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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第 3 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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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第 3 章(已修)

“你——”

他喊出聲,“你竟然在院子裏藏了個男人?”

他幾步走過去,將伏在床上的人猛地提起來,拔劍指著祈成酒,看向的卻是岑謠謠。

“岑謠謠,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這話說的。

見人快氣炸了,岑謠謠心裏那點氣悶終於和緩了些,她面上還掛著淚珠,眼眶還紅著。

她眼眸一個流轉,頓時有了計策,她挪動腳步站在了顧修言的劍前。

劍尖將將摩擦著她的衣襟。

她看向顧修言,聲音仍帶著哭腔:“你如果要動他,便先捅了我。”

“岑謠謠你——”

顧修言氣得面色鐵青,手裏的劍幾乎就要往前。

後面匆匆進房的茉語大驚失色:“顧公子!”

劍猛地停住,劍尖刺入岑謠謠的衣襟,停在皮肉之前。

顧修言看著岑謠謠身後的祈成酒,祈成酒正好擡頭,他神色擔憂,要去牽住岑謠謠的手。

顧修言猛地收了劍,一道靈力打出就要落在祈成酒要去牽人的手上。

岑謠謠察覺,卻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擡手去擋。

靈力明明白白打在她的手腕。

顧修言乃單一火靈根,靈力自帶火氣,就這麽打在岑謠謠細白手腕上,一片焦黑。

茉語眼眸微縮,當即上前用靈力覆蓋在岑謠謠手腕上。

“顧公子你怎麽能對小姐動手!”

顧修言看看岑謠謠,又看看岑謠謠護住的祈成酒,最後視線來到岑謠謠手上的傷上。

“好疼啊茉語。”岑謠謠忍不住呼痛。

茉語也心疼,連忙拿出靈藥給人敷上:“一會就好了小姐。”

這一幕過於刺眼。

顧修言握劍的手下意識握緊,他想說些什麽,但在看到岑謠謠身後的祈成酒後又硬了聲音。

“是你自找的。”

他甩袖離開。

人走後岑謠謠才重新坐下,傷口雖然敷了藥,但還是火辣辣地疼,她不斷吸氣。

祈成酒的手仍停在空中。

岑謠謠順手將手推回去:“沒事了,人已經走了。”

他眸色意味不明,面上卻掛著擔憂:“小姐可還好?”

岑謠謠看了看自己傷口,又擡頭看了茉語一眼,一時間戲癮大發。

天時地利人和,此時不演何時演!

她順勢從懷裏拿出嶄新的帕子擦在眼角:“祈公子,是我連累了你。”

正準備給人包紮的茉語:……?

她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該繼續包紮。

手的主人像是察覺到她的猶豫,把手往前伸了伸,她只好接過手腕,埋頭開始包紮。

祈成酒神色一頓,往後靠了靠,從顧修言進來開始便緊繃著的身體緩緩舒展。

他聲音也帶上了擔憂:“小姐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小姐方才緣何擋我我跟前,那分明是沖著我來的。”

說著接過了茉語還在包紮的動作兀自繼續。

冰涼的肌膚一下又一下觸碰在手腕上,若即若離,卻又細致入微。

細布一層又一層包裹著,逐漸安撫了疼痛。

岑謠謠心神一動,還在擦眼淚的手帕微微挪動,正將祈成酒認真的模樣映入眼底。

半垂著的眉眼正好能看見長長的睫羽,落在眼尾是一小片陰影,挺直的鼻梁淡淡一顆痣。

還有抿成一條線的嘴唇。

發絲滑落,劃過下頜,落在了她的指尖,些微的癢。

她緩緩出聲:“因為你本來就是被我連累,要是還讓你受傷,那也太不是人了。”

祈成酒神色一頓,扯開細布打了個結。

“小姐,包好了。”

岑謠謠收回手,摩擦了下指尖。

“祈公子還會包紮呢。”

“受的傷多了,便熟能生巧。”

“這樣,”岑謠謠咳了咳,繼續擦著眼角,“祈公子莫要害怕,方才那人便是我那未婚夫,他脾氣不太好。”

她垂了頭,一副格外委屈的模樣。

祈成酒看在眼裏,黑沈的眼眸裏有一瞬間情緒全然消退,卻又在下一秒重新變得擔憂。

“小姐莫要難過了,他這般對你,是他的損失,不過小姐竟是修士?方才那人使出來的……好似是仙術。”

岑謠謠動作一頓,啊差點忘了。

祈成酒只是個普通人,她都沒跟人說。

她放下手帕:“是了,如今你正身處第一仙門岑家,不過這第一仙門不過是個名頭,只是在修士間出名些,你不曾踏入道途,便把這當做普通地方即可。”

她看向茉語,接受到視線的茉語恍然。

她也跟著啟唇:“祈公子,這裏與別處沒有什麽不同的,你安心養傷不要想太多。

“而且這邊要比外邊安全得多,也可護你不再被人追殺。”

這話說得上道。

岑謠謠十分滿意,她拍了拍被子,聲音故作溫柔:“是,你就安心養傷,別想別的。”

祈成酒面色仍是擔憂著:“我大可在這養傷,可若是壞了小姐名聲該怎麽辦?小姐未婚夫對小姐這般惡劣,小姐父親也不管嗎?”

他不著痕跡打探著消息。

岑謠謠渾然不覺,她擺擺手:“沒事,名聲什麽的,我不在乎的。”

至於父親……

岑謠謠擡頭與茉語對視一眼。

實在是也不必提,之前原身受了那麽重的傷,也不見來看下,還管未婚夫呢。

怕不是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嫁過去。

“父親,父親十分滿意這幢婚約,且家中尚有妹妹和弟弟,父親便很少關註我。”

“弟弟?小姐還有弟弟呢。”

茉語順嘴接過:“小公子常年生病,一直將養在後山,很少露面。”

常年生病?

祈成酒松懈下來的身體再度緊繃。

空氣沈默了瞬。

岑謠謠見人沒說話,以為他還在擔心,便又拍了拍被子以示安撫。

“不說這些了,你且放心,這些並不會影響你,你好好養傷就是。”

沈默的人終於出聲:“小姐自己過得如此艱難,還對我這般好,我竟不知如何才能報答。”

她險些笑開。

當然是已經在幫了。

如果這人能在下次跟她再親密點,那就是幫上加幫了。

她餘光中瞟見藏在被子裏,她此前刻意留下的手帕,一時間計上心來。

她看向茉語,眼神示意人離開。

茉語一噎,動作猶豫了瞬,還是離開了,走時還將門帶上。

門關上的那一瞬,祈成酒心裏一動,放在被子裏的手下意識成爪。

岑謠謠卻站起身,故作疑惑:“誒,祈公子,你可瞧見了我的手帕?”

她將手裏的手帕攤開:“就跟這個一模一樣的。”

祈成酒神色一頓,視線下意識往床邊轉,卻有人先行一步。

柔軟的腰腹緩緩壓在微微隆起的被子上,帶著細布的手腕劃過眼* 前,緊接著指尖勾起了被被子蓋住一半的手帕。

她緩緩起身,發絲劃過了他的手臂。

卻又停在空中,二人距離拉近。

暗紅妖力開始竄出跳躍在藏在被子裏的指尖。

他神色卻不變:“小姐可是找到了?”

岑謠謠一手撐在床沿,另一只手擡起,嫩黃色手帕正在手心。

“找到了。”

她手一翻轉,靈光一閃,手帕被收回儲物戒,她指尖向前,緩緩地,緩緩地。

抵在了祈成酒胸前。

她蹙著眉:“公子的傷口好像滲血了。”

她就著這個姿勢擡頭,正露出自己仍帶著水汽的眼眸:“這樣重的傷,是不是很疼?”

距離更近了。

祈成酒想皺眉,卻克制著自己沒有動彈。

“小姐,我已經疼習慣了。”

被子下的手已經暴起青筋,蓄勢待發。

岑謠謠卻起身了。

她從一旁拿起傷藥:“公子傷口既滲了血,不若我先給公子換藥。”

祈成酒看著岑謠謠手裏的傷藥眸色一暗。

岑謠謠以為人害羞,她笑著舉起自己被包紮的手腕:“公子既替我包紮,我合該還回來。”

祈成酒面上也扯動著嘴角:“那便多謝小姐。”

他緩緩掀開一部分被子,岑謠謠也緩緩傾身。

而在二人對視瞬間,祈成酒在被子裏的手猛地伸出,落在岑謠謠的肩頭,同一時間他眼中閃過一抹暗紅妖力。

岑謠謠神色一僵,清澈的眼眸逐漸變得渾濁,緊接著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

祈成酒將人接住,推回,固定在椅子上,他面上那些和煦神色盡數褪去,眉眼壓著,漏出十成十的戾氣。

他微微傾身,是一個狩獵的姿勢。

“你有什麽目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沒有回話。

他眸色一沈,換了個問話形式:“除了利用我擺脫婚約,你還想要什麽?”

坐在椅子上的人仍沒有回話。

難不成是惑術失效了?

不可能,只有靈魂純凈之人才不會被惑術所累。

岑謠謠,不可能。

他指尖跳躍著紅光,忽明忽暗。

他又問了一次:“除了利用我擺脫婚約,你還想要什麽?”

還是沒有應聲。

“嘖。”

他傾身往前準備探查——

被固定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眉頭一皺,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隨後緩緩戰栗起來,癱軟的四肢也不自覺要蜷縮。

他面色一沈,人還不能死。

他引著指尖跳躍的妖力探入人的經脈,卻感到一片寒涼。

經脈,血肉,幾乎全都要被凍住。

寒毒?

仙門大小姐,竟身有寒毒?

他神色不明,繼續探著,妖力所過,被凍住的地方緩緩松懈。

最終妖力來到脊骨。

這是寒毒來源的地方,而在脊骨處,正有一抹暗紅妖力跳動著。

他挑眉,這人竟真的沒有被惑術所控,暈倒只是因為惑術誘發了寒毒發作。

他重新將人端詳著,因為寒毒她緊緊皺著眉頭。

原本靈動的眼眸緊緊閉著,睫羽也染上寒霜。

她不為惑術所控,竟真是靈魂純凈之人。

他指尖微動,將那脊骨處的妖力回收。

這人不過煉氣中期的修為,寒毒在脊骨,若是直接清除寒毒,怕是會直接要了她的命。

若不清楚寒毒,她修為便永遠停滯在煉氣中期。

而寒毒時不時的發作也會要她半條命。

他的妖力屬極陽,正與寒毒相克。

那……要不要救呢?

被端著的人眉頭皺得更深,她像是幼獸尋找溫暖一般去攀附他的指尖。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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