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神庭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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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神庭的厚愛
面對當前這狀況, 瑪麗喬心情有點覆雜。
盡管白夜的做法並不會受到游戲規則的懲罰，在這種混戰局中，誰幹掉誰, 其實也都不值得驚訝。
但畢竟……殺人就是殺人。
不過瑪麗喬也清楚，作為游戲局外人, 她不應該去插手玩家之間的恩怨, 她的任務只有保護兩個核心數據點, 順帶試著讓白夜對神庭的態度軟化一點。所以她忍了忍，憋了憋, 好容易才憋出了幾句生硬的閑話，好讓自己這沒趕上趟的出現，顯得也並不是那麽毫無意義。
只不過兩個人實在是沒什麽好聊, 白夜顯然也是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戰鬥已經結束了，瑪麗喬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契機來刷好感度，只能看著那大機器人鏗鏘鏗鏘離去的背影，在心裏悄然嘆了口氣。
算了，再找機會吧。
瑪麗喬想著, 正要回去繼續她的任務，卻聽那一邊, 機器人鏗鏘的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
嗯？
瑪麗喬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白夜的機器人不明原因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一旁的辰宿沈著面色，看向街邊的廢墟，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麽……
而下一瞬間, 伴隨著磚石破碎的聲音，一大群黑影毫無預兆突然從街道兩邊嗖嗖竄出, 扯著非人的嚎叫，直接向著白夜和辰宿沖了過來！
是變異體！！
白夜連忙指揮壞機器後撤，脫離變異體攻擊的焦點，辰宿則立刻抽出紅炎刀，向著變異體們攻了上去。
“上！”
這一波變異體數量很多，相比之下白夜這邊顯得既單薄又弱勢。這對瑪麗喬來說簡直是送上門的好機會，她毫不猶豫，直接下令手下的軍士們隨她一起上前支援。瑪麗喬是軍人出身的神庭特衛，比起費腦子的任務，更擅長的還是真刀真槍地上場戰鬥，只見她熟練地掄起一柄沖擊炮，腳下一躍，向著前方的變異體便沖了過去。
特衛二部不是玩家，這些軍士戰鬥起來也更無所顧忌。白夜、辰宿、特衛二部對戰變異體大軍，幾方人攪在一起一通混戰，街巷中立刻便是塵煙四起，炮彈亂飛。
有辰宿頂在前面，白夜戰鬥得不算太積極，只是站在戰場邊緣飛飛圓鋸，發發激光，劃水劃得十分心安理得。
而就在白夜略略松懈的當口，沒想到竟有一顆流彈從亂戰中飛出，轟的一聲便炸在了壞機器的腿上！
！！
誰！！
座椅隨之一震，白夜陡然間就變了臉色。辰宿很快發現到白夜那邊的異樣，一刀劈飛面前的變異體，迅速退回到白夜身旁。
怎麽回事？
辰宿在信號橋中問白夜。
不知道。
白夜回答著，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一波來勢洶洶的變異體，看狀態，還都只是進化實驗初期那種低級怪物的模樣，意識一團漿糊，不可能會使用武器。
而除了它們之外，就只剩下神庭了。
白夜眉心一沈。
是無心之失？
或者還是……有意在威脅自己？
白夜一時間無法判斷，便暫時退開戰場邊緣，不再參與戰鬥。辰宿也留在了白夜身邊時刻警惕，直到那邊的變異體大軍，被特衛二部完全清理了幹凈。
暫時沒有變異體再來攻擊了，白夜便關掉力場護罩，從座椅上下來，查看了一下壞機器腿部的情況。壞機器已經被白夜改造成了超鈦外殼，一般的炮彈，倒是很難對超鈦造成損傷。白夜仔細檢查了一下，沒看到壞機器的腿部什麽明顯異常，方才輕呼了口氣，放下了心。
“抱歉！抱歉啊！”
白夜正打算回到座椅上去，就見特衛二部那些軍士中，有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子朝白夜這邊跑了過來。
“抱歉抱歉，剛才不小心手滑，把炮射偏了，怎麽樣？你的機器人沒事吧？”
手滑……？
白夜撩起眼皮，眼神不怎麽友善。
“我叫肖恩，是特衛二部一分隊副隊長。”
瘦高男子搔搔腦袋，看似並未察覺到白夜的敵意，臉上的笑歉意滿滿。細看去，他身上穿的是和瑪麗喬一樣的深灰制服，胸前同樣佩著萬輝星，手上提著一把沒收起來的長劍，劍上還沾著變異體的粘稠體|液，看起來倒是好好戰鬥過的樣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沖擊炮最近不太好用，一不小心就會射偏。”
肖恩說道。
“不過你的機器人挺結實啊，沖擊炮能量很高的，被射中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這個機器人的材料好像是不一般吧？這機器人是你做的嗎？”
白夜低下眼，並不想接他的話。不管是瑪麗喬還是肖恩，這些人一次次的找事礙眼，實在讓他打從心裏厭煩透了。
“勞駕。”
無意多聊，白夜便撥開擋在面前的肖恩，準備坐上壞機器離開。而就在錯身的一剎那，毫無預兆地，手臂突然就涼了一下。白夜腳步一頓，同時一股鉆心的疼痛從那涼處急速發散開來。
白夜一驚，急忙後撤開去。只見自己手臂上的布料整齊破開，布料下方，一道深深的傷口驀地湧出了大量殷紅的鮮血來。
“白夜！”
“白夜！？”
夜色太暗，事發太突然，就連辰宿都沒能及時作出預判。辰宿幾步上前，伸手托起白夜的手臂查看，小佩喊著白夜急急跳下壞機器，召喚艙中的暮聽到動靜不對，也忽地一下憑空出現在了白夜身邊。
而幾步之外，那瘦高的年輕男子淡定地抹凈長劍，穩穩插回了劍鞘之中。他掃了白夜一眼，方才還滿是歉意的笑臉，此時已然換上了一副冷漠傲慢的表情。
“肖恩？！你幹什麽？！”
不遠處的瑪麗喬急忙趕過來，吃驚地看著自己的下屬，而肖恩卻並不理會瑪麗喬，只是語氣涼涼地對白夜開口，那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模樣，與剛才那個說著抱歉抱歉的冒失軍士完全判若兩人。
“首先，我有必要對你解釋一下這傷口意味著什麽。”
收好長劍，肖恩清了下嗓，說道。
“根據游戲後臺的信息分析，在這場游戲中，促成進化的必要生物制劑有兩項——異變素，和基因催化劑。攝入不同的異變素，會讓人體產生不同的疾病反應，待到疾病反應發生之後，再攝入某種基因催化劑，就會催生出一次進化進程。”
“異變素的攝入方式有兩種，飲食攝入，或從血液直接混入。每個變異體的體|液中，都一定含有某一種異變素，而劃傷你的這把劍上，就沾有某個變異體的體|液。”
“你被這把劍劃傷，也就意味著異變素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接下來，你有兩種常規性選擇。第一，拒絕攝入基因催化劑，那麽你將在24小時後因某種隨機疾病而死；第二，攝入基因催化劑，那麽你將有80%以上的幾率進化失敗，進化失敗的結果可能是直接死亡，或者是成為無意識的低級變異體，等待其他變異體或天罰來將你殺死。”
“哇哦~厲害了！”
緊繃的氣氛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是糊在黑鐵裏的卡索不甘寂寞地刷了下存在感。肖恩自然不會理會那個已經半截入土的死人，也並不在意對面白夜幾人臉上越來越重的戾氣。他條理清晰地說了一大堆前序，頓了頓，才終於開口說了正題。
“不過白夜，你作為神庭看重的科學家和機械師，和其他玩家相比，當然還有超出常規的，更加安全輕松又穩妥的路可走。”
“如今我們所處的，歸根結底只是一個虛擬世界，只要離開副本，游戲中的所有設定，玩家身上的所有正面或負面的效果就都會一筆勾銷。你身上的異變素不覆存在，那麽你也就不需要面臨不進化必死，進化大概率死這樣的嚴苛選擇，更不用去費力爭奪那僅僅12個的生存名額。”
“作為游戲管理方，我們有特殊的端口，可以直接將你傳送到副本之外，中途結束這場游戲。只要你同意加入神庭科研部，為神庭的仿生機械體研發工程效力，那麽我就可以為你打開端口，送你出去，而從此以後，你也再不用面臨這樣一場一場，命懸一線的生死之戰。”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
肖恩話沒說完，突然間眼前一黑，一只冰冷的機械手猛然卡住他的脖子，砰地一下將他整個人按在了街邊的斷墻上。
“呵……咯……！”
碎石劈啪落下，肖恩沒有半點防備，圓睜著雙眼，臉憋得通紅，嘴巴大張著，卻也只能發出幾聲壓抑的喉音。其他特衛二部的軍士皆是一驚，緊接著便迅速包圍上來，齊齊揚起槍口，直接對準了挾制住肖恩的辰宿。
“你們，就因為這個。”
辰宿並不管有誰來圍他，又有誰拿槍指著他，一雙黑沈的眼隱隱透著殺氣，好像下一秒就要了結了肖恩的性命。
肖恩的臉很快由紅轉紫，雙手拼命扒住卡著脖子的鐵手，兩只眼珠止不住直往上翻。場面眼見著就要失控，小佩驚慌地捂住嘴巴，連暮都少見地在信號橋中出言阻止辰宿，而最終，卻還是白夜淡然無波的話音令辰宿冷靜下來，慢慢松開了手上力道。
“三番五次，大費周章，沒想到神庭對我這麽執著。”
白夜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剛被小啞巴包紮好的手臂，隨後竟是微微一笑，就好像當前面臨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神庭的‘厚愛’，我確實領會到了。不過不好意思，你們又是演戲，又是要挾，這些心思花在我身上，實在是有點浪費了。”
“既然之前我答覆了那麽多次，你們都理解不到我的真意，那現在我就明明確確，再答覆你們一次吧。”
白夜笑容淡去，面對一臉錯愕的瑪麗喬，和差點被掐死的肖恩，開口措辭並不算犀利，但卻篤篤定定，半點沒有猶疑。
“我，白夜，是不會加入神庭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可能會。”
“無論神庭開出多優厚的條件，或是做出多嚴厲的威脅，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不過自知之明，我也是有的。我只是神佑星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我當然也並不願意平白得罪神庭。如果神庭願意就此作罷，放我一馬，那我一定會心存感激。但如果神庭不肯放手，依然認為可以用什麽手段來逼我就範，那即便是得罪……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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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白夜的做法並不會受到游戲規則的懲罰，在這種混戰局中，誰幹掉誰, 其實也都不值得驚訝。
但畢竟……殺人就是殺人。
不過瑪麗喬也清楚，作為游戲局外人, 她不應該去插手玩家之間的恩怨, 她的任務只有保護兩個核心數據點, 順帶試著讓白夜對神庭的態度軟化一點。所以她忍了忍，憋了憋, 好容易才憋出了幾句生硬的閑話，好讓自己這沒趕上趟的出現，顯得也並不是那麽毫無意義。
只不過兩個人實在是沒什麽好聊, 白夜顯然也是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戰鬥已經結束了，瑪麗喬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契機來刷好感度，只能看著那大機器人鏗鏘鏗鏘離去的背影，在心裏悄然嘆了口氣。
算了，再找機會吧。
瑪麗喬想著, 正要回去繼續她的任務，卻聽那一邊, 機器人鏗鏘的腳步聲忽然停了下來。
嗯？
瑪麗喬下意識看了過去，只見白夜的機器人不明原因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一旁的辰宿沈著面色，看向街邊的廢墟，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麽……
而下一瞬間, 伴隨著磚石破碎的聲音，一大群黑影毫無預兆突然從街道兩邊嗖嗖竄出, 扯著非人的嚎叫，直接向著白夜和辰宿沖了過來！
是變異體！！
白夜連忙指揮壞機器後撤，脫離變異體攻擊的焦點，辰宿則立刻抽出紅炎刀，向著變異體們攻了上去。
“上！”
這一波變異體數量很多，相比之下白夜這邊顯得既單薄又弱勢。這對瑪麗喬來說簡直是送上門的好機會，她毫不猶豫，直接下令手下的軍士們隨她一起上前支援。瑪麗喬是軍人出身的神庭特衛，比起費腦子的任務，更擅長的還是真刀真槍地上場戰鬥，只見她熟練地掄起一柄沖擊炮，腳下一躍，向著前方的變異體便沖了過去。
特衛二部不是玩家，這些軍士戰鬥起來也更無所顧忌。白夜、辰宿、特衛二部對戰變異體大軍，幾方人攪在一起一通混戰，街巷中立刻便是塵煙四起，炮彈亂飛。
有辰宿頂在前面，白夜戰鬥得不算太積極，只是站在戰場邊緣飛飛圓鋸，發發激光，劃水劃得十分心安理得。
而就在白夜略略松懈的當口，沒想到竟有一顆流彈從亂戰中飛出，轟的一聲便炸在了壞機器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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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座椅隨之一震，白夜陡然間就變了臉色。辰宿很快發現到白夜那邊的異樣，一刀劈飛面前的變異體，迅速退回到白夜身旁。
怎麽回事？
辰宿在信號橋中問白夜。
不知道。
白夜回答著，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一波來勢洶洶的變異體，看狀態，還都只是進化實驗初期那種低級怪物的模樣，意識一團漿糊，不可能會使用武器。
而除了它們之外，就只剩下神庭了。
白夜眉心一沈。
是無心之失？
或者還是……有意在威脅自己？
白夜一時間無法判斷，便暫時退開戰場邊緣，不再參與戰鬥。辰宿也留在了白夜身邊時刻警惕，直到那邊的變異體大軍，被特衛二部完全清理了幹凈。
暫時沒有變異體再來攻擊了，白夜便關掉力場護罩，從座椅上下來，查看了一下壞機器腿部的情況。壞機器已經被白夜改造成了超鈦外殼，一般的炮彈，倒是很難對超鈦造成損傷。白夜仔細檢查了一下，沒看到壞機器的腿部什麽明顯異常，方才輕呼了口氣，放下了心。
“抱歉！抱歉啊！”
白夜正打算回到座椅上去，就見特衛二部那些軍士中，有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子朝白夜這邊跑了過來。
“抱歉抱歉，剛才不小心手滑，把炮射偏了，怎麽樣？你的機器人沒事吧？”
手滑……？
白夜撩起眼皮，眼神不怎麽友善。
“我叫肖恩，是特衛二部一分隊副隊長。”
瘦高男子搔搔腦袋，看似並未察覺到白夜的敵意，臉上的笑歉意滿滿。細看去，他身上穿的是和瑪麗喬一樣的深灰制服，胸前同樣佩著萬輝星，手上提著一把沒收起來的長劍，劍上還沾著變異體的粘稠體|液，看起來倒是好好戰鬥過的樣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沖擊炮最近不太好用，一不小心就會射偏。”
肖恩說道。
“不過你的機器人挺結實啊，沖擊炮能量很高的，被射中了竟然一點事也沒有，這個機器人的材料好像是不一般吧？這機器人是你做的嗎？”
白夜低下眼，並不想接他的話。不管是瑪麗喬還是肖恩，這些人一次次的找事礙眼，實在讓他打從心裏厭煩透了。
“勞駕。”
無意多聊，白夜便撥開擋在面前的肖恩，準備坐上壞機器離開。而就在錯身的一剎那，毫無預兆地，手臂突然就涼了一下。白夜腳步一頓，同時一股鉆心的疼痛從那涼處急速發散開來。
白夜一驚，急忙後撤開去。只見自己手臂上的布料整齊破開，布料下方，一道深深的傷口驀地湧出了大量殷紅的鮮血來。
“白夜！”
“白夜！？”
夜色太暗，事發太突然，就連辰宿都沒能及時作出預判。辰宿幾步上前，伸手托起白夜的手臂查看，小佩喊著白夜急急跳下壞機器，召喚艙中的暮聽到動靜不對，也忽地一下憑空出現在了白夜身邊。
而幾步之外，那瘦高的年輕男子淡定地抹凈長劍，穩穩插回了劍鞘之中。他掃了白夜一眼，方才還滿是歉意的笑臉，此時已然換上了一副冷漠傲慢的表情。
“肖恩？！你幹什麽？！”
不遠處的瑪麗喬急忙趕過來，吃驚地看著自己的下屬，而肖恩卻並不理會瑪麗喬，只是語氣涼涼地對白夜開口，那居高臨下的上位者模樣，與剛才那個說著抱歉抱歉的冒失軍士完全判若兩人。
“首先，我有必要對你解釋一下這傷口意味著什麽。”
收好長劍，肖恩清了下嗓，說道。
“根據游戲後臺的信息分析，在這場游戲中，促成進化的必要生物制劑有兩項——異變素，和基因催化劑。攝入不同的異變素，會讓人體產生不同的疾病反應，待到疾病反應發生之後，再攝入某種基因催化劑，就會催生出一次進化進程。”
“異變素的攝入方式有兩種，飲食攝入，或從血液直接混入。每個變異體的體|液中，都一定含有某一種異變素，而劃傷你的這把劍上，就沾有某個變異體的體|液。”
“你被這把劍劃傷，也就意味著異變素已經進入了你的體內。接下來，你有兩種常規性選擇。第一，拒絕攝入基因催化劑，那麽你將在24小時後因某種隨機疾病而死；第二，攝入基因催化劑，那麽你將有80%以上的幾率進化失敗，進化失敗的結果可能是直接死亡，或者是成為無意識的低級變異體，等待其他變異體或天罰來將你殺死。”
“哇哦~厲害了！”
緊繃的氣氛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是糊在黑鐵裏的卡索不甘寂寞地刷了下存在感。肖恩自然不會理會那個已經半截入土的死人，也並不在意對面白夜幾人臉上越來越重的戾氣。他條理清晰地說了一大堆前序，頓了頓，才終於開口說了正題。
“不過白夜，你作為神庭看重的科學家和機械師，和其他玩家相比，當然還有超出常規的，更加安全輕松又穩妥的路可走。”
“如今我們所處的，歸根結底只是一個虛擬世界，只要離開副本，游戲中的所有設定，玩家身上的所有正面或負面的效果就都會一筆勾銷。你身上的異變素不覆存在，那麽你也就不需要面臨不進化必死，進化大概率死這樣的嚴苛選擇，更不用去費力爭奪那僅僅12個的生存名額。”
“作為游戲管理方，我們有特殊的端口，可以直接將你傳送到副本之外，中途結束這場游戲。只要你同意加入神庭科研部，為神庭的仿生機械體研發工程效力，那麽我就可以為你打開端口，送你出去，而從此以後，你也再不用面臨這樣一場一場，命懸一線的生死之戰。”
“怎麽樣？要不要考慮……”
肖恩話沒說完，突然間眼前一黑，一只冰冷的機械手猛然卡住他的脖子，砰地一下將他整個人按在了街邊的斷墻上。
“呵……咯……！”
碎石劈啪落下，肖恩沒有半點防備，圓睜著雙眼，臉憋得通紅，嘴巴大張著，卻也只能發出幾聲壓抑的喉音。其他特衛二部的軍士皆是一驚，緊接著便迅速包圍上來，齊齊揚起槍口，直接對準了挾制住肖恩的辰宿。
“你們，就因為這個。”
辰宿並不管有誰來圍他，又有誰拿槍指著他，一雙黑沈的眼隱隱透著殺氣，好像下一秒就要了結了肖恩的性命。
肖恩的臉很快由紅轉紫，雙手拼命扒住卡著脖子的鐵手，兩只眼珠止不住直往上翻。場面眼見著就要失控，小佩驚慌地捂住嘴巴，連暮都少見地在信號橋中出言阻止辰宿，而最終，卻還是白夜淡然無波的話音令辰宿冷靜下來，慢慢松開了手上力道。
“三番五次，大費周章，沒想到神庭對我這麽執著。”
白夜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剛被小啞巴包紮好的手臂，隨後竟是微微一笑，就好像當前面臨的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神庭的‘厚愛’，我確實領會到了。不過不好意思，你們又是演戲，又是要挾，這些心思花在我身上，實在是有點浪費了。”
“既然之前我答覆了那麽多次，你們都理解不到我的真意，那現在我就明明確確，再答覆你們一次吧。”
白夜笑容淡去，面對一臉錯愕的瑪麗喬，和差點被掐死的肖恩，開口措辭並不算犀利，但卻篤篤定定，半點沒有猶疑。
“我，白夜，是不會加入神庭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可能會。”
“無論神庭開出多優厚的條件，或是做出多嚴厲的威脅，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不過自知之明，我也是有的。我只是神佑星上一個微不足道的平民，我當然也並不願意平白得罪神庭。如果神庭願意就此作罷，放我一馬，那我一定會心存感激。但如果神庭不肯放手，依然認為可以用什麽手段來逼我就範，那即便是得罪……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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