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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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第60章
景蓁鬼使神差張口就咬了下去, “嗯~”景蓁神情滿足的瞇著眼睛點頭：“再來一片~”
陸濟從善如流，又夾了一片送上來，看著景蓁吃下, 陸濟：“好吃嗎？”
景蓁：“嗯，好吃！”
陸濟聞言還欲給給她夾, 景蓁一把將人按住, 少女美目盼兮橫波瀲灩, 花顏凝笑燦若春華, 笑盈盈道：“欸~這是專門送於你吃的, 呆頭鵝~”
然後也不待陸濟說什麽，丟下一句：“好了, 你繼續練字吧。”橫陸濟一眼, 轉身飄然而去。
陸濟楞楞的看著少女離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內響起執安的聲音：“郎君郎君~郎君這別不是魂兒飛了？郎君！”
陸濟終於回過神來：“何事？”
執安：“郎君，你的字汙了，真可惜！”
陸濟垂眸一看, 就見毛筆被倒放在筆山上，而筆頭上的墨水，此時在寫了大半字的宣紙上，印出來一塊大大的墨跡。
這張價值千金的字，算是廢了。
“多話。”陸濟瞥執安一眼, 將毛筆調過個兒來，重新放在筆山上，接著將那張汙了字, 隨手丟就旁邊的廢紙簍：“再寫就是了。”
執安：“那我給郎君研墨。”
陸濟：“不必。”
然後執安就瞅見旁邊，嬰戲紋精致白瓷盤裏的桂花糖藕, 當下了然於心：“那我幫郎君先把筆墨收起來，這桂花糖藕涼了就不好吃了，郎君先吃吧？”
陸濟：“嗯。”
翌日，五更十分天還未亮，文武百官快步往紫宸殿而來，準備稍後的大朝會。
“陸相公。”路上，後面的榮國公府蕭俊傑出聲，將陸濟喚住，走了過來。
“榮國公。”陸濟看見來人，笑容和煦文質彬彬的拱手行禮。
“嗯。”蕭俊傑竟是結結實實受了陸濟的禮，也不回禮：“陸相公還當真是木秀於林，我家鳳山和他舅舅家那幾個表兄弟遠不能及啊！”
跟在陸濟身邊其中的兩個年輕官員，頓時就不樂意了，這人好生無禮，說的好話也不是什麽好話。
然而還不等兩人說什麽，陸濟一個眼神，將兩人按下，隨即陸濟望向榮國公蕭俊傑，場面話信手捏來：“哪裏哪裏，令郎龍章鳳姿，陸某聽聞令郎的那幾個表兄弟，也是個個胸懷大志，想來日後定會大有作為，榮國公過謙了。”
蕭俊傑：“是嗎？可我家鳳山他三表弟，前些日子被削去官籍、押送至瓊州羈管，不知陸相公可曾聽說了？”
陸濟微微一笑：“不但聽說了，前去日子我府上走水，令郎他三表弟，朱三衙內，還非常“及時”的出現，過來幫忙救火，我們還見過。”
“可惜就是有人不領情。”蕭俊傑冷哼一聲，並不壓火氣：“陸相公手段高明真叫老夫佩服啊！”
陸濟雲淡風輕：“榮國公這話，倒叫陸某不懂了，當日陸府走水，朱三衙內趕來幫忙救火，一番好意，陸某自當心中感激不盡，難道陸某還和朱三衙內有什麽仇怨不成？不如榮國公指點一二？”
蕭俊傑：“……你敢說常村升官，這背後沒你的手臂？”
“哦？”陸濟不否認，也沒承認，笑得越發溫良：“榮國公，無憑無證的這話可不好說啊，再者，榮國公不想朱三衙內高升？可是我看榮國公先前分明挺高興的呀。”
“你……”蕭俊傑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剜了陸濟一眼，扭頭拂袖就走。
陸濟身邊跟著的官員，再也忍不住了，立時就罵了起來：“呸，他自己的人做下惡事，還好意思來找陸相公興師問罪？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一個粗鄙武夫，居然生受陸相公的全禮，狂妄無禮。”
“一個根兒都不正的外戚，簡直輕狂的沒邊兒了。”
“打量誰不知道他們府上，背地裏幹得那些個腌臜事？”
其他人跟著附和：“也不想想自家那國公爵位、丹書鐵券是怎麽得的？”
“哼，軍功不夠，靠女人來湊，祖上家裏女兒給太祖做小娘，幫太祖擋了劍，太祖他被情……這才堪堪封了國公，才得了丹書鐵券。”
“人家正經武將，哪個不是家中子弟豁出命去搏，族裏兒郎不知死了多少、留了多少血才搏的軍功，才正經掙出來的爵位？”
“別說那些個武勳了，就是我們文官，那也都是十年寒窗，真才實學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正經科舉考上來的，這朝中有幾個真的瞧得起他？也跑來我們陸相公面前充大個，呸……”
陸濟看看天色，言說快早朝了，眾人這才悻悻然住口，一行加快腳步往紫宸殿而去。
忽有一日，壽康伯府的宋大娘子突然到訪景府，張大娘子心中納悶，除了上次在安國公府，自己和宋大娘子說了幾句話，自家貌似和壽康伯府並沒有什麽往來。
不過，到底上門是客，張大娘子自然沒有怠慢的道理。
一番雲山霧罩後，宋大娘子明裏暗裏，話中竟是帶出幾分想為家中七郎，求聘景蓁的意思來。
張大娘子倒是知道有馬七郎馬運轉這麽個人，是壽康伯府的嫡子，宋大娘子唯一立住的親生兒子，若無意外，壽康伯府的爵位，將來勢必要叫這馬七郎承襲。
只這點嫁過去，一輩子的富貴便是盡有的，只不知道馬七郎是個什麽人品秉性。
送走宋大娘子，張大娘子回頭同景耕將此事一說，景耕跟張大娘子一樣的想頭。
夫妻二人尋思一陣兒，命人把景蓁喚來，隨將此事告知。
景蓁：“我不嫁他。”
景耕、張大娘子問其緣由，景蓁自是不好直接言明心事，一時又說不出正當理由。
景耕、張大娘子見這般，倒也沒有強逼，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們最是希望景蓁能婚姻美滿，不過，也怕景蓁一時想差，回錯過好人家，因此只說再細看看，也並沒明確說會回絕這門親事。
景蓁回到葉盛閣，立刻將人撒出去，仔細打探馬運轉這個人和壽康伯府之事。
又打發人去廣修堂，今日一早景承去了城外的三清觀，看望師父清玄真人去了，若是人回來了，立刻請到葉盛閣。
一時眾人領命而去，各自行事，女史春華、秋實跟著憂心，急得在房裏走來走去，兩人身為景蓁的貼身女史，自是曉得自家小娘子的心思。
倒是景蓁見她們如此，自己反倒鎮靜下來，是人都有短處，且壽康伯府那樣的勳爵門第，人口眾多、嫡庶子女一籮筐，他們府上沒有幾件糟心事？
待打探消息的回來，她添油加醋往爹爹、娘親跟前一捅，再請自家哥哥幫著在旁煽風點火，她就不信攪不黃。
一時到了下午，景蓁又叫人去看自家哥哥回來沒有，然而卻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先一步回來。
卻說這馬運轉上頭兒有個庶出的大哥哥，名喚馬時來，乃是庶長子馬大郎。
馬大郎的生母是壽康伯府裏的一個妾室，葛小娘，這葛小娘因著自小服侍壽康伯馬雄的情分，很得壽康伯的愛寵。
雖然沒有越過正妻宋大娘子，但在壽康伯府那絕對是相當有體面。
而宋大娘子是個要強的，從來樣樣不肯輸人，奈何前頭生的幾個兒女都沒養住，後頭只立住了馬七郎和馬如意一兒一女。
可馬七郎卻是個不爭氣的，天資有限，書讀了個半吊子，想著反正以將來可以承襲爵位，就見天的混日子。
偏偏那葛小娘的兒子馬大郎，卻是個有天分、肯吃苦、求上進的，習得了一身好武義、兵法也精通，如今竟是憑人家自己的本事，做到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幾年前馬大郎又娶了上官的女兒鄭氏為妻，夫妻恩愛，如今那鄭氏已有了身孕，婚姻美滿不說，仕途未來可期。
壽康伯喜得什麽似的，馬大郎的那個妾室生母葛小娘，越發抖落起來。
可叫宋大娘子難受的啊！這不馬七郎年紀也到了，宋大娘子就開始為他張羅親事，不想，一連說了好幾家，兒子馬七郎都不中意。
知子莫若母，宋大娘子就覺察有些不大對勁，於是乎，一番搜證逼問後，竟然得知兒子馬七郎心裏竟是戀著自己的嫂嫂鄭氏。
原是那年，馬七郎陪著哥哥馬大郎，往鄭家送聘禮，第一次見到鄭氏，立時驚為天人，從此一見傾心。
即便後來鄭氏成了他的嫂嫂，馬七郎依然不改癡心，旁的女子再不能進心，只越發不願出門，窩在房裏寫些纏綿悱惻的半吊子詩詞寄情。
宋大娘子當場氣暈過去，醒來下了狠手將事情捂得死死的，府上的壽康伯、馬大郎夫婦等人皆是不知。
經此一事，宋大娘子越發起了要給兒子娶媳婦的心，然後宋大娘子就瞧中了景蓁。
一來，想著以景蓁的顏色，定能讓兒子馬七郎收心，從此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妄念。
二來，中意景蓁持身正派、精明強幹，可以管著兒子馬七郎，引著他上進，且景蓁必定能壓過馬大郎的媳婦鄭氏，景蓁和她也可做個臂膀。
三來，景府清流門第，父親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戶部郎中。哥哥景承做著司天監少監，得官家的意，將來司天監監正跑不了，細細算來景府這般的岳家，可不就是名聲好，又實惠。
這消息也就是不惜錢財，又借了孫府的關系人脈，才搭上了馬七郎的小廝、宋大娘子的陪房，他們吃醉酒後才吐露的。
景蓁聽罷被雷得呀！呵呵~都不用添油加醋，枉做小人。
正此時，景承也從三清觀回來，到了葉盛閣，開口便是：“妹妹，不成哈，馬七郎就是個膏粱子弟，不是良配。”
之後，兩廂將知道的情況一說，無需多言，景承拉著景承就往明燦堂而來，將事情往父母面前一捅。
景耕、張大娘子頓時就炸了。
“什麽沒人倫的種子，憑他也配我們蓁兒？”
“真是打得好主意，竟是拿我們蓁兒當做什麽？”
“我說先頭在安國公府時，怎麽對我那般親熱呢~”
“虧我還以為是個好，不想竟是要坑我們。”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休想！”
“什麽下流孽障、混賬羔子……”
接下來，當宋大娘子再次登門提起兩家親事，張大娘子當即表達了自家沒有這個意思。
宋大娘子又說想見見景蓁，當面跟景蓁說說話，張大娘子哪裏肯，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最後，宋大娘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得景府。
景、陸二府比鄰而居，朝硯軒內。
執安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告給自家郎君，陸濟聽罷將茶盞往桌上一置，身上那股春風和煦陡然一斂，“呵”發出一聲冷笑，跟著便使人喚堂弟陸油過來。
不久之後，景蓁就聽到一則新聞，壽康伯府的馬大郎，不知為著什麽，沖進馬七郎的房間，將其所作詩詞稿件全毀了個幹凈，並撈著馬七郎狠打了一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出自《詩經》中的《周南桃夭》）
這一日，陸油同朋友作耍罷回到家中，其母衛大娘子喜笑顏開的過來跟他說：“油兒，我給你相中了個小娘子~”
陸油聞言，一邊端了茶盞來吃，一邊隨口問道：“誰呀？哪家的？”
衛大娘子：“就你大伯家隔壁，那景家小娘子，景蓁。”
“噗~咳咳咳~”陸油好懸一口茶湯沒嗆死，立時白眉赤眼道：“不是~母親你能不能別亂點鴛鴦譜！”
之前壽康伯府那馬七郎之事，還是自己經手去辦的……
衛大娘子：“你竟不鐘意景小娘子？”
陸油咬著後槽牙：“不鐘意，相不中。”
衛大娘子都氣笑了：“你連她都相不中，你還想娶誰？你還想娶王母不成？”
“那景小娘子哪裏不好？是樣貌不好，還是品性不好？還是管家理事的本事不好？啊？景小娘子哪裏配不上你？人家配你十條街還都帶拐彎的，你還相不中人家？人家哪裏不好？你給我說說！”
陸油這會兒將自己的頭發，抓得跟雞窩似的：“她再好也沒用，我......我不喜歡那樣的。”
衛大娘子都氣懵了：“那你喜歡什麽樣的？這世上還有你喜歡的嗎？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娶妻嗎？”
陸油：“……母親再給我尋摸尋摸唄~”
衛大娘子都生出了自己小兒子喜歡男人的念頭，慌得衛大娘子趕忙找媒婆，幫著給務色。
好在在幾個人選中，陸油有個有些意思的，衛大娘子這才海松一口，之後又緊著叫媒人登門去說和，趕著將婚事落定。
數九寒天，草木雕敝，皇室一場家宴，恪親王府小王爺趙宏的新娘子，淄州呂氏九娘呂淑蘭，呂大娘子，受到一眾宗親的認可。
官家賜下賞賜，另冬季閑賦無事，交由呂大娘子在金明池舉辦一場蹴鞠比賽，到時元祥帝也會到場，與眾人齊樂。
消息傳開一片歡騰，接著，整個東京城，叫得上名號的人家，都得了請帖。
是日，景、陸兩府的車馬行至金明池畔，此時這裏已然人滿為患，陸濟翻身下馬來到同行的馬車旁。
然後，景蓁從馬車裏出來，就瞧見陸濟正含笑看著她，將手臂遞到她面前。
景蓁抿唇一笑，纖纖玉手就搭了上去，陸濟扶著景蓁下了車，後面的陸渡見狀也走過來，沖著馬車內道：“小妹，我來扶你。”
接著陸淺從馬車裏走出來，仰著一張笑臉：“嘻嘻~多謝二哥哥。”
陸渡扶著陸淺落了地，後邊過來的景承見狀，斜眼瞪著陸濟、陸渡，往地上啐了一口：“呸，陸以馳、陸從瑞你倆給我搞這一出兒是吧？”
“顯著你們了？”
“合著弟兄仨就我不是好哥哥唄~”
陸濟和景蓁相視一眼，又快速扭頭錯開視線，倆人唇角那是抿了又抿。
陸淺沒忍住“噗嗤兒”笑出聲來，“嘿嘿~”那家夥給陸渡得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一行笑鬧著往內場而來，看臺上人影重重熱鬧非常，景蓁就打眼瞧見一容貌姣姣的女子，淑嫻雅靜，於眾人中分外惹人。
其旁邊坐著恪親王妃沈氏、靜和縣主趙玉顏，想來這位便是恪親王府小王爺趙宏之妻，淄州呂氏呂淑蘭，呂大娘子。
景蓁一見之下，不由心中暗嘆：呂大娘子，呂淑蘭人如其名，不愧是淄州呂氏，果然有世家貴女風範。
饒是景蓁見多了美人兒，也忍不住多看幾眼，而呂大娘子似有所感，正好也往景蓁所在的方向看過來，視線相交，倆人皆朝對方微微一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靜和縣主趙玉顏看到景蓁，先是面上一喜，然而等再看到同景蓁一起過來的陸濟時，臉色一下變了。
狠狠瞪了景蓁兩眼，勉強壓下心中不快，趙玉顏換了一副笑模樣迎上前：“以馳哥哥~”
“靜和縣主。”陸濟溫潤斯文的同時，卻也透著一股禮貌疏離。
靜和縣主像看是不懂似的，依舊熱切非常：“以馳哥哥好久不見，前些日子聽說陸府走水，我擔心什麽似的，以馳哥哥沒事吧？陸府還好吧？”
陸濟：“多謝靜和縣主關心，一切都好。”
景蓁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兩人也不插腔。
而陸濟除去應付趙玉顏之餘，卻是每每轉頭尋景蓁說話。
反覆幾次，趙玉顏見勢一咬牙，索性拉了景蓁聊天，如此，那咱們誰也別跟以馳哥哥說話。
景蓁哪裏看不出趙玉顏的想法，心中好笑，見趙玉顏東拉西扯的費盡找話題，景蓁索性同她問起呂大娘子這人。
趙玉顏白了景蓁一眼，倒也沒隱瞞：“怎麽，你倒瞧著她好？哼……”
從趙玉顏的話語中，景蓁得知別看呂淑蘭呂大娘子如今在外面瞧著這般體面光鮮，可在恪親王府，她的正經婆母恪親王妃沈氏、嫡親小姑子趙玉顏，倆個都不怎麽待見她。
恪親王妃沈氏娘家的庶出侄女小沈氏沈倩兒，給趙宏做個側妃都不得，而呂大娘子則是被費盡心思求娶，以嫡妻之尊迎入恪親王府。
再者，小沈氏所生的那個庶子，恪親王妃明裏暗裏向呂大娘子表示，想叫那孩子寄到呂大娘子名下，可呂大娘子並未如她的意，於是乎，恪親王妃沈氏就惱了呂大娘子。
至於靜和縣主趙玉顏，她心中的嫂子是曾經的好姐妹張珍珠，縱使倆人如今已經形同陌路，趙玉顏也打心裏煩“搶了”張珍珠位子的呂大娘子。
“這……”景蓁聽罷，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說話間，榮國公府蕭鳳山、蕭月容，並朱家的兄妹朱常標、朱常林、朱仙兒等一行過來，遠遠就瞧見景蓁、陸濟、景承他們，蕭月容、朱仙兒倆表姐妹當即朝這邊而來。
這邊廂，景承瞧了一圈沒看到唐茹，拽了拽旁邊的陸濟，小聲道：“以馳你幫我照看著點我妹妹，我有事去別處。”
陸濟，只叫他自去。
“嘿~”景蓁突然跳到倆人中間，看一眼陸濟，又挑眉瞧向景承，道：“哥哥說什麽照看，我還用照看？”
“也是哈。”景承笑道，他妹妹向來不是會吃虧的主兒。
“哥哥只管去就是了，唐姐姐在那邊~”景蓁笑瞇瞇道，還非常善解人意的給自己哥哥指明了方向。
陸濟也不由跟著輕笑，景承順勢望去，果然看見心上人的身影，朝自家妹妹一抱拳，轉身尋唐茹去了。
景承這邊離開不久，景蓁忽然莫名感到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憑著感覺擡眼望去，待看清來源，景蓁立時側過頭去。
不遠處，蕭鳳山直直望著景蓁，見景蓁轉過頭，跟著往旁邊挪了挪，這樣就還能看見景蓁。
景蓁幹脆背過身去，對此，身邊的陸濟敏銳察覺，上前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形，一下將景蓁擋了個嚴嚴實實，星眸半斂將目光射向蕭鳳山。
蕭鳳山一下子就炸了，他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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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蓁鬼使神差張口就咬了下去, “嗯~”景蓁神情滿足的瞇著眼睛點頭：“再來一片~”
陸濟從善如流，又夾了一片送上來，看著景蓁吃下, 陸濟：“好吃嗎？”
景蓁：“嗯，好吃！”
陸濟聞言還欲給給她夾, 景蓁一把將人按住, 少女美目盼兮橫波瀲灩, 花顏凝笑燦若春華, 笑盈盈道：“欸~這是專門送於你吃的, 呆頭鵝~”
然後也不待陸濟說什麽，丟下一句：“好了, 你繼續練字吧。”橫陸濟一眼, 轉身飄然而去。
陸濟楞楞的看著少女離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內響起執安的聲音：“郎君郎君~郎君這別不是魂兒飛了？郎君！”
陸濟終於回過神來：“何事？”
執安：“郎君，你的字汙了，真可惜！”
陸濟垂眸一看, 就見毛筆被倒放在筆山上，而筆頭上的墨水，此時在寫了大半字的宣紙上，印出來一塊大大的墨跡。
這張價值千金的字，算是廢了。
“多話。”陸濟瞥執安一眼, 將毛筆調過個兒來，重新放在筆山上，接著將那張汙了字, 隨手丟就旁邊的廢紙簍：“再寫就是了。”
執安：“那我給郎君研墨。”
陸濟：“不必。”
然後執安就瞅見旁邊，嬰戲紋精致白瓷盤裏的桂花糖藕, 當下了然於心：“那我幫郎君先把筆墨收起來，這桂花糖藕涼了就不好吃了，郎君先吃吧？”
陸濟：“嗯。”
翌日，五更十分天還未亮，文武百官快步往紫宸殿而來，準備稍後的大朝會。
“陸相公。”路上，後面的榮國公府蕭俊傑出聲，將陸濟喚住，走了過來。
“榮國公。”陸濟看見來人，笑容和煦文質彬彬的拱手行禮。
“嗯。”蕭俊傑竟是結結實實受了陸濟的禮，也不回禮：“陸相公還當真是木秀於林，我家鳳山和他舅舅家那幾個表兄弟遠不能及啊！”
跟在陸濟身邊其中的兩個年輕官員，頓時就不樂意了，這人好生無禮，說的好話也不是什麽好話。
然而還不等兩人說什麽，陸濟一個眼神，將兩人按下，隨即陸濟望向榮國公蕭俊傑，場面話信手捏來：“哪裏哪裏，令郎龍章鳳姿，陸某聽聞令郎的那幾個表兄弟，也是個個胸懷大志，想來日後定會大有作為，榮國公過謙了。”
蕭俊傑：“是嗎？可我家鳳山他三表弟，前些日子被削去官籍、押送至瓊州羈管，不知陸相公可曾聽說了？”
陸濟微微一笑：“不但聽說了，前去日子我府上走水，令郎他三表弟，朱三衙內，還非常“及時”的出現，過來幫忙救火，我們還見過。”
“可惜就是有人不領情。”蕭俊傑冷哼一聲，並不壓火氣：“陸相公手段高明真叫老夫佩服啊！”
陸濟雲淡風輕：“榮國公這話，倒叫陸某不懂了，當日陸府走水，朱三衙內趕來幫忙救火，一番好意，陸某自當心中感激不盡，難道陸某還和朱三衙內有什麽仇怨不成？不如榮國公指點一二？”
蕭俊傑：“……你敢說常村升官，這背後沒你的手臂？”
“哦？”陸濟不否認，也沒承認，笑得越發溫良：“榮國公，無憑無證的這話可不好說啊，再者，榮國公不想朱三衙內高升？可是我看榮國公先前分明挺高興的呀。”
“你……”蕭俊傑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剜了陸濟一眼，扭頭拂袖就走。
陸濟身邊跟著的官員，再也忍不住了，立時就罵了起來：“呸，他自己的人做下惡事，還好意思來找陸相公興師問罪？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一個粗鄙武夫，居然生受陸相公的全禮，狂妄無禮。”
“一個根兒都不正的外戚，簡直輕狂的沒邊兒了。”
“打量誰不知道他們府上，背地裏幹得那些個腌臜事？”
其他人跟著附和：“也不想想自家那國公爵位、丹書鐵券是怎麽得的？”
“哼，軍功不夠，靠女人來湊，祖上家裏女兒給太祖做小娘，幫太祖擋了劍，太祖他被情……這才堪堪封了國公，才得了丹書鐵券。”
“人家正經武將，哪個不是家中子弟豁出命去搏，族裏兒郎不知死了多少、留了多少血才搏的軍功，才正經掙出來的爵位？”
“別說那些個武勳了，就是我們文官，那也都是十年寒窗，真才實學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正經科舉考上來的，這朝中有幾個真的瞧得起他？也跑來我們陸相公面前充大個，呸……”
陸濟看看天色，言說快早朝了，眾人這才悻悻然住口，一行加快腳步往紫宸殿而去。
忽有一日，壽康伯府的宋大娘子突然到訪景府，張大娘子心中納悶，除了上次在安國公府，自己和宋大娘子說了幾句話，自家貌似和壽康伯府並沒有什麽往來。
不過，到底上門是客，張大娘子自然沒有怠慢的道理。
一番雲山霧罩後，宋大娘子明裏暗裏，話中竟是帶出幾分想為家中七郎，求聘景蓁的意思來。
張大娘子倒是知道有馬七郎馬運轉這麽個人，是壽康伯府的嫡子，宋大娘子唯一立住的親生兒子，若無意外，壽康伯府的爵位，將來勢必要叫這馬七郎承襲。
只這點嫁過去，一輩子的富貴便是盡有的，只不知道馬七郎是個什麽人品秉性。
送走宋大娘子，張大娘子回頭同景耕將此事一說，景耕跟張大娘子一樣的想頭。
夫妻二人尋思一陣兒，命人把景蓁喚來，隨將此事告知。
景蓁：“我不嫁他。”
景耕、張大娘子問其緣由，景蓁自是不好直接言明心事，一時又說不出正當理由。
景耕、張大娘子見這般，倒也沒有強逼，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們最是希望景蓁能婚姻美滿，不過，也怕景蓁一時想差，回錯過好人家，因此只說再細看看，也並沒明確說會回絕這門親事。
景蓁回到葉盛閣，立刻將人撒出去，仔細打探馬運轉這個人和壽康伯府之事。
又打發人去廣修堂，今日一早景承去了城外的三清觀，看望師父清玄真人去了，若是人回來了，立刻請到葉盛閣。
一時眾人領命而去，各自行事，女史春華、秋實跟著憂心，急得在房裏走來走去，兩人身為景蓁的貼身女史，自是曉得自家小娘子的心思。
倒是景蓁見她們如此，自己反倒鎮靜下來，是人都有短處，且壽康伯府那樣的勳爵門第，人口眾多、嫡庶子女一籮筐，他們府上沒有幾件糟心事？
待打探消息的回來，她添油加醋往爹爹、娘親跟前一捅，再請自家哥哥幫著在旁煽風點火，她就不信攪不黃。
一時到了下午，景蓁又叫人去看自家哥哥回來沒有，然而卻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先一步回來。
卻說這馬運轉上頭兒有個庶出的大哥哥，名喚馬時來，乃是庶長子馬大郎。
馬大郎的生母是壽康伯府裏的一個妾室，葛小娘，這葛小娘因著自小服侍壽康伯馬雄的情分，很得壽康伯的愛寵。
雖然沒有越過正妻宋大娘子，但在壽康伯府那絕對是相當有體面。
而宋大娘子是個要強的，從來樣樣不肯輸人，奈何前頭生的幾個兒女都沒養住，後頭只立住了馬七郎和馬如意一兒一女。
可馬七郎卻是個不爭氣的，天資有限，書讀了個半吊子，想著反正以將來可以承襲爵位，就見天的混日子。
偏偏那葛小娘的兒子馬大郎，卻是個有天分、肯吃苦、求上進的，習得了一身好武義、兵法也精通，如今竟是憑人家自己的本事，做到了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幾年前馬大郎又娶了上官的女兒鄭氏為妻，夫妻恩愛，如今那鄭氏已有了身孕，婚姻美滿不說，仕途未來可期。
壽康伯喜得什麽似的，馬大郎的那個妾室生母葛小娘，越發抖落起來。
可叫宋大娘子難受的啊！這不馬七郎年紀也到了，宋大娘子就開始為他張羅親事，不想，一連說了好幾家，兒子馬七郎都不中意。
知子莫若母，宋大娘子就覺察有些不大對勁，於是乎，一番搜證逼問後，竟然得知兒子馬七郎心裏竟是戀著自己的嫂嫂鄭氏。
原是那年，馬七郎陪著哥哥馬大郎，往鄭家送聘禮，第一次見到鄭氏，立時驚為天人，從此一見傾心。
即便後來鄭氏成了他的嫂嫂，馬七郎依然不改癡心，旁的女子再不能進心，只越發不願出門，窩在房裏寫些纏綿悱惻的半吊子詩詞寄情。
宋大娘子當場氣暈過去，醒來下了狠手將事情捂得死死的，府上的壽康伯、馬大郎夫婦等人皆是不知。
經此一事，宋大娘子越發起了要給兒子娶媳婦的心，然後宋大娘子就瞧中了景蓁。
一來，想著以景蓁的顏色，定能讓兒子馬七郎收心，從此去了那見不得人的妄念。
二來，中意景蓁持身正派、精明強幹，可以管著兒子馬七郎，引著他上進，且景蓁必定能壓過馬大郎的媳婦鄭氏，景蓁和她也可做個臂膀。
三來，景府清流門第，父親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戶部郎中。哥哥景承做著司天監少監，得官家的意，將來司天監監正跑不了，細細算來景府這般的岳家，可不就是名聲好，又實惠。
這消息也就是不惜錢財，又借了孫府的關系人脈，才搭上了馬七郎的小廝、宋大娘子的陪房，他們吃醉酒後才吐露的。
景蓁聽罷被雷得呀！呵呵~都不用添油加醋，枉做小人。
正此時，景承也從三清觀回來，到了葉盛閣，開口便是：“妹妹，不成哈，馬七郎就是個膏粱子弟，不是良配。”
之後，兩廂將知道的情況一說，無需多言，景承拉著景承就往明燦堂而來，將事情往父母面前一捅。
景耕、張大娘子頓時就炸了。
“什麽沒人倫的種子，憑他也配我們蓁兒？”
“真是打得好主意，竟是拿我們蓁兒當做什麽？”
“我說先頭在安國公府時，怎麽對我那般親熱呢~”
“虧我還以為是個好，不想竟是要坑我們。”
“做他娘的春秋大夢，休想！”
“什麽下流孽障、混賬羔子……”
接下來，當宋大娘子再次登門提起兩家親事，張大娘子當即表達了自家沒有這個意思。
宋大娘子又說想見見景蓁，當面跟景蓁說說話，張大娘子哪裏肯，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搪塞過去，最後，宋大娘子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得景府。
景、陸二府比鄰而居，朝硯軒內。
執安將事情一五一十稟告給自家郎君，陸濟聽罷將茶盞往桌上一置，身上那股春風和煦陡然一斂，“呵”發出一聲冷笑，跟著便使人喚堂弟陸油過來。
不久之後，景蓁就聽到一則新聞，壽康伯府的馬大郎，不知為著什麽，沖進馬七郎的房間，將其所作詩詞稿件全毀了個幹凈，並撈著馬七郎狠打了一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出自《詩經》中的《周南桃夭》）
這一日，陸油同朋友作耍罷回到家中，其母衛大娘子喜笑顏開的過來跟他說：“油兒，我給你相中了個小娘子~”
陸油聞言，一邊端了茶盞來吃，一邊隨口問道：“誰呀？哪家的？”
衛大娘子：“就你大伯家隔壁，那景家小娘子，景蓁。”
“噗~咳咳咳~”陸油好懸一口茶湯沒嗆死，立時白眉赤眼道：“不是~母親你能不能別亂點鴛鴦譜！”
之前壽康伯府那馬七郎之事，還是自己經手去辦的……
衛大娘子：“你竟不鐘意景小娘子？”
陸油咬著後槽牙：“不鐘意，相不中。”
衛大娘子都氣笑了：“你連她都相不中，你還想娶誰？你還想娶王母不成？”
“那景小娘子哪裏不好？是樣貌不好，還是品性不好？還是管家理事的本事不好？啊？景小娘子哪裏配不上你？人家配你十條街還都帶拐彎的，你還相不中人家？人家哪裏不好？你給我說說！”
陸油這會兒將自己的頭發，抓得跟雞窩似的：“她再好也沒用，我......我不喜歡那樣的。”
衛大娘子都氣懵了：“那你喜歡什麽樣的？這世上還有你喜歡的嗎？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你娶妻嗎？”
陸油：“……母親再給我尋摸尋摸唄~”
衛大娘子都生出了自己小兒子喜歡男人的念頭，慌得衛大娘子趕忙找媒婆，幫著給務色。
好在在幾個人選中，陸油有個有些意思的，衛大娘子這才海松一口，之後又緊著叫媒人登門去說和，趕著將婚事落定。
數九寒天，草木雕敝，皇室一場家宴，恪親王府小王爺趙宏的新娘子，淄州呂氏九娘呂淑蘭，呂大娘子，受到一眾宗親的認可。
官家賜下賞賜，另冬季閑賦無事，交由呂大娘子在金明池舉辦一場蹴鞠比賽，到時元祥帝也會到場，與眾人齊樂。
消息傳開一片歡騰，接著，整個東京城，叫得上名號的人家，都得了請帖。
是日，景、陸兩府的車馬行至金明池畔，此時這裏已然人滿為患，陸濟翻身下馬來到同行的馬車旁。
然後，景蓁從馬車裏出來，就瞧見陸濟正含笑看著她，將手臂遞到她面前。
景蓁抿唇一笑，纖纖玉手就搭了上去，陸濟扶著景蓁下了車，後面的陸渡見狀也走過來，沖著馬車內道：“小妹，我來扶你。”
接著陸淺從馬車裏走出來，仰著一張笑臉：“嘻嘻~多謝二哥哥。”
陸渡扶著陸淺落了地，後邊過來的景承見狀，斜眼瞪著陸濟、陸渡，往地上啐了一口：“呸，陸以馳、陸從瑞你倆給我搞這一出兒是吧？”
“顯著你們了？”
“合著弟兄仨就我不是好哥哥唄~”
陸濟和景蓁相視一眼，又快速扭頭錯開視線，倆人唇角那是抿了又抿。
陸淺沒忍住“噗嗤兒”笑出聲來，“嘿嘿~”那家夥給陸渡得意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一行笑鬧著往內場而來，看臺上人影重重熱鬧非常，景蓁就打眼瞧見一容貌姣姣的女子，淑嫻雅靜，於眾人中分外惹人。
其旁邊坐著恪親王妃沈氏、靜和縣主趙玉顏，想來這位便是恪親王府小王爺趙宏之妻，淄州呂氏呂淑蘭，呂大娘子。
景蓁一見之下，不由心中暗嘆：呂大娘子，呂淑蘭人如其名，不愧是淄州呂氏，果然有世家貴女風範。
饒是景蓁見多了美人兒，也忍不住多看幾眼，而呂大娘子似有所感，正好也往景蓁所在的方向看過來，視線相交，倆人皆朝對方微微一笑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靜和縣主趙玉顏看到景蓁，先是面上一喜，然而等再看到同景蓁一起過來的陸濟時，臉色一下變了。
狠狠瞪了景蓁兩眼，勉強壓下心中不快，趙玉顏換了一副笑模樣迎上前：“以馳哥哥~”
“靜和縣主。”陸濟溫潤斯文的同時，卻也透著一股禮貌疏離。
靜和縣主像看是不懂似的，依舊熱切非常：“以馳哥哥好久不見，前些日子聽說陸府走水，我擔心什麽似的，以馳哥哥沒事吧？陸府還好吧？”
陸濟：“多謝靜和縣主關心，一切都好。”
景蓁就站在旁邊，靜靜看著兩人也不插腔。
而陸濟除去應付趙玉顏之餘，卻是每每轉頭尋景蓁說話。
反覆幾次，趙玉顏見勢一咬牙，索性拉了景蓁聊天，如此，那咱們誰也別跟以馳哥哥說話。
景蓁哪裏看不出趙玉顏的想法，心中好笑，見趙玉顏東拉西扯的費盡找話題，景蓁索性同她問起呂大娘子這人。
趙玉顏白了景蓁一眼，倒也沒隱瞞：“怎麽，你倒瞧著她好？哼……”
從趙玉顏的話語中，景蓁得知別看呂淑蘭呂大娘子如今在外面瞧著這般體面光鮮，可在恪親王府，她的正經婆母恪親王妃沈氏、嫡親小姑子趙玉顏，倆個都不怎麽待見她。
恪親王妃沈氏娘家的庶出侄女小沈氏沈倩兒，給趙宏做個側妃都不得，而呂大娘子則是被費盡心思求娶，以嫡妻之尊迎入恪親王府。
再者，小沈氏所生的那個庶子，恪親王妃明裏暗裏向呂大娘子表示，想叫那孩子寄到呂大娘子名下，可呂大娘子並未如她的意，於是乎，恪親王妃沈氏就惱了呂大娘子。
至於靜和縣主趙玉顏，她心中的嫂子是曾經的好姐妹張珍珠，縱使倆人如今已經形同陌路，趙玉顏也打心裏煩“搶了”張珍珠位子的呂大娘子。
“這……”景蓁聽罷，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說話間，榮國公府蕭鳳山、蕭月容，並朱家的兄妹朱常標、朱常林、朱仙兒等一行過來，遠遠就瞧見景蓁、陸濟、景承他們，蕭月容、朱仙兒倆表姐妹當即朝這邊而來。
這邊廂，景承瞧了一圈沒看到唐茹，拽了拽旁邊的陸濟，小聲道：“以馳你幫我照看著點我妹妹，我有事去別處。”
陸濟，只叫他自去。
“嘿~”景蓁突然跳到倆人中間，看一眼陸濟，又挑眉瞧向景承，道：“哥哥說什麽照看，我還用照看？”
“也是哈。”景承笑道，他妹妹向來不是會吃虧的主兒。
“哥哥只管去就是了，唐姐姐在那邊~”景蓁笑瞇瞇道，還非常善解人意的給自己哥哥指明了方向。
陸濟也不由跟著輕笑，景承順勢望去，果然看見心上人的身影，朝自家妹妹一抱拳，轉身尋唐茹去了。
景承這邊離開不久，景蓁忽然莫名感到似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憑著感覺擡眼望去，待看清來源，景蓁立時側過頭去。
不遠處，蕭鳳山直直望著景蓁，見景蓁轉過頭，跟著往旁邊挪了挪，這樣就還能看見景蓁。
景蓁幹脆背過身去，對此，身邊的陸濟敏銳察覺，上前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形，一下將景蓁擋了個嚴嚴實實，星眸半斂將目光射向蕭鳳山。
蕭鳳山一下子就炸了，他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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