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計劃一重又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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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計劃一重又一重
在歐陽修的幫助下, 蘇景先也是順利走了正常的途徑，向宋仁宗提交了自己關於在最興來誕辰宴席上放改良版煙花的想法。
當然，作為交換不讓李瑋回汴京惡心他們的東西，是關於火藥的再創作。
原本火藥和煙花爆竹就是師出同源, 不在這個時候給, 換一個時機倒是沒辦法。
“你說……”宋仁宗翻看著被藏在夾層裏面的關於火藥的意見，“這像不像是圖窮匕見啊。”
明面上說得是這樣打開一個劄子, 裏面是另一個劄子的樣子。
實際上卻是指, 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地把火藥獻上, 但是最後依舊說了交換李瑋不回汴京這件事。
匕現了，不過要刀的不是宋仁宗，而是李瑋。
宋仁宗把這個關於李瑋的消息暴露給最興來, 確實有多重意思, 也確實是想要試探最興來對李瑋的看法。
至於那李瑋和他的福康和親的事情，有這個想法, 但是能不能達成他暫時也沒想好。
這要是想好了, 也不會輕易地就被最興來在垃圾堆裏面翻到。
太監根本不敢回宋仁宗的話, 這……
他們是想要落井下石沒錯, 但是也確實沒有把自己當做漢末那些能夠左右朝政的宦官來看。
自己有幾斤幾兩, 能夠在官家、在這個朝堂上發揮什麽作用, 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加清楚的了。
大漢已經結束了, 現在的大宋王朝, 並不屬於他們這些宦官。
好在宋仁宗本也沒有想要從這些太監們這裏得到反饋，把火藥和煙花都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
“算了。”宋仁宗本來想照常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李家接過來的, 但是這把最興來逼得, 又是焰色反應，又是煙花改良, 這幾個小孩像是把自己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
“有這麽多了也不錯了。”
至於農莊的東西，宋仁宗原本就沒有打算全面接管的意思，培養人才是需要精力的，宋仁宗不想費時費力。
再加上原本就有戶部和工部的人在裏面，雖然這些人也沒有幾個有正經職位的，但是留下來的宋仁宗都又加了正經職位給他們。
能在這群小孩手裏留下來，實力不可小覷，給個官位，他們還得定期述職呢。
宋仁宗通過了蘇景先的想法，一方面安排了煙花爆竹方面的工廠和蘇景先聯系，也安排了給最興來過壽的團隊。
李瑋不邀請，但是宋仁宗還是想要見到李家的其他人的，這小孩不見也不是不行。
因為想要見其他人，所以把最興來的這個生日宴辦的大一點很有必要，自然也就安排了禮部。
這錢他自己出，同理，這煙花改良過程中的花費，也是他自己出。
宋仁宗一邊出錢一邊心痛，皇帝也沒多少餘糧啊。
好在去年幹脆利落地打贏了西夏，要不然今年要送出去的錢更多。
加上蘇景先這個很會想出新的辦法來花錢的主兒，宋仁宗都不敢想，這兩者一疊加，他大宋的錢估計花得比水的流速都要快。
“這次變色真的大獲成功！”煙花廠的管理層看著蘇景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有了這個變化，肯定又會有一些達官顯貴，為了這五顏六色的新奇勁兒，來購買我們的煙花。”
他一邊說，還一邊想要* 伸出手來和蘇景先握手，他家裏也有小朋友，也在太學上學。
怎麽說呢，早就聽說過蘇景先的名頭，以前還以為是小朋友們說著玩。
年紀小的時候，都是對班級第一，年紀第一有濾鏡的，覺得這人一定無所不能，年紀大了就沒了。
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小孩是真厲害啊！
“如果有自己研究的想法的話。”蘇景先和這人也挺聊的來的，主動給他提供了自己的思路，“可以嘗試著用不同的顏色在天上組成句子，比如殿下誕辰快樂，這種。”
蘇景先這方案，這人聽了是醍醐灌頂，“是哦，是啊！真是絕妙的辦法，要是我能夠利用這些眼色，真的在天上組句了，以後他們有什麽事情都會找我吧？賺大錢，真的要賺大錢了。”
人一邊說一邊跑掉了，像是要當場去研究怎麽實現這個構想一樣。
蘇景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己和留在原地的太監尷尬對視，他努力笑了一下，果不其然，得到的是太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不是吧？怎麽還在生氣……
蘇景先看了一下，果然，這人是宋仁宗身邊的太監，正好是在自己給最興來講三國的時候出場過的。
也就是說……那關於十常侍的游戲，以及他對宦官的點評，都是這人直面的。
好吧，既然這樣，那原諒你了。
太監帶著蘇景先從煙花制作的園區裏面走出去，兩人一起去了皇宮，太監要回去見宋仁宗，蘇景先嘛，自然還得去找，最興來。
“五顏六色的煙花。”最興來一想都有點合不攏嘴，不過他依舊有點擔憂，“大寶哥，你說爹爹會不會……我聽說……”
他的擔憂沒有全說出口，因為……
“我也聽說了，爹爹依舊去請了李家，因為不在汴京，提前去請的呢。”福康公主就在旁邊，她面色不大好看，但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所以也沒有多愁苦。
“哎呦，弟弟，你別擔心，姐姐沒事。”福康公主一拍最興來的小肩膀，大義凜然地說道，“姐姐和其他公主不一樣的，我很厲害的，要是有人敢欺負我，我直接一拳給他打死。”
其他公主，說得自然是張氏生下的那位公主，從出生開始就病弱，這大半年也一直纏綿病榻，就沒有幾天安生日子過的。
“男生的力氣和女孩子不一樣的。”
最興來依舊擔憂，“武師傅不是說了嗎，男生在體能上有先天的優勢，女孩子想要趕上的話，要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夠成功。”
“那我就付出千倍萬倍。”福康公主的表情堅定，“哪怕是現在定下來娃娃親，也不會現在就成親，我在成親之前，鍛煉地五大三粗，讓那人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見了面我就把他打一頓，給弟弟你出氣！”
福康公主的心裏還是和李瑋見過一面就被撞了，還被挑釁的弟弟，正如弟弟現在心裏也滿心滿眼的就是她一樣。
“姐姐……”最興來說著都要哭了，他看了一下前後左右，發覺沒有什麽明顯的宮女太監之後，小聲地用氣音跟姐姐說，“姐姐，要是不小心還是在一起了，你就好好活著，不用考慮那人，照顧好自己，等弟弟……到時候就讓你們離婚，你再找更好的。”
福康公主聽了都笑了，“傻弟弟。”
他們倆年歲相當，父皇又正值壯年，等到弟弟上位，再離婚的話，怕是已經過去至少十年了吧。
福康公主不知道的是，在歷史上，她這個弟弟早死，最後她依舊和那李瑋在一起了，過得也不好。
“沒事。”蘇景先倒是對宋仁宗有信心，“放心好了，我們官家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他沒有跟我特地說這次不可以交換，就說明可以交換。”
蘇景先把火藥也寫進去的事情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寫的也不是什麽特別難的東西，寫的是地雷。
要短時間內提高威力，有點困難，但是可以先從增加手段開始，地雷，一個很適合面對來自遼國的騷擾的工具。
甚至只要在和遼的邊境線上，先插“禁止騷擾”之類的牌子，再放置地雷，絕對一打一個準。
還不會誤傷良民，畢竟這年頭，沒有哪個良民敢擅自對官府插下去的牌子動手的。
焰色反應蘇景先也沒有放棄表演的想法，他在想能不能融入到燈火中，也挺漂亮。
配合一下煙花的五顏六色，最興來絕對可以過上出生到現在最為特別的一個誕辰。
“啊。”想到這裏，蘇景先才想起來說，“我給煙花廠的人提了一個建議。”
“嗯？”最興來看向他，眼睛裏面還有些朦朧的淚水，顯然是剛剛哭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擦幹凈，“什麽建議？記得有七彩的顏色？”
這七彩的光芒是蘇景先在焰色反應的時候，一直念叨的，他很執著於弄出“赤橙紅綠……”這樣的顏色，所以在他一說建議的時候，最興來優先想到的就是這一點。
“那倒不是。”蘇景先也想到了，煙花廠大概是弄不成這樣的彩虹光芒，或者是五彩的就已經很難為他們了，所以說自己的建議的時候，一下子也有些情緒平平起來。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啦，就是我跟他說，想要他設計一下能不能在空中打出字樣來，比如寫個最興來誕辰快樂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蘇景先還沒說完，最興來的擁抱就撲了上來。
“嗚嗚嗚嗚大寶哥，有你真好嗚嗚嗚嗚……”或許是剛剛想哭，積蓄出來的眼淚，這會被感動到了之後，最興來真的一下子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說，“要是真的能弄出來，我不要這幾個字，換成最興來和蘇景先天下第一好！”
“也不一定就能弄出來啦，就是一個想法，好啦，你先別哭，公主殿下還看著呢，這像什麽樣子。”蘇景先有些手忙腳亂的，按照原本的哄孩子技巧，抱著拍拍孩子的肩膀、背部，結果最興來哭得更加起勁了。
蘇景先難得哄孩子滑鐵盧，無助的目光投向了福康公主。
只得到了福康公主期待的回望，“真的能夠弄出來字嗎？能夠把我和姐姐們的名字也加上去嗎？”
可惡，這是重點嗎？
蘇景先更加無助了。
另一邊，同樣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宋仁宗，則是悄悄給煙花廠派出來更多的人。
怎麽說呢，這真是好消息啊。
“這小子，這腦瓜子是怎麽長的？怎麽這麽聰明。”宋仁宗不要太震驚於蘇景先的這個腦子。
“要是真的能夠在天上留下字跡，要是可以……”
宋仁宗倒是沒想到在天上留自己的名字，對留名這件事，老宋家已經開始有陰影了。
這陰影的根源就是宋真宗的泰山封禪事件，在真宗，也就是仁宗他爹，去泰山封禪之後，這項專屬於優秀帝王的活動，也從此銷聲匿跡了。
有的人封禪，是真的很厲害，比如秦始皇這個開啟泰山封禪第一人的皇帝。
甚至可以說，正因為是他，所以後面的人才把這事件當做是優秀皇帝的勳章。
但凡第一個是真宗這樣自不量力的人，後面的皇帝早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不留自己的名字，宋仁宗想要的是把這個技術直接運用在戰場上。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能力，不是嗎？比信號發射都要牛逼，能夠先想好要在天上留什麽字，代表什麽意思，到時候直接發。
太實用了，真的太實用了！
宋仁宗真的是被遼國打怕了，以至於有這個辦法之後，他相當興奮，已經在腦補大宋之後面對遼的戰場上，通過這個東西，遇強則強，神擋殺神的樣子了！、
這錢他都掏得更加心甘情願了一點，甚至他又安排了一波人，再次強調李瑋不用來。
李瑋在李家的待遇，和最興來在皇宮、蘇景先在蘇家、晏幾道在晏家一般無二，都是小皇帝一樣，說一不二。
如果李瑋非要來的話，大概李家還是會偷偷把人帶來。
是的，宋仁宗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原本面對這個結果，宋仁宗的處理措施是，提前準備好暗衛，到時候李瑋一來汴京就把人看到好好的，務必讓他沒有機會和最興來這個小團隊的人撞上。
現在嗎？
李瑋？什麽李瑋？
對親生母親的遺憾，移情到李瑋身上，是根本比不過自己要把遼打得落花流水這個可能性的。
宋仁宗的再次支持，讓煙花的研究得到了飛速的提升，也就是七天，就有了新的消息。
“走，我們去看看。”最興來先得到的消息，蘇景先知道的自然是沒有皇子快的，他也不惱。
蘇景先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這麽快的效率，按道理來說，之前早就應該研究出來各式各樣的煙花了啊。”
論內卷，哪個地方的人比得過華夏人啊？
最興來也不明白，“可能是之前根本沒有想到可以這麽做吧？正所謂畫龍點睛，沒有了你的點睛之筆，他們連可以在龍上面畫眼睛都不知道。”
蘇景先不可置否，他不是什麽特別自戀的人，只當做是原本煙花廠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自己的提議之下，可能偷偷有進展的人都出來表現了，所以進度才會這麽快。
背後默默給這裏送人才的宋仁宗深藏功與名。
當然有人早就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有了雛形，原本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但是被宋仁宗的暗衛了解過後，連人帶試驗，一起打包進了煙花廠。
以後就是給朝堂做事的人了，可以說是不用進行科舉考試，就順利地靠著一技之長當上了官。
“走慢點，不著急，現在天沒黑，黑一點看煙花會更好看。”蘇景先被最興來拽著，兩個人在暗衛們的掩護下，光明正大地往著煙花廠走去。
此時的最興來早就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就是蘇和仲會穿的衣服，看起來和蘇景先倒是真的有了一點兄弟相。
“也是哦，天黑之後，可以直接留宿在你家，不急了。”
還真不急了，最興來步子一放緩，他們就在這裏慢慢走了起來。
兩個人並肩，一路走一路看著兩邊的風景，又看天上的雲彩，像極了普通人家的小孩子。
原本就是這麽歲月靜好，但是沒想到，突然人群中出現了嘈雜的聲音。
“死人了死人了！”一個中年大叔的喘著粗氣的聲音在街頭出現，他肩膀上還挑著擔子，擔子裏面放的是零嘴、頭繩這類的東西，看著像是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果然，有人認出來了他，“貨郎，你今天不賣貨，在胡說什麽？哪裏死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那貨郎喘著粗氣，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這口氣，開口說道，“誰胡說呢，我是知道了才過來說的！你們沒聽說，這是鄉下的事情呢……”
這話一說出來，就有人不自覺地圍攏過去，只為了多聽一點八卦。
好在這也到了傍晚，生意本來就不大行，浪費一點時間來聽八卦，倒也不是什麽多賠錢的事情。
“你說說看呢，我看看是真是假，要是是你編出來的故事……哼哼。”還是這個最開始和貨郎搭話的人。
貨郎也沒藏著掖著，“前段時間，那和西夏打仗的韓大人和範大人，你們都知道不？”
“誰不知道啊？韓琦韓大相公，和範仲淹範大相公嗎？你不會是說他們殺了人吧？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有人當場就給韓琦、範仲淹說話。
貨郎眼睛一瞪，“嘿，我就知道，不僅是你啊，我一開始也不信，所以啊，我特地聽全乎嘍，事情啊，他是這樣的……”
不光是那些人聽了八卦，在一旁的蘇景先和最興來自然也聽到了，年紀小，耳聰目明，站得雖然是遠了些，但是依舊聽得清清楚楚的。
“推廣我們研究出來的香瓜，然後香瓜吃死人了？”最興來不懂，最興來大為震撼，“吃死人，那我們怎麽還活著？”
是啊，在香瓜研究出來之後，要說外面的人吃的多，農莊的人吃的也不少啊？
而且不光是研究出來的最新品他們吃，研究過程中的失敗品，他們也吃。
因為有的東西，豬都不吃，但是農莊很多人都是樸實的農民，節儉慣了，自己會吃。
蘇景先又不是一個會看著別人吃苦的，他們也分擔了一些。
“我們吃著沒事，但是別人吃了有事……”蘇景先說話聲音不高，腳下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帶著最興來往皇宮那邊走去。
“怎麽？我們不是要去煙花廠嗎？”最興來還在想著，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空中綻放的樣子呢，怎麽就回去了？
蘇景先臉色沈重，“這件事估計是真的。”
“不可能。”最興來說得斬釘截鐵，“我們吃過，爹爹也吃過，都沒事，怎麽可能是真的，這香瓜就吃不死人，西瓜也吃不死！”
“當然吃不死。”蘇景先示意最興來說話的聲音再小一點，“但是人可能是因為吃別的東西吃死的，然後賴到我們頭上。”
“大寶哥你是說，這是針對我們的局？”最興來也是一點就透，他瞬間想明白了，“難怪，之前抓到了那些個來修改我們登記冊的人，但是一直沒有後手……”
農莊的登記冊，在最後三天的釣魚執法期間，有大概二十個人混進來，進來看看，先登記姓名，然後試圖把自己的名字塗掉裏面還有行為更激烈的人，想要潑水，想要火燒，就是想要對登記的名冊做手腳。
但是很奇怪，人前赴後繼的來，就是沒有一個人真的在農莊做點什麽，仿佛只有名冊是最重要的東西。
蘇景先他們自然也是把這些天裏面和暗衛登記的名冊本有不同的人全都記錄了下來，這件事也早就告訴了宋仁宗。
這麽多天，他們沒有動手，也是在等那藏在暗處的人先動手。
敵在暗，他們在明，他們想先動手都沒辦法。
也就只能限制一下之後的人員進出，來對農莊的安全防護問題進行一個可能有用的管控。
等了這麽多天，這煙花都已經做出來有字的了，突然動手了？
蘇景先心下一沈，有點擔心自家兩個師父的安全了。
“沒事的，我們自己知道香瓜是沒有毒的，爹爹也知道。”最興來反覆重覆這兩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蘇景先還是在安慰自己，“他們的辦法應該也沒有完全地栽贓給師父他們。”
師父是最興來跟著蘇景先喊的。
“什麽？對哦。”蘇景先想到這裏，突然帶著最興來轉身，“走，我們去看看那個貨郎，我感覺他很有問題！”
哪裏會有這麽壯實的貨郎！但是看起來這麽壯實，喘著氣，又沒流多少汗，還有那個莫名其妙認出來貨郎的人，這兩個人，估計都是托！早就安排好了的！
“哎呦，真沒想到……”
“原來吃東西還能吃死人……”
“你沒聽說嗎？就是藏在東西裏面的……”
在他們回去之後，那說八卦的團夥早就撤了，只剩下了零零碎碎的，在各自攤位上忙著自己事情的小老百姓，偶爾會說一兩句關於香瓜吃死人，和韓琦範仲淹這樣的字眼。
人去樓空，消失了……
“果然。”蘇景先的眉頭緊皺，“我們應該早點回來的。”
“沒事，有……”最興來沒說完，只拉了拉蘇景先的衣袖，“我們先回家吧。”
回家，自然是回皇宮，有的事情還可以在皇宮裏面繼續說。
他們還沒走到宮墻內呢，很有眼色的暗衛們已經帶著消息回來了。
“回殿下，一共有四個人，分別是貨郎和三個人群中的人，剛剛講完這個事情之後，都各自散開，然後自殺了，死狀慘烈，身邊留有關於韓琦、範仲淹雇兇殺人的字樣，我們已經給他們收屍了。”
“原來……還有第二步。”最興來是真沒想到，人竟然能夠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為了陷害韓琦、範仲淹和他，竟然能夠先用香瓜殺人，再傳謠，又把傳謠的人殺了。
兩次汙蔑，這逃得過一，逃不過二的既視感。
恐怖啊，幕後之人的手段。
蘇景先仰頭看著天，烏雲擋住了火燒雲般的雲彩。
他這邊在擔憂風雨欲來，那來了一半被暗衛提前收屍的幕後人，也在生氣。
“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收屍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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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陽修的幫助下, 蘇景先也是順利走了正常的途徑，向宋仁宗提交了自己關於在最興來誕辰宴席上放改良版煙花的想法。
當然，作為交換不讓李瑋回汴京惡心他們的東西，是關於火藥的再創作。
原本火藥和煙花爆竹就是師出同源, 不在這個時候給, 換一個時機倒是沒辦法。
“你說……”宋仁宗翻看著被藏在夾層裏面的關於火藥的意見，“這像不像是圖窮匕見啊。”
明面上說得是這樣打開一個劄子, 裏面是另一個劄子的樣子。
實際上卻是指, 義正言辭、慷慨激昂地把火藥獻上, 但是最後依舊說了交換李瑋不回汴京這件事。
匕現了，不過要刀的不是宋仁宗，而是李瑋。
宋仁宗把這個關於李瑋的消息暴露給最興來, 確實有多重意思, 也確實是想要試探最興來對李瑋的看法。
至於那李瑋和他的福康和親的事情，有這個想法, 但是能不能達成他暫時也沒想好。
這要是想好了, 也不會輕易地就被最興來在垃圾堆裏面翻到。
太監根本不敢回宋仁宗的話, 這……
他們是想要落井下石沒錯, 但是也確實沒有把自己當做漢末那些能夠左右朝政的宦官來看。
自己有幾斤幾兩, 能夠在官家、在這個朝堂上發揮什麽作用, 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加清楚的了。
大漢已經結束了, 現在的大宋王朝, 並不屬於他們這些宦官。
好在宋仁宗本也沒有想要從這些太監們這裏得到反饋，把火藥和煙花都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
“算了。”宋仁宗本來想照常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李家接過來的, 但是這把最興來逼得, 又是焰色反應，又是煙花改良, 這幾個小孩像是把自己能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
“有這麽多了也不錯了。”
至於農莊的東西，宋仁宗原本就沒有打算全面接管的意思，培養人才是需要精力的，宋仁宗不想費時費力。
再加上原本就有戶部和工部的人在裏面，雖然這些人也沒有幾個有正經職位的，但是留下來的宋仁宗都又加了正經職位給他們。
能在這群小孩手裏留下來，實力不可小覷，給個官位，他們還得定期述職呢。
宋仁宗通過了蘇景先的想法，一方面安排了煙花爆竹方面的工廠和蘇景先聯系，也安排了給最興來過壽的團隊。
李瑋不邀請，但是宋仁宗還是想要見到李家的其他人的，這小孩不見也不是不行。
因為想要見其他人，所以把最興來的這個生日宴辦的大一點很有必要，自然也就安排了禮部。
這錢他自己出，同理，這煙花改良過程中的花費，也是他自己出。
宋仁宗一邊出錢一邊心痛，皇帝也沒多少餘糧啊。
好在去年幹脆利落地打贏了西夏，要不然今年要送出去的錢更多。
加上蘇景先這個很會想出新的辦法來花錢的主兒，宋仁宗都不敢想，這兩者一疊加，他大宋的錢估計花得比水的流速都要快。
“這次變色真的大獲成功！”煙花廠的管理層看著蘇景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救世主，“有了這個變化，肯定又會有一些達官顯貴，為了這五顏六色的新奇勁兒，來購買我們的煙花。”
他一邊說，還一邊想要* 伸出手來和蘇景先握手，他家裏也有小朋友，也在太學上學。
怎麽說呢，早就聽說過蘇景先的名頭，以前還以為是小朋友們說著玩。
年紀小的時候，都是對班級第一，年紀第一有濾鏡的，覺得這人一定無所不能，年紀大了就沒了。
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小孩是真厲害啊！
“如果有自己研究的想法的話。”蘇景先和這人也挺聊的來的，主動給他提供了自己的思路，“可以嘗試著用不同的顏色在天上組成句子，比如殿下誕辰快樂，這種。”
蘇景先這方案，這人聽了是醍醐灌頂，“是哦，是啊！真是絕妙的辦法，要是我能夠利用這些眼色，真的在天上組句了，以後他們有什麽事情都會找我吧？賺大錢，真的要賺大錢了。”
人一邊說一邊跑掉了，像是要當場去研究怎麽實現這個構想一樣。
蘇景先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自己和留在原地的太監尷尬對視，他努力笑了一下，果不其然，得到的是太監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不是吧？怎麽還在生氣……
蘇景先看了一下，果然，這人是宋仁宗身邊的太監，正好是在自己給最興來講三國的時候出場過的。
也就是說……那關於十常侍的游戲，以及他對宦官的點評，都是這人直面的。
好吧，既然這樣，那原諒你了。
太監帶著蘇景先從煙花制作的園區裏面走出去，兩人一起去了皇宮，太監要回去見宋仁宗，蘇景先嘛，自然還得去找，最興來。
“五顏六色的煙花。”最興來一想都有點合不攏嘴，不過他依舊有點擔憂，“大寶哥，你說爹爹會不會……我聽說……”
他的擔憂沒有全說出口，因為……
“我也聽說了，爹爹依舊去請了李家，因為不在汴京，提前去請的呢。”福康公主就在旁邊，她面色不大好看，但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所以也沒有多愁苦。
“哎呦，弟弟，你別擔心，姐姐沒事。”福康公主一拍最興來的小肩膀，大義凜然地說道，“姐姐和其他公主不一樣的，我很厲害的，要是有人敢欺負我，我直接一拳給他打死。”
其他公主，說得自然是張氏生下的那位公主，從出生開始就病弱，這大半年也一直纏綿病榻，就沒有幾天安生日子過的。
“男生的力氣和女孩子不一樣的。”
最興來依舊擔憂，“武師傅不是說了嗎，男生在體能上有先天的優勢，女孩子想要趕上的話，要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夠成功。”
“那我就付出千倍萬倍。”福康公主的表情堅定，“哪怕是現在定下來娃娃親，也不會現在就成親，我在成親之前，鍛煉地五大三粗，讓那人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見了面我就把他打一頓，給弟弟你出氣！”
福康公主的心裏還是和李瑋見過一面就被撞了，還被挑釁的弟弟，正如弟弟現在心裏也滿心滿眼的就是她一樣。
“姐姐……”最興來說著都要哭了，他看了一下前後左右，發覺沒有什麽明顯的宮女太監之後，小聲地用氣音跟姐姐說，“姐姐，要是不小心還是在一起了，你就好好活著，不用考慮那人，照顧好自己，等弟弟……到時候就讓你們離婚，你再找更好的。”
福康公主聽了都笑了，“傻弟弟。”
他們倆年歲相當，父皇又正值壯年，等到弟弟上位，再離婚的話，怕是已經過去至少十年了吧。
福康公主不知道的是，在歷史上，她這個弟弟早死，最後她依舊和那李瑋在一起了，過得也不好。
“沒事。”蘇景先倒是對宋仁宗有信心，“放心好了，我們官家不是那種會出爾反爾的人，他沒有跟我特地說這次不可以交換，就說明可以交換。”
蘇景先把火藥也寫進去的事情沒有告訴其他人，他寫的也不是什麽特別難的東西，寫的是地雷。
要短時間內提高威力，有點困難，但是可以先從增加手段開始，地雷，一個很適合面對來自遼國的騷擾的工具。
甚至只要在和遼的邊境線上，先插“禁止騷擾”之類的牌子，再放置地雷，絕對一打一個準。
還不會誤傷良民，畢竟這年頭，沒有哪個良民敢擅自對官府插下去的牌子動手的。
焰色反應蘇景先也沒有放棄表演的想法，他在想能不能融入到燈火中，也挺漂亮。
配合一下煙花的五顏六色，最興來絕對可以過上出生到現在最為特別的一個誕辰。
“啊。”想到這裏，蘇景先才想起來說，“我給煙花廠的人提了一個建議。”
“嗯？”最興來看向他，眼睛裏面還有些朦朧的淚水，顯然是剛剛哭出來的，還沒來得及擦幹凈，“什麽建議？記得有七彩的顏色？”
這七彩的光芒是蘇景先在焰色反應的時候，一直念叨的，他很執著於弄出“赤橙紅綠……”這樣的顏色，所以在他一說建議的時候，最興來優先想到的就是這一點。
“那倒不是。”蘇景先也想到了，煙花廠大概是弄不成這樣的彩虹光芒，或者是五彩的就已經很難為他們了，所以說自己的建議的時候，一下子也有些情緒平平起來。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啦，就是我跟他說，想要他設計一下能不能在空中打出字樣來，比如寫個最興來誕辰快樂這樣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蘇景先還沒說完，最興來的擁抱就撲了上來。
“嗚嗚嗚嗚大寶哥，有你真好嗚嗚嗚嗚……”或許是剛剛想哭，積蓄出來的眼淚，這會被感動到了之後，最興來真的一下子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說，“要是真的能弄出來，我不要這幾個字，換成最興來和蘇景先天下第一好！”
“也不一定就能弄出來啦，就是一個想法，好啦，你先別哭，公主殿下還看著呢，這像什麽樣子。”蘇景先有些手忙腳亂的，按照原本的哄孩子技巧，抱著拍拍孩子的肩膀、背部，結果最興來哭得更加起勁了。
蘇景先難得哄孩子滑鐵盧，無助的目光投向了福康公主。
只得到了福康公主期待的回望，“真的能夠弄出來字嗎？能夠把我和姐姐們的名字也加上去嗎？”
可惡，這是重點嗎？
蘇景先更加無助了。
另一邊，同樣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宋仁宗，則是悄悄給煙花廠派出來更多的人。
怎麽說呢，這真是好消息啊。
“這小子，這腦瓜子是怎麽長的？怎麽這麽聰明。”宋仁宗不要太震驚於蘇景先的這個腦子。
“要是真的能夠在天上留下字跡，要是可以……”
宋仁宗倒是沒想到在天上留自己的名字，對留名這件事，老宋家已經開始有陰影了。
這陰影的根源就是宋真宗的泰山封禪事件，在真宗，也就是仁宗他爹，去泰山封禪之後，這項專屬於優秀帝王的活動，也從此銷聲匿跡了。
有的人封禪，是真的很厲害，比如秦始皇這個開啟泰山封禪第一人的皇帝。
甚至可以說，正因為是他，所以後面的人才把這事件當做是優秀皇帝的勳章。
但凡第一個是真宗這樣自不量力的人，後面的皇帝早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不留自己的名字，宋仁宗想要的是把這個技術直接運用在戰場上。
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能力，不是嗎？比信號發射都要牛逼，能夠先想好要在天上留什麽字，代表什麽意思，到時候直接發。
太實用了，真的太實用了！
宋仁宗真的是被遼國打怕了，以至於有這個辦法之後，他相當興奮，已經在腦補大宋之後面對遼的戰場上，通過這個東西，遇強則強，神擋殺神的樣子了！、
這錢他都掏得更加心甘情願了一點，甚至他又安排了一波人，再次強調李瑋不用來。
李瑋在李家的待遇，和最興來在皇宮、蘇景先在蘇家、晏幾道在晏家一般無二，都是小皇帝一樣，說一不二。
如果李瑋非要來的話，大概李家還是會偷偷把人帶來。
是的，宋仁宗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原本面對這個結果，宋仁宗的處理措施是，提前準備好暗衛，到時候李瑋一來汴京就把人看到好好的，務必讓他沒有機會和最興來這個小團隊的人撞上。
現在嗎？
李瑋？什麽李瑋？
對親生母親的遺憾，移情到李瑋身上，是根本比不過自己要把遼打得落花流水這個可能性的。
宋仁宗的再次支持，讓煙花的研究得到了飛速的提升，也就是七天，就有了新的消息。
“走，我們去看看。”最興來先得到的消息，蘇景先知道的自然是沒有皇子快的，他也不惱。
蘇景先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這麽快的效率，按道理來說，之前早就應該研究出來各式各樣的煙花了啊。”
論內卷，哪個地方的人比得過華夏人啊？
最興來也不明白，“可能是之前根本沒有想到可以這麽做吧？正所謂畫龍點睛，沒有了你的點睛之筆，他們連可以在龍上面畫眼睛都不知道。”
蘇景先不可置否，他不是什麽特別自戀的人，只當做是原本煙花廠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自己的提議之下，可能偷偷有進展的人都出來表現了，所以進度才會這麽快。
背後默默給這裏送人才的宋仁宗深藏功與名。
當然有人早就有這樣的想法，甚至有了雛形，原本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但是被宋仁宗的暗衛了解過後，連人帶試驗，一起打包進了煙花廠。
以後就是給朝堂做事的人了，可以說是不用進行科舉考試，就順利地靠著一技之長當上了官。
“走慢點，不著急，現在天沒黑，黑一點看煙花會更好看。”蘇景先被最興來拽著，兩個人在暗衛們的掩護下，光明正大地往著煙花廠走去。
此時的最興來早就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就是蘇和仲會穿的衣服，看起來和蘇景先倒是真的有了一點兄弟相。
“也是哦，天黑之後，可以直接留宿在你家，不急了。”
還真不急了，最興來步子一放緩，他們就在這裏慢慢走了起來。
兩個人並肩，一路走一路看著兩邊的風景，又看天上的雲彩，像極了普通人家的小孩子。
原本就是這麽歲月靜好，但是沒想到，突然人群中出現了嘈雜的聲音。
“死人了死人了！”一個中年大叔的喘著粗氣的聲音在街頭出現，他肩膀上還挑著擔子，擔子裏面放的是零嘴、頭繩這類的東西，看著像是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
果然，有人認出來了他，“貨郎，你今天不賣貨，在胡說什麽？哪裏死人了，我怎麽不知道。”
那貨郎喘著粗氣，努力了好一會兒，才喘勻了這口氣，開口說道，“誰胡說呢，我是知道了才過來說的！你們沒聽說，這是鄉下的事情呢……”
這話一說出來，就有人不自覺地圍攏過去，只為了多聽一點八卦。
好在這也到了傍晚，生意本來就不大行，浪費一點時間來聽八卦，倒也不是什麽多賠錢的事情。
“你說說看呢，我看看是真是假，要是是你編出來的故事……哼哼。”還是這個最開始和貨郎搭話的人。
貨郎也沒藏著掖著，“前段時間，那和西夏打仗的韓大人和範大人，你們都知道不？”
“誰不知道啊？韓琦韓大相公，和範仲淹範大相公嗎？你不會是說他們殺了人吧？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有人當場就給韓琦、範仲淹說話。
貨郎眼睛一瞪，“嘿，我就知道，不僅是你啊，我一開始也不信，所以啊，我特地聽全乎嘍，事情啊，他是這樣的……”
不光是那些人聽了八卦，在一旁的蘇景先和最興來自然也聽到了，年紀小，耳聰目明，站得雖然是遠了些，但是依舊聽得清清楚楚的。
“推廣我們研究出來的香瓜，然後香瓜吃死人了？”最興來不懂，最興來大為震撼，“吃死人，那我們怎麽還活著？”
是啊，在香瓜研究出來之後，要說外面的人吃的多，農莊的人吃的也不少啊？
而且不光是研究出來的最新品他們吃，研究過程中的失敗品，他們也吃。
因為有的東西，豬都不吃，但是農莊很多人都是樸實的農民，節儉慣了，自己會吃。
蘇景先又不是一個會看著別人吃苦的，他們也分擔了一些。
“我們吃著沒事，但是別人吃了有事……”蘇景先說話聲音不高，腳下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帶著最興來往皇宮那邊走去。
“怎麽？我們不是要去煙花廠嗎？”最興來還在想著，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空中綻放的樣子呢，怎麽就回去了？
蘇景先臉色沈重，“這件事估計是真的。”
“不可能。”最興來說得斬釘截鐵，“我們吃過，爹爹也吃過，都沒事，怎麽可能是真的，這香瓜就吃不死人，西瓜也吃不死！”
“當然吃不死。”蘇景先示意最興來說話的聲音再小一點，“但是人可能是因為吃別的東西吃死的，然後賴到我們頭上。”
“大寶哥你是說，這是針對我們的局？”最興來也是一點就透，他瞬間想明白了，“難怪，之前抓到了那些個來修改我們登記冊的人，但是一直沒有後手……”
農莊的登記冊，在最後三天的釣魚執法期間，有大概二十個人混進來，進來看看，先登記姓名，然後試圖把自己的名字塗掉裏面還有行為更激烈的人，想要潑水，想要火燒，就是想要對登記的名冊做手腳。
但是很奇怪，人前赴後繼的來，就是沒有一個人真的在農莊做點什麽，仿佛只有名冊是最重要的東西。
蘇景先他們自然也是把這些天裏面和暗衛登記的名冊本有不同的人全都記錄了下來，這件事也早就告訴了宋仁宗。
這麽多天，他們沒有動手，也是在等那藏在暗處的人先動手。
敵在暗，他們在明，他們想先動手都沒辦法。
也就只能限制一下之後的人員進出，來對農莊的安全防護問題進行一個可能有用的管控。
等了這麽多天，這煙花都已經做出來有字的了，突然動手了？
蘇景先心下一沈，有點擔心自家兩個師父的安全了。
“沒事的，我們自己知道香瓜是沒有毒的，爹爹也知道。”最興來反覆重覆這兩句話，不知道是在安慰蘇景先還是在安慰自己，“他們的辦法應該也沒有完全地栽贓給師父他們。”
師父是最興來跟著蘇景先喊的。
“什麽？對哦。”蘇景先想到這裏，突然帶著最興來轉身，“走，我們去看看那個貨郎，我感覺他很有問題！”
哪裏會有這麽壯實的貨郎！但是看起來這麽壯實，喘著氣，又沒流多少汗，還有那個莫名其妙認出來貨郎的人，這兩個人，估計都是托！早就安排好了的！
“哎呦，真沒想到……”
“原來吃東西還能吃死人……”
“你沒聽說嗎？就是藏在東西裏面的……”
在他們回去之後，那說八卦的團夥早就撤了，只剩下了零零碎碎的，在各自攤位上忙著自己事情的小老百姓，偶爾會說一兩句關於香瓜吃死人，和韓琦範仲淹這樣的字眼。
人去樓空，消失了……
“果然。”蘇景先的眉頭緊皺，“我們應該早點回來的。”
“沒事，有……”最興來沒說完，只拉了拉蘇景先的衣袖，“我們先回家吧。”
回家，自然是回皇宮，有的事情還可以在皇宮裏面繼續說。
他們還沒走到宮墻內呢，很有眼色的暗衛們已經帶著消息回來了。
“回殿下，一共有四個人，分別是貨郎和三個人群中的人，剛剛講完這個事情之後，都各自散開，然後自殺了，死狀慘烈，身邊留有關於韓琦、範仲淹雇兇殺人的字樣，我們已經給他們收屍了。”
“原來……還有第二步。”最興來是真沒想到，人竟然能夠心狠手辣到這個地步，為了陷害韓琦、範仲淹和他，竟然能夠先用香瓜殺人，再傳謠，又把傳謠的人殺了。
兩次汙蔑，這逃得過一，逃不過二的既視感。
恐怖啊，幕後之人的手段。
蘇景先仰頭看著天，烏雲擋住了火燒雲般的雲彩。
他這邊在擔憂風雨欲來，那來了一半被暗衛提前收屍的幕後人，也在生氣。
“沒用的東西，讓你們收屍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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