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賭命一搏
關燈
小
中
大
第178章 賭命一搏
距離使者蘇醒還有十個小時, 楚年開啟了一項近乎為自殺的計劃。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楚年對該隱等人說，“我要多次出入使者的記憶世界。”
眾人沈默地點點頭，靜靜聽她分配工作。
“師父, 你還是負責叫醒我。”楚年故作輕松地說, “不過, 溫柔一點，不要打我的腦袋。”
以斯帖眉毛擰成了一團，煩躁地拿出香煙叼在嘴裏, 沒有答應她，也沒有拒絕。
楚年又看向該隱：“從現在開始, 祈禱我能一切順利。”
該隱楞住, 張了張嘴, 想說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在大事上一向不管用。但遲疑了半天，到底沒能說出口。
“莫裏。”楚年認真地說, “估計一下，我這趟旅途的作用大不大？能不能達到目的？”
莫裏低下頭沈默了許久後，低聲說：“我能感覺到, 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只是……很難。”
楚年笑笑：“沒事, 只要方向正確就好。”
最終她握住了露易絲的手，在其耳邊低聲說：“每次我回來, 請立刻確認我是否還是本人。”
露易絲頓時瞪大了雙眼，怔楞了一瞬後，鄭重地點點頭：“好。”
楚年在機器上查看了自己的數據，確認各項指標正常後, 躺在了沙發上，對眾人比了個大拇指：“那麽, 祝我一切順利。”
說著她再度強行陷入了沈眠，順著剛剛找到伊略特的路線，再次進入使者的外層記憶世界。
狹小的房間裏，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只剩鐘表的滴答聲。伊略特在茶幾上坐了一陣，覺著有些不自在，很不合時宜地嗤笑一聲：“嘖，這女人比精神病院的瘋子還要瘋。就算她精神力高，每次出入那個世界，都會非常痛苦。”
以斯帖緊張地追問道：“為什麽？”
伊略特吊兒郎當地抖著腿：“使者的記憶世界會自動吞噬裏面的數據。就算她能全身而退，也會在不經意間被吞噬掉一小部分。進出的次數越多，她的數據結構越不穩定，而這對於她這種純粹二維生命而言，無異於用刀刮下了一層肉。”
以斯帖頓時驚跳而起：“不行，得喚醒她……”
莫裏卻嚴肅地攔住了他：“不可以。以斯帖，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你要尊重她的意願。”
以斯帖擔憂地看向屏幕，上面閃爍的一串串數字表示著楚年正在拿命去博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可他偏偏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麽。在座的各位無一人能看懂這些覆雜的代碼，萬一楚年出了意外，他們也只能傻等著。
哪知就在這時，約翰突然跑了下來，低聲說：“周泊來了，來找楚年。”
以斯帖快步走上一樓，把周泊堵在了地下室入口外：“有什麽事，跟我說。”
周泊皺眉向屋內看去：“楚年在忙什麽？她沒有做什麽危險的事吧？”
以斯帖不客氣地呵斥道：“她在休息，不要打擾她。有事快說，沒事就滾。”
周泊冷哼一聲：“剛剛肖博士收到了何海的通訊。何海表示他會建立一個通道，送楚年離開。”
“離開？”以斯帖訝異，“去哪裏？”
周泊面色難看地低聲說：“一個獨立的數據空間。楚年會暫居在那裏，得何海他們研究出合適的載體，會將她釋放出來。”
他頓了頓，洩氣地嘆息一聲：“我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計算。黑洞擬造機想要啟動需要更多的能量，且我們不確定是否能平安抵達巴比倫那。以斯帖，我們……可能真的要完蛋了。至少把楚年送走吧？”
以斯帖沈默了許久後搖了搖頭：“她不會走的。”
周泊面露焦急：“我知道她的責任心很重，可現實如此，她已經盡力了！以斯帖，讓她去過她應有的生活吧！”
以斯帖凝視著他的雙眼，語氣失望：“說真的，你這種人怎麽會是她的創造者之一呢？周泊，想想你寫的那本書吧，書裏的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在《黃金紀紀年》中，主角楚囡囡是一個活潑開朗又堅強勇敢的少女。她穿梭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記錄著一個又一個歷史轉折點。
她遇到過許多突發事件，比如戰爭。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周泊楞住，默默摘下了眼鏡捂住了臉：“如果是那些文字影響了她，我寧可讓她更懦弱一些……”
“閉嘴吧！”以斯帖一拳砸在她的肩膀上，“媽的，除了那本書的基底，你以為她這些年的冒險是白費的嗎？有時間在這裏哭鼻子，不如幫我個忙。”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地下室方向，小聲說：“你們不是會把人的意識當成電池供能嗎？現在，把我的意識拿來給她供能吧。”
他想，既然伊略特的意識能被諾亞地心站當成電池，供應他們將異能擴大化。
那麽，他的意識，應該足以供能起一個小小的楚年吧？
起碼能為她減緩一點痛苦。
……
巴比倫那中，所有監管者已經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全部聚集在S區內外。
S區已經煥然一新，且貼滿了標語和裝飾物。甚至有監管者提議排練些演出節目，展示他們的精神面貌。
而離譜的事，S級監管者們還真的批準了。於是往日死氣沈沈的巴比倫中充斥著歡聲笑語，還有歌聲和樂曲聲。
“真是瘋了。”佐伊看著亂成一團的工作區，用通訊器聯絡著李朗，“餵，塞繆爾，你那邊怎麽樣？”
李朗仍在監視著滅識匣。帕特德納他們全然忘記了這個要命的東西，李朗便趁機駐紮在了這間實驗室裏，明目張膽地篡改了監控，用電腦監視著整個巴比倫那。
“風平浪靜。”他敷衍地回答著。
目前S級監管者們的熔心供能全被他卡在了百分之四十，既讓他們保持理性思考能力，又能讓他們無視那種若有若無的遲鈍感。
他也監測起了使者所在的S01區域的供能狀況。以往，S01區域需要調用整個巴比倫那百分之五左右的能量，看上去不多，換算成具體的數值大到驚人。
如今，S01區域的供能已經被上調到了百分之十。這意味著使者他有意地汲取了其他區域的能量，以提前蘇醒。
他依舊沒能找到切斷供能的方法，只能見招拆招。可以肯定的是，使者已經察覺到楚年這一異常體了。
“你清理幹凈了嗎？”李朗問向佐伊，“別忘了清理掉廢棄數據庫裏的數據。”
現在所有監管者的註意力全在迎接使者上，佐伊已經開始趁機清理起了與楚年和覺醒者們相關記錄。
他們篤定帕特德納也好，其他S級監管者也罷，無人敢跟使者坦白一切。就算帕特德納後續發現他們擅自刪除了數據，只有能瞞過使者，他定然會守口如瓶。
佐伊找了個情景地方坐下：“放心，我把所有能刪除的都刪了。何海已經通知了我，一旦使者要對楚年不利，立刻啟* 用備用計劃，將楚年剝離罅間，藏入專屬空間中。”
李朗嗯了一聲：“嗯，他能保持通訊就好。”
這時，佐伊那邊有同事叫她幫忙整理資料。佐伊推脫不了，最後囑咐了李朗一句：“別忘了把滅識匣恢覆原狀。”
李朗擡頭看了一眼玻璃罩中的滅識匣。它依舊靜悄悄地懸浮在那，實則內部數據已經被破壞了大半。
還原不了的。他嘆了口氣，心想希望使者忽視了這個小道具，而S級們那群蠢貨也不會主動提起。
四周靜悄悄的。他閑來無事，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個像素小游戲。
屏幕中，方塊楚年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狀態卻是清醒的。他心頭一顫，正想問問楚年是不是受傷了，突然聽見了一道奇怪的聲音自旁邊傳來。
他虎軀一震，急忙起身看去，發覺是“協同大腦”正在發出奇怪的噠噠聲，像是在敲擊鍵盤，又像上牙打下牙的聲音。
他遲疑地走上前，檢查它的數據。驚覺屏幕上突然閃爍起一個光標，繼而打出了一行字：
“他在看著你。”
李朗頓覺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回過頭，身後自是空無一人。再回過頭來，屏幕上的那行字已經消失了。
他摸了摸口袋，裏面有兩瓶剛吃完的提升精神力的藥物，這款藥的副作用之一是產生幻覺。
看錯了嗎？
帕特德納給他的密匙按理說能停止協同大腦的運行。可是那密匙設置了三重防盜密令，他尚未解讀出來。
他只能站在協同大腦的屏幕前良久，等待下一句話。
直到有人走入了實驗室，離老遠便喊道：“塞繆爾上尉，快去會議室，帕特德納上將他們找你。”
李朗最後又看了一眼屏幕，慢慢轉過身去，離開了這裏。
然而在他關上實驗室大門的一剎，協同大腦的屏幕上又出現了一行字：
“我不想再思考，殺掉我……”
閃爍的光標卡頓了一瞬，繼而字符被一個個刪除了。仿佛有一只手，擦掉了黑板上的文字……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距離使者蘇醒還有十個小時, 楚年開啟了一項近乎為自殺的計劃。
“我需要你們的幫助。”楚年對該隱等人說，“我要多次出入使者的記憶世界。”
眾人沈默地點點頭，靜靜聽她分配工作。
“師父, 你還是負責叫醒我。”楚年故作輕松地說, “不過, 溫柔一點，不要打我的腦袋。”
以斯帖眉毛擰成了一團，煩躁地拿出香煙叼在嘴裏, 沒有答應她，也沒有拒絕。
楚年又看向該隱：“從現在開始, 祈禱我能一切順利。”
該隱楞住, 張了張嘴, 想說自己心想事成的能力在大事上一向不管用。但遲疑了半天，到底沒能說出口。
“莫裏。”楚年認真地說, “估計一下，我這趟旅途的作用大不大？能不能達到目的？”
莫裏低下頭沈默了許久後，低聲說：“我能感覺到, 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只是……很難。”
楚年笑笑：“沒事, 只要方向正確就好。”
最終她握住了露易絲的手，在其耳邊低聲說：“每次我回來, 請立刻確認我是否還是本人。”
露易絲頓時瞪大了雙眼，怔楞了一瞬後，鄭重地點點頭：“好。”
楚年在機器上查看了自己的數據，確認各項指標正常後, 躺在了沙發上，對眾人比了個大拇指：“那麽, 祝我一切順利。”
說著她再度強行陷入了沈眠，順著剛剛找到伊略特的路線，再次進入使者的外層記憶世界。
狹小的房間裏，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只剩鐘表的滴答聲。伊略特在茶幾上坐了一陣，覺著有些不自在，很不合時宜地嗤笑一聲：“嘖，這女人比精神病院的瘋子還要瘋。就算她精神力高，每次出入那個世界，都會非常痛苦。”
以斯帖緊張地追問道：“為什麽？”
伊略特吊兒郎當地抖著腿：“使者的記憶世界會自動吞噬裏面的數據。就算她能全身而退，也會在不經意間被吞噬掉一小部分。進出的次數越多，她的數據結構越不穩定，而這對於她這種純粹二維生命而言，無異於用刀刮下了一層肉。”
以斯帖頓時驚跳而起：“不行，得喚醒她……”
莫裏卻嚴肅地攔住了他：“不可以。以斯帖，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你要尊重她的意願。”
以斯帖擔憂地看向屏幕，上面閃爍的一串串數字表示著楚年正在拿命去博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可他偏偏不知自己能做些什麽。在座的各位無一人能看懂這些覆雜的代碼，萬一楚年出了意外，他們也只能傻等著。
哪知就在這時，約翰突然跑了下來，低聲說：“周泊來了，來找楚年。”
以斯帖快步走上一樓，把周泊堵在了地下室入口外：“有什麽事，跟我說。”
周泊皺眉向屋內看去：“楚年在忙什麽？她沒有做什麽危險的事吧？”
以斯帖不客氣地呵斥道：“她在休息，不要打擾她。有事快說，沒事就滾。”
周泊冷哼一聲：“剛剛肖博士收到了何海的通訊。何海表示他會建立一個通道，送楚年離開。”
“離開？”以斯帖訝異，“去哪裏？”
周泊面色難看地低聲說：“一個獨立的數據空間。楚年會暫居在那裏，得何海他們研究出合適的載體，會將她釋放出來。”
他頓了頓，洩氣地嘆息一聲：“我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計算。黑洞擬造機想要啟動需要更多的能量，且我們不確定是否能平安抵達巴比倫那。以斯帖，我們……可能真的要完蛋了。至少把楚年送走吧？”
以斯帖沈默了許久後搖了搖頭：“她不會走的。”
周泊面露焦急：“我知道她的責任心很重，可現實如此，她已經盡力了！以斯帖，讓她去過她應有的生活吧！”
以斯帖凝視著他的雙眼，語氣失望：“說真的，你這種人怎麽會是她的創造者之一呢？周泊，想想你寫的那本書吧，書裏的她到底是怎樣的人？”
在《黃金紀紀年》中，主角楚囡囡是一個活潑開朗又堅強勇敢的少女。她穿梭在歷史的長河中，不斷記錄著一個又一個歷史轉折點。
她遇到過許多突發事件，比如戰爭。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周泊楞住，默默摘下了眼鏡捂住了臉：“如果是那些文字影響了她，我寧可讓她更懦弱一些……”
“閉嘴吧！”以斯帖一拳砸在她的肩膀上，“媽的，除了那本書的基底，你以為她這些年的冒險是白費的嗎？有時間在這裏哭鼻子，不如幫我個忙。”
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地下室方向，小聲說：“你們不是會把人的意識當成電池供能嗎？現在，把我的意識拿來給她供能吧。”
他想，既然伊略特的意識能被諾亞地心站當成電池，供應他們將異能擴大化。
那麽，他的意識，應該足以供能起一個小小的楚年吧？
起碼能為她減緩一點痛苦。
……
巴比倫那中，所有監管者已經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全部聚集在S區內外。
S區已經煥然一新，且貼滿了標語和裝飾物。甚至有監管者提議排練些演出節目，展示他們的精神面貌。
而離譜的事，S級監管者們還真的批準了。於是往日死氣沈沈的巴比倫中充斥著歡聲笑語，還有歌聲和樂曲聲。
“真是瘋了。”佐伊看著亂成一團的工作區，用通訊器聯絡著李朗，“餵，塞繆爾，你那邊怎麽樣？”
李朗仍在監視著滅識匣。帕特德納他們全然忘記了這個要命的東西，李朗便趁機駐紮在了這間實驗室裏，明目張膽地篡改了監控，用電腦監視著整個巴比倫那。
“風平浪靜。”他敷衍地回答著。
目前S級監管者們的熔心供能全被他卡在了百分之四十，既讓他們保持理性思考能力，又能讓他們無視那種若有若無的遲鈍感。
他也監測起了使者所在的S01區域的供能狀況。以往，S01區域需要調用整個巴比倫那百分之五左右的能量，看上去不多，換算成具體的數值大到驚人。
如今，S01區域的供能已經被上調到了百分之十。這意味著使者他有意地汲取了其他區域的能量，以提前蘇醒。
他依舊沒能找到切斷供能的方法，只能見招拆招。可以肯定的是，使者已經察覺到楚年這一異常體了。
“你清理幹凈了嗎？”李朗問向佐伊，“別忘了清理掉廢棄數據庫裏的數據。”
現在所有監管者的註意力全在迎接使者上，佐伊已經開始趁機清理起了與楚年和覺醒者們相關記錄。
他們篤定帕特德納也好，其他S級監管者也罷，無人敢跟使者坦白一切。就算帕特德納後續發現他們擅自刪除了數據，只有能瞞過使者，他定然會守口如瓶。
佐伊找了個情景地方坐下：“放心，我把所有能刪除的都刪了。何海已經通知了我，一旦使者要對楚年不利，立刻啟* 用備用計劃，將楚年剝離罅間，藏入專屬空間中。”
李朗嗯了一聲：“嗯，他能保持通訊就好。”
這時，佐伊那邊有同事叫她幫忙整理資料。佐伊推脫不了，最後囑咐了李朗一句：“別忘了把滅識匣恢覆原狀。”
李朗擡頭看了一眼玻璃罩中的滅識匣。它依舊靜悄悄地懸浮在那，實則內部數據已經被破壞了大半。
還原不了的。他嘆了口氣，心想希望使者忽視了這個小道具，而S級們那群蠢貨也不會主動提起。
四周靜悄悄的。他閑來無事，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個像素小游戲。
屏幕中，方塊楚年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狀態卻是清醒的。他心頭一顫，正想問問楚年是不是受傷了，突然聽見了一道奇怪的聲音自旁邊傳來。
他虎軀一震，急忙起身看去，發覺是“協同大腦”正在發出奇怪的噠噠聲，像是在敲擊鍵盤，又像上牙打下牙的聲音。
他遲疑地走上前，檢查它的數據。驚覺屏幕上突然閃爍起一個光標，繼而打出了一行字：
“他在看著你。”
李朗頓覺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回過頭，身後自是空無一人。再回過頭來，屏幕上的那行字已經消失了。
他摸了摸口袋，裏面有兩瓶剛吃完的提升精神力的藥物，這款藥的副作用之一是產生幻覺。
看錯了嗎？
帕特德納給他的密匙按理說能停止協同大腦的運行。可是那密匙設置了三重防盜密令，他尚未解讀出來。
他只能站在協同大腦的屏幕前良久，等待下一句話。
直到有人走入了實驗室，離老遠便喊道：“塞繆爾上尉，快去會議室，帕特德納上將他們找你。”
李朗最後又看了一眼屏幕，慢慢轉過身去，離開了這裏。
然而在他關上實驗室大門的一剎，協同大腦的屏幕上又出現了一行字：
“我不想再思考，殺掉我……”
閃爍的光標卡頓了一瞬，繼而字符被一個個刪除了。仿佛有一只手，擦掉了黑板上的文字……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