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記憶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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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記憶漩渦
楚年坐在餐桌邊。這間屋子看上去有些熟悉, 但她記得，這裏既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南瑤家。
她心生困惑。環顧四周, 看著屋中的家具, 視線定格在了書桌旁的矮櫃上。
那矮櫃上有一個相框, 照片刪是一家四口——年輕的夫妻以及兩個女兒。
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光線落在了照片上，令那對夫妻的模樣反光嚴重，只能看清一個輪廓。倒是那兩個小女孩的容貌還算清晰。個子高的, 留著披肩發，笑吟吟地望向鏡頭。個子矮的紮著馬尾辮, 俏皮地比了個剪刀手。
而她們的模樣, 像極了南瑤和她的縮小版。
楚年一時失神。她剛被喚起的認知突然陷入了混亂。她記得自己的父母已經亡故, 不，是她壓根就沒有父母。
可她轉而又想起了母親那溫柔的面龐, 以及看向她時的慈愛。只有父親的容貌永遠是塗黑的，像是游戲裏未解鎖的人物。
至於南瑤，她的潛意識中認為是自己的“姐姐”, 盡管她們長得並不像。
“汪汪……”
小狗的低聲吠叫自她手邊傳來。她又擡手摸了摸, 依舊能感受到毛茸茸的觸感, 卻分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好了，吃飯吧。”這時, 南瑤端來了飯菜放在桌上。
熱氣騰騰的餃子放在了正中間，不斷冒著白煙。楚年隔著這白煙看向南瑤，突然發現她的身形正在扭曲。
砰得一聲，楚年猛然站起, 帶到了座椅。南瑤訝異地望著她，關切地問：“怎麽了？”
“不對……”楚年捂著頭, 艱難地喃喃出聲，“不對……你已經死了。南瑤，你不在了，你不是我姐姐，你不是……”
屋子突然變得忽明忽暗。南瑤向她伸出手，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些什麽。楚年下意識地攥住了她的手，卻摸到一手的滑膩。
光線驟然徹底暗了下來，她看見南瑤握著刀，渾身是血地跪在地板上。而她的身上也全是血，厚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楚年，你救不了她。”
誰在說話？！楚年慌張地擡頭看向天花板，赫然看見大片的鮮血滲透樓板滴落，淅淅瀝瀝地下起了血雨。
“你救不了她”
“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楚年渾身顫抖，卻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南瑤舉起了尖刀，對準了自己的心口，沖她露出一抹疲憊又釋然的笑容，然後猛地紮入自己的心口。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自她的心口綻開，與流淌下的血液的瀑布融為一體。鋪天蓋地的絕望壓住了楚年，她呼吸不得，逃脫不了，也無法思考。
“啊！”楚年用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驚叫。血色的世界在她的眼前旋轉，又突然定格，然後驟然褪色。
光線重新亮了起來，她又回到了那間陌生又熟悉的屋子裏。坐在桌子對面，對著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像是被扼住了脖頸般，呼吸困難。
“小年？”南瑤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睡一覺。”
楚年茫然地擡頭看她，橙色的燈光落在南瑤的臉上，一切如此得栩栩如生又溫暖，令她心頭泛起的團團恐懼驟然消散。
“我去躺一會兒……”楚年撐著桌子站起，一步步走向了臥室。
“嗚……”
她頓住腳步，看向了身後那只“透明小狗”，遲疑地問：“南瑤，你能看見，小狗嗎？”
南瑤困惑地眨眨眼：“什麽小狗？”
錯覺嗎……？楚年轉過頭去，扶著墻一步步向前走。
她記得這間房子的構造，她的房間應該在走廊盡頭。然而那看上去不足五米的走廊不管怎麽走都到不了頭，而她則越來越頭暈。
好難受，好痛苦……
楚年靠在墻壁上，用頭輕輕撞墻壁。她的腦袋裏好像有一個固體泡在水裏，輕輕逛蕩著。
“嚶嚶……嗚……”
小狗的叫聲又傳入了她耳中，促使她緩緩蹲下身，摸索了一陣，再度摟住了這看不見的小狗。
你是誰呢？楚年混混沌沌地想著。是我的小狗嗎？被我遺忘的小狗？
頭疼感忽然消退了許多。她貪婪地蹭著這柔軟的“毛毯”，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輕響。
“媽媽，你回來了？”
“嗯，囡囡呢？”
“小年不舒服，去躺著了……”
媽媽……？楚年慢慢轉過身去，隱約看見一女子正向她走來。
“囡囡，怎麽啦？”女子關切地呼喚著，向她伸出手，“快起來，媽媽回來了。”
媽媽……
媽媽……？
楚年被女子擁入懷中。女子身上的氣味像陽光曬過的被子的味道，也像風幹後的淡淡花香。
啊……是媽媽……
“媽媽……”楚年皺著眉，心頭湧起了不知從何而起的委屈，“媽媽……”
女子親昵地摟緊了她：“嗯，囡囡，媽媽在……”
“……囡囡，是媽媽哦！”
“我們囡囡好聰明……”
“囡囡啊……活下去……”
“媽媽……嗚……”
楚年突然哭了起來，將臉埋在女子的懷裏泣不成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悲傷，只是覺得，哭一場或許會好很多。
女子包容地任她哭了許久，面容在她斷斷續續的啜泣下漸漸清晰。
阮清……楚年用指尖摩挲著她的面頰，恍恍惚惚地在心裏念著這名字。
阮清……阮清……媽媽……
……
“你說什麽？什麽叫數據丟失！”
又是二十四小時過去，楚年的意識依舊沒有被滅識匣吞沒。而且棘手的是，她的意識波長無法被捕捉了。
“字面上的意思。”李朗一臉平靜，“我無法從主控系統調去她的數據，也無法連接她的意識波長了。”
這句話無異於一記驚雷，所有S級監管者們都驚慌地圍了上來。耶利米一把揪住李朗的衣領罵道：“廢物！你搞出來的爛攤子，怎麽……”
“輕容我申辯。”李朗反握住他的手，一寸寸掰開，“你們不能將這個異常化的病毒怪罪在我的頭上。因為，這並不是我遇到的那只編號為諾亞XIII的病毒。”
說著他調出最後一次捕捉到的楚年的數據展示給眾人：“你們看，這是我在五個小時前捕捉到的她的數據切片，她的結構與我之前調查的諾亞XIII完全不同。不信你們可以進行比對。”
“所以呢！”耶利米氣急敗壞地指著屏幕，“我也見過她！她就是平凡鎮的那個……”
“不是。”李朗把假話說得跟真的似的，嚴肅地打斷了他，“我懷疑她是新誕生的病毒。不然我們不可能一直監測不到如此強大的病毒體。”
他看向了面色陰沈的帕特德納：“至於容貌。我懷疑她是繼承了諾亞XIII病毒的樣貌數據。我可以確定我消除了諾亞XIII，但她的底層數據與主控系統黏連在一起。或許……她是主控系統生出的，蟻巢型病毒。”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蟻巢型病毒”是指一種極難被徹底清除的病毒。它的繁衍能力極強，只是普通地清除掉異常數據並不能徹底消滅它，除非從源頭殺掉它的“母體”。
“你是說，它的母體是，主控系統？”帕特德納難忍怒氣地將手裏的日志本捏得起皺，“塞繆爾上尉！我不管它是不是諾亞XIII，你沒能及時觀測出它的病毒性質，是你的過錯。現在你說母體是主控系統，難道讓我們關閉主控系統嗎？！”
說著他猛地將日志本拍在了李朗臉上。這日志本不是紙質的本子，而是一種柔軟的金屬體，打在李朗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子。
“我沒這麽說。”李朗挑眉，直視著他的雙眸，“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從主控系統入手。我申請主控系統的數據重修權限。”
“不行！”帕特德納斷然拒絕，“一個滅識匣已經很麻煩了。如果你再把主控系統給改壞了……”
“我來承擔責任。”李朗毫不猶豫地說道，“請您立刻做出決斷。”
帕特德納凝視著他的雙眸，良久後忽然揚起一抹冷笑：“塞繆爾上尉，事態還沒緊急到這個地步。這個病毒體無非就是難以被清除罷了。我們耗得起。”
說著他大手一揮：“繼續觀察滅識匣，封鎖以本實驗室為中心的S05至S09區域，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李朗皺了皺眉，低下頭偷偷與佐伊交換了眼神。
佐伊忙上前質問：“帕特德納上將！如果滅識匣一直無法吞噬該病毒體，難道我們要永遠留在這裏與他較勁嗎……”
“不會。”帕特德納的鏡片泛著冷光，“使者大人馬上就要蘇醒了，我會跪在他的腳邊懺悔，求他親自出手解決掉這個麻煩的病毒體。”
李朗為之一顫，雙手迅速背到身後，遮掩住了顫抖。
帕特德納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他不會怪我的。我們並非完美的進化體，總會出錯……偉大的使者大人會包容這個，小小的錯誤。”
帕特德納離去後，耶利米等S級監管者們也紛紛散去。留下佐伊和李朗在偌大的實驗室裏茫然無措。
“怎麽辦。”佐伊輕輕踹了下李朗的腳後跟，“麻煩了。使者會不會……”
“沒事。”李朗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讓疼痛刺激他的思維。
使者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救出楚年就好。
佐伊依舊憂心忡忡，與他低聲說：“我剛剛觀測到了一個不太妙的現象。病毒小姐好像陷入了記憶漩渦。她的深層記憶交疊在了一起，以極不牢固的狀態運行著……”
李朗走向了監控器，望著畫面中的楚年。楚年仍在那間破舊的小屋裏，保持著一個動作坐在床上。然而她的意識陷入了一個混亂的記憶空間，如果能逃脫，她將有望恢覆自我意識，可如果沈溺在那空間裏……
“她會走出來的。”李朗輕輕撫摸著屏幕，在心裏想，“這對於她，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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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年坐在餐桌邊。這間屋子看上去有些熟悉, 但她記得，這裏既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南瑤家。
她心生困惑。環顧四周, 看著屋中的家具, 視線定格在了書桌旁的矮櫃上。
那矮櫃上有一個相框, 照片刪是一家四口——年輕的夫妻以及兩個女兒。
不知從何處射來的光線落在了照片上，令那對夫妻的模樣反光嚴重，只能看清一個輪廓。倒是那兩個小女孩的容貌還算清晰。個子高的, 留著披肩發，笑吟吟地望向鏡頭。個子矮的紮著馬尾辮, 俏皮地比了個剪刀手。
而她們的模樣, 像極了南瑤和她的縮小版。
楚年一時失神。她剛被喚起的認知突然陷入了混亂。她記得自己的父母已經亡故, 不，是她壓根就沒有父母。
可她轉而又想起了母親那溫柔的面龐, 以及看向她時的慈愛。只有父親的容貌永遠是塗黑的，像是游戲裏未解鎖的人物。
至於南瑤，她的潛意識中認為是自己的“姐姐”, 盡管她們長得並不像。
“汪汪……”
小狗的低聲吠叫自她手邊傳來。她又擡手摸了摸, 依舊能感受到毛茸茸的觸感, 卻分辨不清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好了，吃飯吧。”這時, 南瑤端來了飯菜放在桌上。
熱氣騰騰的餃子放在了正中間，不斷冒著白煙。楚年隔著這白煙看向南瑤，突然發現她的身形正在扭曲。
砰得一聲，楚年猛然站起, 帶到了座椅。南瑤訝異地望著她，關切地問：“怎麽了？”
“不對……”楚年捂著頭, 艱難地喃喃出聲，“不對……你已經死了。南瑤，你不在了，你不是我姐姐，你不是……”
屋子突然變得忽明忽暗。南瑤向她伸出手，嘴巴一張一合說了些什麽。楚年下意識地攥住了她的手，卻摸到一手的滑膩。
光線驟然徹底暗了下來，她看見南瑤握著刀，渾身是血地跪在地板上。而她的身上也全是血，厚重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
“楚年，你救不了她。”
誰在說話？！楚年慌張地擡頭看向天花板，赫然看見大片的鮮血滲透樓板滴落，淅淅瀝瀝地下起了血雨。
“你救不了她”
“她死了，她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
楚年渾身顫抖，卻動彈不得。她眼睜睜看著南瑤舉起了尖刀，對準了自己的心口，沖她露出一抹疲憊又釋然的笑容，然後猛地紮入自己的心口。
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自她的心口綻開，與流淌下的血液的瀑布融為一體。鋪天蓋地的絕望壓住了楚年，她呼吸不得，逃脫不了，也無法思考。
“啊！”楚年用最後的力氣發出一聲驚叫。血色的世界在她的眼前旋轉，又突然定格，然後驟然褪色。
光線重新亮了起來，她又回到了那間陌生又熟悉的屋子裏。坐在桌子對面，對著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像是被扼住了脖頸般，呼吸困難。
“小年？”南瑤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睡一覺。”
楚年茫然地擡頭看她，橙色的燈光落在南瑤的臉上，一切如此得栩栩如生又溫暖，令她心頭泛起的團團恐懼驟然消散。
“我去躺一會兒……”楚年撐著桌子站起，一步步走向了臥室。
“嗚……”
她頓住腳步，看向了身後那只“透明小狗”，遲疑地問：“南瑤，你能看見，小狗嗎？”
南瑤困惑地眨眨眼：“什麽小狗？”
錯覺嗎……？楚年轉過頭去，扶著墻一步步向前走。
她記得這間房子的構造，她的房間應該在走廊盡頭。然而那看上去不足五米的走廊不管怎麽走都到不了頭，而她則越來越頭暈。
好難受，好痛苦……
楚年靠在墻壁上，用頭輕輕撞墻壁。她的腦袋裏好像有一個固體泡在水裏，輕輕逛蕩著。
“嚶嚶……嗚……”
小狗的叫聲又傳入了她耳中，促使她緩緩蹲下身，摸索了一陣，再度摟住了這看不見的小狗。
你是誰呢？楚年混混沌沌地想著。是我的小狗嗎？被我遺忘的小狗？
頭疼感忽然消退了許多。她貪婪地蹭著這柔軟的“毛毯”，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輕響。
“媽媽，你回來了？”
“嗯，囡囡呢？”
“小年不舒服，去躺著了……”
媽媽……？楚年慢慢轉過身去，隱約看見一女子正向她走來。
“囡囡，怎麽啦？”女子關切地呼喚著，向她伸出手，“快起來，媽媽回來了。”
媽媽……
媽媽……？
楚年被女子擁入懷中。女子身上的氣味像陽光曬過的被子的味道，也像風幹後的淡淡花香。
啊……是媽媽……
“媽媽……”楚年皺著眉，心頭湧起了不知從何而起的委屈，“媽媽……”
女子親昵地摟緊了她：“嗯，囡囡，媽媽在……”
“……囡囡，是媽媽哦！”
“我們囡囡好聰明……”
“囡囡啊……活下去……”
“媽媽……嗚……”
楚年突然哭了起來，將臉埋在女子的懷裏泣不成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悲傷，只是覺得，哭一場或許會好很多。
女子包容地任她哭了許久，面容在她斷斷續續的啜泣下漸漸清晰。
阮清……楚年用指尖摩挲著她的面頰，恍恍惚惚地在心裏念著這名字。
阮清……阮清……媽媽……
……
“你說什麽？什麽叫數據丟失！”
又是二十四小時過去，楚年的意識依舊沒有被滅識匣吞沒。而且棘手的是，她的意識波長無法被捕捉了。
“字面上的意思。”李朗一臉平靜，“我無法從主控系統調去她的數據，也無法連接她的意識波長了。”
這句話無異於一記驚雷，所有S級監管者們都驚慌地圍了上來。耶利米一把揪住李朗的衣領罵道：“廢物！你搞出來的爛攤子，怎麽……”
“輕容我申辯。”李朗反握住他的手，一寸寸掰開，“你們不能將這個異常化的病毒怪罪在我的頭上。因為，這並不是我遇到的那只編號為諾亞XIII的病毒。”
說著他調出最後一次捕捉到的楚年的數據展示給眾人：“你們看，這是我在五個小時前捕捉到的她的數據切片，她的結構與我之前調查的諾亞XIII完全不同。不信你們可以進行比對。”
“所以呢！”耶利米氣急敗壞地指著屏幕，“我也見過她！她就是平凡鎮的那個……”
“不是。”李朗把假話說得跟真的似的，嚴肅地打斷了他，“我懷疑她是新誕生的病毒。不然我們不可能一直監測不到如此強大的病毒體。”
他看向了面色陰沈的帕特德納：“至於容貌。我懷疑她是繼承了諾亞XIII病毒的樣貌數據。我可以確定我消除了諾亞XIII，但她的底層數據與主控系統黏連在一起。或許……她是主控系統生出的，蟻巢型病毒。”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蟻巢型病毒”是指一種極難被徹底清除的病毒。它的繁衍能力極強，只是普通地清除掉異常數據並不能徹底消滅它，除非從源頭殺掉它的“母體”。
“你是說，它的母體是，主控系統？”帕特德納難忍怒氣地將手裏的日志本捏得起皺，“塞繆爾上尉！我不管它是不是諾亞XIII，你沒能及時觀測出它的病毒性質，是你的過錯。現在你說母體是主控系統，難道讓我們關閉主控系統嗎？！”
說著他猛地將日志本拍在了李朗臉上。這日志本不是紙質的本子，而是一種柔軟的金屬體，打在李朗臉上，留下了一道紅印子。
“我沒這麽說。”李朗挑眉，直視著他的雙眸，“我的意思是，我們得從主控系統入手。我申請主控系統的數據重修權限。”
“不行！”帕特德納斷然拒絕，“一個滅識匣已經很麻煩了。如果你再把主控系統給改壞了……”
“我來承擔責任。”李朗毫不猶豫地說道，“請您立刻做出決斷。”
帕特德納凝視著他的雙眸，良久後忽然揚起一抹冷笑：“塞繆爾上尉，事態還沒緊急到這個地步。這個病毒體無非就是難以被清除罷了。我們耗得起。”
說著他大手一揮：“繼續觀察滅識匣，封鎖以本實驗室為中心的S05至S09區域，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李朗皺了皺眉，低下頭偷偷與佐伊交換了眼神。
佐伊忙上前質問：“帕特德納上將！如果滅識匣一直無法吞噬該病毒體，難道我們要永遠留在這裏與他較勁嗎……”
“不會。”帕特德納的鏡片泛著冷光，“使者大人馬上就要蘇醒了，我會跪在他的腳邊懺悔，求他親自出手解決掉這個麻煩的病毒體。”
李朗為之一顫，雙手迅速背到身後，遮掩住了顫抖。
帕特德納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他不會怪我的。我們並非完美的進化體，總會出錯……偉大的使者大人會包容這個，小小的錯誤。”
帕特德納離去後，耶利米等S級監管者們也紛紛散去。留下佐伊和李朗在偌大的實驗室裏茫然無措。
“怎麽辦。”佐伊輕輕踹了下李朗的腳後跟，“麻煩了。使者會不會……”
“沒事。”李朗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讓疼痛刺激他的思維。
使者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在這之前，救出楚年就好。
佐伊依舊憂心忡忡，與他低聲說：“我剛剛觀測到了一個不太妙的現象。病毒小姐好像陷入了記憶漩渦。她的深層記憶交疊在了一起，以極不牢固的狀態運行著……”
李朗走向了監控器，望著畫面中的楚年。楚年仍在那間破舊的小屋裏，保持著一個動作坐在床上。然而她的意識陷入了一個混亂的記憶空間，如果能逃脫，她將有望恢覆自我意識，可如果沈溺在那空間裏……
“她會走出來的。”李朗輕輕撫摸著屏幕，在心裏想，“這對於她，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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