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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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解釋
直升機螺旋槳在頭頂轉動, 而他們站在直升機旁，身後是城市的萬千燈火。
少女主動貼近，動作輕柔地雙手環上他的腰，靳承抽煙的動作頓住。他低眸, 聽她用溫柔好聽的語調說：“靳承, 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能開心。”
她只是輕輕抱了一下就要松開, 靳承伸手, 在她後退那一刻按上她腰, 重新摁回自己懷裏。既然主動抱了他, 他就不打算讓她有撤退的機會。
周暖擡起眼睛。
靳承說：“讓我開心那就繼續抱著。”
讓他開心, 那就永遠禁錮在他身邊, 即便不愛也別離開。
他嘴角銜著根煙，模樣有幾分痞氣, 不容分說的摟緊她腰, 一副讓她老實待他懷抱裏別動的意思。
周暖能感覺到，他骨子裏似乎隱隱有些固執的勁。
一截銀灰色煙灰落下來，掉到她細軟的頭發上，他這才松開手, 替她掃掉煙灰。
他們從頂樓下去，泊車員已經替他把車開過來，站在車邊幫他們開門。
靳承開車帶她回學校，他送她到宿舍樓下, 周暖剛想走，卻被拉住手臂, 他問：“你後天去C市？待多久？”
周暖點點頭：“一整個暑假都在那。”
他有片刻的沈默, 然後說：“我送你。”
“我可以買動車票。”
她沒有想太多, 回答的很快，卻見他情緒不太對勁。
靳承看著她，眼底情緒不佳，卻淡扯了一下唇：“你男朋友想送你，不給個機會？”
周暖馬上反應過來，剛才他應該是聽到電話裏舅舅說讓梁凇來接她。
周暖知道他不喜歡梁凇，她想了想，只好說：“好。”
靳承沒再多說什麽：“進去吧。”
周暖走進宿舍樓。
所幸沒有耽擱到太晚，宿管阿姨還沒鎖門，看見走進來的少女，阿姨提醒道：“同學，以後別回來這麽晚，太晚我要是鎖門，你可就得在外面過夜了。”
周暖知道阿姨是好心，她點點頭。
然而卻聽見靳承問：“幾點鎖門？”
他們這群人常年住校外的高級公寓，基本不住寢室，自然不知道女生宿舍一到固定時間點就會鎖門的規定。
宿管阿姨從裏面看出去，站在門外的男生雙手插在褲袋裏，看著很貴氣，卻也有幾分不羈和散漫，此時似乎態度很誠懇的在問她這個問題。
阿姨又看一眼少女，大約猜到什麽，說：“晚上十一點。”
他點了個頭，禮貌地道：“行，謝謝。”
阿姨覺得自己見多了這種，肯定是想故意不讓女生回來，她忍不住多說一句：“小夥子你想幹嘛？”
周暖也抿唇看他。
他黑漆漆的眼睛目光只盯在她身上，半晌，他回宿管阿姨的話，語調很淡卻似乎帶著點賭氣的意味：“以後盡量不讓我女朋友超過這個點回來，不然我姑娘總覺得我是壞人。”
周暖立即想到不久前在心裏對他的那些揣測。
她扣緊手心，才知道他剛剛在觀光電梯裏，眼中不爽的情緒是因為什麽。
周暖回到寢室的時候，岑歡已經在開心地收拾東西，她買了明天上午的票回家。
岑歡開心地說：“終於迎來兩個月的長假，暫時告別苦逼的醫學生生活啦！我都想好要去哪些地方玩了，上次五一時間太短，我都沒好好玩。”
周暖笑著走進來，把門關好。
趙西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聞言一邊擦頭發一邊接過話：“那到時候期待你的旅游照咯，歡歡。”
岑歡拍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
話是晚上說的，人是第二天上午回去的，然而到了下午的時候，周暖和趙西芮就收到岑歡在宿舍群裏的吐槽。
岑歡發語音，抱怨地道：“服了我媽了，暑假也不讓我安生，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小孩子來讓我替他補習，我的旅游計劃也被我媽無情的否了。”
後半截的語音還有小男孩的吵鬧聲。
趙西芮大小姐最怕帶小孩子了，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岑歡的絕望，她在心裏為岑歡捏把汗。
她趕緊關掉了語音，然後問周暖：“暖暖，你什麽時候回去？”
周暖說：“明天上午。”
趙西芮是今晚的飛機去意大利，她點點頭，隨口一說：“暖暖，晚上你一個人在寢室可以嗎？不行就去找你男朋友咯，我聽宋南轍說他們都還在公寓。”
聞言，周暖耳尖有些燙。
趙西芮抿唇一笑，她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她知道周暖不會去。
這就是周暖和靳承那些歷任女友不同的地方，趙西芮高中和靳承同校，知道他那些前女友有多放得開。她其實挺好奇的，為什麽靳承會和周暖談戀愛？
－
周暖是寢室最後一個離開的。
次日，她檢查了一下門窗，才鎖好門下樓。她剛從樓上下來，就看見那輛熟悉的柯尼塞格gemera跑車停在樓下。
價格不菲的超跑，路過的很多人都朝這邊看。
他們都知道這輛車是誰的，那個圈裏的公子哥，怎麽會出現在這？
“他在等誰呀？”
“不知道。”
周暖頓了頓，等一群女生離開後，她才走上前。跑車的門被自動打開。
靳承坐在車裏，黑眸看過來。他握著手機，手機界面是和她的聊天對話框，看上去像是正要給她發消息，手指還夾了根未點燃的煙。
周暖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包，她抱著包坐進來，車門在她落座後重新合上。
靳承視線落在她手裏寢室鑰匙上，看上去她似乎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宿舍，他問：“昨晚一個人在寢室？”
周暖點點頭。
靳承一瞬不瞬看著她，他不是沒發現，少女只是看上去柔弱，其實內心很獨立。
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接下來得分開兩個月，然而她也完全不會在意，可這兩個月，和她朝夕相處的是梁凇，是她那個心心念念的哥。
周暖能覺察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不對勁，她一雙幹凈的眼睛裏有幾分疑惑，靳承沒說什麽，伸手打開了車載音樂。
車內靜謐瞬間一掃而空，音箱裏在播放著英文歌，空氣跟著一起震動。
他啟動車，跑車速度很快，周暖趕緊系好安全帶。
跑車一路開，車載音樂聲很大，周暖想忽略都難。她漸漸發現，這首英文歌其實是在循環播放。
她神情專註認真聽著，聽見男歌手用低沈的嗓音在唱——
“I said I'll give you my devotion
（我說我會為你獻上我的一切）
Give you my devotion，baby， uh， oh-oh
（為你奉獻我的全部）
……
So baby let me give you somethin' money can't buy
（我給你的東西千金難買）h
……
I will stop my universe to make yours move
（我會不擇手段）
……
Right until the end， I swear， I'll do anything to prove
（我會全力證明為你獻出的一切）”
周暖英文不錯，自然能聽懂歌詞意思，她抿唇看他，而他一只手控著方向盤，眼睛在看路，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少女被這歌詞弄的有些緊張，她垂眸，耳邊一直回蕩著“give you my devotion”。
周暖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要放這首歌，然而她忽然想起來，她曾當著他的面說選擇梁凇。
她思考一瞬，還是和他說：“我暑假去我奶奶那，不在臨城區。”
靳承看過來，少女不會撒謊，她此時表情很坦然。
周暖補充：“她身體不好，不住市區，我過兩天就去看她。”
所以她並不是一整個暑期都和梁凇住一塊。
她似乎是在特地和他解釋，語調還很輕軟，靳承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顫，心裏那股煩躁的情緒像是瞬間得到安撫。
片刻後，他眸光動了動，說道：“行，替我向奶奶問好。”
他理所當然的直接喊“奶奶”，周暖緊緊抿唇，因為尷尬和緊張，她此時臉紅的有些明顯。
她這副模樣格外可愛，靳承隨意勾了勾唇。
從A市到C市的路程不算近，盡管靳承開得很快，可上午出發卻也是下午才到。
他把她直接送到小區門口。
梁凇剛好下樓出門倒垃圾，在見到停在路口的那輛跑車時，眼中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A市的車牌，和上次在那家高級餐廳門前的停車場見到的一樣，梁凇速即就明白是誰了。
梁凇皺著眉，攥緊手心。
與此同時，周暖也看到了梁凇，她剛想打開車門下去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周暖看過去，靳承目光落在不遠處梁凇身上，像是在思考。周暖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片刻後他才慢慢松開手，車門也被打開。
周暖從車裏下來。
梁凇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現在和那位公子哥是什麽關系？
周暖走過去的時候，其實也有幾分愧疚，她並不想傷害梁凇。
她靠近，有些猶豫地喊一聲：“哥。”
梁凇則是死死盯著那輛柯尼塞格跑車，他大約能猜到什麽，根本無法接受，明明他和周暖才是朝夕相處這麽多年。梁凇看向面前的少女，她一張臉是少有的精致美麗，他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來宣誓主權。
距離十幾米遠，原本靜靜停在路邊的跑車一瞬間啟動，發動機聲浪割裂空氣，響徹一整條街道，那輛柯尼塞格超跑直直超這邊撞過來。
梁凇瞳孔急劇縮了一下，動作滯住。
周暖也緊張得大腦空白一瞬，然後看見跑車車頭猛地一轉，擦過梁凇停在他腳邊，距離近到稍有差池，梁凇就要被送進醫院ICU。
跑車車窗落下來，露出一雙漆黑泛著冷的眼睛。
梁凇此時驚魂未定。
靳承沒再看梁凇，他目光擦過梁凇，落到一旁的周暖身上，說：“每天記得看手機，別忘了回我消息。”
周暖遲疑著點頭，心裏緊張情緒還在。
梁凇看向車裏的公子哥，下一秒車窗果斷地合上，超跑囂張地揚長而去。
梁凇站在原地皺了一下眉，剛才靳承看他的眼神意思很明顯，在警告“別碰她”，所以他們目前什麽關系顯而易見。
梁凇看向周暖，什麽都懂了。
所以她還是和別的女生沒什麽兩樣，會因為錢和這種有錢公子哥談戀愛，是嗎？
梁凇沈默地朝小區裏走。
－
周暖在C市陪了梁慶和趙春霞幾天，打算去鄉下探望奶奶，接下來暑假的時間她想好好陪陪她。
梁慶自然沒什麽意見。
趙春霞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眼下卻也關心地說：“你一個人可以？梁凇，你陪暖暖去一趟。”
梁凇看著她。
周暖婉拒了舅媽的好意：“沒事，舅媽，我自己可以。”
她知道梁凇之前參加的那個數學建模競賽入圍了，暑假更應該在家好好準備決賽。
梁凇眼中湧現一絲失望，然而也並不能勉強什麽，他直接回了臥室。
周奶奶住在離C市市區很遠的小鎮，自從和周自勤斷絕母子關系，她就自己過生活，因為身體不好加上獨自一人，並不能出什麽遠門。
周暖背著包到出現在門口時，周奶奶差點不敢相信。
她拿著掃帚正在打掃院子，看見孫女那一刻，掃帚都扔了，趕緊走過來喊：“暖暖怎麽來了？”
周暖眼睛有些濕潤，主動上前抱住奶奶。
周奶奶這下到底忍不住落淚，哭的十分傷心，自從四年前那場車禍，周暖被梁慶收養後，她回到老家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孫女。
周奶奶還記得她的孫女腿受傷了，關心問：“暖暖身體都恢覆了吧？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和奶奶說說。”
周奶奶一直很疼愛周暖，她唯一的孫女，從小就乖巧懂事，長得也好看，如今長大，更加美得不真實。
周暖替她擦眼淚，說：“沒事了，奶奶。”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周奶奶抖著嘴唇念叨。
天色漸暗，她毫無準備，這眼下趕緊要去出去買菜來給孫女做一頓好吃的飯菜。
周暖不想她麻煩，然而奶奶執意要去，周暖只好說：“奶奶，我陪你去。”
周奶奶含著淚點頭。鎮上的人沒見過周暖，只知道周奶奶有個在A市開公司的兒子，多年前已經斷絕來往。
鎮上的人淳樸也熱情，在見到周暖後紛紛誇讚，周奶奶很自豪，笑著介紹：“這是我孫女，叫周暖。”
大家都很驚訝，沒想到周奶奶居然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孫女，關心問：“小姑娘讀高幾了？”
“大一了。”
“長得真好看。”
“可不是，周奶奶有福氣啊。”兒子不孝，幸好還有這麽個孫女。
周奶奶買好菜，周暖主動接過她手裏的袋子，她知道奶奶身體一直不好，能多照顧就多照顧一點。
吃完晚飯，周暖和奶奶坐在院子裏，給她說了很多事，包括她考上A大，包括她在那場才藝比賽獲得一等獎。
周奶奶聽了心裏別提多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周暖刻意沒有提及周自勤和談玉敏夫婦，然而周奶奶其實很早就看出來談玉敏那對母女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提，她便也不多問。
她們沒有聊很久，奶奶一到晚上就咳嗽，身體虛弱只能躺下休息。
周暖洗完澡休息的時候，她打開手機看，發現十幾個小時前，靳承給她發過一張照片。
是一條異國他鄉的康莊大道，路邊停著一輛巴黎牌照的布加迪，落日餘暉照在大道上，Ulrica坐在那舔著身上的毛發，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餘暉裏周暖看見照片裏有他的影子，有幾分落拓不羈。
周暖給他發過去一條：“日落很美。”
很快，他回：“下次帶你來看。”
周暖盯著他發的那幾個字，怔楞片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這句話。
靳承似乎覺察到什麽：“怎麽，不願意？”
周暖只好說：“有機會的話，當然可以。”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段感情會堅持多久，而他曾經那些戀愛不都是幾個月就結束的嗎？
她剛發完消息，他就打來一個微信電話，他那邊此時正是午後，周暖能聽到手機那端有人奔跑歡呼的聲音，而他剛打完球，呼吸還不太穩，直接問她：“什麽叫有機會？”
周暖並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沒說話，他就也不說，兩人沈默很久，靳承主動開口，說：“會有機會。”
－
暑假時間過得很快，周暖陪在身邊的這段時間，周奶奶肉眼可見地笑容多了不少。
少女拎著一袋剛買的東西進來院子，周奶奶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有些欣慰，多好的孩子，卻在十四歲被父親拋棄，還經歷四年腿受傷的日子。
奶奶想想都心疼。
少女站在水池旁開始洗菜，夏天穿的不多，她白皙的手臂被陽光曬得微紅。奶奶趕緊說：“我來洗，暖暖進去，別曬黑了，曬黑了就不好看了。”
周暖站在那，被奶奶的話逗笑了。
奶奶看著她也笑了，問：“暖暖在大學談戀愛沒有？”
周暖沒想過奶奶會問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奶奶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慈愛的說：“我不要求別的，只要他對暖暖好就行，改天讓我也見見。”
周暖剛要說話，放到口袋裏的手機叮的一聲，她以為是靳承，拿起來看，然而卻是談羽發來的消息。
談羽說：“姐，李陽你還記得嗎？”
周暖皺了皺眉，從記憶裏搜索這個名字，是之前找談羽還錢的那個人。
談羽緊接著又發來一條：“他們那群人上次被趕出A市，現在跑C市去了，好像說你哥梁凇惹了他們，他們要打他，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周暖現在並不相信談羽的話，她收好手機。
暑假最後幾天的時候，周暖坐車回市區，奶奶身體不好卻仍舊要送她去車站。
周暖說：“奶奶，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奶奶看著她，不舍地點了點頭。
周暖回去後，梁凇並不在家，趙春霞在家打掃衛生，看她回來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開心的笑，然後又說：“你哥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讓他去超市買點東西，這麽久都沒回來。”
聞言，周暖心裏咯噔一下，她想到談羽說的話，她不確定那些話有幾分真假，然而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周暖把東西放好，說：“舅媽，我去找他。”
“好，讓他趕緊回來吃晚飯。”趙春霞交待。
周暖沿著去超市的路線一路找過去，果然在一條小巷裏看見了梁凇。
梁凇此時被人圍在那坐在地上，李陽這群人站在他面前，傍晚的風裏，周暖聽見李陽說：“聽說你小子在學校說她長得不好看，怎麽了，你長得很好看？你很牛逼嗎？”
梁凇問：“你們到底想幹嘛？”
李陽：“不是說過了，給我妹出氣，給你打舒服了為止。”
梁凇是個典型的理科直男，當時那個女生是他們院花，梁凇室友和他討論說她好看的時候，他想到了周暖，隨口否認，說她並不好看。
女生從沒被人這麽說過，而梁凇也算長得還不錯，她原本對他還挺有好印象的，結果恰好聽見他這麽說，當場直接破防了。
梁凇此時臉色蒼白。
他完全沒想到無心的一句話惹上這個麻煩。
李陽休息好了，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上前要繼續打，周暖能看到梁凇似乎已經傷的不輕，她快速跑了過去，擋在他面前。
面前男人的巴掌落到她臉上。
男人力氣大，她白皙的皮膚瞬間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李陽馬上認出了她，上次他們離開A市就是拜她所賜，沒想到在這都能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然而即便他們恨她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做什麽，李陽知道，少女背後的靠山，是靳家那位太子爺。
李陽怕被靳承盯上，在心裏罵了一聲晦氣，轉身帶著人走了。
周暖轉過頭時，梁凇已經支撐不住直直倒下。
次日，梁凇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病房，他首先看到的是周暖，她因為替他挨了一巴掌，此時半張臉還有些紅腫，嘴角也有點傷。
梁凇想到不久前那個場景，原本已經死了的心現在重新燃起來，他就知道，周暖對他不一樣。
周暖見他睜開眼，馬上欣喜道：“哥，你醒了。”
梁凇點點頭。
她又說：“舅媽回家給你煲湯了，舅舅在外面，我去喊他。”
梁凇拉住了她，一雙眼睛盯著她看。
少女生了一張絕美的臉，讓人不動心很難，梁凇嘴唇動了動，直接拉過她的手忍不住抱上了她。
周暖還沒反應過來，倏忽，一道聲音砸進來，冷淡地說：“抱夠了嗎？”
周暖分出目光看過去，靳承此時就單手插著兜站在門口，大夏天裏，一雙黑眸裏有刺骨的冷。
周暖沒想過靳承會出現，梁凇也沒想到，他頓了頓，還是松開了手。
病房裏此刻死寂一般的沈默。
靳承抽了一根煙出來，他心臟急劇抽動著，下意識想抽煙緩解。片刻後，他看著她說：“不解釋一下？”
因為隔得遠，沒人註意到他手指在顫抖。
過了會，周暖猶豫著走過去，她走到他面前停下。
靳承低眸看她。
醫院長廊的燈光落過來，他才看清，少女臉上有很明顯的巴掌印，嘴角也有傷，他眼睛刺痛了一下，聲音冷了好幾個度，問：“怎麽弄的？”
【作者有話說】
昨天和今天的更新合在一起啦，上一章紅包發了，這章繼續發紅包，謝謝各位小天使~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寶貝：起不來吃早飯 7瓶；哈哈瘋丫頭來了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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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螺旋槳在頭頂轉動, 而他們站在直升機旁，身後是城市的萬千燈火。
少女主動貼近，動作輕柔地雙手環上他的腰，靳承抽煙的動作頓住。他低眸, 聽她用溫柔好聽的語調說：“靳承, 希望接下來的每一天，你都能開心。”
她只是輕輕抱了一下就要松開, 靳承伸手, 在她後退那一刻按上她腰, 重新摁回自己懷裏。既然主動抱了他, 他就不打算讓她有撤退的機會。
周暖擡起眼睛。
靳承說：“讓我開心那就繼續抱著。”
讓他開心, 那就永遠禁錮在他身邊, 即便不愛也別離開。
他嘴角銜著根煙，模樣有幾分痞氣, 不容分說的摟緊她腰, 一副讓她老實待他懷抱裏別動的意思。
周暖能感覺到，他骨子裏似乎隱隱有些固執的勁。
一截銀灰色煙灰落下來，掉到她細軟的頭發上，他這才松開手, 替她掃掉煙灰。
他們從頂樓下去，泊車員已經替他把車開過來，站在車邊幫他們開門。
靳承開車帶她回學校，他送她到宿舍樓下, 周暖剛想走，卻被拉住手臂, 他問：“你後天去C市？待多久？”
周暖點點頭：“一整個暑假都在那。”
他有片刻的沈默, 然後說：“我送你。”
“我可以買動車票。”
她沒有想太多, 回答的很快，卻見他情緒不太對勁。
靳承看著她，眼底情緒不佳，卻淡扯了一下唇：“你男朋友想送你，不給個機會？”
周暖馬上反應過來，剛才他應該是聽到電話裏舅舅說讓梁凇來接她。
周暖知道他不喜歡梁凇，她想了想，只好說：“好。”
靳承沒再多說什麽：“進去吧。”
周暖走進宿舍樓。
所幸沒有耽擱到太晚，宿管阿姨還沒鎖門，看見走進來的少女，阿姨提醒道：“同學，以後別回來這麽晚，太晚我要是鎖門，你可就得在外面過夜了。”
周暖知道阿姨是好心，她點點頭。
然而卻聽見靳承問：“幾點鎖門？”
他們這群人常年住校外的高級公寓，基本不住寢室，自然不知道女生宿舍一到固定時間點就會鎖門的規定。
宿管阿姨從裏面看出去，站在門外的男生雙手插在褲袋裏，看著很貴氣，卻也有幾分不羈和散漫，此時似乎態度很誠懇的在問她這個問題。
阿姨又看一眼少女，大約猜到什麽，說：“晚上十一點。”
他點了個頭，禮貌地道：“行，謝謝。”
阿姨覺得自己見多了這種，肯定是想故意不讓女生回來，她忍不住多說一句：“小夥子你想幹嘛？”
周暖也抿唇看他。
他黑漆漆的眼睛目光只盯在她身上，半晌，他回宿管阿姨的話，語調很淡卻似乎帶著點賭氣的意味：“以後盡量不讓我女朋友超過這個點回來，不然我姑娘總覺得我是壞人。”
周暖立即想到不久前在心裏對他的那些揣測。
她扣緊手心，才知道他剛剛在觀光電梯裏，眼中不爽的情緒是因為什麽。
周暖回到寢室的時候，岑歡已經在開心地收拾東西，她買了明天上午的票回家。
岑歡開心地說：“終於迎來兩個月的長假，暫時告別苦逼的醫學生生活啦！我都想好要去哪些地方玩了，上次五一時間太短，我都沒好好玩。”
周暖笑著走進來，把門關好。
趙西芮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聞言一邊擦頭發一邊接過話：“那到時候期待你的旅游照咯，歡歡。”
岑歡拍拍胸脯保證道：“沒問題。”
話是晚上說的，人是第二天上午回去的，然而到了下午的時候，周暖和趙西芮就收到岑歡在宿舍群裏的吐槽。
岑歡發語音，抱怨地道：“服了我媽了，暑假也不讓我安生，不知道從哪找了個小孩子來讓我替他補習，我的旅游計劃也被我媽無情的否了。”
後半截的語音還有小男孩的吵鬧聲。
趙西芮大小姐最怕帶小孩子了，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岑歡的絕望，她在心裏為岑歡捏把汗。
她趕緊關掉了語音，然後問周暖：“暖暖，你什麽時候回去？”
周暖說：“明天上午。”
趙西芮是今晚的飛機去意大利，她點點頭，隨口一說：“暖暖，晚上你一個人在寢室可以嗎？不行就去找你男朋友咯，我聽宋南轍說他們都還在公寓。”
聞言，周暖耳尖有些燙。
趙西芮抿唇一笑，她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她知道周暖不會去。
這就是周暖和靳承那些歷任女友不同的地方，趙西芮高中和靳承同校，知道他那些前女友有多放得開。她其實挺好奇的，為什麽靳承會和周暖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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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暖是寢室最後一個離開的。
次日，她檢查了一下門窗，才鎖好門下樓。她剛從樓上下來，就看見那輛熟悉的柯尼塞格gemera跑車停在樓下。
價格不菲的超跑，路過的很多人都朝這邊看。
他們都知道這輛車是誰的，那個圈裏的公子哥，怎麽會出現在這？
“他在等誰呀？”
“不知道。”
周暖頓了頓，等一群女生離開後，她才走上前。跑車的門被自動打開。
靳承坐在車裏，黑眸看過來。他握著手機，手機界面是和她的聊天對話框，看上去像是正要給她發消息，手指還夾了根未點燃的煙。
周暖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包，她抱著包坐進來，車門在她落座後重新合上。
靳承視線落在她手裏寢室鑰匙上，看上去她似乎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宿舍，他問：“昨晚一個人在寢室？”
周暖點點頭。
靳承一瞬不瞬看著她，他不是沒發現，少女只是看上去柔弱，其實內心很獨立。
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接下來得分開兩個月，然而她也完全不會在意，可這兩個月，和她朝夕相處的是梁凇，是她那個心心念念的哥。
周暖能覺察到他看自己的目光不對勁，她一雙幹凈的眼睛裏有幾分疑惑，靳承沒說什麽，伸手打開了車載音樂。
車內靜謐瞬間一掃而空，音箱裏在播放著英文歌，空氣跟著一起震動。
他啟動車，跑車速度很快，周暖趕緊系好安全帶。
跑車一路開，車載音樂聲很大，周暖想忽略都難。她漸漸發現，這首英文歌其實是在循環播放。
她神情專註認真聽著，聽見男歌手用低沈的嗓音在唱——
“I said I'll give you my devotion
（我說我會為你獻上我的一切）
Give you my devotion，baby， uh， oh-oh
（為你奉獻我的全部）
……
So baby let me give you somethin' money can't buy
（我給你的東西千金難買）h
……
I will stop my universe to make yours move
（我會不擇手段）
……
Right until the end， I swear， I'll do anything to prove
（我會全力證明為你獻出的一切）”
周暖英文不錯，自然能聽懂歌詞意思，她抿唇看他，而他一只手控著方向盤，眼睛在看路，表情也沒有任何的不自然。
少女被這歌詞弄的有些緊張，她垂眸，耳邊一直回蕩著“give you my devotion”。
周暖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要放這首歌，然而她忽然想起來，她曾當著他的面說選擇梁凇。
她思考一瞬，還是和他說：“我暑假去我奶奶那，不在臨城區。”
靳承看過來，少女不會撒謊，她此時表情很坦然。
周暖補充：“她身體不好，不住市區，我過兩天就去看她。”
所以她並不是一整個暑期都和梁凇住一塊。
她似乎是在特地和他解釋，語調還很輕軟，靳承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顫，心裏那股煩躁的情緒像是瞬間得到安撫。
片刻後，他眸光動了動，說道：“行，替我向奶奶問好。”
他理所當然的直接喊“奶奶”，周暖緊緊抿唇，因為尷尬和緊張，她此時臉紅的有些明顯。
她這副模樣格外可愛，靳承隨意勾了勾唇。
從A市到C市的路程不算近，盡管靳承開得很快，可上午出發卻也是下午才到。
他把她直接送到小區門口。
梁凇剛好下樓出門倒垃圾，在見到停在路口的那輛跑車時，眼中還有幾分不可置信。
A市的車牌，和上次在那家高級餐廳門前的停車場見到的一樣，梁凇速即就明白是誰了。
梁凇皺著眉，攥緊手心。
與此同時，周暖也看到了梁凇，她剛想打開車門下去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周暖看過去，靳承目光落在不遠處梁凇身上，像是在思考。周暖看不出他在想什麽，片刻後他才慢慢松開手，車門也被打開。
周暖從車裏下來。
梁凇站在原地看著她。
她現在和那位公子哥是什麽關系？
周暖走過去的時候，其實也有幾分愧疚，她並不想傷害梁凇。
她靠近，有些猶豫地喊一聲：“哥。”
梁凇則是死死盯著那輛柯尼塞格跑車，他大約能猜到什麽，根本無法接受，明明他和周暖才是朝夕相處這麽多年。梁凇看向面前的少女，她一張臉是少有的精致美麗，他下意識想去牽她的手來宣誓主權。
距離十幾米遠，原本靜靜停在路邊的跑車一瞬間啟動，發動機聲浪割裂空氣，響徹一整條街道，那輛柯尼塞格超跑直直超這邊撞過來。
梁凇瞳孔急劇縮了一下，動作滯住。
周暖也緊張得大腦空白一瞬，然後看見跑車車頭猛地一轉，擦過梁凇停在他腳邊，距離近到稍有差池，梁凇就要被送進醫院ICU。
跑車車窗落下來，露出一雙漆黑泛著冷的眼睛。
梁凇此時驚魂未定。
靳承沒再看梁凇，他目光擦過梁凇，落到一旁的周暖身上，說：“每天記得看手機，別忘了回我消息。”
周暖遲疑著點頭，心裏緊張情緒還在。
梁凇看向車裏的公子哥，下一秒車窗果斷地合上，超跑囂張地揚長而去。
梁凇站在原地皺了一下眉，剛才靳承看他的眼神意思很明顯，在警告“別碰她”，所以他們目前什麽關系顯而易見。
梁凇看向周暖，什麽都懂了。
所以她還是和別的女生沒什麽兩樣，會因為錢和這種有錢公子哥談戀愛，是嗎？
梁凇沈默地朝小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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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暖在C市陪了梁慶和趙春霞幾天，打算去鄉下探望奶奶，接下來暑假的時間她想好好陪陪她。
梁慶自然沒什麽意見。
趙春霞雖然平時大大咧咧，眼下卻也關心地說：“你一個人可以？梁凇，你陪暖暖去一趟。”
梁凇看著她。
周暖婉拒了舅媽的好意：“沒事，舅媽，我自己可以。”
她知道梁凇之前參加的那個數學建模競賽入圍了，暑假更應該在家好好準備決賽。
梁凇眼中湧現一絲失望，然而也並不能勉強什麽，他直接回了臥室。
周奶奶住在離C市市區很遠的小鎮，自從和周自勤斷絕母子關系，她就自己過生活，因為身體不好加上獨自一人，並不能出什麽遠門。
周暖背著包到出現在門口時，周奶奶差點不敢相信。
她拿著掃帚正在打掃院子，看見孫女那一刻，掃帚都扔了，趕緊走過來喊：“暖暖怎麽來了？”
周暖眼睛有些濕潤，主動上前抱住奶奶。
周奶奶這下到底忍不住落淚，哭的十分傷心，自從四年前那場車禍，周暖被梁慶收養後，她回到老家就再也沒見過這個孫女。
周奶奶還記得她的孫女腿受傷了，關心問：“暖暖身體都恢覆了吧？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和奶奶說說。”
周奶奶一直很疼愛周暖，她唯一的孫女，從小就乖巧懂事，長得也好看，如今長大，更加美得不真實。
周暖替她擦眼淚，說：“沒事了，奶奶。”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周奶奶抖著嘴唇念叨。
天色漸暗，她毫無準備，這眼下趕緊要去出去買菜來給孫女做一頓好吃的飯菜。
周暖不想她麻煩，然而奶奶執意要去，周暖只好說：“奶奶，我陪你去。”
周奶奶含著淚點頭。鎮上的人沒見過周暖，只知道周奶奶有個在A市開公司的兒子，多年前已經斷絕來往。
鎮上的人淳樸也熱情，在見到周暖後紛紛誇讚，周奶奶很自豪，笑著介紹：“這是我孫女，叫周暖。”
大家都很驚訝，沒想到周奶奶居然有這麽一個漂亮的孫女，關心問：“小姑娘讀高幾了？”
“大一了。”
“長得真好看。”
“可不是，周奶奶有福氣啊。”兒子不孝，幸好還有這麽個孫女。
周奶奶買好菜，周暖主動接過她手裏的袋子，她知道奶奶身體一直不好，能多照顧就多照顧一點。
吃完晚飯，周暖和奶奶坐在院子裏，給她說了很多事，包括她考上A大，包括她在那場才藝比賽獲得一等獎。
周奶奶聽了心裏別提多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周暖刻意沒有提及周自勤和談玉敏夫婦，然而周奶奶其實很早就看出來談玉敏那對母女是什麽樣的人，她不提，她便也不多問。
她們沒有聊很久，奶奶一到晚上就咳嗽，身體虛弱只能躺下休息。
周暖洗完澡休息的時候，她打開手機看，發現十幾個小時前，靳承給她發過一張照片。
是一條異國他鄉的康莊大道，路邊停著一輛巴黎牌照的布加迪，落日餘暉照在大道上，Ulrica坐在那舔著身上的毛發，夕陽染紅了半邊天，餘暉裏周暖看見照片裏有他的影子，有幾分落拓不羈。
周暖給他發過去一條：“日落很美。”
很快，他回：“下次帶你來看。”
周暖盯著他發的那幾個字，怔楞片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這句話。
靳承似乎覺察到什麽：“怎麽，不願意？”
周暖只好說：“有機會的話，當然可以。”
然而她並不知道這段感情會堅持多久，而他曾經那些戀愛不都是幾個月就結束的嗎？
她剛發完消息，他就打來一個微信電話，他那邊此時正是午後，周暖能聽到手機那端有人奔跑歡呼的聲音，而他剛打完球，呼吸還不太穩，直接問她：“什麽叫有機會？”
周暖並不知道該如何說。
她沒說話，他就也不說，兩人沈默很久，靳承主動開口，說：“會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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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時間過得很快，周暖陪在身邊的這段時間，周奶奶肉眼可見地笑容多了不少。
少女拎著一袋剛買的東西進來院子，周奶奶看著她忙忙碌碌的樣子有些欣慰，多好的孩子，卻在十四歲被父親拋棄，還經歷四年腿受傷的日子。
奶奶想想都心疼。
少女站在水池旁開始洗菜，夏天穿的不多，她白皙的手臂被陽光曬得微紅。奶奶趕緊說：“我來洗，暖暖進去，別曬黑了，曬黑了就不好看了。”
周暖站在那，被奶奶的話逗笑了。
奶奶看著她也笑了，問：“暖暖在大學談戀愛沒有？”
周暖沒想過奶奶會問這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奶奶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慈愛的說：“我不要求別的，只要他對暖暖好就行，改天讓我也見見。”
周暖剛要說話，放到口袋裏的手機叮的一聲，她以為是靳承，拿起來看，然而卻是談羽發來的消息。
談羽說：“姐，李陽你還記得嗎？”
周暖皺了皺眉，從記憶裏搜索這個名字，是之前找談羽還錢的那個人。
談羽緊接著又發來一條：“他們那群人上次被趕出A市，現在跑C市去了，好像說你哥梁凇惹了他們，他們要打他，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
周暖現在並不相信談羽的話，她收好手機。
暑假最後幾天的時候，周暖坐車回市區，奶奶身體不好卻仍舊要送她去車站。
周暖說：“奶奶，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奶奶看著她，不舍地點了點頭。
周暖回去後，梁凇並不在家，趙春霞在家打掃衛生，看她回來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一個開心的笑，然後又說：“你哥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讓他去超市買點東西，這麽久都沒回來。”
聞言，周暖心裏咯噔一下，她想到談羽說的話，她不確定那些話有幾分真假，然而到底還是有些擔心。
周暖把東西放好，說：“舅媽，我去找他。”
“好，讓他趕緊回來吃晚飯。”趙春霞交待。
周暖沿著去超市的路線一路找過去，果然在一條小巷裏看見了梁凇。
梁凇此時被人圍在那坐在地上，李陽這群人站在他面前，傍晚的風裏，周暖聽見李陽說：“聽說你小子在學校說她長得不好看，怎麽了，你長得很好看？你很牛逼嗎？”
梁凇問：“你們到底想幹嘛？”
李陽：“不是說過了，給我妹出氣，給你打舒服了為止。”
梁凇是個典型的理科直男，當時那個女生是他們院花，梁凇室友和他討論說她好看的時候，他想到了周暖，隨口否認，說她並不好看。
女生從沒被人這麽說過，而梁凇也算長得還不錯，她原本對他還挺有好印象的，結果恰好聽見他這麽說，當場直接破防了。
梁凇此時臉色蒼白。
他完全沒想到無心的一句話惹上這個麻煩。
李陽休息好了，給旁邊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上前要繼續打，周暖能看到梁凇似乎已經傷的不輕，她快速跑了過去，擋在他面前。
面前男人的巴掌落到她臉上。
男人力氣大，她白皙的皮膚瞬間出現一個鮮紅的巴掌印。
李陽馬上認出了她，上次他們離開A市就是拜她所賜，沒想到在這都能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然而即便他們恨她恨得牙癢癢，卻也不敢做什麽，李陽知道，少女背後的靠山，是靳家那位太子爺。
李陽怕被靳承盯上，在心裏罵了一聲晦氣，轉身帶著人走了。
周暖轉過頭時，梁凇已經支撐不住直直倒下。
次日，梁凇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病房，他首先看到的是周暖，她因為替他挨了一巴掌，此時半張臉還有些紅腫，嘴角也有點傷。
梁凇想到不久前那個場景，原本已經死了的心現在重新燃起來，他就知道，周暖對他不一樣。
周暖見他睜開眼，馬上欣喜道：“哥，你醒了。”
梁凇點點頭。
她又說：“舅媽回家給你煲湯了，舅舅在外面，我去喊他。”
梁凇拉住了她，一雙眼睛盯著她看。
少女生了一張絕美的臉，讓人不動心很難，梁凇嘴唇動了動，直接拉過她的手忍不住抱上了她。
周暖還沒反應過來，倏忽，一道聲音砸進來，冷淡地說：“抱夠了嗎？”
周暖分出目光看過去，靳承此時就單手插著兜站在門口，大夏天裏，一雙黑眸裏有刺骨的冷。
周暖沒想過靳承會出現，梁凇也沒想到，他頓了頓，還是松開了手。
病房裏此刻死寂一般的沈默。
靳承抽了一根煙出來，他心臟急劇抽動著，下意識想抽煙緩解。片刻後，他看著她說：“不解釋一下？”
因為隔得遠，沒人註意到他手指在顫抖。
過了會，周暖猶豫著走過去，她走到他面前停下。
靳承低眸看她。
醫院長廊的燈光落過來，他才看清，少女臉上有很明顯的巴掌印，嘴角也有傷，他眼睛刺痛了一下，聲音冷了好幾個度，問：“怎麽弄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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