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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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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吃醋

雖說竺葉本就是想在長渡面前狠狠將門關上, 可被這少年道士搶了先,她還就不關門了,伸手推著長渡將他推開, 擠進了東屋。

誰知道這個少年道士是個蠢貨,木床就放在門後,她這一推,直接將長渡推到了床上,她壓在長渡身上。

“咚”得一聲,

這少年道士的小腿撞上了床沿。

竺葉略有些底氣不足道:“都怪你自己,是個蠢貨,你為什麽要將床放在門後面?”

她只穿了件杏色裏衣,便壓在他身上。

身上那股花草經雨的清香越發濃重。

長渡偏頭,蹙眉道:“不成…體統!起來!”

竺葉本有些底氣不足, 但被這少年道士一教訓, 她反倒是不起來了,壓著他兩只手腕, 神情得意洋洋:“我就不起來!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少女雖瘦但存在感依舊強烈,她還很喜歡動來動去, 像是當他是一張床般動來動去。

長渡微屏氣, 控制好呼吸, 伸手去推竺葉,卻沒成想,竺葉猛然湊到他面前, 唇邊擦過他的面頰。

長渡神色冷然,可睫毛卻忽然一顫。

竺葉伸手捏住了他的睫毛, 她輕輕碰著,瞳孔睜大, 眼底清澈又純粹,帶著滿滿的好奇,聲音輕輕,呼吸間吐息落在長渡的面上。

她輕輕道:“我很早就想摸了,你的睫毛好長,撲閃撲閃的。”

長渡闔著眼簾,避免不去看竺葉,等她說完話,聲音繃直道:“起、來!”

竺葉本就想起來,但他這麽一說,她便非不起來,神采飛揚:“你要讓我起來我就起來,弄得我很沒面子啊。”

她邊說邊湊到長渡面前:“你給我說說,你的睫毛怎麽長得那麽長的!”

她說著便伸手觸他眉間的朱砂痣。

這次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皮膚觸感。

越發滾燙的朱砂痣、緊繃的身體線條。

竺葉忽然想到了那個夢。

夢裏玉人似的少年道士。

他的面上好似只有三種顏色。

膚色是如玉般的白皙,朱砂滾燙如血、繃直的唇也絕艷,漆黑的眼瞳,瞧人時,總是一幅清清冷冷的模樣,仙姿玉骨,如天上墜落的仙女。

竺葉得出這一想法,她眼前一亮,興高采烈道:“欸,小結巴,我知道,你像什麽了?你像是天上的仙女!”

她說時,身子亂動。

長渡忍無可忍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眼尾位置微微泛紅,延伸至眼下,左眼底似盛了冷冷的春水,似乎一碰,便落下。

竺葉伸手便要碰。

長渡按住她的手,掙紮道:“我有事給你說。”

竺葉一聽有事,猶疑的瞧了眼他:“什麽事?”

長渡閉了閉眼睛,掙紮道:“你先從…我身上起來。”

竺葉猶疑的打量著長渡。

她這人,除了在某些方面懵懂不知事之外,心思也算是靈敏。

此時,她便斜眼看著長渡:“你是不是騙我?”

她話音落地,似乎感受到什麽,疑惑的往長渡身上摸了摸,狐貍眼睜得大而圓頓,驚奇道:“你身上有個硬硬的東西,戳到我了。”

竺葉一起話音,她便警惕的瞧了長渡一眼。她見他慣來用劍,會不會身上同她一樣,帶著其他更為順手的武器。

竺葉眼前一凜,

她伸手便抓,她倒是要看看這小結巴身上還藏著什麽樣的武器?

長渡難得強硬,他死死抓住竺葉的手,那張冷然的面上終於除了漠然落淚外,有了其他的神色,他竟是有些慌張。

竺葉更是起疑,掙紮得越發厲害,須臾,她似碰到什麽,疑惑蹙眉,緩慢道:“你…這武器,怎麽還會變大變小,怎麽還會動嗎?”

長渡呼吸紊亂,他靠在墻壁上仰面,手掌抓住竺葉的手,手背青筋盤踞。

他將竺葉拉了上來。

面容幾乎相貼。

本能讓他動。

理智卻讓他停。

可他控制不住身體反應,

清規戒律也壓不住自然反應。

道教弟子眾多,蜀山是其中一脈,因男女陰陽交合、本貼合天道之由,蜀山弟子可娶妻生子,也可求長生,講究得就是無為而治、順應自然、多施善事。

山中弟子多為孤兒,大多修武道。

百年前乃至近年天賦異稟者頻出,現如今在江湖中倒算是赫赫有名。

竺葉同他面對面,疑惑的看了眼他額角的汗,又瞧了瞧窗外清風吹竹聲:“有風的日子,你也會覺得很熱嗎?”

她湊得近了。

兩人呼吸交錯,長渡猛然偏過頭,額間青筋直跳,正準備起身時,卻被竺葉按住了腰,她疑惑不解,似非要問出個答案:“你還沒給我說呢!你那武器是……”

竺葉聲音一緩。

長渡伸手禁錮住了她的腦袋,餘光間她瞥見他手臂線條繃直,青筋明顯,似乎在忍耐些什麽,神情晦澀不明。

他身上著玄衣。

蹀躞帶因剛才的掙紮而變得歪歪扭扭,發帶也變得松垮,因壓制著她的緣故,膝蓋輕放在她的小腿位置。

玄色的、靛青色的。

他快要瘋了。

長渡一手撐床,手臂繃直,微仰首,喉結滾動。不知是汗還是淚,“啪嗒”一聲,砸在床面。

他出了這麽多汗嗎?竺葉想。

她雯時想到什麽,也顧不得問長渡的武器了,趕忙伸手拍了拍長渡的手,掙紮道:“你手上有汗,臟死了,快點放下你的手!”

長渡猛然被驚醒,他匆忙間收回手,微垂眼,避開她的眼睛,突然從床上站了起來,他提起床邊的流光劍,堪堪來到門口,屏住呼吸,對竺葉道:“對…對不起。”

竺葉莫名其妙的瞧著長渡的背影。

只見他打開門,剛邁出一步時又停了腳步,緩了緩,聲音越發緊繃:“我…晚間…回來。”

竺葉越發莫名其妙,她哼了一聲,整理自己的頭發:“我管你什麽時候回來?”

竺葉見這少年道士竟是真離開,氣惱的拽了拽頭發,又從窗戶上瞥見他的背影。

半響,她突生好奇。

這少年道士究竟要去幹什麽?

她眼前一亮,便想到了跟蹤。

.

一淩厲劍意壓過四周竹林,落向瀑布水潭,“砰”得一聲,瀑布似被腰折,長渡不避不躲,他站在竹林之中,被水潑了滿身。

陽光閃爍,水珠晶瑩剔透。

長渡持劍之手,青筋盤踞,他難得控制不住呼吸聲,胸廓疾速起伏著,體內內力損耗殆盡的同時,他才終於松了一口氣,跳入水潭之中。

潭水冰涼,卻直到他腰上幾寸。

水面如銅鏡。

似隱約浮現出張面容。

橫眉怒目、狐貍眼瞪得圓圓。

長渡嚇得後退一步,身形踉蹌的同時,濺落不少水花。

他以手拂面,澄澈瞳孔滿是茫然。

他這才終於承認,

不是他十五歲那年的晨起反應。

她蹭與不蹭,好像都沒有關系。

這次,是因她而起。

天地寂靜間,他感受到胸腔心臟的跳動聲,閉了閉雙眼時,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癡怔般的望見了那張面容。

似換了個神情。

眉眼彎彎。

他好似聽到了鈴鐺聲響。

水波蕩漾間,水花四起。

他想,他可真卑劣。

.

竺葉沒跟上人,她出門的時候,那少年道士已然不見了身影。

紅線蠱目前不知為何有些不受她控制。

她不想驅動紅線蠱,平白給自己添麻煩。

但已經走出西院了,她便隨便看了看竹月村,八角鈴鐺還是那個死樣子,跟壞了似的一直發出急促的聲響。

人不算太多,三三兩兩的圍在一起。

南邊有個學堂,朗朗讀書聲清脆悅耳。

竺葉瞥了眼聲響越發劇烈的八角鈴鐺,腳步一頓,靠近了些學堂。

忽有一樹枝劃過地面的聲響。

她耳尖一動,瞬間看了過去。

學堂四周皆種植著竹子,只能瞧見竹葉微晃中,有一深色袍角晃過。

八角鈴鐺急促聲響更重。

竺葉提步便追。

竹林深深,面前人蓬頭垢面,赤足敞衣,跑得比兔子都快。

竺葉幾步追上此人,她一腳踹了過去。

“哐當”一聲,此人額面撞地,竟是如小兒一般嚎啕大哭起來,幸好此處四下無人,不然竺葉可能就被冠上欺負人這一稱號。

竺葉被他哭得頭疼,她煩躁的踹了踹此人的臀部:“欸,別哭了。”

此人竟是抱著臀部,哀嚎的叫了起來,額間滲出些血,一雙瞳孔黝黑明亮宛若稚童,甕聲甕氣的吸了吸鼻子:“壞人,你為什麽要打我?”

這是個傻子?

這傻子見竺葉不理他,他竟是又吸了吸鼻子,從地面上爬起來,盤坐在地,露出一張俊秀的面容,他握了握手中斷了一半的竹枝:“壞人,你弄壞我的毛筆了。”

竺葉本來正上下打量審視著傻子,聞言抱臂嘲笑道:“你這算是什麽毛筆?”

這傻子竟又是嚎啕大哭:“壞人、壞人。我不管,我不管,你弄壞我的毛筆了……”

他這哭聲,真真是跟個稚童一樣。

全然不顧體面。

竺葉被他吵得頭疼,腳步一提,落在竹葉之上,伸手取了段竹枝,扔給這傻子。

傻子自從看見竺葉上樹後,便停止了哭聲,他哭得面上一道灰一道白的,崇拜的看著竺葉:“你會飛起來欸。”

他說著,雙手張開,還比劃了下:“會飛欸,會飛欸,壞人像蜻蜓,會飛欸。”

竺葉聽得骨節直響。

若不是這人是個傻子,她必然一拳砸破他的腦袋。

傻子驚奇的看著手中竹枝:“這毛筆好好啊。”

竺葉得意道:“我這根比你粗,自然比你的好。”

這人確實是個傻子。

雖不知為何八角鈴鐺響得這般厲害,但此人身上探查不出什麽。

她話畢,轉身就走。

餘光卻瞥見這傻子似要抓她的衣袍。

竺葉趕忙一躲,她蹙眉道:“你幹什麽?”

傻子雙手揮了揮:“蜻蜓,蜻蜓。”

“我也要飛、我也要飛。”

傻子話畢,嘿嘿直笑起來。

他起身,張開雙臂,興高采烈道:“我要飛、我要飛、飛起來……”

竺葉本就沒什麽同理心,她見此,轉身便離開了此地。

.

婉嬸晨起上香時,確實不是說謊。

她家兒子小煜很快便要回村了。

竺葉是在吃完午飯後被眾人拉去看熱鬧的,八角鈴鐺到哪兒都發出急促聲響,在婉嬸旁邊發出聲響更甚,看不出什麽不同來。

正當她不耐煩的想要回去時,這才在村口瞧見竹月村村民常掛在嘴邊的探花郎靈安鎮鎮令林煜的。

只見有人騎著匹高頭大馬,馬身通體呈白色,毛發光澤,瞧見眾人時,頭顱微微一揚,神氣極了。

離得近了,才看清馬背上坐著的青年,青年身穿鵝粉長袍,腰掛月牙玉佩,眉目多情,風流倜儻。

眾人齊齊圍上前時,他從馬背上翻身而下,三月天,竟手拿折扇,斜斜扇風,他歪斜的靠在馬身上,伸手拿著包裹,瞧見誰都能喊上名字,又送上件稱心如意的物品。

等眾人笑容滿面的稱讚著什麽時,林煜騎著馬兒同婉嬸走在一處,眼尖的瞄到竺葉,笑眼頜首,眼睛璀璨:“這位妹妹,倒是眼生。是哪家的妹妹,生了這般天仙模樣,我竟是不知?”

八角鈴鐺此時發出更重的急促聲響,還沒等竺葉回話,熱情洋溢的村民便七嘴八舌的說出竺葉的來歷。

林煜聞言更笑:“天下之大,遠道而來,妹妹同我竟是這般有緣。”

竺葉故意離林煜近了近,感受到八角鈴鐺的震動聲,不免笑得眉眼彎彎,酒窩淺淺:“早就聽婉嬸說,兒子驚才絕艷,如今一看,哥哥更是風流倜儻啊。”

眾人哄堂大笑。

“小煜總調戲姑娘,這次可不成想,被小姑娘調戲了。”

林煜也笑。

竺葉卻瞧見林煜眼中閃過什麽,似怒又似悲。

等回了婉嬸家,眾人才戀戀不舍的同林煜告別,整日很少出現的崢叔今日難得坐在院中石桌邊上同林煜說上幾句,便說要去務農了。

婉嬸難得生氣,一把將汗巾砸在崢叔身上:“你這死老頭子,兒子不回來整日念叨兒子,兒子一回來就要去伺候莊稼地。”

林煜笑而不語。

婉嬸罵完,同林煜道:“你這孩子也不勸著點你爹,真是越長大越沒眼力見。”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婉嬸風風火火的要去竈房,又笑著看了眼竺葉:“咱們村子也不講究什麽,院子也是敞開的,你們年輕人有話聊,老婆子就打擾你們了。”

黎朝開國皇帝是從馬背上打來的天下,史書記載,開祖黃帝幼時貧苦,常侍農,大略雄材,亂世為王,統一中原五國,又率兵打邊疆,一生赫赫戰功,崩於舊傷覆發。

簡而言之便是,

黎朝開國皇帝這一生就愛好兩件事,一是打仗二是女人,偏偏這兩件事,他都做到了極致,打仗從無敗績,孩子生了有二十幾個。

因為他就喜歡這兩件事,後世子孫皇帝也都喜歡這兩件事,只不過前一件事越來越不喜歡,後一件事倒是越來越熱衷。

禮儀更是不能同五國相比。

男女大防也不甚嚴重。

林煜笑著應承一聲,同竺葉交談。

竺葉自是眉眼彎彎,和善交談。

林煜曾因拒婚天家郡主,而被貶至苦寒邊塞,又做出一番政績,天家本想給他提至中央,他生怕又出郡主一事,趕忙連連拒絕,回了家鄉靈安鎮做了個清閑的鎮令。

他說到此處,一飲簡陋茶水,如喝酒般風流,回到味時一怔,微皺了皺眉,但只是瞬間,便眉目含笑,誇讚自己道:“魅力實在太大,有時也是一種煩惱哈哈哈哈哈。”

除了時不時誇讚自己外,林煜此人稱得上一句,熱情洋溢、開朗瀟灑,而他身上這件鵝粉的衣袍,也不顯任何女氣,反倒更襯得他甚是俊秀。

長渡回來便是看到得這幅場景。

少女鈴鐺輕響,笑語晏晏。青年鵝粉長袍,眉目含情,誇張笑語,天南地北的江湖事信手拈來。

長渡站在原地,看她眼睛彎彎。

忽然想到,她怎麽每次瞧見自己,都一幅橫眉怒目的樣子。

竺葉其實已經有些不耐了。

林煜此人像是巫阿爹所說得如同泥鰍一般,滑不溜手之人,看上去什麽都說其實大都半真半假,假面極重。

纏在柵欄上的花草浮動,腳步聲輕輕。

竺葉下意識望去。

卻見這少年道士著玄衣紅邊,手提兩個包裹,神色冷然的走了過來。

他這一來,如同冬日裏緩慢下降的冰雪。

萬物俱寂,雪至春夜。

裝什麽裝啊!

竺葉瞪了他一眼。

林煜合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下頜,望見此場景,腦海裏忽然閃過句話。

這少年不想是來做客的,倒像是來捉奸。

剛從竈房裏出來的婉嬸沒看出什麽不同,她手拿兩個盆,笑著同長渡打了個招呼:“小兄弟今日去了何處?吃過飯沒?”

長渡一一答話,他將其中一個包裹遞給婉嬸,聲音冷然:“我今日去了靈安鎮一趟,想著婉嬸同崢叔未收銀兩留我們住宿,心下過意不去,特意買了些東西,還望笑納。”

婉嬸自是不要,推來推去,她嘆息著接下,又趕忙留長渡竺葉用飯,但竺葉已有些不耐,此時見這少年道士一來,自是從石凳上起來,滿面帶笑得同婉嬸林煜招手,回了西院。

東西兩院各有一梨樹,梨花朵朵,垂在高墻之上,滿室清香。

隔壁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聲調竟都是怒氣沖沖,梨花一落,東院沒了聲響,許是進了主屋。

竺葉瞪了眼長渡,她還記得晨起他莫名其妙離開的事情,此時上下打量著他:“你去哪兒了?”

墨藍天,溶溶月色,雀鳥啾叫。

借著昏暗天,長渡的視線落到她的面上,他不答反問:“你…很喜歡笑嗎?”

竺葉更覺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病?我喜不喜歡笑管你什麽事?”

長渡微垂頭,深深閉眼。

他睜眼看她,神色冷然:“那我去哪兒管你什麽事?”

竺葉只覺他在挑釁自己,鞭子抽在長渡身上:“你陰陽怪氣什麽啊?明明是你自己莫名其妙?”

長渡接鞭子,手掌紅痕明顯,竟浸出血來,他本靠在梨樹之上,此時後退一步,跌坐在秋千之上。

竺葉正在怒頭上,她沒瞧出長渡的虛弱,竟是一步上前,半跪在他雙腿上面,伸手鎖住他的脖頸,眉眼艷色更重:“你這一天天的,凈知道陰陽怪氣!”

秋千會動,尤其是兩人的重量。

枝椏壓彎了腰,梨花簌簌而下,花瓣落在他的眉間。

竺葉嗅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微楞神:“你身上有血?”

她抓住他的手腕。

是鞭痕——剛才那一鞭打在了他的手上,鮮血淋漓,微微發腫。

“你瘋了吧?”

竺葉震驚的瞪大雙眼:“你不用內力去擋,直接用肉身擋?”

她一蹙眉:“你內力呢?”

梨花花瓣落在長渡喉結之上。

此時花瓣上下一浮動。

長渡別開面來,秋千微晃,他掙紮著想要收回手。

竺葉似想到什麽,她眉眼彎彎,促狹的湊近長渡:“小結巴,你是不是被人打敗了,灰溜溜的跑回來了吧。”

這話讓人聽了。

恐會覺竺葉得了失心瘋。

中原武道,

每十年,開一次扶搖大會。

此大會需得,年齡在十五歲到二十八歲者,才能參與。

而上一屆,扶搖大會定在蜀山,奪魁者僅是蜀山年僅十五歲的弟子長渡。

他內力深厚,

持流光劍意,以枯枝煥綠。

所到之處,飛花落葉均成劍意。

成為當之無愧的扶搖魁首。

有人將此招式,稱為春生。

因成雙易記之故,常有人將他與上屆扶搖大會合稱為,

南有春生,北有秋落。

中原武道,講究得是點到為止。

老者自持身份不會同孩子計較,是以,春生劍意在當世中,算是數一數二。

說到被打敗時,竺葉忽然想到林煜誇誇其談的江湖事朝堂事,她的眼神明亮,聲音輕輕:“欸,小結巴,聽說你們中原有人能使枯枝煥綠。”

她剛才正想聽林煜之事,對他誇誇其談的事只是過了一耳朵,此時皺著一張臉思考著:“好像是什麽,南有春生,你知不知道這事?”

聽到最後一句,長渡的耳尖頓時發紅,他整個人像是被扒光了一樣,丟在熱水中似的。

很奇怪的感受,

他被很多人誇獎過,那時只覺平淡。

此時竟有種如坐針氈之感。

還有…得意洋洋之態。

長渡低聲道:“沒…沒有,人力怎麽…可能…使枯枝煥綠。”

只不過是,

當年有個對手,他穿了件嫩綠衣袍,手段陰詭,點到為止時輸了卻不承認,手□□粉,抓破長渡皮膚。

毒粉潰散。

長渡難以握不住劍。

千鈞一發之際,

枯枝割破他的衣袍,在腕上留下淺淺血跡,毒粉簌簌而下。

既保全扶搖大會不得傷人這一規矩,又戳破對方毒計,取得勝利。

而那一截枯枝上,落了對方的嫩綠碎布。

遠遠一看,似以為是枯枝煥綠。

“這個意思啊,”竺葉點了點頭:“我就說嘛,林煜這個人真喜歡誇大其詞。”

長渡垂了垂眼簾,拂下肩上的梨花花瓣:“你…很了解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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