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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 1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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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第 146 章

餘曜是真沒想到自己會收到這樣一封郵件。

他怔忪的神情太明顯。

一椅之隔, 祁望霄正在看報表的視線立刻投了過來,語氣溫和,“怎麽了?”

審核年終報表還能跑神?

餘曜不受控制地懷疑了一下祁望霄的專心程度, 但還是實話實說, “我收到了長板速降協會發來的郵件。”

祁望霄倒不意外,“邀請比賽?”

“倒也沒有這樣說,”餘曜皺了皺眉,神情變得有些古怪,“他們只是說, 如果我去天門山訓練翼裝飛行的話,長板速降協會的大門永遠對我敞開。”

天門山有天門洞,還有九十九道通天彎。

不止是翼裝飛行愛好者的聖地,也是長板速降的證道所。

餘曜對長板速降協會把註意打到自己身上倒是不意外,只是被郵件裏的那句“來都來了”弄得有些好笑。

不過, 這四個字還真挺符合他的性子。

人生不過一場大夢,很多事情都沒必要規劃到條條框框,詳細分明。

設定人生階段目標也是, 計劃只有隨時隨地能夠隨心更改的才是計劃, 當然了,因為畏難放棄不算, 那叫逃兵。

餘曜簡單回覆了幾句有緣合作的客氣話,就點開了下一封郵件。

還沒看上幾句,電腦那頭就像是有人24小時蹲守般, 緊急發來了第二封。

餘曜點開一看,樂了, 琥珀色的眸子都漾起笑意。

祁望霄喝口水,也笑, “是提出了什麽很好的條件嗎?”

餘曜就把筆記本轉了過去,“說是可以提供我在訓練中一切的花銷,還有比賽機會。”

祁望霄揚了揚眉,“他們的算盤打得夠響。”

以餘曜現在的聲名,帶火一個項目是分分鐘的事,長板速降的裝備再貴,也比請明星代言便宜。

更何況,如果餘曜能替他們掙下一枚金牌,華國體育總局都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投資一下新的項目方向。

再沒有比邀請到餘曜更能讓這些冷門項目起死回生的捷徑了,投資裝備什麽的更是一本萬利。

祁望霄以商人的冷酷頭腦思考時,甚至覺得少年是在扶貧。

用自己的聲名和天賦,去扶冷門項目的貧。

只不過小曜看起來樂在其中,並不是很計較其中的得失。

祁望霄也就沒把其中利益放在心上。

他註視著餘曜熠熠灼灼的眸子,視線下意識地滑落到他打了石膏的左腿,很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自豪和喜悅當然有。

仿佛看見了自己傾盡心血救下照料的幼苗終於長成了可以蔭蔽別人的參天大樹。

但心疼和擔憂也如影隨形。

頓了頓,青年突兀地開了口,“小曜,你的積分轉給我。”

餘曜還在看x-games主辦方發來的郵件,聞言奇怪地擡了下頭。

在他印象裏,二哥不像是會主動索要積分的人。

腦海中沈寂良久的7878也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過分!】

小系統捂緊才到手不久的積分,金豆豆都掉了下來,【我還沒焐熱呢!】

【那麽大的一個佬,居然還管我們魚魚要積分!都不嫌丟人的嗎!】

餘曜:???

什麽叫那麽大一個佬?

誰教的這種形容,怎麽感覺跟罵人一樣。

他自動屏蔽掉7878的哀嚎,三下五除二地將速降滑雪的1200積分轉給了祁望霄。

是的,整整1200。

餘曜沒有再給自己預留心臟藥劑的份量。

他從死亡區滑下的時候大腦不夠清醒,忘記了吃藥,竟也有驚無險。只能歸結於可能是脫離了劇情的桎梏,自己的心臟病也已經轉好的緣故。

就算真的出問題,系統倉庫還有一些存貨,不要緊,還是二哥的腿更重要。

餘曜竭力忽略掉7878跳腳時高喊的戀愛腦,“都在這裏。”

他頓了頓,“希望有用。”

如果能讓二哥站起來就更好了。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裏綴滿星星點點的笑意,就像是在說,希望有用,如果不夠,自己還能再掙。

祁望霄烏黑的眸子動了動。

他原本還以為餘曜會問,也做好了準備和盤托出,沒想到——

【沒想到他好像以為自己才是在養家糊口的那個~~】

1111語氣幽怨,【完全不知道,有個無情無義無恥的家夥,光是打賭就賺了我2000積分!現在還吃軟飯!】

小系統是真沒想到餘曜居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成功,正因為痛失年終獎而生無可戀,語氣很有攻擊性。

“年紀大了,牙口不好。”

祁望霄輕咳一聲,微微笑著,“有意見?”

1111:【……】

【無恥之徒!總有一天我要在餘曜面前揭穿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1111口不擇言,【餘曜那麽辛苦!用命掙的積分!你怎麽好意思吃他的軟飯!還立刻馬上就跟他要積分!你的家庭帝位呢?能不能要點臉!】

滋滋的電子音源源不斷地跳腳指責。

祁望霄目光溫和地註視著已經將註意力放回屏幕上的少年,權當沒聽見。

積分真的是什麽好東西嗎。

倒也未必吧,不過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還要人費盡心力去贖買。

一旦習慣了依賴積分,坐擁積分,貪婪地不斷改變既定事實,被世界本身的意識排斥抹殺,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自己不就是因為重生後急於找人,攜帶大筆積分返回原世界只為兌換藥劑,才會遇到那場本不該發生的車禍,為保命不得不散盡千金。

倒是小曜誤打誤撞被扣完養老金,反而保全自己,著實有點運氣在身上。

祁望霄一想到餘曜原本可能和自己一樣,因為攜帶大量積分出“意外”,烏黑深邃的眼眸深處就凝滿了霜。

還是在少年訝異地望過來時才冰消雪融。

“我們要一起回老宅嗎?”青年語氣溫溫和和地道,就好像剛剛心底升騰而起的殺意只是一種錯覺。

餘曜一想到祁家大伯和祁望星,就毫不猶豫地笑著點點頭。

他早就沒有家了。

是祁家人重新給了他家的感覺,年關將近,自己於情於理都應該回祁家看看,也可以再幫祁叔叔包一次餃子。

少年對於回家的期待和雀躍躍然眉梢。

祁望霄對樂見其成,甚至還有點意外,想不出來自家嚴肅古板的大伯和脫線如二哈的堂弟和餘曜是怎麽相處的。

裝載著兩輛輪椅的車呼嘯著駛往祁家老宅的方向。

一路上遇見不少滿載年貨的其他車輛。

餘曜擦掉車窗上的水汽,就能看見一家子喜氣洋洋的疲憊笑臉。

他們是趕著回家過年。

餘曜心裏想著,也翹了翹嘴角,真好,他也是回家過年大軍裏的一員。

這個年,應該會很有意思吧。

他這樣想著,悄悄挪了幾下,讓自己的輪椅靠在了祁望霄輪椅旁邊。

餘曜暫時把收到的郵件拋在了腦後。

長板速降協會那邊還好,對此早有預期,幹脆卯足了勁跟翼裝飛行那邊的熟人搭線套近乎,試圖說服他們在餘曜來天門山時幫忙安利。

x-games的比賽官方是真的急了。

原本他們作為全球極限運動中水平最高、影響力最大的傳統賽事,邀請函又有限,向來處於運動員們趨之若鶩,擠破了腦袋都想參加的崇高地位。

甚至被評價為過僅次於奧運會的體育盛會。

每年一次的比賽更是世界巡回,賺得盆滿缽滿。

結果今年呢,單板滑雪這邊,先是費利克斯傷了腰,第一個退賽要休養。緊跟著洛倫佐也發來郵件,說自己在嘗試野雪時摔了腿,骨折了不能來。

主辦方原本想著都是意外,少了兩名一流選手是有影響,但也還好。

沒成想這兩封退賽說明就像是打開了閥門,艾莫斯、德米特裏也相繼退賽,理由也都是才滑過野雪要休整。

緊跟著,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選手說自己在滑野雪時候受了傷,沒辦法參加比賽。

不是,新的雪季賽季才剛剛開始,你們就要集體開天窗?

還都找的同一個理由?

競技運動員沒事去滑什麽野雪,大家今年是捅了野雪的窩嗎!

x-games主辦方頭都大了。

等到餘曜截肢的謠言傳來時,更是兩眼一黑,差點暈倒。

還是打電話跟華國隊再三確認,才放下了小半顆心,喜憂參半。

喜的是餘曜的傷勢不重。

憂的則是餘曜真的有傷,很有可能不來。

所以在跟華國隊的總教練溝通後,他們第一時間也給餘曜發去了郵件,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幾天,才等來了已讀標簽。

餘曜的回信也很快來到。

內容很簡短,大概意思就是他會來,但不一定會親自參加比賽。

x-games主辦方一得知了餘曜會來的消息時,瞬間精神抖擻,自動忽略掉了下半句。

管餘曜到時候上不上場,先把消息放出去,大不了到時候就說餘臨時因傷退賽!

主辦方的思路意外地和簡書傑達成一致。

只不過一個是為了挽回出票量,另一個則是想讓華國的名號第一次出現在x-games的舞臺上。

餘曜確認參加x-games的消息很快出現在賽事主辦方——m國有線體育電視官網上。

第一個看見消息的網友把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才把截圖搬運到沸雪論壇上,配的標題是《Amazing!餘要帶傷參加x-games比賽!》

真的假的!

見標題進的網友們在首樓高清大圖的面前啞了音,光速敲打鍵盤。

【我還以為餘受了傷要靜養!】

【哦,x-games居然真的請到了餘來參加,我現在就定鬧鐘準備搶票】

【先別急著買,餘不是才受了傷,他要參加哪個類別的比賽,我怎麽感覺是官方在溜我們買票?】

質疑的語氣占了大多數。

主要是餘曜辟謠時上傳了自己打石膏的照片,邊緣還有輪椅的閃光,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很快就能好的樣子。

大家的懷疑有理有據。

潛水在論壇的主辦方人員見帖子越蓋越高,都變成了hot帖,就忍不住披皮在裏面帶節奏。

【主辦方既然這樣說,還發在官網上,一定是真的】

【餘可能傷得不是很重】

【華國很需要x-games的獎牌,他們很重視!】

字字句句都是真話。

可惜沒有人聽得進去,大部分人還沈浸在餘曜是不是骨折,k2居然是第一個能讓少年傷著下來的極限挑戰地,真想去看看之類已經跑偏的話題。

最後硬生生逼得x-games主辦方祭出了餘曜回覆郵件的截圖,才讓不信的網友們瞪大了雙眼。

【居然是真的!】

【餘居然敢這樣回覆,他是不是傷得不是很重?】

【啊啊啊,期待期待,現在就買票!】

比賽官網的預收票數蹭蹭蹭賣出,業績很快上了新高。

主辦方看著每日更新的數據樂得合不攏嘴。

消息傳回國內。

借了喬戈裏峰速降未散的餘熱,也引來了諸多網友們的關註。

只不過自家國家的運動員自己疼。

華國的話題主要圍繞著餘曜傷情情況討論。

【這個比賽真的一定要去嗎,皺眉皺眉.jpg,身體才是第一位好吧】

【小魚你要是被國家隊威脅了就眨眨眼,不要強撐著上火線啊餵!】

【我覺得這是不必要的比賽,傷還沒有好,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呢,完全沒必要非得去爭這個牌子】

……

大多數人都是持反對意見。

x-games比賽在國外熱門,但在華國國內,大多數人對它的重要性真的沒什麽了解,認的一般是奧運會和世錦賽,世界杯這種耳熟能詳的大眾比賽。

當然了,在喜愛餘曜的粉絲眼裏,就算真是奧運放棄又怎樣。

餘曜還很年輕,從事的項目職業生涯都很長,完全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去冒險,不劃算也反人性。

更何況,他給華國拿到的牌子還少嗎?

尋常運動員拿到這樣的成績都可以直接躺在功勞簿上養老了好不好。

網絡上的種種熱議很快傳到了華國體育總局的耳朵裏。

冬季項目的賽事如火如荼,冬季項目管理中心的人在得知餘曜人沒事,安全從k2上下來之後,就把註意力都放在了正在世界杯比賽的其他項目上。

怎麽也沒想到單板隊居然出了這種幺蛾子。

餘曜不是受傷了嗎?參什麽賽?

胡鬧!

何主任肅著臉,打電話給了正在n國帶隊參加比賽的趙正飛。

趙正飛接起電話就被批了個狗血淋頭。

他這會兒被高緯度的冷風一吹,頭腦也清醒了,後悔的同時也有點委屈。

“這也是小餘答應下來的,我可沒逼他。”

頂多就是讓簡書傑去問問,可能的話再勸勸。

不過以老簡對小孩的疼愛程度,估計勸都沒怎麽勸,頂多在餘曜面前提上一嘴。

趙正飛是真心實意地覺得自己沒幹什麽。

何主任卻不肯輕輕放過,“餘曜能懂什麽,他才十八,甚至還沒滿周歲!你們這些做教練的不勸著點,還攛弄上了,我看你們是被牌子蒙了心,爭功上了癮!”

“……”

趙正飛這回是真委屈了,哪怕知道何主任是心疼餘曜著了急,也硬起了脖子。

“這話說的,好像之前商量說盡可能把決定權都交給餘曜的沒有您一份一樣!小餘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嗎?他心裏主意大著呢!”

何主任的氣勢一噎。

趙正飛越說越理直氣壯。

“再說了,我心裏想他去x-games,也是替華國掙臉,又不是為我自己,怎麽說得跟我要靠這個牌子養老一樣?”

“光是小餘的那五塊奧運金牌就夠我吹一輩子的了!”

作為一名教練,發掘的運動員手握五塊奧運金,擱全世界都沒幾個,還需要逼徒弟去x-games爭名?

躺平坐等餘曜養好身體,繼續拿奧運世錦世界杯的金牌帶自己飛不香嗎,x-games在華國算什麽重量級比賽。

趙正飛的理由相當充足。

何主任從好苗子被霍霍的郁氣裏緩過來勁,也意識到趙正飛不可能強迫餘曜去比賽的事實。

只能是餘曜自己答應下來的。

何主任心情不太美妙,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不少。

“那小趙你至少也該多勸勸,餘曜年紀小氣性大不肯服輸,你這個做教練的也得知道厲害。”

帶傷上場是什麽很好玩的事嗎。

一不小心傷上加傷,不定會出什麽大事。

何主任幹脆利落地把這項任務任務交給了趙正飛。

後者只好認命,苦哈哈地給徒弟打電話。

接到趙正飛電話的時候,餘曜和祁望霄正輪椅並輪椅地坐著,看祁家大伯和祁望星貼窗花。

紅顏料染出的紅宣紙,用剪刀剪出了各種喜慶字眼和圖案的形狀。

不是買的成品。

是他們幾個人圍在桌子旁邊,花了一下午時間一起剪出來的。

餘曜是第一次剪,剪得顯然沒有其他幾人好。

他撥弄著手中的福字,耳尖都有點熱,有點不太好意思讓祁叔叔把這個粗糙的圖案貼到客廳和陽臺的推拉門上。

但祁家大伯顯然覺得不錯。

他從餘曜手裏接過,把福字顛倒過來,貼在了祁望霄剪出的貓抱魚圖案上方,嘴裏念念有詞。

“福倒了才能福到了,希望我們一家人來年都順順利利的,我們的小餘和望霄也能早點恢覆健康……”

他念叨的聲音不算小。

餘曜雖然早習慣於被歸結在家人的範疇,但不知怎的,聽見自己的名字和二哥連在一起被家人祝福,心裏的感覺還是很新奇。

他沒好意思扭頭看,豎起耳朵聽身邊人動靜。

然後就聽見了祁望霄讓祁望星把自己剪的貓撲繡球,魚躍龍門的圖案貼到書房的窗玻璃上。

“要一左一右的貼。”

青年遞出的剪紙紅彤彤的,從餘曜的餘光裏看過去,只覺得對方如玉白皙的指節都被映得紅潤一片。

“為什麽要貼貓和魚?”

餘曜可算發現了祁望霄對於這兩個元素的熱愛。

“那還用說!還不是魚——”

祁望星下意識搶話,剛要說什麽,觸及到自家二哥看似溫和的目光,就咽了咽口水,“……還不是餘指代的是年年有魚,至於貓,哈哈,我二哥最喜歡貓了!”

餘曜看了眼正窩在祁望霄膝蓋上的黑貓,不得不承認,“的確。”

小七以前最黏自己,但現在卻經常窩在祁望霄身邊。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日日勤奮的鏟屎官。

餘曜有一種第二任養貓人發現貓貓最愛的還是原主人的被渣感。

可這只貓明明就是他撿來的。

少年郁卒地在心裏嘆了口氣,伸手主動把貓抱回到自己膝蓋上。

好在小七只是相對更喜歡奔向祁望霄,對真正主人的懷抱也很適應,咕嚕咕嚕地踩了幾下奶,就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在少年懷裏臥下。

他垂著眼rua貓,沒看見祁望霄拿起了有消息進來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祁望星的名字。

一閃一閃亮星星:哥,你為什麽不說大實話,直接說此魚是彼餘不就好了?我看小餘對你未必沒有那個心。

要不然也不會帶著個病號滿世界的比賽和探險。

祁望星原本還以為能看見兩人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個年直接就圓滿呢,沒想到在家裏都晃悠幾天了,這兩人還是一副清清白白的隔著窗戶紙場景。

他看得都著急!

祁望霄摩挲著屏幕,心湖卻很平靜。

只有得不到的人才會患得患失。

小曜在明知積分有用的前提下,還將全部積分都主動轉給了自己,這其中的信任深意,他怎麽可能不知情。

但還是太早了。

祁望霄打定主意要等到餘曜滿了法定意義上的成年之後再想其他。

哪怕青年明知餘曜的實際年齡早已成年許久,但事實就是事實,他不可能禽獸到對未成年人下手。

即使只是言語之中都不行。

祁望霄收起手機,見少年興致勃勃,就輕輕揚下嘴角。

他早就習慣了等待。

只要是那個人,等多久都可以。

祁望霄沒有回祁望星的消息。

祁望星急得抓耳撓腮,卻也不敢明說。

祁家大伯把小輩們的種種情態看在眼裏,心裏好笑,卻也沒有幹預。

他老了,之前幹預得把親生兒子氣的幾年不著家,早就吸取了教訓。

不過把小餘安排在望霄隔壁住還是可以的。

他假做不經意地提出一切照舊。

餘曜也沒多想。

等到入睡時才發現老房子的隔音一般,亦或者說,書房和臥室之間壓根就沒有做隔音,左右隔壁的動靜能被聽得清清楚楚。

至少,他躺在床上的時候,聽見了隔壁的水聲,開關門,輪椅軋過木質地板的一整套洗澡流程。

太有畫面感了。

餘曜捂著耳朵翻了個身,直到聽見關燈的哢噠一聲才慢慢放下雙手。

隔壁靜悄悄的。

二哥大約是睡了。

餘曜還記得書房床鋪的位置,好像就跟自己隔了一堵墻。

他扭頭看向墻體。

只是不知道二哥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喜歡朝南睡。

亂糟糟的思緒裏,少年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還做了一個夢。

夢境異常的真實。

是一座巍峨青翠的高山,他似乎正踩著滑板一樣的裝置,從不斷彎折的陡峭道路上疾速滑降。

是長板速降?

少年在夢裏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呼呼的風聲異常真實,兩邊光速倒退的風景也快到驚心。

最可怕的是,腳下的長板才一出現失控的跡象,他就連人帶板沖出盤山公路的圍欄,直直沖下深淵!



餘曜倏地一下從失重感極其真實的夢境裏坐起身,大汗淋漓。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種心驚膽戰的夢。

好怪,明明自己並沒有同意馬上去學長板速降,睡前也沒有想過。

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餘曜下意識地皺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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