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能不能活，都必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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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能不能活，都必須活
“白夜！！！”
本來占了先機的場面驟然逆轉, 眼見著沖天的火焰將壞機器與白夜吞沒其中，雞冠頭大驚失色，再顧不上許多, 狂喊著便沖出了藏身的通道。只不過在這炮火交織的混亂場面中，誰也沒有註意到場邊還有這麽個人竄了出來。
團團炮火洶湧猛烈, 幾乎將白夜的去路完全圍堵了起來, 但卻獨獨在某個方向上空出了一個可以逃離的出口。身披光暈的霍喬毫發無損地從火焰中躍起, 而與此同時，壞機器也被這危急場面觸發了自動保護程序, 立即護著白夜躍向那處沒有火焰的缺口處。
“壞機器！快停下！”
白夜急忙對壞機器下指令，但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已然觸發了程序的壞機器卻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壞機器帶著白夜快速沖出火焰的包圍, 而在他們正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正是那黑洞洞大開著的城堡大門！
辰宿看到壞機器的行動頓時一驚，連忙蹬地轉身，伸手想要阻止壞機器。但壞機器處於慣性之中無法自控，待到辰宿扒住它的時候, 兩人一機已然沖進了那扇鑄鐵大門的另一側！
不好！！
白夜和辰宿心裏一齊亮起警報，而在同一時間, 一陣刺耳的機械音也在城堡中狂響起來。
【檢測到入侵者！檢測到入侵者！】
【即刻關閉大門！即刻關閉大門！】
霎時間，周圍一片紅光閃起，震耳的警鈴幾乎要穿破耳膜。鑄鐵大門轟地下降，不由分說，便要將不速之客牢牢封鎖在城堡之中！
原來這才是霍喬的計劃！
辰宿立刻明白了一切，在跌落地面的前一秒, 猛地看向城堡之外。
霍喬清楚壞機器的保護機制，更了解辰宿骨子裏的驕傲。他篤定辰宿必然會去取空間卡, 也必然會有那麽一瞬間來不及去保護白夜，於是他便趁機制造出三面烈火的情形，再利用壞機器的自動保護程序，讓它帶著白夜自行沖進城堡！
說了一堆廢話，繞了好大的彎子，霍喬的目的，就是想讓辰宿和白夜死在這個城堡裏！
火焰之中，霍喬望著沖進城堡的辰宿和白夜，笑得十分張狂。
既然不想二選一，那就把小白臉的命也加入選項好了。
不遵守游戲規則，那跟你的主人一起死吧，冥王宿。
***
鑄鐵大門鏗啷啷啷疾速下落，被辰宿撲倒的壞機器也帶著白夜重重摔在了地上。而還不待兩人一機爬起身，只聽一陣熟悉的喊叫聲突然接近，隨後哐地一聲巨響，那扇沈重的鑄鐵大門竟然就在堪堪離地面十公分的地方，被什麽東西卡住不動了！
“科學家！！科學家！！！”
有人在門外大喊著。
……是那個雞冠頭？！
白夜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到鑄鐵大門前，看向下方的門縫。只見那門縫處卡著一段眼熟的刀柄——就正是雞冠頭常用的那把電刀！
“你怎麽在這兒！”
白夜隔著大門，吃驚地問道。
他睡著時的那些事情辰宿都對他講了，也說了雞冠頭臨走時和他道歉，還說要幫他們打霍喬的事。雞冠頭這人雖然笨點，但對自己確實是一片誠心，白夜倒也沒有想要不原諒他。只不過從醒來到現在，也並沒有見到雞冠頭再來找他們。
可誰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冒出來！
“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門縫下摳著幾個手指頭尖，外面的雞冠頭似乎是想將這落下的大門再重新擡起來。
“這個城堡、很危險！！進去的人、全都、死了……全都、被攪成了碎塊！！”
雞冠頭用著力，話音聽起來咬牙切齒。
“你們、絕不能有事！我會救你們、出來！我救你們出來！！”
白夜和辰宿匆匆對視了一眼，急忙也從裏面將手伸進門縫，用力將鐵門往上擡。但別說是白夜和雞冠頭，就連瞬時力量測定值高達423kg的辰宿，甚至都沒能讓這鑄鐵大門重新擡起半分。
“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
盡管這樣用蠻力擡門看起來沒有用處，但門外的雞冠頭卻半點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幾個手指尖在門下摳的青白，他一邊用著力，嘴裏還念著不知是對白夜，還是對自己說的話。
“你們、不能死！這次我一定、不能再搞砸！一定、不能搞砸！！”
【大門檢測到故障！大門檢測到故障！】
正在這時，城堡中頓時又響起了那機械音的警報，那剛熄滅不久的紅光再一次閃現起來。
【故障原因已鎖定！啟動排除程序！】
機械音一句一句在耳邊響著，預示著某種可怕的後果即將發生。白夜松開扒著門的手，擡頭看著城堡中這滿眼的紅光，不禁倒抽口氣，急急拍門提醒雞冠頭。
“你快走！快離開這兒！這裏有危險！”
“不行！我得、我得救你們！”
雞冠頭不聽，也不走，依然在徒勞無功地想把大門擡起來。
“我這次……絕對不能搞砸！！”
“你！不是……哎！你快走啊！”
似乎從哪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夜心急如焚，只得用力錘著門大聲喊。
“排除程序已經啟動了！是不是有機械士兵來了！你快點走！！”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在門內都已經聽出了那機械士兵的細腿發出的得得噠噠的腳步聲。但無論白夜怎麽說，雞冠頭卻像腦子裏只剩這一根筋一樣，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快走啊！！你是不是傻！！”
“科學家、不能死……你不能死！！我絕對、絕對不……”
轟——！！
似乎有什麽攻擊擊中了鑄鐵大門，瞬時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雞冠頭那斷斷續續的話語突然消失，一切嘈雜也都被埋沒在這一陣巨響之中。鐵門的壓力加上這巨大的沖擊，終於將電刀刀柄壓得碎裂開來，辰宿反應極快，瞬間將手抽出門底，下一秒，鑄鐵大門便轟地一聲，重重砸落在地上。
白夜呼吸一滯，緊盯著那關閉起來的大門，又將目光向下移去。門縫處，幾個變了形的手指尖被死死壓在鐵門下方，鮮血慢慢地從門下滲了出來，一分，一分，蔓延，擴大，紅成令人心驚的一片，直比那滿眼的紅光還要刺目。
***
“哥！！！！”
大眾直播廳中，阿諾哀聲高叫著，從座位上一下子跳起來，幾步沖到直播屏前，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白夜的畫面中，那片血紅卻無聲地蔓延著，毫不留情地將阿諾的整個視野占據殆盡。
“不可能！不可能！！”
阿諾瞪著眼睛呆楞了片刻，又急忙打開個人終端，翻出A1場的玩家信息。他用手指在玩家列表中慌慌張張地拖上來，又拖下去，直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他才猛地停住了動作。
那名字後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紅色的大字——死亡。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哥……！！！”
阿諾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紅字，嘴裏喃喃念著不可能，卻半天都沒能站起來。
但觀眾們並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他，也沒人去對他說上幾句安慰的話。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目睹死亡的發生，雞冠頭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一場場生死游戲看得太多，那地上的一灘鮮血對看客們來說，也不過就是萬千的玩家數字，又減少了一個而已。
偶爾有人將目光向阿諾那裏掃上一掃，或是和旁邊的的人小聲議論幾句，隨後便只當他是空氣一般，又將註意力轉回各個直播畫面中。四面屏中打得熱鬧，場外觀眾看得帶勁，只有阿諾癱在地上，呆看著列表底部那個名字，久久也回不過神來。
你說讓我來給你加油……你說你這場肯定穩了的……
本來、本來你開局就有1300點……
本來這一場……你根本就不可能過不去……
碎片都給了白夜，還為他浪費了那麽多時間，最後甚至……連命都搭上了……
這值得嗎，值得嗎哥……
***
【故障已排除，解除警報，啟動常規模式。】
城堡的機械音再一次響在門廊之中，警報紅光熄滅，四周頓時冷暗了下來。
“……白夜。”
白夜一直站在原地，望著那灘紅色一動不動。辰宿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下聲音，叫了他一聲。
“我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白夜背對著辰宿，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知道雞冠頭對自己不錯，但他從沒想到，這個人能為了自己，拼得連命都不要。
不管他是不是在直播裏見過自己，不管他對自己有多少了解，但事實上，他們明明，就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辰宿同樣心情沈重，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白夜的肩膀。
“我們可以去查他的名字。”
“等安全出了這個城堡之後。”
“嗯。”
事已至此，痛惜消沈，或者憎恨咒罵，都再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首先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
白夜深吸口氣，片刻後擡起頭，伸手捋了把頭發，環視了一遍他們所在的這個門廊，隨後走到大門邊，卻再也沒有去看地上那灘鮮血一眼。
“這城堡……”
白夜用指節敲了敲門邊的磚墻。
“這城堡不過就是普通的磚墻結構，怎麽會輕易就把玩家困死在裏面。”
“按常理來說，如果用強力點的武器直接把墻炸開……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看起來這裏並不符合常理。”
辰宿也環視了一下四周，對白夜說道。
“嗯……”
白夜點了點頭。他從辰宿那裏接過自己失而覆得的空間卡，然後從空間卡中掏出了一把粗管長槍。
“我來試一下。”白夜舉起槍。
白夜沒有直接讓壞機器發射PKL5，如果這裏真的像雞冠頭和霍喬所說的那樣無人生還，那麽這看起來並不那麽結實的圍墻，就一定會有一些特殊的設計在裏面。
以防萬一，還是先用小火力試探一下比較保險。
白夜將槍口對準墻壁，不過卻又被辰宿攔了下來。
“我來。”
辰宿拿過他手裏的槍，擋在白夜前方，隨後將槍單手揚起，對著遠處墻壁的某一點扣動了扳機。
砰——！！
但這一聲槍響過後，卻沒有出現該有的磚石碎裂聲。只見那子彈擊中石磚，激起一片細網一樣的紅光，隨後便像被抽去了力道一般，軟綿綿地掉落在了地上。
“能量屏障……？”
白夜怔了怔，又拿過槍，對著鑄鐵大門開了一槍。
網狀紅光再次出現，金屬子彈擊中金屬大門，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試試AJ-8。”
辰宿讓白夜後退一點，擡手對著墻壁又射出一枚火箭|彈。而那本來一枚就能轟碎半面墻的火箭|彈，效果竟然也只是比子彈激起的紅網範圍更大一點而已。
“果然是能量屏障，而且效能不是一般的高。”
白夜轉向其他方向，又試著開了幾槍。
“墻壁門窗看起來都有這一層屏障保護。這種屏障的網路可以將所有攻擊能量分散吸收，所以進來的玩家們才無法通過暴力破壞離開這個城堡。”
“嗯。”
辰宿頓了頓。
“那麽我們想要離開這裏，除非能找到相關裝置，關掉這層能量屏障……”
“或者順著游戲鋪好的路，做第一個活著走出這城堡的人。”
白夜接著辰宿的話說道。
能不能活，都必須活。
不可能失敗，不可能就這麽死在這裏。
即便是賭上一切，也絕不能遂了那個雜碎的心願。
“出去之後，就把他千刀萬剮。”
白夜遠遠望向走廊盡頭，語氣冷靜得可怕。
辰宿看了看白夜，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沈沈點下了頭。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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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
本來占了先機的場面驟然逆轉, 眼見著沖天的火焰將壞機器與白夜吞沒其中，雞冠頭大驚失色，再顧不上許多, 狂喊著便沖出了藏身的通道。只不過在這炮火交織的混亂場面中，誰也沒有註意到場邊還有這麽個人竄了出來。
團團炮火洶湧猛烈, 幾乎將白夜的去路完全圍堵了起來, 但卻獨獨在某個方向上空出了一個可以逃離的出口。身披光暈的霍喬毫發無損地從火焰中躍起, 而與此同時，壞機器也被這危急場面觸發了自動保護程序, 立即護著白夜躍向那處沒有火焰的缺口處。
“壞機器！快停下！”
白夜急忙對壞機器下指令，但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已然觸發了程序的壞機器卻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見壞機器帶著白夜快速沖出火焰的包圍, 而在他們正前方不足五米的地方，正是那黑洞洞大開著的城堡大門！
辰宿看到壞機器的行動頓時一驚，連忙蹬地轉身，伸手想要阻止壞機器。但壞機器處於慣性之中無法自控，待到辰宿扒住它的時候, 兩人一機已然沖進了那扇鑄鐵大門的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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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和辰宿心裏一齊亮起警報，而在同一時間, 一陣刺耳的機械音也在城堡中狂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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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周圍一片紅光閃起，震耳的警鈴幾乎要穿破耳膜。鑄鐵大門轟地下降，不由分說，便要將不速之客牢牢封鎖在城堡之中！
原來這才是霍喬的計劃！
辰宿立刻明白了一切，在跌落地面的前一秒, 猛地看向城堡之外。
霍喬清楚壞機器的保護機制，更了解辰宿骨子裏的驕傲。他篤定辰宿必然會去取空間卡, 也必然會有那麽一瞬間來不及去保護白夜，於是他便趁機制造出三面烈火的情形，再利用壞機器的自動保護程序，讓它帶著白夜自行沖進城堡！
說了一堆廢話，繞了好大的彎子，霍喬的目的，就是想讓辰宿和白夜死在這個城堡裏！
火焰之中，霍喬望著沖進城堡的辰宿和白夜，笑得十分張狂。
既然不想二選一，那就把小白臉的命也加入選項好了。
不遵守游戲規則，那跟你的主人一起死吧，冥王宿。
***
鑄鐵大門鏗啷啷啷疾速下落，被辰宿撲倒的壞機器也帶著白夜重重摔在了地上。而還不待兩人一機爬起身，只聽一陣熟悉的喊叫聲突然接近，隨後哐地一聲巨響，那扇沈重的鑄鐵大門竟然就在堪堪離地面十公分的地方，被什麽東西卡住不動了！
“科學家！！科學家！！！”
有人在門外大喊著。
……是那個雞冠頭？！
白夜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到鑄鐵大門前，看向下方的門縫。只見那門縫處卡著一段眼熟的刀柄——就正是雞冠頭常用的那把電刀！
“你怎麽在這兒！”
白夜隔著大門，吃驚地問道。
他睡著時的那些事情辰宿都對他講了，也說了雞冠頭臨走時和他道歉，還說要幫他們打霍喬的事。雞冠頭這人雖然笨點，但對自己確實是一片誠心，白夜倒也沒有想要不原諒他。只不過從醒來到現在，也並沒有見到雞冠頭再來找他們。
可誰想到他會在這時候冒出來！
“現在、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門縫下摳著幾個手指頭尖，外面的雞冠頭似乎是想將這落下的大門再重新擡起來。
“這個城堡、很危險！！進去的人、全都、死了……全都、被攪成了碎塊！！”
雞冠頭用著力，話音聽起來咬牙切齒。
“你們、絕不能有事！我會救你們、出來！我救你們出來！！”
白夜和辰宿匆匆對視了一眼，急忙也從裏面將手伸進門縫，用力將鐵門往上擡。但別說是白夜和雞冠頭，就連瞬時力量測定值高達423kg的辰宿，甚至都沒能讓這鑄鐵大門重新擡起半分。
“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
盡管這樣用蠻力擡門看起來沒有用處，但門外的雞冠頭卻半點也沒有放棄的意思，幾個手指尖在門下摳的青白，他一邊用著力，嘴裏還念著不知是對白夜，還是對自己說的話。
“你們、不能死！這次我一定、不能再搞砸！一定、不能搞砸！！”
【大門檢測到故障！大門檢測到故障！】
正在這時，城堡中頓時又響起了那機械音的警報，那剛熄滅不久的紅光再一次閃現起來。
【故障原因已鎖定！啟動排除程序！】
機械音一句一句在耳邊響著，預示著某種可怕的後果即將發生。白夜松開扒著門的手，擡頭看著城堡中這滿眼的紅光，不禁倒抽口氣，急急拍門提醒雞冠頭。
“你快走！快離開這兒！這裏有危險！”
“不行！我得、我得救你們！”
雞冠頭不聽，也不走，依然在徒勞無功地想把大門擡起來。
“我這次……絕對不能搞砸！！”
“你！不是……哎！你快走啊！”
似乎從哪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夜心急如焚，只得用力錘著門大聲喊。
“排除程序已經啟動了！是不是有機械士兵來了！你快點走！！”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在門內都已經聽出了那機械士兵的細腿發出的得得噠噠的腳步聲。但無論白夜怎麽說，雞冠頭卻像腦子裏只剩這一根筋一樣，半點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快走啊！！你是不是傻！！”
“科學家、不能死……你不能死！！我絕對、絕對不……”
轟——！！
似乎有什麽攻擊擊中了鑄鐵大門，瞬時間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雞冠頭那斷斷續續的話語突然消失，一切嘈雜也都被埋沒在這一陣巨響之中。鐵門的壓力加上這巨大的沖擊，終於將電刀刀柄壓得碎裂開來，辰宿反應極快，瞬間將手抽出門底，下一秒，鑄鐵大門便轟地一聲，重重砸落在地上。
白夜呼吸一滯，緊盯著那關閉起來的大門，又將目光向下移去。門縫處，幾個變了形的手指尖被死死壓在鐵門下方，鮮血慢慢地從門下滲了出來，一分，一分，蔓延，擴大，紅成令人心驚的一片，直比那滿眼的紅光還要刺目。
***
“哥！！！！”
大眾直播廳中，阿諾哀聲高叫著，從座位上一下子跳起來，幾步沖到直播屏前，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白夜的畫面中，那片血紅卻無聲地蔓延著，毫不留情地將阿諾的整個視野占據殆盡。
“不可能！不可能！！”
阿諾瞪著眼睛呆楞了片刻，又急忙打開個人終端，翻出A1場的玩家信息。他用手指在玩家列表中慌慌張張地拖上來，又拖下去，直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他才猛地停住了動作。
那名字後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紅色的大字——死亡。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哥……！！！”
阿諾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看著那觸目驚心的紅字，嘴裏喃喃念著不可能，卻半天都沒能站起來。
但觀眾們並沒有一個人去攙扶他，也沒人去對他說上幾句安慰的話。所有人都已經習慣了目睹死亡的發生，雞冠頭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一場場生死游戲看得太多，那地上的一灘鮮血對看客們來說，也不過就是萬千的玩家數字，又減少了一個而已。
偶爾有人將目光向阿諾那裏掃上一掃，或是和旁邊的的人小聲議論幾句，隨後便只當他是空氣一般，又將註意力轉回各個直播畫面中。四面屏中打得熱鬧，場外觀眾看得帶勁，只有阿諾癱在地上，呆看著列表底部那個名字，久久也回不過神來。
你說讓我來給你加油……你說你這場肯定穩了的……
本來、本來你開局就有1300點……
本來這一場……你根本就不可能過不去……
碎片都給了白夜，還為他浪費了那麽多時間，最後甚至……連命都搭上了……
這值得嗎，值得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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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障已排除，解除警報，啟動常規模式。】
城堡的機械音再一次響在門廊之中，警報紅光熄滅，四周頓時冷暗了下來。
“……白夜。”
白夜一直站在原地，望著那灘紅色一動不動。辰宿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下聲音，叫了他一聲。
“我都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白夜背對著辰宿，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輕顫。
他知道雞冠頭對自己不錯，但他從沒想到，這個人能為了自己，拼得連命都不要。
不管他是不是在直播裏見過自己，不管他對自己有多少了解，但事實上，他們明明，就是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辰宿同樣心情沈重，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白夜的肩膀。
“我們可以去查他的名字。”
“等安全出了這個城堡之後。”
“嗯。”
事已至此，痛惜消沈，或者憎恨咒罵，都再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首先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離開這裏。
白夜深吸口氣，片刻後擡起頭，伸手捋了把頭發，環視了一遍他們所在的這個門廊，隨後走到大門邊，卻再也沒有去看地上那灘鮮血一眼。
“這城堡……”
白夜用指節敲了敲門邊的磚墻。
“這城堡不過就是普通的磚墻結構，怎麽會輕易就把玩家困死在裏面。”
“按常理來說，如果用強力點的武器直接把墻炸開……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看起來這裏並不符合常理。”
辰宿也環視了一下四周，對白夜說道。
“嗯……”
白夜點了點頭。他從辰宿那裏接過自己失而覆得的空間卡，然後從空間卡中掏出了一把粗管長槍。
“我來試一下。”白夜舉起槍。
白夜沒有直接讓壞機器發射PKL5，如果這裏真的像雞冠頭和霍喬所說的那樣無人生還，那麽這看起來並不那麽結實的圍墻，就一定會有一些特殊的設計在裏面。
以防萬一，還是先用小火力試探一下比較保險。
白夜將槍口對準墻壁，不過卻又被辰宿攔了下來。
“我來。”
辰宿拿過他手裏的槍，擋在白夜前方，隨後將槍單手揚起，對著遠處墻壁的某一點扣動了扳機。
砰——！！
但這一聲槍響過後，卻沒有出現該有的磚石碎裂聲。只見那子彈擊中石磚，激起一片細網一樣的紅光，隨後便像被抽去了力道一般，軟綿綿地掉落在了地上。
“能量屏障……？”
白夜怔了怔，又拿過槍，對著鑄鐵大門開了一槍。
網狀紅光再次出現，金屬子彈擊中金屬大門，甚至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試試AJ-8。”
辰宿讓白夜後退一點，擡手對著墻壁又射出一枚火箭|彈。而那本來一枚就能轟碎半面墻的火箭|彈，效果竟然也只是比子彈激起的紅網範圍更大一點而已。
“果然是能量屏障，而且效能不是一般的高。”
白夜轉向其他方向，又試著開了幾槍。
“墻壁門窗看起來都有這一層屏障保護。這種屏障的網路可以將所有攻擊能量分散吸收，所以進來的玩家們才無法通過暴力破壞離開這個城堡。”
“嗯。”
辰宿頓了頓。
“那麽我們想要離開這裏，除非能找到相關裝置，關掉這層能量屏障……”
“或者順著游戲鋪好的路，做第一個活著走出這城堡的人。”
白夜接著辰宿的話說道。
能不能活，都必須活。
不可能失敗，不可能就這麽死在這裏。
即便是賭上一切，也絕不能遂了那個雜碎的心願。
“出去之後，就把他千刀萬剮。”
白夜遠遠望向走廊盡頭，語氣冷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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