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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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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歡偷聽嗎?”

白羽遙的臉慢慢映進燭光裏,聲音異常冰冷。

“離得近些,聽的真切。”

承祈從沒見過氣壓如此低的白羽遙,仿佛下一息,百丈高的海浪就會迎面打下來。

他縮著脖子往淩墨安身邊蹭,小聲道。

“完了,真生氣了。”

淩墨安盯著地面。

“看出來了。”

白羽遙見倆人縮成了鵪鶉,覺得莫名喜感,便沒急著“興師問罪”。

被他一腳踹進來的白衣人咽了口血,從一堆破碎木板中勉強坐起,捂著胸口道。

“小兄弟,下次打架前,先搞清對方的目的再動手,也不遲。”

白羽遙瞇了瞇眼。

“你鬼鬼祟祟躲在窗戶下偷聽,能有什麽好目的?”

白衣人大口喘著氣。他試圖站起來,但失敗了,嘴裏鮮血止不住的流。

白羽遙見那紅淅淅瀝瀝地滴在他的衣服和地上,也察覺到了不對。

“你有內傷?”

不等回答,白衣人就徹底沒了力氣,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

在場五個人,暈了兩個,還有兩個不敢言語的,房間裏可謂寂靜能聞針落。

屋子外,一團深紫霧氣湧現。

白羽遙回頭,發現是完成任務的萬影回來覆命了。

“太子殿下?”

萬影赫然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他。心道——少主不是說不要讓太子殿下知道嗎?

她疑惑朝屋裏瞟了一眼,看倆人站在那兒大氣都不敢出,瞬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白羽遙見萬影也低下頭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

“都楞著幹嘛?!把人帶上,回府。”

他說完,先一步繞過萬影走了。

一行人快到王府門口時,田管家半佝僂著身子出來迎接。

“哎呦王爺,這是發生什麽了,王爺沒事吧?”

“無事。”

被田管家招呼上前來幫忙的侍衛們,從承祈和萬影手中接過昏迷不醒的倆人。

田管家問。

“王爺,這兩個人要安頓在何處啊?”

淩墨安看了看抱臂站在一旁生氣的白羽遙,喉結滾動,道。

“先安排在客房吧,別讓黑衣人尋短見,再找個郎中為白衣人瞧瞧。”

“是。”

田管家領命,帶人下去了。

萬影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對承祈說了句“屬下告退”後,一溜煙不見了。

三人進府,承祈搓著手指道。

“那個...王爺我也去看看哈。”

“站住。”

白羽遙不溫不火地阻止了他要開溜的腳步,沈聲道。

“你們兩個,跟我去書房。”

書房的門一關,淩墨安就讓承祈去點燭,自己則拉起白羽遙的雙手,哄道。

“羽遙,是我告訴過承祈,關於你的事要先同我說的。”

“都是我的錯。承祈也是聽令行事,你別怪他,要打要罵我都受著,別生氣了好不好?”

微弱的燭光亮起,隱約將淩墨安眸中的自責映成水光。

白羽遙最吃他這套了,心墻已然出現裂縫。他不自然地別過頭。

“誰要打你罵你啊?”

淩墨安放低身子,輕輕將人圈進懷裏,在他耳邊道。

“那羽遙還生氣嗎?”

白羽遙小小掙紮著,果斷在淩墨安脖子上留下兩排淺淺的牙印,而後說。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才是最應該知情的那個,為什麽你們都要瞞著我?”

承祈不是很合時宜地插了一句。

“其實也不完全是你。”

白羽遙從淩墨安懷中探出頭來。

“什麽?”

承祈坐在椅子上,正聲道。

“前因後果,我們可以現在捋清楚,但你們...不會準備一直抱著說吧?”

那也太欺負貓了...

書房桌案前,三人秉燭夜談。

承祈率先講了一遍他在茶館裏,聽到的竭溺與啖髓的對話。

他倒也不算完全騙了白羽遙。

當時他們去的晚,加上那兒人聲嘈雜又不敢靠近。承祈真是聽得有一句沒一句的。

抓住幾條線索,其餘全靠猜。

“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

承祈拄著下巴說。

“我設下的幻境,只會讓他看見你們往小屋那邊去,並不會擾亂他的心智。可我一路觀察,發現他的註意力始終都在王爺身上。”

他看向白羽遙。

“不在你身上。”

白羽遙聽了,斟酌開口。

“你的意思是,楚盈一直以來的目標都是墨安,但欲魔王他們理解成我了?”

淩墨安點著頭接話,道。

“養心殿一事傳得沸沸揚揚,他人理解成皇嫂為鞏固皇後的位置,而要解決你,也屬情理之中。”

“那她為何要對墨安你動手啊?”

白羽遙此疑讓另外兩人陷入沈思。

淩墨安一時間也想不起自己什麽地方得罪過楚盈。思來想去,他從袖中拿出了那包搜出來的東西,放在桌案上。

白羽遙雙眼頓時瞪大。

“這東西...”

他保證這東西他沒見過,但不知為何,卻能給他一種熟悉之感。

淩墨安註意到他的變化,關切問。

“怎麽了羽遙?這是從死士身上搜出來的。皇嫂若想對付我,或許我們能從這包東西上查出些什麽。”

淩墨安說罷,便欲解開那細黃麻繩。

“別!”

白羽遙不假思索地制止了他。

淩墨安和承祈雙雙不解。承祈問。

“你到底怎麽了?”

白羽遙呼吸略微急促,看著二人道。

“先不急著開。我看到它、有點兒心慌。”

他抿抿唇。

“我怕有危險。”

淩墨安聞言立即起身,將那東西放進幾米開外的櫃子裏。後又坐回來,一手攬住白羽遙的肩膀,說。

“羽遙既然覺得不妥,暫時擱置起來也無妨。”

白羽遙還是有些心緒不寧,聽承祈道。

“那我們先不說這件事。”

他將雙手放到唇邊。

“竭溺說,在這場游戲裏,楚盈只需要出個死士就夠了。”

“這說明楚盈的真實目標是誰,對欲魔王而言根本不重要,因為他們會在死士身上動手腳。”

白羽遙揉了揉側額,努力將思緒拉回來。

“對。他們用計讓我失去神力,如果碰上被魔操控的死士,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但對付我,應該也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

他繼續解釋。

“如果他們想殺我,在我失去神力的那一刻就可以動手,實在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而且那時竭溺也說過,欲魔王給他下的令是,不許動我。”

“我與欲魔王素不相識,還阻止了他們收集魂魄,他就算不殺我,也大可讓竭溺用藥將我重傷。只是封了神力...”

白羽遙喃喃道。

“這方法太溫和了,怎麽想怎麽怪。”

承祈瞇眼,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話。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許,他們只是忌憚你的身份。魔族如此費心,不管目的是什麽,都不會想惹上天帝的。”

白羽遙坐不住般站起來。不知怎的,腦中想法一發不可收拾。

他走走停停,手指劃過隔間珠簾,伴著“嘩啦嘩啦”的聲響嘆了口氣,說。

“但願是我想的太多了。”

“那魔族欲借楚盈之手對付我,是想幹什麽呢?”

這個問題,淩墨安一早便想到了答案,道。

“皇嫂身邊的死士都是皇兄給的,魔族應是想讓我認為皇兄奪愛不成便痛下殺手。”

他不禁冷笑。

“這種令人作嘔的挑撥離間的手段,可半點都不陌生啊。”

承祈自小跟在淩墨安身邊,對那些解不開的兄弟懸案知之甚詳,說。

“可是,十年了...”

他看著淩墨安。

“如果那些事情全是魔族手筆,那欲魔王一直挑撥你們的關系,究竟是為什麽呢?”

淩家兄弟皆是凡人身,不可能與魔族有恩怨瓜葛。

難道是覺得好玩?

......這理由未免太牽強。

“想讓我們鷸蚌相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其中的利,定是皇位無疑了。”

淩墨安眼中精光一閃,笑著問。

“承祈,你猜這漁翁是誰?”

承祈這幾日已經廢了太多腦子,加上壓根兒沒思考過這個問題,所以回答的有些呆。

“柳晟章?”

淩墨安但笑不語。

白羽遙聽到“皇位”二字,恍惚憶起幾天前淩墨安曾說過,把先皇遺詔藏起來的人,也意在皇位。

會是一個人嗎?

白羽遙腦袋昏昏沈沈。他輕晃晃頭,驀然想起還有件最重要的事。

“對了承祈。”

白羽遙走過去,一手扶著桌面問。

“你是如何對付無饜的?”

提起這事兒,承祈真是既驕傲又鬧心。他身子後靠,徐徐道。

“那天從茶館回來,我就讓萬影去盯著他了。”

“本來我想著隨便讓食肆的大廚做點兒什麽,再把妖族眠汁倒進去,讓他睡個幾天就完事兒了。”

“誰成想無饜大吃特吃了好幾天,看見一般的食物已經不想吃了。”

“沒辦法,只能我親自下廚。”

“今天晌午的時候,我讓萬影把我做的菜不經意往他身邊一放,結果定不出所料啊。我怕出意外,就讓萬影守到了晚上,直到我制服死士才發信號告訴她回來的。”

承祈翹起二郎腿,得意說。

“果然六界之中,就沒有生靈能抵抗得了我做的東西。就是做給他吃...嘖~”

“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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