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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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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歷

除夕當日,皇宮上下忙忙碌碌。

“羽遙你看。”

廊上宮燈琳瑯滿目。淩墨安指著一排,說。

“這些全是我做的,從五歲到十八歲,每年都會掛起來。”

“哇!~”

白羽遙指尖掃著流蘇看過去。

他知道淩墨安手巧,可沒想能巧到這種程度。五歲時畫的年獸搞怪可愛,骨架建構也簡單。後逐漸多樣——

“剪紙、絹紗、琺瑯,連骨架都變成木雕的了。墨安,你太厲害了!”

淩墨安滿足地笑著,問。

“羽遙最喜歡哪盞?”

白羽遙說。

“你做的我都喜歡。最最喜歡那盞年獸燈籠,可愛極了。不過我很好奇,為何五歲的你不畫小貓小狗,而要畫兇兇的年獸?”

淩墨安還怪害臊的,回答說。

“正是因為它兇兇的,所以我才把它封進了燈籠裏,叫兄長不要怕它。”

“哈哈哈哈哈~”

白羽遙笑道。

“怪不得它一副驚嚇表情。這麽看來墨安才是最可愛的。”

淩墨安剛要回話,忽身後響起一道伶俐女音——

“臣女參見王爺。”

淩墨安回頭一瞧,禮貌道。

“是你啊,許久不見越發貌美了。除夕宴還早,可是要去梅園賞花?”

女子長相出挑,眼神裏沒有心機,說。

“非也。臣女今日要在宴席上獻舞,正想著換好衣服多練幾遍呢,就不打擾王爺陪伴佳人了。”

她說罷行禮,帶著丫鬟們匆匆離去。

淩墨安望著那背影,皺眉。

“怎麽了?”

白羽遙問。

“哪裏不妥嗎?”

淩墨安解釋說。

“我與她宮裏宮外見過數面,了解她的秉性。若非是父母長輩提議,她絕不可能想到獻舞。此番...”

舞是獻給誰的?

自不會是親王大臣。

“你的意思是、朝中依然有人想讓兄長納妃?”

淩墨安冷哼道。

“那幫人,沒幾個真心為江山社稷憂慮。他們看重的是女兒生下的皇嗣。外戚幹政,就是他們的目標。”

“可憐那些十六七歲的姑娘,一輩子困在四四方方的宮墻裏。”

白羽遙又望了望那抹身影,說。

“納進一個便推不掉第二個,兄長不會同意的。怕就怕那些人獻女不成,私下裏擰成一股繩、耍手段逼迫兄長松口。”

淩墨安卻道。

“相比假意討好以備日後捅刀,還是實打實的謀反更好解決。”

白羽遙聽罷笑笑,不再多言。

今日是除夕,諒誰也不敢造次。估計獻舞也只為混個臉熟,方便以後提及罷了。

果不其然。

中午宮宴上大家都和和氣氣。那姑娘舞跳的真好,白羽遙誇讚連連。

淩墨安雖只留“恒王”空名,可宴席散後也少不了被拉去客套,承祈和白羽遙見狀又出去玩。

晚上回來,淩墨淵設了家宴。

後宮沒有妃嬪,這頓飯就他們幾人,平平淡淡,幸福圓滿。

幾日後立春。

赫兒的百歲宴也辦了。不過因為與年宴離得太近,規模並不大,請的多是楚盈好友和楚今傲等娘家人。

年過完了。

承祈也該走了。

妖王王後早早等在妖凡入口。竹子他們來送,戀戀不舍的與承祈告別。

“小祈,你可要常回來看我們啊。”

“是啊小祈,等我娶媳婦兒的時候讓幺兒告訴你,一定得來哦。”

“承祈,保重。”

承祈一一應了。

他走到淩墨安面前,想說話,淩墨安忽然抱住了他。承祈微楞,後笑容滿面。

什麽都不必再說。

千光如願跟萬影回了妖界。

這會開花的小花仙給妖王王後稀罕壞了,揚言回去就籌備拜堂。

眾人依依惜別。

淩墨安和白羽遙同樣送別十二暗衛。自此那十二人生活恬靜、愜意自由。

“等我把牽制竹亥的毒解了,便是皆大歡喜。”

白羽遙數月來研究解藥,已經徹底打碎了蛇毒無解的言論,不過著實是費神費力又費珍寶。

有些原料連白羽遙都沒有。

“墨安,我們去游歷吧,把缺失的材料補全。”

淩墨安問。

“去哪裏游歷?”

白羽遙想了想,說。

“此世存六族八島。我們就先去一趟昆侖,那兒應該有我想要的東西。”

淩墨安猶豫道。

“昆侖聽著便遠,我們是不是要好久才能回來?”

白羽遙見他神態,忽明白了,問。

“墨安你是不是以為除了人界,其餘地方的時間都不正常?”

淩墨安詫異。

“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

白羽遙變出一枚銅錢,施法讓它轉了起來,說。

“我們這個世界的結構,就好似這枚轉起來的銅錢。中間鏤空的位置,是人間。當然沒有銅錢所示的這麽小哈。”

“再以人間為準,分東南西北四面。北仙、南妖、西魔、東冥。頭頂是神界,腳下是輪回。萬物生靈死後要先至冥界,再通過冥界入輪回。”

淩墨安不由低頭,道。

“原來入土為安是這個意思。那八島呢?”

“八島就不與人間挨著了。”

白羽遙繼續做解。

“它們分別佇立於銅錢的八方頂點,是懸浮在此世外,又與此世相連的地方。其上四點為鹿島、龍島、虎島、鶴島。其下為昆侖、蓬萊、方丈、東瀛。”

“但若講時間,這麽多地方就只有神界特殊,也不知為什麽。”

淩墨安原是怕自己一去,回來兄長變成耄耋老人。

那他接受不了!

“既是如此,我便可以陪羽遙四處走走。就是委屈你因體諒我,幾十年不能回家。”

白羽遙笑了,貼貼他說。

“哪有那麽慘?於天庭言不過幾月而已。況且你在的地方才是家,剛好,我不挑地方。”

淩墨安感動的呦~~握住他的手。

“我淩墨安何德何能...”

“打住!”

白羽遙嚴肅道。

“別講天底下,就是天外天、地入地,你我也最為相配。‘何德何能’這種心思,不許再有。”

淩墨安感動的稀裏嘩啦。沒出息地要哭,硬忍,說。

“走吧,接尋梅去昆侖。”

“嗯!”

他們回到沅城客棧裏接尋梅。白羽遙給它穿好小衣服,再套上繩索,牽著它走。

“昆侖可冷了,比北隅的冬天還冷。墨安你到時也得穿厚點兒。”

“哦?此說八島季節各異?”

“對的。我準備帶你全部體驗一遍。不過東瀛就不要去了,那小島上沒幾個是人,竟些雜碎東西,怕汙眼。”

淩墨安認真點頭。

下樓的時候,白羽遙突然道。

“雖然我們現在不回望雲殿,但有件事兒我得告訴你。”

“什麽事兒?”

白羽遙說。

“大約八百年前吧,我在人間一座山上救下了一個殉情男子的魂魄。他是活著時躺進棺材的,死後魂魄沒能離山。我把他送去冥界,溯商叔說他妻子離世前身體不好,另還有其它原因,導致魂魄易散。”

“我經了解,得知男子生前乃一國國公,其妻是軍師。他上陣殺敵,不料反被敵人釜底抽薪。軍營被攻破,他的妻子不願被俘、令敵人威脅於他,就揮劍自盡了。”

“事後男子殉情,是真正的生死相許。我動了惻隱之心,遂將二人魂魄養於殿內蓮池中的一株並蒂蓮裏。”

“算算時間,那男子應已重獲了肉身。所以我得告訴你,避免日後誤會。”

淩墨安開玩笑道。

“羽遙金屋藏嬌,還藏倆。”

白羽遙瞧瞧他,說。

“我只想藏你。”

白羽遙嘴上說著“藏”,實際帶淩墨安把親友見了個遍。大家都是精明人,懂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何況自己家孩子,寵唄。

此番一來大半年又過去了。

白羽遙湊齊原料。在蓬萊仙島上結合親友們的建議一點點研制,終於做出了解藥。

“冬姨母,我成功了!”

他興高采烈地跑向玄英。

玄英回眸,迎光一笑,說。

“就知道你能行。”

白羽遙月餘前到達蓬萊,專程來找從未見過面的冬姨母。然玄英告訴他——他們見過。只是當時白羽遙還太小,記不得。

“那也離不開您的指點。”

白羽遙站定。淩墨安跟著走來,行禮。

“小安怎還這麽客氣?”

玄英道。

“你喚我姨母,我便沒拿你當外人。而且你對羽遙的無微不至我都看在眼裏。佳偶天成,說得就是你們。”

淩墨安輕笑道。

“長輩親和乃晚輩之福氣。只不過我與姨母是第一次見面,實在怕失了禮數、惹您和羽遙生氣。如今聽到您的認可,我這聲‘姨母’叫的愈發輕快了,往後若是收不回來,您可別嫌。”

玄英真的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說。

“你們倆啊、一個比一個會哄人。我看小貓也牽上了,是準備離開了嗎?”

白羽遙道。

“我和墨安本沒有其他的事,唯此解藥至關重要,需去救人。這段日子叨擾您了,待尋得空時,我定再來陪您。”

玄英應了句“好”,後將他們送出蓬萊。

白羽遙和淩墨安直奔背靠宛青河的宅院。

竹亥吃了解藥,從此自由身。

“再去妖界一趟吧。”

白羽遙承偌過,會多救一個頌真。

倆人踏進妖界入口。叢林美景映入眼簾,可還未曾欣賞,眼前就倏地冒出一個人來,說——

“小娃娃,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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