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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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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嫁妝

看見拓跋蒼木毫不猶豫地離開帳篷後,沈玉竹呆了呆,氣悶地坐在床邊。

他掰著手指數拓跋蒼木的缺點。

自大狂妄、有勇無謀......若是沒腦子也就罷了,偏偏有腦子卻萬事不上心,更是讓人恨鐵不成鋼。

時不時還會情緒失控。

沈玉竹長嘆口氣,心涼了半截,拓跋蒼木為什麽會是氣運之子,保護氣運之子,這個任務對他而言還是太艱巨了。

想著想著,沈玉竹心累地躺下,精力消耗太大,他就這麽橫著躺在榻上睡著了。

和上次一樣,沈玉竹清楚地知道他在做夢,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眼前發生的事。

夢裏的拓跋蒼木面容堅毅深刻,看起來年歲漸長,此時北狄的兵隊缺乏糧草,不少士兵挨凍受餓,他正在想辦法。

沈玉竹註視著他眉宇間化不開的愁緒,知道他估計也沒什麽辦法。

北狄能種植糧食的土地有限,而購買糧食又需要金錢,北狄沒錢。

平常沒事的時候看不出什麽問題,一打仗後方物資的問題就顯露無遺。

......

沈玉竹睜開眼,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知道這就是預知夢,預示著拓跋蒼木未來會發生的困境。

沈玉竹揉捏著眉心,這可怎麽辦呢?他也暫時想不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

意識到自己又在為拓跋蒼木的事情擔憂之後,沈玉竹額角一抽。

說了不幹了,他才懶得管。

決心不管的沈玉竹起床,開始自己嘗試著笨拙地洗漱。

廢了一番功夫後沈玉竹穿好衣裳,對著鏡子束發。

然而束發這功夫卻不是他臨時想束就能成功的,嘗試失敗後的沈玉竹索性用青綠色發帶攔腰系住一頭長發,這樣至少不會披頭散發。

沈玉竹滿意地打量了幾眼,之後再讓柳青教教他。

他掀開門簾,天邊蒙蒙亮。

薄霧覆蓋在草原上,遠處連綿的山峰都只透著層影。

沈玉竹駐足站立片刻。

雲層外,一點金光出現了,那點光將霧氣照透,草原從沈睡到蘇醒,一切都清晰可見起來。

初來北狄時,他曾看到了一場日落。

而現在,沈玉竹靜靜觀賞了一場日出。

沈玉竹唇邊噙著淺笑,此情此景也不枉費他重活一世。

身旁的帳篷裏傳來動靜,沈玉竹偏頭就看到正從賽罕帳篷裏出來的拓跋蒼木。

本來心情不錯的沈玉竹和他對視後: ......

不等拓跋蒼木擡步走來,沈玉竹收回眼神轉身就走,一眼也不想多看他。

被青綠發帶系著的發尾隨著他的動作在半空揚起一個俏皮的弧度。

拓跋蒼木站在原地輕“嘶”一聲,頓覺棘手,還沒消氣啊。

*

沈玉竹原本想去找柳青,路上碰到了金朵麗和她的阿爹。

“殿下醒的好早呀!”

金朵麗笑著對沈玉竹打招呼,金阿翁不會說中原話,也對他笑著點頭。

沈玉竹回以微笑,看見他們的手裏都握著馬鞭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金朵麗是個藏不住事的姑娘,見沈玉竹問了,她就忍不住抱怨起來。

“殿下有所不知,我和我阿爹都是養馬的,我們的馬場最近又有好多小馬駒出生,可北狄根本用不著那麽多馬,這日日餵養著草也禿了一大片,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看得出金朵麗是真的為此感到很苦惱,北狄赫赫有名的優質戰馬,數量一多也成了負擔。

沈玉竹突然想到了昨夜做的那個夢。

他眼睛一亮,思索片刻後深絕這是個好法子,“金朵麗,你們有沒有想過將北狄馬用來與各地通商?”

“通商?”金朵麗從沒想過,在北狄,貨幣都是用不上的,因為族人大都是以物換物。

她老實搖頭,又有些心動,通商的話,是不是就能賺到錢了?有錢的話,是不是就能買到很多漂亮衣裙?

“沒有想過,而且通商這種事得首領同意。”

金朵麗發現,她提到首領兩字後,沈玉竹臉上的笑意明顯淡下來。

她眼珠子一轉,難道兩人吵架了?回頭找族人打聽打聽。

“好,你先問問你阿爹的意思,拓跋蒼木那邊我會去同他商量。”

和金朵麗他們告別後,沈玉竹有些煩躁地用鞋底碾磨著腳下的石子,隨後又一腳踢遠。

說好不管的,怎麽又開始幫拓跋蒼木想辦法了。

“是誰惹殿下不高興了?”

賽罕將手揣在衣袖中溜溜達達地走過來,語氣中帶著點調侃。

自上次沈玉竹被賽罕算計遭遇刺殺之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不過沈玉竹已經沒有剛知道時的氣悶了,他算是想明白了,這一老一小的都是不把命當命的瘋子。

“沒有誰。”

幼稚的小動作被長輩看見,沈玉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知曉一切都賽罕走到沈玉竹的身邊,狀似不經意地閑聊。

“殿下知道麽,拓跋蒼木那小子是我十幾年前從狼堆裏撿來的。”

關於拓跋蒼木的身世,沈玉竹的確不知,聞言他忍不住蹙眉,“狼堆?”

這麽說確實,他從未見到過拓跋蒼木的父母,也從未聽對方提起過。

賽罕點頭,“是啊,那時候他五六歲,我路過的時候沖我齜牙咧嘴的,可兇,周圍的狼群也都護著他,年紀輕輕就混成了狼王。”

沈玉竹想象著那個場面,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他忍不住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啊,我和其餘族人用火把趕走了狼群,把那小子打暈帶走了。”

說起往事,賽罕就忍不住想笑,“殿下能想象嗎?剛把他帶回北狄的時候,那小子破壞力極強,也聽不懂我們說話,我也沒什麽耐心,他一想咬人我就把他打暈。”

“就這麽重覆幾次後他總算學乖了,慢慢的也就和常人無異了。”

沈玉竹剛想笑,想起昨夜的和拓跋蒼木的不愉快,他又將嘴角壓下,“您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賽罕一臉高深莫測地撫著胡須。

“殿下可別誤會,我沒有幫著首領說話的意思,只是這小子雖然那些狼的習性被我這麽多年糾正過來了,但有時候還是不能用常理對待,他就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二楞子。”

賽罕語氣堅定,罵的毫不猶豫。

“有時候那些個彎彎繞繞的,不說清楚他是真的不明白,殿下懂我的意思吧?”

沈玉竹懂了,但想裝作不懂。

賽罕還說不是來幫著拓跋蒼木說話的,這分明就是說客。

但對著長輩,沈玉竹也不好使性子,他只能勉強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賽罕走之前又留下一句,“下次可別讓他大半夜再來我的帳篷了,一晚上不睡又杵在我帳篷裏看著鬧心。”

沈玉竹一時無言,擡眼時正對上一個在悄悄打量他的北狄巡邏侍衛。

對上視線後,沈玉竹眼睜睜地看著那人慌忙轉身,快步離去。

沈玉竹疑惑挑眉,他是什麽洪水猛獸嗎?怎麽看見他就跑?

*

沈玉竹來到柳青的住處卻沒看見人影,正納悶的時候他就看到朔風向他跑來。

沈玉竹彎腰摸它的腦袋,看見它嘴裏咬著個竹籃,裏面裝著一把匕首。

“給我的嗎?”

朔風像是聽明白了,瘋狂搖尾巴。

沈玉竹伸手拿出,這分明就是拓跋蒼木時常掛在腰間的貼身匕首。

這是什麽意思?讓朔風送東西過來求和?

沈玉竹不吃這套,想把它放回竹籃的時候朔風卻又咬著竹籃跑遠了。

罷了,待會兒再給他還回去。

沈玉竹擡手將匕首系在腰間,沒等他走幾步,朔風又咬著竹籃飛快跑來。

他低頭,這次竹籃裏放著一碗他曾誇讚過味道不錯的奶豆腐。

沈玉竹對著朔風那張可愛的狗臉,有氣也撒不出,他無奈地拍拍朔風的腦袋,“不難為你了,走吧,我們去找你的主人。”

*

拓跋蒼木正坐在主帳裏和牧仁面面相覷。

再好的兄弟吵過架也有些尷尬,牧仁撓了撓腦袋,硬著頭皮開口,“首領,上次的事是我錯了。”

拓跋蒼木也不自在地摩挲著手指,“那點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

這一番對話完畢,就又這麽冷了場。

朔風就在這時如同救命稻草般跑了進來。

沈玉竹掀開門簾走進,看到帳篷裏的牧仁後移開視線。

他用秉公辦事的語氣對著拓跋蒼木道,“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拓跋蒼木看不出沈玉竹是不是還在生氣,順著他的話,“好,殿下你說。”

牧仁站在一旁看著倆人的互動有些二丈摸不著腦袋,他分明記得自己也沒離開幾日,怎麽有種殿下如今都能騎到首領頭上去的錯覺。

他聽不明白兩人的對話,索性先離開帳篷。

*

“你覺得北狄如今缺錢嗎?”

沈玉竹開門見山,拓跋蒼木看見他掛在腰間的匕首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移開。

“有殿下的嫁妝在,尚且還能生計。”

聽到嫁妝二字,沈玉竹繃不住了。

“什麽嫁妝!那分明是與北狄的交易!”

分明之前也認為這是交易,並且對此不滿的拓跋蒼木這會兒又不承認了。

他疑惑地看向沈玉竹,幽藍的眼睛裏銳氣盡收,顯露出恰到好處的無辜。

“什麽交易?那不都是和親的嫁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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