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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秋白兔大於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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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汜已然捉到,可開封七子卻遲遲不動身回京。聽公孫舞說,是趙汜不肯畫押認罪。

還未等牛雪卿做些什麽,公孫策便找到牛雪卿。

“雪卿,既然你能勸說李杲作證,是否也能說服王爺認罪?”

“嗯,也許可以。但是我想先問問先生,若是我不小心沖撞了王爺,可會降罪於我?”

“王爺如今雖未認罪,但畢竟證據確鑿,他已然是待罪之身,不會降罪於你的。”

確保不會禍及自身,牛雪卿便跟著公孫策去了大牢。

大牢陰暗潮濕,還有許多蛇蟲鼠蟻。牛雪卿畢竟是個姑娘家,見著這樣的場面,不禁有些害怕。

“雪卿,你還好吧?”

牛雪卿想說沒事,可牢裏一股發黴的味道,讓牛雪卿不願開口,於是只搖搖頭。

趙汜關押的牢房顯然是收拾過的,相較其他人的牢房幹凈一些。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臥在稻草堆上,神色悠閑,不似將死之人。

聽見腳步聲,趙汜睜開眼睛,傲然道:“公孫先生?又來勸我認罪啊。這次,怎麽還帶了個姑娘?”

“王爺,這次來勸您的不是公孫先生,是我。”

“哦?”趙汜瞇了眼,“有意思。”

“沒什麽有意思的。”牛雪卿盡量平靜道。

“你準備怎麽勸我?”

“我只想問問王爺,如今可恣意麽?”

趙汜楞住。

“王爺如今抱著一顆死不認罪的心,自是無懼死亡。可是,死,不是最痛苦的。”

趙汜撥了撥眼前的碎發,定定看著牛雪卿。

“王爺既然能做下這樣的事,定然是不滿足於只做一個王爺。可是王爺,你想想,做個王爺,比起階下囚,哪個好?”

“可階下囚,也總好過死,不是嗎?”

“對於平頭百姓來說是這樣,可是對於您來說,就不是了。您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吃得慣微餿的飯嗎?睡得慣草堆嗎?穿得慣囚服嗎?您難道不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如死了嗎?”

或許是因為心虛,趙汜沈默了。

“其實,這點苦也沒什麽。關鍵是,王爺籌劃多年的謀反大計卻被包大人毀於一旦!即使王爺死死撐著不肯認罪,包大人也還是贏了!他功成名就,而你,卻是身敗名裂!”

牛雪卿想,他既然想要謀權篡位,那必然是個好勝心強的人,失敗,應該會比死,更讓他痛苦。

“你活著,不過是看著包大人接受皇上的嘉獎,不過是忍受著其他人的唾罵,不過是背著一個反賊的名號!根本沒人在乎你的雄心壯志!你接受的了這一切嗎?!你什麽都沒有了!你甘心嗎?!”

“我……可是即便我死了,不是還是要背一個罵名嗎?!”

“不!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敗乃兵家常事,若你甘心赴死,還能算得上豪傑。而不是茍延殘喘,負隅頑抗!”

趙汜覺得,這個小小女子說得有些道理。自己已然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卻還在作困獸之鬥,即便能夠茍且偷生,自己還算得上英雄嗎?還配得上這江山嗎?

況且,即便自己活著,也不過是承受著痛苦罷了。階下囚的日子,再沒有什麽美好值得自己期待的了。即便能夠走到將來,也是個昏暗無光的將來啊。

趙汜一拳頭錘上墻,許久,才從唇齒間擠出三個字:“我認罪。”

趙汜認罪,開封府一行順利凱旋,牛雪卿成了大功臣。

所有人都很驚訝,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如何做到這樣一針見血,沒有講任何道理,卻能令人無話反駁。

這就是現代人的優勢,直來直去。雖然現代人也有些所謂禮貌,但畢竟不會過於囿於道義禮法,直擊心靈容易得多。

但是古人本身卻覺得,能夠說出一針見血、讓人無法反駁是一種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於是有一日,牛雪卿甫一到公孫策的書房,便被公孫策叫去坐下。

“怎麽了,先生?”

“舒州一案,你表現出了卓越的才能,大人愛才,想托我問問你,可否願意以後幫助我們辦案?”

牛雪卿有些懵:“先生的意思是,讓我以後和你們一同辦案?”

“只是大人考慮到你畢竟是個姑娘,也許不該參與這些,況且辦案兇險,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意外,比起現在也會忙碌許多。你如果不願意,那我們也不勉強。”

“不是的,我願意的,我願意為百姓多做一點事。”

牛雪卿當然不是為了百姓,只是,她想和展昭並肩作戰。

公孫策露出笑容:“那我去稟報大人,日後你的俸祿漲到七兩可好?”

“多謝先生。”

剛回開封,便下了第一場雪。

牛雪卿終於可以穿上新準備的冬衣,出門欣賞千年前的雪景。

“爰爰。”牛雪卿將爰爰裹在懷裏,“你看,這個雪花跟你一樣白呢。”

幾個月過去了,爰爰從拳頭大長到了一個半巴掌大,性格溫順,十分可人。

“牛姑娘。”有聲音自身後傳來。

“展大人!”牛雪卿高興地回過頭去,果然是展昭。

牛雪卿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那麽高興,眼神也總是亮晶晶的。聽公孫策說,她的眼疾已然漸漸好起來了。

“牛姑娘。”展昭忍不住跟著開心起來,“牛姑娘怎麽不打傘啊?”

牛雪卿看看身上的雪花,六角形的雪落在身上十分好看:“我下雪一向不打傘的。展大人怎麽也不打傘?”

“……我也不知道,大約是雪花很美,舍不得擋開吧。”

牛雪卿手裏的爰爰忽的拱拱,牛雪卿癢得忍不住咯咯笑起來,展昭這才註意到它。

“這是你養的?”

“嗯!”牛雪卿見展昭挺喜歡,自豪地點點頭。

“我可以摸一摸嗎?”

“當然。”牛雪卿抱起兔子,“爰爰,這是展大人!”

展昭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爰爰頭上的絨毛。

“它叫爰爰?”

“是啊,有兔爰爰的那個爰爰。”

同展昭漸漸熟起來,牛雪卿不再每次和展昭說話的時候都臉紅了,可是站得近的時候,臉還是熱熱的。

“你看,它是不是軟軟的,乖乖的,很可愛?”

“我覺得它和你挺像的。”

“啊,你說什麽?”

“沒什麽。”

過了臘八,便是新年了。

一千年前的新年,自是與現代大不相同了。可相比之下,年味兒要重得多了。街上一派張燈結彩,紅彤彤的,好不熱鬧。

公孫舞拉著牛雪卿到街上,說是過年了,她又漲了俸祿,無論如何也得添點東西。

臨近年關,街上攤販尤其多,都想著年前多賺一些。不過外地的攤販已經動身了,留下的大多是家在開封附近的,大家彼此都挺熟悉。

“阿雪,你看這個步搖好不好看?”公孫舞拿起一支多寶步搖。

牛雪卿放下手裏一對紅珠發釵道:“好看。”

“你挑了什麽?”公孫舞湊過來,“這個好看誒,挺喜慶的。”

公孫舞說得對,到年關了,總該奢侈一回。

“老板,這個多少錢?”

“一對是八十文,你多買點,我給你便宜。”

牛雪卿便又挑了個銀鐲子,一對步搖,算了六錢銀子。又同公孫舞去了成衣店,買了兩身新衣裳。又買了一點福字、年貨方滿足地回府。

“舞兒,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過年是要互送禮物的。不如,我們今年也這樣?不過禮物不可以提前讓彼此知道,不然就沒有意思了。我們……除夕夜再送給對方,到時候再讓對方知道自己準備的什麽。”

“好啊,不如我們給爹爹他們也準備一份?”

“嗯!”

晚飯時,公孫舞提出了此事,公孫策不置可否,包大人卻覺得,逢此佳節,偶爾同年輕人們玩鬧一次也沒什麽,欣然應允,並答應自己也會出一份禮物。又把此事告訴了展昭和張王馬趙四大校尉。只是說好,送禮物只圖熱鬧,心意到了就好,莫要送太貴重的東西,助長奢侈之風。

今年的開封府,有了兩個姑娘,熱熱鬧鬧的。這一定會是一個,特別的新年。

牛雪卿一共準備了二兩銀子買禮物,一想到要給展昭準備一份禮物,她就有些興奮。

選了個飄花的瑪瑙鐲子給公孫舞,給公孫策買了塊好墨,給包拯買了支羊毫筆,又為張王馬趙各選了塊汗巾,便仔仔細細地給展昭挑起了禮物。

好容易有個機會,弄了這麽個送禮物的活動,送禮物給男人不會被調侃,牛雪卿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

只是不知道,他喜歡什麽?

不如……做個東西給他?

想了想,牛雪卿還是決定給展昭繡個汗巾吧。這樣和張王馬趙的都是汗巾,不會有人調侃。而他自己,一定能發覺其中的不同。而且自己在北宋的這段時間,女紅也不過只學了一點點,汗巾簡單,做一個再繡些花紋應該不難。

牛雪卿選了塊料子,買了絲線,準備大幹一場。

臘月,就在牛雪卿的忙碌中過去。

新年,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懟人的話其實都比較……扯淡,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直擊心靈”,請各位看官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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