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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妄言之姑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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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的卷宗堆得太多了,我把舊書賣一些,謄些地方。你們先看看,有沒有想看的留下來。”公孫策將書冊放下,讓牛雪卿、公孫舞挑選。

公孫舞自然不客氣地挑選開來,牛雪卿便也隨著看看,看到了曾經看到過的《柳齋怪》。

“先生可否將這本書賣與我?”牛雪卿對公孫策道。

“你想看拿去便是。這書對我本就沒什麽價值了。”公孫策笑道。

牛雪卿便道了聲謝,拿了書。

看書的事情先不急,先將新買的布料派上用場才是。

於是公孫舞就教起牛雪卿來了。

大約是在牛雪卿上小學的時候吧,牛雪卿的夢想是當一名服裝設計師。

然而當牛雪卿發現服裝設計師還要會縫紉,並且自己在縫紉方面毫無天賦之後,就果斷放棄了。

好在牛雪卿腦子還是很好用的,所以入門很快,練習就是了。

正是秋風掃落葉的日子,牛雪卿坐在院子中練縫紉。

牛雪卿還沒到能開始做衣服的程度,事實上,她還在練習如何把兩片布整齊地縫合起來。

石桌上擺了個大籃子,拿軟墊鋪得滿滿的,那是爰爰的窩。夜裏窩擺在屋內,白日裏,若是爰爰想睡個午覺,牛雪卿便把窩搬出來曬曬太陽。

爰爰側臥在籃子裏,偶爾醒了,便斜睨著牛雪卿,看她生疏地穿針引線。

葉子落到窩裏,爰爰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有腳步聲傳來,牛雪卿聞聲擡頭,藍衫翩然。

“展大人?!”牛雪卿放下手中的針線。

“我來替先生取些東西。”展昭說完,便到公孫策房中去了。

屋門未關,展昭從屋中,可以看到牛雪卿認真的樣子。拿了東西,展昭忍不住停在門口,看著牛雪卿面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目光盯著手中的布,鉆研著。很安靜,很恬然。

展昭出去的時候,牛雪卿正把一片葉子從爰爰頭上拿下來。

“展大人慢走。”牛雪卿高興地道。

看牛雪卿笑得燦爛,展昭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而薛梓茹,恰好看到展昭帶著笑容出來。

懷著覆雜的心情,薛梓茹遠遠往院裏看去。

可她有些近視,當真是看不大清,卻又好奇。冷戰這麽久,薛梓茹也覺得不能一直這樣下去,遂進了院子。

“你在……做什麽?”

見薛梓茹來找自己,還主動同自己說話,牛雪卿先是一楞,而後盡量笑得自然:“我向舞兒學裁衣,正在練針法。”

薛梓茹點點頭,便離開了。她本也不是去和好的,只是好奇而已。問完了,仍是尷尬離開。

她有些思考。她向來不解,為什麽展昭同牛雪卿這樣好,牛雪卿這樣順遂。可是,也許牛雪卿真的比自己要好?

為了適應古代的生活,牛雪卿選擇學習裁衣。可是自己是絕不願的。盡管買成衣太貴,可能會導致自己許久都添不了新衣心中郁悶,可既便如此,自己也不願意承受學裁衣的麻煩。

也許正是牛雪卿比自己多的這份努力,方才使牛雪卿過得處處比自己好?薛梓茹開始動搖了。

開封府一派祥和之時,仁宗也在宮中胡思亂想,嘴角含笑,深覺有趣。

展昭這件案子,其實是個誤會。

展昭不敬天子,仁宗一開始是挺生氣,但轉念一想,既是為了百姓,又的確是自己用人不當,便也不打算真的拿展昭怎麽樣了。

只是,有口氣,總覺得咽不下去。開封府的人,都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所以仁宗決定,施施壓,先讓展昭體會體會將死的恐懼,自己再在緊要關頭,及時阻止。

初審之時,仁宗便想了了此事。卻不想,在他說出“且慢”之時,跟著展昭的那個姑娘先一步開口,卻是與自己論治國!

原以為,一個小姑娘對治國的理解至多是皇帝要勤政愛民,卻不想個中原因,也能說得頭頭是道,仁宗不禁起了興趣。

當然,被一個小姑娘罵昏君,仁宗也是有脾氣的。所以,他決定讓這兩個人一起再被關幾天,以示懲戒。因為仁宗也知道,開封府在這二人坐牢其間,定然會多加照料,所以仁宗以為,這也不是多重的懲罰。

當然,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坐過牢定然會有人非議,哪怕是被冤枉,所以仁宗特意賞賜於她,若是官家都說她該賞而非有罪,那旁人也就不會非議了。

至於展昭的半年罰俸,也不過是為了圓自己之前的步步緊逼而已。

但是這個案子,卻讓牛雪卿在仁宗面前充分展示了自己的不同。

這姑娘,有意思。

牛雪卿覺得,自己還是挺忙的。

學做衣裳之餘,還要看看從公孫策那裏要來的書。

雖說牛雪卿能看懂繁體字,但是看起來也不算順利,文言文又沒有標點,總要費點心神,一本書,卻是看了許久也沒看完。

這日,牛雪卿又一邊揉著爰爰,一邊看書。

毗陵有一人,無親故,孑然一身,衣著言語皆與人異。一老漢怪之,問所從來。其不通言語,而能書也。書曰自千年後來,嘉慶也,清也。眾人但笑不語,無問津者。吾以之怪矣,問其詳,目光灼灼,皆如實言。吾遂四處問詢,此例者寥寥尚有。曰魏,亦有人謂自周而來;秦,亦有人著襦裙曰自唐而來。前朝亦有人言自明萬歷來,怪矣,怪矣!

這樣一段話,讓牛雪卿感覺身上的血液有些凝固。旁的皆無所謂,但是“嘉慶”、“清”和“明”、“萬歷”這幾個字眼,卻讓牛雪卿一下子緊張起來。

顯然,這篇文章,是古人眼中的穿越。大家都認為,穿越都是小說中的事情。怕是看到這本書的古人,也不例外地認為書中的內容是作者編篡的。

可關鍵就是,牛雪卿知道“清嘉慶”“明萬歷”,都不是隨口編出來的。

是了,既然自己和薛梓茹能穿越,那麽肯定也有其他的穿越者。

那麽,這其中有沒有成功穿越回去的呢?這其中有什麽規律呢?又或者說,找一找這些人的共同點,是不是有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呢?

牛雪卿感覺自己在期待著什麽,又在害怕著什麽。各種各樣覆雜的情緒湧上心頭,牛雪卿覺得,這不是孤軍奮戰的時候。

不管她和薛梓茹之間有多麽深的矛盾,這是回家的大事啊!不管怎麽樣,她們也要團結起來才行!

牛雪卿拿起書,沖進了薛梓茹的住處。

“薛薛!”牛雪卿喊道,“出大事了!”

聽是牛雪卿,薛梓茹本不想理,但她既然說“出大事了”,薛梓茹怕真的是什麽大事,所以還是開門讓牛雪卿進來。

薛梓茹是同廚房大嬸住在一間房的,好在大嬸現在不在,牛雪卿可以放心地說。

她不知該如何表達,遂直接把書遞給了薛梓茹。

薛梓茹看得半懂不懂,也能明白其中意思。

“明?清?”

牛雪卿興奮地點點頭,她向來穩重,這樣的慌張和驚喜,唯有見到展昭時會出現,此時卻是盡有了。

薛梓茹也呆楞地看著牛雪卿,有些驚。

“薛薛!從這篇文章來看,說明穿越者是有很多的,且是有記載的。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搜羅一下相關的記載,找一找回去的辦法呢?!”

薛梓茹恍然道:“是啊!我們……有機會回去了?!”

“嗯!”

薛梓茹和牛雪卿兩個人,終於又重歸於好。

薛梓茹心裏挺不好意思的。自己這樣對牛雪卿,牛雪卿卻是不計前嫌,有回家的機會也來告訴自己,再加上有機會回家,薛梓茹自然不能再同牛雪卿別扭下去。

於是兩人開始了浩浩蕩蕩的“尋找穿越者”相關活動。到處搜羅有關衣著、言語奇怪,說自己來自未來的人的相關記載。一時間,好不忙碌。牛雪卿工作時也絕不加班,公孫策說完“先到這裏吧”,牛雪卿便一下子飛出書房。

這日,牛雪卿剛要飛出去,卻被公孫策叫住。

“雪卿,等一下。”

“先生有事嗎?”牛雪卿強壓住心中的焦急。

“聽舞兒說,你自打看了那《柳齋怪》之後,便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這是為何?”公孫策看著牛雪卿焦急的神情,也不禁跟著加快了語速,不忍心耽誤牛雪卿的一分一秒。

“我是對其中《異朝客》一篇甚有興趣,在尋相關的記載。先生若是看到,也請告訴我。”

《異朝客》……公孫策努力回憶著,總算是想起了什麽:“可是明啊,清啊的那一篇?”

“正是。”牛雪卿點點頭,“先生看到相關的文章,還請告知於我。”

“那你可看過那寫《柳齋怪》的人的另一本書麽,就喚作‘異朝客’。那寫書人同你一樣,對這些事情極感興趣,特地在四處搜羅尋訪,將結果編撰成書,另成了一冊。”公孫策介紹道。

?!

牛雪卿得到指引,忙道過謝,飛奔而去,尋這一本《異朝客》。

作者有話要說: 晚了一個小時……我對不起大家……更新時間越來越晚了,我爭取周末趕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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