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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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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馬家絮絮叨叨準備給徐霜夫妻一個下馬威, 他們還不知道王櫻也是有工作,只以為是徐霜調進城做廚師,老婆是跟來做家庭主婦。

馬家念叨著新來的小夫妻, 另外兩家也一樣。

住在馬家對面的是劉家, 跟馬家傾向性比較明顯的討論對比,劉家就是當家的劉大媽通知了家裏的兩個兒媳。

“咱們前院後院中間那兩間租出去了,說是安排住的人是後院陳師傅的徒弟兩口子,你們明天記得去跟人搭搭話,估計他們家的小媳婦新來, 有很多地方不知道。”

劉家的大兒媳爽朗一笑:“沒問題的, 媽, 我明天也不忙,就帶著他們到處看看。”

小兒媳也跟大嫂比嗓門一樣說道:“媽,您放心。我明天上班,下班回來給她帶點下水。”

劉大娘滿意兩個兒媳的懂事:“也不用帶多了, 是個意思就成。這新來的肯定要有個適應期, 我瞧著這小媳婦以前也常來,是個靈醒人, 咱們這大院裏啊, 壞的不多, 腦子清楚的也不多。”

劉家大兒媳:“可不是,馬大娘一家就不說了, 又慫又壞。許老師那一家……呵呵。”

劉大娘:“你瞧著差不多可以提醒她一下,離那姓許的一家遠點。”

劉家大兒媳:“我曉得的。許家跟個牛皮糖一樣, 沾上了就難脫下來。偏偏他們家的老太太是個會演的, 就怕小媳婦心軟。”

劉大娘:“也不見得, 聰明人也不幹傻事, 你提了多少是咱們的一個心意。那後院陳師傅是你爹的大恩人,建國前要不是陳師傅那時候給你爹兩個大洋去看病,你爹怕是早死了,也娶不上我。雖然你爹去得早,但去之前說了,咱家不是那不記恩的人家。咱們住在陳師傅前院,就得有什麽就照顧一下。那小兩口既然是陳師傅的徒弟,咱們自然是要把關系搞好點。”

兩個兒媳看婆婆提到去世的公爹,個個都滿口應是:“娘您放心吧,這些年不是一直都這樣過下來嗎?早些年鬧騰的更厲害的時候,咱們不也是偷摸給去陳師傅報信的?您放一百二十個心,真要是糊弄不住,咱們就偷摸給陳師傅說了,陳師傅總能拿住。”

劉大娘十分滿意:“行了,也不用太刻意,往後就是鄰居了,太太平平處下去就得。”

跟劉家馬家不同,許家早早熄了燈,屋裏面只有幽幽的一個老太聲音。

“小雲,你明天上午幾點去上課?”

張蕓在黑暗中應著婆婆的問話:“上午沒課,晚點去就行,下午滿課。”

“嗯,那你明天拿點家裏的老絲瓜,去送一送那新來的小媳婦。”

許老太慢悠悠的:“這關系處好了,咱們往後才好借東西啊。咱們家日子不好過,大寶現在身體不好,就靠著你的工資不成的,人都說窮教書,你一個月就只三十多塊,咱家這還四張嘴帶一個小的,實在是不夠。”

張蕓在黑暗裏十分羞愧:“娘,都是我沒用……”

許老太:“我說這話不是說你沒用,是說咱們家的不得已。你看看這院裏,家家都是有工作的,馬家雖然人口多,但他們家三個小子都有工作。劉家也是,兩個兒子帶一個兒媳也都是正式工。就咱們家,苦巴巴的只有一份工資過日子。小蕓,咱不想點辦法,怎麽往下過?娘就知道你是最爭氣的,咱家裏都指著你一個人過日子,唉,你說我們許家修了八輩子的福氣,這才修到你這個兒媳啊……”

張蕓深深吸了一口氣:“娘你別這麽說,我跟磊哥是真心相愛的。真心相愛哪兒能計較那些身外之物,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

次日一大早,王櫻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日上三竿,秋天的暖陽把人心裏都給照的舒舒服服的。徐霜也難得沒早起,擁著王櫻睡到這個點。

“嗯,這麽晚了?”

王櫻一看懷表,已經是早上九點。

徐霜把她的手塞回被窩:“你再睡一會兒,我去買早餐。”

家裏的鐵鍋用不了,好在昨天陳東就知道會這樣,給徐霜塞了一堆票。先對付著在外面吃,等今晚差不多就能開鍋了。

王櫻從被窩裏探出一個小腦袋:“我要吃豆漿泡油條!豆漿要放多多的糖。”

徐霜:“我知道了。”

徐霜起身去洗漱,不多會兒就邁著長腿出門去買早餐,這周圍他來的多,路況是比王櫻熟很多的。

王櫻躺在床上享受難得的靜謐,昨晚上他們倆也是幾年裏頭一次沒用小雨衣,所以難免鬧騰晚了一些。

嗯,徐霜聲稱已經進了城,自然是要順其自然,反正工作也定了,去醫院也方便,懷了就生。

王櫻也覺得差不離了,結婚已經五年,生孩子也在情理之中。

正想著自家事,王櫻就聽見外面傳來敲門聲。

“王同志,你在家嗎?醒了嗎?”

王櫻有點懵,這會兒誰能上門?

正要應答,外頭已經傳來了徐霜的聲音:“同志你有什麽事?”

外頭等不住敲門的人,正是許家的兒媳婦,張蕓。

張蕓長的是這個年代都喜歡的那種長相,比之王櫻的清純更多了些健氣。她高挑身子,頭發梳的水滑,身上穿著洗的發白的衣服,猛然看見徐霜,臉上立刻飛起兩團紅暈。

徐霜長的太高了,這些年又被王櫻補的脫離了細瘦的感覺,而是板正的玉樹臨風,兩雙眼睛尤其出色,張蕓不好意思的往後退了兩步。

“我、我是住在門口那戶的,我叫張蕓。咱們這都是鄰居了,我來是送點見面禮的,想跟王同志說說話。”

徐霜皺起眉頭:“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拿回去吧。”

說完,他徑直推開房門,提著早餐從張蕓面前走過。

進了門還不忘把門關上,絲毫沒有讓人進去的意思。

張蕓咬著下唇,淚珠子在眼眶裏打轉。心裏咒罵著新來的一家。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鄉下泥腿子,也敢落她的臉。

沒素質,沒文化!

以往都是婆婆出面借東西,她很少貼臉子給這些鄰居,這次想著是來跟人處關系的,再加上她長得好,又是教師,就算是看在她的身份上,這家子也得上趕著點。所以才聽婆婆話來了。但上來就被打了臉,實在是撐不住。現在再瞧徐霜那張俊臉,都覺得面目可憎。

什麽東西!

張蕓扭頭就走了。

徐霜在屋裏聽見她走了,才跟王櫻說道:“這家人不行,你也不用搭理他們了。”

王櫻:“你怎麽知道?”

徐霜:“說是來認識一下,手裏拿著一個老絲瓜,剛才還踮著腳往裏看,我要是不說話,說不好她就推門進來了。”

說白了,不過就是覺得他們是鄉下來的,所以才沒給當回事。

王櫻把徐霜的臉捏起來:“我覺得你現在比以前考慮的多了哎。”

以前徐霜對人總是有些冷,有些事情他不是看不懂,但是一般也不會太在意。遇上剛才那樣的情況,大概率就是不理對方,晾著就是了。但是現在徐霜卻是直接落了對方的面子,比以前顯得煙火氣了許多。

徐霜:“不好嗎?”

王櫻在他臉上親一口:“很好。”

現在這樣才叫過日子呢。

王櫻起身去洗漱,洗漱完了就美滋滋吃油條泡豆漿,酥脆的大油條浸在甜甜的豆漿裏,熱氣騰騰的冒出滋滋的聲音,油條外面帶著一種酥潤的口感,裏面還是軟乎乎的。王櫻沈醉在這樣的早餐裏。

進城了就是這點好,在鄉下總不能是每天都讓徐霜給她做這樣的早餐吃,都是對付兩口。城裏選擇的範圍就很廣泛,也方便。

王櫻吃完了早餐,兩個人就一起把昨天還沒收拾好的地方再收拾了一遍。

城裏水電都有,所以就不用水缸油燈了,前院裝了三個水龍頭,足夠幾家岔開使用。王櫻把自己的小藥櫃放在正房一角,裏屋是衣櫃炕頭書桌椅子,外面這一間就是廚房雜物,屋子中間放了一個圓桌子,幾把椅子,不論是吃飯還是待客都有地方坐。

兩人收拾的七七八八,門口來了一人。

一個長著圓臉的大嫂站在門口:“王同志嗎?我是咱們大院住著的劉家大兒媳,我叫唐敏,我瞧著你們收拾半天了,估計也餓了,這是我家自己做的蒸餅,給你們送兩張。”

王櫻忙不疊的上去接了,這位大嫂一看就眉目清正,像個正派人,當即兩人就寒暄起來。

“之前我家婆婆就見過你,正好你住進來了,要是有什麽想了解的,記得去找我。這一片再也沒有比我更熟的了。咱們大院是跟隔壁大院一個大管院,這兒住的人少,不像是隔壁住了十來戶,所以大管院來的也少,我婆婆是小管院。對了,你記得去街道辦手續領糧油證,購煤證也得下來了,等到下個月就要買煤,煤要是不夠,你們冬天怕是難熬……”

王櫻感謝對方:“謝謝唐大嫂了,要不然我還真摸不著頭腦。我們倆今個上午凈顧著自己忙了,也沒顧上去拜訪你們,等下午的,我再去麻煩您。”

唐敏笑呵呵的:“沒事,我家就我跟我婆婆沒工作,整天就在家。白天孩子也去上學了,正覺得無聊呢,你來了正好。隨時找我都行。”

王櫻對唐敏印象十分好,把人送走了就跟徐霜分著吃了蒸餅。

說是蒸餅,裏面加了些切碎的土豆絲,吃起來軟軟糯糯,雖然是雜糧餅,依舊很香。

兩人吃完了又給家裏的衣物整理好,地掃幹凈,鍋竈檢查好。

終於是全部準備好了,王櫻就抓了一盤子花生和糖塊,想了想又幹脆分出包成了一份大的和一份小的。

徐霜跟她一道出門,兩人先去的就是劉家。

唐敏在家裏跟婆婆一塊聊天納鞋底,看到王櫻就迎上來。

王櫻給唐敏塞了一包大的糖塊花生,沒一會兒就熟悉了。

劉大娘跟王櫻照過幾次面,說起話來也十分熱絡。

“你們剛來,咱們大院戶少,事當然也少,你不用擔心大家太欺生。馬家你應該是認識的,馬老太太是三個兒子,兩個兒媳婦,下面孫子孫女好幾個。往後你就熟了,我就不帶著你去介紹了。”

“門口那家姓許,他們家人口少,一共是五口人,四個大人一個小孩,許老爺子是咱們飯店以前的服務員,後來不幹了把工作給兒子,他兒子許磊找了個老婆叫張蕓。後來許磊身體不好,有了孩子之後就不去幹活了,工作賣掉了,現在全家都指著張蕓的教師工資過日子……”

王櫻頓時明白了,這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燈泡。

兩家人坐了一會兒,王櫻也大致把院子裏的情況了解的七七八八。

她幹脆把剩下的一個小紙包也遞出去:“今個不湊巧了,我跟徐霜明天都要開始上班,今天還得去熟悉一下周圍的菜站糧站,就不在院子裏多逗留了。這個給您家裏的小孩吃,我們就先走。”

劉大娘笑的燦爛:“好好好,那你們快點去吧。”

王櫻拉了徐霜就出門,兩人蹬著自行車,去了國營飯店解決吃飯問題。

路上王櫻就跟徐霜絮叨:“咱們大院另外兩家都不用去了,反正咱們兩個明天就開始上班,等閑也碰不上人。許家我聽意思不像話的很,一家子好手好腳的不動彈,就吃兒媳婦的工資。”

那個張蕓早上雖然給王櫻的印象不很好,但對方居然能被這麽一家子吸血也很離譜啊。

“馬家就更麻煩了,我瞧著他們家內部也很亂,馬老太那個人看著就不好相處,還是不要引火燒身了。”

王櫻的觀點很明白,她進城就是過日子的,合得來的鄰居多來往,合不來就算了。

反正日子久了,誰家什麽樣都能看出來。

此時此刻,馬家還翹首等著王櫻去拿東西看他們呢!

這不是正常的道理?尤其是這樣鄉下人進城,肯定是要誠惶誠恐的,不跟大院的人處好關系,這小媳婦就不怕在城裏沒人說話憋出病來?

許家那頭也在等,早上張蕓紅著眼睛回了家,把許大娘都給嚇一跳,得知是新來的小年輕落了兒媳婦面子,許大娘也掛不住臉。

她倒是不覺得兒媳婦落了面子如何,就是覺得新來的不好忽悠。

果然呢,兩邊都等了一天,楞是沒見著王櫻上門。

這死丫頭上了一次劉家的門就出去了,竟是不把他們兩家當鄰居看了!

馬大蓮在家裏指桑罵槐,幾個兒媳也是同仇敵愾。

王櫻跟徐霜在城裏晃蕩了大半天,晚上才拎著菜肉回家。

兩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大門,嘔吼,正好到了晚上工人都下班的時候。

這個大院住的都是國營飯店的,除開門口許家因為賣了工作,唯一的工人就是做教師的兒媳婦,劉家和馬家都吃的是國營飯店的飯。

馬家大兒子馬擁軍自從被師父放棄之後,就去了一個小的飯店做洗菜工,二兒子也是洗菜工,三兒子是飯店的臨時工。

劉家大兒子本來也是在飯店的,後來跟人換了工作去了軋棉廠,二兒子在菜站,小兒媳是娘家帶來的工作,在屠宰場坐辦公室。

要論工作,當然是劉家的最好,三個都是正式工,而且菜站和屠宰場是多肥的地方啊,隨便帶點什麽都夠一家吃的了。

再論小孩子,馬家孩子多,六個孩子嘰嘰喳喳。劉家只有兩個,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都是老大家的。

王櫻帶著肉進門,本來嘈雜的大院瞬間安靜了一瞬間,離門口最近的許家先動起來。

許大娘一邊瞟著王櫻手裏的肉咽口水,一邊笑瞇瞇跟王櫻打招呼。

“這就是新來的王同志和徐同志吧?真是郎才女貌的。”

這手裏的肉是給我們的吧?一定是的!早上落了張蕓的面子,晚上就買了肉來賠罪,可見還是懂事的。

王櫻應了一聲:“許大娘好,這麽晚了還沒做飯呢?”

許大娘眼珠子一轉:“我兒媳就做著呢,唉,也是辛苦她了,上完了班還要回來做飯。”

她一向在大院裝的好,但落在王櫻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哦,你兒媳白天上班,你不會做飯嗎?

王櫻把肉換了個手:“嗯呢,您福氣好。”

許大娘:……

話是好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王櫻也不搭理她,跟徐霜接著往裏走。

許大娘急了:“王同志!”

王櫻扭頭:“嗯?”

“……你帶的菜怪多的啊?你們兩個人能吃完嗎?”

王櫻:“沒事,現在天冷放的住。”

許大娘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那塊肉居然不是給自家的!

難道是給馬大蓮那個蠢人的?

馬大蓮已經擡高了下巴,幾個兒媳也格外神氣的簇擁著她,幾個人站在門口,等著王櫻把肉送到他們手上。

王櫻目不斜視,直接跟徐霜從這幾個人面前走過,順便給劉大娘打了個招呼。

馬大蓮又氣又急,她怒喝道:“站住!”

她小跑了兩步到王櫻面前:“你這個年輕人,怎麽那麽不知道禮數!”

她氣都氣死了:“你搬進我們大院,不說應該早早上門來給我們認識,最起碼也該曉得一些基本的禮節吧?搬來兩天了,照面連個話都不說,帶了肉也顧著自己吃誰都不給,你跟誰學的?”

那麽大一塊肉,都得有一斤多了,天殺的,他們兩口子配吃那麽多的肉嗎?

為什麽不送給自己?自家多少人呢,好久都沒嘗過葷腥了。

“把肉給我!”

馬大蓮饞的不行,家裏人口多,她都多久沒嘗過肉腥了。

王櫻瞇了瞇眼睛,把人直接推開:“馬大娘,你要是要飯的話,就別在咱們大院要了,好歹也去外面要。”

“我剛來還不曉得,原來你喜歡管人家要飯,不過我剛搬來,家裏沒剩飯,你找我算是找錯人了。”

馬大蓮被王櫻說的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王櫻鼻子就要開罵。

劉大娘站出來:“姓馬的,你要是不打算好好過,咱們就去掰扯掰扯。上你兒子單位問問,單位是怎麽虧待你了,叫你管鄰居要飯吃。怎麽了?你家裏真就困難的沒東西吃了?一大把年紀了要不要臉,不給兒孫積德!沒見過你這樣眼饞心黑的,上來就管人家要肉,你是人家什麽啊就管人家要肉,你自己親閨女都不一定給你送肉,你還好意思要?”

劉大娘輸出的快,嘴巴跟機關槍一樣對著馬大蓮突突了一番。

馬大蓮被劉大娘噴了一通,回了幾句嘴,被劉大娘扯著胳膊要去找她還沒下班的兒子問。劉大娘戰力太強,直接把馬大蓮的幾個兒媳給嚇到了。

可不能叫這個老不死的去!

大院裏鬧歸鬧,問到單位臉上就難看了!

幾個兒媳趕緊站出來服軟,劉大娘又以管院身份警告了馬大蓮幾句。

“別想著欺負人,人家新鄰居過得怎麽樣跟你沒半毛錢關系,別跟這充什麽長輩!打量著欺負人家小年輕,不要臉!”

馬大蓮被幾個兒媳架回家,劉大娘呸了一口,對著王櫻和徐霜又是和顏悅色。

“你們甭搭理這家人。”

馬家人怕是只知道徐霜是調來當廚子的,還不知道徐霜是來當大師傅的,也不知道王櫻也有工作。等到知道了,怕是也不敢這麽跳了。

雖然陳東沒說,但劉大娘還是知道一點的,幾年前就是因為馬大蓮把主意打到了陳東身上,所以才被馬師傅給放棄了。

馬師傅這兩年別說是幫扶親戚,連逢年過節都是應個意思。雖然沒說不當馬擁軍的師父,但是平日裏是對馬擁軍不管不問,這跟逐出師門有什麽分別?

偏這家還拎不清,不敢招惹陳師傅,卻上來就得罪剛上任的徐師傅。

王櫻謝過劉大娘,跟徐霜把自行車鎖在門口,兩人就進屋。

王櫻把徐霜的嘴角扯起來:“幹嘛啊,不至於為這事生氣吧?”

徐霜:“不如去住樓房。”

王櫻:“你傻啊,師父這是歲數大了,身邊沒個人也不行,咱們住近點,平日裏熱熱鬧鬧的,叫老人心寬。也能照顧師父。再說了,你住樓房難道沒這破事?筒子樓連個自己的廚房都沒有,你到時候在樓道炒肉,就等著一群人說嘴吧!”

徐霜被王櫻數落了一通。然後才灰頭土臉的問:“晚上怎麽吃?”

王櫻眼珠子一轉:“吃個青椒炒肉絲,再來一個豬油拌面!”

今天買肉也是為了開鍋,新房新鍋,不用豬油開一下,後面都不好做飯。

哪兒能想到就為塊肉還引發了一段爭端呢?

徐霜開了鍋,熬了一半豬油,剩下的就著豬油鍋炒青椒肉絲。

王櫻就在邊上樂。

徐霜本想問她樂什麽。但沒等多久他就知道了。

馬家傳來此起彼伏的哭聲。

“媽,我要吃肉!”

“奶奶我要吃肉嗚嗚嗚……”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不給肉我就不起來!”

……

就連遠處的許家都隱約傳來吵鬧聲,似乎也是孩子在地上打滾鬧著要吃肉。

一個院子四戶人家,兩家都在鬧騰。倒是劉家的孩子沒吭聲。

然後門就響了,王櫻開了門,來人是個臉生的。

“我是劉家的小兒媳葛玥,我婆婆讓我給你送點豬肝,你可別推辭,我就是在屠宰場上班的,這個不吃也賣不上,很多人不會做。我聞著味兒,你男人應該手藝不錯,拿著做個溜肝尖吧。”

說完不由分說塞給王櫻就要走,王櫻趕緊把人喊住,盛了一小碗豬油渣。

“嫂子也別推辭,都是常來常往的,算的清就沒意思了,我往後還得多麻煩劉大娘呢。”

葛玥在屠宰場待久了,最喜歡的就是有話就說的人,兩人沒寒暄幾句就各自回家。

劉家的兩個娃本來就饞的流口水了,看見二嬸帶回來一碗豬油渣,更是高興的在屋裏跑來跑去的。

劉大娘:“咱大院可算是來了個聰明的。”

一小碗豬油渣油亮亮的,劉大娘發話:“給豬油渣倒白菜裏,也沾沾味,大家一起吃!”

他們家就沒有吃兩樣飯的規矩,自然孩子也不能吃獨食。

這邊熱熱鬧鬧吃豬油渣,王櫻那邊的香味還在冒。

許家透過窗戶看見葛玥帶著一碗東西回家,許大娘心口憋悶。

他們家大寶在地上已經滾了好幾圈,把地都給滾幹凈了。可許大娘也知道,就算是她舔著臉上門,王櫻也不會給。

這小媳婦脾氣大著呢。

“小雲,你哄哄大寶啊,不行的話……就給大寶單獨做一碗雞蛋面條吧。”

張蕓一臉愁容,兒子鬧著要吃肉,但這個月的肉票早就花光了啊,她難道還能憑空變出肉票來嗎?

已經十歲的大寶還在滾:“我要吃肉!”

許大娘:“明天明天,等明天叫你媽買。”

大寶不依,還是鬧,張蕓實在繃不住了,她揮起巴掌就給兒子幾下。

“吃吃吃,咱家沒有那個條件!你鬧什麽鬧!都十歲了,你還鬧!”

許大寶被親媽揍了,嚎啕大哭起來,直接把馬家那一群孩子的嚎哭給壓了下去。

張蕓抹著眼淚去廚房做飯了。

許大寶被奶奶扶起來,哭的直打嗝。

許大娘眼神怨毒的看著兒媳的背影,在孫子耳邊說道:“你媽就是個毒蠍子,是個壞女人,她不給你吃肉就是不舍得。寶貝孫孫啊,奶奶沒本事,要是奶奶有本事,肯定頓頓給你買肉吃。”

許大寶被許大娘說的也一臉憤恨,死死盯著張蕓的身影。

張蕓把菜盛出來,清湯寡水的炒白菜和拌豆腐,端上桌的時候眼淚也擦幹了。

許大娘已經換了臉色,一臉落寞又自責:“小雲啊,是娘對不起你。也是磊磊對不起你。你要是找個成器的,現在也不至於過上這樣的日子。”

張蕓高高仰起頭:“娘你別說了,叫爸和磊磊出來吃飯吧。咱們是一家人,計較這個幹什麽!”

“好好好,娘不說了,咱們吃飯。”

……

馬家的幾個小孩在打滾無果之後,只能聞著味道哭唧唧吃飯。

王櫻這邊正對著豬油拌面吃的歡,豬油的香味霸道,面條裏再加一勺徐霜自己熬的蔥油,美味加倍!

青椒肉絲也好吃,吃完了豬油拌面再來一小碗白面條,青椒肉絲直接蓋在面上,香的人迷糊。

兩個人吃完了晚飯,王櫻打個嗝。

“真不錯,往後要是鄰居再搞事,咱們就吃肉。”

呵呵,怕是再來幾次,馬家和許家都要繞著自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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