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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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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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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邪在回箱的小房間裏面都是散落著的書,地上鋪了個看起來就很柔軟的地毯,上面堆了很多的抱枕。大多數情況下,吳邪都是在制藥畫符疲累的時候來補眠或看些書籍休息一下腦子。

張啟山穩著在他上臂睡覺吳邪,把抱枕踢開後坐在地上。

回箱、或者說是他們自體的搖動似乎還沒有停止。張啟山想擬化為熊貓,巨大的身軀和皮毛帶著減震的效果,會讓吳邪睡得更舒適。可心念動卻變成了窮奇,還好是坐著形態的改變並沒有讓吳邪摔到。

張啟山試了好幾次,想撤了擬化卻沒有成功,只能維持目前的外觀。

“嗯?”吳邪失了熟悉形態懷抱,睜開眼看到了一片黑色的皮毛,順著才看到那黑紅色的眸子。

吳邪湊過去親了親窮奇啟山的鼻頭,環抱著又蹭了蹭。這才閉上眼睛,“我想你。”

“嗯,我也想著你。”窮奇啟山說著舔了舔吳邪的臉頰,“睡…吧。”

話都沒說完就聽到了吳邪的小呼嚕,張啟山很心疼,湊著獸頭過去輕輕蹭了好幾下。吳邪沒清醒,只是把窮奇啟山的脖子抱得更緊。

窮奇啟山動了動,想用爪子完全把吳邪包在懷裏時。發現吳邪的下肢變成了魚尾,擡起獸類的腦袋仔細觀察了一下,吳邪的鰭也都顯現了。

張啟山也很困勉強維持著思緒清明,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態。他覺得與其說他在持續著感受所謂搖晃的狀態,不如說他們的細胞都因為進入虛空而產生了顫動。這是一種很玄妙的認知,無法解釋。

張啟山在思考間聽到了幾聲驚呼,也不確定是不是幻聽。既然心鎖裏面沒有聲音,就證明沒有發生什麽大的需要驚動所有人的事兒,何況吳邪此時的狀態讓張啟山一步也不想離開。張啟山用尾巴輕輕敲打著偶爾驚動的吳邪,兩只形態各異的獸與妖依偎在一起。張啟山昏昏然不知想著什麽,直到失去意識。

再次醒過來,張啟山維持著窮奇的狀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麽。腦仁有些疼,四肢酸軟。試了試終於撤了擬化,吳邪趴在了他的腹部上。

張啟山查看了一下時間,也不知道是不習慣透明的穿行手環還是經理不集中,換了兩個界面才找到所謂虛空的刻度。在這裏沒有時間顯示,沒有大道空紀年也沒有西元日期,只有一個72小時的倒計時。

張啟山還是很困,剛過去四個小時。他摸了摸吳邪的尾巴有些幹,撐著身子準備把吳邪抱起來。吳邪的尾巴很大,尾鰭拖在地上,張啟山試了幾次都沒辦法完全抱起來。

吳邪順勢就抱住張啟山的肩背,嗯了一聲。

“帶你去水裏,”張啟山解釋著打開房間門,入目的景色讓他楞住,腳步一滯。

“怎麽了?”吳邪感受到張啟山的停頓喃喃詢問,要睜開眼時被張啟山被張啟山捂住。

“沒事兒,睡覺吧,剛過去四個小時。”張啟山像給小孩兒拍奶嗝一樣的拍著吳邪的背,後者不疑有他又睡了過去。

樓下混亂的像是個動物園,張啟山皺了皺眉沒有下樓,幹脆從上面的通道進入大泳池。走到半路擔心泳池水溫低,又折返回溫泉區。

張啟山踢掉鞋子踩在池子裏,水透過衣料熨帖出舒適的溫度。試的差不多,這才準備把吳邪緩慢的拽到池子裏。

人魚吳邪後腰上舒展的鰭剛接觸到一點水,也不知是否有意識就自己主動翻身直接入了水。他仍牽著張啟山的手,卻把自己整條魚都壓進水裏,滾了幾個圈似乎再找漂浮的角度。

沈靜下來,從吳邪的口鼻處緩慢的往外散著小泡泡。

張啟山幹脆坐到水裏,扯開衣服靠在一邊兒。

睡睡醒醒,像是做了一整個時光的舊夢。張啟山睡得很不踏實,一心酸楚,前因後果被短暫連上。關於他和吳邪,關於那些時光和舊夢。

張啟山感覺有人再親他,就像是雨滴落在無妄的大海中,輕柔不留痕跡。那味道卻非常熟悉,唇舌間的方式也是曾經廝磨過無比熟悉的節奏。張啟山本就沒有緊閉著雙唇睡覺,吳邪的舌軟軟的勾進來,不像是挑逗,只像是在品嘗一個味道,一個讓他熟悉的安心的味道。

張啟山微睜開眼,看到的是吳邪漂亮的眼睛閉著,勾出美好的眼線弧度。正像是個初生的海妖,輕柔的啃噬著自己的唇瓣,扣著蠱惑。

他們的手依舊牽在一起。

吳邪感懷這世界,卻也傷憫於自己,是什麽讓你面對愛人毫不知情。是時光啊,欺騙了相愛的人。

吳邪似乎太過專心,竟未發現張啟山已經醒來,廝磨間一片虔誠的伸著舌頭舔著所碰的每一處。

張啟山瞇了瞇眼,閉上沈了一會兒,那些暈染在時光裏的舊夢被扔在腦後。長臂一伸,就把飄在一邊的吳邪拽到自己的腿上。

牽著的手終於放開卻不是為了分離,而是為了更好地觸碰彼此。張啟山手上的皮膚被池水泡的發皺,摸著吳邪的臉側。勾舔住吳邪的舌,溫存了一刻就送到牙齒之間輕輕咬著。

吳邪有些疼,躲著閃著不舍得把張啟山勾到自己的嘴裏。吳邪想著要輕一點,他的牙齒尖利。張啟山舌頭侵入吳邪的口腔,從左到右數著吳邪的齒列,那看起來與平時不無不同的牙齒後面藏著尖銳的楞面,整個結構都違反著生理認知卻依舊存在著。

張啟山還是被吳邪在廝磨間弄傷了嘴唇,血腥的甜腥味道讓吳邪轉頭蹭著親吻張啟山的臉頰。張啟山也不追吻,只是親吻著能碰到皮膚。親吻臉頰,親吻下顎,親吻光滑的脖頸。

這一次的親吻只是帶給彼此很強烈的安慰,吳邪親到張啟山的耳朵,抱著張啟山的肩頭,雙臂越收越緊,惶惶然的落下淚。

張啟山也下巴抵著吳邪的肩膀,順著吳邪的脊背摸著,摸到了漂亮的肩胛骨,和刺棱卻順滑的脊鰭。張啟山可以忍住不哭,卻心酸。持續的無法緩解的心酸,手指插進吳邪的後腦,指尖都是半濕半長搭在脖頸上的柔發。

張啟山沒有安慰吳邪,也沒有讓吳邪不哭,於公於私,於天理於愛情他都安慰不了吳邪。只是把吳邪往上拽了拽,讓他坐的更高些,可以更好地擁抱自己,像一對兒抱頸的天鵝。

兩個人偎依在一起,脖頸都貼在一起,血脈隔著兩層表皮跳動著,偶爾撞擊到對方的脈搏上。混亂著交雜不同的節奏,偶爾重疊幾下再錯落著鼓動。

吳邪當然不止一次的在張啟山懷裏哭,不管是因為感動生氣或是憤懣。可他從未哭的如此無助,即使在最安全的地方,最喜歡的水裏,在最信任、最強悍的懷抱裏依舊如此無助。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在用眼淚發洩什麽,全部都是無妄念思。

張啟山將唇貼在吳邪的肩膀上,偶爾親一下偶爾只是蹭著或者不動。

哭聲漸弱。

吳邪壓下不斷起伏的胸肺,這才直視自己的愛人。

張啟山只是提起嘴角微笑著,他安慰不了吳邪,正如他也安慰不了自己。話雖說的太大,像是個玩笑。可有些悲傷,確實與天地在一起,不能被任何安慰消解。

張啟山只能拿手指手心手背手腕的皮膚擦幹吳邪眼睛裏滾落的淚水和從發間滑落的水痕,他湊上去親吻吳邪的額心。

“你長大了…”張啟山說。

“嗯?”吳邪哭的太傷,沒意會到。

張啟山摸著吳邪額角兩邊上方的小圓包,吳邪抖了一下,尾巴猛地彈起來拍到水面上,又濺了倆人一身水。

吳邪被這個很奇怪又陌生的感覺擊中,停止抽噎。水洗過的眸子清澈的看著張啟山,一臉的茫然,啪嗒的從眼角就又滾下一滴沒盛下的淚水。

張啟山看著就吻了過去接住了一滴淚,送到了自己嘴裏,又親了親吳邪的淚痕,“你長大了。”

“嗯?”

“你的尾鰭更大了,皮膚裏面也像是灑了金粉,目光裏面像是有海浪的波紋,最重要的是,你好像要長角了。”張啟山說著,又用指腹蹭了蹭那兩個小包,吳邪又抖了好幾下。

“嗯。”吳邪沒看到自己的全貌,只是側著頭看到了那巨大的尾鰭,在外沿又多了兩排弧形橫鰭撐起來半透明的角質膜又大了許多。他尾巴的顏色也不像是純粹的銀色了,浮動間會渲染反起一些流光。

“連頭發都長了一些,不過這時候剛好,我很喜歡。”張啟山捋著吳邪垂貼在脖子上的發。

“嗯。”吳邪點點頭,緩慢的眨了眨眼,無聲的回應著愛意。

“我們都會長大的,吳邪。”

“嗯。”

“成長都是一件很艱苦的事情,不止你,也包括我。”張啟山看著吳邪的眼睛,神色裏一派堅定毫無搖擺,“你所看到的每一個所謂美好的瞬間,都是靠巨大的撞擊形成的。我們失去的時光,都會被時間補足的。”

張啟山這話裏面包含著難以理解的意義,可吳邪能懂。

“你要陽光在你身前,黑暗被你拖在身後。可你直面黑暗,背後未必有陽光存在。除了讓自己發光,我們毫無其他辦法。”張啟山說的不是個道理,而是事實。

“嗯。”吳邪眨眨眼,全盤領受。

“這個世界,終將和我們一起成長。我們,不也在回到虛空之後得到了那些失去的時光。”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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