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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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第 126 章
在明奚話語落下後, 沒有出現她所預料大聲反駁呵斥的情景，她以為她會像第一次那樣惱羞成怒，少女此時表現意外的平靜。
明奚對此挑了挑眉。
盛懷瑾毫無表情的乜她一眼, 聲調毫無起伏, “我沒你想的那麽蠢”。
明奚給了她個眼神，像是什麽都說了, 又好似什麽都沒說。
少女沈默了許久, 就在明奚覺得她要休息了，準備開口勸人早些歇息。
忽然，響起她的聲音。
“我自小是奶娘帶大的，從我記事起，母親早出晚歸，忙碌不見身影, 我甚至一個月也見不到她一面。我因不足月出生，身體孱弱, 自小被人呵護著長大, 那會皇室沒有同齡的孩童，又因身份尊貴，京城的孩子幾乎不被允許接觸我。
可以說我被母親保護密不透風。
我出門最多的次數的緣由是因被皇祖母召入宮, 每每途中，我便會偷偷揭開簾子, 看向熱鬧的街道, 看著路邊嬉笑的孩童，我不禁心生向往。心想我能加入他們多好。
後來, 我真的能加入他們了。
因為...此後沒有人管我了”。盛懷瑾說這句話的時候, 言語微微哽咽，聲音穿透時光, 懷念那溫暖又模糊回憶的身影。
“可是，等我能加入他們的時候，我卻不想了。
母親剛離開我的那段時日剛好是大盛朝清算奸人的時候，人人自危自顧不暇，我就像是被拋棄的無人在意的存在。
後來恢覆朝綱後，終於有人想起了我，沈默，木訥，膽小，自卑，成了他們對我的印象。
自此我被接入了宮中，養在皇祖母膝下。睿舅舅也是那段平亂過後才封的閑王，才從不為人知的偏僻宮殿走出人前。那晚宮宴，我在偷偷跑出去走失了，他在抄手游廊看見的我，他知道我不想回那個吵鬧於她無關的宮殿，把我帶到了一處亭下，然後轉身跑了，我以為他走了。
沒想到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懷裏捂著糕點，一包一包從身上掏出來，讓我吃。
我不想吃，也沒搭理他。
他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變著法哄著我。又跟我講他的趣事，他很多話說，可以從東南扯到西北。
我被他吵到不耐煩，擡手拿糕點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又拿了塊細嚼慢咽的吃著。
他很高興。
盡管我對他沒好臉色”。
盛懷瑾擡頭望向慢慢被黑暗吞噬的虛空，依稀可以看見四周大片的烏雲向她頭頂的那片天空靠攏，漸漸遮住了那丁點亮光。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哪位官員的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沒必要過多牽扯，後來第二天，我又在宮裏遇見了他，才知道他是我另一個舅舅，他知道我的身份，他是特意來尋我去玩的。
他只是個沒權沒勢的閑王，也是一個很安分的存在，我能察覺得到他和那些故意耍心眼想靠近我的人不一樣，所以後來在皇祖母默認允許的情況下，我跟他接觸得越來越多。
他帶我騎馬射箭，玩蹴鞠，放紙鳶，還會帶我偷溜出宮吃喝玩樂。
可以說我有一半是他帶大的，他對我來說亦父亦兄”。
少女的雙手像折斷了的枝椏，無力的耷拉著，平靜沒有起伏的臉龐，卻已淚流滿面。
明奚聽完她的傾訴後，心裏有一番小小的震撼。
原來這就是她為此這麽傷心的原因麽。
在親人受冤無望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他亦父亦兄的舅舅冤死。
對於一個沒有及笄的少女來說，是一件殘忍又沈重的打擊。
很難想象前幾日在眼前那麽朝氣風發，恣意鮮活的少女，在此之前竟有過這麽一段暗淡的時光，可見盛睿在她心裏的分量。
明奚心中嘆了聲息，默默陪著身旁無助又絕望的少女。
在等她哭累的時候，掏出幹凈的手帕，來到少女的身前，細致的替她擦凈淚漬。
盛懷瑾此時像極了一只受人牽引的木偶，任憑明奚的動作，兩人一站一坐。
不知過了多久，盛懷瑾靠著明奚睡暈過去了。
明奚盯著靠在她腰腹上毛茸茸的腦袋，半響，認命般攔腰抱起少女，往內廳的房中走去。
——
盛懷瑾自那日後，便大病了一場，臥榻在床半旬。
自盛懷瑾病了之後，明奚便在府上住了下來，每日會在盛懷瑾房中待上一個時辰，或給少女讀名人名作，或說起關內關內的江湖趣事。
這日，明奚按往常去盛淮景那，走進院子，發現盛懷瑾今天踏出房門了，在門前放了個躺椅人半躺著，兩個侍女在身後拿著葵扇輕輕在少女側邊扇著。
在陽光低下曬著，少女的臉色沒有那麽蒼白無力了。明奚點點頭，“往後多曬曬太陽”。
“今日瞧見世子臉色，好上了許多”。
盛懷瑾還是那般不說話，待明奚走近，她才半睜開了眼。
這段日子大家對盛懷瑾的寡言少語都習慣了，只有明先生來時，同她們家世子講課，偶有不解，才會出言問上一二，即便如此，也惜字如金得很。對此，她們都對明先生很佩服，又感激。
所以她身邊的侍女才會大膽的接過了話來，“回明先生的話，今日大夫覆診來說，世子的病，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需要休養一二”。
另一個侍女搬來凳子，請人坐下，明奚點頭在盛懷瑾身側坐下，“嗯，確實如此”。
她擡眸向盛懷瑾瞧去，病了大半個月的少女，身子確實虧空了不少，連臉上的嬰兒肥都褪下了，露出分明的側顎。
她收回視線，望向天邊。
今日的天氣難得的晴朗，湛藍的天空潔凈得沒有一絲雲絮，碧藍一片，讓人心曠神怡。
候在盛淮景兩側的侍女除了照顧她們家世子一天中，最期待的便是等待著明先生的到來。
往日，明先生在世子房中講書或者故事時她們都可以有幸留下房間附近，也能聽上一耳。
明先生的故事十分生動，且有趣，配上明先生冷冽沈穩的聲線，十分好聽，不禁令人向往。
今日明先生沒有帶書來，必定是來講故事的，她們暗中竊喜。
可等上許久，也沒等到明先生的聲音。
侍女間對視了眼，露出疑惑的神情，被明先生餘光窺見。
她不禁一笑，她知道世子府的規矩沒那麽多，主仆之間相處較隨和。所以世子府侍女大多都很活潑，往日裏她講故事講到高潮時，她們也會發出一聲聲驚嘆。她猜出侍女們心中所想，搖了搖頭，“今日沒有故事”。
聽此，她們的眼神流露出些許失望。
連盛懷瑾也掀眸看過來，視線輕飄飄的落在明奚的身上，又輕輕的掠過。
要不是明奚五感靈敏還察覺不到盛懷瑾的反應。
其實她今日原本確實打算繼續講嶺南的趣聞軼事。
上次，講到南方的瘴氣之地，生活在中原沒走出去的人都道嶺南是個充滿有毒瘴氣的地方，和話本子裏寫道的一般，只要到了嶺南邊界，便肉眼可見叢林裏迷霧叢叢，霧氣繚繞，而那迷霧裏充斥的都是毒氣。
傳說濃郁的地方，只消聞上一聞，人便會中毒。
人們只敢生活在山下，迷霧瘴氣少的地方，盡管如此，那裏的人身體還是會容易不適，常年生病，容易早逝。
其實這是對嶺南缺少正確的認知還有偏見。
前兩日，盛世子在聽到關外商隊入瘴氣之林，對在裏面不斷發生離奇的事兒，似乎很感興趣呢。
所以，今日聽到她反常的舉動，才會如此“大”的反應罷。
這人躺久了，就容易忘記本身存在的安危啊。
明奚的視線落在又闔上眼的盛懷瑾身上，停頓了會，轉看向身後的侍女，後者領會，無聲的退了下去。
明奚朝天空那面移動了下椅子，低頭理了理裙擺，“近日朝中發生了件有趣的事兒。
張尚貪汙受賄被下了獄，不日處斬，牽累一家，全家上下一百多人口被判流放邊關”。
“你猜官吏從他家中搜出了多少銀錢？”，明奚停頓了會，又自答道，“六萬三千兩白銀又六百貫銀錢”。
“大盛朝近幾年國泰民安，各地經濟欣欣向榮，哪家三品以上官員錢袋沒個幾萬兩銀錢，京兆尹從三品，負責都城上下治安穩定，掌管實權，比更多三品官員更有權勢，其重要性和地位不言而喻。
張尚這人是幾年前從下面升上來的，也算是有些本事在身，往日做事風格謹慎，且不道上面馭人行事，比不得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怎會忽然被人下獄查辦？”。
明奚忽地轉而問道，“六萬白銀......比之汝私庫如何？”。
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盛懷瑾倏地睜開眼，若無人指使，誰敢無端端朝有實權的京兆尹發難？這裏面必然有他皇舅舅的手筆！
這算什麽？
想要一命換一命，平息事態？這就是給她睿舅舅的交代麽？
明溪轉過頭，清冷的雙眸平靜地看向她，“你還要這樣消沈多久？”。
對方沈默不語，不作反應，明奚也不關心，事不關己的體貼提醒道，“你如果還想要替閑王查明真相，趁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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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奚話語落下後, 沒有出現她所預料大聲反駁呵斥的情景，她以為她會像第一次那樣惱羞成怒，少女此時表現意外的平靜。
明奚對此挑了挑眉。
盛懷瑾毫無表情的乜她一眼, 聲調毫無起伏, “我沒你想的那麽蠢”。
明奚給了她個眼神，像是什麽都說了, 又好似什麽都沒說。
少女沈默了許久, 就在明奚覺得她要休息了，準備開口勸人早些歇息。
忽然，響起她的聲音。
“我自小是奶娘帶大的，從我記事起，母親早出晚歸，忙碌不見身影, 我甚至一個月也見不到她一面。我因不足月出生，身體孱弱, 自小被人呵護著長大, 那會皇室沒有同齡的孩童，又因身份尊貴，京城的孩子幾乎不被允許接觸我。
可以說我被母親保護密不透風。
我出門最多的次數的緣由是因被皇祖母召入宮, 每每途中，我便會偷偷揭開簾子, 看向熱鬧的街道, 看著路邊嬉笑的孩童，我不禁心生向往。心想我能加入他們多好。
後來, 我真的能加入他們了。
因為...此後沒有人管我了”。盛懷瑾說這句話的時候, 言語微微哽咽，聲音穿透時光, 懷念那溫暖又模糊回憶的身影。
“可是，等我能加入他們的時候，我卻不想了。
母親剛離開我的那段時日剛好是大盛朝清算奸人的時候，人人自危自顧不暇，我就像是被拋棄的無人在意的存在。
後來恢覆朝綱後，終於有人想起了我，沈默，木訥，膽小，自卑，成了他們對我的印象。
自此我被接入了宮中，養在皇祖母膝下。睿舅舅也是那段平亂過後才封的閑王，才從不為人知的偏僻宮殿走出人前。那晚宮宴，我在偷偷跑出去走失了，他在抄手游廊看見的我，他知道我不想回那個吵鬧於她無關的宮殿，把我帶到了一處亭下，然後轉身跑了，我以為他走了。
沒想到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懷裏捂著糕點，一包一包從身上掏出來，讓我吃。
我不想吃，也沒搭理他。
他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變著法哄著我。又跟我講他的趣事，他很多話說，可以從東南扯到西北。
我被他吵到不耐煩，擡手拿糕點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又拿了塊細嚼慢咽的吃著。
他很高興。
盡管我對他沒好臉色”。
盛懷瑾擡頭望向慢慢被黑暗吞噬的虛空，依稀可以看見四周大片的烏雲向她頭頂的那片天空靠攏，漸漸遮住了那丁點亮光。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哪位官員的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沒必要過多牽扯，後來第二天，我又在宮裏遇見了他，才知道他是我另一個舅舅，他知道我的身份，他是特意來尋我去玩的。
他只是個沒權沒勢的閑王，也是一個很安分的存在，我能察覺得到他和那些故意耍心眼想靠近我的人不一樣，所以後來在皇祖母默認允許的情況下，我跟他接觸得越來越多。
他帶我騎馬射箭，玩蹴鞠，放紙鳶，還會帶我偷溜出宮吃喝玩樂。
可以說我有一半是他帶大的，他對我來說亦父亦兄”。
少女的雙手像折斷了的枝椏，無力的耷拉著，平靜沒有起伏的臉龐，卻已淚流滿面。
明奚聽完她的傾訴後，心裏有一番小小的震撼。
原來這就是她為此這麽傷心的原因麽。
在親人受冤無望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他亦父亦兄的舅舅冤死。
對於一個沒有及笄的少女來說，是一件殘忍又沈重的打擊。
很難想象前幾日在眼前那麽朝氣風發，恣意鮮活的少女，在此之前竟有過這麽一段暗淡的時光，可見盛睿在她心裏的分量。
明奚心中嘆了聲息，默默陪著身旁無助又絕望的少女。
在等她哭累的時候，掏出幹凈的手帕，來到少女的身前，細致的替她擦凈淚漬。
盛懷瑾此時像極了一只受人牽引的木偶，任憑明奚的動作，兩人一站一坐。
不知過了多久，盛懷瑾靠著明奚睡暈過去了。
明奚盯著靠在她腰腹上毛茸茸的腦袋，半響，認命般攔腰抱起少女，往內廳的房中走去。
——
盛懷瑾自那日後，便大病了一場，臥榻在床半旬。
自盛懷瑾病了之後，明奚便在府上住了下來，每日會在盛懷瑾房中待上一個時辰，或給少女讀名人名作，或說起關內關內的江湖趣事。
這日，明奚按往常去盛淮景那，走進院子，發現盛懷瑾今天踏出房門了，在門前放了個躺椅人半躺著，兩個侍女在身後拿著葵扇輕輕在少女側邊扇著。
在陽光低下曬著，少女的臉色沒有那麽蒼白無力了。明奚點點頭，“往後多曬曬太陽”。
“今日瞧見世子臉色，好上了許多”。
盛懷瑾還是那般不說話，待明奚走近，她才半睜開了眼。
這段日子大家對盛懷瑾的寡言少語都習慣了，只有明先生來時，同她們家世子講課，偶有不解，才會出言問上一二，即便如此，也惜字如金得很。對此，她們都對明先生很佩服，又感激。
所以她身邊的侍女才會大膽的接過了話來，“回明先生的話，今日大夫覆診來說，世子的病，已然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需要休養一二”。
另一個侍女搬來凳子，請人坐下，明奚點頭在盛懷瑾身側坐下，“嗯，確實如此”。
她擡眸向盛懷瑾瞧去，病了大半個月的少女，身子確實虧空了不少，連臉上的嬰兒肥都褪下了，露出分明的側顎。
她收回視線，望向天邊。
今日的天氣難得的晴朗，湛藍的天空潔凈得沒有一絲雲絮，碧藍一片，讓人心曠神怡。
候在盛淮景兩側的侍女除了照顧她們家世子一天中，最期待的便是等待著明先生的到來。
往日，明先生在世子房中講書或者故事時她們都可以有幸留下房間附近，也能聽上一耳。
明先生的故事十分生動，且有趣，配上明先生冷冽沈穩的聲線，十分好聽，不禁令人向往。
今日明先生沒有帶書來，必定是來講故事的，她們暗中竊喜。
可等上許久，也沒等到明先生的聲音。
侍女間對視了眼，露出疑惑的神情，被明先生餘光窺見。
她不禁一笑，她知道世子府的規矩沒那麽多，主仆之間相處較隨和。所以世子府侍女大多都很活潑，往日裏她講故事講到高潮時，她們也會發出一聲聲驚嘆。她猜出侍女們心中所想，搖了搖頭，“今日沒有故事”。
聽此，她們的眼神流露出些許失望。
連盛懷瑾也掀眸看過來，視線輕飄飄的落在明奚的身上，又輕輕的掠過。
要不是明奚五感靈敏還察覺不到盛懷瑾的反應。
其實她今日原本確實打算繼續講嶺南的趣聞軼事。
上次，講到南方的瘴氣之地，生活在中原沒走出去的人都道嶺南是個充滿有毒瘴氣的地方，和話本子裏寫道的一般，只要到了嶺南邊界，便肉眼可見叢林裏迷霧叢叢，霧氣繚繞，而那迷霧裏充斥的都是毒氣。
傳說濃郁的地方，只消聞上一聞，人便會中毒。
人們只敢生活在山下，迷霧瘴氣少的地方，盡管如此，那裏的人身體還是會容易不適，常年生病，容易早逝。
其實這是對嶺南缺少正確的認知還有偏見。
前兩日，盛世子在聽到關外商隊入瘴氣之林，對在裏面不斷發生離奇的事兒，似乎很感興趣呢。
所以，今日聽到她反常的舉動，才會如此“大”的反應罷。
這人躺久了，就容易忘記本身存在的安危啊。
明奚的視線落在又闔上眼的盛懷瑾身上，停頓了會，轉看向身後的侍女，後者領會，無聲的退了下去。
明奚朝天空那面移動了下椅子，低頭理了理裙擺，“近日朝中發生了件有趣的事兒。
張尚貪汙受賄被下了獄，不日處斬，牽累一家，全家上下一百多人口被判流放邊關”。
“你猜官吏從他家中搜出了多少銀錢？”，明奚停頓了會，又自答道，“六萬三千兩白銀又六百貫銀錢”。
“大盛朝近幾年國泰民安，各地經濟欣欣向榮，哪家三品以上官員錢袋沒個幾萬兩銀錢，京兆尹從三品，負責都城上下治安穩定，掌管實權，比更多三品官員更有權勢，其重要性和地位不言而喻。
張尚這人是幾年前從下面升上來的，也算是有些本事在身，往日做事風格謹慎，且不道上面馭人行事，比不得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怎會忽然被人下獄查辦？”。
明奚忽地轉而問道，“六萬白銀......比之汝私庫如何？”。
冰山一角，不值一提。
盛懷瑾倏地睜開眼，若無人指使，誰敢無端端朝有實權的京兆尹發難？這裏面必然有他皇舅舅的手筆！
這算什麽？
想要一命換一命，平息事態？這就是給她睿舅舅的交代麽？
明溪轉過頭，清冷的雙眸平靜地看向她，“你還要這樣消沈多久？”。
對方沈默不語，不作反應，明奚也不關心，事不關己的體貼提醒道，“你如果還想要替閑王查明真相，趁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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