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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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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雪卿在女孩中算高的,在現代來說,上一次量身高是一米七三,這也是遺傳的她那一米八三的父親。但展昭在習武之人中也算高的,比牛雪卿高一些,牛雪卿曾猜測,大約一米八一八二的樣子。

王陶毅命人綁展昭他們的時候,並沒有把他們的手臂伸直,故而雖是在頭頂綁的,但也只是比頭頂高了一些。如果展昭踮起腳的話,是能夠夠到綁牛雪卿的繩子的位置的。

“展大人!”牛雪卿忙道,“用嘴的話,你能解開繩子嗎?”

展昭擡頭看一眼綁他們的繩子,粗麻繩打的結,能看出是怎麽打的。展昭點點頭:“應該可以。”隨即明白過來牛雪卿的想法,覆又擡頭,繩子緊緊綁在牛雪卿白皙的手腕上,展昭若是想解開的話,勢必要碰到牛雪卿的手腕。

見展昭露出為難的神色,牛雪卿急道:“怎麽了?”

展昭知道此時也不是含蓄的時候,遂直截了當道:“我……怕是會碰到你的手腕,此法不行。”

牛雪卿明白展昭在顧忌什麽了,但她將此事看得,自然不會有展昭那麽重。生命危險就在眼前,這算是什麽呢?

眼見水沒到胸口,牛雪卿覺得呼吸開始有些不順暢,越發焦急:“什麽都沒有命重要!”

見展昭還在猶豫,牛雪卿皺眉道:“我都不介意,你也別再猶豫了!難道要讓我們一起死在這兒嗎?”

如果沒有辦法,能和展昭死在一起,牛雪卿也心滿意足了。可此時明明有活下去的方法啊!怎麽能不用呢?!現代人的牛雪卿即便不記得了,潛意識裏還是深深明白,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啊!

展昭也皺皺眉,點了點頭,踮起腳來夠牛雪卿頭上的繩子。牛雪卿使勁兒將繩子往下拉,但實際上起不到什麽效果,展昭還是要十分艱難地去夠。他也被綁著,只能靠腿上使勁兒。即便是他常年習武,腿上肌肉發達,這番情形下也重心不穩,不得不在牛雪卿的手腕上使些勁兒好保持平衡。

涼涼的唇瓣貼在牛雪卿的手腕上,在牛雪卿感覺是使了極大的力道,畢竟展昭要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移到這裏。

水沒到脖子,繩子才被解開。牛雪卿一刻不敢耽擱,忙去解展昭的繩子。用手解定然比用嘴快,但當牛雪卿解開,水已經到嘴了。

展昭忙去門邊,想用功夫推開這門。水已經到牛雪卿鼻子,她盡量踮腳,多堅持一段時間。

但在水中推門,比在空氣中要難使勁兒得多。展昭推了兩下也未能推開。牛雪卿已經不能呼吸,她在沒入水中時深吸了一口氣,可無奈肺活量本身就小,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展昭知道自己沒有多長時間可以浪費了,遂稍稍運功調息,又一發力,門稍稍變形,但仍未向外漏水。

水沒過了展昭的鼻子,但展昭尚不必踮腳。他學過龜息之法,用內功護體,尚能堅持幾刻不必呼吸。

他偶然回頭,卻是看到牛雪卿眉頭深皺,十分難受的樣子。

展昭知道牛雪卿定然已經到了極限,自己需得馬上打開這門才行,又運功發力,門馬上就要壞,卻仍是勉強維持著不漏水。

展昭看向牛雪卿,她已經開始喝水,已經撐不住了!

他手足無措,一瞬間,想到牛雪卿方才的表現。她既說什麽都沒有命重要,自己又如何能任她出事呢!

若是渡氣給牛雪卿,一定可以幫到她,只是……來不及想這麽多了!展昭看向牛雪卿,指指自己唇邊。牛雪卿有些迷糊了,下意識便點點頭。展昭便湊上去,渡氣給牛雪卿。

牛雪卿只覺什麽軟軟的東西貼上來,自己縮成一團的肺便舒展開來,不禁用力吮吸,想獲取更多的氧氣。但隨著呼吸,意識也清醒了許多,牛雪卿猛然反應過來,遂睜大了眼睛!



展昭卻沒有時間管這許多,見牛雪卿稍好些,便一發力,門終於踹開。

一直到回了驛館,牛雪卿都是迷迷糊糊的。

展昭帶著牛雪卿,趁人不備便半逃半闖出了府衙。

但牛雪卿的腦子完全不在這兒,她只是一直在想:剛才發生了什麽?

等反應過來,展昭只是給她渡氣之後,釋然,也有一點點小失望。

看牛雪卿精神恍惚,展昭十分抱歉:“方才一時情急,情非得已,請你見諒。”

牛雪卿當然不會怪展昭,要不是他渡氣,自己也許真的會有危險。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怎麽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況且自己依稀記得,展昭詢問自己意見的時候,自己是點了頭的。

“沒事……”牛雪卿搖搖頭,只是還有些沒回過神來。她知道展昭是毫無雜念的,她作為一個現代人,也能夠體諒。但是沒辦法,她喜歡展昭啊,總是忍不住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同親吻聯系起來,雖然這是完全兩個概念。

因為那美好的唇瓣貼上來的感受,真的很讓人貪戀啊。即便是在水中,似乎還能回憶起淡淡的青草香味。

是她喜歡的味道。

從府衙死裏逃生,開封府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展昭和牛雪卿的這一節,卻是能看到牛雪卿常常魂不守舍,皆道她是受了驚嚇,於是後面的事皆沒有再讓她參與。她只是把那晚“聽”到的內容告訴了包拯,便徑自修養了。展昭也曾想對牛雪卿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不知該怎麽說。

他大約是知道牛雪卿對於女子貞潔的界定,和他所知是有些區別的,可這個區別究竟到什麽界限,他也不知道。對於他們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他所作大約已經是很過分了,若是面皮薄些的女子,甚至可能輕生了。

牛雪卿大約是不至於的,但看她精神似乎也不大好。展昭便常常感到自責與歉疚。但公務繁忙,便也先顧不上了。

包拯也沒有在京兆府待太久,畢竟他只是打探一下虛實,打探好了,便帶著大家回京了。

回了開封府,牛雪卿似乎還是沒太緩過來。

旁人皆以為她是受了大驚嚇,不禁感嘆畢竟是個姑娘家,同大男人還是沒法比。但也有人說不盡然,牛雪卿從前也在生死邊緣走過,也不曾這般,一定是當時的情形太可怕了,看展大人,雖不似牛雪卿一般恍惚,不也是常常發楞麽。

但其實,展昭發楞的原因,正是牛雪卿為何一直恍惚。牛雪卿一日恍惚著,展昭便一日自責著。

而牛雪卿恍惚的原因,自然還是想著那天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不去想,只是每每憶及,就覺得滿足,不舍得忘記。

以後也不可能有了,想想還不行麽!

見牛雪卿這般,公孫舞自然是擔心的。除此之外,她還註意到了牛雪卿手腕上的淤痕,兩個手腕上都有一圈,右手上還有格外重的一塊。

“這個啊。”牛雪卿看看,笑笑,“是被綁住的時候勒的,已經下去得差不多了。”

的確是很淺的痕跡了,但右手上的那一塊還很明顯。

“那這個呢?”公孫舞指指。

“這個……”牛雪卿覺得解釋起來有點尷尬,但還是如實給公孫舞解釋了。

“你是因為這個一直恍惚的麽?”聽罷,公孫舞分析。

“啊?”牛雪卿搖搖頭,“不是。”

雖然牛雪卿說不是,公孫舞還是有點擔心:“阿雪,你不必介懷,展大人是正人君子,他也一定會將此事守口如瓶的,你千萬別想不開啊。”

“不會啊。”牛雪卿莫名其妙,總不至於為這點事情就鉆牛角尖。覆又想到,這個時代的女子似乎真的有可能為此輕生,不禁無奈,她還未說後面的事情呢。

腕子上的痕跡一日日淡下去,牛雪卿精神也好了很多,但見到展昭的時候,開始莫名其妙地臉紅。

牛雪卿只是不好意思而已,但展昭卻十分擔心,他總覺得,牛雪卿再這樣下去,好好的一個姑娘就要被自己毀了。若是因為覺得自己失了貞潔而失心瘋,那自己怕是一輩子良心難安了。

這樣一個姑娘,他如何忍心呢!

王陶毅的事情,仁宗很快解決了。其間種種牛雪卿不知,只是托展昭幫忙打聽一下,王陶毅究竟為什麽會拼音。

也不知道展昭是如何打聽的,但結果就是,那是王陶毅曾經偶然救過的姑娘,為了報答他而教給他的。當時他已有野心,正在想如何能用不被人所知的方法同同黨交流,被那姑娘知曉,便教給了他這密語。

展昭說,聽描述,那姑娘很有可能就是薛梓茹。

牛雪卿不禁問展昭:“薛梓茹是誰?”她又開始期待,又不敢給自己太大希望,怕又一次失望。

因為大家其實都不大喜歡薛梓茹,所以她走了,也沒人懷念,所以牛雪卿失憶以來,似乎還真的沒人同她提起過薛梓茹。

“是同你來自一個地方的人,不過她現在已經回家去了。”

“回家?!”牛雪卿尤為激動,“她回到一千年後去了?!”

展昭點點頭。

“那……我沒有同她一起回去嗎?”

展昭有些不敢回答這個問題,他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牛雪卿。他甚至有些怕,失憶了的牛雪卿,會不會怨自己。

看著牛雪卿不解甚至痛惜的神情,展昭卻又不能隱瞞,遂隱晦道:“你當時說……還有放不下的事情。”

牛雪卿一下便明白過來,自己一定是因為展昭才選擇留下來的。她聽展昭說過,自己是喜歡了展昭很多年的。這樣艱難才遇到的人,如何能輕易舍棄呢。

看展昭不大好的臉色,牛雪卿反而散去了臉上的陰雲,笑了:“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你……不覺得惋惜嗎?”

“有一些。”牛雪卿如實道,“但是我喜歡你啊。兩害相權,取其輕吧。我想……就算是現在,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留下來。因為看著你,便覺得心中的陰霾都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當著爸爸媽媽寫kiss真的有一絲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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