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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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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119章

“你胡呱嗒什麽?”景耓斥道:“三哥哥他可是憑自己的本事, 給我們景家改換了門庭的!”

“再說,我們景家向來家底殷實,當初父親、母親也是一視同仁, 將我們兄弟五人都送去了學堂,是我們幾個自己不爭氣, 不願意吃苦, 才放棄的。”

“我三哥哥是我父親、母親供出來的, 你也是我三哥哥中進士後才嫁進景家的, 什麽“咱們全家供出來的”?你出了什麽力?如今也拿這來說嘴, 簡直可笑!”

“三哥哥是我們全族的大功臣,承哥兒更是青出於藍, 為我們全族, 往後延綿了幾十年的富貴。”

“說三哥哥他們不拉拔家裏?要是沒有三哥哥和承哥兒,咱們家生意能一直順風順水?咱們沌丘老家裏幾個小輩的婚事會那般如意?咱們家會是知縣的座上賓?知州會跟咱家互通節禮?就說憑你侄子那三兩下子,能娶到縣衙裏都頭家女兒?”

“還有三嫂嫂和蓁姐兒,難道還對家裏不好?旁的都不說,只說哪回年節不是挑了好東西, 成車成車的往沌丘老家送?你房裏那建盞、身上的衣料......你還要三哥哥他們如何拉拔幫襯?”

丁氏……:“我~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封哥兒、芬姐兒,如今承哥兒做了大官,蓁姐兒也覓得一頂一的貴婿,可官人你瞧瞧,咱們封哥兒、芬姐兒有什麽?”

“都是景家的孩子,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我瞧著心裏難受。”

丁氏說著說著,抹起眼淚來:“既然官人和孩子們都願拉下臉面, 不若我舍出這張老臉,好好求求三叔他們, 不行我就給他們下跪,或許他們看我一片苦心的份兒上,就同意了,若就此能給封哥兒、芬姐兒掙來好前程,我做什麽都值得。”

景耓聞言,整個人抖如篩糠:“好哇!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哪兒是埋怨三哥哥他們一家?你這分明就是看不上我沌丘景家的門第了,嫌棄我景耓不中用、沒能為了。”

“罷罷罷~與其叫你鉆營算計,挑唆我們兄弟關系,讓你把親戚朋友都得罪光,敗壞我們景家門風,徒惹人笑話,不如我現在就去稟明父母,於你休書一封,放你去聘那高官之主,風光去作你的誥命夫人。”

景耓說著轉身就往外走,丁氏都嚇傻了,這回終於知道害怕了,撲上去一把抱住景耓的腿,哭道:“不要,我再沒有嫌棄官人的念頭,我倆可是少年夫妻呀,官人就算不憐惜我,也好歹看在封哥兒、芬姐兒的面兒呀,若是有個被休的母親,旁人會如何看他們,就是他們將來婚事都是要受影響的,官人,我再不敢了,再不敢了,求求官人饒我這回……”

景耓冷笑一聲:“哼,有你這樣的母親,還不如沒有,我景耓的子女,將來自是不愁婚嫁,還是早早叫他們離了你才是正經,免得好好的孩子叫你給禍害了。”

丁氏一聽這話,越發抱得緊了:“官人!你千不看萬不看,只看在咱們原來東京,是參加承哥兒大婚,沒得來一趟,末了咱們夫妻離散的,叫三叔一家子怎麽想?”

“我與官人這麽些年,官人知我向來是個掐尖要強的,要是官人在這個時候休我,回頭叫妯娌們知道……官人豈不是存心絕我?”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官人你不能這麽狠心……”

景耓聽了思量片刻,隨道: “也罷,看望往日夫妻情分,休妻一事且拖到咱們回沌丘。”

言罷掙開丁氏的糾纏,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甩袖就往外走,留丁氏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且說另一邊,一時馬車備好,景蓁剛要遣人去通知眾堂表姊妹、兄弟出發,景芬身邊的女史便過來帶話:昨夜沒睡吧,剛剛回去就犯了困,這會兒著實懶怠動彈,便不去了。

跟著景封跟前的小廝,也過來帶話,說是五叔臨時尋他有事,不能一塊出門了。

如此這般,景蓁倒也不好強求,隨喊了景行、張同源、張雯等,同陸濟他們匯合,一起去往金明池,一日縱情,眾人盡興而歸。

跟著,景蓁還不忘使人去告知景芬、景封,明日大家一起去城外三清觀,不想倆人又使人來說不去。

景蓁就覺察出些不對勁兒,尋來就見到景芬那張紅腫的臉。

“是誰?誰幹的?”景蓁驚怒交加,當即就發作起來。

景芬死咬著唇不肯說,景蓁只拽了她就要去找祖父、祖母,將此事鬧開,景芬才支支吾吾哭著將事情大致吐露。

景蓁聽罷,先是吩咐春華、秋實去拿活血消腫的藥膏,回頭又來到景芬跟前,細細檢查一遍,又問她有沒有傷到別處。

景芬紅著眼噙著淚,一抽一抽的問:“姐姐還肯理我?不怪我?不生我氣?”

景蓁拉過她的手:“我做什麽怪妹妹,生妹妹的氣?這事原本就不是妹妹的錯。”

“我們是姐妹,難道素日我倆好都是哄人的?我自己的妹妹,我了解,妹妹有什麽委屈只管同我說~”

“姐姐!”景芬鼻子一酸,撲過來抱住景蓁就是嚎啕大哭。

“傻妹妹~”

一時,春華、秋實拿來藥膏,景蓁親自給景芬仔細塗了,交代了景芬跟前女史註意事項,又寬慰一番,這才告辭出來。

之後,景蓁打發人往堂哥景封那裏送了一份一樣的藥膏,回過頭來,使人悄悄喚來兩個在丁氏院裏伺候的自家下人。

“哎呦小娘子,我們正想著要怎麽回稟這事呢……”

景蓁一問,倆人便繪聲繪色將此事始末,詳詳細細講了一遍。

跟著,景蓁遣人往廣修堂喊了景承,一起往明燦堂,將事情說於景耕、張大娘子他們,之後,景蓁一家四口,面上只做不知。

第二日,景蓁只做無事發生,待到出門時,景封、景芬不願出門,然後景蓁就親自過去將景芬拉了出來,景承那邊廂則把景封硬拽了出來。

景蓁、景承照舊領著兄弟姊妹們出門,逸王趙安辦的蹴鞠大會、洪府的賞花宴、各種雅集,並往各個地方游逛。

連著幾日下來,不僅東京城逛了個遍,吃的、玩的、喝的也都見識全了。

直叫景行、張同源、張雯等人嘆:沒白來東京一趟!

這一日,突然下起大雨,眾人盡皆在房內躲雨,偏景蓁起興要賞那雨打荷,也不叫春華、秋實跟著,只自己撐了傘往水榭而來。

不想行至附近,就見一婦人就那麽淋著冷雨,捂著臉“嗚嗚”哭著,站在湖邊,定睛一瞧那人正是丁氏。

一見如此,景蓁立時撲上去,一把從背後抱住丁氏,然後一邊將人往水榭拖,一邊道:“五嬸嬸你可千萬別想不開,那湖裏的水可涼可涼了。”

丁氏……:“我沒想尋死。”

“我只是心裏難受慌,如今你封哥哥、芬妹妹都不圍我了,你五叔叔也不理睬我了~”

丁氏心知那日她院子鬧出的動靜,這些日子下來,想必是瞞不住主人家,景蓁必然也是都知道了,所以丁氏對景蓁也就沒藏著掖著。

自從那日作興一場,景耓說要休她,之後,丁氏去給公婆晨昏定省,婆婆尋了個錯兒,當著妯娌幾個狠狠訓斥了她一番,叫她丟了大臉。

兒子、女兒再沒往她跟前露過面,丈夫景耓全當沒她這個人,話都不跟她說過一句。

她更是聽到二嫂田氏和四嫂梁氏背地裏說什麽“如今連她自己的丈夫和兒女都厭了她,看她以後還天天能得不輕?”之類的笑話譏諷之言。

如此這般,丁氏惶惶不可終日,這幾日只覺油煎一般,這不趁著下雨外面沒人,就一個人來到湖邊,自怨自艾哭了起來。

景蓁掏出自己帕子,為丁氏擦去臉上的雨水:““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相信五嬸嬸的本意,原是為封哥哥、芬妹妹好的。”

丁氏聞言一把拉住景蓁的手,老淚縱橫:“好蓁兒,再不想只你知道我的心!”

“就如蓁丫頭所言,我原是一片慈母苦心,卻是用錯了地方。”

“你五叔叔要休我,你封哥哥、芬妹妹也惱了我,我幾日沒有露面,他們也沒來瞧我,想來是厭棄我了。”

“我和你二伯母、四嬸嬸素來有些不合,我要是被休,她們指定能笑死,還有我娘家,我娘家哥哥、嫂嫂必不會容我,老天爺啊我該如何是好……”

丁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哐哐”砸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景蓁:“五嬸嬸切勿灰心,五嬸嬸和五叔叔,到底是著為我哥哥大婚而來,我們總不會瞧著你們大老遠來一遭,到頭來落得夫妻離散的下場,我爹爹那裏今早已然將五叔叫去規勸。”

“此話當真?”丁氏乍聽此言,也不得上哭了,直勾勾盯著景蓁的眼睛,生怕景蓁說出一個“不”字出來。

好在景蓁此時沒起惡趣性,如實以道:“自是當真。”

丁氏大喜,繼而又憂心起來:“好蓁兒~你是不知道,你五叔叔這回是真惱了我了,也不知道三叔叔能不能勸得動他?”

景蓁:“五叔是重情之人,這次也是氣狠了,才發作起來,想來如今五叔氣也消得差不多了,且五叔自小最敬重我爹爹這個兄長,想來我爹爹這時去說情,五叔該是會聽的。”

丁氏聽罷深以為然,又不由在心裏埋怨三叔叔景耕為什麽不一早就出來勸,害她戚戚惶惶敖油似的過了這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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