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一點小小的致富經
關燈
小
中
大
第040章 一點小小的致富經
楚年去見了那個慘死的男孩的母親。
男孩和他的母親生活在一處破爛到幾乎看不出是房子的窩棚裏。約翰告訴楚年, 男孩叫亞歷克斯，而他的母親叫尼娜。
他們是最早來到王國的一批住民，也是整個王國最窮的人之一。尼娜起先靠給富人打掃衛生為生, 後隨著公主游戲的競爭越演越烈, 她被辭退在家, 已經半年多沒有沒有收入了，全靠鄰裏的救濟生活。
而因為饑餓，亞歷克斯時常偷吃的。外城區的人們大多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大家都是淪落至此的苦命人。有些好心人甚至會在窗臺外故意放一點吃的，心照不宣地等亞歷克斯來拿。
直到昨天, 亞歷克斯偷了一把手槍。
“手槍是普力的, 就是基地門口負責接待的那位。”約翰同情地望著昏睡不醒的尼娜, “那家夥打了個瞌睡，槍就丟了。誰也沒想到是亞歷克斯偷了。畢竟這孩子一直只拿食物。”
這時尼娜忽然發出了幾聲痛苦的低哼。約翰忙低聲囑咐楚年：“她受到的精神創傷太大了, 那管針劑只能延緩她的死亡。你最好不要跟她交談……”
然而楚年徑直走了過去，望著雙眼混沌的尼娜，說道：“尼娜, 我叫楚年。你要是想報仇的話, 去黃金的基地找我吧。覆仇的過程可能會比較長, 但是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說完她轉身對約翰說：“約翰老師，我需要跟你詳細聊一下。”
約翰不愧是老師, 短短一下午，就讓楚年徹底了解了整個王國的現狀。
首先，無人知曉國王的名字，只知道國王是一位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西方面孔。國王從未走出過皇宮，只有在進行每年一度的公主排名時才會現身。站在高聳的鐘樓上, 等第一名誕生後親手敲響銅鐘。
四年前，雷沙曾經嘗試過攻入皇宮，異想天開地想將擁有神力的國王當成點石成金的金手指圈禁。結局自然是被國王身邊的鎧甲護衛們打了個七零八落，雷沙自己也丟了一只手和一只眼，最後跪地請求國王原諒才保住了性命。
而自那時起，雷沙就成了國王的“舔狗”。之所以用這個詞，是因為雷沙為了表明自己崇拜國王，凡是背地裏抨擊國王的人，男人會被雷沙處決，女人則被他暗中打壓。
當然，他的忠誠僅僅是怕死，再加上在這個王國裏作威作福上了癮。只要國王不倒，他就能繼續敲骨吸髓。
“總之，雷沙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約翰難掩鄙夷，“一開始他找了兩個女人給他擋刀，天天形影不離。”
巴克薩組織中固定成員有兩百多名男子，一百名公主。而這些公主是用來給他們掙取排名斂財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拉出來擋刀。比如之前有個跟雷沙有仇的人去刺殺他，雷沙藏在了身邊的女人後頭，那男人因為傷害了公主被“聖罰”了。
“在這個王國，只要男人傷害了公主，就會召喚出護衛。”約翰偷偷指了指一處空蕩蕩的民居，“這裏住著的男人被護衛砍下了頭，消失了。”
這個規則看上去是保護公主，但是被雷沙卡了個漏洞。那就是只要公主本人允許了“被傷害”，那就不會被護衛判定成違規。所以他能做到身邊情婦成群，連帶著那個排名第二十五叫艾莉的家夥成了他的走狗。
“以斯帖創立黃金，是被他逼出來的。”約翰全然不顧遠方以斯帖頭來了殺人的視線，與楚年交了老底，“我剛認識以斯帖的時候，他頹廢得要命，誰都看不出他曾經是雇傭兵之王。他靠著給人蓋房子，運木頭為生。結果雷沙來收保護費，把之前能給他開工資的那幾位全給熬破產了。以斯帖吃不上飯了，狠狠揍了雷沙。至此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想殺死對方。打著打著，就打出了黃金這麽個組織來……”
好樸實一兵王……楚年汗顏，問道：“所以現在巴克薩跟黃金不死不休？巴克薩的人數是黃金的三倍。咱們落於下風了吧？”
“人數不是問題。”約翰指了指正在掃地的一男子，“黃金裏的男人們都挺能打的。畢竟他們要是死了，媳婦孩子就會被巴克薩的人欺負。這裏頭有很多人是警察，軍人，再不濟也是健身教練或者有力氣的農民。巴克薩那邊說是三百人，不少是湊人數的。關鍵問題是，巴克薩的武器比咱們多了五倍不止。”
想攻入皇宮，找到諾林.嘉特納，無法繞開巴克薩。所以現在擺在黃金面前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跟巴克薩剛正面。因為過去的幾年裏，以斯帖嘗試了各種暗殺和引發內部分歧的手段，皆以失敗告終。而雷沙也時刻準備著一舉剿滅黃金。按照巴克薩現在的武器儲備，以斯帖推斷，不出一年，雷沙將對黃金發起總攻。
怪不得要賺錢啊……楚年正在思考，後腦勺被砸了一下，惱怒地瞪向裝成沒事人走出基地大門的以斯帖，突然想起了什麽，忙問向約翰：“以斯帖說你們要造武器，材料來源怎麽解決？大筆購入金屬物品的話，會被察覺的吧？”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以斯帖那家夥早就布置好了，我們現在只要有錢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只要有錢。”約翰偷偷睨了一眼走遠了以斯帖，彎腰與楚年小聲說道，“小公主，我花了一年才讓以斯帖信任我，你是怎麽做到短短兩天就讓他交了底的？”
楚年啞然失笑。以斯帖其實沒有完全信任他，但是依照他那超乎常人的直覺，他應當是意識到跟她合作利大於弊，所以用不完全的信任換取了她的合作。
而既然是不完全信任，問太多也不好。楚年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頭：“約翰老師，回答我兩個問題。一，我們能做出竈臺嗎？”
約翰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可以，我們不缺柴火”
楚年滿意* 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如果我想賣給內城區的人東西，你們能找到銷路嗎？”
約翰怔然：“呃……這個有點難。內城區的那群人不敢買來路不明的東西，因為她們怕敵對的公主在裏面投毒。所以大部分富人會請男性廚師，或者去內城區的商店買成品。”
楚年若有所思：“我註意到外城區不少女人會去內城區打工。她們不怕被巴克薩的人殺了嗎？”
約翰解釋道：“因為男人不能殺女人，而為雷沙賣命的公主裏，只有艾莉會殺人。艾莉出手的話，一般只針對於被巴克薩評定為“極度敵對”的公主……比如你。去內城區打工的女人們人數不少，巴克薩殺也殺不過來，而且她們的排名很低，不足以影響到巴克薩的收入。所以……目前還算安全。”
“明白了。”楚年心中生出了一個計劃。
楚年找到了在醫院照顧丈夫的婕拉。婕拉正在跟醫院的大夫爭執不休，楚年聽了一耳朵，大概是在說婕拉已經拖欠了半個月的醫藥費，醫院要她的丈夫立刻出院。
而這個醫院其實充其量只能算是個診所。醫院簡陋到連病床都是木板拼湊的，且只有一名大夫。婕拉的丈夫被安置在地下室的床上，手臂上掛著三個吊瓶，不時咳嗽著。
“婕拉，我有事找你。”楚年將怒氣沖沖的婕拉拉到一邊，“你很缺錢嗎？”
婕拉煩躁地揉了下頭發：“當然！該死的，最近理發店一直沒有客人，我已經負擔不起皮克的醫藥費了……”
“我有個掙錢的法子，但是很危險。”楚年壓低聲音對婕拉說道，“你在富人區工作是吧？我需要你當我的推銷員。”
婕拉頓時驚喜過望：“你打算賣什麽？不是，你有錢賣東西？”
楚年點點頭，與婕拉回了理發店，關好門確保無人偷聽後細細告訴了她。
“婕拉，我需要你將我做的食物帶到富人區。你要想辦法吸引你的雇主的註意力，盡量讓食物流通起來。”楚年神情嚴肅，“但是這種行為有些危險，你要想明白。因為如果被巴克薩察覺到我們在賺錢，可能會對你不利。”
“你不用擔心我！”婕拉激動地拍著胸脯，“我當過兵，我很有力氣，艾莉也不是我的對手。”
楚年點了點頭：“還有，婕拉，你還認識其他在富人區打工的女人嗎？”
當天晚上，婕拉的理發店久違地人滿為患。楚年看著眼前的十五位女子，拿出了起草好的合同：“只要你們與我合作，我承諾每個月固定給你們分紅。而黃金會保護你們家人的安全。這裏是合同，你們仔細看一下。”
女人們紛紛拿起合同仔細閱讀著。楚年環視著她們，每個人都很平靜。她們年輕的面龐上刻滿了被苦苦求生而磨礪出的憔悴與堅毅，像是一朵朵自水泥板的裂縫中擠出的花，每生長一寸都是絕望的掙紮。
最終無人有異議，眾人排著隊沈默著在合同上按了手印，順利到令楚年不敢置信。
“我有擔保人。”楚年說著請出在二樓暗中觀察的以斯帖和約翰，“他們就是……”
“不用，我相信你。”一金色短發的女人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淡卻堅定，“我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楚年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手：“好了，那我們，開始吧。”
……
三天後，黃金的基地裏多出了一排鍋竈。
“簡陋了點，但是能用。”約翰滿臉黑灰地拄著竈臺氣喘籲籲，“不過真的行得通嗎？這個王國統共就三萬人，就算你的食物流通了起來，能掙到多少錢？”
楚年哼笑一聲：“沒關系，我不是個有良心的商人。去吧，把門口那幾個看熱鬧的叫進來揉面。”
制作食物的原材料是從內城區的商城偷買出來的。楚年看著滿地的白面和蔬菜，不得不佩服以斯帖的能力。
“他在內城埋了不少線人，但是我們的資金也夠買這一批食物了。”勞模約翰熟練地削著土豆，“可惜，我們沒搞到曜國常用的調料，比如醬油和醋什麽的。”
“沒事，可以本土化。”楚年盯著南瑤給她留下的菜譜，現學現賣地做起了手搟面。
之所以選手搟面，是因為搟面條最簡單，她身邊的這群糙漢子都會做。無非就是和好面，搟出個大餅，再切成面條。
由於沒有醬油，楚年只能用能賣到的作料調出了覆雜的酸辣鹹味，再炸點蔥油澆在面上。做了個簡陋版的拌面。
做成功後她嘗了一口，味道只能說是勉強能吃，放在曜國的任何一家餐廳都容易挨揍。
“沒有醬油有點難辦。不然我做個西紅柿雞蛋面……”楚年說到一半一回頭，驚覺約翰抱著面碗淚流滿面，“難吃就別吃了，你別哭……”
“太好吃了……”哪知約翰哽咽地吸溜著面條，“你知道三百六十天頓頓吃鹽水泡土豆是什麽日子嗎……你不知道……嗚嗚嗚……”
約翰的“過激反應”給了楚年莫大的信心。很快，楚年按照南瑤留給她的菜譜，試著調起了餃子餡。
包餃子對她而言挺難，但是細心的南瑤在本子上畫了示例圖。她很快就學會用兩個虎口將餃子皮捏緊。而為了讓餃子的形狀能維持很久，她選擇了油炸水餃。出鍋後再蘸番茄醬。
這種“異類”吃法對於這群西方人而言倒是備受讚賞。很快，整個基地都洋溢著過年般的喜氣洋洋，一群人擠在竈臺邊上等楚年發食物。
等大家吃飽喝足，楚年找來了一些紙，包成圓錐狀，放上餃子，再擠點番茄醬，向大家展示：“這一份，十個金幣。”
約翰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這麽貴？！有人買？”
楚年微微一笑：“可以試試。把我的姑娘們叫進來。”
楚年給所有去內城區打工的女人們打包了一份“午餐”——一份炸餃子，一份拌面。接下來就由她們自由發揮。
她們要做的，是在雇主面前宣傳這些食物。如果被問到從哪裏買的食物，就說是從“以利亞烘焙店”買的。
“以利亞烘焙店在王國還算有名氣，雖然開在外城區，但是內城不少人會偷偷買他家便宜的面包。”約翰滿嘴的餃子，說話有點含糊，“他交兩份保護費。一份給巴克薩，一份給我們。所以巴克薩默許了她的生意。畢竟只是一個烘焙店。”
楚年倒是不擔憂被發現。因為這裏的生活單調到哪怕是她這種半吊子的廚子做出來的菜，都能掀起軒然大波。這座王國像是一個大型囚籠將三萬人口隔絕於世，只要能向市場註入一點小小的新鮮物，就能迅速擴散。哪怕巴克薩想去堵源頭，怕也沒那麽容易。
而且來錢的路子不僅於此。楚年等約翰把食物咽下去，問道：“那天你為什麽冒險進了商城？”
約翰擦了擦嘴，尷尬一笑：“我去接頭。我們商城的線人給了我一批藥……呃，我不太確定能不能告訴你。”
“沒事，不用說。”楚年並不在意這些，一邊和面一邊問，“我只是在想，那群穿著盔甲的怪物……哦，侍衛們，是不是類似與機器人啊？那個商城保安擺明了在說謊，可他們好像並沒有辨別能力。”
“確實。我也懷疑他們是機器人。”約翰拿出一把菜刀比劃著，“以斯帖試過砍開他們的頭盔，但是失敗了。他們好像是免疫物理攻擊。所以我們在嘗試用精神攻擊……”
楚年嘴角微抽：“我們真的好像在打游戲……”
約翰擦了擦手，推推眼鏡：“這破世界比游戲要糟糕。我們只有一條命。”
楚年拌起了餃子餡，突然擡起頭：“約翰，如果我被砍下了腦袋，但是我的精神沒有崩潰，我是不是不會死。”
約翰瞠目結舌地望著她：“你……你這前提不成立啊！你都被砍下了腦袋了，怎麽還會有意識呢？”
楚年皺了皺眉，她其實很想試一試砍下自己的身體某處，能不能再生，因為她懷疑只要她在認知裏認為自己是虛擬世界裏的人，她就能恢覆如初。
可這風險太大了，她不太敢嘗試。
“嘶……”然而就在這時，她被鍋裏的水蒸氣燙了手背，疼得一哆嗦，甩起了手，在涼水下沖起了手背。
水流嘩啦啦地沖擊著她的皮膚，她凝視著那一大片紅腫，忽然開始在心裏暗示自己——
這個虛擬世界裏，唯一的死亡方式是“精神崩潰”，而物理上的傷害都能被修覆。
她就這麽嘴裏念叨了許久，手背上的紅腫並未消退，令她大失所望。正打算關上鍋竈，以斯帖突然打她身後竄了出來：“還有飯嗎？”
“嚇我一跳！”楚年跳了起來，“你從哪兒出來的！”
以斯帖隨手抓了個餃子塞進嘴裏：“我都站在你背後三分鐘了……我的個老天爺，你真的很會做飯。”
看看給孩子餓成啥樣了……楚年默默給他盛了碗面：“吃吧，一碗面加一份餃子而十個金幣。”
以斯帖含著餃子默默望了她半天，又恢覆了咀嚼：“不給。”
“那就頂學費吧。”楚年又給他盛了碗湯，“大哥，帶我出王國看看。”
以斯帖楞住，咕咚咽下去食物，眼神覆雜地死死盯著她：“……出不去。”
楚年眨眨眼，在他耳邊小聲說：“出不去的話，你們從哪兒挖的土建的竈臺，足量的柴火又是從哪兒來的？別告訴我你是從王國裏弄的，整個王國就兩棵樹。”
以斯帖啞然失笑：“該死的……現在孩子都這麽聰明嗎？”
以斯帖帶楚年去了車站，找到了一看上去很面熟的司機大叔。楚年與他面面相覷，皆露出了尷尬又局促的笑容。
“認識？”以斯帖好奇地看著一臉內急樣的司機。
楚年吸了下鼻子：“認識，就是他把我帶進來的……”
在王國建立之初，這裏並沒有這麽多民居。是國王降下“神跡”，令廣場上堆滿了木頭和泥土，讓人們自行建房。
但，木頭的來源還有另外一處，那就是王國外的樹林。
“只有公交車能把我們帶出王國，而其他方式離開王國會被傳送回車站。”以斯帖坐在未發動的公交車上，與楚年侃侃而談，“我發現了這個契機，買通了納德……哦，就是剛剛那位司機。他會在夜間帶我們出城砍樹。”
楚年咋舌：“不違反王國的法律嗎？”
“當然不違反。”以斯帖拍了拍結實的座位扶手，“我們嘗試過就此逃跑。但是行不通，王國外真的什麽都沒有。我在外面走了五天，最終還是得回來。還有很多人嘗試過通過公交車離開王國，最終都餓得奄奄一息，爬了回來。”
怪不得沒人逃出王國。楚年望向車窗外：“之前被放逐的公主確實死了嗎？”
以斯帖戳著車窗上的氣球玩：“目前只有一位公主被放逐。她叫“莎拉”，她在與另一位公主爭鬥中，失手殺死了一個嬰兒。她沒與雷沙合作，而外城區的人們又對她厭惡至極。最終無人給她投票。她被帶上了公交車，送出了王國。她再也沒回來，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活的還是死的。”
此時天色漸晚，納德鉆進了公交車，帶著以斯帖和楚年出了城，在一小片距王國十分鐘左右的林地面前停了下來。
以斯帖跳下公交車，楚年緊隨其後。他們面前的樹林不算大，也就幾十棵松樹，且長得很整齊。
“這裏的樹長得很快。”以斯帖指著一棵被刻上記號的樹，“十天就能從樹苗長到這麽高。”
楚年眼前一亮，打口袋裏掏出個土豆來，刨坑種進土裏。
以斯帖楞了楞神：“你打算在這種菜？”
“做個測試。”楚年在土豆附近放上樹枝做記號，“看看是樹的生長周期被設定如此，還是說這片地上所有作物都會如此。”
如果這片地能被開墾成農田，那他們將徹底顛覆王國的商品鏈。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吃飽而投奔了雷沙，一旦可以自產糧食，商城的用處大打折扣。而湧向內城區的人們極可能大批回到外城區。
以斯帖不禁感慨：“不得不說，你們曜國人真是喜歡種地……你出城就是為了這個？”
楚年卻亮出了匕首：“不是，這裏是不錯的訓練基地。在王國外，你進攻我的話，是不會引來侍衛的。師父，來教我格鬥術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楚年去見了那個慘死的男孩的母親。
男孩和他的母親生活在一處破爛到幾乎看不出是房子的窩棚裏。約翰告訴楚年, 男孩叫亞歷克斯，而他的母親叫尼娜。
他們是最早來到王國的一批住民，也是整個王國最窮的人之一。尼娜起先靠給富人打掃衛生為生, 後隨著公主游戲的競爭越演越烈, 她被辭退在家, 已經半年多沒有沒有收入了，全靠鄰裏的救濟生活。
而因為饑餓，亞歷克斯時常偷吃的。外城區的人們大多數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大家都是淪落至此的苦命人。有些好心人甚至會在窗臺外故意放一點吃的，心照不宣地等亞歷克斯來拿。
直到昨天, 亞歷克斯偷了一把手槍。
“手槍是普力的, 就是基地門口負責接待的那位。”約翰同情地望著昏睡不醒的尼娜, “那家夥打了個瞌睡，槍就丟了。誰也沒想到是亞歷克斯偷了。畢竟這孩子一直只拿食物。”
這時尼娜忽然發出了幾聲痛苦的低哼。約翰忙低聲囑咐楚年：“她受到的精神創傷太大了, 那管針劑只能延緩她的死亡。你最好不要跟她交談……”
然而楚年徑直走了過去，望著雙眼混沌的尼娜，說道：“尼娜, 我叫楚年。你要是想報仇的話, 去黃金的基地找我吧。覆仇的過程可能會比較長, 但是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說完她轉身對約翰說：“約翰老師，我需要跟你詳細聊一下。”
約翰不愧是老師, 短短一下午，就讓楚年徹底了解了整個王國的現狀。
首先，無人知曉國王的名字，只知道國王是一位年齡在三十歲上下的男子, 西方面孔。國王從未走出過皇宮，只有在進行每年一度的公主排名時才會現身。站在高聳的鐘樓上, 等第一名誕生後親手敲響銅鐘。
四年前，雷沙曾經嘗試過攻入皇宮，異想天開地想將擁有神力的國王當成點石成金的金手指圈禁。結局自然是被國王身邊的鎧甲護衛們打了個七零八落，雷沙自己也丟了一只手和一只眼，最後跪地請求國王原諒才保住了性命。
而自那時起，雷沙就成了國王的“舔狗”。之所以用這個詞，是因為雷沙為了表明自己崇拜國王，凡是背地裏抨擊國王的人，男人會被雷沙處決，女人則被他暗中打壓。
當然，他的忠誠僅僅是怕死，再加上在這個王國裏作威作福上了癮。只要國王不倒，他就能繼續敲骨吸髓。
“總之，雷沙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約翰難掩鄙夷，“一開始他找了兩個女人給他擋刀，天天形影不離。”
巴克薩組織中固定成員有兩百多名男子，一百名公主。而這些公主是用來給他們掙取排名斂財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拉出來擋刀。比如之前有個跟雷沙有仇的人去刺殺他，雷沙藏在了身邊的女人後頭，那男人因為傷害了公主被“聖罰”了。
“在這個王國，只要男人傷害了公主，就會召喚出護衛。”約翰偷偷指了指一處空蕩蕩的民居，“這裏住著的男人被護衛砍下了頭，消失了。”
這個規則看上去是保護公主，但是被雷沙卡了個漏洞。那就是只要公主本人允許了“被傷害”，那就不會被護衛判定成違規。所以他能做到身邊情婦成群，連帶著那個排名第二十五叫艾莉的家夥成了他的走狗。
“以斯帖創立黃金，是被他逼出來的。”約翰全然不顧遠方以斯帖頭來了殺人的視線，與楚年交了老底，“我剛認識以斯帖的時候，他頹廢得要命，誰都看不出他曾經是雇傭兵之王。他靠著給人蓋房子，運木頭為生。結果雷沙來收保護費，把之前能給他開工資的那幾位全給熬破產了。以斯帖吃不上飯了，狠狠揍了雷沙。至此他們只要有機會就想殺死對方。打著打著，就打出了黃金這麽個組織來……”
好樸實一兵王……楚年汗顏，問道：“所以現在巴克薩跟黃金不死不休？巴克薩的人數是黃金的三倍。咱們落於下風了吧？”
“人數不是問題。”約翰指了指正在掃地的一男子，“黃金裏的男人們都挺能打的。畢竟他們要是死了，媳婦孩子就會被巴克薩的人欺負。這裏頭有很多人是警察，軍人，再不濟也是健身教練或者有力氣的農民。巴克薩那邊說是三百人，不少是湊人數的。關鍵問題是，巴克薩的武器比咱們多了五倍不止。”
想攻入皇宮，找到諾林.嘉特納，無法繞開巴克薩。所以現在擺在黃金面前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跟巴克薩剛正面。因為過去的幾年裏，以斯帖嘗試了各種暗殺和引發內部分歧的手段，皆以失敗告終。而雷沙也時刻準備著一舉剿滅黃金。按照巴克薩現在的武器儲備，以斯帖推斷，不出一年，雷沙將對黃金發起總攻。
怪不得要賺錢啊……楚年正在思考，後腦勺被砸了一下，惱怒地瞪向裝成沒事人走出基地大門的以斯帖，突然想起了什麽，忙問向約翰：“以斯帖說你們要造武器，材料來源怎麽解決？大筆購入金屬物品的話，會被察覺的吧？”
“這你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以斯帖那家夥早就布置好了，我們現在只要有錢就能買到想要的東西，只要有錢。”約翰偷偷睨了一眼走遠了以斯帖，彎腰與楚年小聲說道，“小公主，我花了一年才讓以斯帖信任我，你是怎麽做到短短兩天就讓他交了底的？”
楚年啞然失笑。以斯帖其實沒有完全信任他，但是依照他那超乎常人的直覺，他應當是意識到跟她合作利大於弊，所以用不完全的信任換取了她的合作。
而既然是不完全信任，問太多也不好。楚年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頭：“約翰老師，回答我兩個問題。一，我們能做出竈臺嗎？”
約翰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可以，我們不缺柴火”
楚年滿意* 地點點頭：“第二個問題，如果我想賣給內城區的人東西，你們能找到銷路嗎？”
約翰怔然：“呃……這個有點難。內城區的那群人不敢買來路不明的東西，因為她們怕敵對的公主在裏面投毒。所以大部分富人會請男性廚師，或者去內城區的商店買成品。”
楚年若有所思：“我註意到外城區不少女人會去內城區打工。她們不怕被巴克薩的人殺了嗎？”
約翰解釋道：“因為男人不能殺女人，而為雷沙賣命的公主裏，只有艾莉會殺人。艾莉出手的話，一般只針對於被巴克薩評定為“極度敵對”的公主……比如你。去內城區打工的女人們人數不少，巴克薩殺也殺不過來，而且她們的排名很低，不足以影響到巴克薩的收入。所以……目前還算安全。”
“明白了。”楚年心中生出了一個計劃。
楚年找到了在醫院照顧丈夫的婕拉。婕拉正在跟醫院的大夫爭執不休，楚年聽了一耳朵，大概是在說婕拉已經拖欠了半個月的醫藥費，醫院要她的丈夫立刻出院。
而這個醫院其實充其量只能算是個診所。醫院簡陋到連病床都是木板拼湊的，且只有一名大夫。婕拉的丈夫被安置在地下室的床上，手臂上掛著三個吊瓶，不時咳嗽著。
“婕拉，我有事找你。”楚年將怒氣沖沖的婕拉拉到一邊，“你很缺錢嗎？”
婕拉煩躁地揉了下頭發：“當然！該死的，最近理發店一直沒有客人，我已經負擔不起皮克的醫藥費了……”
“我有個掙錢的法子，但是很危險。”楚年壓低聲音對婕拉說道，“你在富人區工作是吧？我需要你當我的推銷員。”
婕拉頓時驚喜過望：“你打算賣什麽？不是，你有錢賣東西？”
楚年點點頭，與婕拉回了理發店，關好門確保無人偷聽後細細告訴了她。
“婕拉，我需要你將我做的食物帶到富人區。你要想辦法吸引你的雇主的註意力，盡量讓食物流通起來。”楚年神情嚴肅，“但是這種行為有些危險，你要想明白。因為如果被巴克薩察覺到我們在賺錢，可能會對你不利。”
“你不用擔心我！”婕拉激動地拍著胸脯，“我當過兵，我很有力氣，艾莉也不是我的對手。”
楚年點了點頭：“還有，婕拉，你還認識其他在富人區打工的女人嗎？”
當天晚上，婕拉的理發店久違地人滿為患。楚年看著眼前的十五位女子，拿出了起草好的合同：“只要你們與我合作，我承諾每個月固定給你們分紅。而黃金會保護你們家人的安全。這裏是合同，你們仔細看一下。”
女人們紛紛拿起合同仔細閱讀著。楚年環視著她們，每個人都很平靜。她們年輕的面龐上刻滿了被苦苦求生而磨礪出的憔悴與堅毅，像是一朵朵自水泥板的裂縫中擠出的花，每生長一寸都是絕望的掙紮。
最終無人有異議，眾人排著隊沈默著在合同上按了手印，順利到令楚年不敢置信。
“我有擔保人。”楚年說著請出在二樓暗中觀察的以斯帖和約翰，“他們就是……”
“不用，我相信你。”一金色短發的女人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平淡卻堅定，“我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楚年深吸一口氣，拍了拍手：“好了，那我們，開始吧。”
……
三天後，黃金的基地裏多出了一排鍋竈。
“簡陋了點，但是能用。”約翰滿臉黑灰地拄著竈臺氣喘籲籲，“不過真的行得通嗎？這個王國統共就三萬人，就算你的食物流通了起來，能掙到多少錢？”
楚年哼笑一聲：“沒關系，我不是個有良心的商人。去吧，把門口那幾個看熱鬧的叫進來揉面。”
制作食物的原材料是從內城區的商城偷買出來的。楚年看著滿地的白面和蔬菜，不得不佩服以斯帖的能力。
“他在內城埋了不少線人，但是我們的資金也夠買這一批食物了。”勞模約翰熟練地削著土豆，“可惜，我們沒搞到曜國常用的調料，比如醬油和醋什麽的。”
“沒事，可以本土化。”楚年盯著南瑤給她留下的菜譜，現學現賣地做起了手搟面。
之所以選手搟面，是因為搟面條最簡單，她身邊的這群糙漢子都會做。無非就是和好面，搟出個大餅，再切成面條。
由於沒有醬油，楚年只能用能賣到的作料調出了覆雜的酸辣鹹味，再炸點蔥油澆在面上。做了個簡陋版的拌面。
做成功後她嘗了一口，味道只能說是勉強能吃，放在曜國的任何一家餐廳都容易挨揍。
“沒有醬油有點難辦。不然我做個西紅柿雞蛋面……”楚年說到一半一回頭，驚覺約翰抱著面碗淚流滿面，“難吃就別吃了，你別哭……”
“太好吃了……”哪知約翰哽咽地吸溜著面條，“你知道三百六十天頓頓吃鹽水泡土豆是什麽日子嗎……你不知道……嗚嗚嗚……”
約翰的“過激反應”給了楚年莫大的信心。很快，楚年按照南瑤留給她的菜譜，試著調起了餃子餡。
包餃子對她而言挺難，但是細心的南瑤在本子上畫了示例圖。她很快就學會用兩個虎口將餃子皮捏緊。而為了讓餃子的形狀能維持很久，她選擇了油炸水餃。出鍋後再蘸番茄醬。
這種“異類”吃法對於這群西方人而言倒是備受讚賞。很快，整個基地都洋溢著過年般的喜氣洋洋，一群人擠在竈臺邊上等楚年發食物。
等大家吃飽喝足，楚年找來了一些紙，包成圓錐狀，放上餃子，再擠點番茄醬，向大家展示：“這一份，十個金幣。”
約翰差點沒把舌頭咬下來：“這麽貴？！有人買？”
楚年微微一笑：“可以試試。把我的姑娘們叫進來。”
楚年給所有去內城區打工的女人們打包了一份“午餐”——一份炸餃子，一份拌面。接下來就由她們自由發揮。
她們要做的，是在雇主面前宣傳這些食物。如果被問到從哪裏買的食物，就說是從“以利亞烘焙店”買的。
“以利亞烘焙店在王國還算有名氣，雖然開在外城區，但是內城不少人會偷偷買他家便宜的面包。”約翰滿嘴的餃子，說話有點含糊，“他交兩份保護費。一份給巴克薩，一份給我們。所以巴克薩默許了她的生意。畢竟只是一個烘焙店。”
楚年倒是不擔憂被發現。因為這裏的生活單調到哪怕是她這種半吊子的廚子做出來的菜，都能掀起軒然大波。這座王國像是一個大型囚籠將三萬人口隔絕於世，只要能向市場註入一點小小的新鮮物，就能迅速擴散。哪怕巴克薩想去堵源頭，怕也沒那麽容易。
而且來錢的路子不僅於此。楚年等約翰把食物咽下去，問道：“那天你為什麽冒險進了商城？”
約翰擦了擦嘴，尷尬一笑：“我去接頭。我們商城的線人給了我一批藥……呃，我不太確定能不能告訴你。”
“沒事，不用說。”楚年並不在意這些，一邊和面一邊問，“我只是在想，那群穿著盔甲的怪物……哦，侍衛們，是不是類似與機器人啊？那個商城保安擺明了在說謊，可他們好像並沒有辨別能力。”
“確實。我也懷疑他們是機器人。”約翰拿出一把菜刀比劃著，“以斯帖試過砍開他們的頭盔，但是失敗了。他們好像是免疫物理攻擊。所以我們在嘗試用精神攻擊……”
楚年嘴角微抽：“我們真的好像在打游戲……”
約翰擦了擦手，推推眼鏡：“這破世界比游戲要糟糕。我們只有一條命。”
楚年拌起了餃子餡，突然擡起頭：“約翰，如果我被砍下了腦袋，但是我的精神沒有崩潰，我是不是不會死。”
約翰瞠目結舌地望著她：“你……你這前提不成立啊！你都被砍下了腦袋了，怎麽還會有意識呢？”
楚年皺了皺眉，她其實很想試一試砍下自己的身體某處，能不能再生，因為她懷疑只要她在認知裏認為自己是虛擬世界裏的人，她就能恢覆如初。
可這風險太大了，她不太敢嘗試。
“嘶……”然而就在這時，她被鍋裏的水蒸氣燙了手背，疼得一哆嗦，甩起了手，在涼水下沖起了手背。
水流嘩啦啦地沖擊著她的皮膚，她凝視著那一大片紅腫，忽然開始在心裏暗示自己——
這個虛擬世界裏，唯一的死亡方式是“精神崩潰”，而物理上的傷害都能被修覆。
她就這麽嘴裏念叨了許久，手背上的紅腫並未消退，令她大失所望。正打算關上鍋竈，以斯帖突然打她身後竄了出來：“還有飯嗎？”
“嚇我一跳！”楚年跳了起來，“你從哪兒出來的！”
以斯帖隨手抓了個餃子塞進嘴裏：“我都站在你背後三分鐘了……我的個老天爺，你真的很會做飯。”
看看給孩子餓成啥樣了……楚年默默給他盛了碗面：“吃吧，一碗面加一份餃子而十個金幣。”
以斯帖含著餃子默默望了她半天，又恢覆了咀嚼：“不給。”
“那就頂學費吧。”楚年又給他盛了碗湯，“大哥，帶我出王國看看。”
以斯帖楞住，咕咚咽下去食物，眼神覆雜地死死盯著她：“……出不去。”
楚年眨眨眼，在他耳邊小聲說：“出不去的話，你們從哪兒挖的土建的竈臺，足量的柴火又是從哪兒來的？別告訴我你是從王國裏弄的，整個王國就兩棵樹。”
以斯帖啞然失笑：“該死的……現在孩子都這麽聰明嗎？”
以斯帖帶楚年去了車站，找到了一看上去很面熟的司機大叔。楚年與他面面相覷，皆露出了尷尬又局促的笑容。
“認識？”以斯帖好奇地看著一臉內急樣的司機。
楚年吸了下鼻子：“認識，就是他把我帶進來的……”
在王國建立之初，這裏並沒有這麽多民居。是國王降下“神跡”，令廣場上堆滿了木頭和泥土，讓人們自行建房。
但，木頭的來源還有另外一處，那就是王國外的樹林。
“只有公交車能把我們帶出王國，而其他方式離開王國會被傳送回車站。”以斯帖坐在未發動的公交車上，與楚年侃侃而談，“我發現了這個契機，買通了納德……哦，就是剛剛那位司機。他會在夜間帶我們出城砍樹。”
楚年咋舌：“不違反王國的法律嗎？”
“當然不違反。”以斯帖拍了拍結實的座位扶手，“我們嘗試過就此逃跑。但是行不通，王國外真的什麽都沒有。我在外面走了五天，最終還是得回來。還有很多人嘗試過通過公交車離開王國，最終都餓得奄奄一息，爬了回來。”
怪不得沒人逃出王國。楚年望向車窗外：“之前被放逐的公主確實死了嗎？”
以斯帖戳著車窗上的氣球玩：“目前只有一位公主被放逐。她叫“莎拉”，她在與另一位公主爭鬥中，失手殺死了一個嬰兒。她沒與雷沙合作，而外城區的人們又對她厭惡至極。最終無人給她投票。她被帶上了公交車，送出了王國。她再也沒回來，我們也不知道她是活的還是死的。”
此時天色漸晚，納德鉆進了公交車，帶著以斯帖和楚年出了城，在一小片距王國十分鐘左右的林地面前停了下來。
以斯帖跳下公交車，楚年緊隨其後。他們面前的樹林不算大，也就幾十棵松樹，且長得很整齊。
“這裏的樹長得很快。”以斯帖指著一棵被刻上記號的樹，“十天就能從樹苗長到這麽高。”
楚年眼前一亮，打口袋裏掏出個土豆來，刨坑種進土裏。
以斯帖楞了楞神：“你打算在這種菜？”
“做個測試。”楚年在土豆附近放上樹枝做記號，“看看是樹的生長周期被設定如此，還是說這片地上所有作物都會如此。”
如果這片地能被開墾成農田，那他們將徹底顛覆王國的商品鏈。要知道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吃飽而投奔了雷沙，一旦可以自產糧食，商城的用處大打折扣。而湧向內城區的人們極可能大批回到外城區。
以斯帖不禁感慨：“不得不說，你們曜國人真是喜歡種地……你出城就是為了這個？”
楚年卻亮出了匕首：“不是，這裏是不錯的訓練基地。在王國外，你進攻我的話，是不會引來侍衛的。師父，來教我格鬥術吧。”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