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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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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五三

什麽?蘇洵?

蘇軾他爹?三蘇裏面的老蘇?

蘇景先如遭雷擊, 他像是經歷了傳說中的打通任督二脈一樣。

一下子就全想起來了。

蘇洵,蘇老泉,蘇明允,都是他爹的信息。

而他家那兩個弟弟, 蘇和仲, 蘇同叔,明明白白的, 就是蘇軾和蘇轍!

“怎麽了?大寶?你沒事吧?”老師關切的目光註視著蘇景先, 生怕這個小孩因為精神壓力過大而出現劇烈情緒變動。

“老師知道, 你爹第一次考中,你有點難以置信,但是別太激動, 他付出了這麽多努力, 能夠中舉,考上進士, 也是正常的……”

後面的話蘇景先都沒怎麽聽進去了, 只嘴角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高高興興地和老師表示, “老師, 我知道的, 我爹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有現在的結果是他應得的……我爹是蘇洵, 我弟是蘇軾……哈哈哈哈!”

說道最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在再現場的其他人和他一樣的, 家裏有參與這次科舉的人, 有金榜題名的人,大家也都一起笑了, 這樣的熱鬧環境,蘇景先倒也沒有那麽突兀了。

不過,晏幾道看著蘇景先,發現他每每笑一會兒,就會自報家門,“我爹是蘇洵”,偶爾還會參雜著“蘇軾是我弟弟”又或者是“蘇軾蘇轍都是我弟”這樣的話。

看著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家人的大名?

應該不會吧,晏幾道打消了自己這個離譜的念頭,哪有人都十二歲了,馬上都要十三歲了,才第一次知道自己家人叫什麽的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蘇景先自己一個人默默覆盤,在想自己究竟是怎麽忽略掉這些事情的。

他家就在蜀中,爹爹姓蘇,娘親姓程,和蘇軾家裏是同款配置。

如果說是穿越之後,限制了他對蘇家的了解,但是在圖書館遍尋不著蘇軾相關,他當時應該就有這方面的聯想啊?不過完全沒有聯想。

蘇景先也想了想生活中的,家裏沒有叫大名的時刻,他也沒有問過。

哪怕是在川蜀的時候,他在很努力地找蘇軾的時候,也沒有問過家裏,究竟有沒有人知道一個叫做蘇軾的小孩。

好嘛,原來這樣的陰差陽錯,自己竟然要付一大半的責任。

蘇景先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依舊是忍不住的想笑。

拜師韓琦、範仲淹的時候,都沒有知道自己弟弟是蘇軾、蘇轍這麽高興,這可是親弟弟!雖然師父也是親師父,但是蘇軾竟然是我弟!

帶著這樣的美好心情,蘇景先入睡都感覺空氣變得香甜了不少。

第二天,晏幾道他們本來是以往蘇景先會休息一天的。

畢竟嘛,家裏出了這麽大一件好事,是應該休息,沒想到蘇景先不僅一如既往早起學習,這次學習還更有規劃了。

“蘇軾可是我弟弟,我決定了,要在他之前下場,然後在朝堂上大顯身手,以後等我弟弟在朝堂上犯了錯,我還能撈撈他……”

蘇景先的這麽一長串話,也是給聽到的晏幾道也好、沈括也好,甚至包繶、範純佑他們都驚到了。

“不是?這是個好哥哥吧,這種話應該是一個好哥哥能夠說得出來的?”吳少賢覺得蘇景先的話真的相當奇怪。

“為什麽要默認自己會去撈弟弟呢?這個朝堂上犯了錯去撈,應該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包繶皺著眉。

“是啊,好奇怪的想法。”範純佑也參與進來這個話題,“正常不是,弟弟犯了錯也不包庇嘛?他這個說法,像是不管對錯的溺愛呢。”

晏幾道就簡單多了,“順著蘇景先的腦回路,只會被他繞進去,等會他就忘記自己說的這段話了。”

也果不其然,蘇景先來找眾人說話的時候,聊的就是。

“我們的《五三》這次正好能夠借著科舉順利發行哎?可以用王安石、曾鞏和我爹爹作為宣傳的噱頭。”

王安石的名次在前列,曾鞏和蘇洵都是失敗過這次又成功的,只要稍微營銷一點五三的功效……

“不行吧,會有人懷疑我們輔助作弊哦。”

有了被關在太學,和飛行棋被質疑賭博的前車之鑒,晏幾道比以前要謹慎多了,比如這樣的反駁,以往是壓根不會考慮的。

“我還以為我們晏小山只會思考,這件事能不能讓爹爹幫著壓下來呢。”作為同樣這麽思考的崔晟豪,按道理來說是沒有這麽說的底氣的,不過他不怕,因為……

“已經很久不這麽幹了。”晏幾道也知道自己是這樣的人,“在太學之後,爹爹每次想要幫我忙,都被我拒絕了。”

老來得子的威力可見一斑,晏殊最近在朝堂上的地位也好,聲望也好,也是越來越大了,但是在兒子這裏倒是和以往沒什麽兩樣。

和只有一個兒子的宋仁宗倒是一樣的寵著小兒子呢。

“那還是算了。”上次的飛行棋在棋社得分上雖然也有少許幫助,但是平白無故地多惹出來了事情,蘇景先也沒能如願不拜師,雖然師父人很好啦,但是計劃有出入,導致蘇景先現在也會多考慮上一點了。

“那我們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還是可以繼續往細節上修訂一些的。”沒辦法這次就推出,但是可以加入這次的考卷嘛,新鮮出爐的卷子,想來也會讓五三擁有更高的知名度的。

原本蘇景先都要結束這個話題了,突然晏幾道把人攔住了。

“之前就想過但是沒說,我們的這個五三,是不是也可以像別的一樣,自己安排一下人寫題目押題目啊?”

“當然可以,其實本來也有一點題目的,就是知識點之後的例題,不過這類題目比較簡單,也確實沒什麽練手的必要,我們可以在每個知識點下面寫一點題目,然後寫大知識點的,最後整本都搞定了就是押題的卷子了。”

蘇景先自然也早有想法,但是怕找不到這麽多人。

“聽說學校最近就有辯論的需求,到時候肯定是有大儒來參加辯論的,再不濟也會有大儒的弟子吧,大儒為了弟子的尊嚴也為了自己的面子估計也會來?”

沈括在人這方面,沒辦法靠自己的人脈找來這麽多人,但是他很會利用工具,比如太學要進行的辯論賽事。

辯論,現代也有,不過古代的辯論和現代的有所區別。

蘇景先上次親眼看過的辯論,還是現代的呢,辯論是“在讀書這方面,天賦和努力哪個比較重要”,而這辯論,需要的是理論知識的紮實,拿出名人名言,又或者是眾人能耳熟能詳的案例,甚至是用別人也能有代入感的自己的事情。

這些來輔助自己的辯論得到勝利。

古代的辯論就不同了,大家切磋的不是對別人的知識的掌握,更多的切磋的是自己的邏輯、理論站不住腳。

屬於是學術較量的辯論版本,這些東西在現代,怕是只有在組會又或者是一些國際會議上才能看到的,現在直接端上了普通人的舞臺。

“我們也可以去看,到時候正好,你看上了誰……”

“我們就軟磨硬泡,問人家能不能同意!”

“哇,那我們也可以參與哦,放心,靠占蔔能夠算出來一點,關於他們每天出門是往那個方向走!”

小團隊成員也是越說越玄幻了,蘇景先感覺要是自己答應下來,或許到時候去看辯論,就是去進貨的。

都已經能夠想象得到了,按照他們的規劃,大概是自己看上了誰,然後大手一揮,他們全體出動,把人拿下?

真是想想都讓人想要發笑的場景。

蘇景先克制了自己想笑的欲望,努力擺出來了一張相對冷靜也自控的臉。

“辯論賽是什麽時候,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至於要不要綁架,哦不,帶回來一些大儒,也到時候再說?”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

“你上手的時候,比我們的積極性要高多了啊。”吳少賢對蘇景先無語了,甚至比他們都要積極。

這場辯論的主題是儒家經典主題之一“性善論”和“性惡論”。

雖然性惡論已經成為了法家的理論支撐,但是現在畢竟百家都落寞了,只有儒家一枝獨秀,很多人也撿起來了這個,畢竟本就屬於儒家學派分出去的大佬提出來的觀點,再被繼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蘇景先聽的時候,就是一個“這個也不錯”“那個也不錯”的狀態。

但是一問具體什麽不錯。

“你看,這個人提出問題的角度很是清奇,可以讓他來出一些刁鉆古怪的偏題。”

“這個人的破題思路總是很巧妙,但是又很正當,讓他來給我們出專門的參考答案,比我們自己出相比,肯定是要規範很多的。”

這是一點都沒關註個人理論,全頂著個人能力上去了。

而在辯論結束,大家都在收拾東西,一邊鬥嘴,一邊也不忘了提醒別人不要遺漏,這麽快要走的時候。

蘇景先直接竄到了臺上,看著一個人就發出了申請。

“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我們社團需要一位指導老師。”

那人還在楞神呢,蘇景先的邀請就像是蝴蝶一樣飛了出去,當然,他本人也是。

竄到了另一個人面前,又是同樣標準的姿勢,又是同樣的話術。

眼看著蘇景先就要說第三個了,他的小夥伴們也總算是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飛奔上臺,有人負責拉住蘇景先,有人則是負責道歉。

“抱歉抱歉,我們真的太需要人了,他才會這樣的,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真的是冒犯,但是蘇景先大概是沒有意識到的。

“哈哈哈沒事。”被蘇景先這樣的狀態猝不及防說懵逼的眾人,也是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開始笑場。

“以前我也這麽幹過,楞頭青一樣,看到心儀的老師就沖上去自薦。”

“不過你們的社團,是什麽?”

“一看你就不關註外界的事情,是太學最新推出的,在學生間很是風靡的活動,如果非要舉例的話,和我們的結社差不多。”

結社,最早的書面概念甚至能夠追溯到唐代,是組織團體的意思。

也確實是和社團一樣的概念。

“為什麽需要這麽多老師?選擇老師又有什麽要求嘛?”

有人好奇了,他也在被邀請的範圍內,但是現在只邀請了三個人,就能邀請到他和他的死對頭,他自認為他和自己的對頭是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的。

“大概是隨便選的吧。”他的死對頭在他問了這個之後,像是要迫不及待和他擺脫關系一樣,迅速地表示一定不是什麽深思熟慮的決定。

他們倆的對話也被蘇景先聽到了,蘇景先很努力地從團隊的包圍中掙脫開,這得歸功於大家本就沒有什麽強迫他不能動的想法,要不然還真不能就這麽簡單地掙脫。

“當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蘇景先也先鞠躬道歉了,本來是看著這麽多優秀的老師,一時間上頭,才迫不及待地發出邀請,被同伴們這麽一攔,倒也有了相對穩定的情緒。

“老師們好,我是蘇景先,之前有帶著團隊出過《學霸筆記》,這次我們社團牽頭,在太學和國子監為試點,準備推出一本全新的輔助科舉的書,《五年科舉,三年模擬》。”

蘇景先先報了自己的家門,不得不說,這麽些年的折騰是很有用的,他的漂亮簡歷很多人都知道,即使有一心埋頭苦讀的,也會有人幫著提醒。

“《學霸筆記》就是那個輔助官府定下了每屆科舉的詞意的那個啊。”

有人提出來了這個關鍵性問題。

蘇景先的這手,其實對大儒們的限制很大,有不少人的名氣,都是通過這樣的手段來完成的。

蘇景先還沒為自己狡辯幾句呢,就有人狂笑。

“哈哈哈,原來是你!”語氣上還看不出是敵是友,不過接下來的話倒是讓對方友方的身份得到了落實。

“還好有你,那些人每年像是瘋了一樣,都要從原本的詞意裏面找到一些能夠用新的意思解釋的字眼,然後科舉還真的會因為他們的名氣大,就用他們的意思,我呸!這明明就是仗著自己年紀大、資歷老,在欺負參加科舉的人嘛……”

“說什麽呢!閉嘴!”那人叭叭叭把自己的意思都快完整地表露完了,他的同伴才出來制止。

“不好意思啊,我家師弟比較直率。”

場上還真就有這樣的人,每年都會有新的詞意出來,還真就位高權重,對蘇景先那本《學霸筆記》也是早有不滿。

“毛頭小子,也想參與我們的正規討論了。”

這話說得,像是蘇景先之前參加的都不正規一樣。

不過……

“回老先生的話,小子還沒參加過文學研討。”

這是實話,蘇景先和別的人不大一樣,他時間大多是用在自己身上了,用來參加各種詩會來打出自己名氣的時候反倒幾乎沒有。

不過這過於誠實的一句話卻沒有得到別人的信任,老先生“哼”了一下,壓根不信,甚至覺得蘇景先這是故意噎了他呢。

蘇景先的《學霸筆記》有人不喜歡,就有人喜歡,喜歡的人也毫不吝嗇地表示願意加入到他們的這個社團來當臨時的指導老師。

“時間估計不會太多哦,但是簡單的幫助你們出題或者是寫破題思路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蘇景先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自然是對老師們來者不拒,甚至現場和老師們洽談了出題和答題的薪酬,以及作為臨時指導老師的報酬。

別的不說,光是錢這方面,蘇景先在擁有了青雲學社和蘇家酒樓之後就沒差過錢。

就連娘親新開的程家酒樓也是營業額頗為優秀的存在,不大需要蘇景先為了金錢而焦慮。

他們的高薪又吸引來了一批人,即使是做學術研究,也是會缺錢的。

“老師,老師您方便的話,也加入我們社團唄。”蘇景先最開始盯上的三個,那互為死對頭的兩位都加入了。

甚至是兩個人互相激將對方加入的,相當給蘇景先省時省力。

最後一位看起來比較儒雅的男士卻是一直沒有表態,在蘇景先又單獨拜托了之後,他還沒說話,別人倒是先開口了。

“老韓,怎麽,你家韓琦不是收了這小子當徒弟嘛?你應該是現場他最好接近的人啊,怎麽有點冷面啊。”

竟然是姓韓,還是師父韓琦家裏的?

以前沒見過啊,是只愛文學研究,不怎麽進行社交嘛?

蘇景先的想法倒是有些披露。

韓山,也就是這位韓家人,他是韓琦的遠方表哥,雖然都是韓家,但是關系倒也不是親近的那一批次,再者……

韓山是去年才來的汴京,他帶著唯一的女兒來上汴京聲名鵲起的女子學校,聽說還是公主創辦的。

而蘇景先又剛好在這段時間被關在太學,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名字,倒也沒有那麽關註他。

“你為什麽非要我呢?”韓山感覺自己和別人沒有多大的區別,他甚至來這裏參加辯論,也不過是為了給自己新開的書店做一下營銷。

誰會用到更多的書本紙張呢?那自然是平時就接觸這方面的。

他的書店和蘇景先的書店差不多,是提供印刷服務的。

不過蘇景先接手書店之後,印刷自己的東西都印刷不過來呢,額外提供這項服務是真的做不到了。

蘇景先看著這表情穩重的大叔,“因為你的破題思路總是很巧妙,觀點也能完全說服我,每次他們和你辯論的時候,也會順著你的話來講,這就是你有說服力的體現啊。”

這也確實……

蘇景先的這番話,本該會引起眾怒,畢竟這顯得其他人都是給他做的配角,但是不少人一看到韓山這張臉的時候,也都回憶起來了自己在辯論上被韓山噎死的場景。

“誰能想到,長了這麽一張溫和有禮,看著又相當穩重的人,說起話來攻擊性那麽強,又該死的有道理呢?”

“就是,我懷疑他們韓家都是這樣的!”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四年,但是韓琦那“片紙落去四宰執”的壯舉,其他人還都沒有忘記呢。

真是一脈相承的恐怖能力啊。

被結結實實地誇讚了一波,加上蘇景先說的那《五三》的成書,韓山也有點想進一步了解,看看有沒有合作的可能,也是答應了下來。

“結果就是我們又要處理這麽多事情啊?”

晏幾道看著面前的白紙,只覺得自己要破防了。

蘇景先拉著這些人到他們社團來當這個臨時老師,也沒有閑著一點,第一件事就是眾人協同,一起出卷子。

“為什麽他們要出,我們也要出啊?”沈括覺得這樣偉大的工作,實在不應該落在他這個上學的初學者上,就算他在學習上也算是有點天賦,但是現在也不過是太學的後進生。

讓他來出的卷子,真的有質量可言嘛?

蘇景先落座,也拿起來了桌面上的一張白紙,“我也要跟著一起出哦,大家一起丟臉,這麽一想,是不是安心多了?”

安心?安心不了一點。

但是知道蘇景先一起出之後,大家也確實少了很多抱怨。

那還能怎麽辦呢?都同甘共苦了,不開始勤勤懇懇幹活,就是拖累的大家的時間。

又過了幾天,大家出的卷子中比較有用的幾套,都被太學的同學們一起做了之後,蘇景先和老師們也是得到了一個反饋。

“以前老師們出卷子,都是衡量的晏幾道的實力,最難也就是晏幾道要多思考此案做出來的程度,而外界的學者們,衡量的標準也是自己認識的人,但是能力就有些會高過晏幾道了。”

晏幾道不服,“究竟是誰能高過我,我的解題思路也是很高分的!”

準確來說不是很高分,而是一如既往的高分。

吵吵鬧鬧中,蘇景先他們也是把《五三》又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確認新加入板塊也能很好地融入進去後,就是埋頭苦幹的環節了。

“加油啊諸位,我們的新書可是有很多人在期待著的呢!”

在遙遠的敦煌,範仲淹也適應了這裏的生活節奏,以及時不時的缺水困擾。

說是缺水缺到影響生活,那倒也影響不到範仲淹的生活,就是吧,對他想要在敦煌種一些傳統蔬菜有些困難,但是出於意料的是。

“大人,您的學生送來的西瓜、香瓜的種子都已經發芽開花結果了,看起來很好吃,要不要收獲一點嘗嘗?”

範仲淹不止一次地認為蘇景先是自己的事業上的福星,這次也是。

或許可以重新把敦煌瓜州的名號打出去,從而打破對這裏只有葡萄和葡萄酒的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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