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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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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局

“主事,這...”

守衛拿著刀的手擋在倆人中間,唯恐不妥。

葛餘山輕言道。

“沒事,你們在這兒,能出什麽岔子啊。”

守衛聞言也不好再攔,盯著仆從將糕點一樣一樣擺在桌上,末了還熱心地告訴葛餘山,哪樣涼了好吃,哪樣要趁熱吃。

葛餘山再次和藹地道謝。

房門一關。葛餘山望了望滿是賬本的桌案,又看向眾多香氣撲鼻的軟糕。

果斷坐在了飯桌前。

竭溺隱著身,是跟仆從一同進的門,但他沒出去。此刻見葛餘山拿起一塊蜂蜜糕就往嘴裏送,便出手將人迷暈了。

緊接著,院中守衛紛紛倒地。

竭溺現身,對趴桌子的葛餘山道。

“這麽信任人可不好,你...!”

竭溺話還沒完,懷裏的煢煢就突然蹬了他一腳!小兔子借力跳到飯桌上,張口就啃某盤糕點。

竭溺一驚,忙過去把它拎起來,又讓他以人的形態重重摔在地上。

“小畜生!”

他用力掐著煢煢的下巴,手勁兒大到像要卸了它。

“這裏面不一定哪塊有毒。你想死,我允許了嗎?”

煢煢徒勞去掰竭溺的胳膊。

他疼到雙眼含淚,嘴角還有糕點渣。可他並不是想尋死,而是那糕點...太香了。

竭溺不知道煢煢吃下去的那塊有沒有毒。

但他已經對葛餘山跟到這步了,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篡改賬簿的指令埋下去。

這麽想著,竭溺松開了煢煢。旋即右手成爪,覆上煢煢後頸時魔氣忽湧。

“不要!”

煢煢大叫,可身體一點兒也動不了。幾息後眼中的恐懼和不願盡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服從。

竭溺俯身,在他耳邊低言幾句。煢煢便站起來,直直走向葛餘山。

這時,墻後忽傳出了微弱的對話聲——

“我說你是不是蠢,光送進去就算完?不得確定人吃下去?。”

送糕點的仆從委屈道。

“那我也不能站那兒看他吃啊,萬一他一下倒了,守衛不是當場把我拿住?”

另一人說。

“那萬一他不吃呢,我們怎麽跟老爺交代?”

“下次再有這種任務,送完東西後記得繞回來,趴屋頂上翻開瓦片,暗中觀察。事發了也沒人會想著往天上看的。記住沒?”

仆從邊往上面爬,邊道。

“記住了。哎哥,你感不感覺有點怪,咋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別自己嚇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竭溺皺起眉頭,心道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蠢。

長期操控的指令比較覆雜。竭溺瞧了眼正在執行任務的煢煢,轉身消失在屋裏。

“二位忙什麽呢?”

“!啊!”

竭溺倏地出現,嚇他們一跳!那爬房子的仆從腳下一滑,直接摔了下來。

另一個“出謀劃策”的人還算鎮定,問。

“你是誰?”

竭溺笑了聲,說。

“你們辦事不利,我是衛太守派來,滅口的。”

要葛餘山陷害忠良,絕非一日之功。在計成前,誰也不能讓他死。

“你胡說!”

淩亂起身的仆從躲到同伴身後,說。

“我們沒有暴露,老爺才不會下這種令。”

竭溺嗤笑,步步逼近道。

“用完的人不殺,難道要留著把柄,等人追查?”

被竭溺陰影籠罩的倆人一退再退,終退到了墻根底下。

暗夜中,身處偏房的白羽遙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給柏寧遞去個眼神。

柏寧點頭,瞬移至葛餘山房內。

煢煢身體裏的懸音笛在神力靠近時會本能發出感源。盡管煢煢已然清醒,但這不是他能控制的。

近乎同時,在外正欲痛下殺手的竭溺瞬間暗控了煢煢,讓他變成兔子逃跑。

房門頃刻被撞開——

煢煢依舊是人形。

竭溺臉色一變,轉身要追時,一條握拳的胳膊帶風,驟然擋在了他身前。

“想走?”

萬影嗓音凜冽。她身後的“仆從”,也隨之變成了位不大的貓族少年。

竭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

他沒動手。因為他十年前死過一次,靠如今的魔力斷然對付不了修為千年的貓妖。

“太子殿下好算計啊。”

竭溺戲謔高喊。

“不出來見見?”

白羽遙推開偏房的門,問。

“這算誇獎嗎?”

竭溺怔楞,記憶被拉回了十年前京都的巨樹下。當年白羽遙在那兒取了他一命。

“太子殿下這是...”

竭溺看了看跟在白羽遙身側淩墨安,故意惡心地說。

“對我餘情未了?”

淩墨安和白羽遙相視一眼。隨即,淩墨安高調地將人攔腰摟進懷裏。他眼神輕藐,上位者的姿態在這一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是我的。”

竭溺死盯著白羽遙那張神情乖順的臉。

真乖啊。

仿佛只要對方是淩墨安,他就能任人施為...

做什麽都可以。

“你知道煢煢為什麽會在平嵐城嗎?”

竭溺看向淩墨安,妄圖扳回一局。

淩墨安卻似早想明白了般,微微一笑。

“你的覆仇心理其實一點兒都不難猜。當年你與羽遙在此初遇,平嵐還有水利做掩,像懸音笛這種能禍亂一方的東西,放在此地定是首選。”

“但不管你以往做過什麽手腳,我都可以明確告訴你,那些已死或被流放的人,不冤。”

先帝臨逝世的前兩年,精神幾度失常。朝中諸事,皆由太子代理。

天下為官者以為太子徒會用兵,不懂朝政,故而隱藏在先帝重權下的野心開始膨脹,腐敗盛鼎。

可惜那時淩墨淵還只是太子,有些權利用起來不順,為防打草驚蛇,令不少人多活了兩年。

水利貪汙,不過是淩墨安查出的那些人的罪行之一。

竭溺委實沒想到自己還有給別人當墊腳石的一天,氣到雙拳緊握。

“好,你們算來算去的心機深,但總也會有不如意的時候吧。”

“就像現在,你們一定非常想殺了我。可能凈魔的只有神。柏寧去追煢煢,太子沒有神力,你們能拿我怎麽樣?”

白羽遙道。

“是殺不了你,不過可以打一頓解解氣。萬影,動...”

“呦~這麽熱鬧啊。”

眾人聞聲望向正屋房頂,見啖髓嫵媚至極地架腿坐在那兒。

這是淩墨安第一次見到啖髓真身,平和的心緒驟起波瀾。

就是她!謀害我哥!!

淩墨安很是直白地帶著怒氣盯她。

啖髓對淩墨安本就有些意思。這會兒見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更顯媚態。

“恒王殿下是在心猿意馬嗎?這麽多人呢,不太好吧。”

淩墨安都被氣笑了,道。

“為魔者都愛這麽自作多情嗎?你就算脫光了,我也沒興趣。”

“你!”

啖髓身為色、欲魔,勾盡世間男人魂。這話對她的刺激可太大了。

跟隨萬影的小貓妖再忍不了了,喊道。

“你真是有病,也太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裏了。萬隊,揍他們!”

小貓妖這一嗓子引去了所有人的註意。好幾雙眼睛齊齊看他,讓他有點膽怵,又往萬影身後縮了縮。

啖髓很快調整好狀態,換上笑臉說。

“幹嘛打打殺殺。太子殿下,我是來替我們尊主傳話的。”

白羽遙蹙眉。

“我跟他有什麽好說的?”

啖髓道。

“那節懸音笛殘段,尊主說既然有人想要,就做個情送給他了。不要因為這點事,壞了尊主與他的情誼。”

情誼...

什麽情誼?

誰跟欲魔王有情誼?誰想要懸音笛?又是誰!不讓欲魔王動他的?

白羽遙的心剎那間墜進冰窟。而就在眾人都晃神時,竭溺和啖髓默契地化成渾霧,逃走了。

“羽遙。”

淩墨安把白羽遙的手握進掌心,寬慰道。

“魔族詭計多端,話不可信。”

小貓妖也跑了過來,說。

“對!不信不信,他們就是想跑。”

白羽遙微垂的頭擡起,勉強勾了下唇,道。

“沒事兒。萬影,衛太守和許管家已經昏睡好幾個時辰了,還有這裏,都得需要你幫忙善後,麻煩了。”

“太子殿下哪裏話,萬影這就去辦。”

“多謝。”

白羽遙剛要走,忽又想到了什麽,提醒說。

“對了萬影,葛餘山房間裏煢煢吃過的那盤點心,一定要拿走。那裏面有壓制小妖現形的果草粉,人不能食。”

萬影應聲。

小貓妖緊著問。

“那我能吃嗎?我可以不現形。果草粉太香了,我送的時候都直流口水。”

白羽遙笑意真了幾分,說。

“萬影若是同意,你吃了也無妨。”

小貓妖祈求瞧著萬影。就聽萬影無奈輕責。

“我是帶你出來玩的嗎?”

“這不就是玩嗎?”

小貓妖笑嘻嘻地看向淩墨安,說。

“別的都好,就是恒王殿下把許管家和仆從的臺詞寫得太長了,我背好久呢。但如果還有下次,一定也要找我來演噢~”

哄孩子嘛。

“好啊,我下次寫簡單些。”

淩墨安又對萬影道。

“萬影,勞煩你回去後轉告承祈,就說我和羽遙,都很想他。”

折騰了這麽久,天上的星星都快睡著了。

白羽遙和淩墨安手牽著手,準備走回衛宅。

可他們不知道,竭溺和啖髓根本沒回京都,而是在半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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