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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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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板嘿嘿笑了兩聲,又開始搖那把金色的蒲扇,“公子,如果你把發簪給我,我可以滿足你任意一個要求。”

任意要求,聽起來的確很心動。池鷙想到了在白澤體內還沒想好怎麽處理的靈魄。不過他不傻,定不會輕易答應他。

再說了,這個老板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身形卻比普通安國人高大許多。他的雙手細膩,沒有任何勞作者該有的繭子。手中那把扇子很精致,金紋密布,扇底吊著的琉璃寶石,只有在特定的角度看是白色的,在別的角度,折射出的顏色也不同,五彩斑斕,可謂是罕見珍寶。

那把扇子,價值不菲,與他身上的樸素穿著,毫不匹配。

池鷙透過他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不同的模樣。

果然皮囊乃身外之物,唯有眼睛,能直視出一個人最真實的樣子。

“既然要談生意,閣下為何用人皮面具示人?”池鷙直接道。

老板搖扇子的手停了一下,“公子好眼力,並非俗人啊!用人皮面具,必定有不可告人之處……呃,這麽說自己好像也不對。總之,出來混江湖,我比較註重保護自己。”

池鷙來回走了幾步,細細打量他後,“如此註重,閣下也非俗人。此處地處安國和傲天國交界之處,傲天國一半戈壁一半草原,喜食牛羊肉,國民個個高大如牛,與溫潤的安國人形象氣質具有不同。而且傲天國盛產寶石,閣下和閣下的扇子,皆來自傲天國吧?”

池鷙被自己這段文鄒鄒的話給裝到了,但不這麽說,又顯得沒有氣勢。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人是個外鄉佬。

老板爽朗地笑了幾聲,“的確,我是傲天國人,為了來這做點生意才不得已進行偽裝,望公子不要告訴他人。”他從鋪子裏拿出一塊方形的紅色寶石,“這塊紅寶石贈予公子了,公子有空多來照顧我生意。”

“這寶石,看起來很珍貴。”不懂貨的池鷙也看得出來它的稀有。

老板卻神秘地說:“我很喜歡收藏美的東西,再美的東西,也得有人欣賞才行。”

色澤澄澈通透的紅寶石,方方正正的,沒有一點瑕疵,賞心悅目的確很好看。既然他有心相送,池鷙便收下了。

去集市上買了兩只燒雞,提了兩壺酒,池鷙進了軍營,問了一路,找到了白澤的住所。

白澤剛睡醒沒多久。

池鷙把燒雞和酒放在桌上,擺好,“你這麽嗜睡,真的很像孕婦。”

白澤白他一眼道:“睡覺是最好的儲存靈力的方法。”

白澤用眼神示意池鷙。作為一個合格的高等機器人,池鷙像伺候祖宗一樣,邊幫他把整塊的燒雞撕成片邊說:“今天我遇見了一個傲天國的商人。”

白澤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露出的狐貍耳朵豎了起來,抖了抖有兩根纖細的短毛掉在了它的肩上。他道:“此處為邊界,有通商的人很正常。”

“不同之處在於,他也易了容。”池鷙知無不言道,“而且他有一把蒲扇,鎏金色的,看起來很獨特。”

白澤看向他,“蒲扇?蒲扇下方,可是吊著一顆琉璃石?”

池鷙點頭,撕好了最後一塊燒雞。

白澤放下酒杯時,池鷙剛想拿起筷子夾著吃,白澤直接把油紙包端起來,獨自享用道:“他看見你,沒對你做什麽?”

池鷙筷子滯在半空中,放棄了狐口奪食,放下筷子道:“沒有,他送了我一塊紅寶石。”

白澤吃了一口燒雞,大約味道很好,耳朵抖動得更快了一點。

“如果你沒看錯,那人應該是傲天國的王子,完顏瑰。”

池鷙將凳子挪動,近他一些道:“我好像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傲天國男子個個人高馬大,生得魁梧,長得潦草,但這個王子,卻是個震驚王室的大美人。好像因為他是國王的私生子吧,他母親是蓬萊國的人?”池鷙能想起的就這麽多,這些白澤應該都知道。

白澤道:“完顏瑰,近年來行蹤很神秘。早年間,他不顧王室的反對,取了一個平平無奇的妻子,而後便退出王位爭奪。但十年前,妻子因病去世,他便開始,不太正常了。他如今特別喜歡收集一些美麗之物。”

“哦,能看出來。”池鷙若有所思道,“但你為什麽說他會對我做什麽?”

白澤嚼燒雞時不說話,認真品嘗美食,池鷙耐著性子等他吃好了再說。

“美麗之物,除了事物,還有人。”白澤道。

池鷙指著自己的臉,重點跑偏,“你是說我美嗎?”

白澤道:“你可以這麽認為。但其實我想說,完顏瑰不可能不認識池鷙,也就是你這張臉,他或許早看出你的身份了。”

池鷙略顯雀躍道:“陛下,你可懂得真多,那完顏瑰出現在我國境內,是因為兩國戰事嗎?”

白澤想也沒想地否認,“不是,他從不參與這些爭鬥。”

只要不涉及兩國之事,完顏瑰想怎麽樣都是他的自由。池鷙把紅寶石拿出來,獻寶似的給白澤看。

一陣詭異的紅光在白澤實現與之碰撞時閃爍異常,白澤連手中的燒雞都丟開了,雞肉撒了一地,他如同本能反應,找地方躲藏著。池鷙雲裏霧裏地拿著紅寶石。

“陛下你沒事吧?”

池鷙眼神一直追蹤著白澤,親眼看著他慌亂地鉆進了……床底,只有在趨利避害的本能被激發時,白澤才表現得不像人類。

“我……你收好沒?”白澤聲音從床下床來。

池鷙把紅寶石藏到他絕對看不見的地方,走過去,把他從床底拖了出來。看見有兩滴汗從他道額角流了下來,連帶著兩只耳朵都聳落下來貼在發間,想必這個東西對他來說,危害不淺。

白澤道:“這是完顏瑰給你的?”

池鷙道:“對,他之前還想要我的發簪,我沒給。”

“他怎麽會有……”白澤驚魂未定道,“明日,我們一起去找他。”

白澤和完顏瑰好像是舊相識,總之,必定不陌生,彼此之間知道對方點什麽。何不休、完顏瑰,白澤的熟人可真多。池鷙撇撇嘴。

白澤伸手摸了摸池鷙的發簪,指腹撫過簪尾圖案道:“這個簪子,不可以給別人,知道嗎?它大有用處。”

池鷙似懂非懂道:“它不是普通的簪子?之前在幻境裏,只有它和你的玄戒能帶進去。”

“你會知道的。”

回去後,下邊的人把自制槍的材料準備好了,池鷙便沒閑著,找了軍中的打鐵屋,把自己關了一晚上,打算快點做一把出來交給白澤。

半夜巡邏的一波波人,都聽見了打鐵屋裏的響動。感嘆道,將軍不愧是將軍,不知疲憊的打了一晚上鐵鍛煉身體。

天微微亮的時候,池鷙組裝好了最後一個零件,把小巧精致的自制槍捧在手裏看了又看,非常滿意自己幸苦一晚的傑作。

次日,久違歸隊的池鷙,回到軍營的消息在軍中傳開,閱兵儀式上,那些士兵個個挺胸直背,精神無比。

“騎兵三萬,步兵五萬……戰車五千!”王統安如數家珍般向池鷙匯報總人數。

“恭迎池將軍回營!”

將士們訓練有素,數萬人竟無一點雜聲。

十萬人馬,聽從池鷙一人安排。這個壓力真不小,池鷙身披紅色鬥篷,拿上帥令那一刻,真猶如群兵之帥,器宇軒昂。

池鷙表面應對自如,其實心裏慌得很。萬一哪個環節沒應對好,有損池大將軍威嚴不說,白澤也會把他給剁了。

好在沒有任何差錯的完成了閱兵。近日戰事平和,傲天國似乎在忙著做什麽,雙方沒有一點摩擦,各自養精蓄銳。

就算有摩擦,也是小摩擦,不至於大動幹戈。因為池鷙的威懾力,就算無事發生,只要他坐鎮軍中,將兵們好似吃了一顆定心丸,士氣大振。

結束後,白澤等不及了,池鷙只好帶他去了昨日逛的地方。可能完顏瑰知道他們要來,當他們到達時,連鋪子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旁邊賣小食的商鋪把這位置占的頂點不剩。

池鷙假意雙手叉腰,手在背後摸索著一件東西,“他在躲我們?還是說,在躲你。”

白澤四處觀望道:“沒必要躲我,我和他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只是見過一次面。”他似乎在想些久遠的事。

白澤手指骨骼纖細,皮膚白皙無創,左手戴著的玄戒像是為他量身打造之物,與他的氣質非常匹配。不得不說,美人就是美人,不僅臉美,手也美。池鷙嘖嘖稱奇,偷偷藏著的東西有點送不出去了。

“你背後是什麽?”白澤側了側身,向後看。

見被發現,池鷙便不扭捏了,為了防止被無情拒絕,掏出東西的同時,他把他的手扯了過來。白澤當然會掙紮,池鷙力氣使大了一些便掌握了主動權。

一條銀白色的線狀手鏈戴在了白澤的右手腕上,有一條同色系的鏈子連著一個同樣銀白色的戒指,戴在了白澤右手食指上。

這個戒指狀的東西,池鷙特意模仿玄戒的樣子做的,左右手一黑一白的戒指,各自發揮著保護白澤的作用。

樣子好看,色澤獨特。白澤有點喜歡地撫摸了一下手鏈,順滑的手感之下,摸到了一顆顆小到離奇的東西。

池鷙繞到他身後。白澤被他一系列的動作搞得站立不安,一時任由他托著自己的右手臂對著前方空地。

“食指屈起來,用大拇指當支點。”池鷙在他耳邊輕聲道。

池鷙認真的聲音對白澤而言,太具有蠱惑性了。白澤無法拒絕地照做。

池鷙又托起他的左手,讓他左手按住右手手鏈,自己去感受手鏈裏的小顆粒。

池鷙很喜歡白澤乖巧聽話的樣子,白澤越乖,他便越想捉弄他。

於是他刻意空出一只手放在白澤的頭頂,只有他知道白澤的小狐貍耳朵藏在白布裏面。

白澤剛剛想有所動作,池鷙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神秘道:“陛下,不要亂動,左手指尖用力按下去。”

照做之後,白澤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手鏈內爆開的同時,戒指表面彈出一個小凸面,凸面的正面似乎有個小孔,彈出了一顆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東西。

那東西打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如果那聲響不足以驚動商販的話。下一個瞬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天動地。商販們躲在了自家鋪子底下,等動靜平息後,再探頭去看。

一人環抱都抱不攏的樹,從中間炸開了,可憐的樹本來就已經是不長綠葉的枯樹了,還因天降橫禍變成了兩截,東倒西歪。

白澤低頭看著手腕的東西,很難想象,這麽小的一個東西,竟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池鷙收回手,道:“陛下,記住它的用法,將來遇見危險可以應急。時間緊,我做的沒那麽精細,只能使用十次。送你防身用正好。等有時間了,我給你做些別的玩意。”

白澤沒拒絕也沒說接受,放下手說:“如果我用這個東西防身,那你的作用是什麽?”

池鷙笑了笑,“我的作用?”他想了個最貼切的詞形容,“賞心悅目!”

雖然白澤沒表現出什麽情緒,但池鷙莫名覺得他是喜歡這玩意的,借著這股勁又道:“這東西還沒有名字,起個名?”

“你做的,你起。”本來空無一物的手上多了道東西,白澤有點不適應地動了動手指。

池鷙捏著下巴,思考後,“是我做的,給你了,就是你的東西。那就叫贈白吧。”名字不過一個代號,這個暗器真能發揮其用就好。

白澤道:“隨你。”

身為國主的白澤,喜怒皆有度,高興的事不會表現得多高興,遇見危險了也不會顯得多慌亂。池鷙感覺,他的笑和怒,沒有幾分是真心。可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白澤右手伸出兩根手指,在空中虛畫了幾下,玄戒裏探出一根深藍色的靈繩,與之前的黑色有所不同。

靈繩像長了個鼻子,在這周圍“嗅了嗅”,便向一個固定的方向飛去。

這應該是像導航一類的東西。池鷙有些羨慕白澤的技能,很想知道他究竟有幾根不同的繩。

尋靈繩在飛出一段距離後便消失了。末端還停留在玄戒之上。

池鷙跟著白澤,走到了一處紅木制成的茶樓之上。夜臨鎮也不完全是沙丘房子,有少部分建築用了特殊的樹木構建,能抵禦沙塵暴,但那種樹木價格不菲,不是一般人能修得起的。

茶樓二樓的窗口,一把蒲扇伸出來,晃了晃。

兩人跟著小二的指引,走到了雅間內。

完顏瑰還是那身衣服那張皮,正在端茶品茗,見他們來了,熱心招呼道:“我就知道你們,哦不是,他一定會找來。”他指著白澤道。

池鷙在他旁邊坐下,本想掏出紅寶石還給他,想著白澤在,只好作罷。

白澤站著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誰告訴你的?”

完顏瑰拿扇子遮住臉,“自然有人告訴我了。池將軍,白國主,你們還真敢來找我,不怕我做些什麽?”

池鷙聽他這話,不免有所猜忌。他們這一路除了出城那日熱鬧些,其餘時候行蹤隱蔽。他們剛到,完顏瑰便知道了,而且還知道白澤在,難不成,軍中有內鬼?

池鷙懷有心事地端起茶。

“將軍,不怕茶中下毒?”

池鷙抿了一口,勾起嘴角道:“怕個屁,毒得死我,算我輸。”

他們一個老奸巨猾的狐貍,一個初生牛犢不怕狐的機器人,連人類都怕,還出來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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