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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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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愛你

事關重大,肅親王怕朝中人心惶惶,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

養心殿內徹夜燈火通明。太醫們又把脈診斷,又檢驗涉用的杯盞,忙得焦頭爛額。

肅親王坐在榻前守了一夜。

此時的他並非臣子,而是眼見親侄昏迷不醒,卻無能為力的叔父。

“吱呀”一聲,劉正推門而入。

“王爺,行刺之人的屍首找到了。”

肅親王的視線半點沒從淩墨淵身上移開,冷聲說。

“先放入停屍房,待聖上醒了後再做定奪。”

劉正躬身。

“是,王爺。”

“國舅呢?”

“國舅爺適才得知了此事,正在偏殿守著皇後娘娘呢。”

肅親王雙眼微咪,盯著他質問。

“他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劉正這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渾身一抖,趕緊補救說。

“王爺放心,奴才定讓那些管不住嘴的人把嘴閉上,絕不會再發生此類現象。”

這時,另一個小太監進門來報。

“王爺,恒王殿下求見。”

肅親王臉色稍緩,對劉正道。

“你去將人請進來。”

劉正明白這是不再追究自己責任的意思,忙換上笑臉應下。

養心門外,淩墨安低著頭緩慢踱步。

今晨太和殿上未見聖上身影,聽肅親王派人告知眾臣說聖上不幸染了風寒,不能早朝。

這話騙騙旁人便罷了,可又怎騙得過淩墨安?

片刻後他得到應允,跨過門檻快步走向床邊。

肅親王起身道。

“就知道瞞不過賢侄。”

淩墨安憂心瞧了眼床上的人,快速朝肅親王行了禮。

“皇叔,兄長他...”

倆人血脈相連,饒是淩墨安外表看起來無比鎮定,內心也是慌到不行。

肅親王擡手打斷他,拉著人走遠了些才開口。

“昨夜聖上與皇後娘娘在軒中對飲,其桂花佳釀乃皇後娘娘親手所制,所以嘗膳官並沒有經手。”

“太醫說,酒中被下了能使人迷睡的藥物。”

“那藥化在水裏無色無味,少量服用並不會發揮作用。想必聖上昨夜興致使然,多飲了些,才會一直昏睡到現在。”

淩墨安定了定神,追問道。

“那太醫有無說過,兄長何時能醒?”

“快則今晚,慢則三日之後。”

“下藥的人找到了嗎?”

肅親王嘆了口氣,說。

“此女有意親近國舅,從而在宮中潛伏數日。”

“我昨夜趕到時,那歹人正手握短刀欲加害聖上。我出言打斷,她便跳入湖中。方才屍身已被打撈上來,放進停屍房了。”

淩墨安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他早就懷疑這次禍事,又是沖著挑撥他們兄弟關系來的。

剛才一聽行刺之人在楚川身邊,基本上就能確定是啖髓了。

那不用說,屍體定是假的。

肅親王見他垂頭不語,又道。

“賢侄安心,我已下令徹查此案,爭取早日抓住其幕後主使。”

淩墨安深感無力。心說查有什麽用,最後的結果定是指向自己。

“勞皇叔費心了。兄長既無大礙,侄兒便先回去,完成昨日與皇叔商討之事。”

肅親王望向床榻,幾息後似是拿定了主意,道。

“此事耽誤不得,聖上短時內尚無法作出決斷,就按賢侄的意思辦吧。”

“好。”

淩墨安說完,深深看了淩墨淵幾眼,同肅親王拜別道。

“煩請皇叔代侄兒照顧聖上了,侄兒告退。”

“去吧。”

魔族與人族糾纏不清。

柳晟章欲滅國在前,不軌之人挑撥關系在後,樁樁件件比催命還甚,容不得人喘息半點。

淩墨安回到府中,叫上承祈直奔書房。

昨日,他們按插在柳晟章通信路線上的人,傳回了一封來自羌戎的回信。

肅親王連夜進宮,就是為了同聖上商議此事。

淩墨安原本的計劃,是今日巳時前將假信擬好,再派人秘密送回去。

豈料魔族這一擾,險些亂了他的心神。

承祈敏銳察覺出了不對。

“王爺,聖上出什麽事兒了?”

淩墨安嚴肅執筆,將宮中發生之事完完本本告訴了他。

承祈聽後憤然道!

“原以為欲魔王令啖髓混進宮裏,是為了讓她誤導楚盈,沒想到還來了個一箭雙雕。”

“哼!真是不夠他費心的。”

淩墨安手上力道收放自如,邊寫邊與原信上的字跡做對比,沒有再接承祈的話。

半個時辰後,一封與原信只有內容之別的信,安靜躺進了承祈手中。

淩墨安叮囑幾句,告誡他務必小心。

承祈露出虎牙。

“放心吧王爺,保證完成任務。”

說罷便痛快離去。

淩墨安目送他走遠後,重新回到桌案旁,將敵信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

其內容大意是——

不急戰,讓柳晟章務必確保所布下的每一環都萬無一失。

淩墨安嗤笑一聲,把信鎖進抽屜裏。

羌戎的人願意等,但他可不願了。

這十年陷害、被藏起的遺詔、以及當年兄長為何一夜間轉變了性情。

此番種種,他都迫切想知道答案。

莫慌、莫亂。

他在心底勸說自己。

真相總能破開烏雲,重見天光。

當夜,奉順帝便醒了。

肅親王大喜,趕忙叫人傳喚太醫。

奉順帝略顯呆滯地盯著床頂,覆又看向一臉欣喜的肅親王。

“朕昏了多久?”

肅親王果斷道。

“已近十四個時辰了。”

“噢。”

奉順帝淡淡應了一聲,緊接著問。

“恒王呢?”

他本能的認為淩墨安應該守在這裏。

肅親王怕人多想,便將前因後果給講清楚了,末了還說。

“原本此事暫了,恒王亦可同臣一樣守在聖上身側。只是那時還不知聖上何時會醒,他便暫替聖上去批閱奏章了。”

奉順帝的眸光一瞬沈了。他莫名有些悲傷,心道——

你這麽做,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皇位?

許是啖髓的話起了作用,奉順帝腦中為淩墨安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

心魔效起,他痛苦地背過身去。

疼啊,哪裏都疼......

人間九月,黑夜變長。

時過三更,恒王府書房的窗紙上映出兩個依偎的身影。

白羽遙隔著椅背環住淩墨安的脖頸,在其耳邊撒嬌。

“墨安,你還要多久才能處理好這些冊子啊?”

淩墨安放下奏折,偏頭回應。

“批改方面我不如兄長熟練,還需要些時間。羽遙若是困倦了,就先回去睡吧。”

白羽遙搖頭。

“不行。我已經自己睡了好些天了,今日必要等你。”

淩墨安聽他的嗓音都被困意席卷了,心疼道。

“抱歉羽遙,近來事務繁多,都沒能好好陪你。”

白羽遙親了親他的耳朵,說。

“這是你的職責,有什麽好抱歉的?”

“而且我覺得墨安已經很厲害了。我在天上的時候,要不是有池卿管著,那麽多字我看都不想看。”

淩墨安聽著,視線掃過所有書卷,而後握住身前的那兩只手,輕笑說。

“我若是願看這些,當初也就不會遇見羽遙了。”

白羽遙一楞,驚訝問。

“你那時不會是逃了夫子的課吧?”

淩墨安嘴角又揚幾分,坦然承認。

“那日夫子要回房中取書,命我自行溫習。我實在學不下,就偷偷跑出去了。”

白羽遙雙唇微張,接著便笑了。

若非淩墨安主動坦白,他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這一面的。

“外表具有很大欺騙性。”

白羽遙總結道。

淩墨安笑著,起身活動了下肩頸,對白羽遙說。

“這麽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先回房,等你睡著了我再出來。”

“啊?!”

連白羽遙都感覺這做法太無理取鬧了,偏偏淩墨安自己不覺得。

“倒也不必。我就是最近夢做得愈發勤,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踏實...不如我就在這兒睡吧!”

白羽遙迅速整理出桌案一角,然後趴在上面說。

“墨安你忙,不用管我。”

這小摸樣在淩墨安眼裏簡直可愛到不行。

他彎下腰吻了吻白羽遙的臉頰,軟聲道。

“那我盡快。”

白羽遙點頭。

雖然他已有睡意,但還是想陪著淩墨安。於是拿了張紙,準備用寫字的方式來保持清醒。

只是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他便睡著了。

淩墨安發覺,為其披了件衣裳。

時間靜謐流過。

不知何辰,淩墨安終於放下了墨筆。他揉揉眼角,看向身側睡得正香的人。

白羽遙手上沾了些墨。

淩墨安輕輕將他手底下的紙抽出來,見上面寫道——

“墨安我跟你講,我近日做的夢越來越奇怪了,斷斷續續的總是重覆,還銜接不上,我也不知道它想表達什麽...”

“還有,自從吳寒醒了,他就總要纏著我閑聊,而且三句話離不開舅舅。你說,他是不是對我舅舅圖謀不軌?”

“嗯,一定是這樣!我要告訴舅舅,讓他小心一點。”

“話說,我舅舅是不是該回來了?...可快些回來吧,親口告訴吳寒你除了睡覺之外還喜歡什麽,別讓他總問我了。”

“還有還有,我......”

紙上的字密密麻麻,筆風從一開始的工整雋秀,逐漸轉為飄逸。

淩墨安的愉悅程度無法言表,身體的疲憊盡數被滿足驅散。

他視線下移,盡數閱讀,見最後幾行寫著——

“...墨安,你怎麽還在寫啊?我好像看見周公了...”

“...墨安,我有點兒堅持不住了...想睡覺。”

“墨安啊...我愛你,好愛好愛。但是我真的,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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