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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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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傻子

煙晴抱著梁淺不斷地安慰著,嘴裏輕聲說:“好了好了,沒事了。”

“嗚嗚嗚,他好狠的,嗚嗚嗚。”

梁淺在煙晴懷裏撒起了嬌,哭得越發放肆起來,“他還瞞了我許多事,嗚嗚嗚……”

煙晴耐心地聽著梁淺吐槽蕭明淵的種種,終於在梁淺稍微緩和一些,也是終於哭得沒有力氣的時候將她推回了榻上靠著。

“你說人家瞞你,你不是也一直瞞著人家許多事?”

梁淺聽到這話,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煙晴拿帕子擦著梁淺身上的血,然後直接將藥粉倒在傷口處,梁淺痛得皺起了眉頭。

“嘶……”

“疼得緊嗎?”煙晴淡定地按著傷口然後擡頭看向梁淺,只見梁淺又撅起了嘴,看著自己的傷口像是又想起傷心事一般。

“疼。”

柳煙晴見她這樣子輕聲笑道:“哦,那這樣的話,是傷口疼還是心疼?”

煙晴本來說這話是想打趣下梁淺,轉移一下梁淺的註意力,卻沒有想到梁淺臉上的淚又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

“都疼。”

煙晴無奈地搖了搖頭,像是哄孩子一樣,忙說著,“好,馬上就好了,忍一下。”

弄好傷口之後,煙晴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遞給梁淺,“你這如今是怎麽了?給自己弄了一這身傷。”

可沒有想到煙晴轉身的功夫,梁淺便靠在榻上睡著了,煙晴又將水放回了原處,看著她終於安靜下來的摸樣說著。

“嗐,你這人竟然也會成了癡人。”

*

煙晴本來說來醫館找些藥帶回去給梁淺,結果才打包好便聽到樓下像是鬧了起來……

“這位大人,您說的那位老郎中今日不在,若是郎中回來了我同他講,讓他去蕭府可好。”

煙晴捕捉到醫館夥計嘴裏的蕭府,心中好奇,便戴上面紗下了樓。

“這是怎麽了?”煙晴背著自己的小藥箱朝夥計這邊走過來。

“柳娘子,這位大人說他家老爺病又覆發了,以前一直是咱家郎中看的,可郎中今日出診不知何時才歸呢。”

夥計朝柳煙晴恭敬地行禮說著,而對面站著的正是蕭府的萬星,他滿眼血絲,頭發亂蓬蓬的。

“我今日遣人來了幾回都是這般說辭,我不管我不管,我就在這裏坐著,你快去找他回來。”

萬星耍起了賴皮,伸腿坐在了醫館門口,而周圍已經有了幾個過客在指指點點。

“好了,這位大人,我同你去罷,若是到城外出診,想必沒有個一兩日是回不來的,我是這家老郎中收的弟子,常見的診治我也是能醫的,病人更重要才是。”

萬星狐疑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女子,雖然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卻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

“你,可能相信?”

柳煙晴微微一笑,心裏已經懂得了萬星的用意,病不是大病,只是一方面需要讓世人知道蕭大人病了,推辭些事情,另一方面卻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什麽病,這才必須要那位老郎中的。

“實不相瞞,我與蕭家夫人熟識,才入京時,她還請我去好運來坐過,她還同我說,蕭大人他……”

煙晴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語氣,萬星聽到夫人本來就心虛,更聽得這語氣,害怕她們女子之間要是說起自家夫君的隱疾,這還得了,忙伸出手制止。

“好,就你了,隨我來。”

*

柳煙晴跟著來了蕭府,如今全府上下靜得嚇人,自己卻全然不在意,只是想著梁淺定是也想知道這個人的消息,自己這才來的。

進了屋子,月銀已經回到了府裏,有些笨拙地正在床邊給蕭明淵換著額頭上的手巾。

“怎是位女郎中?”月銀見到柳煙晴下意識地問道。

萬星則急匆匆地關上門跟了上來,“你管是不是女郎中,等大人燒死了就什麽郎中都不管用了。”

煙晴沒有理會兩人,先坐下把了脈,然後從容地取出銀針開始施針。

蕭明淵臉色很差,像是又燒了起來,意識模糊得很,“你們兩個,昨夜就該去尋郎中的,這會兒才來,怕是……”

萬星和月銀焦急地看著煙晴,萬星仿佛急得要哭出來,“可昨夜大人說不得讓外人知曉,只是小傷無礙,只包紮了下外傷,我們見早上燒得緊了,這才慌慌忙忙去請的,可是,可是晚了?”

“不算晚,你去拿著這單子去抓藥來罷,你去重新倒些幹凈的水來,我在這裏施針。”煙晴冷冷地同兩人說道,萬星忙抹了臉上的淚抓著單子就朝外面跑去,月銀也拿著盆子走了出去。

煙晴則淡定地紮針……剛收了針,便聽到蕭明淵嘴裏好像嘟囔著什麽,煙晴不禁偏頭去聽,卻只聽得蕭明淵嘴裏說著。

“娘子……娘子……我……我……”

煙晴直起身來意味深長地看著躺在床上的蕭明淵,轉頭又瞥見那只有梁淺手藝才做得出來的荷包,長嘆一口氣。

“兩個傻子。”

接下來的幾日,柳煙晴也就在兩地來回跑,看著兩個人醒過來的呆樣施針。

“煙晴,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沒有一點關心,竟然一點都認不出來我。”

“阿淺,你有沒有想過你當時穿著黑衣蒙著面,黑夜之中像個鬼影一樣,認不出才是人之常情罷。”

……

“神醫,你說如果你有一個朝夕相處且心愛的人,可她出現在你面前你卻沒有認出來,你還不由分說傷了她,她會不會很傷心。”

“我只醫人,不傷人。”

……

“煙晴,我是不是變了,我是不是可以趁著這個時機跑了?可我還想和他見一面,你說……”

“想見就見,不見就不見,快塗藥了,阿淺。”

*

就在兩人養病的時日裏,青月長公主出嫁了,世人都說駙馬爺眉清目秀,與公主更是郎才女貌。

可一路上卻沒有見駙馬爺擠出來什麽笑容,直到了太後面前被太後訓斥,這才提著臉擠出些許笑容來拜了堂。

公主殿下倒是女兒嬌羞,今日比起平日來都規矩了幾分,送公主離宮時,幾位嬤嬤還悄悄抹了抹眼淚。

駙馬看到別人抹眼淚,自己好像也抹出淚來,跟在後面的周玉察覺了幾分,悄悄走上前去。

“駙馬爺?可是什麽熏著了?怎見你好像在抹淚?”

“無事無事,我只是想是我高攀公主,日後怕是要讓公主受委屈了。”

周玉抱著今日的流程單松了一口氣,暗自還讚嘆到這駙馬爺倒真是個心慈心善的人。

“駙馬爺您多慮了,若是真的您擔心,可要我安排人給您備上些藥?”

“什麽藥……這!不必不必。”馮伏芳聽到周玉的暗示臉通紅起來,更是不知道看何處。

“駙馬您可是醉了?那我安排人送您回去罷。”周玉說著便招手讓人上前來攙扶著馮伏芳,然後又附在馮伏芳的耳邊說話。

“駙馬爺不必擔心,若是您伺候不好公主,只管學著大度些,讓那些面首進府就是了,本來太後也是想讓公主先成家的,不礙事不礙事。”

馮伏芳聽著話更是急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啊了半天,卻又不能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

而這場婚禮,京城裏的丞相大人和蕭侯爺竟然都沒有來,丞相只聽得是生公主的氣,而蕭侯爺則是和夫人染了風寒,在家中休養……

“神醫,你說她會不會因為我認出來了,所以害怕躲起來了,她身上還有傷,你說她現在在哪裏?”

“你承認就在你心裏,把那只手伸出來我紮針。”

“是,她在我心裏,我是不是表達得還不夠明顯,所以她對我還是不滿意?”

“我只是一個郎中,醫人卻醫不了心,按照您這說法,你們兩個人這是心病,心病還需要心藥醫,若是這心病醫不好,你們這呆頭呆腦的病可改不了。”

蕭明淵呆呆地偏著腦袋看著柳煙晴,“我們?”

“我與你家夫人是舊相識,她的性子我多少也知道些,不過是個遲鈍的罷了,自己也是個看不清的,若是你看清自己的心了,可要好好同她說,不然……她的性子是在這蕭府裏關不住的。”

柳煙晴假裝無事背著藥箱就打算離開了,蕭明淵也好像聽懂了她的暗示,心裏不免閃過一個令自己感到害怕的想法,“難不成她要走?”

蕭明淵慌慌忙忙地從床上起來,正好將枕頭推開了,手裏好像摸到了什麽。

這荷包,倒像是她那日逛街買的。

蕭明淵十分珍惜地將梁淺的荷包拿在手上,然後好奇地打開看了看裏面是什麽。

先落到手心裏的是幾片桃花花瓣,然後是一個劍穗……

“桃花……這劍穗……是你!”

蕭明淵的傷雖然這幾日用藥已經不疼了,卻被這一下子的驚訝急得吐出了血。

“大人!你這怎麽……哎呀,才見好些,你這又望著夫人的物件睹物思人起來了。”

蕭明淵將手上的東西小心收好,然後朝月銀問道:“我無事……她,可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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