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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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掌舵
章安這一夜睡得並不好，他抱著手機如履薄冰。
生怕白樂陶給他打電話，睡著時夢裏更是諸天神佛輪著譴責他。
譴責他拉無知少年下深淵，要判他下18層地獄，先油炸，炸至酥脆再裹面包糠。
章安猛地從夢裏驚醒，胡亂打開手機一看，真是安靜祥和的一晚，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他一邊起床一邊叨嘮著罪過罪過。
然後輕手輕腳來到游弋家門口，耳朵貼在游弋家門上，但隔音太好，聽不出個所以然。
正當章安準備離開時，游弋家的門被打了開來。
游弋提著垃圾站在門口，室內飄出香糯的粥香。
見章安站在門口呆若木雞，游弋將垃圾塞進章安手裏，隨即淡聲囑咐道：
“去隔壁街打包兩籠小籠包回來，一籠三鮮，一籠牛肉……”
語畢，游弋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關上。
章安站在門口小聲咒罵：“擦！你自己不做人，為啥還要牽連我，還要指使我去買東西！”
彼時，游弋臥室，白樂陶趴臥在大床上。
室內溫暖，被子被他踹得堆積在腳下，他的衣擺也亂糟糟的卷了起來。
堪堪露出一截細腰，皮膚瓷白，帶有淡淡指痕。
後頸掛著新鮮的牙印，布在白皙頸間，像是一幅艷麗奢靡的畫，很容易激起人類破壞的欲望。
游弋站在床前看了良久，鼻腔中都是紅酒混著橙子的味道，是一種讓人成癮的味道。
游弋昨晚遵循君子之約，他親了白樂陶，標記了白樂陶，抱著白樂陶貪婪汲取信息素，以平衡自己的易感期。
但是游弋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偏偏白樂陶還不知死活的總愛叫他小哥哥，也惡意的捉弄，也是不負責任的挑逗……
章安再次敲響門時，白樂陶終於漸漸清醒。
沙啞聲音從唇齒間溢出：“唔……幾點了？”
游弋輕聲道：“還早，你繼續睡……”
隨即，他轉身便走到門口，開門接過小籠包，緊隨其後便將探頭探腦的章安關在了門外。
再回來時，白樂陶已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在床上神游。
見到游弋提著小籠包站在門口，白樂陶眼珠動了動，好似終於回神。
他慢吞吞伸手摸了下後頸，猛然間想起昨晚濕暖、暧昧生香的夜晚，整晚醺醺然的。
游弋咬上來的時候並不討厭。
游弋在他耳邊低語時有點煩人。
以及今早醒來後頸又疼又癢，腺體皮肉正在重新長合。
白樂陶郁悶的白了游弋一眼，直白又坦蕩：“大夏天的，我怎麽穿衣服？”
白樂陶怎樣也沒想到，他昨夜會好端端丟失一脖子。
游弋站在衣櫃前幫白樂陶找合適的衣服，他溫聲道：
“不然這兩天就不要上班了，你可以在我這裏擺爛當米蟲。
我這裏24小時供應零食、水果、正餐……”
Alpha自從標記之後，獨占欲就像刻在腦子中一般。
想Omega只被自己一個人看，一個人聞，甚至時刻想貼著Omega。
游弋看似和平常一樣，但實則他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本性。
然而白樂陶沒有註意到游弋種種陰暗想法，他正坐在床上，手裏撥弄著手機，輕輕嘆氣：
“不能不上班啊。
今早的商業新聞上又發布了一款新的藥劑。
但是我之前漏出去的那個制藥文件就像石沈大海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
背後那個人好沈得住氣……”
聞言，游弋也開始正色：
“確實，我今天早上也有看到過那個新藥劑上市。
但是今天這個新藥劑不算什麽特別轟動的重要角色，和好多生物公司產生不了競爭關系。
再說這兩年新的藥劑本來就像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背後那個人可能從來沒把這些放在眼裏，而且背後那個人如果不是為了名和利，可能不會很急。
等上一年兩年是他，等上三年四年也是他。”
聽聞游弋的話，白樂陶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這種等待、這種被人牽著鼻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而且自己就像一只大海上的小小船只，在海上飄飄蕩蕩。
想要掌舵，可是狂風一吹就偏。
最後只能依附穩若泰山的大船，好似這樣才能找準航向。
可能昨晚被游弋啃了幾口，今天白樂陶眸光不自覺的放在游弋身上。
想要去依靠，想要游弋去掌舵。
猛然間，白樂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信息素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沈鳴野曾與他說過，AO之間的關系不是臣服與被臣服，也不是依附與被依附。
謝尋也身體力行的證明過，哪怕雙腿折斷，依舊可以活得昂揚。
還有池漁，哪怕生活再怎樣對他不友好，哪怕他再怎樣膽小懦弱，都有重新啟航的勇氣。
白樂陶想，他認識許許多多的Omega，都活得很自我，很自信，都是最獨一無二的。
自己的狀態也要好一些呢，不能被人啃了兩口脖子，就被信息素摧磨成軟弱的菟絲花。
更何況，季婉在白樂陶成年那年，從遙遠的國度寄給白樂陶一封信。
她告知白樂陶，信息素只關乎愛情，無關其他。
她還告訴白樂陶，愛情很美好，會讓人心動，但偶爾也很無用，愛自己才是永恒的真諦。
有一搭沒一搭混亂的想著，白樂陶本來是在想愛情，想信息素，想自主……
可腦中突然靈光乍現，他在想等背後那人自己露出尾巴、這固然是最有耐心最穩妥的方法。
可是優秀的獵人要學會自己布置陷阱。
白樂陶想自己也做一次獵人，而非一如既往的等待。
想著，白樂陶從床上彈起，赤著腳就要往外沖。
游弋眼疾手快，拽住了白樂陶的衣領：“你要幹什麽去？慌慌張張的，鞋都沒穿。”
白樂陶立在原地，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的想著，“獵人”從不慌慌張張。
白樂陶忽然側頭去問游弋：
“游弋，你會幫我嗎？”
面對白樂陶這樣無由頭的一句話，游弋回答得鄭重：“嗯，我幫你。”
白樂陶歪頭朝著游弋笑：“那你會聽我的話嗎……”
游弋雲淡風輕笑道：“當然，只聽你的話。”
白樂陶繼而詢問：“為什麽聽我的話？是因為昨晚咬了我嗎？”
游弋一怔，隨即十分紳士答道：
“首先，確實昨晚我咬了你，我們成為了關聯密切的Alpha與Omega。
在這樣的關系中，作為一個Alpha，我會聽Omega的話，保護Omega當成我的責任與義務。
其次，哪怕你昨晚沒有來，我沒有標記你，咱們兩個清清白白，我也會聽你的話。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還因為我們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了……
小白，我們兩個首先是白樂陶與游弋之間的關系，其次才是AO之間的關系。”
像是明白白樂陶在顧忌什麽，游弋繼續道：
“人本來就是社會性動物，人與人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本來就難以避免。
更難以避免的是相互幫助，相互利用……
世界是個龐大的關系網，不僅僅是你，謝琛、章安他們求我辦事，只要是我能力之中，我大概率會幫忙。
當然，我也會有有求於他們的時候，這是情誼，也是圓滑。
區別在於，小白你來找我，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忙而已。
就像這次你來幫我，都是相互的。”
聽完，白樂陶心情蠻不錯，相互的，那便不存在誰依附誰的問題。
他踮起腳伸手摸了摸游弋的頭：“那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
盛夏依舊，但太陽悄然到了最熾烈的時候，即將降下溫度。
江城某大型會議，中場休息時。
游弋約邊遙到一個角落處吸煙。
邊遙手中把玩著打火機，笑容溫和，但意味深長：
“游總，以咱們兩個的身份在這私聊不大好吧。
而且我雖然來江城不久，但也有聽說過，游總清矜中正，很少會與我們這種官員私交過多。”
游弋忽然想到前幾日，白樂陶伸手摸著自己的頭，有模有樣道：“那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不由笑了笑，游弋回神，他回邊遙道：
“有個人要我乖乖聽話。”
邊遙：“？？？”
游弋繼續道：“我這不就乖乖聽話來了，所以才約了白家二叔……”
聽聞“白家二叔”，邊遙眸子瞇了瞇，覆又恢覆如常：“你這是聽我家侄子的話？”
游弋不著痕跡的看向周邊：“小白讓你幫他約個人……”
白樂陶不方便直接找邊遙，在隨隨便便就能收集到手機數據的今天，他更不適合給邊遙打電話。
好在有游弋這個人形傳達機。
……
次日，江城大學後街的某家咖啡廳。
白樂陶與陸爾午相對而坐。
陸爾午第6次朝服務生招手：“嗨美女，再要一份牛排，一份楊枝甘露，再給我來一瓶啤酒吧。”
說著陸爾午看向白樂陶：“你要什麽？白的啤的紅的？不然給你一瓶二鍋頭？”
白樂陶從一而終，他握著手中的熱奶茶搖了搖頭。
少傾，牛排端上。
陸爾午切割牛排的手法利落又幹脆，像是肌肉記憶促使他手起刀落，眉目間更是優哉游哉。
甚至白樂陶隱約察覺到切肉讓陸爾午變得快樂。
白樂陶吸了口奶茶，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陸醫生，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約出了你。”
陸爾午用叉子叉起一塊牛肉，笑嘻嘻道：“開盲盒的感覺開不開心？開到我是不是開心到想要原地蹦起來。”
白樂陶又喝了口奶茶，尷尬道：“開到熟人感覺是還不錯，但是……游弋說你精神好像不大好，心理狀態也不好，還不夠敬業，我……”
陸爾午抖著二郎腿，手拿餐刀，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白樂陶：“你相信游弋？”
說著陸爾午張著雙臂，將自己完全袒露：“我就這樣坐在你面前，你用肉眼看也能看出來我精神健康、心理健康，是世界最敬業的醫生了。”
白樂陶看著陸爾午手中冒著寒光的餐刀，以及真誠的笑容，發癲的狀態。
他之前還有些懷疑游弋的說法，此時此刻卻開始無比讚同游弋。
謹慎的搖了搖頭，白樂陶小心翼翼到：“沒，陸醫生，我怎麽會相信游弋，只是我有些好奇，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陸爾午：“在醫院嘍，游弋帶著你去了好幾回，怎麽，年紀輕輕記憶力這樣不好？我給你開點補腦子的藥。”
白樂陶試探問道：“我是說更小的時候……”
陸爾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你嚎啕大哭，穿著尿布到處亂爬，拿起地板上的玩具就能啃的時候嗎？”
白樂陶笑容僵在臉上：“不然你還是別回憶了……就當我沒問。”
陸爾午從容不迫繼續道：“二十年前，我是扶芳大學的一個學生，我的老師是江大最年輕的教授，姓白，教生物的。
我異地求學，又因為性格原因，總是形單影只。
我老師倒是挺喜歡我的，因為我敢於和他對罵。
逢年過節老師便招呼我去他家吃飯，然而實際原因是他和他夫人都不想洗碗，要抓個勞動力過去洗碗而已。
再後來，因為走得近，腦子又不錯，我成了老師的得意門生，跟在老師身後做研究。
去老師家的頻率也多了起來。
很快，老師家就多了一個到處亂爬的奶娃娃。
奶娃娃煩的很，餓了會哭，困了會哭，拉了尿了還要哭，像是要把天哭破一個窟窿，煩人的很。
老師夫人比老師還忙，經常不見人影。
所以經常出入老師家的我還被勒令給那奶娃娃換尿布，唱兒歌，哄睡覺，老師對我說是提前練習養小孩。
可是都這麽多年了，我連對象都沒有一個，更別說小孩了，當年真是白換了那麽多尿布。
後來因為學習工作的變動，我來到了江城，但期間還是和老師一起做研究做項目。
我本來以為有一天我會調回扶芳，可調回扶芳前我的老師和師母一同失蹤了。
這些年我也就留在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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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安猛地從夢裏驚醒，胡亂打開手機一看，真是安靜祥和的一晚，一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他一邊起床一邊叨嘮著罪過罪過。
然後輕手輕腳來到游弋家門口，耳朵貼在游弋家門上，但隔音太好，聽不出個所以然。
正當章安準備離開時，游弋家的門被打了開來。
游弋提著垃圾站在門口，室內飄出香糯的粥香。
見章安站在門口呆若木雞，游弋將垃圾塞進章安手裏，隨即淡聲囑咐道：
“去隔壁街打包兩籠小籠包回來，一籠三鮮，一籠牛肉……”
語畢，游弋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關上。
章安站在門口小聲咒罵：“擦！你自己不做人，為啥還要牽連我，還要指使我去買東西！”
彼時，游弋臥室，白樂陶趴臥在大床上。
室內溫暖，被子被他踹得堆積在腳下，他的衣擺也亂糟糟的卷了起來。
堪堪露出一截細腰，皮膚瓷白，帶有淡淡指痕。
後頸掛著新鮮的牙印，布在白皙頸間，像是一幅艷麗奢靡的畫，很容易激起人類破壞的欲望。
游弋站在床前看了良久，鼻腔中都是紅酒混著橙子的味道，是一種讓人成癮的味道。
游弋昨晚遵循君子之約，他親了白樂陶，標記了白樂陶，抱著白樂陶貪婪汲取信息素，以平衡自己的易感期。
但是游弋到底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偏偏白樂陶還不知死活的總愛叫他小哥哥，也惡意的捉弄，也是不負責任的挑逗……
章安再次敲響門時，白樂陶終於漸漸清醒。
沙啞聲音從唇齒間溢出：“唔……幾點了？”
游弋輕聲道：“還早，你繼續睡……”
隨即，他轉身便走到門口，開門接過小籠包，緊隨其後便將探頭探腦的章安關在了門外。
再回來時，白樂陶已經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在床上神游。
見到游弋提著小籠包站在門口，白樂陶眼珠動了動，好似終於回神。
他慢吞吞伸手摸了下後頸，猛然間想起昨晚濕暖、暧昧生香的夜晚，整晚醺醺然的。
游弋咬上來的時候並不討厭。
游弋在他耳邊低語時有點煩人。
以及今早醒來後頸又疼又癢，腺體皮肉正在重新長合。
白樂陶郁悶的白了游弋一眼，直白又坦蕩：“大夏天的，我怎麽穿衣服？”
白樂陶怎樣也沒想到，他昨夜會好端端丟失一脖子。
游弋站在衣櫃前幫白樂陶找合適的衣服，他溫聲道：
“不然這兩天就不要上班了，你可以在我這裏擺爛當米蟲。
我這裏24小時供應零食、水果、正餐……”
Alpha自從標記之後，獨占欲就像刻在腦子中一般。
想Omega只被自己一個人看，一個人聞，甚至時刻想貼著Omega。
游弋看似和平常一樣，但實則他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本性。
然而白樂陶沒有註意到游弋種種陰暗想法，他正坐在床上，手裏撥弄著手機，輕輕嘆氣：
“不能不上班啊。
今早的商業新聞上又發布了一款新的藥劑。
但是我之前漏出去的那個制藥文件就像石沈大海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
背後那個人好沈得住氣……”
聞言，游弋也開始正色：
“確實，我今天早上也有看到過那個新藥劑上市。
但是今天這個新藥劑不算什麽特別轟動的重要角色，和好多生物公司產生不了競爭關系。
再說這兩年新的藥劑本來就像雨後春筍層出不窮。
背後那個人可能從來沒把這些放在眼裏，而且背後那個人如果不是為了名和利，可能不會很急。
等上一年兩年是他，等上三年四年也是他。”
聽聞游弋的話，白樂陶揉著脹痛的太陽穴。
這種等待、這種被人牽著鼻子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而且自己就像一只大海上的小小船只，在海上飄飄蕩蕩。
想要掌舵，可是狂風一吹就偏。
最後只能依附穩若泰山的大船，好似這樣才能找準航向。
可能昨晚被游弋啃了幾口，今天白樂陶眸光不自覺的放在游弋身上。
想要去依靠，想要游弋去掌舵。
猛然間，白樂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信息素可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沈鳴野曾與他說過，AO之間的關系不是臣服與被臣服，也不是依附與被依附。
謝尋也身體力行的證明過，哪怕雙腿折斷，依舊可以活得昂揚。
還有池漁，哪怕生活再怎樣對他不友好，哪怕他再怎樣膽小懦弱，都有重新啟航的勇氣。
白樂陶想，他認識許許多多的Omega，都活得很自我，很自信，都是最獨一無二的。
自己的狀態也要好一些呢，不能被人啃了兩口脖子，就被信息素摧磨成軟弱的菟絲花。
更何況，季婉在白樂陶成年那年，從遙遠的國度寄給白樂陶一封信。
她告知白樂陶，信息素只關乎愛情，無關其他。
她還告訴白樂陶，愛情很美好，會讓人心動，但偶爾也很無用，愛自己才是永恒的真諦。
有一搭沒一搭混亂的想著，白樂陶本來是在想愛情，想信息素，想自主……
可腦中突然靈光乍現，他在想等背後那人自己露出尾巴、這固然是最有耐心最穩妥的方法。
可是優秀的獵人要學會自己布置陷阱。
白樂陶想自己也做一次獵人，而非一如既往的等待。
想著，白樂陶從床上彈起，赤著腳就要往外沖。
游弋眼疾手快，拽住了白樂陶的衣領：“你要幹什麽去？慌慌張張的，鞋都沒穿。”
白樂陶立在原地，抓了抓頭發，有些尷尬的想著，“獵人”從不慌慌張張。
白樂陶忽然側頭去問游弋：
“游弋，你會幫我嗎？”
面對白樂陶這樣無由頭的一句話，游弋回答得鄭重：“嗯，我幫你。”
白樂陶歪頭朝著游弋笑：“那你會聽我的話嗎……”
游弋雲淡風輕笑道：“當然，只聽你的話。”
白樂陶繼而詢問：“為什麽聽我的話？是因為昨晚咬了我嗎？”
游弋一怔，隨即十分紳士答道：
“首先，確實昨晚我咬了你，我們成為了關聯密切的Alpha與Omega。
在這樣的關系中，作為一個Alpha，我會聽Omega的話，保護Omega當成我的責任與義務。
其次，哪怕你昨晚沒有來，我沒有標記你，咱們兩個清清白白，我也會聽你的話。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還因為我們兩家幾十年的交情了……
小白，我們兩個首先是白樂陶與游弋之間的關系，其次才是AO之間的關系。”
像是明白白樂陶在顧忌什麽，游弋繼續道：
“人本來就是社會性動物，人與人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本來就難以避免。
更難以避免的是相互幫助，相互利用……
世界是個龐大的關系網，不僅僅是你，謝琛、章安他們求我辦事，只要是我能力之中，我大概率會幫忙。
當然，我也會有有求於他們的時候，這是情誼，也是圓滑。
區別在於，小白你來找我，我會竭盡全力的幫忙而已。
就像這次你來幫我，都是相互的。”
聽完，白樂陶心情蠻不錯，相互的，那便不存在誰依附誰的問題。
他踮起腳伸手摸了摸游弋的頭：“那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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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依舊，但太陽悄然到了最熾烈的時候，即將降下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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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遙手中把玩著打火機，笑容溫和，但意味深長：
“游總，以咱們兩個的身份在這私聊不大好吧。
而且我雖然來江城不久，但也有聽說過，游總清矜中正，很少會與我們這種官員私交過多。”
游弋忽然想到前幾日，白樂陶伸手摸著自己的頭，有模有樣道：“那你要乖乖聽我的話。”
不由笑了笑，游弋回神，他回邊遙道：
“有個人要我乖乖聽話。”
邊遙：“？？？”
游弋繼續道：“我這不就乖乖聽話來了，所以才約了白家二叔……”
聽聞“白家二叔”，邊遙眸子瞇了瞇，覆又恢覆如常：“你這是聽我家侄子的話？”
游弋不著痕跡的看向周邊：“小白讓你幫他約個人……”
白樂陶不方便直接找邊遙，在隨隨便便就能收集到手機數據的今天，他更不適合給邊遙打電話。
好在有游弋這個人形傳達機。
……
次日，江城大學後街的某家咖啡廳。
白樂陶與陸爾午相對而坐。
陸爾午第6次朝服務生招手：“嗨美女，再要一份牛排，一份楊枝甘露，再給我來一瓶啤酒吧。”
說著陸爾午看向白樂陶：“你要什麽？白的啤的紅的？不然給你一瓶二鍋頭？”
白樂陶從一而終，他握著手中的熱奶茶搖了搖頭。
少傾，牛排端上。
陸爾午切割牛排的手法利落又幹脆，像是肌肉記憶促使他手起刀落，眉目間更是優哉游哉。
甚至白樂陶隱約察覺到切肉讓陸爾午變得快樂。
白樂陶吸了口奶茶，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陸醫生，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約出了你。”
陸爾午用叉子叉起一塊牛肉，笑嘻嘻道：“開盲盒的感覺開不開心？開到我是不是開心到想要原地蹦起來。”
白樂陶又喝了口奶茶，尷尬道：“開到熟人感覺是還不錯，但是……游弋說你精神好像不大好，心理狀態也不好，還不夠敬業，我……”
陸爾午抖著二郎腿，手拿餐刀，一雙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著白樂陶：“你相信游弋？”
說著陸爾午張著雙臂，將自己完全袒露：“我就這樣坐在你面前，你用肉眼看也能看出來我精神健康、心理健康，是世界最敬業的醫生了。”
白樂陶看著陸爾午手中冒著寒光的餐刀，以及真誠的笑容，發癲的狀態。
他之前還有些懷疑游弋的說法，此時此刻卻開始無比讚同游弋。
謹慎的搖了搖頭，白樂陶小心翼翼到：“沒，陸醫生，我怎麽會相信游弋，只是我有些好奇，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陸爾午：“在醫院嘍，游弋帶著你去了好幾回，怎麽，年紀輕輕記憶力這樣不好？我給你開點補腦子的藥。”
白樂陶試探問道：“我是說更小的時候……”
陸爾午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說的是你嚎啕大哭，穿著尿布到處亂爬，拿起地板上的玩具就能啃的時候嗎？”
白樂陶笑容僵在臉上：“不然你還是別回憶了……就當我沒問。”
陸爾午從容不迫繼續道：“二十年前，我是扶芳大學的一個學生，我的老師是江大最年輕的教授，姓白，教生物的。
我異地求學，又因為性格原因，總是形單影只。
我老師倒是挺喜歡我的，因為我敢於和他對罵。
逢年過節老師便招呼我去他家吃飯，然而實際原因是他和他夫人都不想洗碗，要抓個勞動力過去洗碗而已。
再後來，因為走得近，腦子又不錯，我成了老師的得意門生，跟在老師身後做研究。
去老師家的頻率也多了起來。
很快，老師家就多了一個到處亂爬的奶娃娃。
奶娃娃煩的很，餓了會哭，困了會哭，拉了尿了還要哭，像是要把天哭破一個窟窿，煩人的很。
老師夫人比老師還忙，經常不見人影。
所以經常出入老師家的我還被勒令給那奶娃娃換尿布，唱兒歌，哄睡覺，老師對我說是提前練習養小孩。
可是都這麽多年了，我連對象都沒有一個，更別說小孩了，當年真是白換了那麽多尿布。
後來因為學習工作的變動，我來到了江城，但期間還是和老師一起做研究做項目。
我本來以為有一天我會調回扶芳，可調回扶芳前我的老師和師母一同失蹤了。
這些年我也就留在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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