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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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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

“你......”

江明煜心中有一絲難掩的竊喜,萬一陳酥真的能接受自己的興趣愛好,那兩個人豈不是能美美一起追番逛漫展買最新的連載漫畫了!

“幹什麽。”

陳酥現在一看見江明煜這個表情就犯怵,總害怕這人又口吐狂言,把事情推向正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奇怪走向,因此表情一變,對著江明煜一瞪眼。

江明煜頓時慫了。

算了,保命要緊,萬一自己的本性暴露,惹得他更討厭自己可怎麽辦。

接下來的每一天,江明煜都懷揣著一種很奇怪的心情。

他一方面希望小孩兒趕緊把自己提了離婚的事忘了,就當自己沒說過;但是內心的另一個聲音又在說,正是因為你喜歡他,才應該分開呀,你難道還想看到他躺在醫院裏嗎?

陳酥在醫生和江明煜的共同呵護下很快好了起來,他的頭不再時不時隱隱作痛,只是骨折的肋骨還在康覆期,但是日常行動已經不怎麽受限了。

江明煜看著小孩兒自己站起身走到醫院樓下的小花園裏去的時候,有點欣慰也有點遺憾。

他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關註著陳酥面前的路況,一邊在心裏嘆息。

就是小孩兒臉皮太薄,前幾天疼得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願意讓自己陪他一起去衛生間,還以為能親手替他把寬松的病號服褲子解開來,用正當理由碰碰那裏呢。

不過沒什麽比他好起來更重要了。

陳酥養傷的過程中,以王郝為首的兩位室友來過一次,王郝痛心疾首到眼圈都紅了,一個勁兒說哥你怎麽又瘦了。

兩個人義憤填膺說怎麽也沒想到藺野是那種人,校方已經對他進行了開除和通報批評,現在全校人都知道他是個綁架犯了。

說到這裏,王郝還抹了把臉,看著眼看就要哭出來:“哥,早知道我就替你揍他兩拳了。”

陳酥忍笑,把桌上的水果分給兩個人吃,一邊哄孩子一樣拍拍這個拍拍那個。

“沒事兒,反正他已經進局子了。”

臨走前,燕渝對著陳酥擠了擠眼,確保靠在窗邊假裝若無其事的江明煜聽不見:“你老公剛剛一直在偷偷看你。”

陳酥似有所感,把目光投向江明煜,江明煜立馬把臉轉過去,還欲蓋彌彰地裝作很忙的樣子在桌子上摸來摸去。

等大家走後,陳酥對江明煜招了招手:“過來。”

江明煜屁顛屁顛湊過去,面部表情倒是控制得挺好。

兩個人都這麽多天沒說上幾句正經話了,江明煜覺得他沒有當場笑出來已經是演技巔峰了。

“藺野的事是你說出去的?”

陳酥怕這人又對著自己胡說八道,仔仔細細盯著他的眼睛,表情看起來很嚴肅。

江明煜一時摸不透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摸了摸耳根:“嗯,他對你做了這樣的事,偷拍、綁架、故意傷害,我想讓他多關幾年。”

江明煜受不了藺野那副嘴臉,一想到對方身體裏還流著和自己一樣的血液,他就越發惡心。

“嗯,我痛了這麽多天,他活該。”

陳酥點點頭,做出客觀公正的評價。

他自己剝了石榴吃,腮幫一動一動的,下頜尖得像能戳傷自己。

江明煜心疼地看著他。

好不容易養了這麽一陣子的肉全沒了,現在外面已經徹底入冬,屋裏開著暖氣倒是很暖和,陳酥在寬大的病號服裏空落落的,手腕和腰身都細得嚇人。

也不知道藺野和沒和他說自己家裏的那些事,如果他知道了自己並非完美無缺,會不會失去興趣呢?

陳酥吃了幾粒石榴,又漫不經心地問起前一陣子就想問的、

“藺野的事,你之前知道嗎?”

“很早就知道了,不過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父親聯系過他,要是早發現他是這樣的性格,我就早下手把他看起來了。”

江明煜露出後悔的神情。

“你父母......”

陳酥想來江明煜這樣聰明,就不像是會被一直蒙在鼓裏的人,他只是擔心,江明煜的父母知道這件事,會找他的麻煩。

尤其是江父,雖然陳酥知道他未必真的在意自己的這個便宜兒子,但是江明煜這種舉動,無疑是把自己的親弟弟送進了監獄,不知道他的父親作何感想,會不會找江明煜的麻煩呢?

江明煜沒有回答。

他蹭一下就站起來了,從口袋裏很不自然地往外摸手機,因為太緊張,大拇指被口袋卡了兩次才把手機掏出來。

然後他就對著明明還是黑屏的手機嗯嗯了幾聲,對著陳酥做了個“有點急事要處理”的口型,原地逃走了。

哦,不想告訴我呢。

陳酥笑了笑,靠回床頭。

江明煜這人,真是能裝得很,什麽都藏在心裏不說,還覺得自己什麽都瞞得住。

你要是真能瞞幹凈了也行啊,偏偏要露出點馬腳,這馬腳還偶爾踢騰兩下,就跟勾引人去探索似的。

陳酥好不容易鼓起跟人表白的勇氣,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江明煜說走就走,還走得不情不願的,這算個什麽事。

陳酥等了這麽幾天,就是在等江明煜跟自己服個軟,倆人把話說開就完事了。

既然這人不想,還特意逃避問題,那好。

不就是離婚嗎,都結兩次婚了,離個婚誰怕誰,我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

陳酥冷酷一笑,當天就把自己的微博頭像換成了一只叼著刀的殺手小貓。

出院第一天,陳酥就提醒江明煜兩個人得去辦離婚證。

江明煜自作自受,現在吃了個啞巴虧。

跟之前拿到結婚證之後恨不得昭告全世界,走在大街上就抓住一個人說“你怎麽知道我結婚”了的情緒完全不一樣了,他飛快把離婚證丟到看不見的地方,對著陳酥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他甚至都想化身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跑回去抓住辦事人員質問,為什麽不調解一下啊!我們可是要離婚了!這麽水靈靈的兩個男的!要離婚了!

為什麽這麽隨便就把離婚證發給我!

陳酥穿了件咖色的大衣,把臉埋在毛領子裏,戴著毛茸茸的貓爪手套,雙手都插在口袋裏,整個人看起來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好像完全看不出來離婚的難過。

他當然能感覺到江明煜在看自己,但是刻意假裝沒看見。

不是想離婚嗎?我滿足你了,你怎麽不快點開車去公司當你的大總裁了?

江明煜灰頭土臉領著人上車,又把人送回了家,他今天特意沒去工作,想著在家陪陪陳酥,結果一到家,陳酥就開始收拾東西,一問,竟然要現在立刻馬上去上學。

“我怎麽了,不是你說的,我只管上學就行,其他的事你來解決,我都落下這麽多節課了,難道還不能抓緊一點。”

陳酥提著書包,表情理直氣壯的。

“沒有,沒有,我只是怕你背還痛。”

江明煜連連擺手,暗示陳酥自己特別想讓他再在家裏休息兩天。

陳酥一仰頭,像只驕傲的白天鵝一樣。

“不怎麽痛了,只要不劇烈運動就好,我還以為你要反悔了。那我走了,不用送我。”

門被打開又關上。

江明煜悵然若失站在原地,看著棉花糖翹著尾巴喵喵叫著從自己面前走過,發現貓糧盆裏並沒有新的食物出現之後,又不屑一顧地走掉了。

——和剛剛離開的陳酥一模一樣。

江明煜在家裏一個人生悶氣,最後走投無路,還是約了紀餘賀給自己答疑解惑。

最近江明煜整了這麽大的陣勢,紀餘賀也聽說了,這次來的時候,看向江明煜的表情明顯帶上了幾分興味,甚至大老遠就對著他揮了揮手:“喲,沖冠一怒為藍顏的江總來了?”

江明煜大刀闊斧地給自己開了一罐東西,咕咚咕咚喝掉半罐,一聲長嘆:“別打趣我了,你說,現在可怎麽辦?”

紀餘賀瞇起狐貍眼,把杯中的吸管在指尖轉來轉去:“這回認栽了?就他了?”

“嗯,等我先把家裏的事解決好,準備領他回家一趟。”

江明煜悶聲喝水。

“那你還跟人分開幹什麽,閑得慌瞎折騰?”

紀餘賀挺奇怪地瞟了江明煜一眼,自己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懂這落入愛情羅網的老友了。

“你不懂,他因為我受了傷,我自己的事都解決不好,怎麽跟人在一起。再說,那個傻逼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什麽好東西,陳酥也是我強取豪奪來的,只不過手段合法也更溫和,我這次想慢慢來。”

江明煜說話間,眉頭越來越緊地蹙成一團,反而把向來灑脫自由的紀餘賀看笑了。

“就這?你別管怎麽在一起的,你倆反正也成了啊,結果是對的就行,非得講究那個過程幹什麽,再說你怎麽知道你的小男朋友介意這件事,搞不好他還心疼你呢。”

江明煜啪地把杯子一放:“那可不行,過程比結果還要重要,這可是我的初戀。”

紀餘賀無語擺手:“行,你的play我不懂,追到了報個喜就成,別跟我說你連怎麽追人都不知道,我真的會笑。”

江明煜嗆得咳了一聲。

“......怎麽追?”

態度極其謙卑誠懇,很有點不恥下問的意思。

紀餘賀大發慈悲點撥他:“你就纏唄,他去哪兒你去哪兒,狠狠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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