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張記黑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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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張記黑豬五
張蔻蔻居高臨下盯著白術, 不留情面嘲諷：“太弱。”
她半蹲下，一點一點收緊纏在他脖子上的黑霧。
被勒的快要窒息之前，白術翻著白眼終於松口, 用極低的聲音艱難道：“本......大人的本體。”
張蔻蔻這才滿意站起來, 和她猜想的一樣，神像項鏈裏的黑液就是黑水神的本體，它的本體是黑沼, 所以自封黑水神。
被漩渦吸到道場的信徒們, 七零八落全都不省人事倒在正殿外的院子裏。
張蔻蔻走到殿門口臺階上, 平靜說：“這群信徒怎麽處理？”
神像開口，嗓音粗糲嘶啞：“用火燒了。”
一名術士拿著火把走出來, 張蔻蔻主動搶過火把：“我來。”
她舉著燃燒的火把左右看了兩眼，並沒有走下臺階，反而莫名其妙說了句：“道場建造的有模有樣, 信徒不少香火不斷, 日子過的倒挺滋潤。”
黑水神聽到這話有些不悅，催促道：“少廢話, 快去把蚍蜉燒了！”
張蔻蔻輕笑，她慢吞吞轉過身, 冷不防擡起舉著火把的手，猛地往神像身上扔去。
神像面容扭曲目眥欲裂, 黑水神瞬間從神像裏暴起, 扭曲的人臉朝張蔻蔻噴出一團黑霧，強烈的氣勁把火把和她一起震飛到空中。
黑水神朝她怒吼：“你找死！”
半空中的張蔻蔻被圻胤及時接住, 他穩穩攬著她的腰落到地面上。
他在她耳邊冷聲斥道：“擅自行動, 太魯莽了！”
張蔻蔻側目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滿：“還不是為了快點找到邪神本體, 它吞噬了這麽多人的魂魄，血月結束之後就找不回來了。”
圻胤垂下眼睫，靜靜盯著她：“你......全部想起來了麽？”
她不高興撇了撇嘴：“是啊，本仙子拜你所賜喝了假酒，被貶下凡歷劫咯。”
百年前的小年夜，張蔻蔻作為新上任的竈神第一次下凡工作。小年夜的傳統，家家戶戶擺上貢品祭竈神。
那天，張蔻蔻讓流夏幫忙牽線認識某位有好感的神君，因為這事圻胤對她冷嘲熱諷了一整天。
兩人從天上一路鬥嘴到凡間，最後在一處酒坊裏的供桌前，圻胤冷著臉訓她：“笨蛋，貢酒都不喝怎麽給凡人賜福，這麽無知，當什麽竈神。”
張蔻蔻氣得要死，沖他翻了個白眼，回敬：“要你教！”
她氣沖沖拿起供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後，硬氣懟他：“你又不是竈神，幹嘛下凡跟著我！趕緊從我眼前消失，不想看到你！”
圻胤臉色鐵青，化煙消失。
張蔻蔻已經從所有竈仙手裏收集完凡人的善惡記錄，裝到隨身攜帶的善惡罐中。這會兒時間還早不著急回天界，她獨自在酒坊裏生悶氣，氣得喝了好幾杯貢酒。
誰知道，這家酒坊的貢酒竟然是假酒，張蔻蔻喝著喝著直接醉倒了。醉時她又不小心打翻惡罐，還耽誤了回天界述職。
惡罐被打翻，大半惡念飄了出來，隨即被酒坊不遠處的一片惡臭黑沼地吸收。又經過百年後的戰亂，堆積滿凡人白骨的黑沼地，開始漸漸有了自己的靈識。
它開始修煉，靠著吞噬惡念、惡氣、惡靈，以及與惡有關的一切。當它修煉到能幻化出一團黑霧的時候，便有凡人誤把它當成靈驗的野神來供奉。
一年又一年，人們為黑沼地點上香火，而它為凡人實現與邪惡有關的一切願望。
香火和信徒讓它修煉的速度加快，後來信徒越來越多，黑沼地便開始建立自己的道場，自封黑水神。
陰風颯颯，黑影晃動，正殿裏所有邪神像和兇獸們蠢蠢欲動起來。
黑水神沖張蔻蔻嘶吼：“你到底是誰？！”
張蔻蔻平靜擡眼：“黑水神，百年前你得本仙因緣聚氣修行，既然自封神祇為什麽不造福施善，反而道心不正，邪修百年殘害人類？”
“哈哈哈哈哈哈哈！邪修百年？”黑水神語氣狠戾，“什麽是正，什麽是邪？我可從沒有逼人作惡，從始至終都是這群蚍蜉蠢貨主動給我供奉香火！也是他們自己心術不正，主動上門跪在本神面前，苦苦哀求實現執念心願！”
“殺戮、嫉恨、詛咒、謊言、貪婪、懶惰、□□......看看這群可憐人的醜惡嘴臉，本神只不過看在他們虔誠供奉的份上，好心幫他們實現願望罷了！”
“少胡說八道！”張蔻蔻厭惡道，“本仙給你一次機會，把吞噬的魂魄吐出來，自毀本體贖罪，別逼我動手。”
她的瞳孔變幻成妖冶赤色，語氣冰冷：“因緣由我，我既能給你，就能收回。”
黑沼液從大殿裏蔓延到庭院裏，黑水神釋放出濃重的黑色煞氣，煞氣彌漫快速籠罩滿整片道場。
四周一片黑暗，它在暗中狂笑：“區區小仙好大的口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嘶......嘶嘶！”黑暗中游出一條紅眼嗜血三頭巨蟒，它沖張蔻蔻吐著冰冷的蛇信子，伺機撲食。
圻胤冷聲召喚：“禍鬥。”
身型暴漲的禍鬥從圻胤背後跳出，兇狠狂吠著躍至半空中，朝巨蟒噴出長長的妖火。
嘩——
一條銀龍從天而降，噴水澆滅了禍鬥的妖火。
銀龍盤旋在張蔻蔻頭頂，興奮朝她吼道：“老板，我來幫你了！”
“哈？”張蔻蔻迷茫擡頭，“你哪位啊？”
銀龍：“老板，我是奉山靈蛇啊！不對，我現在是龍，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有些錯愕：“你不是蛇？你是龍？”
它自豪道：“哈哈哈哈哈，沒錯！這次血月我終於順利通過魔考，我也才發現原來我竟然是龍，難怪之前魔考一直化人不成功！”
“可是你......好像有點五短身材，你真的是龍嗎？”
銀龍氣呼呼：“我今晚剛化龍，以後會......會長大的！”
“哦。”張蔻蔻強忍著笑意，點頭說，“你把禍鬥的妖火澆滅了。”
“咳......剛才看錯了，這條三頭巨蟒我來對付！”
“務必小心。”
圻胤揮袖震散黑霧，肉眼所見道場裏的魑魅魍魎，所有黑水神座下的幫手傾巢而出。
黑水神建立道場後，吸引了不少兇獸精怪到這裏修行，它們靠著黑水神一同享受人類的信仰和供奉的香火，自然而然成了黑水神的忠實手下。
李志和術士們纏鬥在一起，其他人各自對付著魑魅魍魎。天空中電閃雷鳴，山頂幾方混戰亂鬥成一片，打得整座山都在顫動，戰況極其激烈。
張蔻蔻雙手掐訣祭出本體赤焰紅蓮，碩大的蓮花懸浮在院子中央，形成一道結界護住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李志餘光瞄到頭頂上方的赤焰紅蓮，眼睛瞪大到極限，內心十分震撼。這不就是青風觀開山祖師爺親筆撰寫的門派古籍裏，花大篇幅筆墨提到的頂級靈物血池紅蓮麽？？？
媽呀，張老板竟然是隱藏大佬！他要抱大腿！！！
“糟糕，血月快要結束了。”張蔻蔻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望著天上快要消失不見的月亮。
圻胤冷靜說：“直接進邪神本體。”
他幻化出長劍，破開大殿門口的結界，和張蔻蔻一起化成熒光飛入神像項鏈裏的黑液。
圻胤和張蔻蔻立於一片茫茫無邊的黑沼之上，這裏是一處異空間，也是黑水神的本體。
張蔻蔻環顧四周，黑沼中飄蕩著密密麻麻的白色骷髏，無數惡靈感受到新鮮的活人氣息，桀桀怪叫著從沼液裏爭先恐後探出手去拽她的褲腳。
她沒來得及掐訣，圻胤已經先出手把惡靈全炸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黑水神不斷制造出幻象，企圖摧毀張蔻蔻的心智，但幻象對她起不到任何傷害作用。
它只知道張蔻蔻是百年前打翻惡罐的小竈神，別說黑水神就連很多天上神衹，都不知道她的本體其實是地獄最深層——九幽地獄血池中，由她師傅太乙天尊親自渡化出的第一朵紅蓮花。
這絕非一般紅蓮，世間萬物萬靈死後都要去冥府走一遭，即使是神魔也不例外。宗教裏說神通不敵業力，業果最難消除，而九幽地獄裏的血池，便是整個地獄業力業果的象征。
當初太乙天尊濟度眾生，大慈大悲把地獄血池化為蓮池，蓮池中開出的第一朵赤色蓮花，被天尊帶回青華妙嚴宮照養在身邊。
後來，蓮花竟然漸漸有了人的靈識，再後來又神奇幻化成女嬰，這就是張蔻蔻。等她略微長大一些後，她開始拜入太乙天尊門下修行。
張蔻蔻的體質極其特殊，她的紅蓮業火和冥府的傳統業火有些區別。她由業力血池孕育而生，所以業火除了單箭頭的懲罰，還有因果審判之力。
遭受紅蓮業火的因果審判，也許會被懲罰至消亡，也許會被度化至新生。
但神魔僅在一念之間，度化還是毀滅僅在一念之間。如果張蔻蔻稍有不慎困於心魔，那麽她的紅蓮業火便會不可控制，毀天滅地，焚盡世間萬物。
作為神祇，張蔻蔻年紀太小修行不夠，年輕人血氣方剛最容易沖動壞事，因此太乙天尊並不希望也不允許她使用業火。
於是，天尊替張蔻蔻選了另一條修行路，去做記錄人間善惡，掌管萬家竈火的小神祇竈神。他還讓竈王爺認張蔻蔻做女兒，教導她如何成為竈神。
同樣法術用火，竈神的天火比地獄的業火安全多了。
黑水神是人間邪惡的匯聚，張蔻蔻是萬惡之源裏盛開出的花。
黑水神區區千年煞氣和張蔻蔻的本體比起來，完全就是小螞蟻碰瓷巨象，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讓黑水神吸入本體的信徒魂魄，不斷被游蕩的惡靈撕扯，發出淒厲慘叫。
張蔻蔻對圻胤說：“時間不多，我用業火焚燒惡靈，你來救人。”
他皺眉：“我來救人？”
是不是弄反了，怎麽變成了她在前面殺殺殺，他在她後面輔助救人？
“拜托，你現在是庇佑人類的一家之主竈神誒，這是你的神職。我得專心控制業火，免得誤燒魂魄。”張蔻蔻不滿斜了他一眼，“怎麽的，不行嗎？當初是誰害我喝假酒？是誰害我淪為三界笑柄？”
最後這句話就是必殺技，張蔻蔻被貶下凡歷劫的確有圻胤一半責任，要不是他刺激她，她也不會點背喝到假酒。
圻胤不自然挪開眼神：“開始吧。”
張蔻蔻垂下眼睫，快速掐訣：“受命太乙，因果業力，由我度化，紅蓮業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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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蔻蔻居高臨下盯著白術, 不留情面嘲諷：“太弱。”
她半蹲下，一點一點收緊纏在他脖子上的黑霧。
被勒的快要窒息之前，白術翻著白眼終於松口, 用極低的聲音艱難道：“本......大人的本體。”
張蔻蔻這才滿意站起來, 和她猜想的一樣，神像項鏈裏的黑液就是黑水神的本體，它的本體是黑沼, 所以自封黑水神。
被漩渦吸到道場的信徒們, 七零八落全都不省人事倒在正殿外的院子裏。
張蔻蔻走到殿門口臺階上, 平靜說：“這群信徒怎麽處理？”
神像開口，嗓音粗糲嘶啞：“用火燒了。”
一名術士拿著火把走出來, 張蔻蔻主動搶過火把：“我來。”
她舉著燃燒的火把左右看了兩眼，並沒有走下臺階，反而莫名其妙說了句：“道場建造的有模有樣, 信徒不少香火不斷, 日子過的倒挺滋潤。”
黑水神聽到這話有些不悅，催促道：“少廢話, 快去把蚍蜉燒了！”
張蔻蔻輕笑，她慢吞吞轉過身, 冷不防擡起舉著火把的手，猛地往神像身上扔去。
神像面容扭曲目眥欲裂, 黑水神瞬間從神像裏暴起, 扭曲的人臉朝張蔻蔻噴出一團黑霧，強烈的氣勁把火把和她一起震飛到空中。
黑水神朝她怒吼：“你找死！”
半空中的張蔻蔻被圻胤及時接住, 他穩穩攬著她的腰落到地面上。
他在她耳邊冷聲斥道：“擅自行動, 太魯莽了！”
張蔻蔻側目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滿：“還不是為了快點找到邪神本體, 它吞噬了這麽多人的魂魄，血月結束之後就找不回來了。”
圻胤垂下眼睫，靜靜盯著她：“你......全部想起來了麽？”
她不高興撇了撇嘴：“是啊，本仙子拜你所賜喝了假酒，被貶下凡歷劫咯。”
百年前的小年夜，張蔻蔻作為新上任的竈神第一次下凡工作。小年夜的傳統，家家戶戶擺上貢品祭竈神。
那天，張蔻蔻讓流夏幫忙牽線認識某位有好感的神君，因為這事圻胤對她冷嘲熱諷了一整天。
兩人從天上一路鬥嘴到凡間，最後在一處酒坊裏的供桌前，圻胤冷著臉訓她：“笨蛋，貢酒都不喝怎麽給凡人賜福，這麽無知，當什麽竈神。”
張蔻蔻氣得要死，沖他翻了個白眼，回敬：“要你教！”
她氣沖沖拿起供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後，硬氣懟他：“你又不是竈神，幹嘛下凡跟著我！趕緊從我眼前消失，不想看到你！”
圻胤臉色鐵青，化煙消失。
張蔻蔻已經從所有竈仙手裏收集完凡人的善惡記錄，裝到隨身攜帶的善惡罐中。這會兒時間還早不著急回天界，她獨自在酒坊裏生悶氣，氣得喝了好幾杯貢酒。
誰知道，這家酒坊的貢酒竟然是假酒，張蔻蔻喝著喝著直接醉倒了。醉時她又不小心打翻惡罐，還耽誤了回天界述職。
惡罐被打翻，大半惡念飄了出來，隨即被酒坊不遠處的一片惡臭黑沼地吸收。又經過百年後的戰亂，堆積滿凡人白骨的黑沼地，開始漸漸有了自己的靈識。
它開始修煉，靠著吞噬惡念、惡氣、惡靈，以及與惡有關的一切。當它修煉到能幻化出一團黑霧的時候，便有凡人誤把它當成靈驗的野神來供奉。
一年又一年，人們為黑沼地點上香火，而它為凡人實現與邪惡有關的一切願望。
香火和信徒讓它修煉的速度加快，後來信徒越來越多，黑沼地便開始建立自己的道場，自封黑水神。
陰風颯颯，黑影晃動，正殿裏所有邪神像和兇獸們蠢蠢欲動起來。
黑水神沖張蔻蔻嘶吼：“你到底是誰？！”
張蔻蔻平靜擡眼：“黑水神，百年前你得本仙因緣聚氣修行，既然自封神祇為什麽不造福施善，反而道心不正，邪修百年殘害人類？”
“哈哈哈哈哈哈哈！邪修百年？”黑水神語氣狠戾，“什麽是正，什麽是邪？我可從沒有逼人作惡，從始至終都是這群蚍蜉蠢貨主動給我供奉香火！也是他們自己心術不正，主動上門跪在本神面前，苦苦哀求實現執念心願！”
“殺戮、嫉恨、詛咒、謊言、貪婪、懶惰、□□......看看這群可憐人的醜惡嘴臉，本神只不過看在他們虔誠供奉的份上，好心幫他們實現願望罷了！”
“少胡說八道！”張蔻蔻厭惡道，“本仙給你一次機會，把吞噬的魂魄吐出來，自毀本體贖罪，別逼我動手。”
她的瞳孔變幻成妖冶赤色，語氣冰冷：“因緣由我，我既能給你，就能收回。”
黑沼液從大殿裏蔓延到庭院裏，黑水神釋放出濃重的黑色煞氣，煞氣彌漫快速籠罩滿整片道場。
四周一片黑暗，它在暗中狂笑：“區區小仙好大的口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嘶......嘶嘶！”黑暗中游出一條紅眼嗜血三頭巨蟒，它沖張蔻蔻吐著冰冷的蛇信子，伺機撲食。
圻胤冷聲召喚：“禍鬥。”
身型暴漲的禍鬥從圻胤背後跳出，兇狠狂吠著躍至半空中，朝巨蟒噴出長長的妖火。
嘩——
一條銀龍從天而降，噴水澆滅了禍鬥的妖火。
銀龍盤旋在張蔻蔻頭頂，興奮朝她吼道：“老板，我來幫你了！”
“哈？”張蔻蔻迷茫擡頭，“你哪位啊？”
銀龍：“老板，我是奉山靈蛇啊！不對，我現在是龍，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有些錯愕：“你不是蛇？你是龍？”
它自豪道：“哈哈哈哈哈，沒錯！這次血月我終於順利通過魔考，我也才發現原來我竟然是龍，難怪之前魔考一直化人不成功！”
“可是你......好像有點五短身材，你真的是龍嗎？”
銀龍氣呼呼：“我今晚剛化龍，以後會......會長大的！”
“哦。”張蔻蔻強忍著笑意，點頭說，“你把禍鬥的妖火澆滅了。”
“咳......剛才看錯了，這條三頭巨蟒我來對付！”
“務必小心。”
圻胤揮袖震散黑霧，肉眼所見道場裏的魑魅魍魎，所有黑水神座下的幫手傾巢而出。
黑水神建立道場後，吸引了不少兇獸精怪到這裏修行，它們靠著黑水神一同享受人類的信仰和供奉的香火，自然而然成了黑水神的忠實手下。
李志和術士們纏鬥在一起，其他人各自對付著魑魅魍魎。天空中電閃雷鳴，山頂幾方混戰亂鬥成一片，打得整座山都在顫動，戰況極其激烈。
張蔻蔻雙手掐訣祭出本體赤焰紅蓮，碩大的蓮花懸浮在院子中央，形成一道結界護住地上昏迷不醒的人。
李志餘光瞄到頭頂上方的赤焰紅蓮，眼睛瞪大到極限，內心十分震撼。這不就是青風觀開山祖師爺親筆撰寫的門派古籍裏，花大篇幅筆墨提到的頂級靈物血池紅蓮麽？？？
媽呀，張老板竟然是隱藏大佬！他要抱大腿！！！
“糟糕，血月快要結束了。”張蔻蔻深吸一口氣，神色凝重望著天上快要消失不見的月亮。
圻胤冷靜說：“直接進邪神本體。”
他幻化出長劍，破開大殿門口的結界，和張蔻蔻一起化成熒光飛入神像項鏈裏的黑液。
圻胤和張蔻蔻立於一片茫茫無邊的黑沼之上，這裏是一處異空間，也是黑水神的本體。
張蔻蔻環顧四周，黑沼中飄蕩著密密麻麻的白色骷髏，無數惡靈感受到新鮮的活人氣息，桀桀怪叫著從沼液裏爭先恐後探出手去拽她的褲腳。
她沒來得及掐訣，圻胤已經先出手把惡靈全炸成了灰燼。
與此同時，黑水神不斷制造出幻象，企圖摧毀張蔻蔻的心智，但幻象對她起不到任何傷害作用。
它只知道張蔻蔻是百年前打翻惡罐的小竈神，別說黑水神就連很多天上神衹，都不知道她的本體其實是地獄最深層——九幽地獄血池中，由她師傅太乙天尊親自渡化出的第一朵紅蓮花。
這絕非一般紅蓮，世間萬物萬靈死後都要去冥府走一遭，即使是神魔也不例外。宗教裏說神通不敵業力，業果最難消除，而九幽地獄裏的血池，便是整個地獄業力業果的象征。
當初太乙天尊濟度眾生，大慈大悲把地獄血池化為蓮池，蓮池中開出的第一朵赤色蓮花，被天尊帶回青華妙嚴宮照養在身邊。
後來，蓮花竟然漸漸有了人的靈識，再後來又神奇幻化成女嬰，這就是張蔻蔻。等她略微長大一些後，她開始拜入太乙天尊門下修行。
張蔻蔻的體質極其特殊，她的紅蓮業火和冥府的傳統業火有些區別。她由業力血池孕育而生，所以業火除了單箭頭的懲罰，還有因果審判之力。
遭受紅蓮業火的因果審判，也許會被懲罰至消亡，也許會被度化至新生。
但神魔僅在一念之間，度化還是毀滅僅在一念之間。如果張蔻蔻稍有不慎困於心魔，那麽她的紅蓮業火便會不可控制，毀天滅地，焚盡世間萬物。
作為神祇，張蔻蔻年紀太小修行不夠，年輕人血氣方剛最容易沖動壞事，因此太乙天尊並不希望也不允許她使用業火。
於是，天尊替張蔻蔻選了另一條修行路，去做記錄人間善惡，掌管萬家竈火的小神祇竈神。他還讓竈王爺認張蔻蔻做女兒，教導她如何成為竈神。
同樣法術用火，竈神的天火比地獄的業火安全多了。
黑水神是人間邪惡的匯聚，張蔻蔻是萬惡之源裏盛開出的花。
黑水神區區千年煞氣和張蔻蔻的本體比起來，完全就是小螞蟻碰瓷巨象，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讓黑水神吸入本體的信徒魂魄，不斷被游蕩的惡靈撕扯，發出淒厲慘叫。
張蔻蔻對圻胤說：“時間不多，我用業火焚燒惡靈，你來救人。”
他皺眉：“我來救人？”
是不是弄反了，怎麽變成了她在前面殺殺殺，他在她後面輔助救人？
“拜托，你現在是庇佑人類的一家之主竈神誒，這是你的神職。我得專心控制業火，免得誤燒魂魄。”張蔻蔻不滿斜了他一眼，“怎麽的，不行嗎？當初是誰害我喝假酒？是誰害我淪為三界笑柄？”
最後這句話就是必殺技，張蔻蔻被貶下凡歷劫的確有圻胤一半責任，要不是他刺激她，她也不會點背喝到假酒。
圻胤不自然挪開眼神：“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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