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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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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夫

鬼都看不清白羽遙在聽到曲蒼月的聲音時,推門的手有多快。

淩墨安和承祈壓根來不及阻止。

屋內三人看向空空如也的門口,表情怔楞。

曲蒼月這一轉頭,可徹底讓白羽遙看清她有多狼狽了。

淩亂的發髻、半開的外衫,還有臉上無比清晰的紅印。每一種都無視理智,挑釁著白羽遙的神經。

他雙拳緊握,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承祈,把隱身咒解開。”

承祈哪敢說不?迅速照辦。

隱身咒一解,無異於三人憑空出現。

楚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石化在原地。段微微則只被驚了一下。

“哥!”

曲蒼月驚喜地喊。

很好。這聲呼喚成功又把白羽遙的怒氣翻了一番。

他將視線移到楚川臉上,也不知是對他,還是對淩墨安說了句——

“我一定給你留口氣。”

旋即,白羽遙風速閃到楚川眼前,掐住他的脖子一把摔到墻上!

墻邊的花盆被擊落,泥土飛濺。

曲蒼月一雙鹿眼瞪得老大。

“哥...”

“出去!”

楚川的五臟六腑皆隨之一震,劇痛下思緒也回來了。他猛咳幾聲,見白羽遙猩紅著眼一步步朝他走來,嚇得邊仰身後退邊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白羽遙冷笑,擡手便要揮拳,卻被淩墨安叫住。

“羽遙!”

白羽遙陡然看向他。

“我說了會留口氣的!你還要攔我?”

淩墨安快步上前,將承祈變出的鞭子遞給他。

“手疼,用這個。”

此舉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覺得淩墨安貼心。

唯獨楚川不一樣。

他覺得淩墨安簡直是太貼心了,貼心得要命。

鞭子是白羽遙最趁手的武器。他直接拿過,向後一甩準備開打。

淩厲的鞭聲在空中回蕩。楚川被嚇得近乎痙攣,連忙求饒。

“我錯了!求求你別打我!別打我!...”

淩墨安東西送到,看都沒看楚川一眼,轉身將兩位女眷請出房去,關緊了房門。

楚川絕望的嚎叫很快傳了出來,揮鞭聲與物品碎落的聲響接連不斷。

伴著身後幾重“聲樂”的“演奏”,淩墨安吩咐道。

“承祈,你回府取趟銀兩。今日這裏所有的損壞,皆雙倍賠償。”

“好。”

花柳閣的熱鬧完美掩蓋了一切。

淩墨安見段微微臉上與手臂處皆有紫痕,忍不住在心裏咒罵楚川。

“姑娘受苦了,不知姑娘有無空房可去?”

段微微明白他是想讓自己去處理一下傷口,說。

“有的,讓蒼月和我一同去吧,我也好為她檢查下傷勢。”

淩墨安略微思索,點頭道。

“也好,但還請二位莫要隨意走動,待羽遙氣消,他定有疑惑相問。”

說著,倆人不約而同地瞧向了曲蒼月。

曲蒼月從未見過白羽遙如此動怒。

她雙手扶著段微微,心思還沒從房中出來。

段微微碰了碰她,輕喚。

“蒼月。”

“啊?”

曲蒼月霍然回神,稍有錯愕,一語道破天機地問淩墨安。

“你是我哥夫嗎?”

“!”

這可真是猝不及防。

淩墨安不曾想她如此獨具慧眼,喉結滾動,支吾半晌,楞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段微微觀人為難,便動身將曲蒼月拉走。

豈料未行幾步,曲蒼月又轉回頭來,安慰他說。

“哥夫你不用緊張,你倆的事兒我同意!”

她這話不僅驚到了淩墨安,也給了從雲鏡中窺看他們的離鈺不小的刺激。

離鈺瞬間繃不住了,捧著雲鏡大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輪得到你同意!?”

柳庭風與他一同站在花柳閣對面的屋頂上,目光半刻不曾從曲蒼月身上離開。

他心中焦灼,對離鈺道。

“神君,我們快些下去吧。”

離鈺收起雲鏡,面色凝重地看著花柳閣,後退一步道。

“本君要先去尋槐序上神,跟他商量一下此事的對策,就不與將軍同行了。”

“將軍也莫要讓這群孩子在這裏多留,有什麽話,可回恒王府講,屆時本君與槐序上神亦會到場。”

柳庭風恭敬行禮。

“是,恭送神君。”

離鈺正要離去,忽又想起了什麽,叮囑道。

“蒼月受辱,將軍定是憤恨難平,本君理解。”

“可人間自有因果秩序,羽遙這一頓鞭子下來,楚川不死也得落個殘廢。還望將軍,留他一命。”

柳庭風雖恨不得將楚川扒皮抽筋,但卻也清楚現下曲蒼月的情況已經很棘手了,自己不能再添麻煩。

“謹遵神君之令。”

他話音剛落,離鈺就走了。

柳庭風也一刻不願再等,瞬移至曲蒼月所在的屋子裏。

“段姐姐,你疼不疼啊?”

曲蒼月略帶哭腔的聲音從裏間傳出。

段微微伏在松軟的臥榻上,柔聲安慰說。

“蒼月別難過了,姐姐不疼。”

盡管她竭力表現出輕松的樣子,可一旦傷痕被觸,身體還是不免顫抖。

曲蒼月看在眼裏,流著淚,更加小心地為其上藥。

段微微聽到抽泣聲,撐起身來又說了好些話,才勉強將人哄好。

“對了蒼月,你為什麽會突然來此呢?”

她都險些沒能護住她。

曲蒼月手上動作一滯,垂眸說。

“家裏最近出了些狀況,我這次回去,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再出來了,所以想來看看姐姐。”

她之前悄悄回了趟鹿島,正逢島上在查禁藥,心知很快就會查到自己,便趕緊來了。

段微微聽完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沒有接話。

處理好傷口後,倆人又整理了下發髻衣衫,才掀起珠簾朝外走。

“公主!”

柳庭風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曲蒼月看見他,帶著傷的臉上閃過一瞬笑意,後又被失落取替。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被抓回去了...

柳庭風的心痛盡數從眸子裏溢出。

他俯身,擡手輕柔覆上她被打了的那側臉頰。碧色的治愈之力頃刻將紅腫消了下去。

“對不起公主,是屬下沒有保護好你。”

“庭風...”

曲蒼月依賴地抱住他,吸吸鼻子,說。

“我有點兒怕。但如果重來一次,禁藥我還是會偷。”

柳庭風清楚,就算時光溯回,他也阻止不了自己的小未婚妻。

“不怕。”

他回抱住曲蒼月。

“無論如何,屬下都陪著公主。”

二人溫存良久,曲蒼月才想起來這裏還應該有一個人。

她問。

“我哥夫呢?”

不管算不算童言無忌,曲蒼月的這聲哥夫都屬實令淩墨安欣然自喜。

以至於都忘了問房中有無傷藥,後知後覺才給送過去。

這邊,白羽遙終於打累了。

他隨手將鞭子一扔,踢了腳地上渾身傷痕的血人。

楚川吃痛,蜷縮的身體抖了下,臨近昏厥。

“羽遙,歇一會兒吧。”

淩墨安從白羽遙身後走來,翻開他的手掌,憐惜道。

“都磨紅了。”

被愛的人總是很容易委屈,也不論自己究竟有沒有受委屈。

“嗯...都怪他。”

白羽遙表情含羞,還欲控訴些什麽,就聽門外響起了老鴇的聲音。

“哎呀承統領太客氣了,不就是摔壞了些東西嘛,哪裏用得著這麽多銀兩。”

她諂笑著開門,笑容霎時凝固了!

“這這!...”

房內的狀況慘不忍睹。墻上、窗上、桌上、紗帳上...到處都是血跡。

這哪裏是壞了東西?分明是行兇現場!

老鴇再往裏走,就看到了不辨衣色的楚川,和那條被鮮血沁透了的鞭子,不禁一陣惡寒。

淩墨安冷聲開口。

“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旁人知曉,老板可明白了?”

老鴇忙道。

“明白明白,我定閉口不言,請王爺放心。”

承祈見此,走近將一沓銀票塞給了她。

“去找個郎中來。”

“是是是。”

老鴇趕忙收好,慌亂離開了現場。

淩墨安牽起白羽遙的手,道。

“我們也走吧。”

“誒?你不問了?”

白羽遙始終想著藥粉一事,才沒下死手。

“不問了。方才我為蒼月送藥,遇到了鹿族的柳庭風,他主動與我提及,說此事蒼月可以做解。”

“真是蒼月?!”

白羽遙小有驚訝,心道看來夢境裏的內容也不全為虛構。

他沈思片刻,瞥了眼楚川,對承祈道。

“承祈,還記得我教你的保護咒嗎?”

“記得。”

“給楚川施一層吧。柳庭風下界,他必死無疑。”

承祈不太明白,也不是很情願。

“給他施什麽?這麽個人渣,死就死了唄。”

白羽遙道。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神的手裏,不然神會被降罰。為這麽一個爛人受罰,不值當。”

他可不是在保護楚川,而是在保護自己的妹夫!

淩墨安聞言緊張起來。

“那羽遙方才!...早知就由我來了。”

白羽遙被他懊惱的摸樣給逗樂了,捧起他的臉說。

“墨安可別,免得楚盈又要對你下手。”

“況且我想了想,我們還不知道她為何要對你撒這藥粉,留楚川一命,日後或許有用。”

話到此處,承祈再沒什麽好反駁,無奈照著白羽遙說的做了。

三人稍作整休,便出門去找曲蒼月。

誰料在路過間屋子時,房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將承祈給“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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