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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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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第 129 章

祁望霄說完那句因果, 恰好電腦提示有新郵件進來。

他轉身戴上平光鏡開始查看。

餘曜滿心疑竇,但見祁望霄打開郵件後微微皺眉,指尖優雅地敲打鍵盤, 發出一連串清脆好聽的觸底音, 就默默地開門退了出去。

再關門時,就看見班開元那張鬼鬼祟祟的臉。

一看就是來探聽消息的。

餘曜有點好笑。

但想到班開元故意勾起自己的好奇心,拐彎抹角地瞞了自己這麽久,還非要自己跟蹤和威脅路斯塔姆才能知道真相,索性也故意吊著他, 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開關門的聲音響起又落下。

班開元聽見,在墻腳裏跺腳嘆氣。

不過餘曜肯幫忙是他的善心,不肯幫忙也是人之常情。

班開元垂頭喪氣地往大廳走,被穿堂的冷風吹得一激靈,就又嘆了好幾口長氣。

這麽冷的天, 那些小孩要怎麽過冬呢?

他這樣想,完全不知道,一墻之隔, 餘曜在自己房間也點開了和秋聆歌的聊天框。

【餘曜】:秋哥, 你能聯系在東北的商家嗎?我想買一些厚衣服

【秋日聆歌】:?你不是正在k2滑雪嗎,都去快兩個月了, 衣服還沒帶夠?你們那旮旯快遞能到嗎?我馬上給你寄點過去!

【餘曜】:不是我要穿

【餘曜】:快遞能到,邊界那頭有華國的郵政局,我可以帶人去搬

【秋日聆歌】:牛!華國郵政真是絕了!

【秋日聆歌】:買啥款式, 多少件,報上來我幫你買, 不過為啥要在東北買,網上隨便買不就行了

餘曜默默地發過去幾張圖。

秋聆歌躺在沙灘上, 懶洋洋地定睛一看,手裏的墨鏡都嚇掉了。

圖片1:新款軍大衣男冬季加厚長款女零下防寒服東北棉襖老式軍棉綠大衣.jpg

圖片2:東北大花布棉襖女絲棉加厚保暖短款棉服外穿修身紅色棉衣冬季花棉襖.jpg

【秋日聆歌】:???

【秋日聆歌】:你這買給誰穿?

不是,這都什麽年代的產物了,現在有幾個人穿的!

他可愛的親親師弟的審美原來這麽有年代感的嗎?

餘曜只得把自己的遭遇都講給秋聆歌聽。

b國的戰亂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華國積貧積弱的曾經。

聊天框那頭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好一會兒,才發來一個行字。

【秋日聆歌】:蕪湖,包你師兄身上,保管給你齊全!

秋聆歌說幹就幹。

他雖然不是東北本地人,但滑雪隊的隊員兼教練有不少都是當地土著,把消息往大群一灑,很快就得到了回覆。

巧得不能再巧,韓啟光教練的妹夫剛剛好就開了一家制衣廠,手頭積壓了不少這種在華國北邊才流行的年代感衣服。

這種軍大衣價格便宜,十件加起來才能勉強抵得過一件商場羽絨服。但因為年輕人不喜歡,外地人不知道,一直沒有打開銷路。

韓教練的妹夫很大方,聽說要的還是改短省料版,直接給了一個讓人驚喜的折上折,50一件的批發價。

為此秋聆歌還專門飛回了訓練基地一趟。

這麽便宜,他都怕質量不過關讓師弟不滿意。

可效果比他想得還好。

長只到大腿的軍大衣自帶保暖毛領,襯裏用的是金絲絨,厚墩墩的,立在地上都能站起來。

秋聆歌才拆封了一包,就被其他圍觀的滑雪隊員哄搶一空。

“誒誒誒,這是小餘要的!”

“秋哥,這有那麽多,勻我們一件唄,讓廠裏再送!”

“對啊,我自己去跟小餘說,他肯定答應分我一件!”

可惜這次秋聆歌鐵面無私,一件一件地搶回來。

“不行,這是小餘著急要的,你們又不是沒衣服穿,回頭自己買去!”

他點了點數,當天下午就加急發了出去。

但在打包之前,想到這群小兔崽子們都這麽積極,鬼使神差地也拿了一件自己穿了試試。

還別說,穿起來怪暖和的。

秋聆歌美滋滋的,還對著鏡子自拍一張,發給餘曜還不夠,還在社交賬號上也曬了出來,成功引來不少網友圍觀。

【哦豁,秋神,你要是被綁架就眨眨眼】

【大哭大哭,秋神你是破產了嗎,大哭大哭,來xx,我替同學寫論文養你】

【思考,y省的冬天真的這麽冷?】

秋聆歌略過一大片震驚的評論,回覆了最後一條。

【cp】秋日聆歌:當然不,這都是我的寶貝師弟要的,專門給他買的,我先試試看!

評論區:???

在場的就沒人不知道秋聆歌口中的寶貝師弟是誰。

可正是因此,大家反而更震驚了。

自打騎馬照片之後,餘曜在網上消失了不是一天兩天,萬萬沒想到最新的消息居然是在買軍大衣?

觀眾們有一種離譜過頭反而很真實的感覺。

【可能是k2那邊的確很冷】

【當然冷啦,我查了一下零下二十度了呢】

【插個樓,這種軍大衣真的暖和嗎,小魚居然還要麻煩秋神從國內買】

【那是必須的,坐標黑省,我家現在還有,吊打羽絨服!】

【南方的我心動了,搜了一下好便宜,已經打算買一件試試水了】

評論區的話題很快就歪得沒邊。

正巧華國國內本來就有大學生穿軍大衣和花棉襖出門的畫面被拍攝上網,熱度一疊加,不少被動輒數千的羽絨服背刺的消費者們都選擇了更便宜實惠的國產衣物。

【真的很暖和】

【好便宜,穿起來也好舒服】

【如果有時尚一點的花色就好了】

不少網友都有些遺憾。

但這點遺憾,在遙遠苦寒的吉特鎮壓根就不是事。

夜裏又下了一場雪,氣溫驟降。

吉特鎮家家戶戶的屋檐下都掛著尺長的透明冰溜子。

這樣的天氣顯然不太適合出門。

但餘曜在接到快遞送到的消息後,還是毫不客氣地找到了班開元。

他原本打算騎上橙子糖,雇傭路斯塔姆家的馬匹去拉包裹。

是的,橙子糖。

經過一番磋商,餘曜用一筆錢從路斯塔姆手中買斷了橙子糖的歸屬,只是礙於客棧沒有馬廄,才暫時寄養在原主家。

小白馬正式也被命名為了橙子糖。

但自己的馬兒自己心疼,這樣的鬼天氣,餘曜當然舍不得把橙子糖拉出馬廄。

但找班開元借車借人還是可以的。

餘曜找到班開元說明了意圖,後者的眼神一下就亮了,回屋拿上車鑰匙,就突突突地帶著餘曜上了路。

班開元開的是一輛兩座的拉貨小卡車,車門漏風,後面拖著一個露天的車鬥。

餘曜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車,挺新鮮,就是體驗感不是很好。

顛簸跟路有關系也就算了。

坐在這樣的車裏,第一感覺是冷,漏進來的冷風直鉆骨頭縫。

然後就是險,峽谷裏的山道七扭八拐,碎石路邊就是夾雜著冰塊的湍急河流,開車的人一個剎車油門不穩,整輛車說不定就會翻倒栽進河裏。

餘曜一路上都有點提心吊膽。

也就是看見班開元一邊開車,一邊哼著小曲兒,方向盤始終握得穩穩的,才松下一口氣。

似是察覺到少年的放松。

班開元笑個不停,“小餘啊,我在這條山路上往返十來年了,只管放心!”

“我只知道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

餘曜對他的自信不置可否,用一句華國人耳熟能詳的成語反駁他。

班開元笑得更厲害了,“那你就別光看路,越看越緊張!你往窗外看看,看看你的目標,看看那座喬戈裏峰!”

餘曜還真順著他的話往外看去。

外面是茫茫白雪,漫漫荒原,無數座雪山拔地而起,而他們正開車走在河谷被冰川雕琢出的縱橫溝壑之間。

安靜,清冷,有一種遠離人間煙塵的澄澈秘境感。

餘曜恍惚一瞬,隨即目光聚集,一眼就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目標。

喀喇昆侖山脈是群山聚集不假,但最好認的,永遠是喬戈裏峰。

不僅是因為k2峰格外高大雄偉。

它的山體筆直,朝天,線條淩厲,披掛一身素白卻有著渾然天成的宏偉壯麗氣勢,讓這座山中之王從群英薈萃之中脫穎而出。

絕大多數人都只能遠觀和膜拜,終其一生都不可能觸碰。

但自己一定會征服它。

餘曜看著看著,油然而生出這個念頭。

雖然以人類的渺小而言,征服兩字似乎太過可笑,就像螞蟻咬了大象一口繼而說自己已經戰勝了大象那麽狂妄。

但能夠做到他人所不能及,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原以為的極限,餘曜覺得,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就已經征服這座死亡山峰。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他征服了自己。

少年的視線始終定在了終年積雪的耀眼山巔。

中途似是想到什麽,還拿出手機拍了張,發給了正在工作中的某人。

令人心醉神往的想象終結在班開元猛然的一腳剎車上。

“翻過這個山脊,我們就到郵局了。”

班開元搓搓被凍僵的手和耳朵,指著眼前大約只有半個酋長巖高的雪坡道,“你在這裏等著,我一個人就行。”

那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餘曜當沒聽見,直接跟了過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扛著大包來回。

班開元累得氣喘籲籲,但心裏卻暖暖的,心想這麽不擺架子的國際體育明星除了小魚,他大概這輩子都遇不到幾個。

餘曜卻沒那麽多的心思。

這麽冷的天,早點搬完,說不定還能趕在天黑之前把衣服送過去。

這樣的話,那些孩子今天晚上也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懷揣著這樣簡單的心願,少年咬著牙,扛著幾十公斤的包,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班開元後面爬坡又下坡。

沒多大會兒,長長的眼睫毛上就凝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

華國郵政的工作人員聽說他們買衣服的用途,很熱情地叫了附近的牧民過來搭把手。

搬運隊伍一壯大,沒多久,班開元的小卡車就被堆滿了大包小包。

“謝謝老鄉們了!”

班開元繞著圈遞煙,好聲好氣地把那些壯漢送走,花了好半天才汗流浹背地坐回駕駛室。

餘曜也是又熱又累。

但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風,根本不能脫衣服。

少年忍耐著,拿紙巾擦掉發叢簌簌滾落的汗珠,只覺得熱起來比剛剛挨凍時還要難熬。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堆得高高冒尖的包裹小山,眼裏就閃過幾絲笑意。

一路熬到回去客棧,清點衣服時發現還有多的時候,餘曜想都沒想,就拿出兩件,一件搭在自己臂彎,一件遞給了班開元。

“怎麽?”

班開元有點摸不著頭腦,“多的可以先收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新來的。”

餘曜把衣服送了送,“你先穿上,我們一起去送。”

班開元更迷糊了。

還是搖著輪椅出來的祁望霄點破了重點,“即使是小孩子,也是有自尊心的。”

這些衣服確實沒有常見的時尚。

但如果看見大家穿的一樣,他們大概會很開心。

祁望霄準確解釋出餘曜的意思,而後晃了晃手裏的相機,“我和你們一起去。”

餘曜換著衣服,滿臉的不認同。

“外面太冷了。”

祁望霄不緊不慢地掏出了一件軍大衣搭在自己身上,“有了它,就很足夠了。”

餘曜見他態度堅決,平日裏襯衫高定不離身的人連軍大衣都搭上了,就知道這事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教練們平時總說自己倔,他們一定是不認識二哥。

少年在心裏腹誹幾句,倒也沒再堅持。

畢竟祁望霄這些時日看上去氣色好了不少,適當的出門轉轉也不是不行。

他上樓找了個暖水袋出來,塞到青年手裏,很自覺地推起輪椅。

除班開元外,客棧裏其他還能動的人也都換上軍大衣過來幫忙。

一行人踏著小鎮上人看熱鬧的目光,浩浩蕩蕩地往鎮子邊緣走,一路走到那一帶崩塌的土屋,才停了下來。

“我來了!都出來!”

班開元一聲招呼,屋子裏那些只露著亮晶晶的眼的孩子們就一溜煙地跑了出來。

猛然見到這麽多生人,他們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害怕。

但班開元是老熟人了。

大一點的孩子就把小的護在身後,小獸一樣用大且警惕的眼看著這些扛著大包小包的人。

可等聽說這些衣服都是送給他們時,大部分孩子反而遲疑了。

“這些都是新的……”

有個年紀大一點的,咬著臟兮兮的手指頭,怯生生地看向最熟悉的班開元。

“當然了!”

班開元拍拍自己身上的軍綠色大衣,“可暖和了!是你們小餘哥哥專門托人從華國買來的!”

餘曜唯一能認清的小蘿蔔頭也從一個個兒高一點的男孩背後探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年,壯著膽子,“那我、我可以不要,給我姐姐嗎?”

餘曜下意識地搖搖頭。

他半蹲下身子,平視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變得有些沮喪的小蘿蔔頭,“你姐姐有,你也有。”

小蘿蔔頭一下睜大了眼。

另一個頭發長長的小孩狠狠地一抹臉,小大人似的用力挺直腰板,“那你們需要我們做什麽來換嗎?”

每一個問題都懂事得讓人心疼。

簡書傑這下真的看不過眼了,直接把自己身上的那包丟到地上,“撕拉”一聲扯開包裹皮。

“你們自己隨便拿!”

其他人也紛紛效仿。

一時之間,潔白的雪地上擺滿了軍綠的大衣,紅綠的花棉襖,件件都是簇新又厚實。

幹凈,溫暖,是不少孩子記憶深處家的味道。

在他們眼前,帶著家的味道的人也在試圖用自己最溫和的笑容和聲音招呼他們。

戴維咳了咳,“我這包都是中長款,大一點的到我這裏來。”

畏寒的盧卡斯也在寒風裏擠出一個笑,“快點過來吧,別害怕。”

但不少小孩眼巴巴地看著,卻怎麽都不敢上前觸碰,還一個勁地把自己生了凍瘡的青紫手腳往後藏,仿佛自己在戰爭中失去父母的同時就不配再擁有這份美好。

還是餘曜第一個行動。

他撿起一件最短的,抖開,披到了小蘿蔔頭的肩膀,手把手拉著他把手臂穿進臂管裏,又拉上拉鏈,一粒一粒地仔細扣上紐扣。

少年的目光專註又溫柔。

從小蘿蔔頭的視角,只覺得這個哥哥的眼睫毛好長好長,還會像蝴蝶翅膀一樣一顫一顫的,讓人很想摸摸看。

被久違的溫暖包裹住。

小孩子的心一下就熱乎起來。

“謝、謝謝哥哥!”

小蘿蔔頭抽抽鼻子,笑著用清脆的童音很大聲地說著,能看得出來,他的父母在世時把他教得很好。

餘曜猶豫了一下,忍住潔癖,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去給你姐姐選一件她可能會喜歡的吧。”

“嗯!”

小蘿蔔頭大力點頭,噠噠噠地跑到德米特裏面前。

常年桀驁臭臉的銀發年輕人難得軟化了眉眼,彎腰低頭,繃著臉把幾件大紅大綠牡丹花的花棉襖拿給小蘿蔔頭看。

“要這個吧……”

小蘿蔔頭咬著唇,不出意外地選了一件最花的。

有了這麽個開頭,其他孩子漸漸大膽起來。

他們三五成群,你推我搡地湊到衣服前,紅著臉小聲。

“我可以拿這個嗎?”

“我想要這個……”

“這個可以嗎?”

分衣服的大人們當然笑臉相迎。

“當然可以!”

“來!試試這個!”

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一陣陣銀鈴般清脆的童聲漸漸多了歡呼雀躍的稚嫩笑聲。

很快大家就都有了自己的新衣服。

餘曜在旁邊看著,發現有的孩子拿到衣服後舍不得穿,竟是跑到屋後把臟衣服一扒,捧起雪就往臟兮兮的身上搓,直到把自己搓得跟發紅的皮猴子一樣,才小心翼翼地往身上套。

搓幹凈的孩子趾高氣揚地走出來,很快就帶動越來越多的小孩收拾自己。

不說全都拿雪搓洗,最起碼那一張張原本臟兮兮的小臉都幹凈了不少。

這種心意被人珍視的感覺很微妙。

尤其對方還是一群年紀很小,心思通透的孩子。

餘曜突然就覺得,自己賬戶裏數額龐大,平時卻根本用不上的金錢數字好像找到了最合適的使用場景。

他和那群因為穿上新衣服,美滋滋抿嘴笑的小孩子們合影,被定格在祁望霄手裏的相機鏡頭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眼角眉梢裏也都帶著笑,粲然得讓人錯覺見到了雪山頂上最耀眼的陽光。

祁望霄摩挲著相機屏幕,都有些不舍得把這張照片放上自己才建好的慈善組織官網。

但越美好的東西,才越能打動人心。

他把自己最喜歡的這張照片放在了官網主頁,讓點進來的每個人第一眼就能看見少年眉開眼笑的燦爛臉龐。

官網名稱和域名也帶上了餘曜的字眼。

祁望霄從前就幫集團打理過類似的業務,很快就從舊日的人脈裏找到了職業的管理人負責管理。

於是乎,一個帶著餘曜大名的慈善組織就這麽橫空出現在了大眾視野裏。

大家先是被一水的軍大衣閃了眼,覺得,謔,這穿起來還真不錯!瞧人家餘曜,楞是把臃腫肥胖的軍綠大衣都穿出了玉樹臨風範兒。

不少原本就猶豫不決的人當場就把早就放進購物車的商品選定付款。

然後,大家夥就註意到了網站的建立本意。

這年頭名人做慈善的很多。

有的是為了避稅,也有人鋌而走險游走在灰色地帶,甘當白手套,但也有不少人是實打實地出於真心。

至少在網友們發現餘曜不吭不哈地建立了一個自己全權代言的慈善組織時,還是更願意相信後者。

原因也簡單。

新生的慈善組織官網首頁就有一欄名為收支明細的專題。

按照相關法律法規,一般慈善組織最多只能收取大約10%的管理費,也就是收到捐款100元,會有10元運用於組織的管理和調度上。

大眾懷疑慈善組織不完全透明的原因也多在於此。

但在餘曜的官網上,特特標註了管理費用皆由餘曜一人獨立承擔。

這可真是慈善圈子裏開天辟地的頭一遭了。

不少“慈善”組織聽到這個消息都在暗恨圈子裏怎麽多出了個這麽顯眼的卷王,

但這其實是祁望霄和餘曜商量過的結果。

“我不可能把太多精力放在慈善上,”餘曜是這樣解釋的,“所以攤子不用鋪太大,能夠解決掉吉特鎮外的這些孩子溫飽和讀書問題就已經是我的力所能及了。”

“當然了,如果可以保護一些極限環境裏的小動物原住民,如小西一家人,虎鯨姐妹花,那只肥嘟嘟的小兔猻,也很不錯。”

餘曜還打算自己出相當一部分的費用,這樣一來,他接受的善款不可能很多,管理費基本上也都能負擔得起。

說這話時,少年垂著眸,似乎有些羞愧於自己並沒有要兼濟天下的野心,也做不到全部身家通通都捐出來的程度。

畢竟很多任務都需要金錢的支持。

餘曜還沒有到完全視金錢如糞土的地步。

“能夠顧好這些身邊見過的,”祁望霄眼角微微彎了彎,“小曜就已經做得很棒了。”

“可是,真的會有人捐款嗎?”

餘曜覺得要是換成自己,可能很難信任這樣的個人組織,尤其還是新成立的。

祁望霄的視線就溫和地定在少年的臉龐上。

“那就要靠小曜的努力了。”

他把已經調試好的新無人機放到了少年的懷裏,玩笑著,“你的最新裝備,已送達。”

餘曜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它能飛上死亡區?”

看上去跟之前的無人機好像也沒什麽兩樣。

祁望霄笑著看著少年,“或許我們可以試試。”

“我讓研發部的人換了新的馬達引擎,又調整了一些參數,增加了一些感應器,理論上能陪伴你一路飛上峰頂,即使是海拔八千多米的死亡峰。”

青年的語氣平和,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餘曜很清楚,能用這種語氣說話,二哥絕對已經有了百分百的把握。

業內都難以解決的問題,到了二哥這裏居然這麽快就能研發成功?

餘曜有點不真切的感覺,他下意識看向祁望霄,眼底盛滿欣喜之餘,語氣卻很疑惑。

“真的好快。”

青年頓了頓,輕聲解釋道,“這架無人機,原本就是想要飛到比珠穆朗瑪峰更高的地方。”

這是它的誕生使命。

每一個零件都是為此而設計。

現在,不過是一切回歸正軌而已。

祁望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多年沒有直立行走過的膝蓋。

這個小動作很隱秘,但卻瞞不過餘曜的眼睛。

二哥想說的,完整版應該是替他飛到比珠穆朗瑪峰更高的地方吧。

少年拖住無人機的手繃緊一瞬,仿佛這架無人機突然重於千斤。

既如此,那自己就更要把這架無人機帶到k2的峰頂,讓它代替二哥看盡世界最險峻雪山之巔的風景。

餘曜思緒萬千,心已經都飄到了那座高聳入雲的喬戈裏峰上。

當天晚上,就在晚飯桌上宣布了再度出發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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