◇ 第42章 桂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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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桂花樹
我如願在離開前，跟著許如栩去了一趟他以前讀書的地方。
許如栩的小學有一條街上種滿了桂花樹，這個季節桂花剛好盛開，路過的時候好聞的花香闖入鼻尖。
許如栩像是被這股味道喚醒了回憶，他牽著我的手說：“以前每年暑假上輔導班的時候，會因為這些桂花，因此特地繞遠路去上課。”
我沒想到許如栩還有這種時候，腦海裏幻想著他小時候的模樣，想著想著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沒聽你提過喜歡桂花。”
許如栩搖了搖頭，向我解釋：“說不上喜歡，只是聞到這個味道，總是很安心。”
他的話讓我心裏萌生了想法，我舉起和他牽著他手，掏出手機，就這樣拍了一張照。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拍照的瞬間有一陣微風刮過，幾株脆弱的淡黃色花朵也就此落到了我們手背上。
而鏡頭抓捕到了這個瞬間，我頭一回發覺自己隨手一拍的照片竟有些好看。
許如栩任由著我幼稚的行為，他就安靜地站在一側隨我擺弄，等我拍完，我又拉起他的手，說要去別處逛逛。
他的小學管束沒那麽嚴，許如栩站在學校門口保安亭和保安解釋自己是曾經的學生後，保安大叔好心地開了門，放我倆進了學校。
許如栩帶著我逛著他並不算大的小學，從操場走到一片樹林，許如栩有些神秘地對我說，帶我去看湖。
我一聽到就樂了起來，心想這麽小的地方竟然還有湖呢。我跟著許如栩的身後乖乖走著，路上覺著這條路還怪偏僻的，去往湖邊的路上並不寬敞，這個地方更像是所謂的秘密基地。
結果還真給我猜對了，許如栩帶著我走到的時候，對我說：“因為怕學生亂闖到湖邊玩出事，所以學校特地圍了一圈，這個地方才比較難找。”
我好奇問道：“那你怎麽找到的？”
許如栩回過頭看看我，像是在思索著答案，最後如實回答：“小時候人緣不好，所以經常自己一個人玩。”
這下輪到我說不出話了，牽著許如栩的手又緊了幾分。我跟在他的身後，被他帶到了湖邊相對寬敞的地方，我們來的時間很巧，這會太陽正好照射到湖面，此刻的景象格外好看。
“所以你以前經常一個人來這裏嗎？”我跟在許如栩身邊，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輕柔地揉搓著我的手背，“有一陣放學的時候，經常會來這看看。”
雖然許如栩沒有明確去說，可被排擠的校園生活，壓抑的家庭氛圍，我想不論換做是誰，內心都會滋生出逃跑的想法。
這個地方和那條種滿桂花樹的街道，是許如栩在當時為數不多可以獲得喘息機會的地方。
我久久地說不出話，甚至能想到曾經的許如栩是如何沈默又倔強的度過了那無數個無人傾訴心事的日子。想象中的小男孩有著自己的驕傲，他不受待見，就自己想方設法在生活中尋找所謂的樂趣，直到——
直到我這個毫無分寸感的人，不管不顧，一門心思想闖入他的生活裏。
“以前你上學的時候……他們為什麽不和你玩？”我側過頭看向身旁的人，此刻的許如栩正眺望著湖面，異常平靜。
一陣風吹過，擾亂了湖面的寧靜，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了漣漪。風也吹過了許如栩的頭發，我想更多了解他的過往，可他安靜了很久，才悄聲回應：“或許因為，性格不討喜。”
聽到這話，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楚，我再也無法克制，本能地抱住了許如栩，像是想透過這個擁抱，去抱住曾經還小的他。
許如栩回抱著我，他似乎早已放下曾經的過往，顯得那般不在意，到頭來還需要他來安撫我。
“沒關系的，小逍，”許如栩哄著我，“都過去了。”
“我也曾以為我的生活會一直如此，並且早已經接受這樣不被待見的人生，”許如栩不緊不慢地說，“直到後來，你來了。”
我們在湖邊相擁，就像我想用勁全力去拯救曾經兒時的他，好在他從未輕易放棄，一個人一路上孤獨前行。
他沒有走向毀滅，沒有怨天不公，所以才留給了我機會，碰到了他。
我不願再往深了想，只是緊緊地回抱著他，我在心裏暗自發誓，往後的日子，我不願再讓他一個人獨自走了。
我比許如栩提前幾天回到了慶城，返回那天是他開車送我到了機場。臨別前，許如栩對著我說：“這邊忙完，我很快回來。”
我欣然點頭，在分別時傍若無人湊上前，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我抑制住自己不舍的情緒，不願讓他擔心，只對他說了句：“早點回來。”
起飛前，我在關閉手機之前，翻出了我和許如栩在桂花樹時留下的一張照片，思考半晌，我最終沒有留下文字內容，只是發布了這張照片。
我從未有過在自己的社交平臺公布關於自己感情向的內容，剛發完時，心裏忐忑好一陣，直到飛機飛機落下後，我再次打開手機，看著自己列表為數不多的好友跟自己道喜，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而從來不給任何人點讚的許如栩，卻在這張照片的動態留下了一個讚，我知道，這是他的回應，繼而維持了一陣好心情出了機場。
選擇在朋友圈公開的第二天後，睡醒時我恍惚意識到什麽，還在眼睛半睜時，點開了軟件，我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好久沒有關註過的人，點進了他的資料查看。
只是再次點開他的朋友圈，已經是一條橫杠，我退出了商易訣的朋友圈，呆呆地望向了曾經和他聊天的界面。
記錄還停留在上次他說回來見我的那段，我不受控制般往上滑動，看著過往的記錄，直到好一會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我好像在回憶過往，可明明我與他之間，早已沒什麽回憶的必要了。
不知在什麽時候，他已經悄然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對比起曾經到來的時候，顯得格外安靜，沒有一點痕跡。
我退出了和商易訣聊天的窗口，直到滑到搜索欄好半晌，才緩慢打下了柳嫣然的名字。
是時候該把一切，都和她交代清楚了。
我和柳嫣然約了晚飯，地點在上次她來我家看望時，提起的那個餐廳。
出門前因為一些事情耽擱，所以到地方的時候，柳嫣然已經在位置上等我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依然朝我禮貌招呼了一聲，一段時間沒見，她又把頭發染回了深色的棕，遠遠看去，還以為染回了黑色。
我坐到了她的對面，向她抱歉自己的姍姍來遲。柳嫣然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她點好餐後，把餐牌遞給了我。
她仍舊那麽漂亮，在任何情況下都精心打扮著，柳嫣然熱情洋溢的性子也曾感染過我，可現在，我卻頂著朋友的名義，幹著朋友之間最不齒的行為。
我沈默了良久，她也沒開口催促。直到演練的話語卡在嘴邊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最後我用最直白的方式，毫無掩飾地向她坦白了一切。
“我和許如栩，在一起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甚至沒敢看向她的眼睛。
柳嫣然的反應比我想象中還要平靜，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反問我：“你算是在和我炫耀嗎？”
我連忙搖頭，不希望柳嫣然誤會了我的意思。腦海飛速旋轉著，組織好的語言開始顛三倒四，這一刻我最想做的，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歉意。
“當時聽到你表達對許如栩的感情後，我有想過直接和你明說我與他之間的種種，可那樣好像太奇怪了，你沒有理由去傾聽我那份隱秘了多年的愛意，嫣然，我很高興你和我做朋友，可我越是在意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越不知道從何開口。”
說到後面，我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柳嫣然耐心地聽著我的闡述，直到我說完後，她才再次開了口，“小穆，我並不會因為我們之間都對同一個人產生感情而覺得有什麽，我之所以感到失望，是因為在我眼裏，你並沒有把我當朋友。”
“你太自私了，明明在一開始，你就可以明確表明這些，可你沒有，你打著幫助我的名號，隱藏著私心約見著許如栩。”她頓了頓，手中輕微搖晃著酒杯，“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可明明在你與他的關系在日漸走近，你有那麽多個瞬間可以向我坦白，可你卻偏偏選擇在公開和他的關系後，才來找我說明這一切。”
說罷，她輕嘆一聲，我這才看向了她，也感受到了她的神色中帶有一抹失望，“上次你約見我的時候，我一直在等著你跟我坦白，可你仍舊沒有，直到現在，你才來告訴我，你們好上了。”
柳嫣然說完，自嘲地笑了笑，“那我算什麽？算你倆關系之間的橋梁，到頭來為別人做了嫁衣，現在你問我，還能不能和你做朋友，我想說，當然能，但我不想。”
“比起你和他在一起這事，我反倒覺得，我現在無法去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的隱瞞。”她看向我，平靜地對我說，“可能在你眼裏是善意的舉動，但於我而言，可以稱為一種背叛。”
窗外突然狂風大作，磅礴大雨猛然落下，今夜註定是個糟糕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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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願在離開前，跟著許如栩去了一趟他以前讀書的地方。
許如栩的小學有一條街上種滿了桂花樹，這個季節桂花剛好盛開，路過的時候好聞的花香闖入鼻尖。
許如栩像是被這股味道喚醒了回憶，他牽著我的手說：“以前每年暑假上輔導班的時候，會因為這些桂花，因此特地繞遠路去上課。”
我沒想到許如栩還有這種時候，腦海裏幻想著他小時候的模樣，想著想著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沒聽你提過喜歡桂花。”
許如栩搖了搖頭，向我解釋：“說不上喜歡，只是聞到這個味道，總是很安心。”
他的話讓我心裏萌生了想法，我舉起和他牽著他手，掏出手機，就這樣拍了一張照。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拍照的瞬間有一陣微風刮過，幾株脆弱的淡黃色花朵也就此落到了我們手背上。
而鏡頭抓捕到了這個瞬間，我頭一回發覺自己隨手一拍的照片竟有些好看。
許如栩任由著我幼稚的行為，他就安靜地站在一側隨我擺弄，等我拍完，我又拉起他的手，說要去別處逛逛。
他的小學管束沒那麽嚴，許如栩站在學校門口保安亭和保安解釋自己是曾經的學生後，保安大叔好心地開了門，放我倆進了學校。
許如栩帶著我逛著他並不算大的小學，從操場走到一片樹林，許如栩有些神秘地對我說，帶我去看湖。
我一聽到就樂了起來，心想這麽小的地方竟然還有湖呢。我跟著許如栩的身後乖乖走著，路上覺著這條路還怪偏僻的，去往湖邊的路上並不寬敞，這個地方更像是所謂的秘密基地。
結果還真給我猜對了，許如栩帶著我走到的時候，對我說：“因為怕學生亂闖到湖邊玩出事，所以學校特地圍了一圈，這個地方才比較難找。”
我好奇問道：“那你怎麽找到的？”
許如栩回過頭看看我，像是在思索著答案，最後如實回答：“小時候人緣不好，所以經常自己一個人玩。”
這下輪到我說不出話了，牽著許如栩的手又緊了幾分。我跟在他的身後，被他帶到了湖邊相對寬敞的地方，我們來的時間很巧，這會太陽正好照射到湖面，此刻的景象格外好看。
“所以你以前經常一個人來這裏嗎？”我跟在許如栩身邊，終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輕柔地揉搓著我的手背，“有一陣放學的時候，經常會來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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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久久地說不出話，甚至能想到曾經的許如栩是如何沈默又倔強的度過了那無數個無人傾訴心事的日子。想象中的小男孩有著自己的驕傲，他不受待見，就自己想方設法在生活中尋找所謂的樂趣，直到——
直到我這個毫無分寸感的人，不管不顧，一門心思想闖入他的生活裏。
“以前你上學的時候……他們為什麽不和你玩？”我側過頭看向身旁的人，此刻的許如栩正眺望著湖面，異常平靜。
一陣風吹過，擾亂了湖面的寧靜，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了漣漪。風也吹過了許如栩的頭發，我想更多了解他的過往，可他安靜了很久，才悄聲回應：“或許因為，性格不討喜。”
聽到這話，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楚，我再也無法克制，本能地抱住了許如栩，像是想透過這個擁抱，去抱住曾經還小的他。
許如栩回抱著我，他似乎早已放下曾經的過往，顯得那般不在意，到頭來還需要他來安撫我。
“沒關系的，小逍，”許如栩哄著我，“都過去了。”
“我也曾以為我的生活會一直如此，並且早已經接受這樣不被待見的人生，”許如栩不緊不慢地說，“直到後來，你來了。”
我們在湖邊相擁，就像我想用勁全力去拯救曾經兒時的他，好在他從未輕易放棄，一個人一路上孤獨前行。
他沒有走向毀滅，沒有怨天不公，所以才留給了我機會，碰到了他。
我不願再往深了想，只是緊緊地回抱著他，我在心裏暗自發誓，往後的日子，我不願再讓他一個人獨自走了。
我比許如栩提前幾天回到了慶城，返回那天是他開車送我到了機場。臨別前，許如栩對著我說：“這邊忙完，我很快回來。”
我欣然點頭，在分別時傍若無人湊上前，在他唇邊落下一吻。我抑制住自己不舍的情緒，不願讓他擔心，只對他說了句：“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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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有過在自己的社交平臺公布關於自己感情向的內容，剛發完時，心裏忐忑好一陣，直到飛機飛機落下後，我再次打開手機，看著自己列表為數不多的好友跟自己道喜，懸著的心才緩緩放下。
而從來不給任何人點讚的許如栩，卻在這張照片的動態留下了一個讚，我知道，這是他的回應，繼而維持了一陣好心情出了機場。
選擇在朋友圈公開的第二天後，睡醒時我恍惚意識到什麽，還在眼睛半睜時，點開了軟件，我鬼使神差的點進了好久沒有關註過的人，點進了他的資料查看。
只是再次點開他的朋友圈，已經是一條橫杠，我退出了商易訣的朋友圈，呆呆地望向了曾經和他聊天的界面。
記錄還停留在上次他說回來見我的那段，我不受控制般往上滑動，看著過往的記錄，直到好一會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
我好像在回憶過往，可明明我與他之間，早已沒什麽回憶的必要了。
不知在什麽時候，他已經悄然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對比起曾經到來的時候，顯得格外安靜，沒有一點痕跡。
我退出了和商易訣聊天的窗口，直到滑到搜索欄好半晌，才緩慢打下了柳嫣然的名字。
是時候該把一切，都和她交代清楚了。
我和柳嫣然約了晚飯，地點在上次她來我家看望時，提起的那個餐廳。
出門前因為一些事情耽擱，所以到地方的時候，柳嫣然已經在位置上等我了。
她看到我的時候，依然朝我禮貌招呼了一聲，一段時間沒見，她又把頭發染回了深色的棕，遠遠看去，還以為染回了黑色。
我坐到了她的對面，向她抱歉自己的姍姍來遲。柳嫣然不在意地揮了揮手，她點好餐後，把餐牌遞給了我。
她仍舊那麽漂亮，在任何情況下都精心打扮著，柳嫣然熱情洋溢的性子也曾感染過我，可現在，我卻頂著朋友的名義，幹著朋友之間最不齒的行為。
我沈默了良久，她也沒開口催促。直到演練的話語卡在嘴邊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最後我用最直白的方式，毫無掩飾地向她坦白了一切。
“我和許如栩，在一起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甚至沒敢看向她的眼睛。
柳嫣然的反應比我想象中還要平靜，她放下手中的酒杯，反問我：“你算是在和我炫耀嗎？”
我連忙搖頭，不希望柳嫣然誤會了我的意思。腦海飛速旋轉著，組織好的語言開始顛三倒四，這一刻我最想做的，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歉意。
“當時聽到你表達對許如栩的感情後，我有想過直接和你明說我與他之間的種種，可那樣好像太奇怪了，你沒有理由去傾聽我那份隱秘了多年的愛意，嫣然，我很高興你和我做朋友，可我越是在意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越不知道從何開口。”
說到後面，我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柳嫣然耐心地聽著我的闡述，直到我說完後，她才再次開了口，“小穆，我並不會因為我們之間都對同一個人產生感情而覺得有什麽，我之所以感到失望，是因為在我眼裏，你並沒有把我當朋友。”
“你太自私了，明明在一開始，你就可以明確表明這些，可你沒有，你打著幫助我的名號，隱藏著私心約見著許如栩。”她頓了頓，手中輕微搖晃著酒杯，“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可明明在你與他的關系在日漸走近，你有那麽多個瞬間可以向我坦白，可你卻偏偏選擇在公開和他的關系後，才來找我說明這一切。”
說罷，她輕嘆一聲，我這才看向了她，也感受到了她的神色中帶有一抹失望，“上次你約見我的時候，我一直在等著你跟我坦白，可你仍舊沒有，直到現在，你才來告訴我，你們好上了。”
柳嫣然說完，自嘲地笑了笑，“那我算什麽？算你倆關系之間的橋梁，到頭來為別人做了嫁衣，現在你問我，還能不能和你做朋友，我想說，當然能，但我不想。”
“比起你和他在一起這事，我反倒覺得，我現在無法去和你做朋友，是因為你的隱瞞。”她看向我，平靜地對我說，“可能在你眼裏是善意的舉動，但於我而言，可以稱為一種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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