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只是變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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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只是變鬼了
孫然的加入令楚年有些不自在, 但是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楚年只能帶著孫然繼續躲藏。
而周泊方和傑森的交戰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狀態。楚年一行人蹲在地下室都能感受到腦瓜頂上傳來的陣陣震動, 令她一度擔憂這破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老板, 你們還好嗎？”孫然跟周泊的關系好像非常親近, 擔憂地頻頻發問，“老板，我剛剛檢測到傑森攜帶了一個遠程的操控裝置, 我正在截斷那裝置的信號，但是很難……老板, 你們能聽到嗎！”
周泊那邊全是噪音, 孫然不停地掏耳朵, 卻根本聽不清周泊在說什麽，只能向楚年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楚年無奈地問他：“傑森打算遠程操縱什麽？”
孫然趕忙回答道：“是一臺巨型機器, 被存放在了地心站裏。那機器一旦被啟動，整個A區會被黑洞因子吞沒。”
楚年大驚失色：“這麽危險的玩意，你們為什麽要任它存放在地心站裏！”
孫然尷尬地訕笑著：“那其實是我們的一次小小的嘗試……呃, 我是說, 我們在五年前推出了一項實驗, 通過黑洞來建立一個通往其他次元的通道，並實現時間穿梭。”
楚年忙追問道：“成功了嗎？”
孫然大言不慚地說：“成功了一半。我們能開啟人造黑洞了, 但是那玩意不可控，我們之前開啟了一次後把半個房間吸了進去。”
楚年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問：“那你們不盡快摧毀它！”
孫然撓撓頭：“那玩意制造出來不容易，而且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們通過人造黑洞窺視到了另一個世界……呃, 你應該知道吧？在這個世界之外有一群類人生物正在操縱我們。只要把黑洞的大小控制在一個穩定的範圍內，我們就能實現異次元對話。”
楚年心頭一震, 原來周泊他們這麽早就意識到監管者的存在了，並且通過那臺機器窺測過監管者們的世界。
“傑森有個宏偉的計劃。”孫然頓了頓，“他認為將那臺黑洞擬造機與老板手中的元能黑盒結合起來，能將黑洞的能量提升到最大，從而完全打通這個世界與上位面之間的通道。屆時他再抹殺掉所有人的情感，然後灌輸他就是整個世界的“王”，讓全體人類臣服於他。”
楚年不禁鼓了鼓掌：“好，很有精神的計劃，那麽話又說回來，你們既然已經把他調查得這麽清楚了，怎麽不早攔著他點！”
孫然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們沒有底氣一舉戰勝傑森。傑森的那批手下是他制造出的智械，他將這群智械藏在了人造空間夾層裏，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而且他制作了一個遠程操控那臺黑洞擬造機的遙控器，一旦我們提前逮捕他，他很可能會帶著我們同歸於盡。”
說著他給楚年看他的電子地圖：“你看，現在傑森的手下人數粗略估計也有一百多人，且根本就沒有傷亡。倒是我們的人傷亡慘重。當然咯，老板還有一層顧慮，那就是得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在為傑森提供情報。我們本不想打草驚蛇，哪知道傑森居然趕在拍賣會期間進攻了這裏。”
孫然嘀嘀咕咕地抱怨著這酒店的防禦系統跟紙糊的一樣，居然放進來了這麽多的敵人。楚年則陷入了沈思。
“師父，我懷疑監管者們在操縱傑森的意識。”楚年偷偷給以斯帖看傑森的意識波長，“這玩意我看不太懂，但是你瞧這些波長之外的黑色小點，這玩意之前沒出現過，就像是……正在入侵他的意識一樣。”
以斯帖聽得雲裏霧裏：“那，你打算怎麽做？”
楚年倚著悠悠，對以斯帖低聲說：“我靈魂出竅一下，幫我看著點我的身體。”
以斯帖愕然：“你又多新技能了？”
楚年自信一笑，閉上眼睛，緩慢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點點放緩了意識。這是她在那場長夢中剛剛獲得的“能力”，她想試驗一下。
如她所願，在短暫的意識模糊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繼而飄浮了起來。她切換到了第三視角，看著自己坐在地上的身體以及一旁不停嗅她的悠悠，不禁感慨周泊也算是無心做了件好事。
不過，現在的她不能跟夢中那樣脫離身體隨意飄浮，只能在身體附近徘徊。她想了想，幹脆大膽地嘗試著鏈接弗洛.托姆的意識。
之前她生擒了弗洛.托姆後，托姆的意識受到了嚴重的損毀，導致他成了行屍走肉。而為了給諾亞地心站一個投名狀，楚年把弗洛.托姆的身體交給了地心站。
但在這之前，她偷偷埋了小小的“炸彈”，她通過諾林給她的控制臺監測了弗洛.托姆的意識，並解析了他的意識波長。她現在可以用控制臺來觀看弗洛.托姆那殘缺的意識的活動軌跡，也可以操縱它。
現在，她有了更好的計劃。
她再一次調整自己的意識狀態，尋找著那被她捕捉到的波長。這罅間，每一個先驅者的意識波長都像是被設定好的軌道的函數曲線，只要她小心調整自己的意識，就能與之重合。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漫長到悠悠突然小聲說：“師父，姐姐好像涼了？”
以斯帖捏住了他的嘴：“不要緊張，你姐姐只是變鬼了。”
十分鐘過去了，楚年依舊不得其法，但她沒放棄，不斷嘗試著鏈接，終於感覺到眼前有一道銀色的波長一閃而過，那波長斷斷續續，像是馬路上的虛線，時明時暗，但仍具備大體的輪廓。
這種僅存於意識層面的“接觸”很難用語言形容，楚年也將自己想象成了一條線，然後緩慢地與那虛線重合，並調整它的彎曲度，直至她的意識再度模糊。
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感官緩慢地充斥了她的身體。她先是聽見了水流聲，後又聽見了滴滴答答的鐘表走動聲。她視線中一片虛無，繼而觸感先行恢覆，有水流自她的指尖縈繞溜過，她胸腔裏的心臟好像又跳動了起來，盡管在這個世界，連內臟都是被想象出的虛無產物。
呼吸，深呼吸，一，二，三……
楚年渾身一墜，如高空墜落至松軟的氣墊上，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大口大口呼吸著冷空氣。
眼前的環境了漸漸有了更為清晰的輪廓，她看見了一個房間，與她初入諾亞地心站時看到的房間很相似，燈光是暗黃色的，兩側有成排的儀器，而她的面前是一個圓形玻璃。
楚年開始重新激活她的意識，催促自己盡快醒過來。她活動了一下手指，又勾了勾腳趾，最終眼睛閉上又驟然睜開，徹底看清了一切。
她正處於“營養艙”中。這是一個大號膠囊型的液體療養艙，她的身上被鏈接了各色的管子，且是赤身裸體。一低頭，她看見胯間長出了一陌生的玩意，確信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楚年，而是某位雄性生物。
意識的回攏與融合需要的時間，她沒有操之過急，檢查了一番這屋中有沒有其他人，發現空無一人後，將力量匯聚到四肢，猛地一用力，扯斷了束縛她身體的管子們。
繼而她又伸出手掌按在了玻璃上。這玻璃比她上次遇到的厚了點，但不成問題。她簡單粗暴地一個膝擊就撞破了玻璃，順著裏面的水一並“流”到了地上。
她看向了地上的水面，映照出的面容雖模糊，但可以保證是弗洛.托姆。她不禁松了口氣，暗道幸好沒穿錯身體，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脫離。
弗洛.托姆被帶回了地心站後就被實驗員們當成實驗材料研究了。他的身上多了不少刀疤，形狀很奇怪，不知這群實驗員對他做了什麽。他的四肢也很無力，膚色偏白，像是在水裏泡得水腫了。
楚年一點點往前走。此時她光著屁股，但是沒有絲毫的羞恥感。因為這身體不是她的，她的素質再次無限趨近於零，甚至有了在地心站裸奔的沖動，力圖給地心站中的科學家們一點小小的震撼。
弗洛.托姆被關在了一個單間裏，兩邊是監控機器以及藥架子。此時弗洛.托姆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但是楚年仍幻想著自己的手腕上有那個手鐲。
她在賭，賭她的意識能夠連接上兩具身體，外加那個算是她的意識外掛配置的手鐲。
不得不說，今日的楚年被幸運女神眷顧了。她設想的一切都完美實現了，她使用弗洛.托姆的身體成功調出了操控臺，查看起了諾亞地心站的地圖。
諾林給出的地圖是殘缺的，有一半以上被標註了“未知”的區域，看來諾林沒能將地心站的整體構造摸清楚。但目前能掌握的信息已足夠有用。楚年很快就看見了一個被諾林打上了星號的區域，那是在負十五樓的一個房間，備註為“主實驗室”。
先去看看，楚年操縱著光溜溜的身體，大搖大擺地往外走。什麽羞恥心，不存在的。到了大門剛要推門出去，有人從外邊打開了門，是一個女研究員，與她面面相覷了幾秒後，發出了尖銳爆鳴，並哆哆嗦嗦地摸向腰間的電擊器。
“噓噓噓噓……”楚年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勒進了屋中，“不要怕，不要怕，你就當做了個噩夢，你做了個噩夢。”
說著楚年順手取下女研究員的電擊器，給了她一下。女研究員一陣抽搐後昏了過去，楚年對她默默行禮，表達歉意，走出了房間。
她順著地圖一路摸索著去了主實驗室，奇怪的是，路上沒再看見第二個人影。而這看上去極度重要的實驗室外居然沒有重兵把守。
不會有詐吧？楚年仔細查看這地圖，確保沒人在附近埋伏她，然後停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嘗試著破解門上的密碼。
然而她的手剛觸碰到按鈕，大門應聲而開。她嚇了一跳，站在門外猶豫不前。直至諾林的歌聲突然接入：
“勇敢勇敢我的朋友……”
……你特麽嚇死我了！楚年嫌棄地問道：“你人在哪兒呢？沒看見啊！”
“在這裏！公主我在這裏！”一個黃色的小光點顫巍巍地飛了過來，落在她肩頭上一秒又懸浮了起來，“原諒我，公主殿下，我不想落在陌生男人的身上……你要不要考慮穿個衣服？”
你這突如其來的矜持是不是有點太造作了！楚年撓著屁股問：“你咋在這裏。”
小光點上下搖擺著回答道：“我正在偵測地心站，突然察覺到你的意識波長鏈接進了這具身體。公主殿下，我已經制造了一點小小的動靜，幫你清理了礙事的人。你現在有十分鐘左右的空隙調查這裏。”
說著它飄到了楚年的正前方：“這裏頭有個機器，很危險，我建議你……把它交給我。”
楚年不敢茍同：“說實在的諾林，我覺得你可能更危險……”
諾林大言不慚地表示：“感謝你的誇讚。不過你放心，我跟傑森那具傀儡不一樣，我可不想抹殺人類的情感。不過我確實想沖破監管者的世界……說實在的，你真的不打算穿件衣服嗎？”
楚年嘆了口氣，邁著正步往前走：“好好看著，諾林，這是一報還一報。”
諾林反駁道：“不一樣啊公主殿下！我的軀體如此得美麗，可你這具身體，唉，我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玷汙我的精神。”
楚年不想理睬他，徑直走向房間正中央一圓桌似的機器，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問道：“這玩意就是那個什麽黑洞什麽機？”
諾林輕快地哼了一聲：“是的。諾亞地心站賺來的前有一多半全投在了這個項目上。小公主，小心些，如果你被卷入到了對面的世界……我可要跟那條獵狗搶奪你了。”
獵狗？誰？李朗？他更像貓咪……楚年暗暗吐槽，仰望著這臺機器，正想著該如何操作，外面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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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然的加入令楚年有些不自在, 但是本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楚年只能帶著孫然繼續躲藏。
而周泊方和傑森的交戰已經到達了白熱化狀態。楚年一行人蹲在地下室都能感受到腦瓜頂上傳來的陣陣震動, 令她一度擔憂這破房子是不是要塌了。
“老板, 你們還好嗎？”孫然跟周泊的關系好像非常親近, 擔憂地頻頻發問，“老板，我剛剛檢測到傑森攜帶了一個遠程的操控裝置, 我正在截斷那裝置的信號，但是很難……老板, 你們能聽到嗎！”
周泊那邊全是噪音, 孫然不停地掏耳朵, 卻根本聽不清周泊在說什麽，只能向楚年投來了求救的目光。
楚年無奈地問他：“傑森打算遠程操縱什麽？”
孫然趕忙回答道：“是一臺巨型機器, 被存放在了地心站裏。那機器一旦被啟動，整個A區會被黑洞因子吞沒。”
楚年大驚失色：“這麽危險的玩意，你們為什麽要任它存放在地心站裏！”
孫然尷尬地訕笑著：“那其實是我們的一次小小的嘗試……呃, 我是說, 我們在五年前推出了一項實驗, 通過黑洞來建立一個通往其他次元的通道，並實現時間穿梭。”
楚年忙追問道：“成功了嗎？”
孫然大言不慚地說：“成功了一半。我們能開啟人造黑洞了, 但是那玩意不可控，我們之前開啟了一次後把半個房間吸了進去。”
楚年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問：“那你們不盡快摧毀它！”
孫然撓撓頭：“那玩意制造出來不容易，而且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們通過人造黑洞窺視到了另一個世界……呃, 你應該知道吧？在這個世界之外有一群類人生物正在操縱我們。只要把黑洞的大小控制在一個穩定的範圍內，我們就能實現異次元對話。”
楚年心頭一震, 原來周泊他們這麽早就意識到監管者的存在了，並且通過那臺機器窺測過監管者們的世界。
“傑森有個宏偉的計劃。”孫然頓了頓，“他認為將那臺黑洞擬造機與老板手中的元能黑盒結合起來，能將黑洞的能量提升到最大，從而完全打通這個世界與上位面之間的通道。屆時他再抹殺掉所有人的情感，然後灌輸他就是整個世界的“王”，讓全體人類臣服於他。”
楚年不禁鼓了鼓掌：“好，很有精神的計劃，那麽話又說回來，你們既然已經把他調查得這麽清楚了，怎麽不早攔著他點！”
孫然一本正經地說：“因為我們沒有底氣一舉戰勝傑森。傑森的那批手下是他制造出的智械，他將這群智械藏在了人造空間夾層裏，我們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少。而且他制作了一個遠程操控那臺黑洞擬造機的遙控器，一旦我們提前逮捕他，他很可能會帶著我們同歸於盡。”
說著他給楚年看他的電子地圖：“你看，現在傑森的手下人數粗略估計也有一百多人，且根本就沒有傷亡。倒是我們的人傷亡慘重。當然咯，老板還有一層顧慮，那就是得調查一下到底是誰在為傑森提供情報。我們本不想打草驚蛇，哪知道傑森居然趕在拍賣會期間進攻了這裏。”
孫然嘀嘀咕咕地抱怨著這酒店的防禦系統跟紙糊的一樣，居然放進來了這麽多的敵人。楚年則陷入了沈思。
“師父，我懷疑監管者們在操縱傑森的意識。”楚年偷偷給以斯帖看傑森的意識波長，“這玩意我看不太懂，但是你瞧這些波長之外的黑色小點，這玩意之前沒出現過，就像是……正在入侵他的意識一樣。”
以斯帖聽得雲裏霧裏：“那，你打算怎麽做？”
楚年倚著悠悠，對以斯帖低聲說：“我靈魂出竅一下，幫我看著點我的身體。”
以斯帖愕然：“你又多新技能了？”
楚年自信一笑，閉上眼睛，緩慢調整自己的呼吸，一點點放緩了意識。這是她在那場長夢中剛剛獲得的“能力”，她想試驗一下。
如她所願，在短暫的意識模糊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輕，繼而飄浮了起來。她切換到了第三視角，看著自己坐在地上的身體以及一旁不停嗅她的悠悠，不禁感慨周泊也算是無心做了件好事。
不過，現在的她不能跟夢中那樣脫離身體隨意飄浮，只能在身體附近徘徊。她想了想，幹脆大膽地嘗試著鏈接弗洛.托姆的意識。
之前她生擒了弗洛.托姆後，托姆的意識受到了嚴重的損毀，導致他成了行屍走肉。而為了給諾亞地心站一個投名狀，楚年把弗洛.托姆的身體交給了地心站。
但在這之前，她偷偷埋了小小的“炸彈”，她通過諾林給她的控制臺監測了弗洛.托姆的意識，並解析了他的意識波長。她現在可以用控制臺來觀看弗洛.托姆那殘缺的意識的活動軌跡，也可以操縱它。
現在，她有了更好的計劃。
她再一次調整自己的意識狀態，尋找著那被她捕捉到的波長。這罅間，每一個先驅者的意識波長都像是被設定好的軌道的函數曲線，只要她小心調整自己的意識，就能與之重合。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漫長到悠悠突然小聲說：“師父，姐姐好像涼了？”
以斯帖捏住了他的嘴：“不要緊張，你姐姐只是變鬼了。”
十分鐘過去了，楚年依舊不得其法，但她沒放棄，不斷嘗試著鏈接，終於感覺到眼前有一道銀色的波長一閃而過，那波長斷斷續續，像是馬路上的虛線，時明時暗，但仍具備大體的輪廓。
這種僅存於意識層面的“接觸”很難用語言形容，楚年也將自己想象成了一條線，然後緩慢地與那虛線重合，並調整它的彎曲度，直至她的意識再度模糊。
一種前所未有的全新感官緩慢地充斥了她的身體。她先是聽見了水流聲，後又聽見了滴滴答答的鐘表走動聲。她視線中一片虛無，繼而觸感先行恢覆，有水流自她的指尖縈繞溜過，她胸腔裏的心臟好像又跳動了起來，盡管在這個世界，連內臟都是被想象出的虛無產物。
呼吸，深呼吸，一，二，三……
楚年渾身一墜，如高空墜落至松軟的氣墊上，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大口大口呼吸著冷空氣。
眼前的環境了漸漸有了更為清晰的輪廓，她看見了一個房間，與她初入諾亞地心站時看到的房間很相似，燈光是暗黃色的，兩側有成排的儀器，而她的面前是一個圓形玻璃。
楚年開始重新激活她的意識，催促自己盡快醒過來。她活動了一下手指，又勾了勾腳趾，最終眼睛閉上又驟然睜開，徹底看清了一切。
她正處於“營養艙”中。這是一個大號膠囊型的液體療養艙，她的身上被鏈接了各色的管子，且是赤身裸體。一低頭，她看見胯間長出了一陌生的玩意，確信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楚年，而是某位雄性生物。
意識的回攏與融合需要的時間，她沒有操之過急，檢查了一番這屋中有沒有其他人，發現空無一人後，將力量匯聚到四肢，猛地一用力，扯斷了束縛她身體的管子們。
繼而她又伸出手掌按在了玻璃上。這玻璃比她上次遇到的厚了點，但不成問題。她簡單粗暴地一個膝擊就撞破了玻璃，順著裏面的水一並“流”到了地上。
她看向了地上的水面，映照出的面容雖模糊，但可以保證是弗洛.托姆。她不禁松了口氣，暗道幸好沒穿錯身體，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脫離。
弗洛.托姆被帶回了地心站後就被實驗員們當成實驗材料研究了。他的身上多了不少刀疤，形狀很奇怪，不知這群實驗員對他做了什麽。他的四肢也很無力，膚色偏白，像是在水裏泡得水腫了。
楚年一點點往前走。此時她光著屁股，但是沒有絲毫的羞恥感。因為這身體不是她的，她的素質再次無限趨近於零，甚至有了在地心站裸奔的沖動，力圖給地心站中的科學家們一點小小的震撼。
弗洛.托姆被關在了一個單間裏，兩邊是監控機器以及藥架子。此時弗洛.托姆的手腕上空空如也，但是楚年仍幻想著自己的手腕上有那個手鐲。
她在賭，賭她的意識能夠連接上兩具身體，外加那個算是她的意識外掛配置的手鐲。
不得不說，今日的楚年被幸運女神眷顧了。她設想的一切都完美實現了，她使用弗洛.托姆的身體成功調出了操控臺，查看起了諾亞地心站的地圖。
諾林給出的地圖是殘缺的，有一半以上被標註了“未知”的區域，看來諾林沒能將地心站的整體構造摸清楚。但目前能掌握的信息已足夠有用。楚年很快就看見了一個被諾林打上了星號的區域，那是在負十五樓的一個房間，備註為“主實驗室”。
先去看看，楚年操縱著光溜溜的身體，大搖大擺地往外走。什麽羞恥心，不存在的。到了大門剛要推門出去，有人從外邊打開了門，是一個女研究員，與她面面相覷了幾秒後，發出了尖銳爆鳴，並哆哆嗦嗦地摸向腰間的電擊器。
“噓噓噓噓……”楚年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將她勒進了屋中，“不要怕，不要怕，你就當做了個噩夢，你做了個噩夢。”
說著楚年順手取下女研究員的電擊器，給了她一下。女研究員一陣抽搐後昏了過去，楚年對她默默行禮，表達歉意，走出了房間。
她順著地圖一路摸索著去了主實驗室，奇怪的是，路上沒再看見第二個人影。而這看上去極度重要的實驗室外居然沒有重兵把守。
不會有詐吧？楚年仔細查看這地圖，確保沒人在附近埋伏她，然後停留在門外，小心翼翼地嘗試著破解門上的密碼。
然而她的手剛觸碰到按鈕，大門應聲而開。她嚇了一跳，站在門外猶豫不前。直至諾林的歌聲突然接入：
“勇敢勇敢我的朋友……”
……你特麽嚇死我了！楚年嫌棄地問道：“你人在哪兒呢？沒看見啊！”
“在這裏！公主我在這裏！”一個黃色的小光點顫巍巍地飛了過來，落在她肩頭上一秒又懸浮了起來，“原諒我，公主殿下，我不想落在陌生男人的身上……你要不要考慮穿個衣服？”
你這突如其來的矜持是不是有點太造作了！楚年撓著屁股問：“你咋在這裏。”
小光點上下搖擺著回答道：“我正在偵測地心站，突然察覺到你的意識波長鏈接進了這具身體。公主殿下，我已經制造了一點小小的動靜，幫你清理了礙事的人。你現在有十分鐘左右的空隙調查這裏。”
說著它飄到了楚年的正前方：“這裏頭有個機器，很危險，我建議你……把它交給我。”
楚年不敢茍同：“說實在的諾林，我覺得你可能更危險……”
諾林大言不慚地表示：“感謝你的誇讚。不過你放心，我跟傑森那具傀儡不一樣，我可不想抹殺人類的情感。不過我確實想沖破監管者的世界……說實在的，你真的不打算穿件衣服嗎？”
楚年嘆了口氣，邁著正步往前走：“好好看著，諾林，這是一報還一報。”
諾林反駁道：“不一樣啊公主殿下！我的軀體如此得美麗，可你這具身體，唉，我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玷汙我的精神。”
楚年不想理睬他，徑直走向房間正中央一圓桌似的機器，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問道：“這玩意就是那個什麽黑洞什麽機？”
諾林輕快地哼了一聲：“是的。諾亞地心站賺來的前有一多半全投在了這個項目上。小公主，小心些，如果你被卷入到了對面的世界……我可要跟那條獵狗搶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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