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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正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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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正旖旎

婚禮。

溫籬恍惚了一瞬, 她沒想到這個層面上去,拿眼瞧著游凜肅,似是要確認什麽, 見他神色沈靜,顯然不是在說笑。

她點了點頭:“好。”

我們的婚禮。

暗自重覆了一遍游凜肅的說法,她心底生出一撚狀似期待的東西來。

一股一股浮動。

越來越濃郁。

-

距離選拔結束還有一些時間,游凜肅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 同溫籬在倫敦又閑游了半日後, 便要回國了,臨走之前告訴她:“在國內等你。”

溫籬輕輕應了一聲:“好。”

往後的日子, 她聽從著安排,按部就班地行事。期間和施雲航一起去看望了凱美琳。凱美琳不知什麽時候迷戀上了做巧克力, 邀請他們品嘗,只是溫籬對於甜食的攝入能力確實有些低,一塊巧克力硬是小鳥啄米般啄了五分鐘才勉強消滅掉,被凱美琳和施雲航好生調侃了一番。

除此之外, 她最大的樂趣就是看楚恬和喬語松在群裏各種耍寶表演,偶爾也會插上幾句話;還有就是, 每日在固定的時間段給游凜肅通電話, 哪怕只是隨意閑聊幾句, 躁動的心跳也是久久難以平息。

因此,最後一場考核結束, 她幾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國。

離開的前一天, 姜妤凝又邀請她作客。

這次是在姜妤凝的小公寓。

負責聚會餐飲服務的是上次在清吧看到的那位調酒師, 溫籬剛一進門看到他穿戴圍裙的樣子,一時著實沒有辦法和之前見過的那個紋身攀滿肩頭的男人聯系到一起。

“還沒正式介紹過。”姜妤凝說, “這是我男朋友,陳掣。”

溫籬禮貌地問候了聲:“你好。”

陳掣睥睨過來,同樣問了聲好。

不再有交流。

溫籬其實和姜妤凝以及她的那些朋友並不算特別熟悉,也不是她們那樣張揚、狂放、玩得開的性格。

說實在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麽會答應姜妤凝赴約。

或許有那麽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姜妤凝並不會強求她的融入?

溫籬心裏這麽推測著,從始至終都是靜靜地在一旁,看著她們吵鬧玩笑,雖然有些突兀,但也不至於太格格不入。

那天聚會結束後,她還見到了施雲航,後者要留在倫敦,便問她:“要不要我送你去機場?”

溫籬下意識打算搖頭,又聽他說:“是我想太多,游凜肅肯定安排的有人。”

溫籬沒回答,不置可否。

的確如此。

離開那天,是龐伯送的她。

到了機場,儒雅的中年男人將行李遞給她:“那就下次見了,太太。”

溫籬說:“下次見。”

一萬多公裏的行程,飛機降落在港城的時候,溫籬竟然莫名湧現出些許緊張感。

此前她並非沒有過這樣十天半個月遠赴他國的經歷,較之時間更長的次數都不少。

但這次的心情就是格外不一樣。

從一個機場再到另一個機場,完成一趟來回,將她牽出去,再帶回來。

溫籬本以為是司機來接自己,沒想到游凜肅會來。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車窗緩緩降落,看著那張熟悉的、令她沈迷的面容,她怔了怔。

游凜肅睨著她:“不過來?”

溫籬走過去。

司機下了車接過她的行李,又幫她打開車門:“太太。”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謝謝。”溫籬上了車,坐在游凜肅的身側,“你怎麽……”

游凜肅:“我怎麽?”

溫籬又搖了搖頭:“沒什麽。”

游凜肅饒有意味地覷著她。

“沒想到下了飛機就能看到你。”溫籬坦白交代,“有點……開心。”

游凜肅端詳似地,目光更深地將她圈住。

直到溫籬在這樣的相視中敗下陣來:“怎、怎麽了?”

游凜肅:“看看游太太是怎麽開心的。”

溫籬:“……”

溫籬神情百般轉換,她情緒壓抑習慣了,在這種清醒的情況下,即使當真高興,表情還是冷靜的。躊躇須臾,她慢慢扯動唇角,掀起一抹笑來。

“游太太……”游凜肅看了她一會兒,叫起她,尾音拖長了些,勾起她一縷長頭,放在手裏,玩了玩。

溫籬不受控制地向他的位置偏了偏,而後,感受到他的呼吸刮蹭在耳邊:“你這樣讓我……”

溫籬忙往後拉開一點距離,眼睛左右觀望了一遍,像是在確認會不會有人聽到他的話一般。

隔板已經被升起,獨屬於兩個人的空間非常安全。

溫籬的視線尚未回歸正面的方向,後腦勺已經被一雙大手扣住,游凜肅不容猶疑地捕獲她的呼吸,一寸一寸,完全占據,幾乎將要把她整個卷走。

“唔……”

“換氣。”

“我……”

“要我教你?”

“不……用。”

“換。”

纏綿悱惻的吻,持續了良久。

溫籬感覺當真快要無法喘氣的時候,游凜肅才放過她。

溫籬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細細地緩著氣息。

游凜肅的視線仍然鎖定在她身上:“弄疼了?”

“有點。”溫籬說,“你…吻太重了。”

小小抱怨的語氣,連她自己都未察覺。

“我說過。”游凜肅的指腹也覆上她的唇瓣,輕輕摩挲過,“不會再對你客氣。”

溫籬臉色漲紅:“那……”

游凜肅:“那什麽?”

溫籬搖了搖頭,不說了。

游凜肅將她攬進自己懷裏,大手移至她的腰間,隨意撫了撫:“瘦了。”

是陳述,不是提問。

溫籬辯駁:“我有好好吃飯的。”

為了更有說服力:“龐伯可以作證。”

“不用。”游凜肅掃她一眼,“我親自檢查。”

他向來說一不二。

說檢查便當真檢查。

回了家。

溫籬很快徹徹底底地曝露在他眼下,分毫不差地被丈量。

她今天感覺格外發達,不住地討饒:“輕、輕點。”

一遍又一遍。

然而身體和靈魂都完全被牽制,全然掙脫不得。

末了,全然無力地縮在游凜肅的胸口,聽著他沈穩的心跳:“我剛剛說……”

游凜肅低睨著她。

溫籬咕噥:“讓你輕點。”

游凜肅:“不喜歡?”

那倒不是。

溫籬啞口無言,對上游凜肅意味深長的眼神,更是說不出話來,幹脆道:“這不是一個話題。”

游凜肅微微揚唇,理了理她淩亂地貼在臉頰的頭發:“還有問?。”

正好找到臺階,溫籬搖頭。

游凜肅:“談談婚禮的事情?”

溫籬:“好。”

-

兩家人的正式見面安排在周六那天。

游家那邊除了游千峰一家人,全部出席——經過上次的事情,游千峰一家被游行知安排到了更遠的地方,絕對不會再有任何興風作浪的可能。

翟梁挺高興,剛一見到游老爺子和游凜肅的人便率先攀談了兩句,但他也清楚這樣的場合不宜表現得過多,省得落了下風,只堆了滿臉的笑。

溫婧珠見狀稍微蹙了蹙眉。

游行知:“親家有意見?”

事已至此,有沒有意見能又怎麽樣,溫婧珠沒有說話。

溫潤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媽媽。”

溫婧珠幹巴巴道:“我能說什麽。”

游凜肅的目光掃向游家眾人。

這不是問詢。

在場的人除了游老爺子,誰還能有任何微弱的話語權。

也是在那次家宴,游千峰被老爺子處置之後,他們才知道,游千峰早些年積累的那些股權和財產已經全部落進了游凜肅手裏,甚至包含他背著眾人偷偷積攢的部分。

游凜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一擊斃命,他明明早就可以自己動手,卻偏要斜風細雨地一點一點地磨,游千峰冒出點頭來,他敲擊兩下:游千峰老實隱退後再刺激其冒頭,循環往覆。

每歷經一次,便打壓一番,直至前者再也無法浮出水面。

就這麽掌控著節奏,怎麽揉搓捏扁都是他說了算。

游家眾人各個對游凜肅的忌憚更甚,面對他時總有一種被懸在他的繩子上,隨時可能被他動手的感覺。

游凜肅不用看也能將這些人的心思盡數掌握,他並不在乎,也不表示什麽,之所以還會讓這些人參與,無非只是想宣告溫籬的身份,給她最隆重的禮儀而已,他掃向宋鶴。

宋鶴心領神會,將整套的婚禮方案一一呈送。

如果說領證後送給溫籬的禮物已經是貴重無比的話,這次的彩禮更是無法用語言形容。

翟梁都驚了驚:“這……”

別說在場的眾人,溫籬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份方案,不禁看向游凜肅。

宋鶴做出了解釋:“這場婚禮游總已經籌備已久,就等著太太完全恢覆後再正式舉行。”

溫婧珠神色有些怪異,半晌,抿了抿唇。

溫籬眼眶有些濕潤,雖然早就清楚游凜肅為她做了很多,可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還有更多的規劃。

她無法不感動,鼻頭酸了酸,手落在游凜肅的手中,他覷著她:“有要改的地方告訴我。”

翟梁率先表態:“對對對,小籬啊,這具體想怎麽辦你們年輕人商量就好,我們做長輩的就提供支持,做我們長輩該做的工作。”

溫潤悄悄抓了抓溫籬的手腕:“姐,還是要再說一遍恭喜呀。”

由於溫婧珠從小給她們灌輸著競爭的思想,兩姐妹的關系雖然一直穩定,但並不親密,溫籬知道她的真心,說:“謝謝。”

她也很誠懇。

溫婧珠問了句似乎同此時的場景毫不相幹的話:“已經確定現在全部好了?”

溫籬:“嗯。”

溫婧珠:“可以準備準備演出了。”

溫籬:“嗯。”

翟梁:“這大好的日子,你提這些幹什麽?”

溫婧珠:“看看是打算在婚禮前舉辦還是婚禮後。”

繞了一大圈,繞到了婚禮上。

溫籬這次沈默了半天:“嗯。”

游家其他人神色各異,沒人敢開口。

最後游老爺子拍板:“方案你們定,既然決定了,那就要開始準備起來。”

他看向游凜肅:“改天去清邈那裏選一個日子。”

游凜肅“嗯”了一聲。

事情就這麽被敲定。

游凜肅謀劃了那麽久,其實已經準備得非常周全了,只是一些細節還在調整。

游行知又同游家之人好好上了一課。

翟梁也風風火火地開始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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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游凜肅帶溫籬去了望茗山的一個山莊。

這裏的整體布局和風格同在雲水鎮時同桑吉他們一起去的那個地方非常相似。

想起桑吉之前說那裏是游凜肅送給牧聞輕的,溫籬隨口:“這裏不會也是你的吧?”

游凜肅睨著她:“不是。”

溫籬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接了句:“送人了?”

溫籬:“……我不是那個意思。”

游凜肅:“心疼了?”

溫籬:“不是。”

游凜肅微一扯唇,告訴她:“不是。”

他沒多說,駕輕就熟地引著溫籬來到一間茶室。

茶室周圍被竹林環繞,非常安靜。

走進室內,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男人正佇立在窗前,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了。”

他轉過頭,目光從游凜肅身上轉到溫籬身上:“想必這位就是溫小姐吧?”

溫籬點了點頭:“你好。”

對於游凜肅的朋友認識自己這件事已經不為奇怪了。

“料到你們會來了。”徐清邈指了指茶臺上的批文,“六月二十,是個好日子。”

溫籬一下就明白了,他就是游老爺子說的那個人,只是她有些好奇。

“感覺我不像靠譜的樣子?”徐清邈說。

溫籬搖了搖頭:“不是。”

“懷疑也正常。”徐清邈指向游凜肅,“若不是他小時候我的批文一一應驗,老爺子怎麽可能信任我。”

“不過——”他話鋒一轉,話頭對準游凜肅,“只有這家夥不信。雲水鎮那個蓮花池,本是為他祈福用的,結果這家夥受傷後,把你的照片放了進去。不信我也就算了,偏偏又要我出馬。”

溫籬楞住。

那個蓮花池……背後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原來她的照片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裏,是他將祈福的對象換成了她。

溫籬仰頭望著身前的人。

游凜肅指尖撓了一下她的眉心:“眼睛怎麽又濕了。”

記憶倒退回那年。

他出院後,被安置在寒壇寺,游行知帶著徐清邈修建了蓮花池,說那是最好的為他祈福的辦法。

那時他孤身一身,了無牽掛,是死是活都無所謂,在徐清邈要將他的名字放進暗匣時,攔下了他,給了他溫籬的照片:“放這個。”

徐清邈:“可……”

游凜肅打斷,篤定而不容置疑:“給她。”

就當做,她邀請他聽她拉琴的回禮。

給她就夠了。

這些年,他策無遺算,手段狠戾。

都說他淡漠疏離,冷然無情。

無人知曉。

依蘭線香縈繞的茶室,他曾幾次問詢擅長占蔔的徐清邈。

只為溫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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