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8章 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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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見面
許如栩回來的時間比我預期還晚了許多。
原本他計劃一周內回來，結果回去後剛巧接到了工作的消息，地點就在他老家望庭市。
收到他說要推遲回來的消息時，我正打開日期看著，心想許如栩這麽一拖，怎麽著也得半個月。
明明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轉頭又要分開那麽長時間，我想了想，怎麽都覺得很虧。
於是我花了五天的時間安排好了工作，給自己放了個假，決定悄悄去見許如栩。
一開始其實沒有具體的地址，我想了很久要不親自去問許如栩，可又覺得那樣沒什麽驚喜感，更何況許如栩向來工作優先，萬一他因為我提到要去見他一面而導致給他造成負擔，那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可等我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又沒轍了，只會想著要如何去合理安排，並且退一萬步來說，我不介意他去忙工作，畢竟我只是希望每天能見上一面。
於是我翻出了上次抱有私心存下的許灼的電話，隨後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才打了過去。
許灼倒是有些意外我的來電，得知我的目的時，他猶豫了半晌，說這件事他不好擅自做主，估計還要問問許如栩的意見。
“許灼，你哥最近過得怎樣？”我話鋒一轉，許灼似乎有些楞住，他頓了幾秒才如實回答我。
“還行，只不過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可能是剛回來不太習慣。”
“是呀，”我順著許灼的話，語調上揚，“所以他才需要去分散下註意力，沒準我的到來，會讓他晚上睡得好一點。”
許灼沈默了良久，我也沒催他，他在給出地址前，又問了我一句：“你和我哥……在一起了？”
我並不詫異許如栩沒有對他這個弟弟正面提及這事，畢竟我們本身也沒在一起那麽久，只是既然主動開口問，我自然也沒什麽掩飾的必要，畢竟我們的戀愛本就名正言順，我沒必要避諱任何人。
如果說真的有，那唯一讓我感到抱歉的，是柳嫣然，畢竟一開始她與我再次搭話的目的是因為許如栩，現如今我和她成為了朋友，可我卻占有了她喜歡的人。
我曾想過找個時間和柳嫣然坦白這事，可思來想去很久都沒有個合適的契機，我不知道柳嫣然是否察覺到了什麽，但我想經歷上次的事情或許她心裏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我確實沒做好準備，只敢暫時做個縮頭烏龜。
我決定把這個問題短暫的拋之腦後，等待著回來再找個時間和柳嫣然說明一切，到時候如果她不願再與我做朋友，那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件事上，本身就是我的不對。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從許灼那套到具體地址，其實就算許灼不如實告訴我，我大可去詢問許如栩，我倆如今確認了關系，我想見他這種訴求本來就很合理，他沒有拒絕我的理由，我總會找方式說服他。
但我還是希望，許灼可以直接告訴我，那樣我就省去了很多口舌的功夫，畢竟許如栩這人有時候有自己的執著，我未必能在這件事上那麽輕易獲得他的認可。
“地址我待會發你，”當許灼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才回過神來，我連連道謝，許灼沒有應我，只是在掛斷之前對我說了句，“既然選擇和我哥在一起，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對他……我哥他，真的很不容易。”
許灼說完就趁我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掛斷了電話，我在心裏想著，或許許灼指的是他父母嚴格導致的不容易之類的，畢竟他們家庭環境確實壓抑。
許如栩對感情的觀念形成，多少也來源家庭。
我開始對自己未曾看到許如栩的那一面越來越好奇，想到自己有機會能接觸到許如栩兒時長大的地方，就莫名有一種新奇感，回想著許灼對我的交代，我在心底回應著，我一定會跟許如栩好好在一起的。
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我比任何人都珍惜。
抵達望庭市是在一個傍晚，夏日傍晚的風吹過來有一股燥熱的氣息，但好在我並不反感。
從飛機下來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呼吸著望庭市的新鮮空氣，望著天空一片火燒雲，即將離開的陽光透過雲層映照下來，夜晚和白天的融合的間隙使得這一刻的天色格外好看。
我提著小行李箱，裏面裝著我一周的換洗衣物，其實我沒想過會呆一周這麽久，但總覺得備著是好的。
按照許灼發來的地址，我打了輛車在他家附近的酒店提前訂好了房間，從機場到酒店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花費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才抵達。
我辦好了入住登記，拿著行李住進了酒店，酒店環境還不錯，許如栩老家住的地方也接近市中心。
辦好一切，我拿出手機這才回覆那擱置了幾個小時的對話框，鬼使神差來了句：“你忙完了嗎？”
許如栩今天有工作出門處理了，他提前和我說過，可能沒法很及時回覆我的信息。其實我覺得他不論日常有沒有工作，消息一直都回覆的沒有那麽及時，畢竟他這個人本身看手機也並不頻繁。
只不過這一次，那邊回信息回得很快，他說剛忙完一會，現在正準備打車回家。
他提前和我說過今天去的地方的地址，所以我很輕易便獲得了他從那到家的時間，在盤算了堵車等等特殊情況後，我提前十分鐘抵達了他家樓下。
許如栩下車的時候我一眼便看到了，或許是我蹲守在他家樓下實在太無聊，所以那麽輕易就註意到了。我看著他下車時低頭發了條信息，隨之我的手機傳來了一聲震動。
許如栩今天戴著裝飾的無框眼鏡，他出門工作的打扮總是很講究，我靜靜靠在一旁的邊上，想著這個人什麽時候能發現我的存在。
就在許如栩即將因為一條信息拿起手機看的瞬間導致他差點沒能註意到我，便要從我面前略過時，我出聲喊了他的名字。
他如往常那般平靜地回頭，直到看到我的那一瞬，眼睛便因為意外的反應微微睜大，他站在原地好幾秒，才轉回來朝我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都跟著不自覺有了情緒，或許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我能感受到他話語裏那份驚喜的感覺，那份沒有被他遮掩的情緒在這一瞬蔓延開來。
“或許是因為，我想你了吧。”我沖著他笑，眼睛不自覺彎了起來，我朝他上前了一步，環住了他的腰間，我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淡淡的總是讓我感覺到心安。
許如栩像是沒能反應過來，看了我好幾眼又確認了下，接著才敢試探性伸出手也環抱住了我。
他剛抱住我的瞬間有些用勁，但很快像是反應了過來，松了些許，他在我耳邊輕聲的，又重覆了一遍：“你怎麽來了？”
這次我沒再回答一樣的答案，而是反問他：“你不希望我來？”
他沒說話，只是雙手環住我的勁又加深了幾分，他用行動表明了一切的態度。
過了好半晌，我才聽到他低低地問我：“累不累，有沒有吃飯？”
“上飛機前吃了點東西，見到你的時候就一點都不累了，”我持續著甜言蜜語，忍不住朝他撒嬌，“那你呢，你吃飯了嗎？”
許如栩聽到我這麽說，這才緩緩松開了我，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機發送著什麽信息，然後他對我說：“帶你去吃飯。”
選餐廳前，許如栩開口問我的忌口，我佯裝不高興地說怎麽就忘了我的喜好，他聽到這話楞了下，隨即笑了起來，解釋了一句：“怕你這些年口味有變化。”
明明他已經很無微不至照顧著我的感受，只是這句話落到耳邊，我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因為這句話的背後，蘊藏著許如栩心裏的那份不確定。
原來這些年，他也總是在不確定我的感情，不確定我是否有所改變，或許就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些心疼許如栩，縱使過往在他身上我受到了很多委屈，可我知道暗戀就是一場大型的心甘情願的付出和自以為是的感動。
我捏了捏他骨骼分明的手掌，沒有搭話。
許如栩選定了一家餐廳，遞到我面前問我可不可以，我看了眼見許如栩並沒有因為遷就我而不在乎自己的口味時，這才點了點頭。
他打了車很快就開了進來，這邊的小區要求沒有那麽嚴格，許如栩替我開了車門，待我坐上車後，才跟著上來。
到達餐廳的時候因為是飯點，所以人有些多，恰好我們比較幸運，剛好被領進了最後一個空座。
許如栩選的是一家西式餐廳，他知道我愛吃牛排，所以才特地選定了這家。點餐的時候，他沒再過多的詢問，只是點好後問了我一句，有沒有需要換的，我搖搖頭，笑瞇瞇地看著他，任憑他安排。
想著許如栩還記著我的口味，心裏的甜蜜不自覺蔓延，我想我確實是太喜歡他了，總是在些小事上被他很輕易的打動。
明明我也總是告訴自己，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可一想到這個人是許如栩，我便無法克制理性。
許如栩點好餐後去了一趟衛生間，他把手機推到我的面前，讓我幫忙照看一下，我點點頭，在他離開後，無聊地玩著自己手機上的小游戲。
許如栩離開後，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沒過多理會，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我實在難以忽略它的存在，於是看向亮著的屏幕，手機頁面備註的名字是“媽媽”，一時間我不知作何反應才好，畢竟擅自接他家裏人的電話似乎也不太禮貌。
電話響了一會便掛斷了，或許是對面覺得實在是無人接聽，所以放棄了撥打。
只是在電話掛斷的那一瞬，手機屏因為自然的反應再度亮起，而這一次我沒法再忽略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只是短短二十多分鐘，從許如栩帶我來到這家餐廳的過程中，他的手機便收到了家裏人發來的無數條信息。
其中有許灼的，試探性地詢問著，“哥，你怎麽突然說不回家吃飯了？”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又在下面緊跟著句：“是有朋友來了嗎？”
許灼攏共發了兩條，剩下的信息全部來源他的母親，而明明只是沒有溫度的文字信息，卻在我看到內容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無比的窒息。
“為什麽不回來吃飯？你現在甚至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嗎，許如栩？”
“你對我這個母親有過尊重嗎？隨著年齡的增長，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幾次，你連跟家裏人相處的一點時間都不願意了嗎？”
密密麻麻的話語皆是指責，諸如此類的話他媽媽發了好幾句，我被這鋪天蓋地的質問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而屏幕也隨著沒有觸碰黯淡了下來。
許如栩很快便回到了原位，他坐下的時候，察覺到了或許我沒能控制好的表情，關心詢問：“怎麽了？”
我勉強地對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表明沒事，又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把手機推回到了他的面前。
我並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開口去問許如栩這一切到底是什麽情況，可眼下看來，是因為我臨時到訪，許如栩才改變計劃，帶我出來吃飯，所以他媽媽才發了好大一通火。
這一切因我而起，想到這裏，心裏的愧疚隨之散開，我想過他家裏人對他管束嚴格，只是沒想到許如栩到這個年紀，還要被家裏當小孩子般限制著這麽多。
或許真如許如栩口中所說，我是幸運的，我未曾經歷過他的苦難，所以我很難換位思考，可卻在那麽短短一瞬，感到無比的壓迫。
那是長久呆在上位者的位置俯瞰著一切的態度，帶著輕蔑和不懈，像是一起共度個晚餐，都在施舍著。
許如栩見我沒有說的意思，便也沒繼續追問，他拿回手機的一瞬，動作流暢又自然地把手機屏幕蓋了起來。
下一秒，或許是為了轉換我的心情，我聽到許如栩主動開口，對著我說：“小逍，你能來，我很高興。”
一字一句，字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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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如栩回來的時間比我預期還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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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轉頭又要分開那麽長時間，我想了想，怎麽都覺得很虧。
於是我花了五天的時間安排好了工作，給自己放了個假，決定悄悄去見許如栩。
一開始其實沒有具體的地址，我想了很久要不親自去問許如栩，可又覺得那樣沒什麽驚喜感，更何況許如栩向來工作優先，萬一他因為我提到要去見他一面而導致給他造成負擔，那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
可等我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又沒轍了，只會想著要如何去合理安排，並且退一萬步來說，我不介意他去忙工作，畢竟我只是希望每天能見上一面。
於是我翻出了上次抱有私心存下的許灼的電話，隨後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才打了過去。
許灼倒是有些意外我的來電，得知我的目的時，他猶豫了半晌，說這件事他不好擅自做主，估計還要問問許如栩的意見。
“許灼，你哥最近過得怎樣？”我話鋒一轉，許灼似乎有些楞住，他頓了幾秒才如實回答我。
“還行，只不過最近睡眠質量不太好，可能是剛回來不太習慣。”
“是呀，”我順著許灼的話，語調上揚，“所以他才需要去分散下註意力，沒準我的到來，會讓他晚上睡得好一點。”
許灼沈默了良久，我也沒催他，他在給出地址前，又問了我一句：“你和我哥……在一起了？”
我並不詫異許如栩沒有對他這個弟弟正面提及這事，畢竟我們本身也沒在一起那麽久，只是既然主動開口問，我自然也沒什麽掩飾的必要，畢竟我們的戀愛本就名正言順，我沒必要避諱任何人。
如果說真的有，那唯一讓我感到抱歉的，是柳嫣然，畢竟一開始她與我再次搭話的目的是因為許如栩，現如今我和她成為了朋友，可我卻占有了她喜歡的人。
我曾想過找個時間和柳嫣然坦白這事，可思來想去很久都沒有個合適的契機，我不知道柳嫣然是否察覺到了什麽，但我想經歷上次的事情或許她心裏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我確實沒做好準備，只敢暫時做個縮頭烏龜。
我決定把這個問題短暫的拋之腦後，等待著回來再找個時間和柳嫣然說明一切，到時候如果她不願再與我做朋友，那也無可厚非，畢竟這件事上，本身就是我的不對。
只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先從許灼那套到具體地址，其實就算許灼不如實告訴我，我大可去詢問許如栩，我倆如今確認了關系，我想見他這種訴求本來就很合理，他沒有拒絕我的理由，我總會找方式說服他。
但我還是希望，許灼可以直接告訴我，那樣我就省去了很多口舌的功夫，畢竟許如栩這人有時候有自己的執著，我未必能在這件事上那麽輕易獲得他的認可。
“地址我待會發你，”當許灼的聲音再次響起，我才回過神來，我連連道謝，許灼沒有應我，只是在掛斷之前對我說了句，“既然選擇和我哥在一起，還是希望你能好好對他……我哥他，真的很不容易。”
許灼說完就趁我沒反應過來的功夫掛斷了電話，我在心裏想著，或許許灼指的是他父母嚴格導致的不容易之類的，畢竟他們家庭環境確實壓抑。
許如栩對感情的觀念形成，多少也來源家庭。
我開始對自己未曾看到許如栩的那一面越來越好奇，想到自己有機會能接觸到許如栩兒時長大的地方，就莫名有一種新奇感，回想著許灼對我的交代，我在心底回應著，我一定會跟許如栩好好在一起的。
這份感情來之不易，我比任何人都珍惜。
抵達望庭市是在一個傍晚，夏日傍晚的風吹過來有一股燥熱的氣息，但好在我並不反感。
從飛機下來的時候，我深吸了一口氣，呼吸著望庭市的新鮮空氣，望著天空一片火燒雲，即將離開的陽光透過雲層映照下來，夜晚和白天的融合的間隙使得這一刻的天色格外好看。
我提著小行李箱，裏面裝著我一周的換洗衣物，其實我沒想過會呆一周這麽久，但總覺得備著是好的。
按照許灼發來的地址，我打了輛車在他家附近的酒店提前訂好了房間，從機場到酒店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花費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才抵達。
我辦好了入住登記，拿著行李住進了酒店，酒店環境還不錯，許如栩老家住的地方也接近市中心。
辦好一切，我拿出手機這才回覆那擱置了幾個小時的對話框，鬼使神差來了句：“你忙完了嗎？”
許如栩今天有工作出門處理了，他提前和我說過，可能沒法很及時回覆我的信息。其實我覺得他不論日常有沒有工作，消息一直都回覆的沒有那麽及時，畢竟他這個人本身看手機也並不頻繁。
只不過這一次，那邊回信息回得很快，他說剛忙完一會，現在正準備打車回家。
他提前和我說過今天去的地方的地址，所以我很輕易便獲得了他從那到家的時間，在盤算了堵車等等特殊情況後，我提前十分鐘抵達了他家樓下。
許如栩下車的時候我一眼便看到了，或許是我蹲守在他家樓下實在太無聊，所以那麽輕易就註意到了。我看著他下車時低頭發了條信息，隨之我的手機傳來了一聲震動。
許如栩今天戴著裝飾的無框眼鏡，他出門工作的打扮總是很講究，我靜靜靠在一旁的邊上，想著這個人什麽時候能發現我的存在。
就在許如栩即將因為一條信息拿起手機看的瞬間導致他差點沒能註意到我，便要從我面前略過時，我出聲喊了他的名字。
他如往常那般平靜地回頭，直到看到我的那一瞬，眼睛便因為意外的反應微微睜大，他站在原地好幾秒，才轉回來朝我走了過來。
“你怎麽來了？”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都跟著不自覺有了情緒，或許他自己都沒能察覺。
我能感受到他話語裏那份驚喜的感覺，那份沒有被他遮掩的情緒在這一瞬蔓延開來。
“或許是因為，我想你了吧。”我沖著他笑，眼睛不自覺彎了起來，我朝他上前了一步，環住了他的腰間，我聞到了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淡淡的總是讓我感覺到心安。
許如栩像是沒能反應過來，看了我好幾眼又確認了下，接著才敢試探性伸出手也環抱住了我。
他剛抱住我的瞬間有些用勁，但很快像是反應了過來，松了些許，他在我耳邊輕聲的，又重覆了一遍：“你怎麽來了？”
這次我沒再回答一樣的答案，而是反問他：“你不希望我來？”
他沒說話，只是雙手環住我的勁又加深了幾分，他用行動表明了一切的態度。
過了好半晌，我才聽到他低低地問我：“累不累，有沒有吃飯？”
“上飛機前吃了點東西，見到你的時候就一點都不累了，”我持續著甜言蜜語，忍不住朝他撒嬌，“那你呢，你吃飯了嗎？”
許如栩聽到我這麽說，這才緩緩松開了我，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機發送著什麽信息，然後他對我說：“帶你去吃飯。”
選餐廳前，許如栩開口問我的忌口，我佯裝不高興地說怎麽就忘了我的喜好，他聽到這話楞了下，隨即笑了起來，解釋了一句：“怕你這些年口味有變化。”
明明他已經很無微不至照顧著我的感受，只是這句話落到耳邊，我心裏卻很不是滋味，因為這句話的背後，蘊藏著許如栩心裏的那份不確定。
原來這些年，他也總是在不確定我的感情，不確定我是否有所改變，或許就不會再回頭看他一眼了。
想到這裏，我突然有些心疼許如栩，縱使過往在他身上我受到了很多委屈，可我知道暗戀就是一場大型的心甘情願的付出和自以為是的感動。
我捏了捏他骨骼分明的手掌，沒有搭話。
許如栩選定了一家餐廳，遞到我面前問我可不可以，我看了眼見許如栩並沒有因為遷就我而不在乎自己的口味時，這才點了點頭。
他打了車很快就開了進來，這邊的小區要求沒有那麽嚴格，許如栩替我開了車門，待我坐上車後，才跟著上來。
到達餐廳的時候因為是飯點，所以人有些多，恰好我們比較幸運，剛好被領進了最後一個空座。
許如栩選的是一家西式餐廳，他知道我愛吃牛排，所以才特地選定了這家。點餐的時候，他沒再過多的詢問，只是點好後問了我一句，有沒有需要換的，我搖搖頭，笑瞇瞇地看著他，任憑他安排。
想著許如栩還記著我的口味，心裏的甜蜜不自覺蔓延，我想我確實是太喜歡他了，總是在些小事上被他很輕易的打動。
明明我也總是告訴自己，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可一想到這個人是許如栩，我便無法克制理性。
許如栩點好餐後去了一趟衛生間，他把手機推到我的面前，讓我幫忙照看一下，我點點頭，在他離開後，無聊地玩著自己手機上的小游戲。
許如栩離開後，他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沒過多理會，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我實在難以忽略它的存在，於是看向亮著的屏幕，手機頁面備註的名字是“媽媽”，一時間我不知作何反應才好，畢竟擅自接他家裏人的電話似乎也不太禮貌。
電話響了一會便掛斷了，或許是對面覺得實在是無人接聽，所以放棄了撥打。
只是在電話掛斷的那一瞬，手機屏因為自然的反應再度亮起，而這一次我沒法再忽略屏幕上顯示的信息。只是短短二十多分鐘，從許如栩帶我來到這家餐廳的過程中，他的手機便收到了家裏人發來的無數條信息。
其中有許灼的，試探性地詢問著，“哥，你怎麽突然說不回家吃飯了？”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些什麽，又在下面緊跟著句：“是有朋友來了嗎？”
許灼攏共發了兩條，剩下的信息全部來源他的母親，而明明只是沒有溫度的文字信息，卻在我看到內容的那一刻，感受到了無比的窒息。
“為什麽不回來吃飯？你現在甚至不知道提前說一聲嗎，許如栩？”
“你對我這個母親有過尊重嗎？隨著年齡的增長，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
“一年到頭回不了家幾次，你連跟家裏人相處的一點時間都不願意了嗎？”
密密麻麻的話語皆是指責，諸如此類的話他媽媽發了好幾句，我被這鋪天蓋地的質問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而屏幕也隨著沒有觸碰黯淡了下來。
許如栩很快便回到了原位，他坐下的時候，察覺到了或許我沒能控制好的表情，關心詢問：“怎麽了？”
我勉強地對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表明沒事，又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把手機推回到了他的面前。
我並沒有想好自己該如何開口去問許如栩這一切到底是什麽情況，可眼下看來，是因為我臨時到訪，許如栩才改變計劃，帶我出來吃飯，所以他媽媽才發了好大一通火。
這一切因我而起，想到這裏，心裏的愧疚隨之散開，我想過他家裏人對他管束嚴格，只是沒想到許如栩到這個年紀，還要被家裏當小孩子般限制著這麽多。
或許真如許如栩口中所說，我是幸運的，我未曾經歷過他的苦難，所以我很難換位思考，可卻在那麽短短一瞬，感到無比的壓迫。
那是長久呆在上位者的位置俯瞰著一切的態度，帶著輕蔑和不懈，像是一起共度個晚餐，都在施舍著。
許如栩見我沒有說的意思，便也沒繼續追問，他拿回手機的一瞬，動作流暢又自然地把手機屏幕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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