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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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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71

江敘白知道這件事兒,是在三天後,很偶然的他夜裏睡不著,出來透氣,聽見了江崇和林輕爆發了爭吵。

林輕在江家過夜的次數不算多,畢竟江崇自己都很少在家裏過夜,也是因為江敘白在,江崇回來的次數才開始頻繁。

說是爭吵,其實也算不上,只是林輕提高了聲音,在質問。

林輕一向溫和,江敘白幾乎沒見他紅過臉,所以猝然聽見這一聲高聲質問,他下意識地走近了一點。

書房的門沒關嚴實,江敘白看見林輕站在書桌邊,桌上擺著一些文件,而江崇則站在靠近房門的位置。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江崇開口解釋,聲音很沈,少見的有些焦急。

但林輕這會兒顯然是不在意他的焦急的,只是輕輕笑了一聲:“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小白配型成功了嗎?”

江敘白渾身一顫,直覺認為這個配型指的不是血型,事實也如他所想。

林輕撿起桌上一份紙質文件:“你要告訴我,這份配型報告上的人不是我嗎?同為RH陰性血,身高178體重137,除了是我,還有誰?”

江崇沒能說出來話。

林輕做了個深呼吸,再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把我調到你身邊,是為了方便管控嗎?”

“不是。”江崇說,“輕輕,不是的。”

他走過去,擡手想要去碰林輕的臉,卻被林輕躲開了。

“別這樣叫我,江董。”林輕神情譏諷,語氣冷漠。

江崇下頜緊繃,懸在半空的手迅速抓住了林輕的下頜,逼迫般的告訴他:“林輕,我再說一次,我留你在我身邊,不是因為你的心臟。”

林輕這回沒有反抗,只是沈默地看著他,眼淚在眼眶打轉,在終於落下來的時候,他輕聲開口:“江崇,我說過,我不喜歡隱瞞和欺騙。你只要告訴我,”他深吸一口氣兒,繼續問,“早在五年前,你就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江崇死死盯著林輕,下頜鼓動許久,不舍得松手,又不舍得騙他。

沈默蔓延,林輕心裏有了答案,他擡起手,動作緩慢但堅定地拂開了江崇的手,然後退開半步,神情平靜地看著江崇,一字一句地開口:“江董,我的這顆心,不屬於你了。”

林輕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江敘白不知道。在意識到配型報告是指的心臟時,他就慌亂地跑回了房間,第二天早晨的餐桌上,不見林輕,也不見江崇。

江敘白沒心思吃早餐,直接去了江老爺子那裏。

第一句他就問的是“林輕的心臟配型是什麽時候做的”,老爺子喝粥的動作一頓,看了一眼江敘白,然後放下勺子,冷了臉。

“誰告訴你的?”

江敘白瞬間什麽都明白了:“是因為以前他給我獻過血嗎?”

老爺子依舊沈著臉:“你爸告訴你的?”

江敘白:“是爺爺你的意思是嗎?讓林輕進公司。”

老爺子看著江敘白,少頃,好像敗下陣一樣:“這些事兒跟你沒關系,你不用管。”

“我不管嗎?”江敘白拔高了聲音,“我的心臟我為什麽不能管?”

老爺子一怔,怒氣在看到江敘白眼睛都瞪紅了的時候,忍了大半:“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江敘白捏著拳頭深呼吸,閉了閉眼睛才開口:“就算人工心臟沒用,我也不可能用別人的心臟,這事兒你們別想了,別去傷害無辜的人。”

江老爺子似乎還想說什麽,江敘白沒給機會,直接走了。

事後江崇和江老爺子之間又爆發過一次爭吵,不過江敘白不知道,他離開江家,開車去了商硯那裏。

路上接到了江崇的電話,說埃森已經醒了,他的情況好轉,已經從ICU出來了,江敘白的情緒松了一點,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林輕是個很好的人,你別讓他傷心。”

商硯今天有個很早就簽好的品牌站臺活動,江敘白到的時候,活動剛結束,商硯妝都沒卸,只換掉衣服就過來找他。

因為狗仔太多,商硯讓傅途套上他穿過的外套裝成他先上保姆車引開了狗仔,自己才偷偷上了江敘白的車。

“大明星就是麻煩,這跟偷情一樣。”江敘白撐著方向盤嘟囔,商硯看了他一眼,立刻附身靠過來親他。

一吻作罷,江敘白氣喘籲籲,商硯好整以暇地抹掉他嘴角的水跡:“偷什麽情,我們正大光明。”

江敘白笑了笑,讓他坐好,然後啟動車。

“下個月開始,我的工作會少很多,有很多時間陪你。”商硯說。

“幹什麽?”江敘白一楞,然後說,“我也沒有說你工作多的意思。而且你不工作怎麽賺錢,我可是很能花錢的。”

商硯:“多點時間陪你不好嗎?”

“好啊,”江敘白轉著方向盤,扭頭笑了笑,好像很隨意地說,“但也不要太戀愛腦吧,之前那個電影宣傳的活動,你接吧,好歹是要進軍歐美圈呢。”

商硯笑笑沒講話,江敘白餘光察覺到他在看自己,莫名有些心虛,問他怎麽了。

商硯說沒事,就是想親你。

江敘白無語翻白眼,趁著紅燈的時候,拉著他的手親了一下,好歹哄住了這個戀愛腦。

一個小時後,兩人到了家,江敘白停車之後,沒著急下車,而是從後座拿出來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盒子,抱在手裏。

商硯問他是什麽,他笑得神神秘秘說:“等會兒就知道了。”

進了屋子,江敘白先去衛生間把卸妝的東西拿出來,然後坐在沙發上,讓商硯躺在自己腿上,他來給他卸妝。

旁觀過幾次李北操作,江敘白自認為學會了,於是開始攔下了這活兒。

商硯閉著眼睛躺好,像個乖巧漂亮的洋娃娃一樣,讓江敘白一通擺弄,擦擦幹凈,然後目送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商硯看見江敘白等在門口,楞了一下,然後無奈的笑:“你到底在玩什麽啊?”

江敘白笑得像個小狐貍,牽著他到房間,然後開始扒商硯身上的浴袍:“先把衣服脫了。”

商硯被惹得火起,熱度一升再升,浴袍脫離上半身,露出全部胸膛時,商硯終於忍不住要抓人,江敘白又一溜煙跑到床邊。

商硯看到床邊的地毯上放著那個神秘的黑盒子,而他的床上則多了一件很難形容試衣服的布料。

江敘白把那黑色的到處漏風的布料拿過來,往商硯身上纏。

“這是什麽?”商硯擡著手配合。

“禮物。”江敘白一臉的興奮,把“禮物”穿在了商硯身上。

嚴格來說這的確不是一件衣服,更像是一條做成衣服的綁帶,能夠遮住的皮膚只有後頸肩膀,和一點背肌以及腰上那一圈。

江敘白在他手臂下面鉆來鉆去,把綁帶上的一些類似固定的芯片整理整齊,一分鐘後,商硯像是禮物一樣被江敘白綁了起來。

“你的禮物是要跟我玩這個?”商硯要笑不笑的,身體反應已經完全被調動起來。

“別鬧,我幹正事兒呢。”江敘白在他那兒拍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將他打量,確定處處都完全貼合皮膚,然後說,“你站著別動,我抱一下。”

商硯規規矩矩的站好,展開手,然後江敘白靠近,非常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旋即用力抱緊。

商硯剛要抱回去,江敘白說了句“別動”,商硯就停住不動,他被撩弄得實在是有點煎熬,氣息都開始亂了。

然而江敘白卻又很快退開,登登登跑到床邊,把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拖來的玩偶熊塞到商硯敞開的懷抱裏。

“抱著。”

商硯:“……”

他老實聽話,剛要開口,忽然覺得腰部的束縛帶開始受力,傳來壓迫感。

江敘白從玩具熊後面冒出腦袋,亮著眼睛問他:“怎麽樣?有沒有感覺?”

商硯挑了下眉:“這到底是什麽?”

“愛的抱抱?”江敘白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小程序,跟他講,“這玩意兒是我讓人改造的,可以模擬我剛才抱你的力度,你抱著這熊,就像是我在抱著你一樣,我還可以用手機操控,選擇力度,等會兒我們多錄入幾個。”

商硯沒講話,眼睛裏的笑意開始收斂,少頃,他忽然問:“你就在這,我為什麽要抱著個熊當作在抱你?”

江敘白點來點去的手指頓住,側眸迎上商硯的視線。

“我現在在這,但之後可能就不在啊,就……”

“為什麽會不在?”商硯扔了熊,打斷他的話,語氣有些沈。

“我,我是說‘偶爾’,比如你出去工作,或者我有其他的事兒,我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你身邊。”江敘白看著商硯,伸手摸了摸他的手,像哄他一樣捏了捏,“我問過趙醫生了,你現在性//欲需要控制一下,不能總是弄,但這個皮膚饑//渴的癥狀,多安撫安撫是可以的,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啊?”

商硯沒有直接回答,沈默地看著江敘白,那目光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壓力,江敘白甚至有些想要避開這樣的眼神。

“喜歡,”商硯終於開口,伸手把江敘白抱在懷裏,“但我更喜歡你。”

江敘白心臟猛的一跳,霎時間湧起一陣陣酸麻,只能更加抱緊商硯,說:“我知道。”

就這麽抱了一會兒,商硯好像嘆了口氣兒,松開江敘白,愛憐地伸手摸了他的臉,然後撿起手機,問他:“還要錄嗎?愛的抱抱。”

江敘白點了點頭,一番操作之後又一次抱住了商硯,用比之前都要重的力道,讓繃帶裏面的記憶芯片記住,也像是讓商硯記住。

出國的時間很快就定了下來,比原來的時間更早一些,很巧的是,那天商雪辦了個小型酒會,讓商硯帶著江敘白一塊過去玩玩。

這場酒會算是突發事件,江敘白當時有點慌,在電話裏隨口找了個借口,說謝霄給他安排了工作,去不了,商硯沒說什麽,就說那下次再帶他去玩。

江敘白松了口氣兒,可他並不知道兩分鐘後,商硯就在活動現場遇見了謝霄。

商硯並沒有戳穿江敘白的謊言,只是在當天晚上,弄江敘白弄得有些狠。

江敘白也很配合,給親給抱用嘴也用腿,或許是因為馬上要分開一段時間了,江敘白幾乎是予取予求,還主動纏著商硯又做了兩次。

到最後商硯有些失控,還是江敘白說疼,他才停下來,抱著人問他:“今天怎麽這麽乖?”

江敘白說不出來話,張口就是喘息,斷斷續續的說著“我好喜歡你”。

商硯咬在他的肩膀,瘋狂地運動之後發洩出來,他埋首在江敘白頸側,沒忍住問他:“小白,你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江敘白可能還在高潮裏面,意識不太清楚,漂亮的狐貍眼裏都是商硯幹出來的緋紅和水汽,一滴滴地落下來。

商硯靜靜地看著,心裏的愛和憐不斷充盈,到底還是舍不得,低頭吻幹凈他的眼淚,從眼尾到脖頸,再到胸膛的疤痕。

或許是因為累,江敘白這晚睡的很沈,也不知道是夜裏,還是清晨的時候,迷迷糊糊聽見了商硯的說話聲,像是在打電話,之後臥室裏恢覆寂靜,江敘白感覺到商硯在摸他的臉,他歪著頭蹭蹭了,半睜開眼睛,問了句:“怎麽了?”

商硯紅著眼睛,手輾轉到他的脖頸,很兇狠地說:“我真想操///死你,讓你只能待在我的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江敘白還沒完全清醒,以為他又硬//了,對此只是彎了下嘴角,親了親商硯的手背,把腿纏到商硯身上:“你自己弄吧,我好困,要睡覺。”

商硯當然沒有自己做,他只是低頭吻了吻江敘白。

在密密麻麻的親吻中,江敘白覆又昏睡過去,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商硯不在,走出房間,看見李北在客廳坐著玩手機。

江敘白問他商硯去哪了,李北猶豫了一秒才說:“硯哥臨時有工作。”

商硯之後一周的行程,江敘白早就清楚,聽見這話有些狐疑地皺了皺眉,剛要開口問,就接到了江崇打來的電話,說馬上過來接他,要出發了。

掛電話之後,江敘白沈默了一會兒,然後跟李北說他也要出去工作了。

李北好像有些為難問:“現在就走啊,要不等一下,我剛點了餐,你先吃點東西吧。”

江敘白覺得今天李北很奇怪,但也沒多想:“不用了,我現在沒什麽胃口。”

說著江敘白就要換衣服出去,李北跟在他旁邊,像是有些著急,又問他趕不趕時間,不趕時間他有事想讓江敘白幫忙。

江敘白問什麽事,他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江敘白停下腳步:“你不想讓我走?商硯說的?”

李北嘴角抽抽:“也不是。”

江敘白心裏又些不安:“他人去哪了?”

一早被商硯叫過來,李北就察覺到商硯狀態很差,即便他竭力克制,但看向熟睡的江敘白時,他身上還是洩漏出了沈悶的氣壓和隱忍克制的欲望。

李北只當是商硯又做過了頭,所以要去趙醫生那裏,至於讓他留著江敘白,可能也是因為怕他身體不舒服吧。

李北有些糾結,但迫於江敘白的眼神壓力,還是小聲說了。

江敘白神色稍稍放松了些許,他給趙醫生打了電話,得知商硯的確去過他那裏,做了一次欲望剝離,他狀態還算可以,現在已經離開了。

江敘白懸著的心靜了下來,有些後悔昨晚纏著商硯,畢竟商硯今晚還要去參加商雪辦的酒會,沒有戒斷期會比較難熬。

江崇的車已經到了,江敘白要離開時,李北沒攔他,然而等到江敘白下樓,先看見的不是他爸的車,而是商硯的車。

賓利車門打開,商硯從車裏下來,迎面遇上江敘白,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商硯,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江敘白忽然有些緊張,同時又有很多的擔心。

他看見商硯臉色蒼白,眼下有明顯的青黑,而那雙熟悉的總是溢滿神情的眼睛,這會兒也沒什麽光彩,甚是有點空茫。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江敘白緩步走近,想要去抓他的手臂,卻抓了個空。

商硯避開了。

江敘白一楞,神色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人,然後看清對方漠然的眼神,和因為疑惑而蹙起的眉心。

“你是誰?”

聽見這熟悉的問話,江敘白猶如雷劈,瞳孔猛然擴張又迅速收縮,片刻,他笑了一聲:“別開玩笑了,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商硯看著他,神色冷漠,語調無情:“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在我家裏?私生?”

懸在半空的手猝然垂下,江敘白受傷一樣後退兩步,看向商硯的眼睛湧出陣陣酸澀,很快就溢出水汽。

商硯神情毫無破綻,好像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又為什麽露出這副表情。

江敘白心裏湧出一陣悲哀,旋即又變得慶幸。

好吧。

忘了就忘了吧。

大概也是好事兒吧,畢竟如果他這趟去的結果不好,這還真就是好事兒了。

強忍著喉間酸澀,江敘白笑起來:“我不是私生,我就是路過而已。”他朝著商硯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可剛走出兩步,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江敘白以為是江崇,掏出手機卻看到了另一個名字,被他用兩顆紅色愛心包裹起來的名字。

江敘白猛地回頭,看著身後拿著手機的商硯。

“你……”眼淚瞬間充盈眼眶。

那雙方才還只有漠然的眼睛,此刻泛出大片紅色,像窮途末路的野獸,絕望又不甘。

商硯看著他,擡手將手機放在耳邊,江敘白本能地接聽,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他聽見商硯開口,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江敘白。”商硯註視他,喉結滾動,聲音緊繃,“這是第三次了,你要怎麽懲罰我?”

江敘白腦袋不清楚,很懵,心臟也很痛,不知道是因為商硯叫他真正的名字,還是因為商硯說第三次。

“你已經忘記我兩次了,

“再有下一次,

“我可不會再輕易放過你。”

商硯死死盯著他,那目光像是帶著恨,不斷地湧出來,纏上來,像是懇求一樣:“別放過我,小白。”

“別輕易放過我。”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嗚甜虐甜虐的呢……

今天比較空,要是能寫完,就一起都發出來。勤勞的小夢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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