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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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照片
下午六點左右, 周暖終於看完最後一個病患，她摘掉口罩整理了一下病例資料，看了看電腦上的病歷，打算下班的時候護士敲敲門走進來, 說：“周醫生, 先等一下，外面還有一個病人, 說是覆診加號的。”
周暖輕輕揉了一下眉心, 點點頭：“好, 進來吧。”
護士走出去喊了一聲, 沒一會一個男人走進來：“醫生。”
聲音有點熟悉, 周暖擡頭一看, 居然又是那位病患家屬，這個月來了很多次, 他用意很明顯, 周暖並不想見他，沒想到這次直接找到門診來了。
男人見她擡頭，眼裏閃過一絲驚艷，然後咧嘴笑一笑：“周醫生, 我是來看病的。”
周暖握緊電腦鼠標，病人來了作為醫生也沒有趕他走的道理，她只好耐著性子例行一問：“哪裏不舒服？”
男人摸著胸口說：“醫生，我心臟不舒服。”
周暖皺眉：“心臟不好去看心內科, 這裏是外科。”
男人並沒有走，他說：“不是裏面, 是外面, 就是心臟外面的位置痛所以來看外科。”
“有外傷嗎？”
“沒有。”
周暖開了一個單子給他：“現在下班了, 明天早上拿著單子先去做個心電圖和CT，看看結果如何。”
男人問：“周醫生，你不用先給我檢查一下嗎？比如按一按之類。”
周暖握著筆寫字，聞言筆尖一頓，忍著內心的不適說：“沒有外傷看不出來什麽，得做檢查，你先回去吧。”
男人還想說點什麽，周暖收好東西起身離開，朝門診大樓外走，剛走出大樓，剛才的男人卻追上來，說：“對了周醫生，上次很感謝你給我媽做手術，手術很成功，我給你買了一束花，順便想請你吃個飯表示感謝。”
“不用，謝謝。”
她語氣溫和，態度卻十分疏離，周暖抱著病歷夾轉身就走。
沒一會，何鶯鶯剛好踩著小高跟過來，和她一起朝科室辦公室走，邊走邊說：“哎呀，我中午出去了一趟忘記換鞋，穿一下午高跟鞋累死我了。
周暖微微一笑。
何鶯鶯餘光註意到那個男人，她看了一眼說：“不是吧他又來了？”
周暖在心裏嘆了口氣，點點頭。
何鶯鶯說：“那人我越看越不懷好意，長得不怎麽樣想得倒挺美。”
說到長相，何鶯鶯忽然想起來什麽，她眨眨眼睛說：“周醫生，你看醫院總群沒有？”
“沒有，怎麽了？”
“不會吧，你坐診完全不摸魚的啊？”因為驚訝，何鶯鶯聲音甚至拔高了一點，很快掏出手機說，“來來來，我給你看點好的洗洗眼睛。”
周暖看著遞過來的手機，何鶯鶯手指滑動屏幕，把第一醫院總群的消息直接拉到最上面。
消息的最開始，起源於有人拍了幾張模糊的照片，看上去明顯是偷拍，照片背景是在第一醫院住院部大樓外的露天停車場，因為天氣不好天色很暗，反而拍得特別有氛圍感。
周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照片裏的男人。幾張照片拍出了從他下車到關車門，再到他站那打電話的一連串幾個動作，以及最後那張，院長和他走一起，院長笑著說話，而他也勾唇，還是那副隨性公子哥模樣，旁邊的路燈亮著，光線落他身上，輪廓落拓，側臉繃出利落流暢的弧度。
其中一張拍到他右手，她目光落過去，看到他右手手腕處驀然多出那條熟悉的平安扣手繩。
周暖眼睫輕輕一顫。
何鶯鶯繼續往下滑了滑屏幕，群裏被清一色誇帥問是誰有沒有聯系方式的消息刷屏。
有人說：“這照片是剛發的吧，那他是不是還在我們院，來住院部估計是來探病吧？”
“顯然不是啊，探病怎麽院長跟他走一起？院長辦公室就在住院部頂樓，而且院長看上去對他態度挺不一樣的，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是不一般，那輛車是布加迪Chiron。”
“臥槽是真的帥，反手甩車門那張就特別帶勁。”
“你們沒發現他手上戴一條手繩嗎？我剛剛放大看了，手繩上好像有字母，手指還有紋身，就這種暗示足夠說明一切，所以你們別想了。”
何鶯鶯又滑了幾下屏幕，也發現了這一點，說：“咦，還真是，這種男人看上去挺會玩的，沒想到戴這種手繩，這就很有感覺了，估計睡起來一定也很有感覺。”
周暖抿唇看了她一眼。
何鶯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我就嘴上開開玩笑，過把嘴癮。”
何鶯鶯想，要是真讓她到他面前，估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種看著就不好接近。
但這不妨礙何鶯鶯對他挺感興趣的，一連幾天，何鶯鶯發動她在第一醫院的所有人脈資源，終於打聽到一些細枝末節。
早上上班的時候，何鶯鶯湊過來，搖搖手機對著周暖說：“周醫生，你猜我查到什麽了。”
周暖正在看病人的報告結果，隨口一問：“什麽？”
何鶯鶯很激動，說：“原來那天被拍的是咱們院的大股東，而且他在醫療這塊不只投資了我們院，還有很多其他方面，我聽說他背景挺牛逼的，就是可惜我在網上查不出來什麽，難怪院長那種級別的都親自出來接他。”
周暖點點頭。
“你怎麽看上去這麽淡定？”
周暖側過頭，何鶯鶯盯著她看了兩秒，繼續說：“你給我一種你認識他甚至泡過他所以對他不好奇的感覺。”
周暖一瞬間握緊手裏的報告結果，剛想說話，護士從外面進來：“周醫生，有位說是你病人的家屬來找你。”
周暖看出去，一個打扮光鮮靚麗的女人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女人打扮的很潮，摘下墨鏡看向周暖那一刻，眼底很快閃過類似艷羨妒忌與憤恨交織的覆雜情緒，她擡腳就要朝裏走。
護士說：“女士，科室辦公室不能隨便進。”
女人一點也不聽，她擋開護士攔著的手徑直走進來，看著周暖說：“果然很漂亮，長這麽好看你當什麽醫生，去娛樂圈出個名不是更適合你。”
女人話裏帶刺，何鶯鶯當場就坐不住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結果周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她大約能猜到什麽，但還是問一句：“你是誰？”
女人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張臉讓我不舒服，我建議你別當醫生。”
說完她甩出一張照片到桌子上。
周暖目光落過去，拍的是上次來看門診的那個病人家屬拿著花和她說話的畫面，照片角度能看出男人挨的她很近，臉上暧昧表情也很明顯。
周暖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為了照片裏的男人來的，她擡眸看著她說：“是他糾纏，你找我沒有用。”
何鶯鶯也說：“管好你那到處發情的老公，我們周醫生看著他還煩呢。”
女人盯著她那張臉看一會，她越是沒什麽表情越顯得她自己管男人管的很失敗。
“但是我現在就是看你不舒服想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在A市醫療系統待不下去，就是要讓你沒辦法頂著這張臉到處吸引男人！”
說完，女人憤恨地離開。
何鶯鶯皺著眉說：“她想幹嘛？”
周暖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然後聽見旁邊的同事說一句：“這女的我好像知道，幹媒體的，她那老公是個小娛樂公司的老板。”
科室辦公室瞬間一陣沈默，大家馬上就懂了，如果從事媒體工作，那麽她想抹黑一個人簡單的很，事實根本就不重要。
何鶯鶯看向周暖：“周醫生。”
周暖手指扣緊病例報告：“沒事，我會報警。”
然而大家都知道，媒體的影響力不可估量，煽動網友網暴是很容易傷害一個人。
一開始大家都很擔心，結果過了好久也沒有什麽動靜，科室同事們才總算替周暖松一口氣，估計那個女人只是過來撂一句狠話而已，並沒有真的要抹黑。
只有周暖知道這事是誰替她擺平的。
她不確定靳承是怎麽得知這件事，又是怎麽解決，但他給她發微信發了那張照片，她就知道是他在背後幫了忙。
上次說完那些話後，他們本來應該不再有什麽交集，可他幫了她，她也不好什麽表示都沒有。
周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感謝他，發完消息後周暖起床去洗漱。
岑歡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走出房間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周暖已經洗漱完畢，岑歡揉揉惺忪的睡眼：“暖暖，周六不多睡會嗎？”
周暖把筆記本電腦裝進包裏：“要參加學術會議。”
岑歡咂咂舌：“我的天啊，周六讓參加學術會議，暖暖，你們醫院太壓榨人了吧也。”
周暖點頭，認可地道：“我也這麽覺得。”
岑歡昨天好不容易下班早點，因為第二天是周末，直接熬夜追完一部劇，此時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暖暖，我實在太困，不能陪你去了。”
周暖笑了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有想吃的告訴我，我給你帶。”
岑歡高興地抱抱她：“就西街的那家米粉，我要很辣的那種。”
“好。”
這次學術會議是在A市醫科大學舉辦，周暖從小區出來坐地鐵去醫科大。醫科大離她住的地方不算遠，地鐵三四個站就到了，周暖還是第一次來A市醫科大學。
十二月晌午的陽光稀薄，落在臉上有淺淡的暖意，周暖走進校園那一刻，很多同學看過來。
他們覺得她看上去很眼熟，就是忘記在哪看過。
有人忽然想到：“她好像是隔壁A大幾年前的校花誒。”
“你這麽說我就想起來了，就我開學的時候她都畢業了，但還是很有名，我以前想考A大醫學院，在A大招生網看到過她宣傳視頻。”
“媽媽呀，她本人更好看。”
周暖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她按照邀請函寫的地點找去對應的報告廳，快走到報告廳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她拿起來看，靳承給她回了一條消息。
他沒回她感謝的話，只是問：“他騷擾你多久了？”
周暖如實道：“沒有很久。”
“動手動腳了嗎？”
“沒有。”
他沒再立即回覆，周暖握著手機，盯住對話框裏的他問的那兩句話看，他確實是在關心她，她心情有幾分覆雜。
周暖剛收好手機，聽見有人喊：“周暖學妹。”
她回頭，林泓遠從她身後走過來，笑笑說：“真巧在這遇上，一起進去吧。”
“好。”
報告廳裏此時已經人滿為患，不少行業專家學者受邀參加這次學術會議，周暖抱著電腦包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坐在不遠處的男人，他側對報告廳入口坐第一排，穿著襯衣黑褲看上去有幾分正式，手裏拿著類似報告的東西垂眸在翻著看，手機放一旁桌子上，而他旁邊，周暖看過去，看到了幾個醫療行業的專家，他們坐那和他討論著什麽。
林泓遠顯然也發現了靳承，他也知道這是那個圈裏的公子哥，怎麽會出現在學術會議這？
其實在美國的時候，林泓遠就知道周暖和靳承已經分手的事。
他馬上看向周暖。
與此同時像是覺察到什麽，靳承瞭眼看過來，就看到了入口處的周暖，她身旁此時站著林泓遠。
他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這邊，目光盯在她身上，手裏的報告被風吹開，手腕上那條黑色平安扣手繩顯眼。
外面暖陽照進來，有一束光落在他腳邊。
周暖和他對視片刻，不太自在地別開眼。
她走去找到位置坐下，林泓遠跟著坐到了她旁邊，林泓遠觀察了一下她表情，而她看上去好像很平靜，林泓遠松了口氣。
學術會議即將開始，周暖拿出電腦打開，手機又收到靳承發來的一條消息，她點開消息，他發來一份個人資料，問：“是不是他？”
周暖看著資料，確實是一家不太知名的娛樂公司老板，她視線移到資料裏男人照片上，回答：“是。”
周暖擡起眼睛，看向斜前方坐第一排的人，他手裏報告沒再看，而是低頭看手機。
林泓遠提醒：“會議開始了。”
周暖收回視線看向正中間的顯示屏，這場學術研討會的主題是關於新型藥物用於臨床手術愈合表現，幾個專家院士紛紛發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分享。
林泓遠看向一旁，而她神情專註，聽的很認真，手指搭在電腦鍵盤上，外面陽光落上她臉龐，而她安靜的時候無比美麗。
林泓遠想起大學的時候她彈鋼琴的樣子。
會議結束後周暖收好電腦，科室的高主任走過來：“周醫生，你先別走，過來一下。”
周暖點點頭。
高主任領著她走到第一排，周暖腳步停下，高主任走過去低頭和他說了幾句，然後示意她過來。
周暖只好走過去。
高主任介紹說：“周醫生，這位是我們院的投資人，也投資了一些臨床研究項目，接下來需要和我們科室配合，這塊你來接手，你們先認識一下。”
周暖抱緊手裏的電腦包，一瞬不瞬看著面前的男人，而他一雙黑眸也盯著她看。
片刻後靳承站起身，他神色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尷尬，也並沒有任何不自然。
窗外陽光晃眼，他主動朝她伸出手，伴隨一句：“你好。”
仿佛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認識。
高主任沖她使了個眼色。
每家醫院都會有一些科研指標，科研成果不僅關系到醫院以及科室影響力，也關系到臨床醫生的前途和未來，周暖知道，高主任這其實是在給她機會。
周暖只好伸手去握了一下他的，她擡起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皮膚相觸那一刻，他掌心滾燙的溫度灼了一下她手心。
高主任指著周暖，又對他說：“這是我們科室的新生力量，叫周暖，畢業於A大醫學院，同時擁有美國M大留學經歷，之前也參與過很多知名科研項目。”
周暖註意到高主任介紹她留學經歷時，他眼底情緒波動了一下，他看著她，沈默一會才評價一句：“很厲害。”
幾個專家陸續過來和他寒暄幾句，高主任等在一邊，又簡單和他聊了一下項目，高主任聊完轉身離開的時候，周暖打算跟主任一起走，手臂猝不及防被拉住。
周暖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打算再裝不熟。
此時報告廳已經沒什麽人，只有林泓遠還等在外面看著這邊，靳承瞭眼看了下林泓遠。
林泓遠能看出來，這位公子哥眼裏意思很明顯，讓他走。
林泓遠頓了頓，還是沒有走。
在美國那時候他就想追她但一直沒什麽勇氣，眼下在同一家醫院他還比較想抓住機會，畢竟他知道，像這種公子哥大概率不會來真的，最終他們不會在一起。
靳承沒再看林泓遠，只是對周暖說：“和你說說剛才的事。”
周暖想到他剛剛發的那份資料，點了點頭轉過身。
林泓遠見周暖點頭，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也不好繼續站這偷聽什麽，只能轉身走開。
靳承看一眼林泓遠背影，又重新看回她，而她嬌弱的身軀此時背對窗外站他面前，氣質柔和。
她身後陽光有些刺眼，他瞇了下眼睛，說：“和你講這事前，要不你先告訴我，他為什麽和你一起進來，為什麽要等你。”
他是指林泓遠。
周暖眼睫動了動，抿著唇看他，卻沒說話。
她眼底顯然有幾分拒絕回答的意味，等了一會，靳承沒再勉強。
他坐下來手裏拿著剛剛看的那份報告，眼睛看向她，開始和她說事：“給你發的是那男的資料，開一家娛樂公司，是個空殼子，資產都被他轉移到海外了，他要和女方離婚，女方分財產發現沒有錢，氣不過來找你。”
他慢慢地說，周暖有些驚訝他居然調查出這些。
“所以，她以為是我造成的？”她問。
靳承說：“是不是你不重要，她就想用輿論倒逼男的。”
周暖抿緊唇，一雙眼睛明凈清澈，而他黑色的瞳始終註視著她看她反應。
她垂下眼睛：“明白了，謝謝你幫我解決這些。”
靳承仍看著她。
他雙手慢慢轉著手裏報告，思考片刻，說道：“周暖，我不用你說謝謝，你每說一次謝謝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我道德感也沒那麽強，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周暖下意識看了眼他手腕上的那條手繩。
她睜著一雙幹凈分明的眼眸，陽光落在裏面格外美好，他手指不自覺顫了顫，直直盯著她眼睛，說：“我做這些是想和你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打算追你。”
周暖一瞬間抱緊手裏的電腦包。
沈默了一會，她別開眼睛說：“除了這個。”
她嗓音溫柔好聽卻也殘忍，靳承垂眸扯了下唇角，那份報告在他手裏緩緩變形，他重新瞭眼看她：“除了這，那沒別的了。”
周暖不知道要怎麽接話，然而靳承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他始終註視著她要她一個回答。
空氣沈默安靜。
過了很久，他視線忽然從她臉上移到她身後，周暖轉過頭，就看見高主任從外面進來。
高主任有東西落在這打算回來取，剛好撞見報告廳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高主任楞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此時氛圍很奇怪，兩人也不像在討論科研項目。
高主任解釋道：“我來拿東西。”
周暖松了口氣，等高主任拿完東西，她說：“我和您一起走。”
高主任點點頭，和靳承打了個招呼離開，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而那位投資人一直沈默著看向他們這邊。
－
趙西芮在國內時間待的並不長，沒多久就得回意大利。
她是周六下午的飛機，周暖和岑歡不用上班，上午陪大小姐逛街，下午剛好送去機場，趙大小姐直接塞給她們兩張音樂會門票，說：“請你們看的。”
岑歡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歡的樂團，岑歡高興道：“謝謝我們大小姐！”
周暖也說謝謝。
趙西芮笑著道：“客氣什麽，對了歡歡，我和樂團裏的人打過招呼了，結束後你可以直接去後臺找他們要簽名。”
岑歡恨不得抱著趙西芮親兩口。
機場廣播在播報登機提醒，趙西芮重新戴好墨鏡，挎著小包朝她們揮揮手：“暖暖，歡歡，下次見咯。”
周暖和岑歡也和她揮手。
趙西芮給的音樂會門票時間是在周日。
這種世界知名樂團的票她不是買不起，而是根本搶不到，然而趙西芮給她們的還是前排vip座位，岑歡特別激動。
音樂會是在下午兩點，地方離她們住的小區還有點遠，中午，岑歡早早拉著周暖直接去西街吃完午飯，然後就叫了一輛車直接過去。
門口排著長長的檢票隊伍，檢票進去後，她們找到對應的位置坐下，由於是著名的樂團，音樂廳觀眾席已經坐滿。
岑歡說：“暖暖，等會音樂會結束，你陪我去後臺要簽名可以不？”
周暖微笑著點頭，她知道岑歡很喜歡。
舞臺燈光熄滅，原本特別嘈雜的音樂廳也很快安靜下來，大家都很有素質。
黯淡光線下，周暖手機亮了一瞬，文曼發來消息說：“周醫生，畫展去不去看？”
周暖回：“什麽畫展？”
文曼發來一條推送鏈接，周暖隨手點開去看，是一場知名畫展介紹的軟文，而其中還附帶有一些作品展示。
周暖手指往下滑了滑屏幕，視線落在那些作品上幾秒，動作頓住。
那些作品畫技精湛，而其中有幾張油畫十分熟悉，即便過了這麽多年，周暖仍舊能看出來，那是許蘭茵在世時留下的作品。
早在許蘭茵去世那年，除了那幅她八歲生日的海邊日落圖，其餘作品早已經消失不見。
如今再次看到，周暖眼眶一熱。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晚了，補上昨天的二更合一，今天和明天的更新放一起更，謝謝大家
本章繼續發紅包
感謝投出地雷的寶貝：小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寶貝：甜餅快砸向我、Eliauk、陳勁生.、傑子 5瓶；花開半夏 4瓶；小夢498、黎明眠 3瓶；Kitty-a、49237453 2瓶；63322483、柒柒、花、香菜公主、青橄藍、聽風笑、小咩羊的酸奶蓋、七肯柏林冬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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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左右, 周暖終於看完最後一個病患，她摘掉口罩整理了一下病例資料，看了看電腦上的病歷，打算下班的時候護士敲敲門走進來, 說：“周醫生, 先等一下，外面還有一個病人, 說是覆診加號的。”
周暖輕輕揉了一下眉心, 點點頭：“好, 進來吧。”
護士走出去喊了一聲, 沒一會一個男人走進來：“醫生。”
聲音有點熟悉, 周暖擡頭一看, 居然又是那位病患家屬，這個月來了很多次, 他用意很明顯, 周暖並不想見他，沒想到這次直接找到門診來了。
男人見她擡頭，眼裏閃過一絲驚艷，然後咧嘴笑一笑：“周醫生, 我是來看病的。”
周暖握緊電腦鼠標，病人來了作為醫生也沒有趕他走的道理，她只好耐著性子例行一問：“哪裏不舒服？”
男人摸著胸口說：“醫生，我心臟不舒服。”
周暖皺眉：“心臟不好去看心內科, 這裏是外科。”
男人並沒有走，他說：“不是裏面, 是外面, 就是心臟外面的位置痛所以來看外科。”
“有外傷嗎？”
“沒有。”
周暖開了一個單子給他：“現在下班了, 明天早上拿著單子先去做個心電圖和CT，看看結果如何。”
男人問：“周醫生，你不用先給我檢查一下嗎？比如按一按之類。”
周暖握著筆寫字，聞言筆尖一頓，忍著內心的不適說：“沒有外傷看不出來什麽，得做檢查，你先回去吧。”
男人還想說點什麽，周暖收好東西起身離開，朝門診大樓外走，剛走出大樓，剛才的男人卻追上來，說：“對了周醫生，上次很感謝你給我媽做手術，手術很成功，我給你買了一束花，順便想請你吃個飯表示感謝。”
“不用，謝謝。”
她語氣溫和，態度卻十分疏離，周暖抱著病歷夾轉身就走。
沒一會，何鶯鶯剛好踩著小高跟過來，和她一起朝科室辦公室走，邊走邊說：“哎呀，我中午出去了一趟忘記換鞋，穿一下午高跟鞋累死我了。
周暖微微一笑。
何鶯鶯餘光註意到那個男人，她看了一眼說：“不是吧他又來了？”
周暖在心裏嘆了口氣，點點頭。
何鶯鶯說：“那人我越看越不懷好意，長得不怎麽樣想得倒挺美。”
說到長相，何鶯鶯忽然想起來什麽，她眨眨眼睛說：“周醫生，你看醫院總群沒有？”
“沒有，怎麽了？”
“不會吧，你坐診完全不摸魚的啊？”因為驚訝，何鶯鶯聲音甚至拔高了一點，很快掏出手機說，“來來來，我給你看點好的洗洗眼睛。”
周暖看著遞過來的手機，何鶯鶯手指滑動屏幕，把第一醫院總群的消息直接拉到最上面。
消息的最開始，起源於有人拍了幾張模糊的照片，看上去明顯是偷拍，照片背景是在第一醫院住院部大樓外的露天停車場，因為天氣不好天色很暗，反而拍得特別有氛圍感。
周暖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照片裏的男人。幾張照片拍出了從他下車到關車門，再到他站那打電話的一連串幾個動作，以及最後那張，院長和他走一起，院長笑著說話，而他也勾唇，還是那副隨性公子哥模樣，旁邊的路燈亮著，光線落他身上，輪廓落拓，側臉繃出利落流暢的弧度。
其中一張拍到他右手，她目光落過去，看到他右手手腕處驀然多出那條熟悉的平安扣手繩。
周暖眼睫輕輕一顫。
何鶯鶯繼續往下滑了滑屏幕，群裏被清一色誇帥問是誰有沒有聯系方式的消息刷屏。
有人說：“這照片是剛發的吧，那他是不是還在我們院，來住院部估計是來探病吧？”
“顯然不是啊，探病怎麽院長跟他走一起？院長辦公室就在住院部頂樓，而且院長看上去對他態度挺不一樣的，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是不一般，那輛車是布加迪Chiron。”
“臥槽是真的帥，反手甩車門那張就特別帶勁。”
“你們沒發現他手上戴一條手繩嗎？我剛剛放大看了，手繩上好像有字母，手指還有紋身，就這種暗示足夠說明一切，所以你們別想了。”
何鶯鶯又滑了幾下屏幕，也發現了這一點，說：“咦，還真是，這種男人看上去挺會玩的，沒想到戴這種手繩，這就很有感覺了，估計睡起來一定也很有感覺。”
周暖抿唇看了她一眼。
何鶯鶯不好意思地吐吐舌：“我就嘴上開開玩笑，過把嘴癮。”
何鶯鶯想，要是真讓她到他面前，估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種看著就不好接近。
但這不妨礙何鶯鶯對他挺感興趣的，一連幾天，何鶯鶯發動她在第一醫院的所有人脈資源，終於打聽到一些細枝末節。
早上上班的時候，何鶯鶯湊過來，搖搖手機對著周暖說：“周醫生，你猜我查到什麽了。”
周暖正在看病人的報告結果，隨口一問：“什麽？”
何鶯鶯很激動，說：“原來那天被拍的是咱們院的大股東，而且他在醫療這塊不只投資了我們院，還有很多其他方面，我聽說他背景挺牛逼的，就是可惜我在網上查不出來什麽，難怪院長那種級別的都親自出來接他。”
周暖點點頭。
“你怎麽看上去這麽淡定？”
周暖側過頭，何鶯鶯盯著她看了兩秒，繼續說：“你給我一種你認識他甚至泡過他所以對他不好奇的感覺。”
周暖一瞬間握緊手裏的報告結果，剛想說話，護士從外面進來：“周醫生，有位說是你病人的家屬來找你。”
周暖看出去，一個打扮光鮮靚麗的女人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女人打扮的很潮，摘下墨鏡看向周暖那一刻，眼底很快閃過類似艷羨妒忌與憤恨交織的覆雜情緒，她擡腳就要朝裏走。
護士說：“女士，科室辦公室不能隨便進。”
女人一點也不聽，她擋開護士攔著的手徑直走進來，看著周暖說：“果然很漂亮，長這麽好看你當什麽醫生，去娛樂圈出個名不是更適合你。”
女人話裏帶刺，何鶯鶯當場就坐不住了：“你這話什麽意思？”
結果周暖並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她大約能猜到什麽，但還是問一句：“你是誰？”
女人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張臉讓我不舒服，我建議你別當醫生。”
說完她甩出一張照片到桌子上。
周暖目光落過去，拍的是上次來看門診的那個病人家屬拿著花和她說話的畫面，照片角度能看出男人挨的她很近，臉上暧昧表情也很明顯。
周暖明白了，眼前的女人是為了照片裏的男人來的，她擡眸看著她說：“是他糾纏，你找我沒有用。”
何鶯鶯也說：“管好你那到處發情的老公，我們周醫生看著他還煩呢。”
女人盯著她那張臉看一會，她越是沒什麽表情越顯得她自己管男人管的很失敗。
“但是我現在就是看你不舒服想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在A市醫療系統待不下去，就是要讓你沒辦法頂著這張臉到處吸引男人！”
說完，女人憤恨地離開。
何鶯鶯皺著眉說：“她想幹嘛？”
周暖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然後聽見旁邊的同事說一句：“這女的我好像知道，幹媒體的，她那老公是個小娛樂公司的老板。”
科室辦公室瞬間一陣沈默，大家馬上就懂了，如果從事媒體工作，那麽她想抹黑一個人簡單的很，事實根本就不重要。
何鶯鶯看向周暖：“周醫生。”
周暖手指扣緊病例報告：“沒事，我會報警。”
然而大家都知道，媒體的影響力不可估量，煽動網友網暴是很容易傷害一個人。
一開始大家都很擔心，結果過了好久也沒有什麽動靜，科室同事們才總算替周暖松一口氣，估計那個女人只是過來撂一句狠話而已，並沒有真的要抹黑。
只有周暖知道這事是誰替她擺平的。
她不確定靳承是怎麽得知這件事，又是怎麽解決，但他給她發微信發了那張照片，她就知道是他在背後幫了忙。
上次說完那些話後，他們本來應該不再有什麽交集，可他幫了她，她也不好什麽表示都沒有。
周暖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消息感謝他，發完消息後周暖起床去洗漱。
岑歡從床上掙紮著爬起來，走出房間去洗手間的時候，看見周暖已經洗漱完畢，岑歡揉揉惺忪的睡眼：“暖暖，周六不多睡會嗎？”
周暖把筆記本電腦裝進包裏：“要參加學術會議。”
岑歡咂咂舌：“我的天啊，周六讓參加學術會議，暖暖，你們醫院太壓榨人了吧也。”
周暖點頭，認可地道：“我也這麽覺得。”
岑歡昨天好不容易下班早點，因為第二天是周末，直接熬夜追完一部劇，此時困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暖暖，我實在太困，不能陪你去了。”
周暖笑了一下：“你在家好好休息，有想吃的告訴我，我給你帶。”
岑歡高興地抱抱她：“就西街的那家米粉，我要很辣的那種。”
“好。”
這次學術會議是在A市醫科大學舉辦，周暖從小區出來坐地鐵去醫科大。醫科大離她住的地方不算遠，地鐵三四個站就到了，周暖還是第一次來A市醫科大學。
十二月晌午的陽光稀薄，落在臉上有淺淡的暖意，周暖走進校園那一刻，很多同學看過來。
他們覺得她看上去很眼熟，就是忘記在哪看過。
有人忽然想到：“她好像是隔壁A大幾年前的校花誒。”
“你這麽說我就想起來了，就我開學的時候她都畢業了，但還是很有名，我以前想考A大醫學院，在A大招生網看到過她宣傳視頻。”
“媽媽呀，她本人更好看。”
周暖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她按照邀請函寫的地點找去對應的報告廳，快走到報告廳的時候手機叮的一聲，她拿起來看，靳承給她回了一條消息。
他沒回她感謝的話，只是問：“他騷擾你多久了？”
周暖如實道：“沒有很久。”
“動手動腳了嗎？”
“沒有。”
他沒再立即回覆，周暖握著手機，盯住對話框裏的他問的那兩句話看，他確實是在關心她，她心情有幾分覆雜。
周暖剛收好手機，聽見有人喊：“周暖學妹。”
她回頭，林泓遠從她身後走過來，笑笑說：“真巧在這遇上，一起進去吧。”
“好。”
報告廳裏此時已經人滿為患，不少行業專家學者受邀參加這次學術會議，周暖抱著電腦包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坐在不遠處的男人，他側對報告廳入口坐第一排，穿著襯衣黑褲看上去有幾分正式，手裏拿著類似報告的東西垂眸在翻著看，手機放一旁桌子上，而他旁邊，周暖看過去，看到了幾個醫療行業的專家，他們坐那和他討論著什麽。
林泓遠顯然也發現了靳承，他也知道這是那個圈裏的公子哥，怎麽會出現在學術會議這？
其實在美國的時候，林泓遠就知道周暖和靳承已經分手的事。
他馬上看向周暖。
與此同時像是覺察到什麽，靳承瞭眼看過來，就看到了入口處的周暖，她身旁此時站著林泓遠。
他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這邊，目光盯在她身上，手裏的報告被風吹開，手腕上那條黑色平安扣手繩顯眼。
外面暖陽照進來，有一束光落在他腳邊。
周暖和他對視片刻，不太自在地別開眼。
她走去找到位置坐下，林泓遠跟著坐到了她旁邊，林泓遠觀察了一下她表情，而她看上去好像很平靜，林泓遠松了口氣。
學術會議即將開始，周暖拿出電腦打開，手機又收到靳承發來的一條消息，她點開消息，他發來一份個人資料，問：“是不是他？”
周暖看著資料，確實是一家不太知名的娛樂公司老板，她視線移到資料裏男人照片上，回答：“是。”
周暖擡起眼睛，看向斜前方坐第一排的人，他手裏報告沒再看，而是低頭看手機。
林泓遠提醒：“會議開始了。”
周暖收回視線看向正中間的顯示屏，這場學術研討會的主題是關於新型藥物用於臨床手術愈合表現，幾個專家院士紛紛發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分享。
林泓遠看向一旁，而她神情專註，聽的很認真，手指搭在電腦鍵盤上，外面陽光落上她臉龐，而她安靜的時候無比美麗。
林泓遠想起大學的時候她彈鋼琴的樣子。
會議結束後周暖收好電腦，科室的高主任走過來：“周醫生，你先別走，過來一下。”
周暖點點頭。
高主任領著她走到第一排，周暖腳步停下，高主任走過去低頭和他說了幾句，然後示意她過來。
周暖只好走過去。
高主任介紹說：“周醫生，這位是我們院的投資人，也投資了一些臨床研究項目，接下來需要和我們科室配合，這塊你來接手，你們先認識一下。”
周暖抱緊手裏的電腦包，一瞬不瞬看著面前的男人，而他一雙黑眸也盯著她看。
片刻後靳承站起身，他神色看上去似乎沒什麽尷尬，也並沒有任何不自然。
窗外陽光晃眼，他主動朝她伸出手，伴隨一句：“你好。”
仿佛他們真的是第一次認識。
高主任沖她使了個眼色。
每家醫院都會有一些科研指標，科研成果不僅關系到醫院以及科室影響力，也關系到臨床醫生的前途和未來，周暖知道，高主任這其實是在給她機會。
周暖只好伸手去握了一下他的，她擡起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皮膚相觸那一刻，他掌心滾燙的溫度灼了一下她手心。
高主任指著周暖，又對他說：“這是我們科室的新生力量，叫周暖，畢業於A大醫學院，同時擁有美國M大留學經歷，之前也參與過很多知名科研項目。”
周暖註意到高主任介紹她留學經歷時，他眼底情緒波動了一下，他看著她，沈默一會才評價一句：“很厲害。”
幾個專家陸續過來和他寒暄幾句，高主任等在一邊，又簡單和他聊了一下項目，高主任聊完轉身離開的時候，周暖打算跟主任一起走，手臂猝不及防被拉住。
周暖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沒打算再裝不熟。
此時報告廳已經沒什麽人，只有林泓遠還等在外面看著這邊，靳承瞭眼看了下林泓遠。
林泓遠能看出來，這位公子哥眼裏意思很明顯，讓他走。
林泓遠頓了頓，還是沒有走。
在美國那時候他就想追她但一直沒什麽勇氣，眼下在同一家醫院他還比較想抓住機會，畢竟他知道，像這種公子哥大概率不會來真的，最終他們不會在一起。
靳承沒再看林泓遠，只是對周暖說：“和你說說剛才的事。”
周暖想到他剛剛發的那份資料，點了點頭轉過身。
林泓遠見周暖點頭，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也不好繼續站這偷聽什麽，只能轉身走開。
靳承看一眼林泓遠背影，又重新看回她，而她嬌弱的身軀此時背對窗外站他面前，氣質柔和。
她身後陽光有些刺眼，他瞇了下眼睛，說：“和你講這事前，要不你先告訴我，他為什麽和你一起進來，為什麽要等你。”
他是指林泓遠。
周暖眼睫動了動，抿著唇看他，卻沒說話。
她眼底顯然有幾分拒絕回答的意味，等了一會，靳承沒再勉強。
他坐下來手裏拿著剛剛看的那份報告，眼睛看向她，開始和她說事：“給你發的是那男的資料，開一家娛樂公司，是個空殼子，資產都被他轉移到海外了，他要和女方離婚，女方分財產發現沒有錢，氣不過來找你。”
他慢慢地說，周暖有些驚訝他居然調查出這些。
“所以，她以為是我造成的？”她問。
靳承說：“是不是你不重要，她就想用輿論倒逼男的。”
周暖抿緊唇，一雙眼睛明凈清澈，而他黑色的瞳始終註視著她看她反應。
她垂下眼睛：“明白了，謝謝你幫我解決這些。”
靳承仍看著她。
他雙手慢慢轉著手裏報告，思考片刻，說道：“周暖，我不用你說謝謝，你每說一次謝謝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我道德感也沒那麽強，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周暖下意識看了眼他手腕上的那條手繩。
她睜著一雙幹凈分明的眼眸，陽光落在裏面格外美好，他手指不自覺顫了顫，直直盯著她眼睛，說：“我做這些是想和你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打算追你。”
周暖一瞬間抱緊手裏的電腦包。
沈默了一會，她別開眼睛說：“除了這個。”
她嗓音溫柔好聽卻也殘忍，靳承垂眸扯了下唇角，那份報告在他手裏緩緩變形，他重新瞭眼看她：“除了這，那沒別的了。”
周暖不知道要怎麽接話，然而靳承似乎並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他始終註視著她要她一個回答。
空氣沈默安靜。
過了很久，他視線忽然從她臉上移到她身後，周暖轉過頭，就看見高主任從外面進來。
高主任有東西落在這打算回來取，剛好撞見報告廳一站一坐的兩個人，高主任楞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此時氛圍很奇怪，兩人也不像在討論科研項目。
高主任解釋道：“我來拿東西。”
周暖松了口氣，等高主任拿完東西，她說：“我和您一起走。”
高主任點點頭，和靳承打了個招呼離開，走了兩步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一眼，而那位投資人一直沈默著看向他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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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西芮在國內時間待的並不長，沒多久就得回意大利。
她是周六下午的飛機，周暖和岑歡不用上班，上午陪大小姐逛街，下午剛好送去機場，趙大小姐直接塞給她們兩張音樂會門票，說：“請你們看的。”
岑歡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歡的樂團，岑歡高興道：“謝謝我們大小姐！”
周暖也說謝謝。
趙西芮笑著道：“客氣什麽，對了歡歡，我和樂團裏的人打過招呼了，結束後你可以直接去後臺找他們要簽名。”
岑歡恨不得抱著趙西芮親兩口。
機場廣播在播報登機提醒，趙西芮重新戴好墨鏡，挎著小包朝她們揮揮手：“暖暖，歡歡，下次見咯。”
周暖和岑歡也和她揮手。
趙西芮給的音樂會門票時間是在周日。
這種世界知名樂團的票她不是買不起，而是根本搶不到，然而趙西芮給她們的還是前排vip座位，岑歡特別激動。
音樂會是在下午兩點，地方離她們住的小區還有點遠，中午，岑歡早早拉著周暖直接去西街吃完午飯，然後就叫了一輛車直接過去。
門口排著長長的檢票隊伍，檢票進去後，她們找到對應的位置坐下，由於是著名的樂團，音樂廳觀眾席已經坐滿。
岑歡說：“暖暖，等會音樂會結束，你陪我去後臺要簽名可以不？”
周暖微笑著點頭，她知道岑歡很喜歡。
舞臺燈光熄滅，原本特別嘈雜的音樂廳也很快安靜下來，大家都很有素質。
黯淡光線下，周暖手機亮了一瞬，文曼發來消息說：“周醫生，畫展去不去看？”
周暖回：“什麽畫展？”
文曼發來一條推送鏈接，周暖隨手點開去看，是一場知名畫展介紹的軟文，而其中還附帶有一些作品展示。
周暖手指往下滑了滑屏幕，視線落在那些作品上幾秒，動作頓住。
那些作品畫技精湛，而其中有幾張油畫十分熟悉，即便過了這麽多年，周暖仍舊能看出來，那是許蘭茵在世時留下的作品。
早在許蘭茵去世那年，除了那幅她八歲生日的海邊日落圖，其餘作品早已經消失不見。
如今再次看到，周暖眼眶一熱。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晚了，補上昨天的二更合一，今天和明天的更新放一起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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