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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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沒過多久, 陸樊輝就往大隊長家裏走一趟了。
傍晚時候，大隊長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一家老小都聚到一處, 外邊院子突然傳來敲門聲, 梁芒性子活絡，一下子就聽見了, “爹，有人敲門呢。”
“是誰這時候過來，不都吃著飯嗎？”牛嫂訝異道, 她剛將一鍋菜盛出來，都還沒放在桌子上呢, 這還真是湊巧了。
“我去看看。”梁芒在椅子上撲騰兩下就下地了，往小院裏跑去，哢嚓一聲，木門打開了，陸樊輝挺拔修長的身形也顯露出來了, 他回頭叫道：“爹，是陸軍官過來了。”
“陸軍官, 你趕快進來吧。”梁芒有模有樣伸出手將人迎進來。
大隊長立馬起身, 大聲道：“陸軍官過來了, 這可真是稀客啊，歡迎歡迎。”
“大隊長。”陸樊輝頷首, 隨後兩人在院子裏站定，其他人雖好奇兩人說了什麽, 但這可是一家之主和陸軍官的交談, 是沒人有膽子出來偷聽的。
大隊長詢問：“陸軍官，是不是有什麽大事？”
陸樊輝沒否認大事這一說法, 他淡淡道：“雙雙是不是遭遇什麽事了，我看見她今天無精打采的。”
無精打采？大隊長一下子摸不著腦袋了，他還真不知道雙雙這孩子又發生什麽事了，今天雙雙照常上工散工，不挺正常的嗎。
“我沒聽說雙雙遇到什麽事了，可能是她大姐二哥太久沒回來了，她想他們了吧。”大隊長想來想去也只想到這個理由，盡管他從沒見過雙雙跟凡毅和歡妮親近的模樣，可三人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兄弟姐妹，怎麽可能不想。
“我知道了。”陸樊輝知道自己在大隊長這裏問不出什麽了，神色淡定，“大隊長，今天打擾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不敢當不敢當，我這連忙都沒幫上，陸軍官別跟我客氣。”大隊長看著陸樊輝離去的背影，心裏還挺不可思議的。
這位一看就是鐵骨錚錚年輕有為的陸軍官，居然會為林雙雙身上發生的事特地過來詢問他，陸軍官不像是會理會這種事的人啊。
他帶著滿腔疑問回到飯桌上。
麻麗平將剛餵飽飯的兒子交給小叔子抱，掃了一眼陸樊輝的背影，“陸軍官這十來天來咱們村裏來的挺勤快的，要不是知道雙雙二哥是陸軍官的救命恩人，我還以為他看上雙雙了。”
“別胡說！”牛嫂掃了一眼大兒媳，“人家陸軍官是何等大人物。”這可是城裏的姑娘都高攀不上的軍官，“雙雙是長得漂亮，可只是鄉下姑娘，兩人身份天大地別，為了雙雙的名聲，這種事情怎麽能亂說。”
麻麗平抿著嘴，她可不是胡說，陸軍官來得勤，每次過來又只是為了看林雙雙，有時候雙雙大侄子帶著兩個小孩過來找小叔子，陸軍官也照舊去看林雙雙，沒有過來看三個孩子，這還不能看出什麽嗎。
“娘，這也說不定啊，雙雙漂亮，這女追男隔層紗，萬一的事，這可說不準。”
牛嫂沒好氣道，“雙雙跟我說過了，自打林峰的事發生後，她就拜托陸軍官經常過來看她，省得村裏人見她家沒有一個大人撐著就欺負她。不然以陸軍官身份，那可是我們村裏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哪能見到這麽多次，你別見他們老是走一塊，就亂說，對他們名聲不好。”
“原來是這樣。”麻麗平總算明白了，也不死揪著這一點來說了，“雙雙怎麽不跟我們家說，也是可憐她了。”
她是隊長兒媳婦，村裏流通的消息都經過她耳，她知道前兒胡萍欺負人不成反被欺負的事，雙雙不容易，明明模樣好看，又討喜，卻老是在兄姐都不在時被人欺負，這也不是辦法。
就她心裏話來說啊，雙雙本來是模樣好脾氣也好的姑娘，結果被硬生生逼成了脾氣火辣辣的姑娘，有哪個姑娘願意自己還沒出嫁時名聲難聽。
“跟我們家說有什麽用，老大老二結婚了，老三即將娶媳婦進門，老四……你看一眼老四的樣子，你說說我們哪裏幫得上雙雙。”牛嫂瞥了一眼小兒子梁芒，那坐相、吃相，不像話！
麻麗平這下啞口無言了，也是，他們家除了一個老四不需要避嫌，家裏的三個年輕男人可不得跟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撇開關系嗎，又不是未婚夫妻，想去人家家裏看看還得另外找借口。
而老四，就他那副將雙雙認成小姑姑的模樣，都將自己爹娘扯成一個輩分了，還有什麽好幫的，半大小孩，不亂添麻煩就好了。
“好了，吃飯吧。”大隊長發話了，其他人立馬噓聲。
聽了這番話，大隊長歇了心裏的好奇，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陸軍官果然是為國為民的好軍官，連這種小事都幫雙雙。
不過雙雙家裏沒個男人幫忙確實麻煩，改天他跟大隊的人說說吧，在雙雙那對兄姐回來之前，能幫一把就幫吧。
不久後，經由大隊長之口，倒沒人敢在口頭上隨便欺負林雙雙了，到底有個軍爺在，他們不過是等著每天集合上工的社員，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林雙雙家裏有關系，那就跟一個孤女帶著三個孩子沒啥關系了，姑娘孩子代表好欺負，可有了靠山的姑娘和孩子跟家裏沒有男人扯不上關系，沒人會這麽不識相。
而且，也沒有猜疑林雙雙跟陸樊輝關系的人了，有些事情說清楚了，他們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再說了，林雙雙跟陸軍官沒關系不就是最好的關系嗎。
對方攀不起大人物，最後只能嫁給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鄉下小夥，頂多像她大姐一樣嫁給一個知青——
這種晦暗的想法便是來自胡萍等人的了。
昨日胡萍特地挑釁林雙雙，何曾不是因為她跟陸軍官太過接近的緣故，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才不想林雙雙攀得高枝。
她本來就在意林雙雙在村裏博得更多人關註，要是讓林雙雙跟陸軍官真成了好事，她頭個不願意！
如今從梁隊大兒媳口中得知兩人根本沒有關系，那還不放一百個心，安心消失在林雙雙面前。
*
林雙雙還不清楚自己遭遇的事情竟然跟八竿子打不著的陸大哥有關聯。
顯然林雙雙前陣子迷戀美色的舉動都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要不是陸樊輝足夠冷靜矜持，這謠言都不知傳的多嚴重了。
盡管林雙雙本人是不在意這個的，畢竟她都打算四年後高考了，到時候考到哪所大學就遷戶口到哪裏，而陸大哥只是在這裏停留二十來天罷了，身份還那麽高，哪怕放到她那個時代都有無數人動心了，她怎麽可能認不清楚現實。
她又不幹擾到陸大哥，更重要的是，她和陸大哥都互認兄妹情了，哪怕林雙雙賊心再重，也得看看情況啊。
如今的林雙雙是絕對不會想到陸大哥還真被自己撩動心房了。
大概是今天的陸大哥實在太溫柔了吧，她在送走陸大哥後，心情好了一點，對上三個侄子侄女好奇的目光，林雙雙摸了一把小林虹的小腦袋瓜，“大侄子，你過幾天上學能帶上弟弟妹妹嗎？”
林益川將小姑姑給自己編織的小草帽戴在頭上，點頭，“可以，梁芒問過老師了。”
“這樣就好，再過十來天大姐應該就回來了，我要去幹活，沒法照顧虹虹和默默，就只好讓你上心點了。”
林雙雙還挺想跟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玩的，但可惜她還得幹活，好在公社小學裏的老師學生都是村裏人，只要跟他們說一聲，帶上兩個小孩過去不難。
“知道了，小姑姑，你就放心將二弟小妹交給我吧。”林益川拍了拍胸膛，十分驕傲，“梁芒吃了我們家那麽多東西，他答應會幫我照顧弟弟妹妹的。”
“大哥會照顧我們的。”小林虹鼓起腮幫子，歪著小腦袋朝同胞哥哥撞去，“二哥，我們來玩撞肚子好不好？”
小林默聽到這話，坦然露出圓鼓鼓的小肚子——
林雙雙扶額，拍了拍手掌，將三個孩子的註意力都集中起來，“好了，孩子們，小姑姑陪你們玩跳房子的游戲，別玩撞肚子了，真撞壞了怎麽辦？而且坦著肚臍眼也容易受寒。”
“好！小姑姑會的真多。”大侄子興奮道。
林雙雙瞟了他一眼，深藏功名利，她還會踢毽子、甩砣螺和滾鐵環呢，身為一名幼師，怎麽能一點本事都沒有。
只是這種本事不好顯露出來，倒顯得她沒有老師的風範了，她就算是幼師，也不想總是被人說自己不務正業，幹這個職業只為了玩——盡管她就是為了玩，可心裏話只能在心裏打轉，說出去就沒意思了。
好在她職業生涯中由於家裏人安排的緣故沒遇上什麽熊孩子，不然林雙雙沒法保證自己還能保持這份玩的心態。
回到鎮上後，陸樊輝直接跟母親嚴一雯袒露自己想結婚一事。
嚴一雯楞住了，隨後眼睛一亮，“樊輝，你終於想結婚了？對象是誰？”
她兒子終於想結婚了，她可不得放個大鞭炮慶祝一下啊，她還以為她兒子要打光棍到三十好幾呢，現在終於有瞧得上的姑娘了，不對，是終於有姑娘瞧得上他的同時，沒被他冷淡的態度嚇走！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嚴一雯實在太驚喜了。
她敢放話說，只要她兒子看中的人出身上沒有任何問題，不會影響到兒子的前途，哪怕是家境再不好再不門當戶對的姑娘，那都沒問題，對她來說，只要讓她有生之年能抱到孫子就行！
白白胖胖的孫子孫女啊。
嚴一雯饞得眼睛都綠了。
“快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陸樊輝面上板著，但心裏越發糾結，他之前三番四次向雙雙表示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可他轉頭就對雙雙動心了，這話一下子成了他的禁忌。
但他好歹是一位軍人，敢作敢當，“是雙崗村的林雙雙同志。”
“就這樣？”嚴一雯傻眼了，她兒子不應該對她說得更詳細一點嗎，就一個雙崗村，就一個林雙雙，她到現在為止就知道她未來兒媳婦的名字。
“就這樣。”陸樊輝言簡意賅，他的煩惱無處可說，更具體的事，他擔心媽媽知道了，只會嘲笑他不會討媳婦。
林雙雙對他一見鐘情，他也對林雙雙一見鐘情，可是他對自己的心意察覺太晚了，總覺得自己得跟雙雙保持距離，這下好了，他不想回憶自己之前說出去的話，越是回憶，他就想打自己幾拳，叫你矜持，媳婦都快弄沒了。
“你不應該將兒媳婦帶到我面前讓我看看嗎？”嚴一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突然察覺到為什麽她前夫三番四次想要她兒子相親但屢屢不成的原因了。
這什麽思維，哪個女孩子受得了她兒子這副冷硬模樣啊。
陸樊輝悶悶不樂，“我沒告訴她這事，我還不知道怎麽說。”
嚴一雯氣笑了，就她兒子的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不成光棍才是怪事吧。
“得了，我是管不著你了。”嚴一雯攤手，“你別學你爸那副混子模樣，不然遲早有你苦受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兒子挺好的，人品好性子也好，就是不懂得為自己討媳婦，在部隊時也只懂得一心一意為國家貢獻，腦子裏壓根沒這根弦，所以一旦遇上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就顯得手無足措了。
“爸很好。”陸樊輝辯解，“就是平時說話難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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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 陸樊輝就往大隊長家裏走一趟了。
傍晚時候，大隊長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一家老小都聚到一處, 外邊院子突然傳來敲門聲, 梁芒性子活絡，一下子就聽見了, “爹，有人敲門呢。”
“是誰這時候過來，不都吃著飯嗎？”牛嫂訝異道, 她剛將一鍋菜盛出來，都還沒放在桌子上呢, 這還真是湊巧了。
“我去看看。”梁芒在椅子上撲騰兩下就下地了，往小院裏跑去，哢嚓一聲，木門打開了，陸樊輝挺拔修長的身形也顯露出來了, 他回頭叫道：“爹，是陸軍官過來了。”
“陸軍官, 你趕快進來吧。”梁芒有模有樣伸出手將人迎進來。
大隊長立馬起身, 大聲道：“陸軍官過來了, 這可真是稀客啊，歡迎歡迎。”
“大隊長。”陸樊輝頷首, 隨後兩人在院子裏站定，其他人雖好奇兩人說了什麽, 但這可是一家之主和陸軍官的交談, 是沒人有膽子出來偷聽的。
大隊長詢問：“陸軍官，是不是有什麽大事？”
陸樊輝沒否認大事這一說法, 他淡淡道：“雙雙是不是遭遇什麽事了，我看見她今天無精打采的。”
無精打采？大隊長一下子摸不著腦袋了，他還真不知道雙雙這孩子又發生什麽事了，今天雙雙照常上工散工，不挺正常的嗎。
“我沒聽說雙雙遇到什麽事了，可能是她大姐二哥太久沒回來了，她想他們了吧。”大隊長想來想去也只想到這個理由，盡管他從沒見過雙雙跟凡毅和歡妮親近的模樣，可三人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兄弟姐妹，怎麽可能不想。
“我知道了。”陸樊輝知道自己在大隊長這裏問不出什麽了，神色淡定，“大隊長，今天打擾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不敢當不敢當，我這連忙都沒幫上，陸軍官別跟我客氣。”大隊長看著陸樊輝離去的背影，心裏還挺不可思議的。
這位一看就是鐵骨錚錚年輕有為的陸軍官，居然會為林雙雙身上發生的事特地過來詢問他，陸軍官不像是會理會這種事的人啊。
他帶著滿腔疑問回到飯桌上。
麻麗平將剛餵飽飯的兒子交給小叔子抱，掃了一眼陸樊輝的背影，“陸軍官這十來天來咱們村裏來的挺勤快的，要不是知道雙雙二哥是陸軍官的救命恩人，我還以為他看上雙雙了。”
“別胡說！”牛嫂掃了一眼大兒媳，“人家陸軍官是何等大人物。”這可是城裏的姑娘都高攀不上的軍官，“雙雙是長得漂亮，可只是鄉下姑娘，兩人身份天大地別，為了雙雙的名聲，這種事情怎麽能亂說。”
麻麗平抿著嘴，她可不是胡說，陸軍官來得勤，每次過來又只是為了看林雙雙，有時候雙雙大侄子帶著兩個小孩過來找小叔子，陸軍官也照舊去看林雙雙，沒有過來看三個孩子，這還不能看出什麽嗎。
“娘，這也說不定啊，雙雙漂亮，這女追男隔層紗，萬一的事，這可說不準。”
牛嫂沒好氣道，“雙雙跟我說過了，自打林峰的事發生後，她就拜托陸軍官經常過來看她，省得村裏人見她家沒有一個大人撐著就欺負她。不然以陸軍官身份，那可是我們村裏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哪能見到這麽多次，你別見他們老是走一塊，就亂說，對他們名聲不好。”
“原來是這樣。”麻麗平總算明白了，也不死揪著這一點來說了，“雙雙怎麽不跟我們家說，也是可憐她了。”
她是隊長兒媳婦，村裏流通的消息都經過她耳，她知道前兒胡萍欺負人不成反被欺負的事，雙雙不容易，明明模樣好看，又討喜，卻老是在兄姐都不在時被人欺負，這也不是辦法。
就她心裏話來說啊，雙雙本來是模樣好脾氣也好的姑娘，結果被硬生生逼成了脾氣火辣辣的姑娘，有哪個姑娘願意自己還沒出嫁時名聲難聽。
“跟我們家說有什麽用，老大老二結婚了，老三即將娶媳婦進門，老四……你看一眼老四的樣子，你說說我們哪裏幫得上雙雙。”牛嫂瞥了一眼小兒子梁芒，那坐相、吃相，不像話！
麻麗平這下啞口無言了，也是，他們家除了一個老四不需要避嫌，家裏的三個年輕男人可不得跟人家未出嫁的姑娘撇開關系嗎，又不是未婚夫妻，想去人家家裏看看還得另外找借口。
而老四，就他那副將雙雙認成小姑姑的模樣，都將自己爹娘扯成一個輩分了，還有什麽好幫的，半大小孩，不亂添麻煩就好了。
“好了，吃飯吧。”大隊長發話了，其他人立馬噓聲。
聽了這番話，大隊長歇了心裏的好奇，原來是這麽一回事，陸軍官果然是為國為民的好軍官，連這種小事都幫雙雙。
不過雙雙家裏沒個男人幫忙確實麻煩，改天他跟大隊的人說說吧，在雙雙那對兄姐回來之前，能幫一把就幫吧。
不久後，經由大隊長之口，倒沒人敢在口頭上隨便欺負林雙雙了，到底有個軍爺在，他們不過是等著每天集合上工的社員，知道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林雙雙家裏有關系，那就跟一個孤女帶著三個孩子沒啥關系了，姑娘孩子代表好欺負，可有了靠山的姑娘和孩子跟家裏沒有男人扯不上關系，沒人會這麽不識相。
而且，也沒有猜疑林雙雙跟陸樊輝關系的人了，有些事情說清楚了，他們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再說了，林雙雙跟陸軍官沒關系不就是最好的關系嗎。
對方攀不起大人物，最後只能嫁給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鄉下小夥，頂多像她大姐一樣嫁給一個知青——
這種晦暗的想法便是來自胡萍等人的了。
昨日胡萍特地挑釁林雙雙，何曾不是因為她跟陸軍官太過接近的緣故，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才不想林雙雙攀得高枝。
她本來就在意林雙雙在村裏博得更多人關註，要是讓林雙雙跟陸軍官真成了好事，她頭個不願意！
如今從梁隊大兒媳口中得知兩人根本沒有關系，那還不放一百個心，安心消失在林雙雙面前。
*
林雙雙還不清楚自己遭遇的事情竟然跟八竿子打不著的陸大哥有關聯。
顯然林雙雙前陣子迷戀美色的舉動都在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要不是陸樊輝足夠冷靜矜持，這謠言都不知傳的多嚴重了。
盡管林雙雙本人是不在意這個的，畢竟她都打算四年後高考了，到時候考到哪所大學就遷戶口到哪裏，而陸大哥只是在這裏停留二十來天罷了，身份還那麽高，哪怕放到她那個時代都有無數人動心了，她怎麽可能認不清楚現實。
她又不幹擾到陸大哥，更重要的是，她和陸大哥都互認兄妹情了，哪怕林雙雙賊心再重，也得看看情況啊。
如今的林雙雙是絕對不會想到陸大哥還真被自己撩動心房了。
大概是今天的陸大哥實在太溫柔了吧，她在送走陸大哥後，心情好了一點，對上三個侄子侄女好奇的目光，林雙雙摸了一把小林虹的小腦袋瓜，“大侄子，你過幾天上學能帶上弟弟妹妹嗎？”
林益川將小姑姑給自己編織的小草帽戴在頭上，點頭，“可以，梁芒問過老師了。”
“這樣就好，再過十來天大姐應該就回來了，我要去幹活，沒法照顧虹虹和默默，就只好讓你上心點了。”
林雙雙還挺想跟兩個玉雪可愛的小娃娃玩的，但可惜她還得幹活，好在公社小學裏的老師學生都是村裏人，只要跟他們說一聲，帶上兩個小孩過去不難。
“知道了，小姑姑，你就放心將二弟小妹交給我吧。”林益川拍了拍胸膛，十分驕傲，“梁芒吃了我們家那麽多東西，他答應會幫我照顧弟弟妹妹的。”
“大哥會照顧我們的。”小林虹鼓起腮幫子，歪著小腦袋朝同胞哥哥撞去，“二哥，我們來玩撞肚子好不好？”
小林默聽到這話，坦然露出圓鼓鼓的小肚子——
林雙雙扶額，拍了拍手掌，將三個孩子的註意力都集中起來，“好了，孩子們，小姑姑陪你們玩跳房子的游戲，別玩撞肚子了，真撞壞了怎麽辦？而且坦著肚臍眼也容易受寒。”
“好！小姑姑會的真多。”大侄子興奮道。
林雙雙瞟了他一眼，深藏功名利，她還會踢毽子、甩砣螺和滾鐵環呢，身為一名幼師，怎麽能一點本事都沒有。
只是這種本事不好顯露出來，倒顯得她沒有老師的風範了，她就算是幼師，也不想總是被人說自己不務正業，幹這個職業只為了玩——盡管她就是為了玩，可心裏話只能在心裏打轉，說出去就沒意思了。
好在她職業生涯中由於家裏人安排的緣故沒遇上什麽熊孩子，不然林雙雙沒法保證自己還能保持這份玩的心態。
回到鎮上後，陸樊輝直接跟母親嚴一雯袒露自己想結婚一事。
嚴一雯楞住了，隨後眼睛一亮，“樊輝，你終於想結婚了？對象是誰？”
她兒子終於想結婚了，她可不得放個大鞭炮慶祝一下啊，她還以為她兒子要打光棍到三十好幾呢，現在終於有瞧得上的姑娘了，不對，是終於有姑娘瞧得上他的同時，沒被他冷淡的態度嚇走！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嚴一雯實在太驚喜了。
她敢放話說，只要她兒子看中的人出身上沒有任何問題，不會影響到兒子的前途，哪怕是家境再不好再不門當戶對的姑娘，那都沒問題，對她來說，只要讓她有生之年能抱到孫子就行！
白白胖胖的孫子孫女啊。
嚴一雯饞得眼睛都綠了。
“快跟我說說，是哪家的姑娘。”
陸樊輝面上板著，但心裏越發糾結，他之前三番四次向雙雙表示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可他轉頭就對雙雙動心了，這話一下子成了他的禁忌。
但他好歹是一位軍人，敢作敢當，“是雙崗村的林雙雙同志。”
“就這樣？”嚴一雯傻眼了，她兒子不應該對她說得更詳細一點嗎，就一個雙崗村，就一個林雙雙，她到現在為止就知道她未來兒媳婦的名字。
“就這樣。”陸樊輝言簡意賅，他的煩惱無處可說，更具體的事，他擔心媽媽知道了，只會嘲笑他不會討媳婦。
林雙雙對他一見鐘情，他也對林雙雙一見鐘情，可是他對自己的心意察覺太晚了，總覺得自己得跟雙雙保持距離，這下好了，他不想回憶自己之前說出去的話，越是回憶，他就想打自己幾拳，叫你矜持，媳婦都快弄沒了。
“你不應該將兒媳婦帶到我面前讓我看看嗎？”嚴一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突然察覺到為什麽她前夫三番四次想要她兒子相親但屢屢不成的原因了。
這什麽思維，哪個女孩子受得了她兒子這副冷硬模樣啊。
陸樊輝悶悶不樂，“我沒告訴她這事，我還不知道怎麽說。”
嚴一雯氣笑了，就她兒子的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不成光棍才是怪事吧。
“得了，我是管不著你了。”嚴一雯攤手，“你別學你爸那副混子模樣，不然遲早有你苦受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她這兒子挺好的，人品好性子也好，就是不懂得為自己討媳婦，在部隊時也只懂得一心一意為國家貢獻，腦子裏壓根沒這根弦，所以一旦遇上了自己喜歡的姑娘，就顯得手無足措了。
“爸很好。”陸樊輝辯解，“就是平時說話難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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