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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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章 第 51 章
兩扇大木門, 頗有年代感，門上有數道抓痕，像狗爪子刨過的, 門旁兩邊還留著過年的門聯, 紅聯有些泛白了，卷起的邊角掛著不知名的蟲蟲。
盛淮景踏進門檻, 參觀著廳堂, 東西很多，但擺放有序並不雜亂，也很幹凈，一看就是勤於打掃衛生的人家。
她這裏站站那裏站站，回顧身隨口問道，“婆婆, 怎麽是您啊，您怎麽知道我們要來的？”。
婆婆引她們進來隨意看看, 她去準備茶水, 聽到她的問話，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氣質清貴的女人，面容帶笑, “你們那裏的人找上村子說什麽有活幹，幹上一天都有錢拿, 那我聽了要去的哩, 回家剛好碰見你們幾個女娃娃在這轉悠”。
盛淮景後面發現無論哪條隊伍走哪條都會經過那裏，這期嘉賓不少, 十幾二十人呢, 隔這麽遠瞧見她們，盛淮景真誠的誇了一句, “婆婆記性真好”。
婆婆眼睛笑起來，眼角堆起數道和藹的折子，然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茶白色的布袋，裏邊裝的是茶葉，說是泡茶也就是把茶葉直接放茶壺裏沖開，婆婆拿出茶碗，給她們各自斟了一杯。
先是遞給了奚瑾言，再端的她，盛淮景道謝，雙手接過茶水眼睛微亮，“嗯！這茶葉好香”。
莊可湊近茶碗口，像是發現了什麽隱藏的驚喜，附和道“對”。連她不愛茶，也能聞出一二。
盛淮景想到了他視茶如命的老師，帶回去給他指不定多高興，“這是什麽茶葉啊，婆婆”。
婆婆抄起衣擺，往上面擦了擦沾濕的雙手，聽到她們說茶香，神情也很高興，“這是我們在山頂上種的茶葉，自己炒的，還怕你們喝不慣呢，你們要是喜歡啊，到時候拿點回去”。
“這怎麽好意思”。
茶湯清綠，香氣淳厚，奚瑾言淡淡的抿了口，口感有些粗糙，但不影響品到山茶清爽的甘甜和淡淡的煙香，盛淮景抿著唇笑帶著羞澀，低頭喝茶，眼睛明亮覷著婆婆，鬼精靈得很，也不知道在哪學的。
莊可看她來節目之後表現頗為活潑，一點也不像她平時沈穩的性子，她驚訝，“你怎麽跟林子意學得一樣滑頭了？”。
盛淮景歪頭，笑了下，“有嗎？”。
婆婆收拾出幾張椅子，又抹了下，招呼著奚瑾言坐，奚瑾言頷首道謝，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壞境，聽著她們嬉鬧。
歇息過後，婆婆帶她們到一處房間，“今晚啊你們就住”。
外面天色徹底暗下，只有外面微弱的光亮穿過窗縫透進來，婆婆抹黑點著屋裏的油燈，周圍擺設現了出來，一張簡陋的床，一張四方桌，還有個木制的櫥櫃，“這間房以前是我兒子媳婦的，前幾年媳婦跟人跑了，後來兒子也走了，留下一個女娃，她啊也是個跟老太婆我一樣可憐的啰”。
蒼老的聲音突然變得沈重艱澀，背過身擡起袖口擦著眼角滲的水。
怪不得廳裏的燈是通了電的，而這裏點著的卻是油燈。盛淮景視線環繞了房間一圈，發現這裏比廳堂收拾得還幹凈，想必有經常打掃，婆婆心裏時刻也是盼著兒子媳婦回來的吧。
婆婆轉過身來，已是恢覆往常神情，“你們放心在這睡，床褥都是新的”。
“不過今晚要委屈你們三個姑娘擠一擠了”。
床不小，看上去是用石料砌成的，有點像東北的炕床，三個人是夠睡的，但是——
盛淮景看向奚瑾言，她會願意嗎？
一看奚瑾言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的人，這種這麽簡陋的睡覺條件，怕是破天荒頭一次，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
半響看奚瑾言也沒出聲拒絕，盛淮景不好讓婆婆等話這麽久，誤以為她們嫌棄就不好了，“好，謝謝婆婆”。
婆婆出去了，留盛淮景三人站在房門口，盛淮景和莊可面面相覷，氣氛有些莫名尷尬，盛淮景咳了一聲，“晚上怎麽睡”。
莊可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氣氛更加詭異了，奚瑾言抄起口袋，語氣淡淡的說道，“今晚再說吧”。
奚瑾言及時出聲挽救了莊可一條狗命，莊可頓時松了口氣，“好好好”。
莊可夾在兩人中間不上不下，可體驗到林子意她們之前的感受了，忙不疊的跑出去。
奚瑾言的臉陷入昏暗的光線，看不清神情，辨不明情緒，盛淮景思索了兩秒說，“嗯，也好”。
兩人先後走出去，婆婆在竈臺準備晚餐，盛淮景見了想去幫忙，不料被趕了出來，索性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等，過了半小時後，廚房裏飄出撲鼻的肉香。
盛淮景跑去幫忙端菜，莊可忙去搬來桌椅，擺到門口，過幾分鐘飯菜上齊了。
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幾人等婆婆入坐，圍著一張不大的矮桌剛坐下，盛淮景看見個站在門口躊躇的小女孩，小人背著個書包，雙手抓著背帶，怯怯的看著她們，女孩後邊跟著一條黃色的小土狗，圍著她轉，似疑惑她怎麽不走了。
這女孩估計就是婆婆的那個孫女了吧。
盛淮景神色軟了下來，向她招手，“別害怕，來啊”。
莊可順著她反應看去，驚覺後面站著個小女孩，意識到盛淮景的行為，瞬間反應過來，也招呼著她過來，“哇，你就是小平安嗎？我們剛好吃飯呢，快過來和姐姐一起呀”。婆婆說希望她平平安安長大就好，所以起名叫平安。
奚瑾言也放下碗筷，朝小女孩的方向點了點頭，盛淮景反手捂著嘴偷笑，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大人這樣一本正經的跟小朋友打招呼啊。
小女孩站原地沒動，先是看了看她們，然後又看向她奶奶。
“姐姐們叫你呢，快過來吃飯吧”。婆婆的話好似定心藥丸，小女孩慢吞吞的挪了過來。
女孩在她奶奶旁邊的位置坐下，婆婆把她的書包脫下就地放在凳旁，小女孩又噔噔的把書包抱進房子，然後再出來坐下，她有自己的專屬小碗，端著碗小口小口扒著飯，不吵不鬧，很是乖巧。
盛淮景摸了摸她頭，“好乖呀”。
盛淮景剛剛從婆婆的話裏了解到這裏附近並沒有學校，上學的話只能到鎮上去，離村子大概有十幾裏路程，所以下午放學一般晚上才能到，婆婆說她和村子的人結伴上下學，晚上回來也不用太擔心。
雖然如此，讓一群小孩走夜路，未免不太安全，盛淮景這樣想便這樣說了，婆婆說她平時白天幫工到晚上，哪裏還有空去接送她呢，盛淮景也深知她們這樣家庭的無奈，最後這話題就揭過去了。
過後，飯桌上變回輕快安適的氣氛，盛淮景和莊可不時誇讚婆婆的手藝，說比她們吃過的農家菜都好吃，一頓飯下來飯桌上笑語不停。
飯後，盛淮景和莊可同婆婆搶著幫忙收拾，婆婆執意不讓她們沾手，最後還是奚瑾言出聲，“就讓她們幫忙吧”。
婆婆這才放手，一邊跟著她們，一邊忍不住吩咐她們怎麽做，網友調侃說婆婆全程膽戰心驚生怕這兩位不小心打爛碗筷呢，最終這兩人也不負眾望終於完成了任務。
盛淮景洗完碗甩著手出來，看見奚瑾言還在門口坐著，隨即也走過去，隨手搬了張凳子到她身邊坐下。
奚瑾言聽到動靜，望了她眼，站起來走了，盛淮景眨了眨眼，沒一會後，奚瑾言居然又返回來了，重新在她旁邊坐下。
奚瑾言扔了一管藥膏給她，“把手上塗一塗”。
盛淮景撈起掉懷裏的藥膏，看了眼，原來是給她拿藥去了啊。
她還記著。她手臂上在白天采蜂蜜的時候不小心被蟄了下，當時被叮咬的時候，當地蜂農及時用草藥給她外敷了下，消腫很多了。
但還是有些癢的。
“奚老師好人做到底，幫忙塗一下唄”。盛淮景眼裏藏著狡黠，也藏著小心思。
“在手肘上，我自己也塗不到”。為了驗證她真的不好塗，她還嘗試著扭了一下胳膊，過程異常困難。
你看，我真沒騙你。
少女對她笑著，漾著笑意的眼睛很好看，倒著村寨的燈火，星星點點。
奚瑾言拿走她手中的藥膏，半命令式的語調，反而不似平時冷冷淡淡的聲線，更像是不動聲色的柔軟，“過來”。
“好”。盛淮景應得超快，生怕她下一秒反悔，拖著凳子，朝她面前坐近了些。
“疼就開口”
奚瑾言擰開蓋子，把藥膏擠在盛淮景手臂上，少女手肘隆起一個小小的包，已經沒有白天這麽嚴重，她把手心小心覆上將其輕輕的揉開。
藥膏塗在肌膚清清涼涼的，女人的手心也涼涼的，盛淮景看著女人垂眸為她認真塗傷的樣子，她的眼睫很長，也很密，翹翹的，在眼瞼形成彎彎的弧形，精致漂亮，或許註視的時間過長，奚瑾言漫不經心擡頭橫了她眼，但很快又垂下了。
盛淮景無聲笑了笑，側頭望向山的對面。
婆婆的家在半山腰上，坐在門口便可觀覽到村寨的大部分風景，即使到夜晚，周圍夜色也不黑，家家戶戶亮起盞明燈，燈火瑩亮，
即使她們在月色下，什麽也不做。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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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扇大木門, 頗有年代感，門上有數道抓痕，像狗爪子刨過的, 門旁兩邊還留著過年的門聯, 紅聯有些泛白了，卷起的邊角掛著不知名的蟲蟲。
盛淮景踏進門檻, 參觀著廳堂, 東西很多，但擺放有序並不雜亂，也很幹凈，一看就是勤於打掃衛生的人家。
她這裏站站那裏站站，回顧身隨口問道，“婆婆, 怎麽是您啊，您怎麽知道我們要來的？”。
婆婆引她們進來隨意看看, 她去準備茶水, 聽到她的問話，先是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氣質清貴的女人，面容帶笑, “你們那裏的人找上村子說什麽有活幹，幹上一天都有錢拿, 那我聽了要去的哩, 回家剛好碰見你們幾個女娃娃在這轉悠”。
盛淮景後面發現無論哪條隊伍走哪條都會經過那裏，這期嘉賓不少, 十幾二十人呢, 隔這麽遠瞧見她們，盛淮景真誠的誇了一句, “婆婆記性真好”。
婆婆眼睛笑起來，眼角堆起數道和藹的折子，然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茶白色的布袋，裏邊裝的是茶葉，說是泡茶也就是把茶葉直接放茶壺裏沖開，婆婆拿出茶碗，給她們各自斟了一杯。
先是遞給了奚瑾言，再端的她，盛淮景道謝，雙手接過茶水眼睛微亮，“嗯！這茶葉好香”。
莊可湊近茶碗口，像是發現了什麽隱藏的驚喜，附和道“對”。連她不愛茶，也能聞出一二。
盛淮景想到了他視茶如命的老師，帶回去給他指不定多高興，“這是什麽茶葉啊，婆婆”。
婆婆抄起衣擺，往上面擦了擦沾濕的雙手，聽到她們說茶香，神情也很高興，“這是我們在山頂上種的茶葉，自己炒的，還怕你們喝不慣呢，你們要是喜歡啊，到時候拿點回去”。
“這怎麽好意思”。
茶湯清綠，香氣淳厚，奚瑾言淡淡的抿了口，口感有些粗糙，但不影響品到山茶清爽的甘甜和淡淡的煙香，盛淮景抿著唇笑帶著羞澀，低頭喝茶，眼睛明亮覷著婆婆，鬼精靈得很，也不知道在哪學的。
莊可看她來節目之後表現頗為活潑，一點也不像她平時沈穩的性子，她驚訝，“你怎麽跟林子意學得一樣滑頭了？”。
盛淮景歪頭，笑了下，“有嗎？”。
婆婆收拾出幾張椅子，又抹了下，招呼著奚瑾言坐，奚瑾言頷首道謝，不動聲色的觀察周圍壞境，聽著她們嬉鬧。
歇息過後，婆婆帶她們到一處房間，“今晚啊你們就住”。
外面天色徹底暗下，只有外面微弱的光亮穿過窗縫透進來，婆婆抹黑點著屋裏的油燈，周圍擺設現了出來，一張簡陋的床，一張四方桌，還有個木制的櫥櫃，“這間房以前是我兒子媳婦的，前幾年媳婦跟人跑了，後來兒子也走了，留下一個女娃，她啊也是個跟老太婆我一樣可憐的啰”。
蒼老的聲音突然變得沈重艱澀，背過身擡起袖口擦著眼角滲的水。
怪不得廳裏的燈是通了電的，而這裏點著的卻是油燈。盛淮景視線環繞了房間一圈，發現這裏比廳堂收拾得還幹凈，想必有經常打掃，婆婆心裏時刻也是盼著兒子媳婦回來的吧。
婆婆轉過身來，已是恢覆往常神情，“你們放心在這睡，床褥都是新的”。
“不過今晚要委屈你們三個姑娘擠一擠了”。
床不小，看上去是用石料砌成的，有點像東北的炕床，三個人是夠睡的，但是——
盛淮景看向奚瑾言，她會願意嗎？
一看奚瑾言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的人，這種這麽簡陋的睡覺條件，怕是破天荒頭一次，也不知道習慣不習慣。
半響看奚瑾言也沒出聲拒絕，盛淮景不好讓婆婆等話這麽久，誤以為她們嫌棄就不好了，“好，謝謝婆婆”。
婆婆出去了，留盛淮景三人站在房門口，盛淮景和莊可面面相覷，氣氛有些莫名尷尬，盛淮景咳了一聲，“晚上怎麽睡”。
莊可不說話，眼觀鼻鼻觀心，氣氛更加詭異了，奚瑾言抄起口袋，語氣淡淡的說道，“今晚再說吧”。
奚瑾言及時出聲挽救了莊可一條狗命，莊可頓時松了口氣，“好好好”。
莊可夾在兩人中間不上不下，可體驗到林子意她們之前的感受了，忙不疊的跑出去。
奚瑾言的臉陷入昏暗的光線，看不清神情，辨不明情緒，盛淮景思索了兩秒說，“嗯，也好”。
兩人先後走出去，婆婆在竈臺準備晚餐，盛淮景見了想去幫忙，不料被趕了出來，索性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等，過了半小時後，廚房裏飄出撲鼻的肉香。
盛淮景跑去幫忙端菜，莊可忙去搬來桌椅，擺到門口，過幾分鐘飯菜上齊了。
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幾人等婆婆入坐，圍著一張不大的矮桌剛坐下，盛淮景看見個站在門口躊躇的小女孩，小人背著個書包，雙手抓著背帶，怯怯的看著她們，女孩後邊跟著一條黃色的小土狗，圍著她轉，似疑惑她怎麽不走了。
這女孩估計就是婆婆的那個孫女了吧。
盛淮景神色軟了下來，向她招手，“別害怕，來啊”。
莊可順著她反應看去，驚覺後面站著個小女孩，意識到盛淮景的行為，瞬間反應過來，也招呼著她過來，“哇，你就是小平安嗎？我們剛好吃飯呢，快過來和姐姐一起呀”。婆婆說希望她平平安安長大就好，所以起名叫平安。
奚瑾言也放下碗筷，朝小女孩的方向點了點頭，盛淮景反手捂著嘴偷笑，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大人這樣一本正經的跟小朋友打招呼啊。
小女孩站原地沒動，先是看了看她們，然後又看向她奶奶。
“姐姐們叫你呢，快過來吃飯吧”。婆婆的話好似定心藥丸，小女孩慢吞吞的挪了過來。
女孩在她奶奶旁邊的位置坐下，婆婆把她的書包脫下就地放在凳旁，小女孩又噔噔的把書包抱進房子，然後再出來坐下，她有自己的專屬小碗，端著碗小口小口扒著飯，不吵不鬧，很是乖巧。
盛淮景摸了摸她頭，“好乖呀”。
盛淮景剛剛從婆婆的話裏了解到這裏附近並沒有學校，上學的話只能到鎮上去，離村子大概有十幾裏路程，所以下午放學一般晚上才能到，婆婆說她和村子的人結伴上下學，晚上回來也不用太擔心。
雖然如此，讓一群小孩走夜路，未免不太安全，盛淮景這樣想便這樣說了，婆婆說她平時白天幫工到晚上，哪裏還有空去接送她呢，盛淮景也深知她們這樣家庭的無奈，最後這話題就揭過去了。
過後，飯桌上變回輕快安適的氣氛，盛淮景和莊可不時誇讚婆婆的手藝，說比她們吃過的農家菜都好吃，一頓飯下來飯桌上笑語不停。
飯後，盛淮景和莊可同婆婆搶著幫忙收拾，婆婆執意不讓她們沾手，最後還是奚瑾言出聲，“就讓她們幫忙吧”。
婆婆這才放手，一邊跟著她們，一邊忍不住吩咐她們怎麽做，網友調侃說婆婆全程膽戰心驚生怕這兩位不小心打爛碗筷呢，最終這兩人也不負眾望終於完成了任務。
盛淮景洗完碗甩著手出來，看見奚瑾言還在門口坐著，隨即也走過去，隨手搬了張凳子到她身邊坐下。
奚瑾言聽到動靜，望了她眼，站起來走了，盛淮景眨了眨眼，沒一會後，奚瑾言居然又返回來了，重新在她旁邊坐下。
奚瑾言扔了一管藥膏給她，“把手上塗一塗”。
盛淮景撈起掉懷裏的藥膏，看了眼，原來是給她拿藥去了啊。
她還記著。她手臂上在白天采蜂蜜的時候不小心被蟄了下，當時被叮咬的時候，當地蜂農及時用草藥給她外敷了下，消腫很多了。
但還是有些癢的。
“奚老師好人做到底，幫忙塗一下唄”。盛淮景眼裏藏著狡黠，也藏著小心思。
“在手肘上，我自己也塗不到”。為了驗證她真的不好塗，她還嘗試著扭了一下胳膊，過程異常困難。
你看，我真沒騙你。
少女對她笑著，漾著笑意的眼睛很好看，倒著村寨的燈火，星星點點。
奚瑾言拿走她手中的藥膏，半命令式的語調，反而不似平時冷冷淡淡的聲線，更像是不動聲色的柔軟，“過來”。
“好”。盛淮景應得超快，生怕她下一秒反悔，拖著凳子，朝她面前坐近了些。
“疼就開口”
奚瑾言擰開蓋子，把藥膏擠在盛淮景手臂上，少女手肘隆起一個小小的包，已經沒有白天這麽嚴重，她把手心小心覆上將其輕輕的揉開。
藥膏塗在肌膚清清涼涼的，女人的手心也涼涼的，盛淮景看著女人垂眸為她認真塗傷的樣子，她的眼睫很長，也很密，翹翹的，在眼瞼形成彎彎的弧形，精致漂亮，或許註視的時間過長，奚瑾言漫不經心擡頭橫了她眼，但很快又垂下了。
盛淮景無聲笑了笑，側頭望向山的對面。
婆婆的家在半山腰上，坐在門口便可觀覽到村寨的大部分風景，即使到夜晚，周圍夜色也不黑，家家戶戶亮起盞明燈，燈火瑩亮，
即使她們在月色下，什麽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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