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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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康人緣不錯，送行聚會的人來了不少，推杯換盞，互相奉承間，有人多問了一句：“康，你沒請慕總嗎？”
郭康上來就被他們一連灌了幾杯，這會頭昏腦漲，滯納的開口，“請了，他說忙。”
“也對，要年底了。”
下午郭康去的時候，慕遠非辦公桌上有一沓子文件。要到年底了，他這個總裁當的一點也不比員工輕松。
“唉。”同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28歲的時候，能不能像慕總一樣成功。”
要知道在北京一眾投資公司裏，MH金融的地位可是首屈一指的，慕遠非也是眾掌權人裏最年輕的一位。
第二年輕的那個總裁，也要比他大十七呢。
許是都喝多了，所以話也就多了起來，跟了慕遠非六七年的老員工很有發言權，“你再過十年可能有點戲。”
男同事不服，“我沒那麽差勁吧？我上個月做成的那個四千萬的海洋館投資，這個月就已經開始回本了。”
“回了多少？”
“小三百萬呢。”
老員工輕飄飄的打擊他，“慕總初中的時候，隨便玩支股票都比你賺得多。”
“初中？”有人吃驚，“他那麽小就玩資金鏈？”
公司成立八年，上市七年，他創建MH的時候二十歲，難不成慕遠非二十歲的時候還在念初中？
“我這也是聽上海分部那邊人說的啊，他們CEO親口說的，說慕總十四五歲就開始玩股票，後來玩膩了才玩資金鏈，算起來他也玩了十多年了，之前沒創立公司是因為他年紀小，不到歲數。”
“……幾歲？”
“十四五歲？”
哈哈……同事們僵硬的互相碰杯，“我初中的時候，一個禮拜的零花錢都沒有100，他那麽小就有錢玩股票了……”
“當然有錢啊，你忘了？慕總他是富三代。”
何止富三代？也是個權三代。爺爺是軍功赫赫的老將軍，父親是中央大官，連他家裏的小叔叔，現在年紀輕輕都已經是市職了。
慕遠非不光家底豐厚，背景也是雄厚的。這樣的人哪怕他不努力，都有數不盡的好前程和好機遇。
有人覺得戳心窩，不禁感慨，“那他明明可以當個紈絝子弟……”
有人接上：“可他為什麽偏偏上進又努力？”
“不僅人長得帥還好脾氣？”
“……”
恐怕再接下去，就要唱起來了。
這頓飯吃的人心裏創傷很大，也鬥志昂揚，明明是郭康的送別聚會，吃到最後到更像表決心大會。
只要跟著慕總好好幹，年薪包你上千萬？
眾人碰了個杯，然後解散，三三兩兩的回家了。
郭康喝了酒不能開車，他叫了個代駕。代駕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他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就很是羨慕，“領導好，您家住哪？”
郭康被他喊得心下好笑，不過也沒錯，過了今天，他的確就是別人眼中的小領導了。
他揉了揉額角，“先不回家，先去金融街118號。”
“好的。”小夥子沒意見，他們代駕都是按時計費，去哪都行，耽誤的越久，他們掙得越多。
車子緩緩啟動，往金融街開去了。
坐落在金融街的一幢精致的兩層辦公樓，除了保安室，還有二樓的一個房間亮著燈。
不過玻璃是特制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那個房間是慕遠非的辦公室，他正在加班處理文件。在他辦公桌的一邊，空出了一個位置，襄樂正埋頭做題。
兩人互不打擾，氣氛融洽安靜，只有偶爾的紙張翻動，和筆尖與紙張觸碰的聲響。
“先生，到了。”代駕小哥找了個停車位停下，“您還需要我繼續為您服務嗎？”
郭康本來是想在外面看兩眼，最後做個告別的，但此刻見慕遠非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不由改了主意。
“要，我上去找個人，你在這等我會吧。”
“好的。”代駕小哥爽快的應了下來。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同事都走光了，公司裏顯得尤其的空蕩蕩，皮鞋和大理石地面相觸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回響。
郭康還是第一次這麽晚來公司，他沿著臺階而上，慢慢感受了現在的心情，他在這個公司工作了四年，從大學畢業開始就在這裏工作了。
他大學的時候學習金融學，遭到過家人的不理解和嘲笑，畢業後同學轉行的轉行，繼續往上念的往上念，還有的就是到處投簡歷，找一個包吃包住，三險一金的小小文員工作。
而他選擇離開故土，懷揣著夢想，做了一名北漂，也成了同學眼中的可憐人。
他想起第一次來這個公司面試的時候，MH還沒有現在在金融圈中的地位，只是一家新上市沒兩年的投資公司，卻因為勢不可擋的發展趨勢，成為金融圈中的一匹黑馬。
他沒有把這樣的公司放在眼裏，畢竟他聽說MH的掌權人才23歲，MH即便氣勢再盛，也終有一天會斷送在年輕人的年輕氣盛裏。
他無所畏懼的踏入了MH的大門，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掌權人慕遠非。
他們同樣年輕，慕遠非甚至在年紀上比他還要小一歲，但是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壓，天生的領導者的強大氣場，卻讓他不由自主的瑟縮起來。
他要問自己什麽呢？
他緊張不安。
他在面試MH金融之前，曾向別的公司投過簡歷，也接到過面試邀請，在面試官面前他侃侃而談，最終全是因為他自己不滿意而放棄了機會。
只有這一次，慕遠非面試他的時候，他問他了一個無關專業知識的問題：“你為什麽學習金融學？”
他當時懵住了，吶吶的道：“掙錢多……”
“在這行，可不代表你進入金融公司就會掙錢多，我們公司也有文員，月薪三千。”
慕遠非隔著辦公桌看他，“我看了你的簡歷，普通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沒有上市公司實習經驗，不是留學生，不是碩士研究生，連211，985畢業都不是，你來應聘我公司的經管部門，是想看我們公司怎麽面試人才？”
“不是……”
“那是什麽？”他咄咄逼人。
郭康從未有過的自卑，“我想找份工作，想留在北京。”
他回答的糟透了。
“能留在北京的工作有很多。”慕遠非無情道：“但憑你現在的學歷和經驗，是進不了我公司的管理部門，更拿不到四位數的工資。”
滿分的成績，優秀獎學金，社團名次，學校獎項……
他此刻才知道，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簡歷，在慕遠非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他緊張的要死，也許當時臉紅脖子粗，但後來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又蠢又勇氣可嘉
“我知道，可我想試試，您可以把我放到別的部門，我能從基層做起……”
他聽見慕遠非嗤笑了一聲。
“那你先回去吧。”
慕遠非放下了他的簡歷，隨意的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儼然是一副拒絕的姿態。
他也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他從未有過的沮喪。
“請您再考慮一下！我可以加班！”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朝慕遠非鞠了一躬後，他卻聽到那把好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了起來。
“回去好好睡一覺，把你的心浮氣躁睡幹凈，下周一上人事部報道，去管理部當實習生。”
連個試用期的員工都不是，可他卻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而後他兢兢業業……
他看著慕遠非帶領著MH金融，從一家小有規模的上市公司，逐漸壯大成了首都金融圈的第一投資公司，看著它成了無法撼動的存在，成了許多懷揣夢想的青年想要踏入的金字塔。
當年面試他的還尤帶一絲稚氣的慕總裁，也變成了資金鏈頂端巨子慕總，他郭康，也成功進入MH經管部門，當了一名小小的職工，年薪百萬。
……
後來想想，這是他大學畢業後，真正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第一份他沒有主動要求工資，沒有詢問過福利待遇的工作。
他在這裏一待就是四年，從只有書本上知識的新人，變成新人眼中的前輩。
慕遠非沒讓他失望，他應該……也沒讓他失望吧……
“當當——”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襄樂嚇了一跳，她停住了筆。
這個時間公司裏不是已經沒人了嗎？怎麽還有人敲門？
“沒事。”
慕遠非安撫她，“門已經鎖了。”
“慕總？您在裏面嗎？”郭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您現在方便嗎？我想和您聊聊……”
“稍等。”慕遠非揚聲道。
真的在？郭康激動的搓了搓手，“好好好。”
他雖然不知道慕遠非在裏面幹嘛，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慕遠非屋裏有個嬌。
下午的時候郭康才找過自己，請她參加聚會。她拒絕的時候，和他說是自己要去找老師補課的。
如果這時候被郭康發現她在慕遠非辦公室，那謊言不攻自破不說，沒準還會鬧出什麽誤會。
“怎，怎麽辦？”襄樂捧著書，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出是肯定出不去了，她四下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
“沒事……”慕遠非要安慰她，我可以找他出去談。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跑到了他身邊，指著他桌子底下的空隙，哀求道：“我能不能躲一下？”
那裏剛好能夠藏下一個人。
慕遠非的神色頓時微妙起來，但是襄樂太緊張了，根本沒註意到。
慕遠非一言不發的移開腿，襄樂立即矮身鉆了進去。
“好了……”她又羞又窘的說。
慕遠非的唇角突然彎了彎，他身體半傾而下，輕聲喊她：“寶貝兒。”
“……？”襄樂茫然的擡起頭，他還從沒有這樣叫過自己。
慕遠非的眼中帶著一絲難以明辨的笑意，“這可是你自找的。”
“……？”
自找的……什麽？襄樂茫然的看著他，可慕遠非說完之後，就已經站起來去開門了。
聽到郭康的聲音，她嚇得趕緊在桌子底下縮好。
郭康進來的時候，只覺得這辦公室裏氣氛有點怪，但怪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可這裏就只有慕遠非自己一個人，又怎麽會有氣氛？
郭康疑惑的抓抓頭發，在慕遠非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他的腳尖不巧踢到了桌腳，發出了輕微的一聲聲響。
襄樂捂住了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慕總您還在加班啊？”
郭康和心心念念的姑娘就隔著一層木板，可他現在卻毫無所覺。
郭康看慕遠非辦公桌上打開的文件，“這麽多文件啊？”
慕遠非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轉了下椅子，從側坐的姿勢變成了正對著他，交疊起了雙腿。
“……”郭康忽然看見他唇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難道喝酒太多已經眼花了？郭康晃了晃頭，慕遠非那抹笑意卻轉眼即逝，已經連半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果然是我喝多了嗎？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有點高興？
郭康忽覺自己的大腦有些當機。
慕遠非身高腿長，疊起雙腿的姿勢，讓他的腳不可避免的伸入桌下的空隙，本就狹窄的空間立即變得更加狹小起來。
他的腳尖已經觸到了襄樂的肩膀，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襄樂不敢往後躲，怕弄出聲音，小小的空間裏頓時彌漫開一股皮革的淡淡氣味，雖然不難聞，但、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皮鞋，還是不免又驚又愕。
從桌下的這個角度，襄樂看不到慕遠非的臉，只能看到他胸口以下。
這可真糟糕。
她悄悄擡手捧住慕遠非的鞋子，往一邊推了推。
慕遠非沒動，反而不輕不重的踩了踩她的肩膀，那意思好像在說，要聽話。
“怎麽這麽晚過來？”慕遠非突然開口。
這聲音就在頭頂響起，襄樂嚇得不敢再動。
“周一就要去京南工作了，乍一離開，有些舍不得。”郭康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怎麽？害怕過去不適應？”慕遠非輕笑，在郭康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鞋尖踩住腳下人的一邊肩膀，向下一壓，她半邊身子不受控制的撲到他腿上。
襄樂緊緊咬著唇才沒喊出聲，她為了撐住身體，不得已換了姿勢，改蹲為跪……
慕遠非的鞋尖順勢在她胸口踢了踢，然後向上微擡，抵住了她的下巴——
“有一點，畢竟我都跟您幹了四年了，給您打慣了下手，自己去管人還是有些緊張。”
“你工作能力不錯，早晚都是要出去歷練歷練。”
慕遠非的鞋面在襄樂下巴上蹭了蹭，他今天穿的鞋子不是軟皮面，而是帶著一股硬質的滑面。
光滑，卻也把襄樂冰的一哆嗦。這個動作太有侮.辱的意味，她紅著臉躲開些許。
慕遠非覺得鞋面上空了，便放下了下來。
襄樂才松了口氣，他的腳便跟著落在她的腿上，不得不說，她跪著的樣子實在方便了他。
襄樂：“……”
“是您調.教的好，不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郭康真誠的道。
“調.教——？”慕遠非拉長聲音，仔細的咀嚼著他這兩個字，而後突然笑了一聲，“說起調.教，我倒是想起來你剛來公司面試的時候。”
“……”
郭康一縮脖子，他覺得慕遠非笑的有點嚇人。
他剛剛上樓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
“唔……”明明才過了四年，可這一提起竟像是在說自己的前塵往事。
郭康前所未有的害羞，“當時才畢業，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沒見過什麽世面，讓您見笑了。”
“見笑倒沒有。”
慕遠非的不輕不重的踩踏襄樂的雙腿，把它們用腳尖打開了一個自己喜歡的角度。
隨後，他的腳不客氣的踩了上去！
襄樂死死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什麽聲音。她想並攏，可他另一腳死死的踩著她的膝蓋，她只好往後仰，卻不知道這樣是把脆弱的地方免費送上。
慕遠非順勢侵城掠地，鞋底壓住了她的所有私·密，也一瞬間就沖破了她的心底防線。
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她緊緊抓著慕遠非的腳腕，眼淚在慕遠非看不到的地方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慕遠非淡淡的說到：“就是覺得你有些欠揍。”
郭康尷尬的笑著，“是我太不自量力了，不過幸好您給了我一次機會。”
“資金鏈的機會，向來給勇氣可嘉的人準備，你的機會是你自己得來的。”
鞋底不輕不重的碾磨著。
慕遠非臉上卻是一派坦然，“你不過是借著我這個平臺磨礪了自己的浮躁，變得更穩重了。”
我就只有這一個平臺！這是考驗自己的忠心嗎？郭康嚇了個半死，“哇！老大，我去了底下的公司，也會對您忠心耿耿的！你不要拋棄我，我還沒跟著你發家致富呢啊！”
“我知道。”慕遠非突然向他傾了傾身體，“但是你要明白，下屬公司裏，我除了看人品，也向來看業績。”
郭康被嚇得一動不動，“那，那您的意思——”
“……”
襄樂哀求一般抱住了他的小腿。這突如其來的重量，並沒有阻止慕遠非的動作，反而換來他更加兇狠的碾磨。
襄樂出了一身汗，她咬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手死死抓著他的西裝褲，把它抓出一道深深的褶皺來……
“看你幹得好不好，幹得好，明年李南良頂你的位置，幹不好，明年李南良頂你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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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康上來就被他們一連灌了幾杯，這會頭昏腦漲，滯納的開口，“請了，他說忙。”
“也對，要年底了。”
下午郭康去的時候，慕遠非辦公桌上有一沓子文件。要到年底了，他這個總裁當的一點也不比員工輕松。
“唉。”同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我28歲的時候，能不能像慕總一樣成功。”
要知道在北京一眾投資公司裏，MH金融的地位可是首屈一指的，慕遠非也是眾掌權人裏最年輕的一位。
第二年輕的那個總裁，也要比他大十七呢。
許是都喝多了，所以話也就多了起來，跟了慕遠非六七年的老員工很有發言權，“你再過十年可能有點戲。”
男同事不服，“我沒那麽差勁吧？我上個月做成的那個四千萬的海洋館投資，這個月就已經開始回本了。”
“回了多少？”
“小三百萬呢。”
老員工輕飄飄的打擊他，“慕總初中的時候，隨便玩支股票都比你賺得多。”
“初中？”有人吃驚，“他那麽小就玩資金鏈？”
公司成立八年，上市七年，他創建MH的時候二十歲，難不成慕遠非二十歲的時候還在念初中？
“我這也是聽上海分部那邊人說的啊，他們CEO親口說的，說慕總十四五歲就開始玩股票，後來玩膩了才玩資金鏈，算起來他也玩了十多年了，之前沒創立公司是因為他年紀小，不到歲數。”
“……幾歲？”
“十四五歲？”
哈哈……同事們僵硬的互相碰杯，“我初中的時候，一個禮拜的零花錢都沒有100，他那麽小就有錢玩股票了……”
“當然有錢啊，你忘了？慕總他是富三代。”
何止富三代？也是個權三代。爺爺是軍功赫赫的老將軍，父親是中央大官，連他家裏的小叔叔，現在年紀輕輕都已經是市職了。
慕遠非不光家底豐厚，背景也是雄厚的。這樣的人哪怕他不努力，都有數不盡的好前程和好機遇。
有人覺得戳心窩，不禁感慨，“那他明明可以當個紈絝子弟……”
有人接上：“可他為什麽偏偏上進又努力？”
“不僅人長得帥還好脾氣？”
“……”
恐怕再接下去，就要唱起來了。
這頓飯吃的人心裏創傷很大，也鬥志昂揚，明明是郭康的送別聚會，吃到最後到更像表決心大會。
只要跟著慕總好好幹，年薪包你上千萬？
眾人碰了個杯，然後解散，三三兩兩的回家了。
郭康喝了酒不能開車，他叫了個代駕。代駕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他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就很是羨慕，“領導好，您家住哪？”
郭康被他喊得心下好笑，不過也沒錯，過了今天，他的確就是別人眼中的小領導了。
他揉了揉額角，“先不回家，先去金融街118號。”
“好的。”小夥子沒意見，他們代駕都是按時計費，去哪都行，耽誤的越久，他們掙得越多。
車子緩緩啟動，往金融街開去了。
坐落在金融街的一幢精致的兩層辦公樓，除了保安室，還有二樓的一個房間亮著燈。
不過玻璃是特制的，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裏面。
那個房間是慕遠非的辦公室，他正在加班處理文件。在他辦公桌的一邊，空出了一個位置，襄樂正埋頭做題。
兩人互不打擾，氣氛融洽安靜，只有偶爾的紙張翻動，和筆尖與紙張觸碰的聲響。
“先生，到了。”代駕小哥找了個停車位停下，“您還需要我繼續為您服務嗎？”
郭康本來是想在外面看兩眼，最後做個告別的，但此刻見慕遠非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不由改了主意。
“要，我上去找個人，你在這等我會吧。”
“好的。”代駕小哥爽快的應了下來。
現在是晚上十點鐘，同事都走光了，公司裏顯得尤其的空蕩蕩，皮鞋和大理石地面相觸的時候發出了清脆的回響。
郭康還是第一次這麽晚來公司，他沿著臺階而上，慢慢感受了現在的心情，他在這個公司工作了四年，從大學畢業開始就在這裏工作了。
他大學的時候學習金融學，遭到過家人的不理解和嘲笑，畢業後同學轉行的轉行，繼續往上念的往上念，還有的就是到處投簡歷，找一個包吃包住，三險一金的小小文員工作。
而他選擇離開故土，懷揣著夢想，做了一名北漂，也成了同學眼中的可憐人。
他想起第一次來這個公司面試的時候，MH還沒有現在在金融圈中的地位，只是一家新上市沒兩年的投資公司，卻因為勢不可擋的發展趨勢，成為金融圈中的一匹黑馬。
他沒有把這樣的公司放在眼裏，畢竟他聽說MH的掌權人才23歲，MH即便氣勢再盛，也終有一天會斷送在年輕人的年輕氣盛裏。
他無所畏懼的踏入了MH的大門，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掌權人慕遠非。
他們同樣年輕，慕遠非甚至在年紀上比他還要小一歲，但是那種來自上位者的威壓，天生的領導者的強大氣場，卻讓他不由自主的瑟縮起來。
他要問自己什麽呢？
他緊張不安。
他在面試MH金融之前，曾向別的公司投過簡歷，也接到過面試邀請，在面試官面前他侃侃而談，最終全是因為他自己不滿意而放棄了機會。
只有這一次，慕遠非面試他的時候，他問他了一個無關專業知識的問題：“你為什麽學習金融學？”
他當時懵住了，吶吶的道：“掙錢多……”
“在這行，可不代表你進入金融公司就會掙錢多，我們公司也有文員，月薪三千。”
慕遠非隔著辦公桌看他，“我看了你的簡歷，普通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沒有上市公司實習經驗，不是留學生，不是碩士研究生，連211，985畢業都不是，你來應聘我公司的經管部門，是想看我們公司怎麽面試人才？”
“不是……”
“那是什麽？”他咄咄逼人。
郭康從未有過的自卑，“我想找份工作，想留在北京。”
他回答的糟透了。
“能留在北京的工作有很多。”慕遠非無情道：“但憑你現在的學歷和經驗，是進不了我公司的管理部門，更拿不到四位數的工資。”
滿分的成績，優秀獎學金，社團名次，學校獎項……
他此刻才知道，原來自己引以為傲的簡歷，在慕遠非的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他緊張的要死，也許當時臉紅脖子粗，但後來回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又蠢又勇氣可嘉
“我知道，可我想試試，您可以把我放到別的部門，我能從基層做起……”
他聽見慕遠非嗤笑了一聲。
“那你先回去吧。”
慕遠非放下了他的簡歷，隨意的往身後的椅子上一靠，儼然是一副拒絕的姿態。
他也以為自己被拒絕了，他從未有過的沮喪。
“請您再考慮一下！我可以加班！”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朝慕遠非鞠了一躬後，他卻聽到那把好聽的聲音，在他頭頂響了起來。
“回去好好睡一覺，把你的心浮氣躁睡幹凈，下周一上人事部報道，去管理部當實習生。”
連個試用期的員工都不是，可他卻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而後他兢兢業業……
他看著慕遠非帶領著MH金融，從一家小有規模的上市公司，逐漸壯大成了首都金融圈的第一投資公司，看著它成了無法撼動的存在，成了許多懷揣夢想的青年想要踏入的金字塔。
當年面試他的還尤帶一絲稚氣的慕總裁，也變成了資金鏈頂端巨子慕總，他郭康，也成功進入MH經管部門，當了一名小小的職工，年薪百萬。
……
後來想想，這是他大學畢業後，真正的第一份工作，也是第一份他沒有主動要求工資，沒有詢問過福利待遇的工作。
他在這裏一待就是四年，從只有書本上知識的新人，變成新人眼中的前輩。
慕遠非沒讓他失望，他應該……也沒讓他失望吧……
“當當——”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襄樂嚇了一跳，她停住了筆。
這個時間公司裏不是已經沒人了嗎？怎麽還有人敲門？
“沒事。”
慕遠非安撫她，“門已經鎖了。”
“慕總？您在裏面嗎？”郭康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您現在方便嗎？我想和您聊聊……”
“稍等。”慕遠非揚聲道。
真的在？郭康激動的搓了搓手，“好好好。”
他雖然不知道慕遠非在裏面幹嘛，但他絕對不會想到慕遠非屋裏有個嬌。
下午的時候郭康才找過自己，請她參加聚會。她拒絕的時候，和他說是自己要去找老師補課的。
如果這時候被郭康發現她在慕遠非辦公室，那謊言不攻自破不說，沒準還會鬧出什麽誤會。
“怎，怎麽辦？”襄樂捧著書，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
出是肯定出不去了，她四下尋找著可以藏身的地方。
“沒事……”慕遠非要安慰她，我可以找他出去談。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她就跑到了他身邊，指著他桌子底下的空隙，哀求道：“我能不能躲一下？”
那裏剛好能夠藏下一個人。
慕遠非的神色頓時微妙起來，但是襄樂太緊張了，根本沒註意到。
慕遠非一言不發的移開腿，襄樂立即矮身鉆了進去。
“好了……”她又羞又窘的說。
慕遠非的唇角突然彎了彎，他身體半傾而下，輕聲喊她：“寶貝兒。”
“……？”襄樂茫然的擡起頭，他還從沒有這樣叫過自己。
慕遠非的眼中帶著一絲難以明辨的笑意，“這可是你自找的。”
“……？”
自找的……什麽？襄樂茫然的看著他，可慕遠非說完之後，就已經站起來去開門了。
聽到郭康的聲音，她嚇得趕緊在桌子底下縮好。
郭康進來的時候，只覺得這辦公室裏氣氛有點怪，但怪在哪裏他又說不上來。
可這裏就只有慕遠非自己一個人，又怎麽會有氣氛？
郭康疑惑的抓抓頭發，在慕遠非辦公桌對面坐了下來。
他的腳尖不巧踢到了桌腳，發出了輕微的一聲聲響。
襄樂捂住了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慕總您還在加班啊？”
郭康和心心念念的姑娘就隔著一層木板，可他現在卻毫無所覺。
郭康看慕遠非辦公桌上打開的文件，“這麽多文件啊？”
慕遠非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轉了下椅子，從側坐的姿勢變成了正對著他，交疊起了雙腿。
“……”郭康忽然看見他唇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難道喝酒太多已經眼花了？郭康晃了晃頭，慕遠非那抹笑意卻轉眼即逝，已經連半點痕跡都看不到了。
果然是我喝多了嗎？我怎麽覺得他好像有點高興？
郭康忽覺自己的大腦有些當機。
慕遠非身高腿長，疊起雙腿的姿勢，讓他的腳不可避免的伸入桌下的空隙，本就狹窄的空間立即變得更加狹小起來。
他的腳尖已經觸到了襄樂的肩膀，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襄樂不敢往後躲，怕弄出聲音，小小的空間裏頓時彌漫開一股皮革的淡淡氣味，雖然不難聞，但、但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皮鞋，還是不免又驚又愕。
從桌下的這個角度，襄樂看不到慕遠非的臉，只能看到他胸口以下。
這可真糟糕。
她悄悄擡手捧住慕遠非的鞋子，往一邊推了推。
慕遠非沒動，反而不輕不重的踩了踩她的肩膀，那意思好像在說，要聽話。
“怎麽這麽晚過來？”慕遠非突然開口。
這聲音就在頭頂響起，襄樂嚇得不敢再動。
“周一就要去京南工作了，乍一離開，有些舍不得。”郭康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怎麽？害怕過去不適應？”慕遠非輕笑，在郭康看不到的地方，他的鞋尖踩住腳下人的一邊肩膀，向下一壓，她半邊身子不受控制的撲到他腿上。
襄樂緊緊咬著唇才沒喊出聲，她為了撐住身體，不得已換了姿勢，改蹲為跪……
慕遠非的鞋尖順勢在她胸口踢了踢，然後向上微擡，抵住了她的下巴——
“有一點，畢竟我都跟您幹了四年了，給您打慣了下手，自己去管人還是有些緊張。”
“你工作能力不錯，早晚都是要出去歷練歷練。”
慕遠非的鞋面在襄樂下巴上蹭了蹭，他今天穿的鞋子不是軟皮面，而是帶著一股硬質的滑面。
光滑，卻也把襄樂冰的一哆嗦。這個動作太有侮.辱的意味，她紅著臉躲開些許。
慕遠非覺得鞋面上空了，便放下了下來。
襄樂才松了口氣，他的腳便跟著落在她的腿上，不得不說，她跪著的樣子實在方便了他。
襄樂：“……”
“是您調.教的好，不然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郭康真誠的道。
“調.教——？”慕遠非拉長聲音，仔細的咀嚼著他這兩個字，而後突然笑了一聲，“說起調.教，我倒是想起來你剛來公司面試的時候。”
“……”
郭康一縮脖子，他覺得慕遠非笑的有點嚇人。
他剛剛上樓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
“唔……”明明才過了四年，可這一提起竟像是在說自己的前塵往事。
郭康前所未有的害羞，“當時才畢業，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沒見過什麽世面，讓您見笑了。”
“見笑倒沒有。”
慕遠非的不輕不重的踩踏襄樂的雙腿，把它們用腳尖打開了一個自己喜歡的角度。
隨後，他的腳不客氣的踩了上去！
襄樂死死捂著嘴，生怕自己發出什麽聲音。她想並攏，可他另一腳死死的踩著她的膝蓋，她只好往後仰，卻不知道這樣是把脆弱的地方免費送上。
慕遠非順勢侵城掠地，鞋底壓住了她的所有私·密，也一瞬間就沖破了她的心底防線。
她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她緊緊抓著慕遠非的腳腕，眼淚在慕遠非看不到的地方滴答滴答的落了下來。
慕遠非淡淡的說到：“就是覺得你有些欠揍。”
郭康尷尬的笑著，“是我太不自量力了，不過幸好您給了我一次機會。”
“資金鏈的機會，向來給勇氣可嘉的人準備，你的機會是你自己得來的。”
鞋底不輕不重的碾磨著。
慕遠非臉上卻是一派坦然，“你不過是借著我這個平臺磨礪了自己的浮躁，變得更穩重了。”
我就只有這一個平臺！這是考驗自己的忠心嗎？郭康嚇了個半死，“哇！老大，我去了底下的公司，也會對您忠心耿耿的！你不要拋棄我，我還沒跟著你發家致富呢啊！”
“我知道。”慕遠非突然向他傾了傾身體，“但是你要明白，下屬公司裏，我除了看人品，也向來看業績。”
郭康被嚇得一動不動，“那，那您的意思——”
“……”
襄樂哀求一般抱住了他的小腿。這突如其來的重量，並沒有阻止慕遠非的動作，反而換來他更加兇狠的碾磨。
襄樂出了一身汗，她咬著自己的一只手臂，另一手死死抓著他的西裝褲，把它抓出一道深深的褶皺來……
“看你幹得好不好，幹得好，明年李南良頂你的位置，幹不好，明年李南良頂你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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