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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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商場
此時的客廳內，洛明遠和徐凝煙默契地沒有再說話，各自忙完手上的動作後對視一眼，帶著洛辰宣和符周離開了家。
鎖上門後，四人一起等待電梯，洛明遠才有些惱怒地開口，“這臭小子，要不是——”
“明遠！”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凝煙打斷了。
“好了，我不說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符周將這奇怪的一幕盡收眼底。
經過這一出，雖然她依舊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狀況，但她可以大致猜出來。
洛渡和洛叔叔以及小姨的關系不太好，而全家人又對他很是縱容，連他的親弟弟都很怕他。
果然是叛逆少年嗎？還是說，像許多重組家庭一樣，繼子女和繼父母之間常見的不和嗎？
雖然很疑惑，但符周很識相地沒有主動過問，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洛叔叔，我們今天中午不回來吃飯的話，洛渡哥哥怎麽辦？”
話音剛落，電梯到達了所在樓層，四人一起走進電梯後，洛明遠才剛剛平覆好了心情，還有些悻悻地開口，“放心吧，他餓不著自己。”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到了地下車庫，今天是洛明遠開車，徐凝煙坐在副駕駛，洛辰宣和符周坐在後座。
微微的堵車過後，車輛開始了平穩運行，洛明遠打開了車載音樂。
平穩舒緩的純音樂響起，逐漸安撫了幾人的情緒，早上的鬧劇帶來的郁結氛圍都消散了幾分。
符周沈浸在音樂中，凝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再次想起了洛渡房間門口掛著的那塊牌子。
如此一來，那句“別煩我”應該不是針對她一個人的，而更像是平等地針對這個家裏的所有人。
心底莫名湧起幾分微妙的感受，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惶恐，也或者兩者都有。
可她想不明白，洛渡為什麽會這樣？
雖然只經過了很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但她覺得洛叔叔和小姨都是溫柔又細致的人，就算是重組家庭，怎麽會和他關系這麽差？
想不通，符周索性不再去想，總之，她要做的就是千萬不要惹到這位哥哥。
收起思緒，她任由自己放空大腦，沈浸在晨間音樂中。
幾曲終了，車輛停止前行，透過車窗朝外看去，面前是一棟七八層樓高的大型建築。
建築頂部掛著金色的幾個大字，寫著“北寧南區綜合購物中心”，大字旁邊是一排藝術體logo。
這棟建築外壁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廣告牌，中央樓層外安裝著一塊巨大的裸眼3D大屏，此刻正播放著正在上映的動畫電影廣告，畫面栩栩如生，角色似乎憑空懸浮在空中。
宜木縣這樣的小縣城沒有這樣的設施，符周一時看得入了迷，直到前排徐凝煙的聲音響起，她才從驚奇中回過神。
“周周、辰辰，我們到了。”
“哦，好。”符周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無誤後小心打開車門，隨後伸出手牽著洛辰宣一起下了車。
等待洛明遠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四人才一起進入商場。一樓的大廳裏擺放著各樓層的平面示意圖。
觀望一番後，徐凝煙率先開口，“明遠，家裏吸塵器該換新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挑一個。”
“行，不過等快回去的時候再買，現在我們先帶著周周和辰辰去買些新衣服，正好夏季上新了。”洛明遠回應著她的話，轉身就要帶著幾人往電梯的方向走。
聞言，符周神色一頓，本來住在小姨的家裏就夠打擾了，怎麽能再讓小姨一家為自己破費。
思及此，她連忙開口拒絕，“小姨，叔叔，我帶了很多衣服的，不用給我買。”
走在前面的兩人停住腳步，齊齊回過身來。
察覺到她局促的神情，徐凝煙像昨晚在車站外一樣，輕撫她的發頂，溫柔地回應，“周周，不用跟小姨客氣，既然來了這裏，就是我們新的家人。”
說罷，一旁的洛明遠也是放軟了語氣，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回應。
“是啊，別跟叔叔見外，我這兩個孩子都是兒子，正好缺個女兒呢。周周一過來，正好圓了叔叔給女兒打扮的心願了。”
聽到“女兒”的字眼，符周的心臟猛然一縮，不久前在宜木縣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當時的她站在家門外，準備開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屋內父母歇斯底裏的爭吵聲穿破門扉，化作利刃，直直刺穿她的心臟，將本就殘破的血肉攪得更為鮮血淋漓。
“周海曼！我都把房子分給你了，你居然還想把拖油瓶甩給我？”
“怎麽？符周不是你女兒嗎？還有，宜木縣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房子能值幾個錢？”
“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些年她上學的錢都是我出的！非要鬧得難看我們就法庭見！”
驀地，符周感覺到一只肉乎乎的溫暖小手牽住了自己，思緒瞬間拉回，原來是自己身側的洛辰宣。
他依舊撲閃著清澈的眼眸，小小的身形正費力地伸手牽住自己，“周周姐姐，一起去嘛。”
周遭的空氣凝滯了半秒，喉間頓時漫上細細密密的苦澀，熱意湧上眼眶，符周強壓著聲音裏的哽意，低下頭悶聲回答，“好，那謝謝小姨和叔叔了。”
聞言，徐凝煙和洛明遠很默契地移開視線，轉過身往電梯的方向走，“那我們就趕緊去坐電梯吧，不然又要等下一趟了。”
符周沒有松開牽著洛辰宣的手，依舊低著頭，沈默著跟在兩人身後，一路到達了四層的服裝區。
直到導購小姐依照徐凝煙的要求挑選了幾條合適的裙子，帶著符周進入試衣間後，她才終於在這無人的小空間內無聲落下淚來。
試衣間內的鏡子倒映著她的滿臉淚痕，眼淚模糊了視線，卻沒有模糊掉心底的暖意。
小姨和洛叔叔，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收拾好情緒後，符周換好了裙子走出試衣間，徐凝煙和洛明遠早已等待多時，此刻見到她皆是連連稱讚。
洛明遠：“好看。”
徐凝煙：“這衣服配得上我們周周。”
符周不禁一滯，從小到大，不是沒有人誇過穿著新衣服的她。但他們大多都說的是，她很適合某件衣服，而不是衣服適合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姨這樣的說法。
衣服不適合，是衣服的問題，而不是人的問題；衣服適合，是衣服配得上人。
心底又湧上微弱的失落，徐凝煙這種內在的自信和配得感，是她從不曾擁有的，或許今後也依舊不會擁有。
不忍破壞氣氛，符周壓下突如其來又不合時宜的思緒，對著兩人禮貌道了謝，之後，兩人又挑了好幾件裙子給她試。
盡管她拼命婉拒，洛明遠還是絲毫不眨眼地將她試過的衣服連同洛辰宣的衣服一並付了款。
等服裝店店員包裝好所有衣服後，幾人又去五樓的飾品區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新款飾品，等忙活完已經臨近午飯飯點了。
洛明遠翻了翻商場的美食店鋪介紹，順口問起一旁的符周，“周周有什麽忌口嗎？或者有什麽食物過敏嗎？”
忌口的話，好像沒有什麽特別討厭的，過敏的話，應該也沒有，至少長這麽大沒有過敏過。
短暫的思索過後，她搖了搖頭，見狀，洛明遠一拍手掌，主動提議，“那我們就去吃清蒸鱸魚，正好很久沒吃魚了。”
沒有異議後，幾人一起前往三層的飲食區點單，這家店上菜速度很快，徐凝煙給符周夾了不少菜，直到她的碗裏堆成了一座小山。
洛辰宣早早地吃飽了，跑到前臺處抽獎，等待付了款後走出店鋪，他把從前臺處抽到的一朵小花送給了符周。
她蹲下身接過小花，心底原本夾雜的失落情緒頓時煙消雲散，小姨一家，真的都是溫暖的人啊。
除了，那個她暫時看不明白的洛渡。
想起早上的時候，那個少年經過自己時不明意味的一瞥，符周就是一陣不知所措，今後的生活，該怎麽樣跟他相處呢？
“周周，我們去看電影吧。”徐凝煙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看到滿臉期待的洛辰宣，連忙應下。
乘坐電梯來到電影院後，符周發現最近一場次的電影剛好就是上午在商場外的3D大屏上，偶然看到的那部動畫電影。
小孩子對動畫片似乎有著天生的喜愛，洛辰宣嚷嚷著要看這部，見幾人都沒有異議後，洛明遠迅速買了票，剛好趕上了電影開場。
電影的內容並不覆雜，主要講的是一個在偏遠小地方長大的小女孩離開家鄉，在未知的旅途中遇到不同朋友、經歷各種冒險、不斷成長的治愈故事。
兩個小時過去，故事走到尾聲，電影裏的小女孩也收獲了圓滿結局。符周意猶未盡地站起身，跟著人群走出了影院。
洛辰宣剛出影院就看到了對面的兒童樂園，又朝著徐凝煙撒起嬌來，“媽媽，我想去那裏玩，有好多好多海洋球。”
符周順著他的話看去，是一大片海洋球圍成的場館，裏面有兒童蹦床、滑滑梯等游樂設施。
海洋球中央還放著不少公仔和玩具，此刻正有不少家長帶著小孩子在其中快樂玩耍。
看著其中嬉笑玩鬧的、洋溢著幸福微笑的人群，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六歲的時候。
那時候父母感情還很好，他們也是這樣帶著自己在兒童樂園玩耍。
可為什麽最初恩愛的兩個人，經過漫長歲月的蹉磨後，會一拍兩散、相看兩厭？
洛明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熱情地邀請，“周周，走，我們一起去那邊的場館玩。”
就這樣，符周跟著三人進入了海洋球場館，混入了熱鬧的人群中。
洛辰宣興致格外高，頂著一張歡樂的小臉在其中玩了整整兩個小時還不知疲倦，最後還是徐凝煙勸了許久、約定下次再帶他來玩才終於肯離開。
已經臨近下午五點鐘，最後買好吸塵器後，幾人終於帶著大包小包返程回家。
半個小時的車程過後，車輛停在了小區門口，徐凝煙和洛明遠要去附近超市買菜，就讓符周帶著洛辰宣先回家。
符周乖巧應下，拎著兩人今天新買的衣服回了家，剛進門，洛辰宣就打開了電視機看動畫片。
正值盛夏，即便已經是夕陽時分，這短短的一路走過來，也出了一層薄汗，她準備洗個澡換身衣服。
走上二樓，路過洛渡房間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那塊“別煩我”的牌子，也不知道他這會在不在家。
回到房間，符周簡單收拾了換洗衣物，拿好洗浴用品後走進了房間外的衛生間。
早上洗漱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裏只有一個人的洗漱用品，以及幾條幹凈的毛巾，應該都是洛渡的。
思索間，她將自己的幹凈衣物及毛巾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擔心中途有人意外進來，她特意從裏邊鎖上了衛生間的門。
不過她不太熟悉這個門鎖的操作，按照常規的鎖門辦法轉了兩圈，從裏面轉動門把手打不開門，應該是鎖上了。
她這才放心地來到花灑邊，開始摸索起用法，費了些功夫調節好水溫，這才開始準備洗澡。
今天穿的是寬松的短袖上衣以及緊身款短褲，短褲不太好脫，她打算先脫上衣。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走上樓梯的聲音，不知道是誰。
盡管已經確認鎖好了門，她還是下意識地停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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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客廳內，洛明遠和徐凝煙默契地沒有再說話，各自忙完手上的動作後對視一眼，帶著洛辰宣和符周離開了家。
鎖上門後，四人一起等待電梯，洛明遠才有些惱怒地開口，“這臭小子，要不是——”
“明遠！”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凝煙打斷了。
“好了，我不說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符周將這奇怪的一幕盡收眼底。
經過這一出，雖然她依舊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狀況，但她可以大致猜出來。
洛渡和洛叔叔以及小姨的關系不太好，而全家人又對他很是縱容，連他的親弟弟都很怕他。
果然是叛逆少年嗎？還是說，像許多重組家庭一樣，繼子女和繼父母之間常見的不和嗎？
雖然很疑惑，但符周很識相地沒有主動過問，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情，“洛叔叔，我們今天中午不回來吃飯的話，洛渡哥哥怎麽辦？”
話音剛落，電梯到達了所在樓層，四人一起走進電梯後，洛明遠才剛剛平覆好了心情，還有些悻悻地開口，“放心吧，他餓不著自己。”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到了地下車庫，今天是洛明遠開車，徐凝煙坐在副駕駛，洛辰宣和符周坐在後座。
微微的堵車過後，車輛開始了平穩運行，洛明遠打開了車載音樂。
平穩舒緩的純音樂響起，逐漸安撫了幾人的情緒，早上的鬧劇帶來的郁結氛圍都消散了幾分。
符周沈浸在音樂中，凝望著車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再次想起了洛渡房間門口掛著的那塊牌子。
如此一來，那句“別煩我”應該不是針對她一個人的，而更像是平等地針對這個家裏的所有人。
心底莫名湧起幾分微妙的感受，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惶恐，也或者兩者都有。
可她想不明白，洛渡為什麽會這樣？
雖然只經過了很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但她覺得洛叔叔和小姨都是溫柔又細致的人，就算是重組家庭，怎麽會和他關系這麽差？
想不通，符周索性不再去想，總之，她要做的就是千萬不要惹到這位哥哥。
收起思緒，她任由自己放空大腦，沈浸在晨間音樂中。
幾曲終了，車輛停止前行，透過車窗朝外看去，面前是一棟七八層樓高的大型建築。
建築頂部掛著金色的幾個大字，寫著“北寧南區綜合購物中心”，大字旁邊是一排藝術體logo。
這棟建築外壁掛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廣告牌，中央樓層外安裝著一塊巨大的裸眼3D大屏，此刻正播放著正在上映的動畫電影廣告，畫面栩栩如生，角色似乎憑空懸浮在空中。
宜木縣這樣的小縣城沒有這樣的設施，符周一時看得入了迷，直到前排徐凝煙的聲音響起，她才從驚奇中回過神。
“周周、辰辰，我們到了。”
“哦，好。”符周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無誤後小心打開車門，隨後伸出手牽著洛辰宣一起下了車。
等待洛明遠將車停在地下車庫後，四人才一起進入商場。一樓的大廳裏擺放著各樓層的平面示意圖。
觀望一番後，徐凝煙率先開口，“明遠，家裏吸塵器該換新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挑一個。”
“行，不過等快回去的時候再買，現在我們先帶著周周和辰辰去買些新衣服，正好夏季上新了。”洛明遠回應著她的話，轉身就要帶著幾人往電梯的方向走。
聞言，符周神色一頓，本來住在小姨的家裏就夠打擾了，怎麽能再讓小姨一家為自己破費。
思及此，她連忙開口拒絕，“小姨，叔叔，我帶了很多衣服的，不用給我買。”
走在前面的兩人停住腳步，齊齊回過身來。
察覺到她局促的神情，徐凝煙像昨晚在車站外一樣，輕撫她的發頂，溫柔地回應，“周周，不用跟小姨客氣，既然來了這裏，就是我們新的家人。”
說罷，一旁的洛明遠也是放軟了語氣，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回應。
“是啊，別跟叔叔見外，我這兩個孩子都是兒子，正好缺個女兒呢。周周一過來，正好圓了叔叔給女兒打扮的心願了。”
聽到“女兒”的字眼，符周的心臟猛然一縮，不久前在宜木縣的記憶如決堤的洪水，鋪天蓋地般席卷而來。
當時的她站在家門外，準備開門的手僵在半空中，屋內父母歇斯底裏的爭吵聲穿破門扉，化作利刃，直直刺穿她的心臟，將本就殘破的血肉攪得更為鮮血淋漓。
“周海曼！我都把房子分給你了，你居然還想把拖油瓶甩給我？”
“怎麽？符周不是你女兒嗎？還有，宜木縣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房子能值幾個錢？”
“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些年她上學的錢都是我出的！非要鬧得難看我們就法庭見！”
驀地，符周感覺到一只肉乎乎的溫暖小手牽住了自己，思緒瞬間拉回，原來是自己身側的洛辰宣。
他依舊撲閃著清澈的眼眸，小小的身形正費力地伸手牽住自己，“周周姐姐，一起去嘛。”
周遭的空氣凝滯了半秒，喉間頓時漫上細細密密的苦澀，熱意湧上眼眶，符周強壓著聲音裏的哽意，低下頭悶聲回答，“好，那謝謝小姨和叔叔了。”
聞言，徐凝煙和洛明遠很默契地移開視線，轉過身往電梯的方向走，“那我們就趕緊去坐電梯吧，不然又要等下一趟了。”
符周沒有松開牽著洛辰宣的手，依舊低著頭，沈默著跟在兩人身後，一路到達了四層的服裝區。
直到導購小姐依照徐凝煙的要求挑選了幾條合適的裙子，帶著符周進入試衣間後，她才終於在這無人的小空間內無聲落下淚來。
試衣間內的鏡子倒映著她的滿臉淚痕，眼淚模糊了視線，卻沒有模糊掉心底的暖意。
小姨和洛叔叔，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收拾好情緒後，符周換好了裙子走出試衣間，徐凝煙和洛明遠早已等待多時，此刻見到她皆是連連稱讚。
洛明遠：“好看。”
徐凝煙：“這衣服配得上我們周周。”
符周不禁一滯，從小到大，不是沒有人誇過穿著新衣服的她。但他們大多都說的是，她很適合某件衣服，而不是衣服適合她，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小姨這樣的說法。
衣服不適合，是衣服的問題，而不是人的問題；衣服適合，是衣服配得上人。
心底又湧上微弱的失落，徐凝煙這種內在的自信和配得感，是她從不曾擁有的，或許今後也依舊不會擁有。
不忍破壞氣氛，符周壓下突如其來又不合時宜的思緒，對著兩人禮貌道了謝，之後，兩人又挑了好幾件裙子給她試。
盡管她拼命婉拒，洛明遠還是絲毫不眨眼地將她試過的衣服連同洛辰宣的衣服一並付了款。
等服裝店店員包裝好所有衣服後，幾人又去五樓的飾品區逛了一圈，買了一些新款飾品，等忙活完已經臨近午飯飯點了。
洛明遠翻了翻商場的美食店鋪介紹，順口問起一旁的符周，“周周有什麽忌口嗎？或者有什麽食物過敏嗎？”
忌口的話，好像沒有什麽特別討厭的，過敏的話，應該也沒有，至少長這麽大沒有過敏過。
短暫的思索過後，她搖了搖頭，見狀，洛明遠一拍手掌，主動提議，“那我們就去吃清蒸鱸魚，正好很久沒吃魚了。”
沒有異議後，幾人一起前往三層的飲食區點單，這家店上菜速度很快，徐凝煙給符周夾了不少菜，直到她的碗裏堆成了一座小山。
洛辰宣早早地吃飽了，跑到前臺處抽獎，等待付了款後走出店鋪，他把從前臺處抽到的一朵小花送給了符周。
她蹲下身接過小花，心底原本夾雜的失落情緒頓時煙消雲散，小姨一家，真的都是溫暖的人啊。
除了，那個她暫時看不明白的洛渡。
想起早上的時候，那個少年經過自己時不明意味的一瞥，符周就是一陣不知所措，今後的生活，該怎麽樣跟他相處呢？
“周周，我們去看電影吧。”徐凝煙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看到滿臉期待的洛辰宣，連忙應下。
乘坐電梯來到電影院後，符周發現最近一場次的電影剛好就是上午在商場外的3D大屏上，偶然看到的那部動畫電影。
小孩子對動畫片似乎有著天生的喜愛，洛辰宣嚷嚷著要看這部，見幾人都沒有異議後，洛明遠迅速買了票，剛好趕上了電影開場。
電影的內容並不覆雜，主要講的是一個在偏遠小地方長大的小女孩離開家鄉，在未知的旅途中遇到不同朋友、經歷各種冒險、不斷成長的治愈故事。
兩個小時過去，故事走到尾聲，電影裏的小女孩也收獲了圓滿結局。符周意猶未盡地站起身，跟著人群走出了影院。
洛辰宣剛出影院就看到了對面的兒童樂園，又朝著徐凝煙撒起嬌來，“媽媽，我想去那裏玩，有好多好多海洋球。”
符周順著他的話看去，是一大片海洋球圍成的場館，裏面有兒童蹦床、滑滑梯等游樂設施。
海洋球中央還放著不少公仔和玩具，此刻正有不少家長帶著小孩子在其中快樂玩耍。
看著其中嬉笑玩鬧的、洋溢著幸福微笑的人群，她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六歲的時候。
那時候父母感情還很好，他們也是這樣帶著自己在兒童樂園玩耍。
可為什麽最初恩愛的兩個人，經過漫長歲月的蹉磨後，會一拍兩散、相看兩厭？
洛明遠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他熱情地邀請，“周周，走，我們一起去那邊的場館玩。”
就這樣，符周跟著三人進入了海洋球場館，混入了熱鬧的人群中。
洛辰宣興致格外高，頂著一張歡樂的小臉在其中玩了整整兩個小時還不知疲倦，最後還是徐凝煙勸了許久、約定下次再帶他來玩才終於肯離開。
已經臨近下午五點鐘，最後買好吸塵器後，幾人終於帶著大包小包返程回家。
半個小時的車程過後，車輛停在了小區門口，徐凝煙和洛明遠要去附近超市買菜，就讓符周帶著洛辰宣先回家。
符周乖巧應下，拎著兩人今天新買的衣服回了家，剛進門，洛辰宣就打開了電視機看動畫片。
正值盛夏，即便已經是夕陽時分，這短短的一路走過來，也出了一層薄汗，她準備洗個澡換身衣服。
走上二樓，路過洛渡房間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那塊“別煩我”的牌子，也不知道他這會在不在家。
回到房間，符周簡單收拾了換洗衣物，拿好洗浴用品後走進了房間外的衛生間。
早上洗漱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這裏只有一個人的洗漱用品，以及幾條幹凈的毛巾，應該都是洛渡的。
思索間，她將自己的幹凈衣物及毛巾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擔心中途有人意外進來，她特意從裏邊鎖上了衛生間的門。
不過她不太熟悉這個門鎖的操作，按照常規的鎖門辦法轉了兩圈，從裏面轉動門把手打不開門，應該是鎖上了。
她這才放心地來到花灑邊，開始摸索起用法，費了些功夫調節好水溫，這才開始準備洗澡。
今天穿的是寬松的短袖上衣以及緊身款短褲，短褲不太好脫，她打算先脫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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