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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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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第 47 章

八分之一決賽, 最終以餘曜進入下一輪,屈延波就此止步落幕。

這樣的結果並不能讓觀眾們滿意。

尤其是不能讓華國的網友們滿意。

廢話,他們好不容易又有兩位運動員參賽, 說不定就能跟U型池一樣繼續項目內雙子星的輝煌, 結果第一場正式比賽就被棒子使陰招害沒了一個!

兩位華國運動員同時站上領獎臺的夢想徹底破滅不說,餘曜也沒了師兄保駕護航,接下來的三場比賽都要靠自己一個人去闖,勝率肉眼可見地一下就打了折扣。

這誰能不氣啊!

尤其是短道速滑比賽上也出現了類似的場景。

新仇舊怨加一起,華國網友們簡直想掐死這幫手段下作的垃圾。

他們在內外網上痛罵棒子國。

【這幫垃圾不能被禁賽嗎?】

【犯規害人就是棒子的體育精神是吧】

【冰雪類相關的運動就應該掛上牌子禁止h國人入內!】

結果居然吸引來了不少棒子網民不以為恥, 反以為榮的冷嘲熱諷。

【誰說我們違規了,沖撞很正常】

【明明是華國人技不如人】

【誣陷我們算什麽本事,有本事拿出證據來】

h國人口口聲聲要講證據。

華國網友一看更火了,不少技術博主當場就打開了剪輯軟件,開始一幀一幀地拉視頻。

大家都不是瞎子。

樸恩憲和崔相元一開始或許還能勉強稱得上是手段隱秘。

但從他們聯合起來對屈延波下手開始, 這對師兄弟幾乎就是貼在華國運動員的身後行動,沖撞的舉動更是囂張大膽。

想要證據是不是,馬上就甩你們臉上去!

技術博主們把鍵盤鼠標敲得劈裏啪啦。

全憑一腔怒火和一身熱血, 沒多久就把一連串截圖貼到了華國的各大熱門網站。

他們的粉絲們也很貼心地將之搬運去了外網。

沸雪論壇裏, 原本對比賽很不滿意的觀眾們一看出現了一個名為《扒一扒h國選手犯規始末》的帖子,啪得一下就都點了進去。

放大了的GIF圖被專業軟件處理得清晰無比。

只要眼沒瞎, 就從畫面裏能夠很清晰地看到:

黃馬甲的屈延波原本正滑行在自己的路線上,綠馬甲的崔相元突然就改變路線撞了上來。

伸出的手肘更是拐出了極其誇張的弧度,顯然只是為了能夠強行擊打在屈延波的脖頸和頭盔上。

技術博主們還專門把崔相元擊打屈延波的所有次數剪輯在一起。

屈延波一次次挨打的動圖看上去滑稽又淒慘, 實打實的實錘瞬間就堵得h國網民說不出話來。

發帖的樓主在主樓字字血淚地控訴。

【h國人說沖撞正常,沒錯, 賽場一次兩次的沖撞確實很正常,但屈延波可是整整被崔相元撞擊了七次!】

【崔相元還用手肘去打他的脖子和頭!】

【這還正常嗎?】

【這是能用正常的意外概率解釋的嗎?!】

當然不能。

看到這組動圖的滑雪愛好者都驚呆了。

他們可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白, 都知道坡面障礙追逐是一項速度高達七十邁的極限競速運動。

時速七十邁的沖撞和擊打。

目標還是人類最脆弱的脖頸和頭部。

如果不是在賽場上,崔相元的舉動簡直都能被定性成故意殺人!

只是一場比賽而已,甚至都還不是決賽,h國運動員居然想要了同組選手的命?

這還得了?!

整個滑雪圈子都炸了。

連自由式滑雪的愛好者們都聞風趕來發聲。

【這種毒蟲,就不應該放任他們留在冬奧的賽場上】

【即使已經被淘汰,崔相元也要受到懲罰】

【樸恩憲不能被隱身,h國運動員都是慣犯!】

沸雪論壇裏很快出現了名為《必須嚴懲h國選手的違規行為》的高樓帖,不多時就被蓋出了上千層。

大家是真受夠了有h國人存在的骯臟賽場。

本來休假在家美.美地看著比賽,享受著自己喜歡的選手在賽場上拋灑汗水,奮力拼搏所帶來的熱血與感動。

結果h國選手一上場,別說享受了,直接就開始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喜歡的選手一不小心就遭了暗算。

h國人下手還特別陰狠。

短道速滑比賽裏,超高速的薄刃冰刀擡高就敢往人的臉和肚子上劃,惡毒到了極點。

以至於同時混冰圈雪圈的觀眾們,只要不是h國人,說起棒子選手時,幾乎個個都咬牙切齒。

屈延波的事件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引爆的是廣大體育愛好者對公平公正公開的體育精神的追求。

不少網友抄起鍵盤就開始給雪聯寫投訴信。

坡面障礙追逐的裁判組也沒閑著,八分之一決賽徹底結束後,由裁判長牽頭,聯手把崔相元違規的證據提交到了雪聯郵箱。

正在實時監控比賽的雪聯官員本來就一肚子氣,一看證據確鑿,反倒笑了起來,火速下達了最頂格處罰決定——

崔相元成績取消,禁賽十五個月。

這是一個很嚴厲的懲罰。

普通觀眾們乍一看可能覺得十五個月也就是一年零三個月,才只禁了一個雪季而已。

但事實上,單板滑雪的高級別賽事除了冬奧會,就是世錦賽和世界杯。

世錦賽奇數年舉辦,下一屆就是明年,剛好在禁賽範疇,想參加下下屆要等三年後。

世界杯倒是一年一次,但十五個月直接橫跨兩個賽季,崔相元想再參加世界杯,就要等下下個賽季。

也就是說,雪聯的這個處罰,相當於直接禁掉了崔相元三年之內的所有大型比賽!

在卷生卷死的競技場,選手們日益年輕化的今天,已經二十歲的崔相元的運動生涯基本上就等於被判了死刑。

“這才像點兒樣!”

韓啟光收到同事們發來的公告截圖,大力抹了好幾把臉,就趕忙把消息拿給大徒弟看。

正在處理膝蓋傷口的屈延波悶悶一笑,雖說眼還紅紅的,臉色也不大好,但總歸是眼裏有了點神采。

其他同樣看見消息的參賽選手們也都勉勉強強松一口氣。

唯一看上去沒被消息打動的,只有餘曜和那兩個h國人。

韓在學和樸恩憲是對已經發揮過作用的後輩墊腳石很無所謂。

餘曜則是覺得還不夠。

只處罰一個已經被罰下場的崔相元,對h國隊來說根本就無關痛癢,一起犯規的明明還有韓在學和樸恩憲。

可他們兩人都因為動作隱蔽,暫時逃過了處罰。

想要對付他們,一定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行。

少年抱著懶洋洋的黑貓,修長勻稱的手指溫溫柔柔地揉按著小貓粉粉的爪墊,姣好如桃花瓣形狀的琥珀色眸子裏波光流轉,一看就是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韓啟光見了,就走過來拍了下少年的手臂,“喝水嗎?”

餘曜被打斷思路,笑了下,“好。”

韓啟光就擰開了帶來的大保溫壺。

餘曜雙手捧住熱水,垂眸就看見像霧一樣升上來的水蒸氣迅速被冷風吹散。

韓教練見狀催促,“快點喝,小心涼了!”

餘曜也沒磨嘰,試了下溫度就把杯中水一飲而盡。

不得不說,喝了點熱水之後,身上暖和多了。

少年緊了緊身上的發熱毛毯,看上去裹成了一大團。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坡面障礙追逐比賽不像其他比賽那麽講究,不僅沒有專門的候場室,連出發位置都只是一道紅白色的氣球拱門。

備賽的選手們只能露天而坐。

氣球拱門的背後倒是放著兩排塑料椅子,可惜都在風口上,主打的就是一個愛坐不坐。

餘曜本來沒想坐下,但見屈延波受了傷,就扶著他一路過來,順道也坐了下來。

現在見師兄心情尚可,也沒什麽大礙,他就打算起來熱熱身,順便也溫習一下雪感。

韓啟光欲言又止,“小餘,你師兄的事已經過去了,別太放在心上。”

他是聽見了餘曜剛剛的話。

少年人有沖勁是好事,但說實話,背負太重,也會影響心態。

韓啟光是看著餘曜一路走過來,從賽前被人調侃的兼項顯眼包,到如今國際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才滑雪少年,其中艱辛,再沒有多少人能比他這個教練更清楚。

他更希望餘曜能享受自己的比賽。

比賽固然重要,對手固然下流,但純潔的雪道並沒有錯,熱愛和專註才是運動員的動力源泉。

這樣濃濃的慈愛心思都寫在了韓教練擔憂期待的眼裏。

餘曜對視間看了個正著,也就慢慢舒展了眉眼。

他看向屈延波的方向,“我會盡力的。”

盡力去兼顧心裏的情緒和對比賽的熱愛。

不過,餘曜突然想起一件事。

“韓教,我們是不是可以向滑雪協會提起申請,要求他們聯合大使館,追究h國隊惡意傷人的刑事責任。”

作為上一場比賽的當事人,餘曜很肯定崔相元的狠辣絕不是用違規二字就可以形容,光看屈師兄脖子上的青紫就已經足以證明,對方是打定主意要置屈師兄於死地。

雪聯的處罰是雪聯的處罰。

法律的懲罰也不該缺位。

韓啟光眼一亮,“對,我怎麽就沒想起這茬!”

他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餘曜想了想,補充道,“必要時也可以去問問淩燃。”

花滑那邊之前,FS冰刀的跨國官司打得相當漂亮,霍家背後的法務團隊顯然不是吃素的。

等等,祁氏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部門?

餘曜心念動了動,打算等賽後也去問問祁望星。

畢竟華國隊也是冰巖俱樂部的常年讚助對象,屈師兄受傷被淘汰,對祁氏也有相當的影響。

沈默好久的7878在此時跳了出來。

【肯定有,這種大集團都有很厲害的法務!】

【至於能不能請,有大佬在肯定沒問題】

餘曜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大佬?”

7878沒想到自己只是皮了下,就又被抓到了漏洞,在腦海裏左顧右盼。

【大佬就是大佬嘛】

它只肯透露一點,【祁望霄完成過很多任務,累積任務量是魚魚你的兩倍還多哦】

兩倍還多?

餘曜意外地掀了掀眼簾,那豈不是三百多個世界。

自己只是經歷了一百七十七個世界就已經覺得壓抑憋屈,二哥居然經歷過那麽多嗎?

覆雜的心緒一閃而過。

餘曜卻沒有心思再細究,他很快就跟著廣播聲和大隊伍走向四分之一決賽抽簽箱的方向。

經過休息的屈延波身邊時,少年略頓了頓。

屈延波就會意道,“去吧去吧,教練打完電話就回來了,我沒事!”

青年方正略黑的臉龐努力擠出了點笑,卻怎麽看怎麽像是馬上就要哭出聲。

“我之前說的話都算數。”

餘曜只丟下這麽一句就去追大隊伍。

之前的話,是指讓h國人站不上領獎臺的那些?

屈延波心尖被重重擊中一下,又酸又軟。

理性告訴他餘曜說的不一定可行,在瞬息萬變的賽場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絕對能贏,更何況是保證他人不能贏。

但感性卻在此時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餘曜從來不說大話。

他說的是事全部都實現了,從兼項到比賽,現在連冬奧金牌都拿了三塊。

所以他敢這樣說,就是一定有辦法淘汰掉那兩個惡心的h國人!

屈延波想到這個可能,心裏熱乎乎的,整個人瞬間直起了脊梁。

“餘曜呢?”

韓啟光打完電話回來,驚喜地發現原本的大徒弟居然振作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心疼的小徒弟不見了。

屈延波指了指正在抽簽的長隊,“他去抽簽了。”

韓啟光:?

“這孩子,怎麽也不等等我!符紙還沒拿呢!”

韓啟光急匆匆交待大徒弟兩句就往隊伍裏沖。

剛好趕上餘曜就是下一個。

“小餘,快摸摸符紙,保佑你別抽到跟那兩個h國人一組!”

韓啟光著急忙慌地把紅紙包著的符紙塞到少年手裏。

講道理,餘曜現在反而很想抽到和那兩個h國人一組,那樣就能很快兌現承諾。

不過也不急,自己總要再熟悉熟悉賽道,再觀察一下他們兩人的風格習慣再說。

少年從善如流地摸了摸那個不知轉了幾手的符紙,果然很順利地抽到了一個非主項選手們紮堆的組。

同組的還有艾莫斯。

金發波波頭青年很為他們兩人的好運氣自豪,抽完簽就湊了過來,“餘,我們這次的運氣好到爆!”

他拿眼睛指了指因為抽到跟那兩個h國一組,已經開始哭喪著臉的其他幾人。

餘曜嗯了聲沒說話,大概把分組情況摸了摸,心裏就對大概的晉級人選有了數。

“艾莫斯,”他看向身邊一臉慶幸的青年,“如果我們順利晉級,下一場半決賽遇到h國人概率幾乎是百分百。”

“啊?”

艾莫斯的臉一下垮了,“該死的!餘,你能不能別提這麽晦氣的事嗎!我現在聽見他們的名字就渾身冒冷氣!”

他的厭惡很強烈,且不加掩飾。

“但總是要面對的。”

餘曜琥珀色的眸子閃了閃,“我有辦法對付他們,你要聽嗎?”

艾莫斯睜大了眼,當場就把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

問就是,都是玩過大跳臺這種玩命活兒的人,誰樂意被幾個手段卑鄙的小人壓一頭!

艾莫斯的憋屈感在餘曜提及有辦法時一掃而空。

可等聽完了少年的計策,他又有些猶豫,“這聽起來並不是能百分百成功的計劃。”

不說別的,他們就算是都順利晉級,下一次也不一定能剛好分到一個組。

餘曜看清了同伴的猶豫,輕輕挑了挑眉,“世界上也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

最好的計劃叫隨機應變。

這倒也是。

艾莫斯很快下定決心,“該死的!我跟你賭這一次!”

大不了輸了就輸了,他本來就是個來兼項摸魚的,能進到四分之一決賽都是意外之喜,在半決賽被淘汰也不丟人。

要是能拼著自己為民除害,那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艾莫斯此時很有英雄的自覺,跟在餘曜身邊一起去準備時,腳步都雄赳赳氣昂昂的。

看得那些因為餘曜抽簽順利而松一口氣的華國觀眾們忍俊不禁。

【大跳臺時候看艾莫斯還覺得這人好討厭,現在突然覺得他還挺好玩的】

【他的波波頭甩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像蘑菇哈哈哈哈】

【難道你們沒有一個人覺得艾莫斯很像傻麅子嗎!他的那件帶大白桃心的滑雪服可太典了,他一穿我就想笑!】

網友們都在東拉西扯些閑話。

畢竟這一組都是非主項選手,另外兩人在主項上混得也不怎麽樣,明擺著就是保送賽。

餘曜可以隨意地滑,他們自然也可以隨意地看。

網友們大多抱著這個心思。

但等選手們出發後,大家看著看著,就覺出不對勁起來。

【我怎麽感覺,艾莫斯取代了小屈的位置,一直刻意地滑在餘曜的右邊?】

【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小魚滑著滑著,好像在刻意地調整路線,艾莫斯也都跟著調整,跟實地教學一樣】

【你們快看,小魚是不是給艾莫斯比了個手勢!】

屏幕裏,一馬當先的黑衣少年只沖後面比了個向上再向左的手勢,金發波波頭青年就心領神會地加速沖到了右邊。

再向下向左,金發波波頭青年就沖到了左邊。

再次換手的時候,左右順序才開始調換成正常的。

【啊哈,這還自帶加密效果嗎哈哈哈】

網友們都被逗樂了。

他們都以為是朋友間的玩鬧,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韓啟光倒是瞧出點不對勁,但他來之前也被趙正飛一通耳提面命過,知道不幹擾少年的決定是他們必須要遵守的一條底線。

更何況,彌勒佛般胖乎乎的坡面障礙追逐教練回頭看了看把頭伏在膝蓋上,看不清神情的大徒弟,就冷著臉下定了決心。

話他之前都已經說過了,既然餘曜決定要做,他這個教練能有什麽二話。

當然是希望徒弟一切順遂。

最好是真的能把那兩個討厭的棒子攆出賽場!

韓啟光用力攥了攥拳,原本黯淡的目光霎時變得跟手電筒似的,直直照在遠處正在波浪道上加速沖刺的少年背影上。

餘曜的第二場結束得很快,毫無疑問地和艾莫斯一起成功晉級。

“接下來就是看下一輪抽簽的結果了,”艾莫斯摘掉冒著熱氣的頭盔,握拳舉了起來。

餘曜會意,握拳與之輕輕一碰。

兩人的眼底就多了不少默契。

艾莫斯去後臺找費利克斯說話,餘曜則是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等待著另外兩組的開始。

他打開手機搜索到賽事的直播點開。

攝像機拍攝下一組即將出場的選手時,剛好把這一幕拍了個正著。

【笑死,小魚又開始了網癮模式】

也有人開始猜測,【這一組裏有韓在學,他該不會是在看韓在學的滑行方式吧】

正在記誦對方滑行路線和滑行方式的餘曜看見這條彈幕,順手就點了個讚。

被點讚的觀眾收到提醒,發現是一個自動生出的數字名,就也沒放在心上,還在評論區裏繼續跟大家討論著。

【四分之一決賽之後就是半決賽,只剩八名選手分成兩組,小魚遇到那兩個h國人的可能性很大,他一定是在提前觀察對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樣的說法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

要不然的話,U型池也就算了,餘曜很明顯是在看自家師兄的表現,現在有什麽可看的,看棒子嗎。

觀眾們腹誹不已,剛要說點別的,就被屏幕裏驟然摔倒的身影驚了一下。

【又有人摔了】

【有h國選手在組,最少摔一個】

【小魚的肌肉記憶是閉著眼都能完成高難度的跳躍動作,棒子的肌肉記憶就是扒拉和撞人】

華國網友們已經見怪不怪,頂多就是唏噓一下又有人被踐踏了夢想。

雪道邊,餘曜看著全場第二個被擔架擡走的選手,眸底的神色沈了沈,然後就在下一組樸恩憲出場後,繼續耐著性子觀看對方的直播。

這一組果不其然又摔了一個。

沸雪論壇裏的網友們也已經麻了。

【這還不處罰,像崔相元一樣禁賽唄】

【不容易,崔相元犯規很明顯,這兩人都比較聰明,我回看了三遍視頻,也沒抓到確切的視角證據】

【他們一定是提前記下了攝像機的位置】

【聰明都用在害人上,這很h國】

觀眾們的不滿隨著這兩個h國人順利進入半決賽,並且成功抽簽到一個組而更加不滿。

【這是養蠱嗎】

【雪聯是在放任他們殘害運動員!】

【誰要是跟他們抽到一組,真是倒了大黴】

華國網友也在瘋狂祈禱。

【求求了,千萬別是小魚】

【求小魚手白一次】

【不要啊啊啊,千萬別抽到一起啊啊啊】

彈幕裏滿是尖叫,可惜已經收好手機的少年根本看不見。

餘曜沒有拒絕韓教練再一次的摸符紙要求,心裏卻是在想。

如果符紙真的有靈的話,這一次就該讓他和艾莫斯抽到跟h國人一起的組。

少年伸手進抽簽箱,抓住離手最近的紙團握住,再展開時,周圍就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聲。

“又是七號!”

熱愛追求刺激的德米特裏都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

“餘的運氣也太差了吧。”

抽到跟h國選手一組不算什麽,可連續兩次抽到跟h國選手一組,那就不是一般的運氣差。

尤其是在上一輪角逐中,華國隊以一換一慘勝,還損失了一員大將。

在朋友們同情憐憫,h國人幸災樂禍的目光裏,餘曜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只是靜靜地看了眼下一個要抽簽的艾莫斯。

後者就趕緊回過了神。

艾莫斯是真沒想到,還真就讓餘曜說中了。

想到費利克斯之前說的,信上帝不如信餘的玩笑話,金發波波頭青年在心裏默念了幾句“該死的”,倔強地親了親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

“幾號?”

費利克斯湊了過來。

艾莫斯一臉的不敢置信,“八號?”

餘抽到了七號,所以自己就抽到了屈延波的八號?

難道真的是命中註定要由他們兩個來替天行道?

艾莫斯突然燃起了信心,自豪滿滿地走到了餘曜的身邊,擡著下巴,拿眼角去看那兩個抱團的h國人。

“真稀奇,”費利克斯不明白艾莫斯這麽倒黴還高興個什麽勁兒。

不過不妨礙他走到餘曜身邊,輕輕拍了下胳膊,“餘,路上小心!”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

銀發獅子狀的德米特裏也吹著口哨走了過來,“兄弟,小心!”

另外兩個餘曜有點眼熟,似乎上山前還跟他要過合照的選手也輪流走了過來。

“小心一點呀,餘。”

“餘,我真的很喜歡你,祝你好運。”

話都是好話,7878卻在吐槽。

【他們臉色好沈重】

確實,氣氛肅穆得像是某種告別會,還得是臨終前的那種。

餘曜靜默片刻,結果一扭頭還看見了艾莫斯一臉不高興的表情。

“怎麽了?”餘曜奇怪道。

艾莫斯磨了磨牙,沖著費利克斯,“你們為什麽不跟我告別?”

餘曜:……這種事還有人搶著來嗎?

費利克斯振振有詞,“你不是一直說你就是來湊數的,那就算被撞下場應該也沒什麽事吧。”

艾莫斯:?

“該死的!”

波波頭青年真的有被氣到,可還沒等他說什麽,費利克斯就收起了戲謔表情,重重地嘆了口氣。

“你不會是第一個目標,他們會先解決掉餘。”

屈延波被淘汰出局,崔相元被罰沒運動生涯。

華國隊和h國隊,已然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艾莫斯這種小蝦米在他們眼裏真的不夠看的,會下手,但不會下死手。

可餘就不一定了。

他們說不定會想方設法要了餘的命!

運動員的命,亦或者是普通人意義上的命。

費利克斯憂心忡忡,很不忍心看著才交好的朋友就這麽喪命於此,但他也說不出來棄賽之類的話,只能眼睜睜地目送少年和好友一起走向賽場。

各國直播間裏,觀眾們也都意識到了接下來一戰的慘烈。

一貫重點只在艾莫斯身上的f國解說員都不禁感慨道,“餘很勇敢,真希望他能好運。”

反倒是h國的評論區裏,各種充滿著嫉妒的汙言穢語不堪入目,仿佛只要有人能幹掉餘曜,就能立即成為大h民國的國民英雄。

外界紛紛擾擾。

餘曜卻只是跟艾莫斯交換了眼色,就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少年穿的是紅馬甲,艾莫斯被分到了黃馬甲。

還是熟悉的番茄炒蛋配色。

餘曜對艾莫斯這個臨時搭檔能做到什麽樣的程度並不非常肯定,但巧合至此,上天已然待他不薄。

剩下的路,當然就要自己拼了命去走。

少年扶著把手,俯身屈膝,挺拔的上半身就從腰開始,與地面完全平行。

是外人看起來非常誇張的預備姿勢。

但只有真正筋骨柔韌的運動員才能知道,渾身關節舒展又緊繃的滋味,簡直好極了!

餘曜琥珀色的眸子註視著蜿蜒千米的雪道,腦筋高速運轉,自發地標註出了四條不同顏色的路線。

每個顏色都對應穿馬甲的選手。

所以,在發令員宣布開始的剎那,餘曜“唰唰”滑出,第一步就是擰轉角度,插進了臨位的樸恩憲的路線!

後者猝不及防被擋住道路,下意識心驚一頓,結果就錯過了加速的最好時機,直接落到了倒數第一的位置。

“餘曜!”

樸恩憲反應過來後就是陣陣咬牙切齒,怎麽也沒想到餘曜居然一上來就敢這麽針對自己。

他怎麽敢!自己這邊可是有韓在學助陣。

可餘曜就沒有什麽不敢的。

少年在跌宕起伏的銀色波浪道上飛躍加速,突然一個斜切,就滑到了韓在學的正前方。

靈巧的黑色身影如豹貓般一閃而過。

但受了驚的h國選手已然本能地剎了下車。

這麽一來,艾莫斯也趁機超過,牢牢地占據了第二個位置。

年紀大、資歷豐富的韓在學皺了皺眉,怎麽都想不通這個華國小子到底想幹嘛。

才第一個路段,大家的速度都還沒有提起來,現在趕超又有什麽用。

韓在學在心裏冷嗤一聲。

可很快,他就發覺到不對勁了。

波浪道之後是彎道,彎道內壁不易超車,餘曜忍著肩膀的傷痛,硬是沒有把內圈讓給他們就算了。

可彎道之後就是丘陵區,丘陵區有一條容易的近道是人盡皆知的事實,餘曜居然沒搶占近道?

韓在學直覺不對,等見到艾莫斯竟然也跟著餘曜一起從坑坑窪窪的丘陵裏艱難滑過時,更加疑心大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反正都已經是第三位,還可以等下一個障礙區再想辦法超越。

韓在學咬著牙跟上餘曜的路線。

落在最後一位的樸恩憲:?

不是,近道不能走嗎?

樸恩憲猶豫一下,想到自己第四的位置,果斷走了近道。

他趕不上餘曜和艾莫斯,但超過韓在學還是輕輕松松的。

第三第四名在丘陵區莫名其妙地換了個個兒。

山頂上,正在觀賽的其他選手眼睜睜看著前面三個有近道不走,最後一個抄了近道也沒沖到其他人前面,俱都是一頭霧水。

久經賽場的德米特裏奇怪地又吹了聲口哨。

費利克斯聽得頭疼,“親愛的,你能不能不吹了,你一個上午已經吹了不下五十聲口哨了。”

從始至終都在努力維持自己bking形象的銀發青年:……

他別扭地抱著胳膊,“那你先告訴我,他們三個為什麽都不走近道。”是腦子秀逗了嗎?

這個問題費利克斯還真答不上來。

但冷餘可以!

遙遠的華國,個子很高,眉毛很黑的青年一本正經地指點屏幕,“餘曜是在逗他們玩。”

明清元一口水噴了出來,“逗他們玩?”

原本刷題的淩燃也從臺燈下擡起了頭。

冷餘就敲敲桌子,整理整理領口,一副解說員的自矜神情。

“咳咳,這是一種心理戰術,餘曜應該是想試探一下他們的性格。”

他指了指排在第四位的藍馬甲韓在學,“多疑,滑過多少次的路,一看別人不走,自己也不敢走。”

又指了指排在第三位的綠馬甲樸恩憲,“無腦,別人都不走,就你走,而且還直接就趕超了自己的前輩。”

h國和華國可不一樣,前後輩文化深重,霸淩事件時有發生,在競技場上亦是如此,要不然的話,崔相元也不會聽從樸恩憲的吩咐去大力撞人,反而毀掉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韓在學多疑又是前輩,現在見後輩趕超了自己,心裏不定在怎麽想,總歸不會是什麽好念頭。

冷餘光是腦補一下就爽歪歪,笑著總結道,“餘曜是在試探,也是挑撥他們倆的關系。”

二對二的勝算可不高,二對一才能有所保障。

明清元皺了皺眉,“怎麽簡單就能挑撥到?”

冷餘神秘笑笑,“比賽可才剛剛開始呢。”

如果不是不在賽場,冷餘現在都想親身為餘曜叫一聲好。

這一招驅狼吞虎用得可真有夠高明的。

棒子國無恥下流的劣根性,註定他們自己的內部也是分崩離析,同組的兩個人又怎樣,誰說這兩個人就一定能真心合作。

尤其是,韓在學和樸恩憲體型接近,明顯不是互補組合,與對方的關系一定不如跟合理搭配的崔相元來得親近。

撞型的人最容易起矛盾。

因為他們平時的利益鏈往往是重合的。

冷餘在心裏分析一遍,越想越覺得耳熟,忍不住又想到了自己從教練那兒得到了非常肯定的回答的問題。

餘曜居然真不是從他們短道速滑隊出來的,可他對付棒子的法子怎麽跟他們的一模一樣?

冷餘真情實感地疑惑了。

但在千裏之外的賽場上,比賽還在繼續。

餘曜略施小計,就調換了第三、第四名的位次。

樸恩憲還是第一次明晃晃地超過了隊裏的老大哥前輩韓在學,心裏別提多舒坦了。

想到之前有一次被韓在學搶走了比賽名額,更是興奮得連嘴角都翹了起來。

他的爺爺是h國滑雪協會的上層官員,平日裏倒是不怎麽怕韓在學,全賴於對方的實績再加上前後輩文化才會有所顧忌。

可這些放在冬奧賽場上算什麽。

只要自己能拿到冠軍,以後隊裏的頭一個就是他,完全可以橫著走。

至於得罪韓在學,反正等進入決賽,他們倆也要拼個高低,有什麽可怕的。

樸恩憲美滋滋地想,然後目光就陰狠地釘在最前面領滑的少年右肩膀上。

他跟使喚崔相元一樣比了個隊裏私密手勢,然後就詫異地發現,韓在學居然沒跟上來。

這是怎麽回事?

樸恩憲不太高興了。

另一頭,韓在學在發現自己中了計,錯失了丘陵區近道的時候,就已經不太高興了。

一方面是懊惱自己的多疑,另一方面則是埋怨樸恩憲居然沒跟上自己。

一個後輩,仗著爺爺是官員,就這麽狂妄嗎!

韓在學心裏快要壓抑不住怒火與譏誚,偏偏在這時,樸恩憲居然還給他打手勢。

蠢貨,手勢只能是我打給你才有效。

韓在學卯足了勁兒,奮起直追。

只不過這次他的目標不是餘曜,而是先自己一個位次的樸恩憲。

樸恩憲也沒想到隊友居然沒按照自己的指令動手,狠狠地在護目鏡下皺了皺眉,也開始了加速。

兩人意外地開始你追我趕。

餘曜在轉彎時,餘光瞥見著一幕,突然就笑了下。

不過一個丘陵區而已,矛盾就已經暴露出來。

跟h國在短道速滑上那些下三濫相比,這兩個人真的要稚嫩不少。

不過這才只是個開頭。

呼呼風聲裏,餘曜仿佛聽到了一頭兇猛的野獸正在淒厲吼叫。

畢竟自己連利息都還沒有收回來。

少年在下一個轉彎,發覺韓在學重新拿到第三位次,兩人貌似短暫地恢覆和諧,預備夾擊自己時,眼底就泛起一抹嘲諷的笑。

他憑借著腦海裏的路線,在波浪道故技重施。

韓在學就重新被卡回了最後面。

等到他再追上來。

餘曜又沖著他再度發難。

韓在學被少年如貓捉老鼠般連番戲弄,很快就怒火中燒。

但當務之急不是生氣。

他竭力壓住怒火,再一次被壓制位次後,硬著頭皮選擇了聽從樸恩憲的手勢。

終於領先又終於掌握主動權的樸恩憲喜不自勝,隱晦地比了幾個手勢,示意他們還用跟之前一樣的包抄方式。

韓在學忍住不甘照做。

就在他們有意無意試圖隔開一直守在餘曜右側,保護他的傷勢弱點的艾莫斯時,一直維持固定走位的艾莫斯突然就變了。

他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輕輕松松地就用了跟餘曜一樣的方式斜插進了他們原本的路線中。

樸恩憲被擋住去路,瞬間從第三滑落到了第四名。

樸恩憲:??

他惱羞成怒地試圖去撞艾莫斯的雪板,可對方躲閃地更快。

只不過躲閃之中,韓在學和樸恩憲都發現了,餘曜似乎在用手勢指導對方,手勢用的還是他們都能看得懂的h國隊手勢。

兩人暗喜地交換了個點頭的動作,就再度用包抄的方式追了上去。

只不過這次,他們的註意力都在餘曜的身上,隔開艾莫斯不過是個幌子。

果然,少年又比劃了一個向左的手勢。

韓在學和樸恩憲下意識地齊齊往右包抄,滿心惡意地打算先給餘曜的庇護者一點顏色看看。

結果艾莫斯居然沒往右,反而往了左?

樸恩憲的雪板收勢不住,一下擦碰到了韓在學的雪板上。

巨大的刮擦聲如雷貫耳。

聽得艾莫斯心神舒暢。

不枉他牢牢記住了餘曜的囑咐,手勢方向每一次使用都要反覆一回,要不然的話,還真讓這兩個垃圾撞了個正著。

現在,自食惡果吧你們!

艾莫斯爽到頭皮發麻,內心對少年又敬佩三分,這腦子怎麽長的,想出來的戰術絕了。

只是可惜這兩人居然沒一個摔倒。

艾莫斯心裏難免有點失望。

但想起少年之前玩味地說出的那句“玩當然是要慢慢玩”,面帶嘲諷的淡淡嗤笑聲言猶在耳,艾莫斯就又重新高興起來。

他調整自己的方向,眨眼又跟到了少年的右側,呈保護姿態。

一般情況下,身為大跳臺世界冠軍的艾莫斯當然不可能甘心當給別人陪襯的綠葉,但如果是在自己本來就不擅長的項目上,又是要教訓h國的情況下,勉勉強強也能接受啦。

雖然打不過也是一方面。

艾莫斯在餘光裏暗搓搓地關註著少年上半身協調地起落,搭配柔軟膝蓋,不斷瀟灑地一躍而起的身影,就對自己宛如機器人般上下分離的僵硬姿勢感到絕望。

他再也不要來滑坡面障礙追逐了,他的滑行真的很吃藕啊餵!

艾莫斯的內心戲很足,可惜都傳不到當事人的耳朵裏。

雖然餘曜現在也沒心思關註搭檔的心理健康情況。

少年更關註的是,後面那兩人的狀況如何,自己什麽時候可以收網。

他從餘光裏觀察著,見韓在學不知不覺地滑到離樸恩憲稍遠的位置時,就知道自己可以再加一把火。

餘曜沖艾莫斯點了點頭,就和對方同時不著痕跡地放慢了速度。

他們在過彎道墻時佯裝失誤,選擇了稍大一點的彎,又在過彎後分隔開足以容納一人的寬度,果不其然就發現對方驟然滑近的身影。

“去死吧你!”

韓在學陰狠地在心裏默念,直直沖向餘曜右肩位置。

可還沒待他湊過去,艾莫斯這個討厭鬼就又滑過去堵住了那個缺口。

這樣的情形一連來了好幾次。

韓在學心裏失望又堵得夠嗆,見樸恩憲一直傻楞楞地沒幫忙,從比賽開始就如影隨形的憋屈感,頃刻間化為了滿腔的怒火。

為什麽不幫我?

為什麽不跟著我一起行動?

韓在學簡直想咆哮出聲,同時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樸恩憲的身份。

h國滑雪協會的太子爺,頂替自己的同型後輩,以及,本次冬奧會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之一。

如果樸恩憲能像崔相元一樣輔助自己,韓在學敢保證自己現在肯定不會動一絲一毫歪心思。

但樸恩憲這個廢物,一點用都沒有。

與其跟他合作,倒不如先幹掉一個競爭對手,再奮起直追。

餘曜搶占的先機太多,但艾莫斯可不是什麽難以戰勝之輩。他之前之所以能領先,全靠抱少年的大腿,可現在呢,艾莫斯顯然已經開始吃力。

只要自己能超過艾莫斯,就能晉級到大決賽。

能進大決賽的至少也是個第四名!

眼見艾莫斯又一次沒跟上餘曜的步伐,再次落後大半個身位,韓在學就像是饑餓的人看到香噴噴的肉一樣,兩眼放光。

耳畔淒厲的風聲裏,仿佛有個邪肆的聲音不斷響起。

“幹掉樸恩憲,你至少是個第四名。”

“你擦碰了他的雪板,拿不到好成績回去一定會被刁難。”

“第四名算什麽,進入到大決賽,你再幹掉餘曜,就能拿到前三名,甚至是冠軍。”

“幹掉樸恩憲!”

最後的一聲震耳欲聾,仿佛帶著致命的誘惑,韓在學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牽引,瞳孔緊張激動地顫抖著,卻始終生不出絲毫抗拒心。

抗拒什麽,抗拒拿金牌嗎?

一想到奧運金牌,韓在學腦子轟得一下炸開,他甚至已經能想象到,自己拿了金牌之後,會得到多少大人物的接見,又能收獲多少有錢的狂熱粉絲,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只要幹掉樸恩憲就可以了……”

這個念頭陡然堅定起來。

韓在學如餓狼般驅使著雪板,小心翼翼地蟄伏,不著痕跡地側彎。

電光石火間,藍馬甲身影倏地就沖向了斜前方的樸恩憲!

“砰!”

“唰!”

“啊——”

巨大的人體砸落聲和痛呼聲敲打耳膜,遠處蒼青矮松間的鳥兒都被驚到飛走。

餘曜和艾莫斯卻都沒有回頭。

他們一前一後地向前沖去,背影幹凈利落如仙人拂衣而去,任由後面傳來的慘叫呻.吟聲很快消失在耳畔的呼呼風裏。

只是很快,兩道雪板飛起落下的碰撞聲裏,摻雜了第三道不和諧的摩擦聲音。

還剩最後一個。

少年漠然地挑了挑眉。

護目鏡狹窄的視野裏,銀白色的雪道蜿蜒漫長,堅硬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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