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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風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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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頭蛇的案子,牛雪卿可是在其中展露了不少才能。

她發現了死因,證明了這個案件是謀殺,審出了主謀,還護住了賬冊。開封府的人都意識到,牛雪卿若是能夠更多地參與破案,定然是一件好事。

牛雪卿也想更多地與展昭接觸,於是,順理成章地,她便從參與一個部分,變為同開封七子一樣參與全部案情。

不過近日也沒什麽大案,牛雪卿仍是挺清閑。

近日,開封府又來了一個姑娘。

也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是展昭從外面帶回來的。

雖不知是怎麽回事,但畢竟是展昭帶回來的。平日裏愛慕展昭的姑娘雖多,可展昭都是斷然拒絕。牛雪卿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故而也並不大在意。不過這一次,畢竟是展昭主動領了個姑娘回來,雖然猜到他大約也沒什麽私心,可畢竟還是有些不同的,牛雪卿心裏,有一點點不舒服,不過也僅此而已。

那姑娘是到廚房幫廚的。牛雪卿見過幾次,氣質也很普通,沒給牛雪卿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

這一日,牛雪卿空閑,便仍是到廚房去同大嬸交流心得。

“牛姑娘,你見多識廣的,可曾聽說過一種吃食,黑黑的,吃起來甜中帶苦,不同的甜苦程度不同。平日裏是硬的,可若是夏日般炎熱的日子,便會變軟,再熱還會淌成湯水,如冰一般?”

牛雪卿手裏擇著菜,本只是給一耳朵聽著,腦中一轉,卻忽的一驚:“大嬸,你說的這個東西……喚作什麽?”

“嗯……我也是聽別人講的,是個挺怪的名兒,叫什麽巧……巧什麽的。聽著挺有意思的,可惜她說中原沒有,她也不知哪兒能尋到。你讀書多,平日也常常講一些我沒聽過的東西。所以我想問問你,可知道哪能找到這東西?”

牛雪卿忽然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牛雪卿讀過不少雜七雜八的書,她知道,巧克力,歷史最早也不過追溯到16世紀,這個時代是絕對不可能有的,也不可能有人知道。

是巧合嗎?還是……

短暫的停滯之後,牛雪卿神情激動道:“大嬸,您是聽誰說的?”

“來幫廚的薛姑娘啊,你……怎麽了?”

牛雪卿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盡量冷靜道:“她今日出去了嗎?”

“她買菜去了,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她回來之後,麻煩您讓她去找我一下,或者喚我來找她,我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同她說。”

大嬸雖不明就裏,但仍應下。牛雪卿便先回了自己房間。

一路上,牛雪卿都是暈乎乎的。如果薛姑娘真的能說出巧克力來,那便必然是來自未來無疑。可畢竟現在還不確定,也可能只是巧合。

只是,若僅僅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如果,薛姑娘真的來自未來,那牛雪卿,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們可以彼此提醒著,時常聊一聊現代的手機、電腦、汽車,回憶一下曾經,也是未來。而不是只有一個人,無人可訴,靜等著記憶漸漸消逝。

牛雪卿曾想過,當自己在這裏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當自己在北宋生活的時間比在現代生活的時間還要長,當自己成為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北宋人之後,可否還記得那恍然如夢的兒時記憶。當自己看到從現代帶來的手機、眼鏡,還能否相信,自己真是來自一千年後,截然不同的未來。自己會不會也懷疑,那不過是自己一時的臆想,根本不存在。因為那個時候,對於現代的記憶,那些其他人從未聽過、見過、想象過的東西,已經隨著時光,消磨盡了。

可如果是兩個人,那她們便可互為佐證,她們,就是來自未來。

白日裏,有人上門求診。不是尋公孫策,而是尋公孫舞。那家人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家中孩子病了,只因不想讓男子進入閨房,便讓孩子生生撐著,也不看大夫。聽人說公孫策的女兒也曾修習醫術,若非疑難雜癥也能治一治,忙來請其過去。

公孫舞聽完十分氣惱,卻也不敢耽誤病情,忙趕過去。晚些時候捎話回來,說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故而房間裏,現在只有牛雪卿一個人。

敲門聲響起,牛雪卿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牛姑娘。”是展昭。

平日裏,若是展昭來找她,她自然是興奮得不得了。不過今日,她在等的是更重要的人。所以見到展昭,她反而松了一口勁兒。

見牛雪卿有些反常,展昭也不好說什麽,只能開門見山道:“方才在廚房碰見先生了,他說姑娘晚間沒吃多少東西,叫展某多做一份吃食給姑娘。”

晚飯之時一直在想薛姑娘的事情,的確沒吃什麽。所以……展昭現在是親自為自己做了吃食嗎?雖然是受公孫策之托,但牛雪卿也一下子高興起來。

“謝謝你!”亂七八糟的事情被拋諸腦後,牛雪卿只沈浸在展昭為她做了東西吃的喜悅之中。

展昭大約是為了怕牛雪卿想太多,留下食籃便走了。牛雪卿喜滋滋地打開食籃,不過是胡餅切開,在中間夾了剩菜。不過,再怎麽說也是展昭夾進去的,牛雪卿仍是吃得香。

吃了沒幾口,敲門聲又一次響起。

牛雪卿才想起這極重要的事,忙起身開門。

這次總算沒意外,是薛姑娘。

“買菜回來忙著準備晚飯,現在才過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牛雪卿搖搖頭,把嘴裏的半口胡餅咽下去。

她也不客氣,進屋直接坐下,還未等牛雪卿開口,便道:“姑娘在吃東西啊?我晚飯也吃得不大飽,可否分我一些?”

牛雪卿覺得,她有些自來熟。明明二人沒說過幾句話,她卻提出要分她的食物,總是讓人有些不自在。不過牛雪卿不是小氣的人,若是平時,自然也就分了。不過這是展昭做給她的,她多少有些舍不得。

見牛雪卿露出為難的神色,她有些不悅:“那便直接說事情吧。”

是了,說正事要緊,牛雪卿忙將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因著見她有些不悅,忙陪著笑臉道:“我是今日寫了首詩,舞兒不在,府中只有你同我年紀差不多,所以想讓你給我看看,寫得如何?”

對方不悅更甚:“就為了這個?我不大懂這些,你去找公孫先生給你看吧。”

“以我的這點本事,若是去找先生,豈不是班門弄斧了?你不懂也沒關系,幫我看看順不順口,讀起來韻律如何也行啊。我在府中也沒有其他朋友,只能尋你來幫這個忙了。一會兒咱們看完了,我再給你去做點東西吃,不比吃剩的好?”

對方皺皺眉,聽牛雪卿答應做東西給她吃,終是同意道:“好吧,只是我若是給不出什麽中肯的意見來,你可別怪我,我可沒寫過詩。”

“好好好。”牛雪卿忙翻出下午寫的字箋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對方只匆匆讀了一遍,便楞住了。

“這是……你寫的?”

見她如此神情,牛雪卿心中也狂喜起來:“是啊,不好嗎?”

“這怎麽可能呢?這怎麽可能呢?”她喃喃道,“牛姑娘,你可認識姓蘇的人家?”

她能說出“姓蘇”這樣的字眼,已然來自未來無疑了。此時蘇軾都還未出生,她若非來自未來,不會知道是蘇軾寫下的這首《水調歌頭》。

“認識。我認識一人,名喚蘇軾。”

對方神色清明一些:“原是如此。”

“不過,他此時,尚未出生。”

“?!”

因著展昭的緣故,牛雪卿對於北宋相關的了解遠遠超於常人。可對於其他穿越時空的人來說,就不都是這麽幸運了。關於蘇軾的生卒這樣細致的事情,旁人不知也很正常。不過此言一出,便算是攤明身份了。

“你是——”

“和你一樣,我來自未來。”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兩個姑娘抱頭痛哭,互訴身世了。

薛姑娘全名叫薛梓茹,在現代剛上初二,小牛雪卿一歲半。和牛雪卿差不多,她是在坐激流勇進的時候穿越的。

她們是同一天穿越的。可是比起牛雪卿,薛梓茹在北宋的這一年,遠遠沒有那麽順利。

牛雪卿穿越的時候,坐的是一個小型過山車,所以既沒有存包,也沒有戴眼鏡。這就成就了她一路上可以用手機和人溝通。可薛梓茹做的激流勇進,卻是要求存包、摘眼鏡的。

所以,薛梓茹來的時候,一無所有。

幸好,她眼睛度數並不高,生活不是很受影響。但是,因為語言不通,她沒辦法找一份差事,想當個東西都做不到,於是只能一路乞討。

不過後來,她漸漸能用這裏的語言溝通之後,仍是沿街乞討。這裏,她說得一帶而過,但牛雪卿看人很準,她大約能猜出來,不過是惰性使然,習慣了不勞而獲,自然就不想做事了。

就這樣,她在一個地方乞討幾天,就到了開封。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個女配……也是女配裏面最low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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