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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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第77章
聞言景蓁雙眼猛然圓睜, 瞧著陸濟像是第一天認識似的，繼而兩眼放光欺身上前。
陸濟噙笑緩步後退，像是後面長眼了似的, 一點點退向後面的一棵大樹。
最後，陸濟長身依貼在樹幹上, 景蓁一手撐著陸濟身後的樹幹, 一手伸出藕帶似的手指, 抵在陸濟胸膛, “嘖嘖”兩聲：“好啊, 那我就欺負你。”
陸濟豁然笑開顏，唇角上揚並未反抗。
同此同時, 跑了的陸淺在附近, 被後面趕來的洪靈玉、孫蓉蓉等人發現抓住，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洪靈玉、孫蓉蓉她們的聲討聲：“好呀，居然跑去告狀，今兒個咱們定不饒她。”
“就是，就是。”
“嗯嗯嗯, 這可太可恨了。”
……
樹後景蓁、陸濟兩人誰都沒有出聲，弄出動靜。
待洪靈玉她們笑鬧著走遠，景蓁拍拍陸濟的胸膛，正想要怎麽下手，手下忽然摸到一塊硬物：“嗯？”
此時, 陸濟因為之前的動作，衣領微微散開，欣長的脖頸間露出一截繩子, 景蓁上手一扯，從裏面拽出個吊墜。
祥雲紋的金餅, 中間鑲著個漢白玉雕刻的貍奴像，栩栩如生同小長生一般無二，可不就是之前陸濟生辰時，景蓁送的他，不想陸濟竟然一直戴在身上。
景蓁見之瞳孔震動，唇角一勾，猛抵握住吊墜，用勁兒一拽，扯下那金玉小長生吊墜，轉身就跑。
陸濟一楞，反應過來擡腳就追：“蓁蓁還我。”
景蓁在前面“咯咯”笑：“這是我送的~”
陸濟試圖講道理：“送人的東西，哪有再拿回去的，沒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我就是要欺負你啊！”景蓁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陸濟打商量道：“換一個~”
景蓁：“不好~”
兩人你追我跑，引他來搶，逗她躲避，追逐嬉鬧，沒有懸念，最後，金玉小長生吊墜又回到了陸濟手裏。
陸濟拿著吊墜，一臉犯難的模樣看向景蓁：“我自己不好戴上，要不蓁蓁好人做到底？”
景蓁笑著接過吊墜，扯了上面的繩子上前，陸濟配合的低頭，垂目近距離望著面前那張驚心動魄臉。
少女手臂攀上男子脖頸，暖玉般的指尖不經意間，碰觸到脖頸肌膚。
兩人近乎擁抱的姿勢，分不清是誰，跟懷裏揣了個兔子似的，心“砰砰”亂跳。
終於重新戴好，景蓁隨手撥弄一下那吊墜，對上陸濟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問道：“很喜歡？”
陸濟點頭，正面回應：“嗯，喜歡的緊。”
跟他那次醉酒時一樣的答案，景蓁眼睛笑瞇成一彎月牙。
一時，夏風、冬雪來尋，說是席面已經備好，請倆人一起到前面入席，陸濟看向景蓁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們走吧。”
“嗯。”景蓁笑著擡腳。
洪府這次的宴席，是專門往外面請了四司六局的人操辦，席面上的香藥、果子、菜肴於平日各家席面滋味並不盡相同。
男賓、女賓分開招待，席間，景蓁不小心被羹湯汙了衣衫，洪靈玉的女史夏風領著景蓁往客院去換。
今日洪府大宴賓客，院子裏傳菜的、照看的，各處都有人在忙活。
景蓁換好衣衫折返，路上同女史夏風隨意說著話：“這四司六局真不錯。”
夏風笑道：“景小娘子說的正是呢，席面排場不說，只省事這一項，可是輕省便宜。”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穿短打的小娘子迎面走過聽到兩人對話，停住腳步，專門瞧了景蓁兩眼，景蓁自是發現了那小娘子的反應，小娘子看著面生，想來是四司六局的人，隨笑問她可是有什麽事。
那小娘子見景蓁是個好說話的，就說笑話似的道：“剛剛外頭就有個景小娘子讓我傳話，叫了一位姓陸的郎君出去，如今這又碰上了一個景小娘子，可不是巧了。”
聞言，夏風出言喝止：“胡說什麽，今日府上只有一位景小娘子，就是咱們眼前這位。”
景蓁卻是眉頭一皺，景小娘子、姓陸的郎君，陸濟？景蓁忙拉了那小娘子細問。
那小娘子便道出原委，她是四司六局裏外幫閑的，原是門上一個可標致的自稱“景小娘子”的，尋了她，賞給她一顆銀錁子，叫她同陸濟傳話，就說景小娘子在洪府側門等他。
陸濟剛剛已經過去。
景蓁聽罷轉身就往外來，很快行至洪府側門，然後就瞧見蕭月容同陸濟兩人在此地。
景蓁踏步上前，笑著出聲：“呦！挺熱鬧啊~”
“蓁蓁。”陸濟看到來人，面上明顯帶出些喜意。
而蕭月容一雙鳳眼卻明白透著不虞：“景蓁你來做什麽？”
景蓁看向蕭月容，挑眉道：“怎麽？借了我的名頭，還不興我過來看看？”
“你……”蕭月容一噎，她借用景蓁的名頭，自然是因為好用，不然讓人直接跟陸濟說自己尋他，十有八九陸濟不會來見她。
不過，很快蕭月容又理直氣壯道：“我找以馳哥哥有事。”說話間瞪著景蓁，意思很明顯，識相點，別在這兒礙事。
“蓁蓁……”
陸濟要說什麽，景蓁瞥他一眼，只沖蕭月容扯出個笑：“蕭姑娘有什麽事，只管說就是，左右我在這兒也不犯王法吧？”
蕭月容……見景蓁沒有要走的意思，蕭月容索性也不再理會她，回頭從袖中摸出一個細長的錦盒，打開遞到陸濟面前，換上一副笑臉道：“以馳哥哥，送給你。”
景蓁就見看盒裏盛著支筆，毫身黑紫，是紫毫筆。
白居易有詩雲：“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之人采為筆，千萬毛中揀一毫。”
紫毫筆之難得由此可見一斑，且蕭月容手中這支毫身子全黑紫，是紫毫筆中的純紫毫，更加珍貴。
不愧是榮國公府，饒是景蓁都不由側目，跟著景蓁又瞧向陸濟。
陸濟下意識望向景蓁，景蓁閉眼“哼”笑一聲，睨過來：“你瞧我做什麽？我又不愛多管閑事。”
陸濟……轉過頭來朝蕭月容一拱手，十分的斯文有禮：“多謝蕭小娘子美意，不過恕陸某不能領受。”
蕭月容：“為什麽？”
陸濟一手字寫的筆落驚風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以陸濟最喜好筆，這也是人人都知曉的事。
陸濟溫和一笑：“無功不受祿。”
“我專門叫人尋了送以馳哥哥你的。”蕭月容哪裏會依，說著就要往陸濟手裏塞，陸濟笑著避開，任憑蕭月容什麽理由，只不肯收。
蕭花容……扭頭惡狠狠看向旁邊一直圍觀的景蓁。
景蓁眨眨眼表示自己很無辜。
陸濟不欲多糾纏，施了一禮溫聲道：“陸某今日到洪府做客，不好在此久待，還請蕭小娘子見諒。”
景蓁、陸濟往洪府裏去。
蕭花容氣個半死，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跺腳甩袖離去。
且說，景蓁、陸濟一同往宴會而來，陸濟隨口道：“蓁蓁怎麽過來了？”
景蓁：“怎麽？我突然出現打擾到陸相公的好事了？”
陸濟明顯有些慌了：“沒有，沒有的事！”
景蓁端出個笑，瞇著眼看來：“說真的陸濟，蕭二娘那麽個美人兒，我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人家巴巴的給你尋了純純的紫毫筆，你就一點不心動？還是說要是我剛剛不在，陸濟你也就順手推舟將筆收下了？”
“怎麽可能，我不可能收下，要是早知道不是你尋我，我根本就不會出來……”陸濟急頭白臉的解釋。
“是嗎？誰知道呢？”景蓁緊緊眼角，輕飄飄丟下這句話，然後“哈哈哈”大笑著擡腳就跑。
陸濟就是傻子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蓁蓁你個騙子，你逗我玩！”
“不然呢？嘿嘿嘿~來追我呀~”景蓁回頭沖陸濟做鬼臉兒。
“站住~”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迎面就撞見洪靈玉帶著夏風、冬雪幾人往外而來，景蓁知曉定是夏風將事情給洪靈玉說了，洪靈玉怕出什麽事，這才帶人尋出來。
景蓁心下一暖，當即上前拉著洪靈玉，沖她搖頭笑笑，示意無事，三人一同往裏來。
之後，陸濟自去了男賓席，景蓁同洪靈玉相攜入了女席，席間洪靈玉問起經過，景蓁悄悄將事情講於她聽自不必提。
一場小雨過後，空氣清香，陽光明媚。
陸濟來到葉盛閣尋景蓁：“蓁蓁，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之後，便來到城外的一個莊子上，坐著馬車穿過一片房屋，再經一條河，終於到地方。
一條花路綿延三十裏，兩旁都是海棠花，白色透粉，粉中點綴這紅，蔟簇花骨朵，有的似拂曉雲霞，有的似桃花染了胭脂，端得是嬌艷動人，空氣中都是海棠特有的淡淡幽香。
景蓁躍入其間，轉圈著猛嗅花香，滿面驚喜：“陸濟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海棠？”
身後陸濟跟上前來，溫潤一笑：“天長日久，只要留心就會知曉。”
景蓁：“也是。”素日裏她衣服上的繡花，身邊器具上的花紋，不難得知。
景蓁折下一小枝海棠，墊起腳上手飛快簪在陸濟鬢間，跟著拿眼打量陸濟，隨道：“哎呀，真好看。”
陸濟朗星似的眸子望來，目光灼灼，問：“人，還是花？”
景蓁抿嘴笑答：“花。”
“？”陸濟聞言眼眸微瞇，似笑非笑直勾勾盯向少女。
景蓁像是第一天見他一般，又圍著陸濟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人~更好看。”少女眉眼彎彎，笑得花枝招展。
陸濟聞言豁然開顏，如梨花映春江，粲然一笑，接著變戲法似的，衣袖一翻手裏多了一支發簪，遞到少女面前，聲如竹海玉簫：“送你。”
濃濃淺淺的粉玉雕成海棠形狀，其間，又以紅珊瑚點綴，這般看去簡直如夢似幻，同真花並無其二。
發簪歷來被人視作定情信物，男子通常以送女子發簪表達愛慕之情，大宋更有代表著想與之結發為夫妻之意。
此刻，仿若豁然有簇簇煙花炸開，花兒怒放，景蓁只覺難以言喻的激動狂喜。
“我幫蓁蓁簪上。”陸濟。
“嗯~”景蓁點頭，美眸閃亮異常。
陸濟親手為景蓁戴上發簪。
陸濟此番昭然若揭，景蓁哪裏還有不確定的？
男子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少女笑意盈然，兩人相視對望，海棠花下情定，這一刻倆人終於確定了彼此心跡，終於心意相通。
海棠花連綿三十裏，陸濟同景蓁倆人牽手穿行其間，許下約定：“蓁蓁，往後每年我們都一起來看海棠花。”
景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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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濟噙笑緩步後退，像是後面長眼了似的, 一點點退向後面的一棵大樹。
最後，陸濟長身依貼在樹幹上, 景蓁一手撐著陸濟身後的樹幹, 一手伸出藕帶似的手指, 抵在陸濟胸膛, “嘖嘖”兩聲：“好啊, 那我就欺負你。”
陸濟豁然笑開顏，唇角上揚並未反抗。
同此同時, 跑了的陸淺在附近, 被後面趕來的洪靈玉、孫蓉蓉等人發現抓住，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洪靈玉、孫蓉蓉她們的聲討聲：“好呀，居然跑去告狀，今兒個咱們定不饒她。”
“就是，就是。”
“嗯嗯嗯, 這可太可恨了。”
……
樹後景蓁、陸濟兩人誰都沒有出聲，弄出動靜。
待洪靈玉她們笑鬧著走遠，景蓁拍拍陸濟的胸膛，正想要怎麽下手，手下忽然摸到一塊硬物：“嗯？”
此時, 陸濟因為之前的動作，衣領微微散開，欣長的脖頸間露出一截繩子, 景蓁上手一扯，從裏面拽出個吊墜。
祥雲紋的金餅, 中間鑲著個漢白玉雕刻的貍奴像，栩栩如生同小長生一般無二，可不就是之前陸濟生辰時，景蓁送的他，不想陸濟竟然一直戴在身上。
景蓁見之瞳孔震動，唇角一勾，猛抵握住吊墜，用勁兒一拽，扯下那金玉小長生吊墜，轉身就跑。
陸濟一楞，反應過來擡腳就追：“蓁蓁還我。”
景蓁在前面“咯咯”笑：“這是我送的~”
陸濟試圖講道理：“送人的東西，哪有再拿回去的，沒有這樣的道理。”
“可是我就是要欺負你啊！”景蓁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陸濟打商量道：“換一個~”
景蓁：“不好~”
兩人你追我跑，引他來搶，逗她躲避，追逐嬉鬧，沒有懸念，最後，金玉小長生吊墜又回到了陸濟手裏。
陸濟拿著吊墜，一臉犯難的模樣看向景蓁：“我自己不好戴上，要不蓁蓁好人做到底？”
景蓁笑著接過吊墜，扯了上面的繩子上前，陸濟配合的低頭，垂目近距離望著面前那張驚心動魄臉。
少女手臂攀上男子脖頸，暖玉般的指尖不經意間，碰觸到脖頸肌膚。
兩人近乎擁抱的姿勢，分不清是誰，跟懷裏揣了個兔子似的，心“砰砰”亂跳。
終於重新戴好，景蓁隨手撥弄一下那吊墜，對上陸濟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問道：“很喜歡？”
陸濟點頭，正面回應：“嗯，喜歡的緊。”
跟他那次醉酒時一樣的答案，景蓁眼睛笑瞇成一彎月牙。
一時，夏風、冬雪來尋，說是席面已經備好，請倆人一起到前面入席，陸濟看向景蓁做出一個“請”的姿勢：“我們走吧。”
“嗯。”景蓁笑著擡腳。
洪府這次的宴席，是專門往外面請了四司六局的人操辦，席面上的香藥、果子、菜肴於平日各家席面滋味並不盡相同。
男賓、女賓分開招待，席間，景蓁不小心被羹湯汙了衣衫，洪靈玉的女史夏風領著景蓁往客院去換。
今日洪府大宴賓客，院子裏傳菜的、照看的，各處都有人在忙活。
景蓁換好衣衫折返，路上同女史夏風隨意說著話：“這四司六局真不錯。”
夏風笑道：“景小娘子說的正是呢，席面排場不說，只省事這一項，可是輕省便宜。”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穿短打的小娘子迎面走過聽到兩人對話，停住腳步，專門瞧了景蓁兩眼，景蓁自是發現了那小娘子的反應，小娘子看著面生，想來是四司六局的人，隨笑問她可是有什麽事。
那小娘子見景蓁是個好說話的，就說笑話似的道：“剛剛外頭就有個景小娘子讓我傳話，叫了一位姓陸的郎君出去，如今這又碰上了一個景小娘子，可不是巧了。”
聞言，夏風出言喝止：“胡說什麽，今日府上只有一位景小娘子，就是咱們眼前這位。”
景蓁卻是眉頭一皺，景小娘子、姓陸的郎君，陸濟？景蓁忙拉了那小娘子細問。
那小娘子便道出原委，她是四司六局裏外幫閑的，原是門上一個可標致的自稱“景小娘子”的，尋了她，賞給她一顆銀錁子，叫她同陸濟傳話，就說景小娘子在洪府側門等他。
陸濟剛剛已經過去。
景蓁聽罷轉身就往外來，很快行至洪府側門，然後就瞧見蕭月容同陸濟兩人在此地。
景蓁踏步上前，笑著出聲：“呦！挺熱鬧啊~”
“蓁蓁。”陸濟看到來人，面上明顯帶出些喜意。
而蕭月容一雙鳳眼卻明白透著不虞：“景蓁你來做什麽？”
景蓁看向蕭月容，挑眉道：“怎麽？借了我的名頭，還不興我過來看看？”
“你……”蕭月容一噎，她借用景蓁的名頭，自然是因為好用，不然讓人直接跟陸濟說自己尋他，十有八九陸濟不會來見她。
不過，很快蕭月容又理直氣壯道：“我找以馳哥哥有事。”說話間瞪著景蓁，意思很明顯，識相點，別在這兒礙事。
“蓁蓁……”
陸濟要說什麽，景蓁瞥他一眼，只沖蕭月容扯出個笑：“蕭姑娘有什麽事，只管說就是，左右我在這兒也不犯王法吧？”
蕭月容……見景蓁沒有要走的意思，蕭月容索性也不再理會她，回頭從袖中摸出一個細長的錦盒，打開遞到陸濟面前，換上一副笑臉道：“以馳哥哥，送給你。”
景蓁就見看盒裏盛著支筆，毫身黑紫，是紫毫筆。
白居易有詩雲：“紫毫筆，尖如錐兮利如刀。江南石上有老兔，吃竹飲泉生紫毫。宣城之人采為筆，千萬毛中揀一毫。”
紫毫筆之難得由此可見一斑，且蕭月容手中這支毫身子全黑紫，是紫毫筆中的純紫毫，更加珍貴。
不愧是榮國公府，饒是景蓁都不由側目，跟著景蓁又瞧向陸濟。
陸濟下意識望向景蓁，景蓁閉眼“哼”笑一聲，睨過來：“你瞧我做什麽？我又不愛多管閑事。”
陸濟……轉過頭來朝蕭月容一拱手，十分的斯文有禮：“多謝蕭小娘子美意，不過恕陸某不能領受。”
蕭月容：“為什麽？”
陸濟一手字寫的筆落驚風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以陸濟最喜好筆，這也是人人都知曉的事。
陸濟溫和一笑：“無功不受祿。”
“我專門叫人尋了送以馳哥哥你的。”蕭月容哪裏會依，說著就要往陸濟手裏塞，陸濟笑著避開，任憑蕭月容什麽理由，只不肯收。
蕭花容……扭頭惡狠狠看向旁邊一直圍觀的景蓁。
景蓁眨眨眼表示自己很無辜。
陸濟不欲多糾纏，施了一禮溫聲道：“陸某今日到洪府做客，不好在此久待，還請蕭小娘子見諒。”
景蓁、陸濟往洪府裏去。
蕭花容氣個半死，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跺腳甩袖離去。
且說，景蓁、陸濟一同往宴會而來，陸濟隨口道：“蓁蓁怎麽過來了？”
景蓁：“怎麽？我突然出現打擾到陸相公的好事了？”
陸濟明顯有些慌了：“沒有，沒有的事！”
景蓁端出個笑，瞇著眼看來：“說真的陸濟，蕭二娘那麽個美人兒，我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人家巴巴的給你尋了純純的紫毫筆，你就一點不心動？還是說要是我剛剛不在，陸濟你也就順手推舟將筆收下了？”
“怎麽可能，我不可能收下，要是早知道不是你尋我，我根本就不會出來……”陸濟急頭白臉的解釋。
“是嗎？誰知道呢？”景蓁緊緊眼角，輕飄飄丟下這句話，然後“哈哈哈”大笑著擡腳就跑。
陸濟就是傻子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蓁蓁你個騙子，你逗我玩！”
“不然呢？嘿嘿嘿~來追我呀~”景蓁回頭沖陸濟做鬼臉兒。
“站住~”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迎面就撞見洪靈玉帶著夏風、冬雪幾人往外而來，景蓁知曉定是夏風將事情給洪靈玉說了，洪靈玉怕出什麽事，這才帶人尋出來。
景蓁心下一暖，當即上前拉著洪靈玉，沖她搖頭笑笑，示意無事，三人一同往裏來。
之後，陸濟自去了男賓席，景蓁同洪靈玉相攜入了女席，席間洪靈玉問起經過，景蓁悄悄將事情講於她聽自不必提。
一場小雨過後，空氣清香，陽光明媚。
陸濟來到葉盛閣尋景蓁：“蓁蓁，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裏？”
之後，便來到城外的一個莊子上，坐著馬車穿過一片房屋，再經一條河，終於到地方。
一條花路綿延三十裏，兩旁都是海棠花，白色透粉，粉中點綴這紅，蔟簇花骨朵，有的似拂曉雲霞，有的似桃花染了胭脂，端得是嬌艷動人，空氣中都是海棠特有的淡淡幽香。
景蓁躍入其間，轉圈著猛嗅花香，滿面驚喜：“陸濟你怎麽知道我喜歡海棠？”
身後陸濟跟上前來，溫潤一笑：“天長日久，只要留心就會知曉。”
景蓁：“也是。”素日裏她衣服上的繡花，身邊器具上的花紋，不難得知。
景蓁折下一小枝海棠，墊起腳上手飛快簪在陸濟鬢間，跟著拿眼打量陸濟，隨道：“哎呀，真好看。”
陸濟朗星似的眸子望來，目光灼灼，問：“人，還是花？”
景蓁抿嘴笑答：“花。”
“？”陸濟聞言眼眸微瞇，似笑非笑直勾勾盯向少女。
景蓁像是第一天見他一般，又圍著陸濟上下左右打量一番：“人~更好看。”少女眉眼彎彎，笑得花枝招展。
陸濟聞言豁然開顏，如梨花映春江，粲然一笑，接著變戲法似的，衣袖一翻手裏多了一支發簪，遞到少女面前，聲如竹海玉簫：“送你。”
濃濃淺淺的粉玉雕成海棠形狀，其間，又以紅珊瑚點綴，這般看去簡直如夢似幻，同真花並無其二。
發簪歷來被人視作定情信物，男子通常以送女子發簪表達愛慕之情，大宋更有代表著想與之結發為夫妻之意。
此刻，仿若豁然有簇簇煙花炸開，花兒怒放，景蓁只覺難以言喻的激動狂喜。
“我幫蓁蓁簪上。”陸濟。
“嗯~”景蓁點頭，美眸閃亮異常。
陸濟親手為景蓁戴上發簪。
陸濟此番昭然若揭，景蓁哪裏還有不確定的？
男子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少女笑意盈然，兩人相視對望，海棠花下情定，這一刻倆人終於確定了彼此心跡，終於心意相通。
海棠花連綿三十裏，陸濟同景蓁倆人牽手穿行其間，許下約定：“蓁蓁，往後每年我們都一起來看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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