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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淺看到蕭明淵吃力的樣子,忍不住偷笑到,既然這麽痛,不知道這個人昨天晚上在勉強什麽,想到他表面裝作若無其事,其實是在忍痛的樣子,梁淺就想笑。

梁淺邊答應著邊往蕭明淵走來,因蕭明淵長年在戰場征戰,對比起無面那種小白臉(帥的那種),蕭明淵的氣質更加英武。

梁淺幫蕭明淵把裏衣系上,瞥見他胸前有著好幾處刀傷,心想要成為名震四方的北安候,果然還是得有所付出的。

梁淺看到蕭明淵的肌肉,嘴角壓了又壓,在現代有的東西看了很多圖,很多電視劇,但是還沒有怎麽看過實物,甚至沒有碰過,所以梁淺盡量表情平和的幫蕭明淵穿上衣服。

梁淺幫蕭明淵最後系上腰帶,因為自己的身材和蕭明淵有差距,梁淺輕輕向蕭明淵靠近,伸出雙手幫他的腰帶系上。

梁淺看衣領還有些歪,梁淺便非常自然的伸手整理蕭明淵的衣領,蕭明淵看向梁淺,然後一只手慢慢將她的手握住。

梁淺對於這個人這些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淡定的問道:“侯爺?”

梁淺擡頭看著蕭明淵,只見蕭明淵眼神裏閃過一瞬不解,然後便恢覆如初,好像想問梁淺什麽,只是最後都沈沒在他的一聲嘆息中。

*

一路上梁淺和蕭明淵兩人雖然坐在同一個馬車裏,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梁淺時不時掀起簾子看向街道,看著街道上各式各樣的攤販,勾起了梁淺的興趣,此時梁淺的嘴角才浮現起一抹笑意,她沒有發現,蕭明淵其實也一直看著她。

見她笑了,他也笑了。

終於到了柳家在京城的老宅,自從柳煙晴的父親戰死後,柳家便搬離了京城,如今為了給柳煙晴送嫁,柳夫人才一起來到京城,柳老夫人因為路途遙遠,並未一同前來。

兩人從馬車上下來,便見到幾人簇擁著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站在門口,相必中間那位婦人便是柳夫人了,因此梁淺自從下車便一直看著柳夫人。

當柳夫人與梁淺視線相對,梁淺並未見柳夫人的神情有什麽變化,只是微笑著關切的看著二人,梁淺心裏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這樣看來,自己應該是賭對了。

當二人走進,柳夫人關切的拉著梁淺的手,仔細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梁淺見到這一幕,更對自己就是柳煙晴本人深信不疑了。

進門後幾人寒暄了幾句,蕭明淵和柳夫人二人都十分客氣,他們二人的神態也被梁淺看在眼裏。

或許是基於蕭明淵的權勢,柳夫人全程都稱呼蕭明淵為侯爺,尊重非常,問的事情也只是簡單關切兩人這幾日相處的如何。

梁淺也理解,確實感覺出門在外的蕭明淵要比在蕭府嚴肅許多,仿佛對柳夫人的客氣只是盡力保持住的一樣,下一秒就可能會顯示他的權勢權力。

梁淺此刻感覺,柳夫人對她的親疏或許只是表面上裝出來的,可能只是假裝沒有戳破她,背後還有另外的原因。

蕭明淵為了給母女兩個講話的時機,提出想在柳宅中參觀一下。

當蕭明淵剛出房門,柳夫人剛剛客氣無比的笑容便撐不住了。

梁淺心想果然不出所料,這柳夫人果然深藏不漏,相必這柳夫人要露出她的真實面目了。

當梁淺做好全然的準備打算迎“敵”時,卻見柳夫人看了看門外,示意奴婢都出去並將門關好。

然後柳夫人便松了一口氣,連連拍著胸口說道:“嚇死老娘了,應該沒有看出來吧,商娘子。”

梁淺一楞,“商娘子?母親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柳夫人見梁淺這樣子也疑惑的問道:“商娘子別裝了,這活閻王都走了,我吩咐了管家,讓他帶著多轉幾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梁淺假裝聽懂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柳夫人說道:“商娘子之前不是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娘子會順利離開?

本來我都打算離京你們婚後我便按照原計劃偷偷離京,卻未聽到侯府有什麽動靜,娘子也沒有聯系我,便暫緩了離京的計劃。

加之娘子也一直沒有遞消息出來,我想一定是生了變故。

昨日果然侯府派人來說,今日你們夫婦二人回門,讓柳家做好準備,我便想娘子定是沒有及時脫身,便安排了府中的侍從,只有我貼身知道內情的幾個在身邊,其他的都在外院。”

聽到這番話,梁淺心想,確實一路進來,侍從沒有多少,本來她以為只是柳家低調,不喜排場,沒有想到,這是刻意為之。

既然這樣,梁淺也仿佛整理清楚了一些思路。

自己穿越到的其實是一個刺客的身上,真正的柳煙晴在大婚之前就已經被掉包了,上花轎的是我,結婚的也是我。

而我作為一個刺客的目的,相必就是無面說的,偷取密詔。

我偷取密詔回去覆命的路上,被無面截胡,應該是在我和無面纏鬥的時候,第三人出現,將我們兩人都打暈了。

如今若按照無面所說,我從書房偷取的所謂密詔其實並不是真的,那我最初的目的並未達到,也是因此無面才回尾隨而來。

可是同樣存在著疑問,我究竟用什麽手段才從洞房花燭夜蕭明淵的眼前離開的?而我又是怎麽說服柳家讓我替嫁的?真正的柳煙晴又在哪裏?柳夫人叫我商娘子又是什麽意思?

柳夫人見梁淺聽完沈思了好一會兒,便走上前來,用手輕輕的在梁淺的面前揮了揮。

“商娘子?商娘子?”柳夫人輕輕喚道。

梁淺回過神來給柳夫人道歉:“還望柳夫人見諒,我前些日子逃婚確實遇到些難題,自己也受了傷,所以有些事情有些記不清楚,也不敢確認。”

柳夫人忙關切的問道:“商娘子傷哪兒啦?傷重不重?”

梁淺笑著回道:“柳夫人不必擔心,一切我都能應付,如今看來,我還需要在蕭府待一段時間,有些事情還想請夫人幫忙。”

梁淺心想,如今基本情況差不多自己都整理清楚了,柳夫人這邊也了解得差不多,其他隱蔽的信息她應該也不知道了,至於真正的柳煙晴,無論是跑了還是躲了,現在自己都沒有必要再去探問。

所以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密詔,以及為自己跑路做準備。

聽到梁淺的話,柳夫人端莊優雅的一笑,拉著梁淺的手說道:“商娘子但說無妨。”

梁淺便向柳夫人說道:“柳夫人,我想必要長期在蕭府中,因此有個不情之請,想向夫人借些銀兩,就當夫人入股,日後我賺到錢處理好事情,定會給夫人返還本金和紅利。”

柳夫人聽著一堆話聽得有點糊塗,但是也稍微聽懂是在借錢。

於是便從手袖中拿出了幾張銀票遞給梁淺,說道:“孩子,我知道你不容易,自從得知你未能成功從蕭府逃婚,我便知道你定是遇到了難處。

我也知道,在蕭府這種高門大院定是要用錢的,這是我這次進京帶的一些錢,除開回去和傍身的錢,這些你都拿著,不用擔心我。

你幫了我們柳家大忙,我和煙晴都還沒有正式謝過你,如今還讓你不得自由。”

梁淺看向柳夫人,心中突然感覺酸酸的,很感謝柳夫人對自己的關心,卻一時說不出話來,反而掉起了幾顆眼淚。

柳夫人忙把梁淺的眼淚擦去,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安慰著她。

梁淺更難過了,自從穿越過來,除了蕓香,就是柳夫人是真切關心著自己的,蕭明淵這幾天對自己的表現,總是透露著試探,明汐雖然與自己興趣相投,到目前看來她還是蕭家人。

兩人輕輕的抱在一起,互相安慰著對方,柳夫人輕輕的拍著梁淺的背。

原來兩個沒有任何關系的女子也可以互相依靠,互相安慰。

聽到外面管家詢問的聲音,兩人才分開,梁淺背過身輕輕抹了抹眼淚,便整理好心情繼續開始表演,只當是才見到女兒和母親敘舊的新婚女兒模樣。

開門後,蕭明淵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幾株桃花,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白衣,腰上是束著黑色簡約的腰帶,頭帶白玉冠。

此時他拿著桃花進門,像是一抹春色在大雪紛飛中出現在自己面前,雪是他,春色是他。

蕭明淵進來便見梁淺有些紅的眼睛,先向柳夫人行禮,轉身向梁淺說道:“煙晴,我見院中的桃花開得正好,便折了幾只過來送給你,我們帶回家中,以寄你的思念之情可好。”

梁淺揉了揉眼睛,假裝責怪道:“你倒可笑,來我家折我家的花,反倒還來送我。”

蕭明淵低頭輕笑,將手中的桃花遞給梁淺,梁淺接過桃花,在手中輕輕聞了聞,然後便笑著看著蕭明淵說道:“夫君有心了。”

梁淺瞥到蕭明淵的頭和肩膀落了一些桃花和早晨的雨露,便將桃花輕輕遞給蕓香,拿出自己的手帕靠近蕭明淵。

蕭明淵個子比梁淺高許多,梁淺得墊著腳才能夠到,蕭明淵見狀便稍微低了低頭,將身子放低。

梁淺用手帕將花和露水輕輕拍去,兩人相視一笑,蕭明淵說道:“多謝娘子,娘子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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