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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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第 36 章
小夢翻開微博熱搜給女人看, 奚瑾言面無表情劃拉著屏幕，盯著手機頁面。
網上都是為盛淮景發聲的言論。
——“上次亂剪鏡頭你們勢利覺得她素人選手沒有名氣不給鏡頭，那這次呢？景寶已經再次用表演證明自身實力, 為什麽還沒有給她應得的權利, 當真不是節目組有意針對選手：“故意為之？！”。
——“節目心肝黑，名次第一還這麽造, 要不是有粉絲上傳完整的現場視頻, 估計這組要被全網唾罵了，發光的金子就算被蒙上灰塵也抵不住她自身發出的光芒的！守護我們的景寶！”。
——“節目組太惡心人了，都是些什麽騷操作啊，這麽好看的節目硬生生被你們亂剪一通，我想問下季還有人敢來這種黑心的節目麽？”。
——“節目組導播到底會不會運鏡啊，一到盛淮景隊就鏡頭亂晃, 還切遠鏡誰看得見啊，而且跟其他隊伍的專業舞臺鏡頭比起來完全兩種水平好不好, 真當觀眾傻子看不出嗎？”。
——“好不容易選手裏出個王者, 節目組不把人當寶，竟當草，世態炎涼啊”。
——“景寶太乖了, 你們就覺得她好欺負嗎？以為她素人沒公司身後沒人撐腰，所以一而再三的也當我們粉絲是死的嗎！”。
評論區還有人專門艾特四位導師是否有人知情此事, 或知情不理, 質問她們是否真做到了為人導師的本分。
小夢小心翼翼地覷著奚瑾言的表情，只見她一言不發, 臉色越來越冷了, 下壓的眼瞼凝著冷光。
“既然這事之前就發生過，當時為什麽沒告訴我？”。
小夢“啊”一聲, 撓撓頭，嘟囔句，“我以為你不會管這些事呢”。之前，她以為奚瑾言不喜歡盛淮景，但後來又為了她專門繞遠路買藥，回來又對人冷言冷語的，現在又為她被針對生氣，還別說，奚姐的操作也挺......騷的。
奚瑾言冷冷的睨了小夢一眼，對她的自作主張不滿，聲音也上了霜似的，不含絲溫度，“以後再有這些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聽見了嗎？”。
小夢忙不跌的點頭，“嗯嗯好好”。
過了會，她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但是，是關於盛淮景的事，還是節目組上的都告訴你？”，她跟在奚瑾言身邊做了五六年助理，還沒見過她這麽在意過誰呢，她要再問清楚點，不然她怕會錯意了那可怎麽辦。
小夢怯怯的看著她，難得見奚瑾言頓了下，女人長而翹的眼睫一顫，“難不成盛淮景不算節目組的？”。
小夢縮著脖子不敢反駁，“嗯嗯！明白了”。
好的，她現在懂了，就是盛淮景的事都要無一巨細的告訴她。
評論區還有觀眾粉絲給盛淮景專攝的舞臺直拍，每一張放大圖片裏的少女，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優越的五官完美抗住了放倍的鏡頭。
即使少女被減少出鏡機會，也蓋不住她自身散發的光彩，讓人不斷的發現她。
奚瑾言手指忍不住的往下滑，突然翻到一張少女眼眸泛著淚光的圖片，是自下而上的拍攝角度，盛淮景站在舞臺上，眼神堅定，眺望著舞臺遠方，雙眸倒映著五顏六色的燈光，眸光氤氳。
看著那一雙熱淚盈眶的眼眸，她忽地感覺內心深處某一塊神經被輕輕撩撥了下，奚瑾言眼睫輕顫，墨瞳幽深的眼睛半闔，心緒陷進了沈思。
奚瑾言指尖久久停留在頁面，半響留意到她手腕上的佛串，少女活力四射的同時，身上又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又不符合她年齡的堅毅的氣質。
她把手機給回小夢，“把話題發給我”，隨後轉手找到鄭博文的微信，把話題鏈接丟給他。
——
白天盛淮景結束外出商演排練後，在訓練室留了會，還是對二公想創作什麽樣的歌曲一點思緒都沒有，主要她一直靜不下心來，晚上幹脆提前回寢室。
寢室一片漆黑，還沒有人回來，她隨手打開燈，走進室內，發現洗浴間燈亮著。
估計是誰又忘記關了吧。
盛淮景走近浴室門，忽然聽到門內有聲音，擰住門把的手楞住了，聽聲音裏面還不止一個，其中一個夾著嗓子的細碎笑聲，口中說著“不要”，嬌媚做作的欲拒還迎，像林子意的，她不知道想到什麽，看向門的眼神變得古怪。
她們什麽時候...玩這麽大了。
“哎，外面是不是有人回來了？”。林子意一秒收笑，坐馬桶上，盯著屏幕的她突然轉過頭對她們說。
“有嗎？”，江莉莉豎起耳朵聽了會外面的動靜，“沒有啊”。
“幻聽了吧”，總是打擾了她看手機，江莉莉不滿的嘀咕聲。
林子意看著莊可，後者頭也不擡的看著手機屏幕說，“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她讚賞的看莊可眼，“有道理”。
林子意把門打開個縫，鉆出半邊身子瞧，看見盛淮景正背對她想要打開房門。
欸？真回來了啊，不過看樣子怎麽又要出去了。
她喊了聲，“小景”。
盛淮景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林子意頂著個紅潤的臉從浴室鉆出來，她握著把手不動，遲疑的道，“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林子意撓了下眼皮子，“嗯？不打擾啊”，然後神秘的笑了笑，對她招招手，“正好你回來加入我們”。
盛淮景註意到她偷瞄了眼房角鏡頭的動作，表情一言難盡，“你們玩得這麽開的啊？”。
“你知道了？”，林子意捂住嘴，以為盛淮景知道她們偷偷藏手機看視頻這事，這可不興說出來的，萬一被節目組的人知道不得沒收了。
“所以我還是出去好了”。盛淮景微微笑，指了指門口。
林子意看她要走，立馬沖出來拉住她，“不行不行”。
“你要和我們一起！”。
“有好東西分享”。林子意拉著盛淮景胳膊，往浴室方向扯，似是沒發現她的抗拒，一把推她進去。
盛淮景抵著腳步，推不過林子意，一步步被推向浴室門，“欸？欸？”。
“嗯？”。她回頭看見莊可和江莉莉蹲在馬桶前，兩人轉過頭看她，動作齊得一致，幾人面面相覷。
盛淮景楞住了，視線滑過她們旁邊馬桶蓋上架著的手機，緩緩眨了下眼，“都在啊”。
“嗯，剛回來了，順便想起來看看最新播出的節目”，莊可看著盛淮景說指向手機，視頻還在繼續放，然後她把節目暫停了。
盛淮景臉上有一絲尷尬閃過，原來是在偷偷躲起來看節目啊。
她眼神無語看著林子意，“那你剛剛在裏面笑得這麽”，斟酌著語言，最後還不好形容出來，“那什麽”。
林子意被她說得迷糊，“那什麽什麽？”。
一對清澈透著愚蠢的眼神。
算了，盛淮景無力的擺手，目光又落在那臺手機上，“你們哪來的手機”。
林子意急促“噓！”的一聲，把她徹底推進去，關上門前看了眼外面轉動的鏡頭。“可別讓她們聽見了”。
“我上次出去好不容易帶回來的”。
盛淮景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回頭挑著眉看向她，林子意討好的對她笑了笑，“嘿嘿，我不是故意的嘛”。
莊可和江莉莉讓開個位置，無聲的邀請她蹲下來一起看，盛淮景低頭對上兩雙靜默無言的眼睛。
幾秒後，盛淮景蹲在馬桶前，看著播出的節目，她們也是剛開始看不久，視頻進度條剛好到她們隊伍開場前播放的訓練vlog。
她們看著看著，越到後面越不對勁兒，到播放她們舞臺時，一副副上揚的嘴角變成嚴肅的面孔。
節目組的區別對待猶如一盆冷水從她們的頭上澆下來，瞬間澆滅了她們雀躍的心情。
幾人盯著屏幕沈默不語，一改幾秒前歡快的氣氛。
林子意忍不住氣，“怎麽這樣啊”。三分鐘的舞臺，一半鏡頭切遠景和觀眾席，都沒幾個舞臺鏡頭，這樣還讓人看什麽？
她越想越氣憤，擼起袖子，“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理論！”。
盛淮景一把抓住林子意的手臂，語氣出奇的平靜，“沒用的”。
她頓了頓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子意霎時怔住，確實，她想起上次初評級舞臺盛淮景也是這麽被針對的。
“靠”。林子意低聲爆了聲粗，也不管地臟不臟了，氣得一屁股坐下。
莊可早期也是組合出道走過來的，後來組合人氣滑落低谷時，遇到這樣的事她已經屢見不鮮了。
尤其在大型節目中當她們人氣低時，沒有出鏡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到底這是場資本的游戲。
林子意：“難道就這麽算了？！”。
江莉莉：“你能不能冷靜點，你吼有什麽用”。
林子意：“現在被針對的又不是你，你肯定不擔心啊”。
江莉莉咬著內唇，橫了她眼，站起來踢了她一腳，低吼：“滾開”。
林子意看見江莉莉紅了眼，她的心沒來由慌了下，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太兇了點，但她才不想去道歉。
她現在也是心煩意亂得很，精心準備的舞臺如今這樣被糟蹋，正氣頭上，說話沒過腦子，她又不是不知道，還給她擺臉。
林子意抱著雙臂擰過身子，盛淮景不讚同的看向她，腳輕踢了她下，“哪有你這樣的，把氣撒人身上”。
莊可也責怪了句，“這次真過了啊”。
林子意扣了扣地板，“怎麽都成我錯了”，她接收兩道不善的目光，無奈的說道，“行了，我一會再找她，先說我們的事吧”。
又集體沈默了。
半響，盛淮景開口，“我覺得你們是被我連累了”。
她站起，松松半麻的腿，又靠向墻壁，低頭抱著雙臂，精致的眉梢微微輕蹙著。
林子意並不讚同她的話，“...小景你別什麽都往身上攬”。
盛淮景搖搖頭。
莊可看她模樣不像是隨便說說的，“你知道問題出在哪？”。
聞言，林子意和莊可看著她，盛淮景沈吟幾秒，“我也不確定”。
盛淮景擡起頭，目光滑過她們身上，最後看著林子意，“你不是說李悅整天跟在紀蕓晴身後是因為想抱她這個皇族的大腿嗎？”。
被盛淮景這麽一說，林子意豁然開朗，神情激動的撐著地起來，“你們還記得公演那天在後臺遇到李悅她們嗎？焉巴焉巴的，被我們諷了幾句都沒還嘴，十分不對勁兒，換作之前早一句頂我們十句了，現在看來恐怕是做賊心虛啊！”。
“敢情是在這等著我們呢”。
莊可對她們的說法半信半疑，“她們有這麽權力嗎？”。
林子意：“呵，李悅沒有，保不齊紀蕓晴沒有啊，你是沒看到我們頭天來報道的時候，節目組那些工作人員給紀蕓晴又是遞水遞紙巾的，都恨不得親自幫她把汗都擦了吧”。
“我怎麽才發現這些人身上這麽帶有狗腿子的屬性呢”。
莊可尋求認證似，看向盛淮景，她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盛淮景以為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出彩時，就不怕被看不見，就不怕沒有出圈的機會。就算有實力，在他們眼裏也遠遠不夠看，在這場資本博弈的游戲中實力是最低弱的籌碼。出了學校，成績就不是唯一的了。
有的人一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
是她天真了。
林子意一時興起，本想刷微博看看有什麽情況，沒竟想居然真有，擡頭看向她們，兩眼發亮，“我們上熱搜了”。
盛淮景和莊可對視眼，湊過去，林子意指給她們看，微博詞條寫著——“少女偶像盛淮景隊疑似遭到節目惡意剪輯”。
點進頁面，底下一片都是支持她們的言論。
這對她們來說是意外的驚喜了。
情況沒她們想的那麽糟糕，起碼她們知道她們的舞臺被看見了，確確實實也被很多人喜歡，那天的舞臺現場不是南柯一夢。
林子意手肘撞了她下，“小景！你還有超話了”。
盛淮景輕輕“嗯”了一聲，她看見了。
盛淮景點進超話頁面，顯示有三千多個粉絲，人數還在實時上升。
一種很奇妙的心安的感覺充盈著內心。
盛淮景小幅度的提了提嘴角，看了兩眼超話，又退出來了，滑看網友的評論。
各種網評都很溫暖，在給她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帶來了安慰和力量，林子意破涕為笑，“還好，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我們的舞臺的”。
盛淮景忽然有些愧疚，她有很強的預感她們這次是有人故意針對她的，“這次是我連累你們了”。
林子意嗦了下鼻子，“你少來，你要再說第三遍，你就是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莊可捶了她下肩膀，“對啊，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個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想了想又補充說，“至少目前是”。
林子意笑罵了她一句，“你這句話什麽意思啊，想要和我們做對手咯”，莊可笑著回了句“有實力才能跟你們做對手啊”。盛淮景笑著看她們開玩笑，有朋友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玩鬧過後，幾人重新冷靜下來，“那現在怎麽辦，現在公然沖過去問她們，她們肯定不會承認的”。
盛淮景擡起腳尖在地上點了點，想了想說：“這事鬧大了節目組也撈不到好處”。
莊可站累了，直接坐馬桶蓋上，“那要怎麽把事鬧大，單靠這點熱度可能也不夠”。
其實這會她們的熱搜詞條已經爬到第七位了，但遠遠還不夠給節目組施壓的程度。
盛淮景彎了彎唇角，語氣悠悠說道，“既然火不夠大，再添一把不就好了”。
她看向林子意，林子意被她莫名盯著發毛，過了她醍醐灌頂，眼睛霎地亮了，看來這會林子意同她想到一處去了。
盛淮景笑著拍拍她肩膀，“給小顧總發個信息”。
——
隔日一早，鄭博文一臉苦哈哈的賠罪，“這我是真不知道這事”。
“你是節目總導演，你不知道？”。奚瑾言端坐在沙發上，手肘輕輕搭在扶手，精致的眉宇間微蹙，身上染著種清貴的威嚴，看向他的眼神染上了絲厭惡。
“不是，我是沒想到這事會麻煩上你”。鄭博文聲音越說越小，心虛得一匹。
“你這意思就是嫌我多管閑事了”。奚瑾言把聲線壓下一分，就好像懸在鄭博文頭上的那把刀更落下一寸。
“哎喲，哪裏是”。鄭博文賠笑。
“我當初不是聽人說你要封殺人家嘛，我當初還挺喜歡這苗子呢，一聽你說不喜人家，我還哪敢推她上去”。
這事其中居然還有她緣由？奚瑾言聲音不免有絲荒唐，“聽誰說？”。
鄭博文一拍大腿，“副導演！”。
奚瑾言乜著他，不言語，鄭博文一臉誠懇，“真沒騙你，那幾天我有事沒在基地，事兒都交給副導演了”。
“他說這個選手三番幾次惹怒你，還出言頂撞導師，黑歷史巨多，這樣的人出道也白瞎——”。
奚瑾言冷笑一聲，打斷他，“你們倒是會編排”。盛淮景基地拍攝期間生活簡單，哪來的黑歷史。
女人眼神淡漠，像淬了冰霜似的，睨著他，“你信”。
鄭博文就知道奚瑾言沒有那麽好糊弄，他嘆了口氣，“好吧，是她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就不能保她”。
鄭博文也不怕開罪她了，腰背後靠，任女人打量，奚瑾言收回視線，微微收斂起身上的冷厲，指尖搭在另一只手腕上摩挲著，過一會，神情自若的問道，“我也保不了？”。
“你知道她得罪了誰嗎？紀明的女兒，紀明誰啊，娛樂圈大半壁江山都在人家手上握著呢”。鄭博文傾身，急得拍腿，惱她怎麽不識趣呢。
姓紀？她好像記得團內有個選手也姓紀的，叫紀蕓晴。
“她們有什麽交集”。
“這還用什麽交集嗎？那個盛淮景次次大考壓人一頭，把本來屬於人家的名次榮譽都搶走了”。
奚瑾言不怒反笑，自己沒實力，還怪怨別人太好。
“紀蕓晴算是半瞞著身份闖娛樂圈吧，但人家傲得很，非得靠自己努力，你說紀明就一個寶貝女兒，能不暗中護著嗎？”。
“另外我還聽說那盛淮景還得罪了李悅，李悅可跟紀蕓晴家是表親”。
奚瑾言聽到這算是基本明白了，一是盛淮景太耀眼，礙了別人的路。二是有人因為她實力強看不慣她，暗中使絆子。
說來說去，竟都是因為盛淮景太優秀了。
奚瑾言嘴角牽起抹冷笑，偌大的娛樂圈竟容不下一個選手的發展了？
“齊老知道你把拍節目當成你向上爬的梯子嗎？”。明明平淡無奇的語氣，卻讓人聽出陰惻惻的威嚴。
大熱天的，鄭博文背後飆出冷汗，他忌憚奚瑾言最重要一點就是她是齊石的學生，奚瑾言算是他當初費心求來這檔節目的，如果他舅舅知道他得罪奚瑾言，一樣沒好果子吃，“能不能不告訴他老人家？”。
奚瑾言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鄭博文頹然的點頭，“行，我知道了”。
——
鄭博文走後，小夢端起平板放在奚瑾言面前，坐在鄭博文原來的位置上，“奚姐，盛淮景和她隊伍被節目故意針對一事，熱搜突然爆了，一大波來罵節目的，全是為盛淮景和她的隊伍發聲，還給網友帶節奏，明顯有人在背後操控輿論方向”。
“我讓人一查，果不其然，你猜誰幹的？”。
奚瑾言跟鄭博文耗了一早上，這會神情懨懨的，刷著平板，喉嚨裏懶懶的發出個“嗯？”的疑問，等待助理的下文。
小夢神神秘秘的說道，“是華騰地產公司顧總的女兒，顧思渺”。她故意停下，等奚瑾言的反應。
好吧，小夢等了等，見奚瑾言一臉平靜，毫無想詢問她的欲望。
下一秒，她迫不及待自揭謎底了，“是盛淮景的大學舍友”。
奚瑾言淡淡的哦了一聲，又轉而不知想到了什麽，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真心的笑意，“倒是有幾分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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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都是為盛淮景發聲的言論。
——“上次亂剪鏡頭你們勢利覺得她素人選手沒有名氣不給鏡頭，那這次呢？景寶已經再次用表演證明自身實力, 為什麽還沒有給她應得的權利, 當真不是節目組有意針對選手：“故意為之？！”。
——“節目心肝黑，名次第一還這麽造, 要不是有粉絲上傳完整的現場視頻, 估計這組要被全網唾罵了，發光的金子就算被蒙上灰塵也抵不住她自身發出的光芒的！守護我們的景寶！”。
——“節目組太惡心人了，都是些什麽騷操作啊，這麽好看的節目硬生生被你們亂剪一通，我想問下季還有人敢來這種黑心的節目麽？”。
——“節目組導播到底會不會運鏡啊，一到盛淮景隊就鏡頭亂晃, 還切遠鏡誰看得見啊，而且跟其他隊伍的專業舞臺鏡頭比起來完全兩種水平好不好, 真當觀眾傻子看不出嗎？”。
——“好不容易選手裏出個王者, 節目組不把人當寶，竟當草，世態炎涼啊”。
——“景寶太乖了, 你們就覺得她好欺負嗎？以為她素人沒公司身後沒人撐腰，所以一而再三的也當我們粉絲是死的嗎！”。
評論區還有人專門艾特四位導師是否有人知情此事, 或知情不理, 質問她們是否真做到了為人導師的本分。
小夢小心翼翼地覷著奚瑾言的表情，只見她一言不發, 臉色越來越冷了, 下壓的眼瞼凝著冷光。
“既然這事之前就發生過，當時為什麽沒告訴我？”。
小夢“啊”一聲, 撓撓頭，嘟囔句，“我以為你不會管這些事呢”。之前，她以為奚瑾言不喜歡盛淮景，但後來又為了她專門繞遠路買藥，回來又對人冷言冷語的，現在又為她被針對生氣，還別說，奚姐的操作也挺......騷的。
奚瑾言冷冷的睨了小夢一眼，對她的自作主張不滿，聲音也上了霜似的，不含絲溫度，“以後再有這些事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聽見了嗎？”。
小夢忙不跌的點頭，“嗯嗯好好”。
過了會，她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但是，是關於盛淮景的事，還是節目組上的都告訴你？”，她跟在奚瑾言身邊做了五六年助理，還沒見過她這麽在意過誰呢，她要再問清楚點，不然她怕會錯意了那可怎麽辦。
小夢怯怯的看著她，難得見奚瑾言頓了下，女人長而翹的眼睫一顫，“難不成盛淮景不算節目組的？”。
小夢縮著脖子不敢反駁，“嗯嗯！明白了”。
好的，她現在懂了，就是盛淮景的事都要無一巨細的告訴她。
評論區還有觀眾粉絲給盛淮景專攝的舞臺直拍，每一張放大圖片裏的少女，美得找不出一絲瑕疵，優越的五官完美抗住了放倍的鏡頭。
即使少女被減少出鏡機會，也蓋不住她自身散發的光彩，讓人不斷的發現她。
奚瑾言手指忍不住的往下滑，突然翻到一張少女眼眸泛著淚光的圖片，是自下而上的拍攝角度，盛淮景站在舞臺上，眼神堅定，眺望著舞臺遠方，雙眸倒映著五顏六色的燈光，眸光氤氳。
看著那一雙熱淚盈眶的眼眸，她忽地感覺內心深處某一塊神經被輕輕撩撥了下，奚瑾言眼睫輕顫，墨瞳幽深的眼睛半闔，心緒陷進了沈思。
奚瑾言指尖久久停留在頁面，半響留意到她手腕上的佛串，少女活力四射的同時，身上又有一股讓人無法忽視又不符合她年齡的堅毅的氣質。
她把手機給回小夢，“把話題發給我”，隨後轉手找到鄭博文的微信，把話題鏈接丟給他。
——
白天盛淮景結束外出商演排練後，在訓練室留了會，還是對二公想創作什麽樣的歌曲一點思緒都沒有，主要她一直靜不下心來，晚上幹脆提前回寢室。
寢室一片漆黑，還沒有人回來，她隨手打開燈，走進室內，發現洗浴間燈亮著。
估計是誰又忘記關了吧。
盛淮景走近浴室門，忽然聽到門內有聲音，擰住門把的手楞住了，聽聲音裏面還不止一個，其中一個夾著嗓子的細碎笑聲，口中說著“不要”，嬌媚做作的欲拒還迎，像林子意的，她不知道想到什麽，看向門的眼神變得古怪。
她們什麽時候...玩這麽大了。
“哎，外面是不是有人回來了？”。林子意一秒收笑，坐馬桶上，盯著屏幕的她突然轉過頭對她們說。
“有嗎？”，江莉莉豎起耳朵聽了會外面的動靜，“沒有啊”。
“幻聽了吧”，總是打擾了她看手機，江莉莉不滿的嘀咕聲。
林子意看著莊可，後者頭也不擡的看著手機屏幕說，“出去看看不就得了”。
她讚賞的看莊可眼，“有道理”。
林子意把門打開個縫，鉆出半邊身子瞧，看見盛淮景正背對她想要打開房門。
欸？真回來了啊，不過看樣子怎麽又要出去了。
她喊了聲，“小景”。
盛淮景聽到聲音回頭，看見林子意頂著個紅潤的臉從浴室鉆出來，她握著把手不動，遲疑的道，“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林子意撓了下眼皮子，“嗯？不打擾啊”，然後神秘的笑了笑，對她招招手，“正好你回來加入我們”。
盛淮景註意到她偷瞄了眼房角鏡頭的動作，表情一言難盡，“你們玩得這麽開的啊？”。
“你知道了？”，林子意捂住嘴，以為盛淮景知道她們偷偷藏手機看視頻這事，這可不興說出來的，萬一被節目組的人知道不得沒收了。
“所以我還是出去好了”。盛淮景微微笑，指了指門口。
林子意看她要走，立馬沖出來拉住她，“不行不行”。
“你要和我們一起！”。
“有好東西分享”。林子意拉著盛淮景胳膊，往浴室方向扯，似是沒發現她的抗拒，一把推她進去。
盛淮景抵著腳步，推不過林子意，一步步被推向浴室門，“欸？欸？”。
“嗯？”。她回頭看見莊可和江莉莉蹲在馬桶前，兩人轉過頭看她，動作齊得一致，幾人面面相覷。
盛淮景楞住了，視線滑過她們旁邊馬桶蓋上架著的手機，緩緩眨了下眼，“都在啊”。
“嗯，剛回來了，順便想起來看看最新播出的節目”，莊可看著盛淮景說指向手機，視頻還在繼續放，然後她把節目暫停了。
盛淮景臉上有一絲尷尬閃過，原來是在偷偷躲起來看節目啊。
她眼神無語看著林子意，“那你剛剛在裏面笑得這麽”，斟酌著語言，最後還不好形容出來，“那什麽”。
林子意被她說得迷糊，“那什麽什麽？”。
一對清澈透著愚蠢的眼神。
算了，盛淮景無力的擺手，目光又落在那臺手機上，“你們哪來的手機”。
林子意急促“噓！”的一聲，把她徹底推進去，關上門前看了眼外面轉動的鏡頭。“可別讓她們聽見了”。
“我上次出去好不容易帶回來的”。
盛淮景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回頭挑著眉看向她，林子意討好的對她笑了笑，“嘿嘿，我不是故意的嘛”。
莊可和江莉莉讓開個位置，無聲的邀請她蹲下來一起看，盛淮景低頭對上兩雙靜默無言的眼睛。
幾秒後，盛淮景蹲在馬桶前，看著播出的節目，她們也是剛開始看不久，視頻進度條剛好到她們隊伍開場前播放的訓練vlog。
她們看著看著，越到後面越不對勁兒，到播放她們舞臺時，一副副上揚的嘴角變成嚴肅的面孔。
節目組的區別對待猶如一盆冷水從她們的頭上澆下來，瞬間澆滅了她們雀躍的心情。
幾人盯著屏幕沈默不語，一改幾秒前歡快的氣氛。
林子意忍不住氣，“怎麽這樣啊”。三分鐘的舞臺，一半鏡頭切遠景和觀眾席，都沒幾個舞臺鏡頭，這樣還讓人看什麽？
她越想越氣憤，擼起袖子，“不行，我要去找他們理論！”。
盛淮景一把抓住林子意的手臂，語氣出奇的平靜，“沒用的”。
她頓了頓說，“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子意霎時怔住，確實，她想起上次初評級舞臺盛淮景也是這麽被針對的。
“靠”。林子意低聲爆了聲粗，也不管地臟不臟了，氣得一屁股坐下。
莊可早期也是組合出道走過來的，後來組合人氣滑落低谷時，遇到這樣的事她已經屢見不鮮了。
尤其在大型節目中當她們人氣低時，沒有出鏡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說到底這是場資本的游戲。
林子意：“難道就這麽算了？！”。
江莉莉：“你能不能冷靜點，你吼有什麽用”。
林子意：“現在被針對的又不是你，你肯定不擔心啊”。
江莉莉咬著內唇，橫了她眼，站起來踢了她一腳，低吼：“滾開”。
林子意看見江莉莉紅了眼，她的心沒來由慌了下，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太兇了點，但她才不想去道歉。
她現在也是心煩意亂得很，精心準備的舞臺如今這樣被糟蹋，正氣頭上，說話沒過腦子，她又不是不知道，還給她擺臉。
林子意抱著雙臂擰過身子，盛淮景不讚同的看向她，腳輕踢了她下，“哪有你這樣的，把氣撒人身上”。
莊可也責怪了句，“這次真過了啊”。
林子意扣了扣地板，“怎麽都成我錯了”，她接收兩道不善的目光，無奈的說道，“行了，我一會再找她，先說我們的事吧”。
又集體沈默了。
半響，盛淮景開口，“我覺得你們是被我連累了”。
她站起，松松半麻的腿，又靠向墻壁，低頭抱著雙臂，精致的眉梢微微輕蹙著。
林子意並不讚同她的話，“...小景你別什麽都往身上攬”。
盛淮景搖搖頭。
莊可看她模樣不像是隨便說說的，“你知道問題出在哪？”。
聞言，林子意和莊可看著她，盛淮景沈吟幾秒，“我也不確定”。
盛淮景擡起頭，目光滑過她們身上，最後看著林子意，“你不是說李悅整天跟在紀蕓晴身後是因為想抱她這個皇族的大腿嗎？”。
被盛淮景這麽一說，林子意豁然開朗，神情激動的撐著地起來，“你們還記得公演那天在後臺遇到李悅她們嗎？焉巴焉巴的，被我們諷了幾句都沒還嘴，十分不對勁兒，換作之前早一句頂我們十句了，現在看來恐怕是做賊心虛啊！”。
“敢情是在這等著我們呢”。
莊可對她們的說法半信半疑，“她們有這麽權力嗎？”。
林子意：“呵，李悅沒有，保不齊紀蕓晴沒有啊，你是沒看到我們頭天來報道的時候，節目組那些工作人員給紀蕓晴又是遞水遞紙巾的，都恨不得親自幫她把汗都擦了吧”。
“我怎麽才發現這些人身上這麽帶有狗腿子的屬性呢”。
莊可尋求認證似，看向盛淮景，她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盛淮景以為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出彩時，就不怕被看不見，就不怕沒有出圈的機會。就算有實力，在他們眼裏也遠遠不夠看，在這場資本博弈的游戲中實力是最低弱的籌碼。出了學校，成績就不是唯一的了。
有的人一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
是她天真了。
林子意一時興起，本想刷微博看看有什麽情況，沒竟想居然真有，擡頭看向她們，兩眼發亮，“我們上熱搜了”。
盛淮景和莊可對視眼，湊過去，林子意指給她們看，微博詞條寫著——“少女偶像盛淮景隊疑似遭到節目惡意剪輯”。
點進頁面，底下一片都是支持她們的言論。
這對她們來說是意外的驚喜了。
情況沒她們想的那麽糟糕，起碼她們知道她們的舞臺被看見了，確確實實也被很多人喜歡，那天的舞臺現場不是南柯一夢。
林子意手肘撞了她下，“小景！你還有超話了”。
盛淮景輕輕“嗯”了一聲，她看見了。
盛淮景點進超話頁面，顯示有三千多個粉絲，人數還在實時上升。
一種很奇妙的心安的感覺充盈著內心。
盛淮景小幅度的提了提嘴角，看了兩眼超話，又退出來了，滑看網友的評論。
各種網評都很溫暖，在給她們最需要支持的時候帶來了安慰和力量，林子意破涕為笑，“還好，還是有很多人看到了我們的舞臺的”。
盛淮景忽然有些愧疚，她有很強的預感她們這次是有人故意針對她的，“這次是我連累你們了”。
林子意嗦了下鼻子，“你少來，你要再說第三遍，你就是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莊可捶了她下肩膀，“對啊，別忘了我們可是一個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她想了想又補充說，“至少目前是”。
林子意笑罵了她一句，“你這句話什麽意思啊，想要和我們做對手咯”，莊可笑著回了句“有實力才能跟你們做對手啊”。盛淮景笑著看她們開玩笑，有朋友的感覺好像也不賴。
玩鬧過後，幾人重新冷靜下來，“那現在怎麽辦，現在公然沖過去問她們，她們肯定不會承認的”。
盛淮景擡起腳尖在地上點了點，想了想說：“這事鬧大了節目組也撈不到好處”。
莊可站累了，直接坐馬桶蓋上，“那要怎麽把事鬧大，單靠這點熱度可能也不夠”。
其實這會她們的熱搜詞條已經爬到第七位了，但遠遠還不夠給節目組施壓的程度。
盛淮景彎了彎唇角，語氣悠悠說道，“既然火不夠大，再添一把不就好了”。
她看向林子意，林子意被她莫名盯著發毛，過了她醍醐灌頂，眼睛霎地亮了，看來這會林子意同她想到一處去了。
盛淮景笑著拍拍她肩膀，“給小顧總發個信息”。
——
隔日一早，鄭博文一臉苦哈哈的賠罪，“這我是真不知道這事”。
“你是節目總導演，你不知道？”。奚瑾言端坐在沙發上，手肘輕輕搭在扶手，精致的眉宇間微蹙，身上染著種清貴的威嚴，看向他的眼神染上了絲厭惡。
“不是，我是沒想到這事會麻煩上你”。鄭博文聲音越說越小，心虛得一匹。
“你這意思就是嫌我多管閑事了”。奚瑾言把聲線壓下一分，就好像懸在鄭博文頭上的那把刀更落下一寸。
“哎喲，哪裏是”。鄭博文賠笑。
“我當初不是聽人說你要封殺人家嘛，我當初還挺喜歡這苗子呢，一聽你說不喜人家，我還哪敢推她上去”。
這事其中居然還有她緣由？奚瑾言聲音不免有絲荒唐，“聽誰說？”。
鄭博文一拍大腿，“副導演！”。
奚瑾言乜著他，不言語，鄭博文一臉誠懇，“真沒騙你，那幾天我有事沒在基地，事兒都交給副導演了”。
“他說這個選手三番幾次惹怒你，還出言頂撞導師，黑歷史巨多，這樣的人出道也白瞎——”。
奚瑾言冷笑一聲，打斷他，“你們倒是會編排”。盛淮景基地拍攝期間生活簡單，哪來的黑歷史。
女人眼神淡漠，像淬了冰霜似的，睨著他，“你信”。
鄭博文就知道奚瑾言沒有那麽好糊弄，他嘆了口氣，“好吧，是她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就不能保她”。
鄭博文也不怕開罪她了，腰背後靠，任女人打量，奚瑾言收回視線，微微收斂起身上的冷厲，指尖搭在另一只手腕上摩挲著，過一會，神情自若的問道，“我也保不了？”。
“你知道她得罪了誰嗎？紀明的女兒，紀明誰啊，娛樂圈大半壁江山都在人家手上握著呢”。鄭博文傾身，急得拍腿，惱她怎麽不識趣呢。
姓紀？她好像記得團內有個選手也姓紀的，叫紀蕓晴。
“她們有什麽交集”。
“這還用什麽交集嗎？那個盛淮景次次大考壓人一頭，把本來屬於人家的名次榮譽都搶走了”。
奚瑾言不怒反笑，自己沒實力，還怪怨別人太好。
“紀蕓晴算是半瞞著身份闖娛樂圈吧，但人家傲得很，非得靠自己努力，你說紀明就一個寶貝女兒，能不暗中護著嗎？”。
“另外我還聽說那盛淮景還得罪了李悅，李悅可跟紀蕓晴家是表親”。
奚瑾言聽到這算是基本明白了，一是盛淮景太耀眼，礙了別人的路。二是有人因為她實力強看不慣她，暗中使絆子。
說來說去，竟都是因為盛淮景太優秀了。
奚瑾言嘴角牽起抹冷笑，偌大的娛樂圈竟容不下一個選手的發展了？
“齊老知道你把拍節目當成你向上爬的梯子嗎？”。明明平淡無奇的語氣，卻讓人聽出陰惻惻的威嚴。
大熱天的，鄭博文背後飆出冷汗，他忌憚奚瑾言最重要一點就是她是齊石的學生，奚瑾言算是他當初費心求來這檔節目的，如果他舅舅知道他得罪奚瑾言，一樣沒好果子吃，“能不能不告訴他老人家？”。
奚瑾言冷冷的看著他，不說話，鄭博文頹然的點頭，“行，我知道了”。
——
鄭博文走後，小夢端起平板放在奚瑾言面前，坐在鄭博文原來的位置上，“奚姐，盛淮景和她隊伍被節目故意針對一事，熱搜突然爆了，一大波來罵節目的，全是為盛淮景和她的隊伍發聲，還給網友帶節奏，明顯有人在背後操控輿論方向”。
“我讓人一查，果不其然，你猜誰幹的？”。
奚瑾言跟鄭博文耗了一早上，這會神情懨懨的，刷著平板，喉嚨裏懶懶的發出個“嗯？”的疑問，等待助理的下文。
小夢神神秘秘的說道，“是華騰地產公司顧總的女兒，顧思渺”。她故意停下，等奚瑾言的反應。
好吧，小夢等了等，見奚瑾言一臉平靜，毫無想詢問她的欲望。
下一秒，她迫不及待自揭謎底了，“是盛淮景的大學舍友”。
奚瑾言淡淡的哦了一聲，又轉而不知想到了什麽，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真心的笑意，“倒是有幾分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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