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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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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重攻擊

很奇異的, 蘇瑞希覺得自己沒那麽難受了,她整個人都好了不少。蘇瑞希對著孫渺點點頭:“已經好多了。”

孫渺松了一口氣:“蘇蘇姐,你先吃著, 我先去忙。”

“好。”

孫渺說完,就回過去,接著開始做腸粉。蘇瑞希的角度,剛好能夠看到她認真工作的背影, 簡單的白T加牛仔褲, 圍裙的帶子從前面延伸綁在了背後。腰肢因為帶子的緣故,顯得整個腰肢更加纖細。

她一直在忙著都沒工夫做別的,手上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她動作利索,做腸粉、打包、遞給客人沒有一點停頓, 從蘇瑞希的角度來看, 顯得分外賞心悅目。

不知不覺,她又和之前夢中的景象重疊上了。場景不再是孫渺的小攤子, 而是她家裏。

蘇瑞希搖搖頭, 連忙將腦海中的景象給晃出去。她老老實實坐在座位上,吃起了腸粉來。明明昨天早上才吃過,但這時候的味道竟然比之前更讓蘇瑞希覺得不一樣。

當然, 是更好吃。

她並不著急, 雖然肚子空空如也餓得難受, 但她還有閑情逸致拿著筷子夾起一塊,先仔細端詳了一番。和之前的心態不同, 這份腸粉,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腸粉薄薄一層, 但還帶著韌勁,架在筷子上面, 看著晶瑩剔透。上面掛著淡褐色的湯汁,一滴一滴如同珍珠似的掛在上面。今日太陽很好,日光也落在了腸粉上,反射著晶瑩的光芒,讓它好像天然有一層珠光濾鏡似的。

最絕的是,裏面的雞蛋液和肉末,都隱隱預約透露出來。金黃色的蛋黃部分尤為明顯,小小一點卻不容忽略,肉末被粉皮包裹著,變成了粉紅色。

這一筷子腸粉,給人的感覺就是軟軟又可愛的。

蘇瑞希端詳完之後,才慢慢將之送入口中。不得不說,孫渺做菜是真的有一套。先進入的口中的是粉皮上面包裹著的湯汁,鹹香味撲面而來,緊接著隨著蘇瑞希一口咬下,那腸粉的味道就整個迸發。

肉末吃起來軟綿綿卻帶著一點顆粒感,在其中不容忽視,裹滿了湯汁之後又帶著其本身的鹹香。加上雞蛋在其中中和,那味道別提多好吃了。最重要的,也是最絕的地方,還要數外面那層粉皮。

孫渺做出來的粉皮在蒸制之後,看似軟綿順滑,但卻也帶著一點韌性,不是入口即化,而是需要咀嚼。在這咀嚼的過程中,米香味變得更加明顯。

這一口腸粉,越吃越香。

從一開始入口的那味道迸發,到慢慢的米香盈潤在口中;咽下去後,只覺得意猶未盡。蘇瑞希很快就又夾上來一塊,這一塊比較靠外圍,粉皮多而內餡少。

吃進口中,又是不同的感覺。那粉邊緣是沒有什麽餡料的,粉皮浸潤了湯汁,好像一塊落到水中的綢緞,夾起來,那一部分也會微微顫動。也因此,它吸滿了湯汁。

純粹的粉皮與湯汁相結合,反倒是更讓蘇瑞希喜歡。偶有吃到肉末和雞蛋,那突如其來的味道更讓人欲罷不能。

蘇瑞希本來想要細嚼慢咽好好享受這一份腸粉,可事實就是她很快就把腸粉給吃光了。面前的一次性飯盒裏面,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湯汁。

蘇瑞希看著湯汁,都覺得有些可惜。

要是拿這個湯汁拌飯,估計味道也會很不錯。就是湯汁不太多,只能拌一點飯……蘇瑞希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生出這麽勤儉的想法來。

她努力將視線從湯汁上面移開,拿起面前的飲料,繼續喝了起來。她咬著吸管,看著孫渺的背影。

孫渺還是沒有停下來,她一直在認真的工作。蘇瑞希註意到,孫渺的脖子後面好像出了一點汗。剛剛她連她倆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現在卻能清清楚楚看到孫渺的汗……只能說人類的身體,真的會受制於自己心情與舒適度的影響。

孫渺一直是用發夾夾著頭發的,只有開電瓶車的時候才不會夾著。頭發會被她放開,利落的馬尾蕩在那後,連馬尾尖尖都會隨著主人雀躍的心情而擺動。

蘇瑞希並不知道,她開小電驢不用發夾,純粹是不方便和安全原因。如果用發夾把後面的頭發全都夾起來的話,頭盔會不太好戴;另外就是現實生活中血淋淋的例子太多了。

有很多女性因為開車的時候戴著發夾,不小心和他人觸碰摔倒之後,那發夾不是一般的要命。

她平日裏會用發夾抓頭發,是因為做事的時候長頭發真的很不方便。她也考慮過要不要剪頭發,但還是覺得自己長發的樣子比較好看。

孫渺做了多長時間腸粉,蘇瑞希就看了多長時間。等到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她的腸粉就賣完了。蘇瑞希也聽到了後面的學生在那邊痛苦哀嚎。

“怎麽每天這麽快就賣完了!第一天的時候好歹還堅持到了一點呢!”

“老板求求你了,多做一點吧!就一點!馬上就要輪到我了!”

“嗚嗚嗚,到底是誰在說30一份的腸粉貴啊,也沒見你們少買給我留啊!”

“天殺的!之前那個給一個宿舍帶了四份腸粉的呢,你給我出來!你少買一份我就能吃到了!”

面對此起彼伏的聲音,孫渺已經習慣了,反正這群學生也就是說說而已,不會真的幹出什麽來的。果然,他們嚎叫了一會兒就各自散去,準備去買別的東西吃了。

也許是因為孫渺最近都會擺攤到中午,一些小販覺得中午也有機可乘,今天開始也在中午擺攤了,就連旁邊的檸檬茶老板也是。孫渺都驚了,剛才還抽空問了一句:“你中午不回去嗎?”

“不回啊。”

這人到底是什麽時間畫畫啊。

孫渺在心中吐槽了句,不過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她也沒說什麽。而且中午的時候明顯檸檬茶生意更好,很多學生看著還會過來買一份。讓檸檬茶老板喜不自勝:這可比她畫畫賺錢輕松多了。

等客人都離開之後,孫渺從自己那邊又抽出來一屜做好,打包了之後交給了旁邊的檸檬茶老板。這是人家早就買好的,她付了錢,就是不打算當時要,是要留著吃午飯的。

孫渺答應了,因為檸檬茶老板這個行為也不算預定,頂多相當於之前蘇瑞希買了鴨貨沒有帶走,而是借著孫渺的冰箱放一下。這之後,她又一陣搗鼓,然後才拎著最後一份腸粉到了身後,她放到了桌子上,問蘇瑞希:“蘇蘇姐,這份腸粉你要嗎?我還留了一份。”

蘇瑞希眨了眨眼睛,當場就說:“要。”

其實在孫渺給檸檬茶老板的那瞬間,蘇瑞希的眼睛就瞪直了。她不知道她倆之間的事情,還以為檸檬茶老板和自己的待遇一樣,是孫渺特意留的。在這一刻,蘇瑞希只覺得自己眼眶也酸酸的、心也酸酸的。

看吧,孫渺就不是喜歡自己,要是喜歡自己,怎麽會這麽對自己呢?她都不給自己留,還給別人留。

最重要的是,蘇瑞希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孫渺唯一的特別。她有的這份特別,不是獨一無二的,是別人也有的。一想到這一點,原本頭也不暈了、胃也不痛了、整個人都精神了的蘇瑞希,又有些蔫吧了。

再等到孫渺提著這一份到了蘇瑞希跟前,蘇瑞希才重新支棱起來。面對孫渺的問題,蘇瑞希立馬回答。這時候可不能再別扭了,不然連飯都吃不到。

她腦海中又響起了那句歌詞:憑什麽後來者居上……

孫渺嘆了口氣,她這個動作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被蘇瑞希看在了眼裏。蘇瑞希剛想問些什麽,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麽,只是下意識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麽岔開話題。

可還沒等蘇瑞希想明白,孫渺就開了口:“蘇蘇姐,你怎麽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呢,也不好好按時吃飯,就肆意折騰自己。你本來身體就不好,之前見你的時候你胃病挺嚴重的。現在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卻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

“我剛剛看到你的時候,你的臉煞白,看上去和白紙都快差不多了。你都這樣了,還要過來,還站在人群裏面排隊,這不是不拿自己當回事嘛。”

孫渺一頓話,讓蘇瑞希找不出反駁的餘地來,她只是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可其實孫渺的那聲嘆息,是在嘆自己的不爭氣。明明說好不要再這樣,結果一看到蘇瑞希那慘白的面容、難受的模樣,心疼立馬犯懶,根本爭氣不起來。

不僅先給她貼了一杯水,還扣留了一份腸粉留給蘇瑞希。她其實並沒有做太多的事情,可是在這些小事裏面,心就已經在偏移。

她帶著對自己不爭氣的幾分憤慨,說出的話都有些不客氣,等自己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說話太重了,看到蘇瑞希低下的腦袋,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也就是在這時,蘇瑞希擡起了頭。不知不覺,孫渺的腦海中又浮現出棉花娃娃,就浮在蘇瑞希的身邊,保持著和蘇瑞希一模一樣的動作,慢慢擡起頭來,直直看著孫渺。

蘇瑞希的聲音輕輕的、帶著幾分委屈,她的表情也挺委屈的,和旁邊的棉花娃娃有點不相上下了。

蘇瑞希輕輕說:“因為……不是你做的東西,我吃不太下去。”

她都這麽說了,孫渺能怎麽辦呢?

孫渺被重傷在地、再起不能,無法進行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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