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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第 2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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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第 237 章

針對餘曜和約翰尼之間, 誰最有可能成為攀巖個人全能賽真正的贏家,明面上的網絡投票在熱趨圖片發布之後進行得如火如荼。

短短一個小時,投票轉發次數就超過了六位數。

負責監測熱度的後臺工作人員看著飛速上漲的熱度指數簡直都要樂得合不攏嘴。

他們很機智地選擇了暫時不公開結果, 打算在比賽結束當天再正式揭露, 給所有人留下一個牽腸掛肚的懸念。

事實上,這一點確實也沒有影響到觀眾們的投票熱情。

支持餘曜的粉絲自不必說。

個頂個的,就差扛著大旗在評論區吶喊吆喝,好讓大家不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順便反問搖擺者, 他們的餘什麽時候真的輸過?

支持約翰尼的網友們則是以理智中立的理中客身份自居。

基本上都是在口口聲聲替餘曜惋惜遺憾的同時,始終堅持認為,即使餘曜再強,他受傷勢的制約,很難在決賽上勝過滿血狀態的約翰尼, 預賽和半決賽不就已經證明了這點?

雙方爭執不休,各自擺出了無數條理由,持續將爭論不斷升級。

公眾平臺上的其他網友們圍觀點評, 拿足了墻頭草的架勢, 時不時就覺得哪方都挺有道理,甚至因為這種暫時不揭露結果的投票多多少少帶上了一點猜和賭的性質, 使得大家轉發投票的興致更加高昂。

因為受過教育的緣故,大部分人都不會輕易觸碰賭博這種沾上就會讓人傾家蕩產的上癮性犯罪活動。

但在世界的某些灰色地帶,譬如沒有法律制約的公海上, 各式豪華的游輪上總是能聚集到一群身價不菲且熱愛砸錢買刺激的衣冠賭徒。

在距離約翰尼母國最近的大洋西海岸附近的公海上,此時就漂浮著一艘造價昂貴的三層豪華游輪。

約翰尼母國的現任總統, 德西雷,就是這艘游輪的主人兼最大莊家。

他在比賽還沒有開始前就自豪地邀請了周邊其他國家的資本權貴, 一起聚集在這艘幾乎耗費了約翰尼母國一年多GDP才定制到的昂貴船只上共襄盛舉,以慶祝本國選手即將到手的第一枚奧運金牌。

慶祝的方式相當樸實無華。

碼成小山的黃金籌碼在鋪著紅絲絨的桌子上閃著金燦燦的光。

決賽還沒有正式開始,游輪最上層的高級待客廳裏,一場下註歡宴就已經正在進行時。

從y國高價進口的水晶燈璀璨搖曳,光影迷人,無數美麗暴露的年輕女人來來往往,手裏端著空運來的五星大廚做出的新鮮食物和飄香醇酒。

一切都透著上流社會的奢靡,頹廢和紙醉金迷。

大廳最前方,落地的兩百英寸幕布前,一身豹紋緊身衣的德西雷大刺刺地坐在首位寶座,正附庸風雅地邊抽雪茄,邊高舉著手中的紅酒,點頭示意。

於是,西裝革履的年輕荷官就走到了麥克風前擠眉弄眼,神情誇張:“感謝諸位在前兩輪的慷慨饋贈!也感謝我們偉大的領袖·唯一的先知·不可打敗的勇士·民族解放者·德雷西先生將帶著黃金者號繼續為大家帶來最極致的開獎體驗!”

“現在,就讓我們繼續來——!”

長相硬朗的荷官正要舉起控制幕布放映器的開關。

“哐當!”

一聲突如其來的瓷器脆響猝然打斷了滿場剛剛升起的燥熱氛圍。

原本精神奕奕的年輕男人頓了頓,下意識往場中看了一眼,看清是誰之後瞬間面色煞白,汗如雨下。

而打破花瓶的罪魁禍首,那位年不過十六的大眼睛美麗少女在花瓶打碎的當場,當場就全身跪伏在地上不住顫抖。

她語無倫次地哀求著,“總、總統大人!饒命!求求您放過我!”

德西雷志得意滿的神情卻還是垮了下來。

坐在鋪滿絲綢花邊的黑胡桃木長桌前的賓客們對此見怪不怪,輕微皺了皺眉,銀質刀叉和瓷器的碰撞聲只是頓了頓,就又很快啷當響起。

他們享用來自f國最頂級的肥美鵝肝,熱切地議論起即將開始的賭局,臉上始終帶著微醺的笑意,仿佛一聲聲哀哀求饒壓根就沒有傳進過自己的耳朵裏。

但也不是所有人對此置若罔聞。

譬如連輸兩場的h國軍司令員貝德爾。

h國遠比約翰尼的母國更加貧困。

人均GDP不能說是沒有,至少也是遠低於國際標準貧困線,可貝德爾的雙手上卻戴滿了鑲嵌著祖母綠和紅藍寶石的黃金戒指,上了游艇之後更是隨隨便便就拿出了千萬賭資。

但這並不能代表貝德爾是個大方之人。

事實上,他在h國一直以“貪婪的鬣狗”的美稱家喻戶曉,勵志將刮掉每個h國人內臟上最後一層油皮作為自己畢生都要追求的事業。

甚至可以這麽說,貝爾德這輩子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在殖民國和資本公司的層層盤剝後,h國早就窮到一家人共享一條褲子,再怎麽壓榨也壓榨不出來太多油水。

所以帶上游艇的幾千萬對他而言是相當大的一筆錢。

一口氣輸掉相當於搜刮整個h國好幾年才拿到手的存款,貝爾德的糟糕心情可想而知。

再看看鄰國那個自己看不上眼的泥腿子德西雷,居然跟走了狗屎運一樣賺得盆滿缽滿,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氣餘曜的不爭氣。

更氣德西雷的小人得志,最氣的當然還是自己輸掉了那麽大一筆錢回國後也不好跟家人交代。

憋在胸口的悶氣四處亂撞,無處發洩,好不容易見到德西雷的人出了錯,瞬間就變成了出口的利刺,直戳德西雷的面皮。

“真遺憾會出這樣的意外,”貝爾德一臉的唏噓,看上去失落無比,“這場宴會到底還是有了瑕疵。”

他狀似同情地昂起下巴,睥睨首座的德西雷,“總統先生,你的黃金者號也該再嚴格一點,據我所知,離那些西方的貴族聚會還差得很遠呢。甚至在我們h國的政府聚會上都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這樣綿裏藏針的挑釁甫一落地,原本不在意的賓客們臉上就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微妙笑容。

他們的嘴也一個比一個毒。

“是有些遺憾。”

“德西雷,你就是這樣招待我們的?”

“哼,黃金者號就是浪得虛名。”

聽得懂人話的荷官臉上不斷滾落豆大的汗珠,他很想要幫自己心愛的少女求情,但看著德西雷越來越沈的臉色,一顆心都跌落了谷底。

可聽著伏地少女苦苦的哀求聲,荷官到底鼓足自己此生的勇氣試圖打斷氛圍。

“親愛的先生們,不要在意這種——”

“砰!”

這次打斷荷官的是一聲槍響。

是黛西受傷了嗎?

荷官緊張地向著自己的愛人看去,對上的,卻是愛人驚惶絕望的目光。

他這才感覺到胸口一涼,慢慢低下頭,就發現是自己的心臟位置破了一個大洞,正在汩汩地淌血。

原來中槍的人,是我!

荷官想要為心上人高興一瞬,可倒地的瞬間,他就知道了自己再也沒辦法在這艘號稱上等人的天堂,底層人的地獄的黃金者號上保護自己心愛的姑娘了。

那些色瞇瞇愛揩油的大副,暴躁嗜血的侍從官,還有……這桌會吃人的“人”!

“黛西……”

我可憐的黛西……

荷官竭力擡起臉,至死都不敢大聲叫出這個縈繞在心口多時的滾燙稱呼,就這麽兩眼大睜地絕望死去。

他很幸運地沒有聽到德西雷接下來的提議。

“這個年紀的少女的皮肉最細嫩,”德西雷見了血,心情一下愉快起來,貪婪地舔了舔嘴唇,“把她拉到廚房裏去吧。”

“不!”

眼眶蓄滿淚水的少女還沒有從愛人的逝去中回過神,就被粗暴的侍從官拉了下去。

掙紮聲漸漸遠去逐漸變成了一聲痛極了的尖叫。

不多時,一盤熱氣騰騰的不知名肉塊就被端上餐桌。

但在場的眾人皆是見怪不怪。

德西雷眼都沒擡,隨便插了塊塞進香腸似的厚嘴唇裏,粗魯地從嘴角淌下血水。

始作俑者貝爾德被惡心得反胃一下,也完全沒有被自己煽動出的人間慘劇動一根手指頭,只是有些遺憾大家夥的註意力居然這麽快就轉移了,他還沒有完全出氣。

不過新補充上的美貌兔子荷官和決賽即將開始的播報聲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

“我繼續壓約翰尼。”

德西雷對自己的國民相當信任。

崇尚死亡能逼迫出人最大潛力的幾個賓客也紛紛跟進。

到底投餘曜還是約翰尼?

這個關乎金錢的重大議題已經攝住所有人的心神。

貝爾德也開始猶豫不決。

投約翰尼,顯然賠率一般且並不穩定,但如果投給預賽和半決賽接連失利的餘曜,或許才是自己逆風翻盤的唯一機會。

貝爾德的額頭急出了汗珠子。

攀巖總決賽的賽場,約翰尼的額頭上也是汗水淋漓。

“有那麽熱嗎?”

餘曜不解,但還是將浸泡了花露水的毛巾遞給兩位同伴。

維克多接過後胡亂一擦,只想大喊一聲爽。

約翰尼接過擦完臉後卻是很快又冒出了新的汗珠。

“比賽馬上要開始了。”

他喃喃地望著時鐘,對事關自己生死的一戰終於露出了些符合年齡的緊張模樣。

餘曜對此愛莫能助。

不過約翰尼大約也不需要自己的援助。

他帶著維克多走開,留出一片空檔,不多時,果然看到了約翰尼低頭跟波比絮絮低語的和諧場景。

“波比和約翰尼的感情真好。”

沒摸到猴子太久反而被敲詐了小半框鮮桃的維克多很是怨念。

餘曜卻覺得這樣很好。

有一個能夠完全交托真心的夥伴,哪怕只是一只不會說話的猴,在約翰尼出生的國度,不,在這個世界上,都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只不過自己也足夠幸運就是了。

餘曜想到自己拿約翰尼的事情拜托二哥時,對方二話不說就答應下來,並且表示決賽一結束就會有結果的溫和篤定模樣,心底就像是被根羽毛輕輕拂過。

希望約翰尼在歸化前的人身安全能有所保障吧。

餘曜接過教練遞來的彈力帶,決定與比賽無關的事情還是放到比賽之後再說,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應該放在這場奧運的收官之戰上才對。

他沈著安靜地把自己左手腕上的銀針一一取下,活動了幾下關節,就開始照常進行賽前的熱身,壓根就不知道什麽明面上的投票,背地裏的賭局。

也因此,一顆心都放在了即將開始的決賽上。

少年人認真專註的模樣出現在焦心無比的華國直播間裏時,仿佛自帶一陣安撫人心的煦煦春風,一下就吹得很多為餘曜懸起心腸的觀眾們鎮靜下來。

【安啦安啦,絕地逆襲這種事我們小魚又不是沒幹過,他今天的狀態明顯比半決賽要好多了!】

【那可不咋滴,相信餘曜會被人搶走金牌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快,打錢!】

【看小魚比賽就是需要大心臟,介意誤入好了,逆襲才更有爽感!】

公屏裏的大家相互安慰著,硬生生把憂慮和擔心都咽回肚子裏。

反正相信餘曜就好了。

他們保持著這一簡單的信念,卯足了勁給餘曜刷投票。

問就是不服!

他們小魚贏比賽不是問題,投票也絕對不能落在下風!

發起投票的媒體後臺工作人員萬萬沒想到比賽都要開始了,投票帖的熱度居然有增無減,這會兒對著後臺數據笑得見眼不見牙。

但開賽在即,他也很快將註意力都轉移到演播室的大屏幕上。

餘曜和約翰尼誰會站到最高的那個臺子上呢?

這是全世界正在觀看比賽的觀眾們都在瘋狂好奇著的問題。

但這個問題註定只會在比賽結束後才能得到答案。

“所以比賽怎麽還不開始?”

比之前涼爽不少的觀眾席上,觀眾們絲毫沒有因為溫度降低而減少觀看比賽的燥意。

祁望霄低頭看了眼手機上回覆開始行動的消息,牽了牽唇,很快也加入到期待比賽的人群裏來。

不止是對餘曜本人的期待。

作為一名創建冰巖俱樂部的資深攀巖愛好者,他也很期待攀巖論壇裏正在爭執不已的有關餘曜象征的完美技術流和約翰尼代表的野蠻自然派到底孰高孰低。

祁望霄當然更喜歡自家人的身法。

但不得不承認,約翰尼的攀巖風格在整個國際上都是別具一格。

而他們兩人在前兩場比賽裏顯然也碰撞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真是一場令人期待的攀巖盛會!”

祁望霄能聽見身後有人不由得感慨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但更多的人都是在催促不停。

“比賽快點開始吧!”

在一片熙熙攘攘的喧囂聲裏,姍姍來遲的發令員和裁判們終於上臺,開始各就各位。

“比賽就要開始了!”

大臺五套的解說員眼尖看見,情不自禁地開始了活動預告。

同一時間,遙遠的公海之上,也有一艘小船荷槍實彈地趁著熹微天色,逐漸靠近了正在狂歡享受的金色游艇。

鏡頭再倒轉回決賽現場候場室。

餘曜收起彈力帶,擦了擦汗,看了眼時間,扭頭時就對上了約翰尼緊繃堅定的眼。

“一會兒見。”

見約翰尼怔了怔,餘曜揚了揚唇,大方坦率地沖著同伴兼競爭對手笑了笑,旋即轉身,走向了候場通道,邊走邊剝開了口袋裏放了很久的一顆橙子糖。

“哢嚓——”

隨著酸甜的維c味道在口齒間爆開,張揚肆意,餘曜無比清楚地意識到——

屬於自己的決賽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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