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王府壽宴

“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嗎？”一個常在紅衣酒肆喝酒的人拉著剛剛看完熱鬧回來的同伴，好奇的詢問著。

“倒也沒有什麽特別，只是聽說康王府要舉辦宴會，為王妃一家回京接風洗塵。”那人坐下來，搖頭晃腦的回答。

“那一定場面壯觀。”誰都知道康王府如今是京都城的新貴，巴結討好之人自然不在少數，此次宴會肯定會招來很多人。

“八成是吧。”兩人隨意的喝著酒，這些事情和他們平頭老百姓無關，自然說幾句就扯開了話題。

只是聽力極好的如初端著酒壺正要送酒，呆楞了片刻，那些話她一字不落的都聽見了。看來康王府終究是卷入了這場爭奪戰中。

“小如，”紅衣神秘的拉著如初退到後堂，還不忘記拉上簾子，“大生意，真是一筆大生意。”看上去十分激動。

“什麽？”如初不解的問道。

“咱們接到了一個大訂單，收益足足比之前半年的還要多。”那還真是不少，要知道酒肆好久沒有收入，這一次自然十分難得。

“需要我怎麽做？”

紅衣覺得這丫頭冷靜淡然的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有時候很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什麽返老還童之人。

“你去把地窖裏面，這三個月所有的庫存都準備好，那些人明日就會上門取貨，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她拿著手中的一小袋銀子，“我可是連定金都收了，若是有閃失，那可就萬劫不覆了。”十倍的違約金，她可是支付不起的。

如初總覺得怪怪的，紅衣酒肆不算是京都城中很有名氣的，若是真的有重要的大單子那也是找一些大一點的酒館，怎麽會選擇紅衣酒肆，而且還是明日就要來提貨，難保其中不會有什麽貓膩。

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你不會是中了什麽圈套了吧？”

正在興頭上的紅衣被如初的一盆冷水澆下，臉上頓時不悅，“能有什麽圈套，他們明晚要宴請達官貴人，其他酒館酒肆都沒有那麽多存貨，只有咱們這裏因著三個月前剛進回的那一批貨沒有開始售賣就被迫關門，所以剛剛好符合要求而已。”紅衣催促著如初趕緊去準備，不要誤了她發財致富的路子，完全沒有將如初的擔憂放在心上。

如初不再爭辯，心中卻還是不放心，她一直守在地窖裏面，親自檢點了所有的酒，確保每一壇都萬無一失。

夜裏如初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踏實，總覺得十分不安，突然窗口閃現一個黑影，如初心念一動，立刻翻身下床，手中的袖箭不自覺的轉動了一下。

黑夜可以隱藏很多東西，漆黑朦朧伸手不見五指的空中，仿佛傳來了呼嘯的風聲，也仿佛什麽都沒有，塵囂過後，慢慢的歸於平靜，消散不見。

第二日，果然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上門來取酒，只是沒想到會是康王府的人，如初隱藏在了後堂，並未出現。

隱隱的透過門簾開開合合的縫隙似乎看到了進進出出了好多人，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

等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紅衣一邊擦著滿頭的汗珠，一邊走進來，“你一上午躲到哪裏去了，也不知道出來幫忙。”她累的癱坐在坐榻上。

如初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揉著自己的胳膊，“招呼客人。”言外之意就是若沒有自己她這外面來來往往的客人誰管。

紅衣停頓了一下，將手帕重新塞入懷中，手中捏著大大銀票，高舉到如初面前，“看見沒，這可是尾款，康王府的人還真是爽快，一次性銀貨兩訖。”

如初一把奪過紅衣手中的銀票，紅衣下意識的想要搶奪，卻撲了個空，雙手叉腰怒瞪著她，“你幹什麽！”這丫頭不是無欲無求的，怎麽對銀子感興趣了。

“銀票真是康王府的人給的？”她上下翻看著銀票，上面蓋著錢莊的印章，看樣子不像是假的，而且在京都城中還無人敢冒充康王府的人招搖撞騙，更何況康王府今晚也確實是要舉辦宴會的。

“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問題。”紅衣知道如初對銀票不感興趣，如此一說倒是讓她瞬間緊張起來，這可是她全部的身家了，若是出了什麽意外，那可就活不成了。

如初將銀票遞給紅衣，“你先收著，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去錢莊兌錢。”

“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銀票有問題，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若是假的，我就，”紅衣狠狠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就說不下去了，支支吾吾的，握緊了拳頭，心頭瞬間慌亂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康王府那些權貴的生意哪裏就那麽好做了，做好了自然是能夠獲利，若是做不好，就是說理都沒有地方。

紅衣抓緊如初的衣袖，“那現在怎麽辦？”不知道為何她對這個小丫頭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而且肯定她能夠解決。

如初擰眉思考了片刻，“銀票不是假的，你且收好，只是先不要去兌換。”看來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

夜晚康王府人聲鼎沸，喧囂熱鬧，門前馬車絡繹不絕，府內一片歌舞升平喧鬧歡樂的場面，這還是國喪結束之後最為熱鬧和歡樂的一晚，京都城已經好久沒有這般熱鬧了。

京都城幾乎所有的官員都來道賀，生怕來遲一步會被人搶了先機，熱鬧的府邸此刻洋溢著權力的味道。

暗夜的掩蓋之下並未多註意到角落裏一個身著丫鬟服飾的女子在府中穿梭，時不時的擡頭四下張望一番，跟著前方一隊前往宴會送吃食的丫鬟混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來異樣，只以為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而已。

“你們將東西送到前廳去，別走丟了，跟好。”管家指揮著這幾個丫鬟，康王府剛剛回到京都城，之前的丫鬟仆人都留在了封地並未全部帶來，只帶了幾個比較順手的，這次宴會從外面臨時招了幾個婢女，所以比較緊張，生怕他們不懂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幾個小丫頭低著頭點頭如搗蒜，恨不得將頭埋入胸口，跟著管事婆子往裏面走，聽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強調著晚上的規矩。

顏如初隱藏在眾人之中，走到一半時，婆子眼前閃過一個黑影，她猛然間停下腳步，揉著眼睛想要細細再看幾眼，旁邊已經有人在催促她了，再四下張望一番根本沒什麽影子，更何況其他人並無異樣，她只以為自己是眼花了，搖頭帶著人繼續前行。

走在最後的如初卻是半瞇起了眼睛，婆子沒看清，她看清楚了，是有一個黑衣人潛入了康王府，而且行蹤如此鬼祟，定然是來者不善，看來今晚的康王府註定無法平靜。

宴會廳燈火通明，歌舞之聲動人心弦，已經就坐的官員搖頭晃腦的吃著果子，聽著曲子，欣賞著下面舞姬的表演，十分愜意。

如初低著頭按照康王府的安排將手中端著的美酒為官員們一一放在桌子上，她留心觀察了每一位官員的姿態，將每個人的動作表情都在心中過了一遍。

上完酒之後，她默默的退回到了旁邊，站在角落裏，正好能夠肆無忌憚的擡頭看著那些推杯換盞的人。

不過一會康王和康王妃相攜進來，坐著的人都紛紛起身，以示尊重。

這是如初第一次見到康王和康王妃。

康王身材精瘦，健康小麥色的皮膚上面留著少許歲月的痕跡，不見老氣，卻更顯得成熟穩重，一身華服穿在身上貴氣逼人，不虧是皇室成員。

康王妃身著紫色宮裝，頭上簡單的插著一支鳳釵，據說全燕國只有康王妃作為皇妃可以插鳳釵。要知道那可是只有皇後和太後才有的殊榮。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大概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較好的面容白皙的皮膚襯托的她更加有韻味，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

夫婦二人站在一起十分顯眼和般配，氣場強大。

康王牽著康王妃的手走到主位上坐下，“感謝大家今日前來參加宴會，一來為王妃接風洗塵，二來，”康王故意停頓了一下，環視一周後再次開口，“今日也是王妃的壽辰，本王祝賀王妃生辰快樂。”

下面的人頓時炸開了鍋，康王府並未透露出今日還是王妃的壽辰，很多官員可沒有來得及給王妃準備禮物。一時之間場面有些熱鬧起來。

“王爺，”康王妃嗔怪了看了一眼康王，“都說了不要聲張了，您還如此。”王妃站起來，十分抱歉的看著下面亂哄哄的人群，止住了大家的吵鬧，“就是不想讓大家破費才會沒有提前告知，只希望大家好好用餐，就是最好的壽禮了。”王妃的話讓官員們紛紛表示讚同，誇讚王妃知書達理。

話雖如此，但是下面的官員哪裏還能坐得住，立刻吩咐下人趕緊回府去準備禮物，一刻也不敢耽擱的送到康王府來。

顏如初冷眼看著眾人一副蠢蠢欲動的不安樣子，康王此舉看似無意，卻透著無限深意，眾人現在是不想送的，也不得不送禮了。

酒醉正酣，大家在歡笑之中不斷的恭維著主位上的這位笑呵呵的中年男子，旁邊的王妃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時不時的和康王耳語一番，笑容直達眼底，看上去十分和藹可親。

康王拍拍手，喧囂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音樂聲響起，悠揚歡快的歌聲伴隨著舞姬的腳步緩緩流淌而出，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中央跳舞的女子，曼妙的身姿，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嬌弱扶柳般的身姿，旋轉優美的步伐無不勾人射魄，在場的官員們都貪婪的盯著舞姬的步伐，恨不得沖上前去拉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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