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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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關心則亂
“公道？”紫蕭猛然提高聲音，眸底染上一層慍色，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看，“你這樣是在討公道？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拿自己的身體作餌，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你討回來了嗎？你覺得你這麽做對得起死去的朋友嗎？對得起拼死救你出來的紅衣嗎？”紫蕭越說越氣，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如不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顧念她身體還未恢覆，真想敲打一番，好解心頭之氣。
顏如初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劃過心口，他這是在擔心自己嗎？“我不會有事！”她仿佛是說服自己一樣，堅定的開口。
“如果有事呢？可有後悔的機會？”紫蕭猩紅著雙目，怒吼著眼前這個倔強的榆木疙瘩。
顏如初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若是他知道她前一晚就已經受傷了，本來這次的計劃當中沒有受傷這個環節的，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才臨時加的環節，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暴跳如雷的上來掐死自己。想了想看著暴怒中的紫蕭，還是壓下了到了口邊的夜幽冥的事情，等他不生氣的事情再說吧。
紫蕭見顏如初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被說的無可辯駁了，想到自己剛剛語氣和態度都很重，她本就不善言辭，心中又有些愧疚。完全忘記了剛剛在院子裏聽到顏如初一字一句引誘趙鈺兒犯錯的時候的伶牙俐齒了。
“趙鈺兒不是蠢蛋，她一時蒙蔽看不透，很快就能清醒過來，”紫蕭的聲音柔和了一些，臉色還是有些冷，“這次雖然朕趁機罰了她，但是趙王府不會輕意咽下這口氣，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他們一定會伺機報覆。”趙王是個老狐貍，這麽多年在朝堂上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實則暗中一直都在觀察，誰占上風，他定然是站在誰身邊，所以他才一直隱忍趙王府，只要不逼迫他，他就能一直這樣見風使舵，也算是幫忙了。
如今趙鈺兒被廢掉郡主身份，還被罰去修行，自然是踩到了趙王的尾巴。但是看著顏如初忍著受傷的劇痛，尤其是在看到趙鈺兒當著他的面再次傷害顏如初，不管是否是設計好的，至少證明她私下裏早就想要置顏如初於死地了，這樣的人決不能再留在身邊，更何況這次她真的碰到他的軟肋了。寧願舍棄趙王，明知道他會選擇和馮家合作，也不得不為了顏如初鏟除這個禍患。
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帝王，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無法保護，那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沒臉再坐下去了。
“我不怕，大不了要命一條！”顏如初冷哼一聲，若是怕當初就不會設計趙鈺兒了。她幾次三番被趙鈺兒設計陷害，險些要了她的性命，更加連累了自己的朋友。趙鈺兒還真當自己是無依無靠的江湖女子，隨便她拿捏了！她不過以牙還牙罷了！
“不許你這麽說，”紫蕭眉頭微皺，這丫頭總是這麽不管不顧的，仿佛什麽都不怕，“你不怕，我怕！”紫蕭心底閃過一絲慌亂，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現在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她。
“你是怕趙王會因為這件事情投靠大將軍府？”顏如初試探性的詢問，她以前或許誤會過紫蕭對趙鈺兒的感情，但是經過今日之事，顏如初大概明白了紫蕭心頭的顧慮。作為帝王又是男子，兒女情長之事怎麽會是他的羈絆呢，最有可能就是權力的平衡了。
“什麽？”紫蕭被顏如初說的有些懵，回味了一下她的話，頓時明了，搖搖頭，走到她床榻前，牢牢的鎖住她的眼睛，“我是怕你成為他們的目標，那樣我會自亂陣腳，束手束腳！”
所以紫蕭一直都是擔心自己才會阻止她報仇，而不是自己認為的權衡利弊，“你，”此刻心底閃過無數個念頭，也劃過絲絲縷縷的愧疚和潮濕。
“你平日裏的聰明勁去哪裏了？”紫蕭頭疼的揉著額角，恨不得敲開她的腦子將自己腦子裏的她全部裝進去，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你是我的軟肋，若是他們知道了利用你來對付我，我必將瞻前顧後，更怕他們會傷害你，而我現在還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將你完全保護在羽翼之下，你明白了嗎？”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顏如初的心底漏了幾個節拍，她將頭垂的低低的，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再一次做了逃兵。
紫蕭心底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落空，就在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聽到細如蚊蠅的聲音在曠蕩的寢宮裏面格外清晰的傳來，“你就要大婚了！”
紫蕭忍不住嗤笑出聲，蹲下身子，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對視著自己的眼睛，讓她清晰的看到裏面倒影著的自己的影子，“其實你心裏一直都明白的，你所有的算計不過是仗著我心裏有你，一步一步的引誘她才能成功，所以你不也是在賭嗎？你想知道我到底會不會順著你的戲唱下去，還是會繼續護著她。”
顏如初被他捏的生疼，生氣的掰開他用力帶著怒氣的手指，身體蜷縮著後退到了床榻最裏側，眼神戒備的看著他，仿佛生怕他再次沖過來，“我賭贏了！”
“呵呵！”紫蕭冷笑一聲，“即使是輸了我，也在所不惜？”因為昨晚的設計，讓太皇太後和太後聯手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商議婚事。
顏如初心底刺痛，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異樣，只是唇角更白了一些，“你從來都不是我的。”他註定是天子，生來就是王者，背負太多，而他們是沒有結果的。
“好，好，好！”紫蕭連聲稱讚，臉上掛滿了笑容，眼神卻冰冷刺骨，“你對他還真是忠貞不二，刻骨銘心！”顯然是誤會顏如初所說的，以為她心裏只有司辰。
顏如初不敢擡頭，更不敢開口解釋，害怕自己一出口，就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愫。想到那個軟軟糯糯像棉花糖一樣的孩子，那麽可愛依戀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喊自己，“姑姑”的時候，她興奮的睡不著覺，拉著母親說了一晚上，那是她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的最後一次。
她不能對不起那個姑娘，不能讓背井離鄉的她再次受到傷害，更不能留在這裏讓父母擔心，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他也斷然不會同意的，他們之間隔了太多太多，根本無法跨越！
“我困了！”顏如初假裝打了個哈欠，自顧自的拉高被子，隔絕了冰冷的眼神，背對著他躺下。
紫蕭怒瞪著眼睛，仿佛要燃燒掉床榻上的人，這種明晃晃的逐客令，讓他心頭火氣，但是又無處發洩，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身，頓了頓，“沒有大婚我依然可以親政。”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
躲在被子裏的顏如初被最後那句話驚得一動不動，不斷回響在耳邊。他這是在暗示什麽嗎？這是兩國簽訂的婚書，怎麽可能說退就退？再說了馮悅虎視眈眈，若是真的不成婚，他更有理由以此發難，逼迫紫蕭了，更何況還有太皇太後和太後，她們二人處心積慮才促成此事，絕不會半途而廢。
紫蕭是安慰自己呢？還是真的有什麽計劃，他不會成功的，她更不想讓紫蕭為難。將自己蒙在被子裏，淚水一顆一顆滑落，她輕輕擦去，已經很久沒有哭鼻子了，最近好像哭了太多次了，只是這淚珠怎麽越擦越多，心情仿佛堵著一塊石頭，憋悶難受，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一下一下抽搐著，心中告誡自己，最後一次，就這麽放任一次吧。
顏如初的傷勢在金太醫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好起來，看著已經結了痂的傷口，金太醫終於松了一口氣，囑咐著冷茵，“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了，但是仍舊不能沾水，這段時間堅持用藥，這麽深的傷口，恐怕會留下疤痕。”
“疤痕？”冷茵有些心痛的看著金太醫，女子最愛美了，這種疤痕留下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沒有辦法去掉嗎？”
“我盡力一試，所以這段時間要格外小心，傷口可能會發癢，但是千萬不要抓撓，就算是不舒服也要忍著。”金太醫再三叮囑。
冷茵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們一定聽話。”
“沒什麽大不了。”顏如初輕描淡寫的帶過，她從小闖蕩江湖身上不知道大大小小受過多少傷了，有母親留下的金瘡藥，大多數都不會留疤，就算有也不怕，她不在乎。
“哎！”金太醫無奈的搖搖頭，對著冷茵說，“你去看看藥準備好了沒有？”
冷茵不放心的看著顏如初，顏如初點點頭，她才放心的離開。
金太醫一邊給顏如初包紮傷口，一邊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宮中對外傷藥查的非常嚴，甚至連用藥次數和用量都要嚴格把控。還有一個小太監偷偷的打聽過最近宮中可有人受傷取藥的事情。”
顏如初心中一緊，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夜幽冥的人能夠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皇宮，幕後之人定然隱藏在宮中。當晚已經發現有人受傷逃走的事情，必然會嚴查受傷之事。那麽重的傷口，若不用藥定然是好不了的，所以她才會兵行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傷口是怎麽來的，光明正大的用著太醫院的藥治療。
“你可知道打聽的是什麽人？”顏如初詢問道。
金太醫搖搖頭，“好像是禦膳宮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可知道宮中藥材的采買是誰在負責嗎？”
顏如初疑惑的看著金太醫。
“京都城的中藥世家譚家，而這個譚家和戶部侍郎是姻親關系，戶部侍郎王源就是馮章大夫人的親哥哥。”金太醫一字一句的說著，仿佛生怕顏如初理解不了。
顏如初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馮滿娘的親舅舅，也就是和此事果然和馮家有關系，若是夜幽冥和他們有關系，那馮家一定知道宮中有人探聽到了他們的秘密，如今打草驚蛇定然會引起他們的高度警覺，想要再找到什麽證據就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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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紫蕭猛然提高聲音，眸底染上一層慍色，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看，“你這樣是在討公道？你不顧自己的安危，拿自己的身體作餌，這就是你所謂的公道？你討回來了嗎？你覺得你這麽做對得起死去的朋友嗎？對得起拼死救你出來的紅衣嗎？”紫蕭越說越氣，身體劇烈的顫抖著，如不是看著她蒼白的臉色，顧念她身體還未恢覆，真想敲打一番，好解心頭之氣。
顏如初突然感覺一股暖流劃過心口，他這是在擔心自己嗎？“我不會有事！”她仿佛是說服自己一樣，堅定的開口。
“如果有事呢？可有後悔的機會？”紫蕭猩紅著雙目，怒吼著眼前這個倔強的榆木疙瘩。
顏如初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若是他知道她前一晚就已經受傷了，本來這次的計劃當中沒有受傷這個環節的，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才臨時加的環節，不知道他會不會直接暴跳如雷的上來掐死自己。想了想看著暴怒中的紫蕭，還是壓下了到了口邊的夜幽冥的事情，等他不生氣的事情再說吧。
紫蕭見顏如初低著頭不說話，以為她被說的無可辯駁了，想到自己剛剛語氣和態度都很重，她本就不善言辭，心中又有些愧疚。完全忘記了剛剛在院子裏聽到顏如初一字一句引誘趙鈺兒犯錯的時候的伶牙俐齒了。
“趙鈺兒不是蠢蛋，她一時蒙蔽看不透，很快就能清醒過來，”紫蕭的聲音柔和了一些，臉色還是有些冷，“這次雖然朕趁機罰了她，但是趙王府不會輕意咽下這口氣，很快就會有所動作，他們一定會伺機報覆。”趙王是個老狐貍，這麽多年在朝堂上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實則暗中一直都在觀察，誰占上風，他定然是站在誰身邊，所以他才一直隱忍趙王府，只要不逼迫他，他就能一直這樣見風使舵，也算是幫忙了。
如今趙鈺兒被廢掉郡主身份，還被罰去修行，自然是踩到了趙王的尾巴。但是看著顏如初忍著受傷的劇痛，尤其是在看到趙鈺兒當著他的面再次傷害顏如初，不管是否是設計好的，至少證明她私下裏早就想要置顏如初於死地了，這樣的人決不能再留在身邊，更何況這次她真的碰到他的軟肋了。寧願舍棄趙王，明知道他會選擇和馮家合作，也不得不為了顏如初鏟除這個禍患。
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帝王，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無法保護，那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也沒臉再坐下去了。
“我不怕，大不了要命一條！”顏如初冷哼一聲，若是怕當初就不會設計趙鈺兒了。她幾次三番被趙鈺兒設計陷害，險些要了她的性命，更加連累了自己的朋友。趙鈺兒還真當自己是無依無靠的江湖女子，隨便她拿捏了！她不過以牙還牙罷了！
“不許你這麽說，”紫蕭眉頭微皺，這丫頭總是這麽不管不顧的，仿佛什麽都不怕，“你不怕，我怕！”紫蕭心底閃過一絲慌亂，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他現在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她。
“你是怕趙王會因為這件事情投靠大將軍府？”顏如初試探性的詢問，她以前或許誤會過紫蕭對趙鈺兒的感情，但是經過今日之事，顏如初大概明白了紫蕭心頭的顧慮。作為帝王又是男子，兒女情長之事怎麽會是他的羈絆呢，最有可能就是權力的平衡了。
“什麽？”紫蕭被顏如初說的有些懵，回味了一下她的話，頓時明了，搖搖頭，走到她床榻前，牢牢的鎖住她的眼睛，“我是怕你成為他們的目標，那樣我會自亂陣腳，束手束腳！”
所以紫蕭一直都是擔心自己才會阻止她報仇，而不是自己認為的權衡利弊，“你，”此刻心底閃過無數個念頭，也劃過絲絲縷縷的愧疚和潮濕。
“你平日裏的聰明勁去哪裏了？”紫蕭頭疼的揉著額角，恨不得敲開她的腦子將自己腦子裏的她全部裝進去，好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你是我的軟肋，若是他們知道了利用你來對付我，我必將瞻前顧後，更怕他們會傷害你，而我現在還沒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將你完全保護在羽翼之下，你明白了嗎？”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顏如初的心底漏了幾個節拍，她將頭垂的低低的，不敢擡頭看他的眼睛，再一次做了逃兵。
紫蕭心底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落空，就在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聽到細如蚊蠅的聲音在曠蕩的寢宮裏面格外清晰的傳來，“你就要大婚了！”
紫蕭忍不住嗤笑出聲，蹲下身子，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擡起頭來對視著自己的眼睛，讓她清晰的看到裏面倒影著的自己的影子，“其實你心裏一直都明白的，你所有的算計不過是仗著我心裏有你，一步一步的引誘她才能成功，所以你不也是在賭嗎？你想知道我到底會不會順著你的戲唱下去，還是會繼續護著她。”
顏如初被他捏的生疼，生氣的掰開他用力帶著怒氣的手指，身體蜷縮著後退到了床榻最裏側，眼神戒備的看著他，仿佛生怕他再次沖過來，“我賭贏了！”
“呵呵！”紫蕭冷笑一聲，“即使是輸了我，也在所不惜？”因為昨晚的設計，讓太皇太後和太後聯手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了商議婚事。
顏如初心底刺痛，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異樣，只是唇角更白了一些，“你從來都不是我的。”他註定是天子，生來就是王者，背負太多，而他們是沒有結果的。
“好，好，好！”紫蕭連聲稱讚，臉上掛滿了笑容，眼神卻冰冷刺骨，“你對他還真是忠貞不二，刻骨銘心！”顯然是誤會顏如初所說的，以為她心裏只有司辰。
顏如初不敢擡頭，更不敢開口解釋，害怕自己一出口，就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愫。想到那個軟軟糯糯像棉花糖一樣的孩子，那麽可愛依戀的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喊自己，“姑姑”的時候，她興奮的睡不著覺，拉著母親說了一晚上，那是她們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面中的最後一次。
她不能對不起那個姑娘，不能讓背井離鄉的她再次受到傷害，更不能留在這裏讓父母擔心，最重要的是那個人，他也斷然不會同意的，他們之間隔了太多太多，根本無法跨越！
“我困了！”顏如初假裝打了個哈欠，自顧自的拉高被子，隔絕了冰冷的眼神，背對著他躺下。
紫蕭怒瞪著眼睛，仿佛要燃燒掉床榻上的人，這種明晃晃的逐客令，讓他心頭火氣，但是又無處發洩，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身，頓了頓，“沒有大婚我依然可以親政。”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聽不見。
躲在被子裏的顏如初被最後那句話驚得一動不動，不斷回響在耳邊。他這是在暗示什麽嗎？這是兩國簽訂的婚書，怎麽可能說退就退？再說了馮悅虎視眈眈，若是真的不成婚，他更有理由以此發難，逼迫紫蕭了，更何況還有太皇太後和太後，她們二人處心積慮才促成此事，絕不會半途而廢。
紫蕭是安慰自己呢？還是真的有什麽計劃，他不會成功的，她更不想讓紫蕭為難。將自己蒙在被子裏，淚水一顆一顆滑落，她輕輕擦去，已經很久沒有哭鼻子了，最近好像哭了太多次了，只是這淚珠怎麽越擦越多，心情仿佛堵著一塊石頭，憋悶難受，身子也跟著顫抖起來，一下一下抽搐著，心中告誡自己，最後一次，就這麽放任一次吧。
顏如初的傷勢在金太醫的精心照料下慢慢好起來，看著已經結了痂的傷口，金太醫終於松了一口氣，囑咐著冷茵，“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了，但是仍舊不能沾水，這段時間堅持用藥，這麽深的傷口，恐怕會留下疤痕。”
“疤痕？”冷茵有些心痛的看著金太醫，女子最愛美了，這種疤痕留下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沒有辦法去掉嗎？”
“我盡力一試，所以這段時間要格外小心，傷口可能會發癢，但是千萬不要抓撓，就算是不舒服也要忍著。”金太醫再三叮囑。
冷茵鄭重其事的點點頭，“我們一定聽話。”
“沒什麽大不了。”顏如初輕描淡寫的帶過，她從小闖蕩江湖身上不知道大大小小受過多少傷了，有母親留下的金瘡藥，大多數都不會留疤，就算有也不怕，她不在乎。
“哎！”金太醫無奈的搖搖頭，對著冷茵說，“你去看看藥準備好了沒有？”
冷茵不放心的看著顏如初，顏如初點點頭，她才放心的離開。
金太醫一邊給顏如初包紮傷口，一邊壓低聲音道，“這段時間宮中對外傷藥查的非常嚴，甚至連用藥次數和用量都要嚴格把控。還有一個小太監偷偷的打聽過最近宮中可有人受傷取藥的事情。”
顏如初心中一緊，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夜幽冥的人能夠明目張膽的出現在皇宮，幕後之人定然隱藏在宮中。當晚已經發現有人受傷逃走的事情，必然會嚴查受傷之事。那麽重的傷口，若不用藥定然是好不了的，所以她才會兵行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傷口是怎麽來的，光明正大的用著太醫院的藥治療。
“你可知道打聽的是什麽人？”顏如初詢問道。
金太醫搖搖頭，“好像是禦膳宮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你可知道宮中藥材的采買是誰在負責嗎？”
顏如初疑惑的看著金太醫。
“京都城的中藥世家譚家，而這個譚家和戶部侍郎是姻親關系，戶部侍郎王源就是馮章大夫人的親哥哥。”金太醫一字一句的說著，仿佛生怕顏如初理解不了。
顏如初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馮滿娘的親舅舅，也就是和此事果然和馮家有關系，若是夜幽冥和他們有關系，那馮家一定知道宮中有人探聽到了他們的秘密，如今打草驚蛇定然會引起他們的高度警覺，想要再找到什麽證據就很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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